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9)

上的手微微地握緊,又伸手拂了拂頭發,借機遮擋住自己的視線,也隔絕了他的視線,扯出一抹淡笑,說道:“那……多謝師兄關心啊。”

“跟我還這麽客氣幹什麽?”他移開目光,将水杯放回去,微微僵硬的指尖也放松。

“我會幫你聯系那個心理醫師,也許對林舒暢的病情會有幫助。”

“好的。”她應下,起身走到林舒暢身前,俯身看着她。看見她,林舒暢瞳孔擴張、眼睛微微睜大,直直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又恢複了木然的樣子。

她微微一僵,有些興奮。她原本以為林舒暢是沒有任何反應的,可是剛才林舒暢看見她時,表情明顯是興奮高興,眼部還出現了“閃光燈眼”現象,這表明,她是很喜歡看見她的。

她轉身,對周皓康說道:“太好了,她見看我很高興,她還是有反應的,情況似乎比以前好些了,說不定請心理醫師真的有用。師兄,拜托你了。”

“好。”周皓康點點頭。

秦展顏拍了拍林舒暢的肩膀,指着周皓康說道:“舒暢,那是我師兄,他是個好人,你這段時間聽他的話,知道嗎?”

林舒暢微微擡了擡眼皮,快速地看了周皓康一眼,随即飛快地将眼睛移開,雙手也緊緊地将秦展顏拉住。

視覺阻斷……為什麽面對周皓康,林舒暢會有這樣的微表情動作?

秦展顏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輕輕地安撫似的摸了摸林舒暢的頭。

……

接下來,秦展顏回了警局一趟。警局和以前一樣,只有法醫實驗室才是最安靜的地方。她又将趙琮煥和海哥的屍體檢查了幾遍,都沒有再發現其他的新線索之後,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秦辰遠看見她,立刻走了進來,“姐?你這幾天去哪兒了?”

她原本趴在桌上,聽見他的聲音坐直身體,“沒什麽,就是有些不舒服,休息了幾天。”

“哦,難怪。”他沒有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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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夏珏晗畫展火災現場有什麽新發現嗎?”她問道,“有沒有發現縱火痕跡的物證?”

他搖搖頭,“還沒有,不過,有一點很奇怪。”

“什麽?”

“現場最先起火的地方肯定是那件存畫作的畫室,一般情況下,發生火災之後,火勢蔓延需要時間,所以現場的東西燒毀的情況和程度也會不同。但是我們的人勘查之後,發現那間畫室的東西,尤其是畫作,被燒毀的程度幾乎一樣。專家推測,房間中的火,可能是被瞬間點燃,然後瞬間爆裂開去,快速燃燒蔓延的。”

“瞬間點燃?”她疑惑,“有什麽東西可以瞬間點燃,并且瞬間就蔓延波及到整間屋子?”

“氣體。”秦辰遠說道,“可燃氣體。”他蹙了蹙眉,沉思地說道:“夏珏晗是被人殺死之後再被焚屍滅跡的,如果縱火,那麽現場一定會發現縱火的痕跡以及可燃的東西,但是如果兇手事先在房間內充滿可燃的氣體,那麽只需要在離開前,将一枚點燃的火柴,或者煙頭什麽的快速地扔進房間,再飛快地關上門,阻斷火源快速逃跑,那麽就說得通了。”

她點點頭,“對,再加上那個時候火勢蔓延很快,人群驚慌,兇手如果和驚慌的人一起逃出去,一點都不會被注意到。”

☆、暗藏的線索

“可惜現場的監控都被火燒壞了,要不然還可以通過查看監控發現些什麽。”秦辰遠說道。

秦展顏若有所思,許久都沒有說話。

“姐,你在想什麽?”

她深吸一口氣,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問,“你有沒有猜測過,趙琮煥的死、海哥的死、夏珏晗的死,也許有關聯?”

秦辰遠怔了怔,十分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搖搖頭,“從作案手法上來看,一點關聯都看不出來。你是怎麽想的?”

“如果我告訴你,是我的直覺呢?”她眯了眯眼睛。

他果然有些驚愕,用一種“你在胡說”的眼神看着她。但是想了想,又覺得她也許說得對。她的直覺一向很準。

“我是覺得,這幾起案子間隔的時間太接近了。”她說道。

他沉思,“趙琮煥的案子、海哥的案子、夏珏晗的死,趙琮煥是因為守護那份被搶的不明東西而死,兇手是海哥,海哥是被人滅口而死。趙琮煥的仇人,是林家人。而夏珏晗,跟林家人有密切的關系……林家人……好像有什麽線索,指向林家……”

“沒錯。”她點點頭,“其實将這幾個案子繞幾個彎去想,就會發現,這暗藏的聯系,都與林家有關。而我認為,最關鍵的,就是趙琮煥被人拿走的東西,也許是關鍵。如果那份東西無關緊要,也不會有人要讓人去殺了他,他也不會因為那份被搶走的東西而死了。”

“是。”秦辰遠點點頭。但是目前,那個被人拿走的東西是什麽,還是個謎團。

“林舒暢……”她突然想到什麽,剛一開口,他立刻轉過頭來,緊張不已地看着她,“她怎麽樣了?還好嗎?會說話了嗎?有沒有……”

“她很好,”她啼笑皆非地打斷他的話,“但是她還不會說話。”

他失落地頹然垂下肩膀。

“但是周皓康師兄告訴我,可以為她請一個心理醫師,給她進行催眠治療,也對會有用。”她說道。

催眠治療,作為犯罪心理學專業的秦辰遠不是不知道,他點點頭,“可是試試。希望她能夠盡快好起來。”

“是。”她點頭,“我也希望!”

……

回到家中,原本是習慣性的倒在沙發上休息,可是看到遙控器之後,卻不由自主地将電視打開,調了頻道,果然看見商業新聞依舊報道的是關于恒遠的各種醜聞,而最引起界內關注的,就是接下來恒遠召開的新聞發布會。

關于澄清恒遠公關推廣策劃抄襲門事件與林舒和懷孕醜聞的發布會,将在明天上午舉行。恒遠公關部和宣傳部也做了相應的決策和公關策劃,來應對這段時間的巨大危機。

這一整個晚上,秦展顏無法安然入睡,腦海中紛繁雜亂的,都是一些關于楚弈深的事情和畫面,就像夢魇一樣,揮之不去。

第二天,秦展顏很難得的起了個大早,雖然在心裏不斷告訴自己,不能去關心恒遠的事情,也不能去關心楚弈深的事情,但是身體也意識根本就不聽自己使喚,還是到達了恒遠的樓下。

新聞發布會在恒遠大廈大會議室舉行,此時樓下已經聚滿了各路的媒體記者,陸陸續續地通過安檢進入恒遠大樓。她猶豫了一會兒,給李茜打了個電話,走了後門,進入了大廈大會議室。然後找了個不起眼但是視線不錯的角落坐着。

“秦小姐,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但是你可千萬別鬧出什麽問題,要不然我會被楚先生炒鱿魚的。”李茜說道。

秦展顏點點頭。

坐立不安地等了十幾分鐘,新聞發布會才正式開始。恒遠媒介部的總監先上臺做了自我介紹和說了一些很有水準的話之後,在衆人的矚目之下,楚弈深和林舒和被幾個保镖一樣的人圍擁着走了出來。

“咔嚓咔嚓……”相機的聲音突然密集的就像是戰場上掃射的機關槍,對準楚弈深和林舒和一陣猛拍!

秦展顏的心立刻被提了起來,不得不踮起腳伸着脖子向楚弈深的方向看去。雖然人潮湧動,雖然騷動不已,但是她依舊看到了楚弈深保護林舒和的動作。他将她攬在懷中,一手為她擋住相機,小心翼翼地将她帶到了發言臺上,找到了座位之後,扶着她坐下。

她的心沉沉的,如鲠在喉,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只能暫時低下頭,不想去看那一幕。等記者都安靜下來之後,她才又擡頭去看坐在臺上的楚弈深和林舒和。

楚弈深似乎沒什麽變化,神色冷漠淡然,安之若泰。原本永遠不會出現在鏡頭面前的人,因為林舒和與恒遠的危機,不得不站出來,面對媒體的追蹤關注與質問。而林舒和,臉色蒼白憔悴,但是狀态也沒有想象的那麽糟糕。她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衣服穿得寬松随意,素面朝天,與往常的強勢幹練比起來,多了幾分楚楚動人與清美。尤其是她明顯凸起的小腹,更加讓她看起來溫婉了許多。

速戰速決先發制人、掌控主動權一向是楚弈深的風格。他并沒有給媒體太多詢問的時間,所有的媒體的問話都由宣傳部和公關部的負責人來回答。并且,讓人出示了那份被質疑是抄襲的策劃方案,公布了策劃方案策劃的時間,策劃人,已經策劃的團隊、公司,并由專業的鑒定專家出面作證其不是造假。

其次,便是關于林舒和未婚先孕的醜聞。

這次,媒體的興奮度明顯比剛才要高,而讓人意外的是,楚弈深竟然站起來主動發話。

他就像是衆星圍拱的皓月,一舉一動,都讓人難以忽略。

秦展顏一直認真的聽着,仔細地看着,唯恐忽略掉什麽細節。她坐在衆人之間,就像一滴融入大海的水,料想楚弈深站在高處,也不容易發現她,所以她大膽的昂着脖子向他看去。

他的目光平靜冷毅地掃過會議室,不怒自威,讓人肅然。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讓人感覺到他的權威。她目不轉睛地看着,突然一怔,不期然地與他的視線相撞,她吓得全身一僵,背後冷汗直冒,以為他看見自己,可是下一瞬,他已經收回了視線,看向了別處。

她的心依舊驚懼不定,難以平靜。

“關于媒體報道的,舒和未婚先孕的消息事件,我只做以下幾點解釋。”他的聲音通過電流傳出來,沉穩有力,字字铿锵,平靜沉穩,“第一,林舒和是我的妻子。我們在六年前就已經結婚。”他話音一落,全場轟然炸開,驚訝、恐慌、興奮、騷動不已,記者媒體瞬間炸開了鍋!

秦展顏身形一顫,猛然瞪大了雙眼看着那個站在臺上的人,那麽的遙遠,就連他的聲音,也那麽遙遠。

“第二,林舒和腹中的孩子是我楚弈深的,對于那些不實的報道和诽謗,我們追究法律責任。”他繼續說道。

接下來的話,秦展顏已經聽不清了。有一些她一直不想面對,一直不願意面對的現實□□裸的擺在自己面前,血淋淋的撕開,就是那麽的疼痛,疼痛到麻木,疼痛到足以讓心快速徹底的潰爛。

她只是遙遙的看着他,随後收斂心神,認真聽下去。他說的話并不多,但是卻十分慎重又肯定地說了要追究污蔑的人到底!說這句話的時候,分明就是有所指,精明的記者甚至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來他說的對象就是寧氏威騎!

他這樣說,十分具有說服力,因為寧氏威騎一直以來就是恒遠的勁敵,這麽多年以來,兩家公司明争暗鬥,什麽樣的手段沒有使過?

有的記者已經開始犀利提問:“楚先生,您話中的意思,是恒遠內部有寧氏威騎安排的內鬼,偷走了你們的策劃方案,然後反咬恒遠抄襲是嗎?”

秦展顏直直地看着楚弈深,楚弈深微微看了看那位提問的記者,目光眯了眯,之後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向她看過來。那眼神冷得讓人發寒!

“是。”他說道。

她死死地咬住唇,閉了閉眼。心中更加沉冷,明明知道他會這麽說,親耳聽到之後,反而是一種決然和釋懷。但是那種滋味,并不好受。

“既然您這麽肯定,誣陷恒遠的是寧氏威騎,那麽請問您有證據嗎?”記者又問。

他依舊深深地看着她,說道:“有,人證物證,全部都有!”

“那麽接下來,恒遠是否會走法律程序?”記者問道。

“是,我們會讓警方來處理這一系列事情,公司內部,已經根據程序走法律途徑,接下來,我們将等待法律給恒遠一個公道,給受衆一個說法。”楚弈深一字一頓地說道。

“對于另外的一些在網上瘋傳的關于林氏的醜聞,您怎麽看呢?”記者問道。

“我們已經報警。”楚弈深說道,“這種雇傭網絡寫手傳播不實謠言,诽謗攻擊的事情,恒遠和林家的人,都不會姑息。”

秦展顏倒是聽明白了,楚弈深,最終還是不會放過寧氏,不會放過寧沛然……而自己,就是這一切事件的罪魁禍首。

紛雜人聲漸漸覆蓋,這場新聞發布會,不管能否讓恒遠逆轉,但是,秦展顏和楚弈深的關系,卻無法回到從前了。

☆、真不要臉!

秦展顏慢慢地走出會議室,偌大的會議室沒有人注意到她。

她想了想,還是進了電梯,按下了那個曾經自己到達過無數次的樓層。

到達他辦公室門口時,她驀地停住。她竟然忘了,竟然他可以将開電梯的指紋給她删了,那麽開辦公室門的指紋,肯定也删了。

這裏一個人都沒有,平時那些高層,也不會無緣無故地來找他,有什麽事情,都先找李茜。而如今李茜在忙着打理新聞發布會的事情,也不在。

她靠在辦公室外面的牆上,透過落地窗,看着窗外令人眩暈的高度,還有高層雲空淡淡的流岚,在落地窗上氤氲出朦胧綽約的水汽。

不知道站了多久,腿都站得有些痙攣了,她才聽到腳步聲。她一驚,立刻站直,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看清楚是誰之後,她緊張僵直的脊梁失落地頹軟下去,“李茜。”

李茜匆匆忙忙地走過來,詫異地看了她一眼,“秦小姐,你怎麽在這兒?”

“我……”她欲言又止。

“你是來等楚先生的?”李茜繞過她,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飛快地從裏面拿了東西出來,說道:“你別等了,楚先生已經帶着林總監、呃,就是他的妻子林小姐回家了。”

她的心驀地一空,顫了顫唇,不知道該說什麽。

“秦小姐?”李茜關切地看了她一眼。

“他、他什麽時候回來?”她問道。

“不知道。”李茜搖頭,本來還想說什麽,卻因為匆忙,歉然地看了她一眼,“我還要給楚先生送東西下去,楚先生就在下面等着我。我……我會替你轉告他,你在等他的。”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謝謝。”秦展顏點點頭。

李茜走之後,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該等下去,還是不該等下去。靠在門上,她呆呆地看着門上的指紋識別器,無意識地用手指按下去。

她只是按着玩的,她想。

“滴”一聲輕響,随即“嚓”一聲,辦公室的門竟然開了。她靠在門上面,差點摔倒。心不受控制地又驚又喜地跳了幾跳之後,她竟然就這樣帶呆傻地站在門口,踟蹰着到底要不要進去。

反正都已經打開了,不進白不進。在外面等他就是自己找罪受,于是她十分心安理得地進去了。然後如同往常一樣,走進了他的休息室。

他的辦公室布置簡單,一點都沒有改變。她試着坐在床上,慢慢地躺下去。心想,如果他回來問她為什麽會在這裏,她就說,她是來讨債的!她的手機還有衣服,都還在他那裏。

枕頭很軟,氣息幹淨,她伸手探入枕頭底下,想抱着枕頭睡。剛剛探下去,就感覺手好像摸到什麽東西,她愣了愣,将枕頭底下的東西拿出來。

看清楚是什麽東西之後,她頓時傻眼了!這不是她的抹胸嗎?

她記得自己被楚弈深關在那個院子的時候,衣服都被他換了,走的時候沒來得及換回來。她以為,楚弈深肯定會十分嫌棄地将她的東西全部扔掉,眼不見為淨,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他會把她的抹胸放在枕頭底下?還是公司休息室的枕頭底下?

這種衣服,分明就是貼身穿的,他好意思!?

不要臉!

秦展顏第一次覺得自己拿着衣服就像拿着炭火一樣,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想了想,幹脆又塞回枕頭底下,就當做什麽都沒看見過!

她傻了才會拿着自己的抹胸去質問楚弈深為什麽有這樣的惡趣味!

原本恍然不安的心,突然變得有些氣憤。她對着楚弈深的枕頭猛錘幾下,當做楚弈深的頭出氣,然後強撐了一會兒,終于抵擋不住倦意,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不知道睡到了什麽時候,只覺得睜開眼睛的時候,四周的光線很暗,很黑,一時間無法快速适應,她只看見一片黑暗。

她看着天花板,等看得清楚東西之後,一轉頭,猛地看見一張臉近在咫尺,吓得她差點從床上跳起來!

還沒有任何動作,突然被人按緊,她看清楚了楚弈深臉上的怒意,不由得一愣。

她睡得迷糊了,竟然忘了,自己和他已經一刀兩斷!

“秦展顏!”他連名帶姓地叫她!

她側首,眯了眯眼看着他。晦澀光線冷硬頓挫,勾勒着他此時剛毅鋒利的輪廓。那麽的嚴苛和愠怒。

“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讓我再看見到你!?”他冷聲憤怒地問道。

她張了張嘴,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能感覺到他扣在肩膀上的手不斷的扣緊,好像要把她掐死。

“你來幹什麽?”他冷哼一聲,放開了她。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等他,她坐直了身體,“你真的,要報警嗎?”

他全身微微一僵,眼神如刀!“你就是為了這個才在這裏等我?”

她疑惑,難道不是因為這個?她點點頭,“是。”

他的呼吸陡然變重,似乎隐忍着莫大的怒意,許久,他都沒有說話,氣氛變得壓抑窒息。

“你能不能不要報警?”她想伸手拉住他,可是伸手一般頹然放下,“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沛然他……如果你非要出氣,你大可以沖着我來……”

“沖着你來?”他嗤然一笑,譏諷不已,“秦展顏,你以為你是誰?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抵得過恒遠的損失?還是你以為,我會因為你而放了寧沛然?你覺得你現在還有什麽籌碼可以和我談?”

她一頓,緊緊地抓住床單,死死地扣住,只覺得自己已經在他面前放下了所有的尊嚴和驕傲,卑微到了塵埃裏,可是他現在卻對她不屑一顧。

這些都是她自找的。

“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放過沛然,放過寧氏。”她冷聲問道,聲音已經帶着顫抖。

“如果我想讓你用真心來換,你能嗎?”他伸手執起她的下巴,讓她不得不對上他的眼睛。她想要躲避,卻無處可逃,只能深深地看進他的眼眸中。他的話說的咬牙啓齒,眼神也充滿嘲諷。

眼神那樣的傷人,笑容那樣的譏诮。怎麽看,都不像是向她讨要真心,反而像是要挖了她的心!

“如果我給你,你就要嗎?”她反問。

捏住她下巴的手一緊,他冷聲說道:“是!”又問道:“但是,真心,你有嗎?”他放開她的下巴,手順着溫軟的肌膚向下,最終停在她心口上,覆上她左胸的柔軟。

“我可以給你。”她說道。

他全身一僵,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我可以給你。”她又重複,似乎是怕他不信,她急忙抓住他就要抽離的手,緊緊地按住,“我可以給你,你要嗎?”

他沉默地看着她,目光微微閃爍,似乎是猶豫,又似乎是激動,亦或是興奮,或者是猜忌……

總之,複雜深邃,看不懂。

“秦展顏,你還真是……”他說的咬牙切齒,但是鄙夷輕蔑。“為了寧沛然,你連尊嚴都可以放下嗎?既然如此,我成全你。”他推開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你不是一向自诩清高嗎?怎麽,你不怕別人诟病恥笑?甘願做一個小三?甘願看着我和林舒和夫妻恩愛,甘願看着她為了我生下孩子?你為了他,可以不要臉到這個地步?”

猶如一擊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打在她的臉上,她狠狠地咬住牙,忍住猛然翻騰而出的尖銳疼痛和酸澀,然後閉上眼睛,不再去看他那雙鄙夷輕蔑地眼睛。

她錯了。她本來就不該抱着最後一絲幻想。也不該自感卑微地以為,她放下身段,就可以讓他看清楚自己對他的真心。

緊緊拽住床單的手終于慢慢地放開,就像她此時轟然倒塌的心一樣,不再收緊。她慢慢地起身,脊梁挺得筆直的,目不斜視,看向前方,慢慢地理了理睡亂的衣服和頭發,下了床,擡腳就朝着門外走去。

剛剛撫上門把,突然感覺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她襲來,随即一陣天旋地轉,身體猛地騰空,又被狠狠地抛出去,扔到了床上!

“啊!”她一聲驚叫,倒在床上被摔得昏頭轉向,連忙爬起來,他卻已經壓了下來,帶着巨大的憤怒和粗魯的力量,狠狠地扣住她!

“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放開我!”她怒吼!

“既然來了就別想走了!”他狠狠地将她按進柔軟的床中,随後瘋狂的吻落下,咬得她疼痛不已,左躲右閃都躲不開,她不斷的掙紮踢打,但是對于他來說,不過都是小打小鬧,構不成威脅!

最後她抓住了什麽東西,劈頭蓋臉的就朝着他招呼過去,對着他的頭一陣猛打,他終于忍不住她瘋狂地連環攻擊,這才起身放開她!

她氣喘籲籲地坐起來,狠狠地瞪着他,看見他頭上挂着一件單薄的白色的布料,心跳一滞!

他也呆住,怔忪地憤怒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因為呼吸粗重,挂在他頭上垂下來的一角還微微的起伏。

那不是她貼身的抹胸嗎?!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枕頭,一下子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哈哈……”她忍不住笑出聲,看見他越來越沉,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又噤聲。

他呆怔地站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地将頭上的抹胸拿下來,随手仍在床上。

☆、人不要臉,樹不要皮

那件輕飄飄的白色抹胸,就扔在了她面前,及其的刺眼。怎麽說都是自己穿的,那種感覺,就好像在他面前□□了一樣。她真的想飛快的将抹胸藏起來。可是轉念一想,分明就是他心懷不軌地把她的抹胸藏起來了,為什麽她要難為情呢?

她低着頭,揪着床單。

他慢慢地走過來,坐在床邊上,許久,兩人都沒再說話。分明相隔這麽近,卻依舊感覺那麽遠。

“你不是想走嗎?”許久之後,他低沉的聲音響起。

她一愣,擡頭看了他一眼,卻只能看見他疏冷漠然的背影。心裏一沉,空蕩蕩的,已經鬧到這個地步,還有什麽辦法可以挽回嗎?她終究,還是有自己的自尊。所以她猶豫了一會兒,伸手将自己的白色抹胸抓起來揉成一團,拽在手心裏,慢吞吞地起身下床,準備離開。

剛剛走出去一步,手腕就被他抓住。她這次沒有掙紮,而是停下來,背對着他,“不是你讓我走嗎?”

他握住她的手緊了緊,沉聲說道:“你可以走,但是我的東西你不準帶走。”

他的東西?她蹙眉,回頭疑惑地看着他,“什麽東西?”

“我的抹胸!”他十分理所當然地說道。

她的臉瞬間火辣辣的,一口血差點就噴出來了,“你、你有沒有搞錯!?你的抹胸?你哪兒來的抹胸?你有胸嗎?”這樣的話他都說得出口,果然是,人前道貌岸然,人後腹黑無恥,果然是商界無敵的楚弈深!

“我有沒有胸我不知道,但是你的嘛?”他似笑非笑地目光犀利的将她全身掃描了一遍,然後輕笑一聲,意味深長得很。

她頓時感覺臉上更熱,恨不得馬上消失在他面前。所以就立刻掙紮起來,甩手要掙脫他,可是他将她握得更緊,咬牙切齒地說道:“要麽留人,要麽留下抹胸,你自己選一個吧!”

無恥!她火冒三丈,見過拿命威脅別人的,見過拿家人威脅別人的,見過拿錢或者利益威脅別人的,沒見過拿自己的抹胸威脅別人的!

她氣得全身控制不住的顫抖,死死地拽着自己的抹胸,腦海中萬千念頭百轉千回。到底是留人還是留抹胸?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想了半天,覺得自己是被他拿住了!無論是留下什麽,她最後還是會被他拿捏在手心裏。她突然覺得,如今這一切,說不定都是他的圈套,是他故意引她上鈎的圈套!雖然她不能太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和重要性,但是不得不說,自己就是已經心甘情願的上鈎了。

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慘敗,也不能丢盔棄甲。

“我和你做一個交易吧。”她突然說道。

他一愣,擡頭看着她,沒有說話。

“我用三種東西,換你一個承諾。”她深深地看着他,神色鄭重。

他眯了眯眼,依舊抓着她不放手,說道:“說。”

她頓了頓,思索了一下,說道:“我用真心、我自己,還有……我的抹胸……”她看見他臉色一變,泛起微微的淡紅,尴尬地垂了垂眼睛。她也尴尬的頓了頓,繼續說道:“我用這三種東西,換你放過寧氏。”

沉默,絕對的沉默,落針可聞,寂然無聲。他就像一頓雕像一樣,一動不動。

她的心變得惶恐不安,及其的忐忑緊張,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可是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恐懼到了極致。心跳加速,手心被冷汗浸濕,脊梁僵直近乎痙攣。就在她快要堅持不住時,突然聽到他一聲冷笑。

冰冷的,好像雪山之巅刮過的冷風,“真心?還有你自己?還有……”他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秦展顏,你那一項是真真切切的,那一項能和消除寧氏這個威脅相比?”

她垂下眼眸,全身也驀地放松下來。他看不上自己,這是她早就料到的事情。現在的她,無論怎麽做,都不會入他的眼。

“既然你不願意接受,那就讓我走吧。”她淡淡的說道,“以後不管你做什麽,對付寧氏也好,和林舒和恩愛生子也好,為林家人打理林氏恒遠也好,我都不會再插手了。”

他依舊不放手,任由她怎麽掙紮,他都不放開,反而越抓越緊。

“楚弈深!”她無可奈何又憤怒地低吼。

“我在!”他冷聲應道。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她悲憤地低吼,突然身體被拉得一個趔趄向前栽倒,冷不防地撲倒在他的懷中,他飛快地收緊手臂,将她緊緊地抱住,按住她的後腦,将她的臉緊緊地埋在自己的胸口上。

“秦展顏,這可是你自找的。”他沉聲說道!

她沒有明白,想擡起臉問他,冷不防他的吻落下,堵住了她的唇,她掙紮了幾下,掙紮不開也就算了。反正現在的自己,就像是菜板上的魚,只能任由他宰割。

也不知道怎麽的,一個撕咬啃食瘋狂的吻,慢慢地變得綿長悱恻,相互排斥的身體也糾纏在一起,越貼越緊,兩人的線條十分的契合熨帖,每一寸起伏,每一處蜿蜒,都像是為對方而生。他的瘋狂和炙熱就像是一張網,而她自己變成了一條魚,落入了他的網中。無論自己怎麽掙紮,怎麽反抗,都只能被他纏得更緊,被他抱得更用力。

就像是兩只搏鬥的野獸,而他是占上方的那一只,他吻過她的唇之後,一路沿着她的肌膚向下,順勢剝下她的衣服,露出她光裸圓潤如新月的肩膀,那一彎鎖骨如水中一彎皓月,美不勝收。他尖銳的牙齒輕輕地咬上去,微微刺破她的皮膚,讓她疼痛,她輕呼一聲,接納了他帶來的疼痛。甚至自己也想不到,自己還能接納他帶給她的更大的疼痛。

惶恐之下,她開始退縮,而他不容的她退後,開始進攻,開始侵略,步步緊逼,将她緊緊地撈入懷中。

她看見牆上垂下的窗簾微微的搖晃,恍惚之下,才意識到是自己的身體在随着他的動作輕晃。她雙手不知所措地扭曲抓取着,他十指覆上來,與她糾纏相握。

她手中緊緊拽住的抹胸不知道被他扔到哪裏去了,身上的那件也不知道被他丢到了什麽地方。

然後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眸已經被一層深切綽約又濃烈的感情覆蓋。他伸手,輕輕地拂開她額頭上的頭發,露出她的眼睛。她正惶恐不安地看着他。

“別怕。”他捧着她的臉,在她臉上落下輕吻。

吻過她的眉、鼻、臉……最後吻上她的唇。然後她感覺自己被他尖銳的撕開,血淋淋地疼痛瞬間傳遍了全身,痛得她眼淚泫然而下,然而痛呼和抽泣,都被他吻進了他的腹中。

他沒再動,靜靜地看着她。她睜開眼睛,雙眼淚濛濛的,看不清東西,看不清他,模糊的景象讓她更加的茫然害怕。下意識地,她伸手将他抱緊,雙腿也妖嬈地纏上他的腰,讓他靠近自己。

他順着她的動作壓下身軀,吻了吻她的眼睛,将她的淚水吃進口中,淡淡的鹹,淡淡的甜。

她好像已經認輸了,在他斷斷續續地親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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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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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