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4)
睡了這麽久,四肢都睡得好像癱瘓了一樣。
她倒是既來之則安之,因為身體除了無力之外,也沒有其他什麽不對的地方。肚子不期然地發出一陣“咕嚕”的聲音,她總算又睜開眼睛,擡手摸了摸肚子。
“啪”一聲,房間中的燈光驟然亮起,刺得她睜不開眼睛,一瞬間,強光刺入眼中,眼睛陡然酸澀難忍,泛出淚來。她偏了偏頭,避開強光的直刺,同時聽到了慢慢走進的,沉穩的腳步聲。
“醒了?”低沉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來,就像是從山崖之上滾下的巨石,要砸得人粉身碎骨!
“我餓了。”她轉了轉頭,也不知道看向哪裏,只是怔怔地木讷地說道。
一道影子落在她的身上,擋住了強光,她的眼睛這才舒服一些,眯了眯眼,笑道:“既然能住得起這麽高級的地方,想來也不會吝啬一頓飯吧,麻煩你,我要吃東西,最好的甜的。”
那人不動,漆黑陰暗的影子蔓延拉長,籠罩着她。
“如果我被餓死了,你的游戲就完不成了,這對你拉說太不劃算了,你還是給我東西吃吧。”她勾了勾唇,漫不經心又有些語重心長地說道。
終于聽到一聲似笑非笑的聲音,随即籠罩在自己身上的影子離開,那人的腳步聲也漸漸地走遠。
房間恢複安靜,一如她沉睡的時候一樣,如同一汪沒有任何波瀾的水。秦展顏動了動,太擡了擡手,雖然是酸軟,卻只是慵懶,不至于動不了。她仔細聽了聽,便起床,輕手輕腳的走到窗邊,拉開些窗簾,向外看去。原來在沉睡中聽到的鐘聲是從那個地方傳來的,她蹙了蹙眉,有些擔憂。
李景端回來的時候,見她依舊乖乖的,如他剛才離開那樣躺在床上,嘴角勾了勾。她這才看清楚這個男人的容貌,五官标致英挺,三十歲左右,臉上卻有了與他年紀不符的紋理,将他的臉龐勾勒得多了幾分成熟。那雙修長鋒利如刀的眼睛,似乎是空洞,又似乎是陰鸷,又充斥着幾分戲谑。
他端着食物,簡單樸素,一碗面,一個雞蛋,一杯水而已。他俯身,放在了秦展顏床邊的櫃子上。
秦展顏無力慵懶的轉頭看了一眼,失落又無奈的蹙眉。只不過她已經比較滿足了,被人綁架了,還能得到這麽好的食物,她恐怕已經算得上是幸運的人質了吧?她起身,坐在床頭,拿起筷子,挑了幾根面條,打算強忍着惡心和反感吞下去,可惜那面條剛剛入口,她眼睛一亮!不知道是因為自己餓極了,還是因為那面條真的是好吃的緣故,她幾口就将那碗面吃完了,“跐溜跐溜”的,吃得很香。吃完之後,她感覺自己有了氣力,喝了一口水,再将剩下的那個雞蛋也吃了。
吃完之後,她用紙巾擦了擦嘴,擡頭看着坐在她對面的李景端,他正直直地看着她,目光仿佛定格了一般,膠着在她的身上,唇角的笑容也溫和溫潤,不像剛才那樣陰鸷冰冷。
“我要上洗手間。”她說道。
他一愣,很不滿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起身,過來拉着她的手,将她帶到洗手間門口,把她推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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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耍花樣!”他冷聲警告道!
她飛快地将門關上,走進洗手間,立刻打開洗手間的窗戶,頓時失望不已!她早就知道這裏不是高樓,如果翻窗的話也逃得出去,可是誰知道他會在窗戶上安裝防護欄?這防護欄很新,看起來是新安裝的,如果她帶了自己的解剖刀就好了,那樣的話,至少可以試着把防護欄割斷!
“扣扣!”洗手間被人敲響,“好了沒有?”那人聲音極其的不耐!
“馬上就好!”秦展顏悶悶的說道。
她重新走出去之後,李景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白了他一眼,徑直回到房間裏,躺回床上。
突然眼前一黑,什麽東西扔在了她的臉上,她伸手掀開,拿起來一看,竟然是一套衣服!她蹙眉,心底駭然!這不是那些被他殺死的人都會穿上的白襯衫,蘇格蘭短裙嗎?她下意識就要排斥,心底懷疑他該不會等自己穿上之後,就那個啥然後再殺了自己吧?
所以她冷聲說道:“我不穿!”
“換上!”他沉聲不悅地說道。
“我不穿!”她狠狠地拽着衣服,恨不得把這套衣服給燒了!
突然之間他撲過來,有力的大手狠狠地揪住她的衣服将她提了起來,“唰”一聲,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經被他撕開,扣子崩開去,彈在人的臉上,脖子處的疼痛尖銳地傳開,她立刻伸手去推他的手,大喊道:“我穿我穿!我馬上就穿!”
李景端頓了頓,停下手中的動作,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她立刻抓住衣服,警惕地看着他,他這才放開手,只是依舊冷冷地看着她,好像是要看着她穿一樣!
“你出去,我換好之後再叫你。”她冰冷又戒備的說道。
“好,等你換好之後,穿給我看。”他似乎是笑了笑,輕輕地看了她一眼,才轉身走出卧室。
秦展顏覺得自己剛才是出現了幻覺,怎麽會覺得李景端的微笑充滿了溫暖和寵溺,就像是楚弈深看她的眼神一樣。她突然覺得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然後走進洗手間不情不願地換上衣服。
換上衣服之後,她走出去,李景端已經在卧室中等着她了,見她出來,他深深地端詳了她一會兒,滿意地點點頭,又想到什麽,轉身,從卧室的櫃子裏拿出一雙鞋,那是一雙漆皮小黑鞋子,是年輕女孩兒喜歡的那種,有短短的小巧的鞋跟,看起來樸質端莊,卻又不失俏皮靓麗。
“換上,”他将鞋放在她的腳邊,說道。
“我穿不上這樣的鞋。”她蹙眉。雖然說她以前也穿過這種鞋,但是現在讓她穿,未免也太裝嫩了吧?怎麽說,她已經不是那種十幾歲或者剛剛二十的小女生了,讓她穿這種學生才穿的鞋子,她心裏還是排斥的。
“你不是最喜歡這雙鞋了嗎?”他卻出乎意料的蹲在了她的身邊,用手摸了摸那雙鞋,輕笑道:“你看,其餘的女人都沒有資格穿,所以我都沒有給她們換上,囡囡,只有你才能穿呢!”
☆、變态狂想
囡囡?秦展顏驚愕地看着李景端,他高大的身軀就那樣半蹲在她的身邊,就像一個溫柔的伴侶,輕倚在她的身邊。
囡囡,這個親昵寵溺的小名,到底是叫誰啊?肯定不是叫她!她愕然又疑惑地蹙眉,深深地看着這個男人。他在作案奸殺了那些被害人之後,都會為被害人清洗身體,并且為死者換上這套學生風格的制服。秦辰遠當初在為他做畫像的時候,分析過,他有可能是在作案的時候,将被害人當成了他的幻想對象。而那個幻想對象,可能是他的愛人、妻子,或者戀人。他對他的戀人或者妻子又愛又恨,所以當他把被害人當做幻想對象的時候,才會出現既暴虐的對待又細心的疼愛呵護這樣的極端矛盾的現象。
所以現在,他可能也是将自己當做了他的幻想對象?她轉身,看了看那面鍍金镂花歐式的反光牆壁,看着那鏡中的自己,長發輕垂,随意披散在肩上,纖細的身軀,被青春洋溢的學生制服勾勒得靓麗動人,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好像年輕了好幾歲,重新回到了那個青春洋溢,爛漫天真的時代。
突然之間,有什麽圖畫如電影閃回一般從她腦海中閃過,她身形微微一晃,險些一個趔趄摔倒。一雙手卻在此時攬住了她的腰,緊緊地将她抱在懷中,“囡囡,你怎麽了?”
學生時期,青春的制服,爛漫的瓊花,瓊花樹下的男人……還有鄭重的承諾,以及單純的愛語……
那一幕幕,就像是染上了鮮血的照片,突然閃進她的腦海中,模糊又混沌,好像是真實的,又好像是虛幻的……
她用手捂住頭部,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雙手也冰涼,忍不住顫抖。
“囡囡?”頭頂上關切的聲音很真實,将她拉回了現實中。
她茫然地看着李景端,他半信半疑地看着她,似乎還在隐忍着什麽,最終見她睜開了眼睛,才微微一笑,“你不舒服嗎?”他問道。
她搖頭,“也許是睡得太久了。”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那就不睡了。”他用手輕輕地撫着她的被,似乎是在安慰她,随後将她的身體攬在懷中,讓她靠在他的肩膀上。
“囡囡,太好了,你終于回到我身邊了,以後,就不走了吧?”他輕聲地帶着笑意地說道。
她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目光失焦地看着某處,深切又茫然,帶着深深的苦澀。
……
警局中,楚弈深和秦辰遠已經陷入一種僵局。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一夜,卻再也沒有等到李景端的消息,更沒有得到他發過來的其他的信息。而通過那張照片圈出的地方,也在暗中快速地排查過,根本就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24小時監控蹲點,也沒有發現李景端的身影。
楚弈深深深地看着那張照片,腦海中一片空白和茫然,越是緊張,便越是沒有任何的頭緒。一般的綁架犯,無非就是想要挾持人質來到達一些目的,比如得到金錢,或者看着被威脅的人痛不欲生,而李景端卻不是,他是将這場綁架當做了一場警方和犯罪之間的游戲,或者,是當做了李景端和楚弈深之間的較量。總之,他陷入了自己的遐想中。
這樣的犯罪,秦辰遠也分析過了,最不受控制,如果稍微又地方行差踏錯了,那麽受害的,第一個會是展顏。
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這次又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發來的短信,楚弈深和秦辰遠同時撲過去拿手機,楚弈深先一步搶過,将手機短信打開!
只是一張照片,只不過那張照片是秦展顏換了學生制服之後的照片!那件衣服首先映入楚弈深的眼中,他突然之間就覺得自己腦袋中“翁”的一聲,絕望和憤怒同時席卷而來,将他推入地獄痛苦之中!
這件衣服,他也是見過的。王佳曼還有陳娅死的時候,都是穿的這件!
他立刻定了定眼睛,死死地抓住手機,緊緊地盯着那照片看了一會兒,秦展顏的臉色蒼白,眼神失焦,神色悲痛落寞,看起來就像是失去了生機一般,他竟然一時間分辨不出,她到底是活着還是……
秦辰遠拿過手機,看了看,松了一口氣。他做警察多年,從照片去分辨一個人的狀态還是綽綽有餘的。看到秦展顏完好無缺的,他心頭的巨石便放下了不少!“還好,我姐目前沒事,只不過他給我姐換上這晦氣的衣服幹什麽?”
是的,現在警局裏的人,只要看見那身學生的制服,白襯衫,淺藍色格子的領帶,蘇格蘭風格的齊膝短裙,就覺得渾身毛骨悚然!
楚弈深恍然驚醒一般,呆呆地看着那張照片,說不出話來。
這張照片裏,只能看見秦展顏頹然失落的坐在床上,其他的就什麽都沒有了,根本就看不出其餘的任何的信息。
突然手機震動,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所有的人如臨大敵一般,紛紛死死地盯緊了手機,戴上耳機開始監聽錄音!
秦辰遠眯了眯眼睛,接聽電話,“喂?李景端?”
“秦警官。”李景端笑了笑,“怎麽,看到我發的照片了嗎?”
“你什麽意思?”秦辰遠冷聲問道。
“因為,她已經屬于我了!”他輕笑了一聲。
秦辰遠和楚弈深同時怔住,全身僵硬!楚弈深瞬間就覺得一道鋒利狠絕的驚雷從心頭劈過,絕望又疼痛!屬于他了,什麽意思?難道是……他猛地握緊拳頭,手臂控制不住的顫抖,指尖泛白,手背青筋凸起!
他冷冷地看了秦辰遠一眼,伸手将他的手機搶過來,“你什麽意思!李景端,你要是敢傷害她,我殺了你!”
“呵!”李景端微微錯愕之後,輕笑一聲,“換人了,秦先生,沒想到,你這麽在乎她?不過她現在已經是我的囡囡了,任何人都搶不走!如果再敢有人搶她,我就殺了她!也殺了那個跟我搶人的男人!”
“顏顏呢?你讓她和我說話!”楚弈深急切地說道。
“她現在不想聽你說話!”李景端冷聲說道,随即他笑了笑,似乎是對秦展顏說話,“囡囡,你想聽別的男人說話嗎?”
電話中沒有了任何聲音,楚弈深急切的想要聽到秦展顏的聲音,卻不想只是聽到幾聲輕輕地敲打聲,他心亂如麻,不明所以,更不知道秦展顏的情況,實在心亂如麻!
“看,她根本就不想聽你說話!李景端得意地笑了笑,便挂斷了電話。
“喂?喂?”楚弈深錯愕憤怒地對着手機吼了幾聲,最後又憤怒頹然的将手機放下,冷冷地看着秦辰遠,問道:“有什麽發現嗎?”
“有。”秦辰遠說道,“我姐剛才對我說話了。”他得意地說道。
“什麽?”楚弈深不解,“她什麽時候說了什麽話?”
秦辰遠只是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神秘一笑。
……
李景端挂斷電話,轉頭看着坐在他身邊的秦展顏,她正用手百無聊賴的敲着床頭櫃,顯得十分的無聊。
他遞給她一個遙控器,說道:“如果無聊的話,可以看電視。”
她在櫃子上敲打的手這才停了停,擡頭看着他,又看了看遙控器,搖搖頭,“我不想看電視。”
“那你想要做什麽?”他問道,似乎是耐心極好。
“我在這裏悶了這麽久,你帶我出去走走吧。”她說道。
他臉色一沉,溫柔噙着笑意的眼睛陡然陰鸷下去,深深地如刀鋒一般地看着她,“不行!”
她失落地轉頭,躺在床上,将頭埋進枕頭中,不再說話。
“囡囡?”他俯下身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她依舊不理他,最後他只是輕聲地嘆了一聲,沒有不悅,只是轉身離開了。
秦展顏這才起身,警惕地看了看門口,她自從被綁架到這裏之後,就沒有出過這個房間。她太了解現在李景端的心理。他把她當做了幻想的對象,把她當做也許曾經背叛了他的妻子或者戀人,所以在他以為自己回心轉意回到他身邊之後,便對她充滿了強烈的控制欲和占有欲,完完全全把她當做一個屬于他自己的私有物品,連出門走動,都必須得到他的允許。
這簡直就像是坐牢,太難受了。而且,随時随刻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動,以免激怒了他。如果他此時的幻想被人打破的話,那麽他可能就不是此時那樣的溫柔了,說不定會直接暴怒殺了她!就像殺死王佳曼和陳娅那樣。
她剛才故意敲打櫃子,雖然通話的時間短暫,但是索要傳達的信息也傳到完畢了,不知道秦辰遠聽到了沒有,也不知道,秦辰遠到底還記不記得他們之間約定的暗號。
三天,三天的時間一過,如果楚弈深還找不到她的話,李景端是不是要帶着她離開?去一個別人再也找不到她的地方?
正想得入神,有腳步聲突然靠近。她轉頭,便看見李景端走進來,他手裏還拿着什麽東西。走進了,他将那些東西往床上一扔,說道:“你看看,喜歡哪一個?”
她納悶兒,随意拿起來看了看,一看一驚!這些原來都是假的身份,而且所有的證明齊全,根本就不好查出是假的。她驚駭于他竟然有這樣的本事,如果拿着這些身份離開的話,根本就不好查。
“我說過了,三天的時間。”他說道,“囡囡,如果那個男人在三天之內都找不到你,說明他根本就不如我那麽愛你,所以,你還是跟我走吧,天涯海角,我帶你去你想去的任何一個地方?好不好?”
她驚愕不已,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随後又想到什麽,說道:“要怎麽走?自己離開嗎?乘飛機?”
如果可以離開這裏,那麽到時候再趁機逃掉!
他眯了眯眼睛,已經充滿了警惕和防備,說道:“你先告訴我你願不願意,決定之後,我帶你走!”
☆、被關押的地方
李景端瘋了!
秦展顏腦袋中只剩下這麽一個念頭!現在警方的人肯定已經在滿城滿世界的通緝他了,他出去肯定是被捕,他竟然還想着要帶她逃走!她又驚又懼!驚的是,如果她答應了,那麽他會帶他出去,她就有機會逃走了。害怕的是,萬一真的被他帶走了,那麽她還能回來嗎?萬一他把她帶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把她囚禁起來,或者他突然意識到,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他的幻想,他發現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囡囡,肯定會殺了她的!
她絕望不已!怎麽就遇到這麽一個變态的人!?
她看着床上那堆東西,一時間不敢直接拒絕他,只是說道:“我要好好想想。”
“好。”他果然眉開眼笑的,“仔細想想,找一個你喜歡的地方。”他伸手,想将她攬入懷中,她微微一側身,又躺在了床上,只希望事情快點出現轉機。
……
警局中,楚弈深和秦辰遠等人聽完電話錄音,氣氛依舊凝重。只是楚弈深的臉色卻陰沉變幻,眼中的情緒似乎百轉千回。
他緊緊地盯着秦辰遠,問道:“剛才你姐姐敲出來的聲音,是你教她的,還是她教你的?”
秦辰遠臉色一變,眼睛微微眯了眯,似乎是在躲避他的眼神,頓了頓之後,說道:“跟你有什麽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楚弈深的聲音陡然冷若冰霜,“她敲出來的聲音暗號,我也懂!”他死死地盯着秦辰遠,似乎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端倪一般。
秦辰遠冷笑一聲,“這有什麽,你自己應該很清楚我為什麽會知道這個敲擊的暗語。”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這就像是SOS信號等一樣,敲擊聲音的長短和輕重分別代表不同的數字。輕輕的一聲,代表數字一,兩聲,代表數字二,依次類推。重的一聲代表數字十,中間停頓短,就将敲擊出來的數字相加,中間沒有停頓,就将敲擊出來的數字相乘。”
“是。”楚弈深冷冷一笑,“這是我在學傳播學的時候根據摩爾密碼自己發明的簡單的敲擊傳信方式。當時惜顏在我身邊,我曾經教過她。而展顏,又是怎麽知道的?”
秦辰遠臉色一僵,沉默不語,他直直地看着楚弈深,說道:“是我教她的。”
“是嗎?”楚弈深半信半疑,語氣聽不出來是失落還是悲痛,只是輕聲地反問。而就是這輕飄飄的一句,陰沉如地獄中的冷冰,讓人不寒而栗。
“當務之急,是要從我姐敲出來的聲音中得出她想給我們的數字。”秦辰遠立刻轉移話題。
楚弈深也沒有在過分的追究,立刻肅然蹙眉,若有所思,說道:“顏顏剛才敲了十二下,前十次比較重,而且聲音相連沒有停頓,應該是十乘以十,也就是數字一百!而最後兩下,比較輕,而且中間有停頓,應該是數字二!一百,數字二!她應該是想告訴我嗎她所處的位置。比如街道的郵編號碼,或者是門牌號碼。”
“一百零二號?或者是兩百號?”秦辰遠若有所思,“從我們從照片上看出來的信息加起來,又能聽到鐘聲,能看見教堂或者鐘樓的地方,并且門牌號是102或者200的地方!”他立刻調出衛星地圖。
楚弈深立刻搜索,最後失落地搖搖頭,“沒有,離鐘樓或者教堂比較近的地方,所有的門牌號都是上了千位數的。”他突然又想到什麽,說道:“有些富人區或者貴族別墅的門牌號是一百以內的。”他将實現轉移到地圖的那幾處別墅群,突然目光落在一處,他伸手重重地敲了敲,說道:“是這裏!我怎麽會沒想到是這裏!”
“這是!?”秦辰遠疑惑,随即目光一亮,原來如此!
“我們在手機裏聽到的鐘聲,既不是鐘樓敲出來的聲音,也不是教堂的聲音!而是學校!”楚弈深指着地圖上一處學校,說道:“者所學校,是一所貴族外國語學校,裏面就有一座鐘樓,學校的鐘樓也會在定時的時候敲響!”他急切地說道:“而我們看到的那個建築的模糊的一角,也許是古歐洲風格的教學樓。”
所有的人恍然大悟!這樣一來,具體的位置立刻鎖定!在那所貴族外國語學校附近,能夠看到學校,并且能夠聽到學校鐘聲的別墅群,那麽就只有一處了!
“立刻行動!救人!”秦辰遠立刻說道,“這次說什麽也要抓住李景端!”
“是!”所有的警察整裝待發!
……
秦展顏卻并不知道楚弈深和秦辰遠已經推理出自己所在的位置,一想到今天晚上或者最遲明天,李景端就要帶她走了,她就心急如焚!她現在十分的後悔當初自己沒有好好地跟秦辰遠學幾招,要不然,至少可以為自己争取一些逃跑的時間啊。
這是一處遠離城區的郊外別墅群,風景旖旎秀美,別墅群坐落于半山之間,星羅棋布,如同點綴在翠綠波濤之間的珍珠。每座別墅之間,相隔有一定的距離。那些有錢人,總是不喜歡別人侵犯屬于自己的領地的。所以,秦展顏就算是想求助也十分的困難。
正這樣想着,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從床上擡起頭來,剛想說“我餓了!”便看見李景端陰鸷憤怒的臉!他死死地盯着她的臉,眼神就像刀子一樣刻在她的臉上,雙眼赤紅,恨不得要吃了她一樣!
“看來我們現在就該走了!”他伸手鉗住她的肩膀,将她從床上拉起來,“囡囡別怕,我會把那些來搶你的人都趕走!”
她不明所以,尖叫一聲,就被他從床上拉了起來,整個人身體被他拖拽着就往外走!
“你幹什麽?去哪兒啊?”她掙紮着,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卻不想他将她抓得更緊!最後竟然捂住她的口鼻,扼住她的脖子,将她帶着往車上帶!
“進去!”被他狠狠地推到在車裏,她被撞得頭暈目眩!慌亂之間,她突然明白他匆忙帶着她離開,也許是出了什麽變故!難道是楚弈深他們來救她了?她突然興奮不已,恨不得立刻就回到那安全的地方,還有溫暖的臂彎。
李景端飛快地鎖上車門,她就算在怎麽掙紮也無濟于事了。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李景端發瘋一般,将車子開得風馳電掣,飛快地離開了這裏。瘋狂的速度讓她頭暈目眩又驚慌不已,只能死死地拽着安全帶,一路上也來不及去記自己到底到了什麽地方,但是敢肯定的是不是帶她去機場。因為時間太過匆忙,她還沒有對他說自己想去的地方。但是也不排除他會以另外的方式和道路到達機場。
果然,他剛才走的路線也許只是在迷惑人,到達城區之後,車子瘋狂地向着機場的方向行駛!
“你要帶我去哪兒?”她驚恐憤怒地問道。
他驀地轉過頭來,狠狠地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她不懂,那一眼,充滿了絕望和瘋狂,甚至是扭曲!她這幾天細細地研究捉摸過這個李景端的心理,可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用一個常人的思維去解釋一個變态殺手的心思。
也許他對他的愛人充滿了仇恨,就像她對林家人、對楚弈深一樣,愛恨交織。而她也想過報仇洩恨,但是她作為一個普通的人,她有愛恨情仇,有喜怒哀樂,在思考如何洩恨報仇的時候,總是猶豫糾結,遲遲做不出決定。
而李景端不一樣,他在作案的時候,在殺人的時候,思維清晰缜密,意志堅定不移,他很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麽,該做什麽,不會猶豫!因為也許,他作案殺人,不只是為了洩恨,而且是因為他需要!他需要殺人!
而他現在為什麽要帶她走?到底要帶她去什麽地方,無從得知!
也許是嫌她太吵,他一記手刀狠狠地砍在她的脖子上,脖子陡然尖銳疼痛,随即眼前一黑,她失去了意識。
……
楚弈深和秦辰遠到達那座別墅的時候,別墅已經人去樓空!
“搜!”秦辰遠一聲令下,其餘的幹警立刻快速地撲向這座別墅的每一個房間,最後都無功而返!
楚弈深沉默不語,環顧四周,走向二樓!他在快速地看過所有的房間之後,走進一間卧室。卧室中溫暖旖旎,空氣中還散發着熟悉又溫暖的氣息,床上的被子淩亂褶皺,是被人睡過的痕跡。他慌亂伸手往被子裏摸了摸,神色凝重,不知道在确認什麽,随後又猛地将被子掀開,緊緊地盯着床單看了一會兒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房間中光線很暗,天花板上的水晶琉璃燈泛着淡淡的光芒,收集着從窗外遺落進來的光線,厚重的窗簾擋住了光線,只有清冷的幾絲光線,從窗簾的縫隙中照射進來。他走到窗前,伸手“嘩啦”一聲将窗簾拉開,強烈刺眼的光,猛地如傾閘的洪水一般湧進來。
這座別墅坐落在這座半山之間,蜿蜒連綿的山,起伏溫柔的曲線,旖旎秀麗的風景,良好的黃金地段,最适合被開發出來修建千萬豪宅別墅。而山腳下的風景也一覽無餘。
從這扇窗戶看出去,果然能夠看見半山之下,那座貴族外國語學校。學校之中的那種鐘樓,高聳巍峨,那個沉重的歐式大鐘,正以肉眼不易發覺的速度移動着,旋轉着。
果然!就是這裏。可是,為什麽展顏和李景端會不在了?難道是因為李景端發現了警方的蹤跡,所以帶着展顏逃走了?
“這就是李景端囚禁我姐的地方?”秦辰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雖然說出口的是問句,可是語氣卻是肯定的。因為他也看見了窗外那座高大清晰的鐘樓,那張照片上,窄窄的窗簾縫隙中的建築一角,正是那座鐘樓的一角!
☆、絕望又瘋狂
深秋,半山起了流岚淡霧,漸漸地随風擴散,如輕紗覆下,籠罩了半山風光。
“可惜我們來往了一步。”楚弈深懊悔,如墜冰窖,垂在身側的手狠狠地握緊,他的手上拿着幾張地圖,看起來就像是形成安排一樣,上面還寫着路線規劃。
秦辰遠将那張紙拿過來,挑眉看了看,他的臉色依舊平靜,只是在看到那張紙時蹙了蹙眉,“這張圖紙,看起來就像是李景端已經規劃好了逃走的路線一樣。”
“可是不是真的。”楚弈深眯了眯眼睛,“這上面的字,是顏顏的。”他說道,“再說,那個兇手,會粗心大意的将逃走的路線留在這裏等着警方發現?”
秦辰遠點點頭。
“但是,處于不正常心理狀态中的李景端,會不會強行麻痹自己将顏顏當做了作案的對象。”楚弈深繼續說道,“他每次殺人的時候,都會将被害人當做他的幻想對象,這次也一樣。但是他卻沒有像殺了其他人一樣殺了顏顏……”他的聲音哽了哽,“其實,他想做的,也許不只是向警方和我挑釁那麽簡單。”
“沒錯。”秦辰遠說道,“他是一個心理扭曲的變态連環殺手,而且擁有高智商和高反偵察能力,他的作案次數,也許遠遠不止我們發現的這幾起。”他眯了眯眼睛,突然想到什麽,“警方也曾經在許多荒山野林中找到過許多無名屍體,這些屍體無法确認死亡方式,也判斷不出那些死者到底在死之前到底經歷過什麽。所以說,其實很多罪犯,他們的罪行,因為沒有證據,或者其他的原因,而沒有被抓捕定罪!李景端也一樣,他殺人的手法那麽熟練,怎麽可能是只殺了三兩個人?”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幹什麽?”楚弈深有些不耐。
“其實,我姐在發現王佳曼死亡之後,就提醒過我,這個兇手,也不不是第一次殺人。所以她提醒過我,讓我仔細排查一年到兩年之內發現的死屍,尤其是女屍。”
“那你有發現嗎?”楚弈深問道。
“有。”秦辰遠點點頭,“其中一具女屍,我姐姐也見過,那具女屍已經腐爛,甚至連屍骨都不齊全了,頸部到盆骨處,都不見了。但是我姐姐将那具女屍的頭顱拿了回去,找了專門的法醫重塑學家重塑了那具女屍的容貌。”
頭顱?楚弈深陡然想起秦展顏似乎是在自己的保險櫃上放過一個頭顱!難道就是那個?
秦辰遠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法醫重塑學家将那個女屍的容貌恢複之後,我就沒有再去跟蹤,但是就在前幾天,簡轶法醫的一份驗屍報告讓我看到了,我便對那具女屍産生了興趣。”
“怎麽?”楚弈深問道。
“那女屍,是被人扼斷了脖子死的。”他繼續說道:“後來我讓人去了發現女屍的地方,找到了其餘的屍骨,拼湊到了一起,經過法醫的鑒定,那具屍體的死亡方式,與王佳曼和陳娅差不多,甚至在屍體掩埋的地方,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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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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