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5)

與王佳曼和陳娅死亡時所穿衣服相似的布料!”

“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不早說!”楚弈深憤怒地瞪着秦辰遠,恨不得将他掐死算了!

“找到一具女屍,只根據她的死亡方式和一些身上所有的布料就斷定殺死她的人和殺死王佳曼等人的人是同一人根本就沒有證據!”秦辰遠說道。

“那你現在為什麽肯定了?”楚弈深咬牙切齒!

“現在的你和我,只有賭一把了!”秦辰遠沉毅的目光沒有猶豫,“離所約定的三天時間已經不多了。前兩天李景端并沒有對我姐做出什麽危險的舉動,只是因為時機未到而已!”

“時機?”楚弈深的心猛地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拽住了一般,“你是說,李景端還是會殺了顏顏?”

“沒錯。”秦辰遠點點頭。

“李景端,之所以沒有立刻殺了展顏,難道是因為他只是在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楚弈深根據秦辰遠的話前後聯系,思考着說道:“他對顏顏對任何一個人都不同,也許是因為顏顏身上有與他曾經所愛的人有相似的地方,所以,他對待她也就不同。那麽,是不是可以推斷,他殺害顏顏的方式,也會有所不同?”他的聲音冰涼顫抖!

“也許是。”秦辰遠點點頭,他的心何嘗不像楚弈深一樣焦急迫切,可是目前如果不把一些事情弄清楚,反而會走錯了方向,最後還是會害了秦展顏!“我曾經研究過像李景端這樣的變态捕獵性殺手,他們的性格極端冷靜,目标準确,而且在殺人的時候,盡量追求享受和完美。”他蹙了蹙眉,說道:“所謂的完美,不僅僅是作案的手段和方法,還有作案是的心态和情緒。”

楚弈深心頭一寒!“你是說,他前幾次作案,也許都沒有達到他想要的完美,所以這一次,他會在顏顏身上找到那種完美的享受的殺人快感?”

“……是。”秦辰遠點點頭,眉目深沉又複雜地看着他,“如果你是警察的話,你會是一個好警察。”

楚弈深咬牙,“你現在還有心思對我說這個?”他之所以能夠把人心看得那麽清楚,不過是因為遇到的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黑暗龌龊的事情比較多了而已!

那麽,李景端會把秦展顏帶去什麽地方?

他突然擡頭深深地看了秦辰遠一眼,問道:“你在什麽地方發現的那具女屍的?”

秦辰遠驀然擡頭看着他,兩人心照不宣,立刻大步流星地離開這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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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此時已經接近冬季,氣溫急速下降,寒冷刺骨。

秦展顏昏昏沉沉的,感覺淩冽的冷風如鋒利的刀子一樣,一遍一遍地刮在她的身上,全身似乎都被凍得痙攣無法動彈。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片黑暗,似乎伸手不見五指。身下冷硬的感覺鉻着她的皮膚和骨骼,頓頓尖銳的疼痛,無異于增大了此時的恐懼。等眼睛适應了這黑暗中,她才勉強看清楚東西。

這是一間偌大的房間,房間中的擺設考究精致,錯落有致。頭頂上,半圓形的穹頂中央,垂下一盞巨大奢華的水晶燈,琉璃泛色,發出低調奢貴的光芒。只是空氣中泛着淡淡的塵味,有些嗆人,似乎是一間很久沒有人居住過的房間,動一動,地上也泛起塵埃,鑽入鼻中,令人窒息。這一動之後,才發覺手腳被束縛了,動起來不太利索,她掙了掙,才感覺出自己是被綁住了手腳!

果然,果然一切幻想都消失了之後,李景端還是會把她當做犯案的對象,把她殺了的!

她頓時覺得絕望不已!躺了一會兒,有了些力氣之後,擡起頭,想要看看窗戶,窗戶在她身後,她扭了一會兒,才将身體扭過去,勉強看得見窗戶,窗簾半掩着,看得見窗外也是一片夜色。此時正是夜晚!

她已經睡了那麽久了?

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緩緩地靠近,腳步沉重均勻,不急不慢,一步一步向她走來。最後在她身前停下。她能感覺到那居高臨下的目光,睥睨着她,這讓她感覺壓抑又緊張,所以依舊下意識地縮了縮身體。

“醒了?”

是李景端的聲音,依舊溫柔平靜,就像在那所半山別墅中一樣。

“這是哪兒?”她問道,“你沒有帶我出國?”她回憶着,想起他帶她離開時,是朝着機場的方向去的。

“不過是迷惑人而已。”他蹲下身,輕輕地扶着她的肩膀,動作溫柔,将她扶了起來,讓她輕輕地靠在他的懷中。她沒有抗拒,至少不抗拒,會讓他對自己的态度好一點,讓自己少受一點罪和折磨。她咳嗽了幾聲,輕輕地喘氣。

“囡囡,你放心,很快就會結束了,一切都會結束了。”他狀似自言自語,大手在黑暗中精準的摸到她的臉。她微微一怔,擡頭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帶着夜視儀。

難怪,他在一片漆黑中可以精确地找到她,扶起她。也難怪,在恒遠那一次,他可以那麽準确的襲擊她。

她又捉摸他的話,結束了?什麽結束了?

“囡囡,想不想看看,待會兒那個你恨的人怎麽瘋狂絕望?”他笑了笑,聲音在這偌大空曠的房間中回蕩,森氣逼人!

“沒關系,別怕,我會替你報仇出氣的。”他修長的手指很溫暖,也有着男人手指特有的粗粝感,輕輕地摸着她的臉,似乎是在安撫她,可是她卻覺得毛骨悚然,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可以開燈嗎?我什麽都看不見。”她猶豫了一下,說道。許久之後,他都沒有動靜,她蹙眉,思索了一會兒,試探着說道:“我想看看你。”

“好。”他果然沒有猶豫地答應她,聲音裏帶着欣慰和喜悅。

他話音一落,房間中的燈光就亮了起來,如水晶瀑布,如風卷珠簾,輕垂而下,将整間房,籠罩在一片氤氲旖旎浪漫中。

☆、變态連環殺手

燈光溫柔如紗,如月下輕紗,如水面輕煙,如山間流岚,溫柔绮麗,營造氤氲的,是最美的氛圍。

秦展顏這才将這偌大的房間看清楚。古歐洲的風格,複古典雅,華麗爛漫,牆角,還矗立着神話中的雕塑。有些她認識,有些她不認識。那些雕塑大部分是關于神話中的愛情的,男女大多都是裸體的,雕工精美,每一件都是藝術品。只不過,那些雕塑,還有所有的家具,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塵。

正中央的牆壁上,挂着一張巨大的照片,甚至比她家裏的照片還要大!她眯了眯眼睛,看清楚了那蒙塵的照片,猛地全身一僵!

那張照片,是一個女人站在一樹梨花之下,風格與她家裏的照片相同,角度也相同,取景的方式也相同,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故意。只不過那照片中的女孩兒,黑發白衣,穿着學生的制服,蘇格蘭齊膝短裙微微被風吹起!

當她的視線落在那女人的臉上時,微微一愣!

那女人,看起來很眼熟!她暗中不由得握緊了手,指甲陷入手心中。

“很像吧?”李景端也看着那張照片,“她跟你很像,不,”他的聲音陡然一轉,“其實,你就是她,我就是我的囡囡!”他将她抱在懷中,她的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靜靜地盯着照片上的女人。眼裏一片哀戚和惋惜,還有不盡的憤怒!

曾經那麽美好的女人,如今已經化作池底的森森白骨,連屍骨都找不齊全了。她心裏既憤怒,又驚恐,真怕自己下一步,就會變得跟那個囡囡一樣!

她盯着那照片上的那張臉,恍惚間,感覺那張臉,突然變成了骸骨!

她想伸手去推開這個讓她覺得毛骨悚然的男人,但是手腳都被捆住,動不了,只好怪怪的蜷縮着。

“囡囡,你曾經離開過我,我很恨!”李景端突然變得憤恨不已,雙手陡然之間加大力量,狠狠地箍住她,就像要把她給箍得粉身碎骨一樣!“所以,我懲罰了你。你當初不是要和別的男人走嗎?那個叫做霍梓君的男人!我把他閹了,你知道嗎?我閹了他,還把他的屍骨埋在這座房子底下,呵……你知道嗎?”他微微側頭,湊到她的耳畔,“我把他剁成了肉糜,連骨頭都給剁碎了,然後把他混進水泥裏面!你說……”他陰鸷憤怒的雙眼環視着這間房,“我用他的屍骨來修築我們的房子,會不會讓他痛恨得魂飛魄散,連下了地獄都怨恨得不能轉世?”

秦展顏全身一僵,臉色一白,胃中、胸腹間一陣酸澀翻滾,差點嘔吐!

“你不是說你真正愛的人是他嗎?怎樣?我把你放在水裏,把他弄得死無葬身之地,這樣,你們就算是死,也不能在一起了!”李景端繼續憤恨自言自語地說道。

“可是我不甘心啊。”他微微放開她,捧着她的臉,手指輕輕地描繪着她的輪廓和五官,冰涼的指尖,寒的刺骨,讓她忍不住戰栗。

“我後來想,就算你死了,也必須是我的,是我一個人的!”他勾了勾唇,笑容裏,是夙願終于得償所願的滿足和慰藉,“所以,我們現在馬上就可以在一起了,那些孤獨不堪,總算要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你說是嗎?”

她張了張嘴,似乎是想說什麽,又似乎是因為恐懼而顫抖,卻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他微笑着,笑容恬淡滿足,眼眸中似乎閃着興奮和期冀的光,那種眼神,就像是餓久了的餓狼,突然看見了可口的獵物!他輕捧着她的臉,說道:“不過,在一切都結束之前,我們必須要殺掉那個觊觎你的人。”

她心頭一跳,驚了驚,愕然驚訝地看着他,終于說出話來,“為什麽?”她頓了頓,努力想要找出一個理由,說道:“如果殺了他,他不就和我們一起死了嗎?在黃泉路上,不是還要和他相見?”

“怎麽會?”他冷笑一聲,“他死了,自然是下地獄,我們,會去我們想去的地方。”

她臉色蒼白,此時已經無言以對。她怎麽要跟一個精神已經失常的人說話呢?精神失常或者變态殺手,思維不同于常人,所以不能用常人的方法去理解他們,所以更加無法猜出他們的破綻,無法讓自己脫身。

她驚駭又茫然的想着,突然感覺手裏一涼,有什麽又冷又硬又中的東西被塞到了她的手中,她低頭一看,頓時僵住!

“拿着,待會兒,由你來親手送他下地獄,”他的聲音陰沉又冰涼,“囡囡,讓我相信,你是我的,你願意跟我走。”他慢慢地用手扼住她的脖子,逼迫她擡起頭來,深深地望進她的眼眸之中,“如果你有半分的猶豫!我會讓你,死于葬身之地!”

她突然感覺一陣冷風不知從哪裏吹過來,冷得她打了一個寒噤。

“囡囡,你看到了嗎?又下雪了。”他的聲音突然變得飄渺,充滿了哀思和追念。

下雪了嗎?她一愣,突然之間就感覺更加的冷。下意識望了望窗外,似乎真的是飄起了紛紛細碎的雪花,如那漫天簌簌飛揚的瓊花花蕊,如那滿天飛舞的紛飛梨花,被風吹得凋零四散,如同無根的蓬蒿。

……

楚弈深的車子一路狂飙奔馳,近乎失去了理智。旁邊,秦辰遠和幾個幹警的車子緊随而來,同樣争分奪秒!

時間流逝一分,秦展顏的危險就多一分!這個世界上,最在乎她的兩個男人,此時就像是在和死神賽跑!

窗外不知何時竟然飄起了雪,今年的雪下得格外的早,突然簡直,整座城市,仿佛被籠罩在寒冰之中。肅殺和森然,遮蔽了絢爛溫暖的霓虹,寒冷和寂然,在城市的上空無限的蔓延。

遠處的山區猶如宣紙上的墨跡,肆意地在夜色中揮灑浸染,氤氲開去,模糊的輪廓、連綿朦胧的線條,都讓人心急!越靠近山區,溫度就越低,雪似乎下得越大,那簌簌的雪花落在擋風玻璃上,竟然可以結起一層薄薄的冰霜。窗外的樹林越來越多,越來越密,車輛漸漸地少起來,沒有了車水馬龍,只有飛速倒退的峭楞楞的樹影,還有極速前進的車輛!

進入山區,公路就變得蜿蜒崎岖,明明看似很近的道路,卻要彎幾道彎才能通過。山區的別墅和宅子此時就像是落在破敗荒山上的陰宅或者鬼宅,讓人看得心裏發寒!

這裏曾經是一處別墅開發區,有房地産投資者在這裏開發修建了許多的別墅,原本以為開發出來之後,會有很多人買。但是沒想到城市道路規劃,将多條交通幹道改到了別處,以至于這裏的別墅價值一落千丈,到最後,甚至甚少有人問津。而開發商也因此破産,公司重組規劃,到現在都沒有規劃到這片山上來,所以,導致這裏的很多房子,都是空的。日子久了,許多房子別墅,就荒廢了。

在來這裏之前,秦辰遠就已經聯系了這裏的片警,通知了這座山的林業管理員,沒有任何人,比這裏的林業管理員更加熟悉這座山。

遠處的山形漸漸地清晰,真正進入山區時,才真的感覺到那種平常時候感覺不到的寒冷,真的冷到心裏!

楚弈深“嘎吱”一聲将車子停下,這蜿蜒的公路只能行駛到這裏,前面開進去,便是別墅區,如果真的進去,恐怕會打草驚蛇!

其餘的車子紛紛停下。所有的人望着這龐大的山林,突然之間心寒意冷。這看不到盡頭,一看看不到全貌的山區,就算是派幾百個幹警搜查,一天一夜也不見得能夠搜查完畢!而林業管理員到達之後,給出的情況,也是一樣的嚴峻!

根本就無法排查!根本就無法得知秦展顏和李景端到底在什麽地方,如果尋找,無異于大海撈針!

“這裏的別墅平時有人住嗎?”楚弈深問道。

“沒有。”林業管理員說道,“這裏的別墅,根本就荒廢了,我從來都沒見看見那個別墅裏住過人。”他頓了頓,又說道:“再說,這個鬼地方,也沒人來住啊,交通不方便,離城區又太遠了。”

楚弈深閉了閉眼,看了看秦辰遠。兩人在來之前,就調查過這裏的情況,這裏的別墅,的确沒有人住。而有的別墅的确是有主人的,但是那些主人也是買了當個擺設,估計是當初剛剛開發出來的時候,投資失誤所以買下來的。

楚弈深一眼将這黑暗中的山林看過去,突然看向秦辰遠,說道:”你說那具女屍是在哪裏被發現的?”

秦辰遠蹙眉,“是在這別墅群的一處人工湖中。”

“就先到人工湖去看看。”楚弈深說道。

“好,”秦辰遠點頭,看向林業管理員,說道:“麻煩你帶路。”

這裏的幹警也是經過嚴格的訓練的,走路無聲無息,并不會引起太大的動靜。秦辰遠立刻讓人警戒,調集人手,将這座山林看管封鎖住,以免途中讓李景端跑掉!

這個連環殺人變态的兇手,如今已經在羅網之中,又怎麽能讓他這麽輕易的逃掉?

☆、對峙!

夜風凄寒,風吹起山間的樹木沙沙作響,紛紛的雪花落下,在地面上鋪上一層薄薄的白色。很快就被人踩踏得融化消失。

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才到那處人工湖。還沒有走近,就聞到一股腥臭味。通往人工湖的道路已經很久沒有人走過,也沒有人打理過,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石板地面,原本是用于裝飾的原生态風格,此時真的很原生态了,破碎不堪,還長滿了苔藓。楚弈深等人飛快地走上去,恨不得快速地到達!

人工湖是死湖,水源不流通,靜态的水一直積蓄在裏面,沉澱了太多的落葉枯枝,還有很多腐敗魚類和動物的屍體,臭氣熏人。而當初,那具女屍,就是在這個人工湖中發現的。

楚弈深和秦辰遠并沒有讓人下湖去找,而是讓人沿着湖邊看了一圈,并沒有發現其他的痕跡,便放下心來。至少,現在為止,李景端,都沒有對展顏動手。以他對展顏的幻想,應該是将她當做當初他殺害的那個女人一樣,扔進這個湖裏!

秦辰遠站在湖邊往四周看去,說道:“以這個湖為中心,一處別墅一處別墅的搜查,注意隐蔽。”

話音一落,跟來的幹警王躍陽等人立刻分成幾個對,向不同的方向分散開去,一一搜索。

而楚弈深和秦辰遠,則直接選了一條向山腰上去的道路。

果然,還是有發現!

上山腰的道路,因為長年的樹木遮蔽叢生,再加上潮濕,地面有些泥濘,做過警察的秦辰遠和快就發現了地面的腳印。雖然有的地方被雪遮住,但是依舊被他發現了。

兩人心急如焚,确定了方向之後,不約而同地朝着山腰上,那座風格古樸的別墅跑去!

秦辰遠扔給楚弈深一把通體漆黑的槍,“會用嗎?”

“會。”楚弈深把槍握在手中,研究了一下,試了試手感,說道。

“很好。”秦辰遠點點頭,“待會兒我找到我姐,你不準拖我的後腿!”

一路前進,終于到達別墅門口。意外的是,那別墅大門沒有上鎖,陰冷的鐵門在風雪中森然恐懼,輕手輕腳的推開,兩人找到道路,朝着別墅走進去。

別墅的大門生了鏽,推開時,發出沉重頓挫又刺耳的摩擦生。兩人同時利用牆壁隐住身形,聽了一會兒動靜,确定安全之後,才慢慢地走進去!

一片漆黑,無聲無息,仿佛一座死宅!陰冷的風從窗戶和大門中吹進來,呼嘯低沉的風聲如同地獄之中的鬼泣。輕到無聲的腳步慢慢地朝着樓上走去,卻突然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一步一步地,似乎是朝着樓下走來。

兩人同時将槍口對準樓梯口!卻又同時将槍放下!呆怔在原地!

那人一步一步的走下來,身影單薄的就像是在風雨中飄零的枯葉,吹風起她的頭發,遮住了她的眉眼,映襯得那張臉,既秀美,又充滿了陰氣。乍看之下,常人或許會認為,那是一個美麗的女鬼!

但是那人正擡着雙手,手中握着一把漆黑沉重,又锃亮的槍,槍口,直直地指着楚弈深和秦辰遠!

“姐,你幹什麽?是我啊!”秦辰遠看見是秦展顏,心頭立刻松了一口氣,剛想跑過去抱住她,将她帶走,卻不想秦展顏擡了擡手,槍口陡然一轉,對準了他!“不許過來!”

秦辰遠腳步一頓,驚愕茫然的看着秦展顏,剛想上去,旁邊的楚弈深拉住了他的手臂!他比任何人都要急切,比任何人都要焦急,卻到最後,發現秦展顏不對!

他試圖走過去,可惜秦展顏握住□□的手一直在發抖!似乎不受她自己控制。她臉色蒼白,額頭上卻有薄薄的汗水,唇色泛白,牙關似乎在微微發抖,身體也輕輕地顫抖着。

最重要的是,她眼神渙散無力,意識似乎也不太清楚。

偌大空曠的別墅冷風烈烈,如同冷鋒一樣吹割在人的身上!楚弈深借着夜晚昏暗的天光,直直地看着站在樓梯最高處,身形微微搖晃,似乎站也站不穩的秦展顏。

“顏顏。”他輕聲喚着她,然而她似乎一點反應都沒有,直直緊緊地握着手中的槍,透過那被風吹亂的發絲,直直地看着他,目光中,愛恨交織。

“顏顏,我是弈深。”他試着小心翼翼地向她走過去,想要緊緊地将她抱在懷中。她此時看他的眼神,還有她此時的模樣,都讓他感覺到了無比的心疼和絕望。他懂得她眼中的恨,深切的恨意,也懂得她眼中的掙紮和矛盾。曾幾何時,他也在那樣的矛盾和絕望中掙紮過?

“她似乎是服了至幻劑之類的東西。”秦辰遠咬牙切齒地說道,“她現在也行根本就聽不到你說話,也根本就看不清你,說不定,在她服下至幻劑之前,有人對她說了什麽,給她灌輸了什麽惡毒的思想。”

還用說嗎?一定是李景端!

秦展顏此時腦海中就像有萬千的鋼刃不斷的糾纏切割一般,腦海中總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命令着她,讓她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之後,她就可以得到徹底地解脫,就可以永遠不用活在痛苦和掙紮之中,就不用活在對惜顏和母親的愧疚之中。殺了他,就可以結束一切了!

可是內心深處,似乎不止一個聲音,在她的心中激蕩着,席卷着,翻攪着!讓她無法動彈,讓她痛苦!她下不去手!尤其是聽到那個人叫她“顏顏”的時候。

“李景端,你給我出來!”秦辰遠低吼一聲,聲音瞬間在空曠的別墅中響徹回蕩,伴随着凄厲寒冷的風雪,他的聲音更加的憤恨和淩厲!

樓上突然傳來一聲低笑,“怎麽樣,秦警官、楚先生,這是我給你們的見面禮。”李景端的聲音似笑非笑,聽起來有些得意,有些戲谑,“楚弈深,你不是想要跟我搶囡囡嗎?怎麽,她現在這樣恨你,你還想要她?我就是想要讓你看清楚,她最終選擇的人,到底會是誰!”

“用這樣卑鄙的手法自欺欺人,你騙得還不是你自己!”楚弈深冷笑,“你不過就是不想面對事實,才将她推到最危險的境界,才會惱羞成怒殺了你最愛的女人。”他輕蔑一笑,“李景端,你出來!我們談談!”

樓上突然噤聲,沒有了動靜。秦辰遠蹙眉,立刻環顧四周,希望能找出其他上樓的辦法,卻發現整座別墅,只有這座樓梯可以上去。如果現在不早些上去的話,說不定會讓李景端伺機逃走!

突然有腳步聲靠近,一道高大漆黑的身影出現在樓梯上方、秦展顏的身後。那人居高臨下,手中的槍锃亮漆黑,在夜晚中泛着冷光,讓人不寒而栗。

楚弈深想也沒想,就想沖上去,被秦辰遠一把攔住!

“李景端!”楚弈深咬牙切齒地地吼道,他目光如鐵如刀,鋒利狠戾無比,死死地瞪着李景端!

李景端輕笑一聲,擡起手,将槍口對準楚弈深,另一只手将秦展顏攬入懷中,秦展顏意識不清,全身渙散無力,順勢靠進他的懷中。看得樓下的兩個男人憤恨不已!

“囡囡,聽話,開槍。”李景端湊到她的耳邊,蠱惑一般、安慰一般,輕聲說道,“殺了他,一切都結束了!你不是恨他嗎?你不是不願意跟他在一起嗎?殺了他,我帶你走,我們去一個只有我們的地方。”

他的聲音就像是海浪一樣重重地拍打在她的心頭,蠱惑着她,引誘着她,似乎要将她心頭的怨恨和激烈的情緒全部都刺激出來。

“殺了他,我們就都解脫了!”他溫柔地在她耳邊說道:“很快的,只需要一聲!”他的手,溫柔地撫上她握搶的手,輕輕地攀上她的手指,“只要這麽輕輕一扣,瞬間就結束了。”

秦展顏全身一僵,手顫抖得更加厲害。

“別過來!”李景端突然發現秦辰遠和楚弈深試圖趁着他對秦展顏洗腦的時候靠過來,立刻掉轉槍口,一聲怒吼!“砰”一聲,劇烈的一聲槍響,他一槍打出去,楚弈深悶哼一聲,跪倒在樓地上!

秦展顏似乎是被槍聲吓了一跳,身體微微一顫!

“你沒事吧?”秦辰遠立刻想要上前查看楚弈深的傷勢,“砰”一聲,一顆子彈打在他的腳邊,他飛快一退,險險避開!只能看見楚弈深半蹲在樓地上,左腿以一種扭曲的折度耷拉在地上,鮮血很快就浸濕了樓梯,順着臺階,慢慢的流淌下來。

“別怕,囡囡。”李景端用手輕輕地撫摸着秦展顏冰冷的臉,安慰道:“你看,就這麽簡單,這樣一槍打下去,他就死了。”他深深地看了楚弈深一眼,冷笑一聲,“然後我們就會永遠在一起,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了。”

話音一落,突然之間“哐當”一聲,別墅猛然沖進來幾十個幹警!魚貫而入,飛快地将別墅圍住,同時也将所有的槍口,對準了李景端!

“李景端,束手就擒!你已經被包圍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面基,基友說我不會寫文,還說我不會選題材,深深打擊了我。

寫文三年了,終于從小透明變成老透明了。慶祝一下……

☆、結案——開槍吧!

數十個幹警聽到槍聲,飛快地沖進別墅,陣型整齊有序,如同金湯鐵桶一般,将李景端團團圍住,就算是他生出翅膀,恐怕也逃不出去!

“不許動!”秦辰遠猛地低吼一聲,“誰都不許動!”他猛地轉身狠狠地瞪着這群突然沖進來的警察,怒吼道:“我姐還在他手上!”

其餘的幹警沖進來之後,也看清楚了情況,所有的人都只是怔住,嚴陣以待,不敢再輕舉妄動!

果然,李景端已經将秦展顏拉到身前,用她的身體做掩護,明顯就是已經将她當做了人質!

楚弈深立刻從地上站起來,眉頭緊蹙!他捂住左腿的手已經滿是鮮血,血腥味似乎能夠激發出他掩藏在內心深處的獸性,同時,鈍痛也能讓他不斷的清醒。他眯了眯眼,嚴肅正色地看着李景端說道:“李景端,你放開顏顏,我們讓你走。”

李景端擡起□□,對準他,冷笑:“走?”他嗤笑,“我自從陷入這樣的瘋狂境地之後,就一直在不停的奔走逃離,我現在不想走了!”他低吼一聲,“我要結束這一切!我要看着你死,并且死在囡囡的手上!”

秦展顏全身癱軟,手也擡不起來了,卻在下一秒,手臂被李景端粗魯又暴力地抓起來,讓她被迫将槍口對準楚弈深,“囡囡,開槍!開槍殺了他,結束這一切,我就帶你走!帶你徹底擺脫痛苦,擺脫折磨!”他眉眼陰沉,嗜血一般,充滿了癡狂,又興奮期待!“囡囡……”

“如果她開槍,你是不是就能夠放開她?”楚弈深問道。

李景端一頓,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側首疑惑地乜着他。

“如果她開槍殺了我,你解脫之後,你是不是就能放開她?”楚弈深再一次問道。

“我必須确認,她已經殺死了你!”李景端冷聲說道!

“好。”楚弈深點點頭,溫柔一笑,“那就讓她開槍吧。”他深深地看着秦展顏,“顏顏,開槍,如果這會讓你解脫,我願意死在你的手上。如果我死了,會讓你覺得我是償還清了對秦家和惜顏的虧欠,那我死了也值得!”

秦展顏意識渙散,精神模糊,全身虛弱不已,似乎根本就沒有聽清楚他說什麽,只是咬着唇,潔白的牙齒上,已經染着淡淡的血痕。

她慢慢地擡頭,将槍口對準楚弈深,手指顫抖不聽使喚。李景端看到她的動作,唇角輕輕地勾起,笑得釋然又欣慰,“好,囡囡,你總算想通了,殺了他吧。”他又頓了頓,将槍口對準秦辰遠,威脅道:“等會兒就由你來确認他是不是已經死透了!”

秦辰遠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弈深,腦海中突然之間就混亂一片。他想不通,楚弈深此時到底在做什麽,更加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借着昏暗淡然的天光,他看着楚弈深拖着那條扭曲的左腿,一瘸一拐地,扶着樓梯扶手,慢慢地向着秦展顏走去,血已經染透了他的褲管,褲管緊緊地貼在他的腿上,勾勒出他那條詭異彎折的左腿!秦辰遠震驚不已,他親眼看到楚弈深中了一槍,但是那一槍,也不至于将他的腿打折到這個程度,還是說,他的腿,本來就是斷的?可是他這幾天,看着楚弈深為秦展顏四處奔走,看着他翻山越嶺,卻根本都沒有發覺到他腿的異常……

他凝睇着,心裏突然一片怆然。

楚弈深每走一步,都會花很長的時間,每向前一步,秦展顏就顫抖得更加的厲害。

“囡囡,開槍。”李景端在她耳邊笑着,溫柔地說道。

“好。”她終于能夠開口說出一個字來,微微發軟顫抖的腿,向前邁開一步,似乎要把槍口離得楚弈深更近!李景端輕笑一聲,沒有阻止,靜靜地看着她,說道:“開槍!”

沒事的,只需要扣下去,一切就都結束了。秦展顏勾起一抹釋然又清晰的微笑,眼神毅然決絕!她擡手,将槍口對準楚弈深,緩緩地将手指扣下去。一抹冷厲和憤怒陡然閃過她的眼睛,她猛地轉身,槍口對準李景端,一陣激射:“去死吧!你才該結束了!”

“噠噠噠……”一連幾聲輕響,扳機輕松被她按下,卻沒有任何槍聲!

這把槍,根本就沒有子彈!

秦展顏怔住,呆怔不已,又驚詫地看着槍口!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凝固了!凍結了!

李景端猛然發出一陣凄厲瘋狂的笑聲,笑聲震透整座空山曠野!山林間似乎有寒鴉凄切,孤鳴而過!叫聲猙獰恐懼,撕裂人心!

凄厲拉長瘋狂的笑聲戛然而止,李景端狠狠地瞪着秦展顏,“好!好!好!連你也要背叛我!這就是你所謂的對我的愛情!你從頭到尾,都在騙我!這樣也好,你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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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