15 ☆、(6)

紮的痕跡。

進入卧室,便是觸目驚心的場景!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幾乎讓人難以呼吸。

她走進去,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這裏的任何一件事物,從包包裏拿出随身攜帶的白大褂和口罩,以及手套,将包包遞給他,說道:“幫我拿着,你就在這裏,不要進來。”

他停在門口,看着她走進去。

她在床邊停下,俯身看着床上死去的女人。女人眼睛瞪得老大,雙眼混沌,布滿血絲,嘴唇變形,唇邊有紫紅色不規則瘢痕。秦展顏用手重重地壓了壓屍體唇邊的瘢痕,放開之後,瘢痕褪色。從楚弈深發現死者,到目前為止,死亡時間,至少超過10個小時,屍體屍僵程度,已經遍及屍體全身。

死亡時間應該是在24小時內。

她猶豫了一下,觀察屍體的情況。

“你的拍立得呢?”她問道。

楚弈深立刻給她遞拍立得,她立刻拍下屍體的全身情況。

“驗,女屍,年齡二十五到三十歲,身高1.67左右,身材中等偏瘦。屍體平躺在床上,雙手平放在身體兩側,雙腿平直,身上的衣服很整齊。”她緊緊地盯着屍體看,總覺得哪裏不對。死者身上的衣服顏色鮮豔明亮,是屬于比較青春靓麗型的,上身是白色貼身襯衫,還打着蘇格蘭格子的蝴蝶結領帶,下半身也是蘇格蘭及膝蓋的短裙,腳下是一雙高跟鞋。高跟鞋鞋跟高而細,是職場女人喜愛的性感充滿女人味的風格,與她身上穿着的衣服格格不入。

“死者的衣服被人換過。”秦展顏說道。

楚弈深雙眼微微一眯,點點頭,“她叫王佳曼,客戶部一個組的組長,在恒遠工作兩年,為人圓滑老練,工作能力比較強,因為長得美,所以和很多客戶關系也比較好。”

“很多男客戶吧?”她譏諷道,随即又說道:“你覺得她長得美?”

他一怔,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具已經僵硬的面目全非又有些猙獰的屍體,說道:“這些都是我對她的調查得知的。”

她冷哼一聲,将心思放在驗屍上,“她是被人用軟物捂住口鼻窒息而死的。”她說道,“她臉色發绀,嘴唇和鼻子旁邊又有較重的瘢痕。從瘢痕的痕跡大小來看,捂死她的,應該是個男人。”

男人?她又想到什麽,于是幹脆上床,跪在了那具屍體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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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幹什麽?”他一驚,不由得走了進來。

“你別動!”她轉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要驗屍,”她頓了頓,又說道:“我要脫光她,如果你不想看的話就出去,如果你想看的話,就盡情欣賞。”

他一梗,竟然無言以對,想要離開,卻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裏。如果換成平時,一個女人,看到一具屍體,可能已經吓得痛苦尖叫或者幹脆昏過去了,她卻如此鎮定還要上床和屍體靠得那麽近!他看她的眼神不由得深了幾分。

她開始小心翼翼地脫去屍體身上的衣服。屍體已經完全僵硬,屍斑已經完全定型,所以也不擔心會破壞身體上的什麽證據。她一一脫完之後,倒抽一口涼氣。

死者身上到處都是被淩亂的傷痕,大大小小,周身都是。

她又趴下,用手伸入死者雙腿之間,将死者緊閉的雙腿分開一些。突然想到楚弈深還在,她動作一頓,擡頭看了看他。這厮定力好得很啊,看見一具赤身裸體的屍體,還面不改色。她做出這樣的動作他也不覺得驚訝。

反而是她多心了。

她不再猶豫,快速地檢查了屍體雙腿間的情況,用手探進入。然後起身說道:“死者被人淩虐過。”

他雙眸深了深,說道:“是不是他?”

☆、跟一具男人的屍體吃醋?

“是不是他?”楚弈深看向卧室一角,那裏半躺着一個死去的男人,男人死去之後,驚恐地痛苦的神色依舊定格在他臉上,他後背靠牆,身體卻如蝦米一樣向前佝偻,雙手被反綁着,雙腿也被捆着,嘴巴被一團毛巾堵着,應該是兇手為了阻止他發出聲音。他身體之下的地毯上,一大灘暗紅色的血跡浸染開去,幾乎染透了整個牆角,那正是這間房濃烈血腥味的來源!

男人身上的衣服比較整齊,只是……

她走過去,看了看,然後伸手将屍體放在地上。因為已經完全僵硬,屍體已經無法平躺,只能側放,她挑眉看了看,伸手就如脫死者的褲子。

“你幹什麽?”他驀地一聲怒吼!

“脫褲子!”她說道。

他臉色頓時鐵青,恨不得吃了她,更加恨不得将地上的屍體五馬分屍,“你為什麽……”他在腦海中搜羅了許多詞和句子,卻找不出阻止她的理由!怎麽能讓她去脫一個男人的褲子?這簡直……簡直!簡直讓他想要殺人!

她死死地盯着男人雙腿間看,這讓他的雙眼快要噴火!

她卻突然輕蔑一笑,說道:“你怕什麽?我只不過是看一具屍體而已。”

“屍體,屍體也是一具男人的屍體!你一個女人,不知道男女有別,不知道害臊嗎?”他僵硬着全身低吼,控制不住激動憤怒的情緒,也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恨不得将她從地上拉起來,狠狠地教訓一頓才好!

“我看過無數人的屍體,包括無數男人的屍體!”她理所當然的說道,臉上依舊漫不經心。

“總之,你愛看就看,不要當着我的面看!”他憤怒地急促喘氣,她還知不知道自己是個女人!知不知道女人應該像個女人的樣子,看到男人的身體不該害羞不該羞恥嗎?為什麽她偏偏不?甚至還要親手去脫那男人的褲子,哪裏看不得,偏偏要看那個地方?

“哦?”她冷聲一笑,“那請你出去!我要看他的屍體!”

“我不出去!”他咬牙低吼!

“你不是說不準我當着你的面看嗎?”她雙眼一眯,已經有了怒色,“你出去不就看不到了?”她突然頓悟,想到什麽一般,說道:“難道你害怕看到男人的屍體?你有男體恐懼症?”

他臉色一黑,男體恐懼症,那是個什麽症?聽都沒有聽說過。

“不是!”他低吼!

“不是?”她疑惑,“那你是不敢看,怕看了自卑?”她輕蔑一笑。

他的臉色一青,瞬間變得更黑,看着她的眼神猶如利劍一樣,恨不得将她撕裂了斬斷了!或者幹脆将地上的那個可惡的男人的屍體也看得灰飛煙滅了才好!

“自卑?”他冷笑,“我會自卑?”

“既然不會自卑,又沒有男體恐懼症,你怕什麽?”她說完,雙手按住屍體的褲子一扒,他臉色陡然一變,伸手就去遮住她的眼睛,卻不想她沒有先推開他的手,他卻先驚得定住,死死地瞪着那具男人的屍體的雙腿之間!

“怎麽了?”她發覺氣氛不對,連忙推開他的手,奇怪的是他竟然沒有阻止他。

她看到了男人雙腿間的景象,也是一愣,最後“噗呲”一聲笑出來。

“沒想到……沒想到……會是這樣……啊啊哈哈,哪個兇手這麽缺德啊?哈哈……”

他站直了身體,冷哼一聲。突然覺得無比的解氣,剛才的憤怒消了一大半,甚至看那具屍體的眼神也沒有那麽厭惡了。只是目光依舊很冷,很冷!

“啧啧。”她站起身,仔細地盯着屍體的那一處看,他臉色又是一陣青一陣黑,額頭上青筋直跳,牙冠緊緊地咬住!

“刀法很不精準,這具屍體雖然被閹割了,卻閹割得不幹淨。”她帶着手套的手摸了摸屍體的那處,殘留在屍體身上的半點玩意兒耷拉着,血肉模糊的。他看着她去摸的動作,差點背過氣去,所幸她飛快一模,就拿開了手。

“刀口不平,很頓,應該不是一刀切下,倒是像用什麽小刀一點點割鋸下來的。”她倒抽一口氣涼氣,她都為這具屍體感到疼!

“從地上流血的量來看,兇手是在死者活着的時候進行閹割的。”一般成年人被閹割,如果處理不當的話,可能會失血過多而死。

而這具屍體,明顯已經失血過多。

她再仔細檢查了這具屍體的其他地方,身上倒是沒有被淩虐過的痕跡,只有四肢被捆綁之後,繩子留下來的深深的勒痕。

“你應該立刻通知警方。”她說道。

他臉色一凝,沉默一會兒之後,說道:“我必須考慮恒遠的利益。”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如果公司內部發生命案的消息因為警方的到來而傳播出去,這對于恒遠來說,是巨大的公關危機。我作為一個公司的領導者,必須把公司的利益放在首要位置。”

她微微勾了勾唇,沒有說話。

他瞳孔微微一縮,她笑容裏的譏諷和譏诮太過明顯,他想忽略都不行。而她那樣的笑容,對于他來說,簡直就是無比的諷刺。

“顏顏。”他苦笑。

“算了,”她漫不經心地一笑,“你這樣做,在我看來,頂多是對死者的不尊重而已。你有你的立場。”

他沉默不語。

“但是我現在,畢竟打電話告訴辰遠。”她定定的說道,“這樣你也許該放心一些,我會讓他負責保密。”

他點點頭。其實讓誰調查都一樣,他都有辦法讓警方的人為恒遠保守這個秘密,他不過,是想找個機會和她單獨相處而已。

“咦?”她突然驚疑叫出聲,向着卧室角落的一個櫃子走去。櫃子上不值得十分的浪漫精巧,一束鮮花,已經有些枯萎,卻依舊生機勃勃,兩邊是燃燒完了的蠟燭,還有一瓶紅酒,以及兩個水晶杯,水晶杯中都有一些紅酒的殘餘。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其中一個水晶杯,放在鼻尖聞了聞,随即蹙了蹙眉。

“你的員工很懂浪漫,也很有錢!”她笑了笑,露出晶白細碎的牙齒,“蘋果白蘭地。”她拿着酒杯走到他身前,将酒杯放在他鼻息間,輕輕地晃了晃,“你聞聞,有什麽問題?”

他原本不想聞,看到她遞過來,下意識就想屏氣。因為不想去聞別人用過的杯具,可是當她開口讓他聞聞的時候,他卻不由自主地輕輕地嗅了一下。

“如何?”她問道。

“不如何。”他疑惑又深切地看了她一眼,“蘋果白蘭地應該是果香濃郁,清冽,而這瓶酒,似乎是變質了。”他說道。

她點點頭,轉身将瓶子打開,深深地嗅了嗅,“不是過期了,而是裏面放了不該放的東西。”

他微微一怔,“什麽東西?”

“我還不确定,等辰遠來了之後,拿回去檢驗一下就知道了。”

……

秦辰遠到達的時候,是十分鐘之後。警局安排給他的調查小組,乘坐楚弈深的私人電梯進入樓層,并開始了有條不紊的調查取證。

“白蘭地裏面的是安眠藥,而且計量很大。”秦辰遠聞了聞白蘭地之後,說道。

“是什麽安眠藥?”秦展顏問道,“能不能調查出這種安眠藥的出處?”

“恐怕很難。”秦辰遠說道:“這就是一種普通的安眠藥,普通的藥房裏都能夠買到,只需要兩三顆就能見效,讓人很快就陷入沉睡。”

她蹙眉,臉色卻稍稍地緩和了一些,轉頭看着楚弈深,說道:“這安眠藥肯定不是死者自己放進白蘭地裏面的。恐怕是兇手放的。如果真的是兇手做的話,那麽,兇手可能就是恒遠的人,要麽就是對恒遠很熟悉的人。”

“對。”秦辰遠點頭,“能夠知道這件休息室裏有白蘭地,并且順利的進入休息室,将安眠藥放進白蘭地的人,是恒遠的熟人的可能性很大。”

“既然如此,想要調查一下兩個死者與公司中其他人的關系,看看能不能找出死者被害的原因,順便,查探一下,誰最有殺人的嫌疑和可能。”秦辰遠說道。

楚弈深點點頭,“我馬上讓人将人事部的資料給你們。”

“人事部的資料不夠。”秦展顏說道,“我需要詳細的了解兩個死者和其他同事的人際關系。”她思索了一下,“能不能讓我有機會接近你公司的人?而且,不被其他人懷疑我的身份。”

楚弈深目光微微一眯,說道:“有!”

“什麽辦法?”她問道。

“你進入恒遠!”他說道,“我會讓你以恒遠空降客戶部總監的身份進入恒遠。”

“不行!”秦辰遠立刻反對,他轉身,擋在秦展顏的身前,“姐,你不能進恒遠!他分明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調查的方式有很多種,非得要用這個辦法嗎?這分明就是他的圈套!”

楚弈深眼眸深邃如墨,深不見底,無法揣度他眼中的情緒。只是他看着秦展顏的眼神,尤其的深切,尤其的灼熱!

她深吸一口氣,深深地看了楚弈深一眼,說道:“我可以進入恒遠。”

“姐!?”秦辰遠大驚失色,“你瘋了嗎?他是什麽樣的人?你怎麽可以答應他?”

“我只是為了查案。”她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不同意!”秦辰遠依舊固執如初,“從剛才的調查分析看,兇手很有可能就在恒遠,如果你的身份暴露的話,很有可能會有危險!你獨自一個人在這裏,說不定随時會有危險!”

☆、查案!

“我會保護她的安全。”楚弈深說道,“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

氣氛陡然如同凝固了一般,他的話說得斬釘截鐵,字字铿锵,她驀地擡頭與他對視,微微一笑。

他的笑容更加深切了一些。

“說得比唱的還好聽!”秦辰遠冷笑一聲,豁然轉身,伸手就朝楚弈深抓過去,楚弈深不躲不避,堪堪被他抓住衣領,“楚弈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我告訴你,我不會讓我姐姐再受到傷害!你難道害得秦家還不夠?你想讓我姐姐再死一次?”他咬牙切齒,恨不得将楚弈深撕裂了一般!

“辰遠,放手。”秦展顏輕嘆一口氣,走到兩人身前,厲聲對秦辰遠說道。

“姐?”秦辰遠有些氣急敗壞!

“我自有分寸。”她說道,“會很小心,不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我會時時刻刻在她身邊,随時保護她的安全,你放心了吧?”楚弈深輕而易舉地推開秦辰遠的手。

“就是因為有你,我才更不放心!”秦辰遠憤怒又鄙夷地說道。

楚弈深依舊從容鎮定,只是聲音沉了下去,“辰遠,我無話可說,我只聽顏顏的。”

秦辰遠一梗!他知道秦展顏的個性,一旦決定了的事情,九頭牛也拉不回來。他狠狠地瞪着秦展顏,她卻只是漫不經心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沒問題的,我學過幾招。”

“就你那幾招花拳繡腿?”秦辰遠表示鄙夷!

事情這麽決定下來。警方的人将屍體帶走之後,這場沒有驚動太多人的案子,也就這樣在暗中被控制下來。

接下來的幾天,秦展顏以空降客戶部總監的身份進入恒遠,一時間引起公司內部的嘩然!

原本是想低調一些進入恒遠的,可惜有些事情總是藏不住也瞞不住。尤其是這一兩天下來,楚弈深真的時時刻刻都出現在秦展顏身邊,不得不引起無數人的聯想。而秦展顏只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聽到。她唯一的焦點,似乎都放在了案子上,表面上裝得平靜,內心卻忐忑又不安。

她這樣大張旗鼓的進入恒遠,已經讓一些人覺得是威脅了吧?比如林舒和,比如林家的其他人。恐怕,她很快就要直面那些她根本就不想再見的人。

“怎麽樣?有沒有發現?”楚弈深走入她的辦公室,見她只是坐在沙發上發呆,連他走進來都沒有聽到,不由得擔憂地看着她,問道。

她一怔,恍然回頭看着他,想了想,說道:“有一些發現吧。”

“說來聽聽。”他摸了摸她放在茶幾上的咖啡,有些涼了,說道:“以後喝牛奶吧,咖啡喝多了對身體不好。”

她點點頭,又将心思收回來,說道:“王佳曼這個人風評不好。在女人之間混得不開,卻在幾個男性高管之間如魚得水。她和幾個男人都有醜聞。”說着,她拿出幾張照片,“這個,人事部的人,李強,不是什麽高層,卻能夠掌控公司面試招人的關口。聽人說,當初王佳曼能夠進入恒遠,與這個李強關系緊密。他們之間……”她欲言又止,“有過身體交易。”

“确定嗎?”他問道。

“确定。”她點點頭,“已經讓辰遠暗中調查過過李強。”

“還有這個人。”她又拿出一張照片,“這個男人的身份你可能想不到。”

“怎麽?”他挑眉,深切的看着她,發現她認真分析時的樣子,嚴肅又可愛,竟然是怎麽看都看不厭的。

“他是王佳曼的丈夫。”她說道。

他有些驚愕。

“很驚訝吧?”她一笑,“你作為員工的老板,員工卻對你有所隐瞞,我真為你感到不值。”

“公司不會幹涉員工的感情和婚姻。”他說道,“他們為什麽要隐婚?還有,王佳曼死亡這麽長的時間,為什麽她的丈夫都不聞不問?”

“這就是值得人懷疑的地方!”秦展顏說道,“我覺得,是情殺的可能性比較大。但是從我對王佳曼老公的觀察看,他似乎沒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

“你不是說,是人都會僞裝嗎?難以保證,他其實是在裝。”他說道。

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如果是情殺的人,那麽就說得通了。王佳曼的老公,和那個李強,都有可能是嫌疑人。”

她還打算說什麽,他卻突然打斷了她的話,“快到中午了,你想吃點什麽?”

她一愣,還真的沒有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應該說,她是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搖搖頭,還沒有開口說話,便聽他說道:“恒遠有附樓有餐館,中式西式都有。”

她搖頭想要拒絕,可惜肚子卻很不争氣的唱起了“空城計”,她臉色一滞,他已經抓住了她的手,不容她抗拒地說道:“走吧,我帶你去吃東西。”

她被他拉起來,無奈之下,只好說道:“去你們公司的員工餐廳吃就好了。”

他回頭,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

……

恒遠員工餐廳因為楚弈深的到來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雖然這時剛到中午休息的時候人還不多,但是就是因為人不多,所以才讓秦展顏将在此餐廳中的各人的臉色和細聲低語觀察得清清楚楚。她眉頭輕蹙,心裏排斥,卻又只能沉默不語,拿着餐具買甜食。

“我們餐廳還有其他菜,都不錯。”他跟在她的身後,“不要只挑甜食和點心。”

她裝作沒聽見,繼續在甜食區游走,耳邊還是不期然地聽到了許多流言蜚語。趁着轉身拿東西的空當,她擡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神色自若的樣子,不由得蹙了蹙眉,問道:“你就任由那些人爛嘴巴到處胡說?”語氣裏分明帶着十足的怒氣!

“難道你還想讓我堵住他們所有人的嘴嗎?”他挑眉,眼中噙着似笑非笑的暖意,竟然還帶着幾分揶揄。

她咬牙,怒道:“你不是總裁嗎?總裁不都是很霸氣很牛X嗎?你只要對着他們恐吓一句,他們不是都應該像鴉雀一樣陡然無聲的嗎?”

他輕笑一聲,從胸腹之間傳來的低沉清淺的聲音充滿磁性和愉悅。而他和她都不知道,他這一笑容讓公司中的其他人倍感驚訝。楚弈深,恒遠的首席執行官,在人的印象裏,總是嚴苛又嚴肅的,面對一份份策劃、合同、方案……總是不茍言笑,那雙犀利敏銳又沉靜的眼睛,總是充滿了壓迫感,似乎從來不會噙着笑意。就算是笑,也是滲透骨髓一般的冷笑。

秦展顏也有些慌神,她說了什麽能讓他這麽高興?

“難道在你的眼裏,總裁是那個樣子的?”他煞有介事,又帶着幾分笑意,問道。

“小說裏不都是那樣寫的嗎?”她悄聲嘀咕。

“什麽樣的小說,一定是胡說八道的吧。”他說道。

“小說小說,總有很多虛構和戲說的成分的。”她轉身,繼續拿東西,“而且,那些霸道總裁之類的,我都是聽錢菁菁說的,她以前很喜歡看。”

兩人找位置坐下,當然,楚弈深坐的地方,方圓幾米之內,沒人敢靠近。于是秦展顏就感覺自己好像是坐在一個中央空曠的舞臺上,供衆人觀賞的,面對着各種各樣的目光,她覺得渾身不自在。她知道,林舒和,恒遠集團企劃部總監,也是楚弈深的妻子。

可是經過她這幾天觀察下來,兩人的關系好像是對外保密的,公司裏的人都不知道他們兩人是夫妻關系。但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沒有公布,不代表沒有人知道。

于是,秦展顏就聽到過,有人惡毒說她是小三,是楚弈深的秘密情人,她是通過不正當的關系進入恒遠的,目的就是為了更方便和楚弈深糾纏,插足人家夫妻,好上位成為正牌夫人。

而她原本以為這些流言蜚語會讓楚弈深憤怒,卻不想,他跟沒事人一樣,任由流言滿天飛。

“弈深?”一道驚訝的聲音插了進來,楚弈深和秦展顏同時擡頭,便看見了站在一旁,有些驚愕訝然的林舒和。

秦展顏握住筷子的手不由得一緊,全身也微微一僵!

場面突然變得尴尬起來,餐廳內,一霎寂靜!

她明顯感覺到,無數考量探究又看熱鬧的目光,好奇又欣喜地落在他們三人的身上,就像是看一場戲。

嗯,正牌夫人發現丈夫和傳聞中的小三在一起,果然是一出好戲!

秦展顏深深地看了林舒和一眼,覺得她的臉有些陌生。但是仔細看,也知道她就是林舒和。畢竟她的臉盲症,也不是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

林舒和意外地很平淡的看了秦展顏一眼,竟然走到她身邊坐下,對她笑了笑。

秦展顏瞬間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林舒和幹嘛對她笑?不管是出于什麽情況,她和林舒和的關系,都不應該如此和諧才對!

“展顏。”林舒和微微一笑,直視她,“不介意我和你坐在一起吧?”

☆、瘋了才會愛上你

林舒和的到來讓氣氛陡然變了,秦展顏說不出此時自己是什麽感覺,她擡頭看了楚弈深一眼,卻見他始終雲淡風輕的樣子,對林舒和的到來也不排斥。莫名的,她的心裏生出幾分煩亂。

“對不起,我介意。”她低頭用叉子叉着自己喜歡吃的糕點,“你應該坐在對面,和他坐在一起。”她強調地說道。

楚弈深雙眸微微一眯,深深地挖在她的身上。她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肅殺的氣息!

林舒和微微一愣,臉色白了白,笑道:“可我不介意。”她微微一笑,“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秦展顏譏諷一笑,“如果我們真的是一家人,當初惜顏就不會死,我母親,也不會死。你說呢?”

林舒和臉色一凝,臉上的笑容陡然收斂,轉頭不再看她。

她這是視覺阻斷,而秦展顏明顯看出林舒和臉上的愧疚和羞憤。難得,她竟然會因為惜顏和她母親的死而愧疚,而羞憤。這倒是讓秦展顏的心情好了一些。

她的目光在林舒和和楚弈深之間逡巡,心裏的漣漪不斷的蕩漾着,層層疊疊地蕩漾開去。她不能不忽視自己內心的欣喜,因為她看得出來,楚弈深和林舒和之間的關系不好。從他們兩人之間的座位關系和眼神互動就能看出來。如果林舒和和楚弈深關系好,夫妻和睦恩愛的話,那麽她一來,就應該坐在楚弈深的身邊,而不是坐在秦展顏的身邊,甚至和楚弈深,都沒有一個長時間的眼神交流。

這個認知讓她莫名的欣喜,可是也莫名的排斥。她為什麽要為這個而感到欣慰?

她咬緊了牙關,低頭,忽略楚弈深印刻在她身上那道灼熱又深切的注視。

她深吸一口氣,放下東西,起身,說道:“我先回辦公室了。”說完,她便徑直離開。

楚弈深并沒有跟上來,她心裏微微一空,竟然忍不住頓了頓腳步。最終壓抑住心裏的煩躁和惶恐,昂首挺胸目不斜視地離開。

“我來的不是時候?”林舒和這才看了楚弈深一眼。

楚弈深深吸一口氣,“你到底想做什麽?”

“沒什麽。”她聳聳肩,“原來,原來她很記仇。”

“她認為是我們害死了惜顏,恨,那是應該的。”他說道。

“所以,你把她帶進公司是什麽目的?”她雙眼一眯,疑惑又探究地看着他,“你難道就不怕,她其實就是一個□□嗎?她進入恒遠,你敢保證,她不是為了報仇?”

他沉默,深深地看着她,“就算她給我一杯□□,我也甘之如饴。”

“你簡直瘋了!”林舒和輕笑一聲,“爸爸不會同意你這麽做的。”

“他還不知道。”他冷漠又平靜地說道。

“他很快就會知道。”她咬牙,“不僅他會知道,我媽也會知道。”她的臉色驀地變得陰沉下來,尤其難看,“如果被我媽知道的話,那就不好辦了。你也知道她的個性,說不定,會在展顏下手之前……”她沒有說下去,卻已經流露出深切的擔憂和警戒。

“我會注意。”他點點頭,“我會保護好她。”

她嘆口氣,唇角微微一勾,“你說,我們是同一種人,果然不假。就算對方給我們的是□□,我們也甘之如饴啊。”

他全身微微一僵,冷漠又警惕的看了她一眼,沉聲說道:“舒和,你要适可而止。”

她冷笑,不再說話。

……

秦展顏回到辦公室,便一頭埋進案件的分析中。剛剛秦辰遠又傳來信息,這對于案件來說十分的重要!現在的她,已經巴不得快點破案,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恒遠!

她承認自己的心在掙紮,一方面要面對楚弈深的感情,另一方面,卻不斷的排斥自己從心裏生出來的對他的親近和情愫。她不能!她不能像惜顏一樣淪陷,最終像惜顏那樣,落得那樣悲慘的下場。

惜顏知道了的話,會死不瞑目,會責怪她,會恨她,母親也會恨她,而她,也将會活在愧疚和不安之中。

她深吸一口氣,用手按住兇手,想要将從那裏生出來的疼痛和掙紮按下去,卻怎麽都無法阻擋那種糾纏撕扯又徹骨的疼痛席卷而來。

“怎麽了?”一道關切的聲音傳來,她一愣,擡頭,晃眼之間,似乎看到了楚弈深。他的眼神溫柔又關切,疼惜又深邃,深邃的眼眸之中,此時只有她一個人,那樣的幹淨,那麽的純粹,不像平時那樣深不可測。

她竟然沒有發覺,原來他在她面前,是沒有過多地隐藏和掩飾的。

“沒事。”她開口說話,自己都發覺自己的聲音沙啞虛弱。

“你生病了?”他不安地問道。

“沒有。”她搖頭。

他握住她按在胸口上的手,“那你……你是因為舒和?”他試探着問道。

她的心一顫,推開他的手,“不是。”因為緊張,她差點就說錯,楚弈深是一個多麽敏感又敏銳的人,他一定能輕而易舉地發現她的謊言。她深吸一口氣,轉身背對着他,說道:“只是剛才辰遠傳來消息,我一時想不通而已,有些煩惱。”

他剛剛明亮煥然的眼神微微的黯淡下去,“什麽事?”他問道,聲音已經變得和平時一樣的淡然冷漠。

她将秦辰遠傳給她的資料放在他的面前,說道:“辰遠對王佳曼的丈夫季明成以及與她暧昧關系的李強都做了暗中的調查,發現季明成已經和王佳曼分局很久了,這就說明,其實季明成和王佳曼很有可能早就不在一起了。而王佳曼死亡的那段時間裏,季明成,也有不不在場的證明。”

“不在場證明?”他蹙眉。

“嗯。”她又拿出另一份文件,只是一份簡單的資料,“這個女人叫做Cindy,和季明成是情侶關系。王佳曼死亡的那晚,季明成和Cindy在一起。”

“可是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特殊,并不能夠保證,這個叫做Cindy的女人在包庇季明成。”他雙眸微微一眯,“而且,王佳曼死亡的具體時間不确定,也只能推斷出一個大概的死亡時間範圍,這段時間內,季明成都有不在場的證明嗎?”

“有的。”她點頭,“辰遠從季明成那裏了解到,那晚上季明成和Cindy是回Cindy家,兩人打算見父母長輩,所以,除了Cindy能夠證明季明成不在場的證明之外,還有Cindy的親人。”她蹙了蹙眉,繼續說道:“我讓辰遠調了各個路段的監控錄像,也确實證明了季明成的車子,在恒遠下班之後就離開了,他并沒有回來過。”

他沉默,深深地看着她。

“而李強,他那晚因為應酬和客戶在一起。”她說道,“他也有不在場的證明。”

“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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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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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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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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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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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