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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愁眉苦臉地看一眼趙玉龍,乖乖跟李皇後走了。

李皇後到了外面,鳳楚君與蕭崇傑趕緊圍過來,詢問蕭崇光的情況。

“神醫道長吩咐過了,現在是最關鍵的時刻,誰都不許進內打擾。傑兒,你先送郡主回府吧,讓郡主明日再過來。”李皇後說道。

現在,蕭崇光口口聲聲喊着要別的女子做妻子,李皇後怕鳳楚君聽到會鬧,還不如把鳳楚君趕的遠遠的,先圖個清淨再說,等蕭崇光清醒就好了。

鳳楚君雖然十分不情願,但也不敢違抝李皇後的命令,便只好跟蕭崇傑回去了。

李皇後帶火桐到了偏殿,她站住腳向火桐問道:“你可知道本宮要你來做什麽?”

“皇後娘娘,屬下知道。……但是屬下不能說,皇後娘娘,您就等王爺醒來讓王爺親口告訴您吧!”火桐幹脆跪倒磕頭說道。

李皇後沒想到火桐這樣說,她看看火桐,火桐也算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秉性善良老實,她也不好太難為他。

“本宮只想知道,那個玉龍,她是不是對光兒好?”李皇後無奈地嘆口氣說道,這才是她這個當娘的放在心上的,就怕兒子受半點委屈。

這個火桐可以回答,他立刻确定地點頭:“那個人當然對王爺好!非常好!”

的确,趙玉龍日夜守護着蕭崇光,竭盡所能地救治他,她對蕭崇光那份真情,火桐都是看在眼裏的。

“這就好!”李皇後欣慰地點點頭,雖然她不知道兒子喜歡的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子,但她知道那女子對兒子好她也就放心了。

“龍兒……玉龍……”蕭崇光每一句發自靈魂深處地呼喚,都深深折磨着趙玉龍的心。

做他妻子,他不是在癡人說夢嗎?他們是兩國交兵,生死相見的敵人,怎麽可能結為夫婦?

趙玉龍幹脆遠遠離開蕭崇光的床鋪,她在殿門口那裏閉目打坐,但蕭崇光的呓語還是不時地傳進她的耳朵裏。

趙玉龍就忍受着這錐心裂肺地痛苦折磨,因為出過蕭崇華暗害蕭崇光的事情,所以,她不敢再離開蕭崇光半步。

蕭崇光昏迷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陽光升起的時候,蕭崇光終于睜開眼睛,聖殿發生的一切湧入他的腦海。

他不是中了花姑傘的毒,死掉了嗎?蕭崇光懷疑地望着自己熟悉的寝殿,不知自己到底是生是死?

“光兒,你醒了?”李皇後看到兒子睜開眼睛,她驚喜地俯身探問。

“母後!”蕭崇光喜悅叫道。

“光兒!”李皇後看兒子确實是清醒了,她不禁淚流滿面抱着兒子哭泣起來。

“母後!”蕭崇光兩臂有力的抱緊母親,他現在可以很确定,自己還活着,自己沒死。

“王爺,你吓死屬下了!”火桐也忍不住哭出聲。

“哭什麽?本王還沒死呢。”蕭崇光笑着戲谑,他勉力想要坐起來,卻渾身無力,起了一半又倒回到床上。

“光兒,你才醒過來,還是多休息,不要亂動。”李皇後趕緊說道。

“火桐,我是怎麽回來的?”蕭崇光奇怪地問火桐,中毒沒死,還回到了皇宮,他當然有疑問。

“王爺,您中毒了,是這位明和道長救的您。”火桐指着趙玉龍說道。

“是啊,是這位神醫道長救的你。神醫道長人好心好,醫術高明,連母後的頭風病都給治好了,神醫道長可是我們母子的大恩人!”李皇後也萬分感激地說道。

蕭崇光這才注意到床尾那兒的青衫道士,他勉強躬身,開口道謝:“多謝道長相救!”

趙玉龍微微颔首,算是回禮,她不敢開口說話,就怕自己一說話,會被蕭崇光認出來。

趙玉龍不說話,蕭崇光也沒起疑,這些方外之人清高孤傲,他也是見怪不怪的,他只是在想,原來花姑傘的毒也不過如此,還被世人傳的那麽神乎其神。

趙玉龍可以不說話,但她一個郎中,不能不與病人有接觸,蕭崇光才醒過來,她當然得試試他的脈象如何,再制定接下來用藥。

趙玉龍手指一搭上蕭崇光的手腕,一股異樣的感覺立刻襲上蕭崇光心頭,那手指溫柔的觸感是那麽熟悉,讓他回想起趙玉龍溫熱柔軟的酥手玉指,他便不禁看向放在自己脈搏上的手指。

一個醜陋的道士,卻生着蔥白如玉的芊芊玉指,有如此不合理的事情麽?蕭崇光心中一動。

趙玉龍正垂首默然專注感受蕭崇光的脈搏跳動,她就突然驚覺兩道火辣辣的眼光盯在她臉上。

趙玉龍擡眼就對上蕭崇光的目光,那火辣辣的,讓人無處遁形的目光,她趕緊把眼光轉向別處,心頭卻是突突亂跳,也不知道蕭崇光是不是認出了她。

“道長是哪裏人?我看着面熟呢。”蕭崇光開口問道。

趙玉龍并不理會蕭崇光的問話,她站起身來向外走去,他體內的毒已經排除幹淨,只是躺的天數多了,身體有些虛弱,需要進補。

李皇後沒想到趙玉龍甩手就走,她還以為蕭崇光還有什麽問題呢,她趕緊擔憂地趕上趙玉龍,“神醫,光兒怎麽樣了?”

“易王沒有大礙,只是身體虛弱,多些進補就好了,皇後娘娘不必擔心,貧道現在去給他配藥。”李皇後詢問,趙玉龍當然不會不理,她耐心說道。

“這就好!這就好!”李皇後這才放下心來,笑逐顏開。

床榻上,蕭崇光閉上眼睛,他眼角流下清淚,這世上除了趙玉龍,還有誰能夠解花姑傘的毒?

她不肯與他相認,是要與他情斷義絕,從此陌路嗎?那她還管他的死活幹什麽?何必救他!

火桐見到蕭崇光默默流淚,他似乎明白,不用他說什麽,王爺已經知道了一切。

唉!這就叫天意弄人吧,火桐不禁為蕭崇光與趙玉龍感到悲哀,那麽相愛的兩個人,卻因為命運的捉弄不能相愛,還有比這更讓人無可奈何的嗎?

“王爺,您不要這樣,有些事是強求不得的,能放就放吧,也許這樣對您對她才是最好的。”火桐低聲安慰蕭崇光,他倒是看得明白。

好久,蕭崇光才艱難回道:“火桐,你不明白,我若能放,就不會有今日了。”

此時,李皇後回到蕭崇光床邊,蕭崇光和火桐便打住話題。

“屬下去看看明和道長有什麽吩咐。”火桐說完退出去。

蕭崇光偷偷抹掉眼角的淚水,做出笑模樣對母親說道:“兒臣不孝,有勞母後挂懷了。”

“什麽呀?你只要好好的安然無恙,母後就放心了。”李皇後慈愛地撫着兒子頭說道。

“崇光哥哥!我來看你了!”鳳楚君從外面風風火火跑進來,她剛碰到出去的火桐,知道蕭崇光已經醒過來。

蕭崇光聽到鳳楚君的喊聲,他皺起眉頭,他實在是禁不住這小姑奶奶不要命地糾纏。

看到兒子皺眉,李皇後不禁暗嘆口氣,這将來又是一樁難題。

火桐到了趙玉龍的臨時住房,趙玉龍正在煎藥,她出神地望着竈爐內的火苗,嚴肅地緊抿着唇。

火桐可不敢告訴趙玉龍,蕭崇光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他就在一旁默默侯着。

趙玉龍煎好了藥交給火桐,讓火桐給蕭崇光送去。

“您就不去看看他嗎?”火桐問道,難道趙玉龍這就要丢下蕭崇光不管了嗎?

趙玉龍垂首沉默。

“王爺現在身體虛弱,還需要明和道長多費心!”火桐又說道,他知道蕭崇光心裏一定很想看見趙玉龍,所以,他無論如何要讓趙玉龍去見蕭崇光的。

趙玉龍端回藥碗,她對火桐說道:“你去把李,王兩位太醫請到玄武殿。”

“是,在下這就去。”火桐見到趙玉龍拿回藥碗,他便高興了,趕緊遵命而去。

趙玉龍只好端着那碗藥,硬着頭皮回玄武殿。

她現在還不能離開這裏,蕭崇光體內花姑傘的毒要經過七天的觀察期,确定不會複發,才算徹底清除,再無後患。

所以,趙玉龍決定教那兩位老太醫怎樣給蕭崇光針灸,她與蕭崇光,能少見就少見吧。

☆、約約還鄉

趙玉龍端了藥一進玄武殿,就看到鳳楚君正在圍着蕭崇光團團轉。

“崇光哥哥,你要喝水嗎?”

“崇光哥哥,你嘗嘗這個葡萄,可甜了。……還有這個栗子,我家後院樹上新結的,知道你愛吃,我就都給你拿過來了。”

“崇光哥哥,這個平安符是我從昭華寺求來的,可靈驗了,你帶着,不許摘下來哦。”

……

“他現在不能亂吃東西,只能吃藥!”趙玉龍透着冰冷地聲音打斷鳳楚君。

趙玉龍知道無論蕭崇光和鳳楚君如何,她都不能吃醋,要視而不見,躲得遠遠的。

但是,她就還是忍不住這句話就脫口而出,趙玉龍說完了,才驚覺自己是不對的。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已無法收回,趙玉龍心虛地偷看一眼蕭崇光,他正望着她,眼睛裏似乎有笑意。

“哦,我知道了,不會再給崇光哥哥亂吃東西。這是崇光哥哥的藥嗎?我來喂他。”鳳楚君歡快地說道,她伸手接過趙玉龍手中的藥碗。

每次都挨這道士的訓,鳳楚君也皮了,何況人家剛剛給她救活了心上人,教訓她也是為了蕭崇光的身體着想,她現在看到蕭崇光好了,高興還來不及,自然也不會再去與趙玉龍計較。

趙玉龍這次沒說什麽,她正後悔自己剛才的失語,對自己過激的表現失望,所以,她任憑鳳楚君把藥碗拿了過去。

“來,崇光哥哥,我們吃藥了。”鳳楚君拿了湯匙給蕭崇光往嘴裏喂藥。

蕭崇光看到黯然背過身去的趙玉龍,他便接過鳳楚君手中的藥碗說道:“我自己可以。”他說完一口喝盡。

鳳楚君接過空碗,非常失望,她本來要學賢妻的樣子,一口一口把藥喂到蕭崇光嘴裏的,可人家把藥一口喝了,根本不給她機會。

唉!崇光哥哥什麽都好,就是不解風情,這是鳳楚君對蕭崇光的理解。

這時候,兩位老太醫跟着火桐屁颠屁颠地就來玄武殿了,師父要親授針灸之術,那可是難得的機會。

“崇光哥哥,我就在外面等。”鳳楚君極不情願地又被趕出去。

趙玉龍在一旁指導兩位老太醫下針,李皇後看得着急,她不明白,神醫道長幹嘛不親自動手,要是讓兩個老頭子把蕭崇光紮壞了可怎麽辦?

趙玉龍教太醫給他針灸,蕭崇光心裏明白,她是要和他保持距離,不肯再靠近他,或者也許是她準備離開他。

她真的忍心就這樣和他成為陌路人嗎?蕭崇光盯着神色冷漠的趙玉龍,心裏起了一絲悲哀。

針灸可以假手于人,但是幫蕭崇光打通淤滞的經脈,卻無人可以代替趙玉龍。

趙玉龍把蕭崇光扶起來,她盤膝坐于他正面,與他雙掌相抵,為他推血過宮。

這下,趙玉龍更無法避開蕭崇光的眼光,她只好垂下雙眸,視而不見。

心知肚明,蕭崇光卻不敢說,如果他道破她的身份,他也許就再也無法見到她。

等到所有人離開,蕭崇光留下火桐,細細詢問了他中毒之後的所有情況。

“王爺,屬下已經答應絕不向您洩露她的身份,可您已經知道了,屬下也就無法瞞您。但請王爺千萬不要與她相認,要不然她就會走了。”火桐最後勸說蕭崇光不要與趙玉龍相認。

“我知道。”蕭崇光神色黯然說道,火桐說的道理他當然明白。

到了第三天,蕭崇光已經恢複了大半,與平常無異。

只是他與趙玉龍保持在那麽一種微妙的距離上,明明相識相知,卻是咫尺天涯,對面不相認。

趙玉龍當然也明白,蕭崇光已經把她認出來,只是他沒說。

也幸虧蕭崇光不說,只要他與她保持現在的這種距離,她還可以安心坦然地面對。

反正就還有幾天的時間,她便可以安心地離開他,從此橋歸橋,路歸路,了了與他的孽緣。

這天,趙玉龍給蕭崇光把完脈,正要離開,“道長請留步。”蕭崇光把趙玉龍給叫住。

“王爺還有何吩咐?”趙玉龍冷漠問道。

“我母後有一只八哥,最近不肯進食,可否請道長去看看?”蕭崇光說道。

“是啊!神醫道長,我的八哥病了好久了,請您一塊給看看吧!”李皇後這才想起她八哥的事情,她趕緊附和說道。

既然李皇後都這麽說了,趙玉龍只好應道:“那貧道就去看看。”

趙玉龍來到約約的籠前,她看着籠內羽毛沒有光澤,無精打采的鳥兒,她打開籠門将鳥兒取出來,捧在手心裏。

鳥兒厭仄仄看一眼趙玉龍,趙玉龍便微笑着向它打個口哨。

聽到趙玉龍的口哨聲,鳥兒竟然一下來了精神,它盯着趙玉龍左瞅右瞅,仿佛在研究她是只啥同類。

趙玉龍又向鳥兒打了兩聲口哨,仿佛是在和它說話一般。

鳥兒終于徹底歡快起來,它撲閃着翅膀向趙玉龍嘎嘎地叫。

見此情形,李皇後驚奇地與蕭崇光對望一眼,贊許地點點頭。

“皇後娘娘,它是年老思念故土,想要回家鄉去。”趙玉龍捧着鳥兒向李皇後說道。

“哦?”李皇後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那要怎麽辦?”她為難問道。

“皇後娘娘不妨放它回家鄉去吧,強留它在這兒,它只會抑郁而死。”趙玉龍說道。

李皇後将信将疑地望着鳥兒,不禁問道:“那神醫道長可知道,它家鄉在哪兒呢?”

“應該是滇南。”趙玉龍篤定答道。

“滇南!”李皇後瞬間臉色蒼白,她當初要與心上人私奔去的地方就是滇南,他說那裏鳥語花香,四季如春,他們就在那裏做對神仙眷侶,白頭偕老。

昔日誓言猶在耳邊,今日卻早已是勞燕分飛,華年不在。

“母後,你怎麽了?”蕭崇光看到母親變了臉色,他趕緊問道。

“母後沒事。”李皇後強顏一笑,當初她要知道這只鳥兒來自滇南,她也許會舍了一切去尋他。

但是,現在什麽都晚了,她已經是蓋棺定論的人。

李皇後撫摸着約約的羽毛,悲戚說道:“既然它要走,那就放它去吧。”

趙玉龍高興地對着鳥兒說道:“趕緊去吃飯,吃飽了就走吧。”

鳥兒似乎聽懂了,它跳回籠子裏,開始啄食進水。

三個人望着鳥兒的舉動會心地笑了。

鳥兒吃飽喝足,振翅就飛出宮外,李皇後趕緊追出去。

“約約!”李皇後看着振翅高飛的鳥兒,她傷心的在它後面叫它。

鳥兒聽到李皇後叫它,它竟然猶豫一下又飛回來,“千凝……千凝……”鳥兒繞着李皇後盤旋一圈,它高叫着李皇後的乳名飛走。

李皇後傷心的一陣眩暈,她淚如雨下,今生,她徹底與她愛的那個人告別了。

“皇後娘娘不必傷心,等我尋只一樣的八哥來送給您。”趙玉龍見到李皇後如此難過,她不禁安慰道。

“多謝神醫道長好意,本宮再也不會養八哥了。本宮有些疲乏,想要歇會兒,光兒,你送神醫道長回去吧。”李皇後難抑悲傷的情緒,她向蕭崇光吩咐道。

“母後請去歇息,兒臣告退。”蕭崇光躬身說道。

此時,蕭崇光心裏也是不好受的,他看到飛走的鳥兒,就想起趙玉龍也會離開。

火桐已經跟他說過,再過兩日,等他身體徹底康複,趙玉龍就會離開。

他們難道真的就要這樣散了?

“道長何時離開?”蕭崇光向趙玉龍問道。

趙玉龍正出神間,聽到蕭崇光問她行程,不由也是一陣凄怆,她還沒回答就聽到遠遠傳來鳳楚君那标志性地喊叫“崇光哥哥!”

趙玉龍立刻想到她走了,蕭崇光正好和那小郡主配成一對,她心裏登時又對他氣惱。

“貧道該走時自會走,不會打擾王爺的好事。”她又失言了,趙玉龍驚愕地捂住嘴巴。

趙玉龍尴尬萬分,她氣惱地想咬自己舌頭,她幹脆丢下蕭崇光急匆匆先走了。

蕭崇光聽着趙玉龍酸溜溜的話語,他愣了一下,他是讓她受委屈了。

傍晚,火桐來請趙玉龍,說是李皇後在湖心亭設宴,要答謝趙玉龍對蕭崇光的救命之恩。

因為是李皇後相請,趙玉龍便去了。

湖心亭碧波蕩漾,晚風清徐,趙玉龍跟随火桐到了廳內,蕭崇光早已在那裏等候,只是不見李皇後,他身邊也沒有随從人等。

“明和道長請先入席,在下這就去請皇後娘娘。”火桐說着便退出廳外,他可沒去請李皇後,而是守在廳外,嚴防外人來打擾。

廳內只有蕭崇光和趙玉龍,趙玉龍似乎有些預感,她是給蕭崇光騙了。

“道長請坐,我姨娘剛好進宮來,可能我母後會來晚一點。”蕭崇光神色鄭重說道。

趙玉龍只好試着坐下來,等下,若真的不見李皇後來,她就借口告辭。

蕭崇光看到趙玉龍坐下來,他執起酒壺,給趙玉龍倒滿一杯酒。

“過些天就是中秋節,這月光真是好。”蕭崇光望着天上的明月說道,但是語氣卻透着無奈地傷感。

趙玉龍沒有答話,她拿定主意,無論蕭崇光玩什麽花樣,她都會以不變應萬變,絕不會再與他有任何糾纏。

☆、相知相愛

趙玉龍不答話,蕭崇光也不氣餒,他把一塊魚夾給趙玉龍,“這條魚是我做的,你嘗嘗味道如何?”

自從下午與趙玉龍分開,蕭崇光就一頭鑽進廚房裏,跟着禦廚學做魚。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非報也,永以為好也。

蕭崇光做這條魚給趙玉龍,就是投桃報李之意。

“貧道出家之人,不用葷腥。”趙玉龍故意裝糊塗,她一句話就擋回去。

雖然趙玉龍不肯接受他心意,但好歹她是說話了,蕭崇光微微一笑。

趙玉龍幹脆別轉了頭,不去看蕭崇光那極具魅力的笑容,她知道自己對這個男人沒抵抗力。

“我生在幽都的皇城,四歲的時候拜北冥派北冥老祖為師,開始學習武功。我十二歲才跟随母後來到燕京,從此,就在這裏長大。”蕭崇光自顧說着,好像他是與趙玉龍初次見面介紹自己。

一直對趙玉龍隐瞞身份,讓蕭崇光覺得很對不起趙玉龍,現在,他就正式的把自己原原本本介紹給她。

這和她有什麽關系?趙玉龍無動于衷。

“我母後是個好人,你也看到了,她溫柔善良。我弟弟崇傑,他生性随我母後,從不與人争霸鬥狠。……還有楚君,她從小與我和崇傑一起長大的,就像我們的妹妹一樣,我對她沒有別的心思。”鳳楚君是蕭崇光特別要向趙玉龍說明的,他怕她誤會。

然而,趙玉龍對蕭崇光的解釋,她的理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介紹他家人,無故扯上鳳楚君幹什麽?那還不是做賊心虛嗎?

“我十五歲的時候,用周文龍的假身份,入了神劍門學藝……”蕭崇光思量再三,還是說道。

趙玉龍突然站起來向外走去,他們已經結束了,她不要聽這些話。

蕭崇光也站起來,他在趙玉龍身後痛苦地喊道:“我們有什麽錯?”

他當然沒有錯,因為錯的是她!趙玉龍冷酷地想着,腳下走得更快。

“你恨我是嗎?”蕭崇光繼續問道。

她不恨他,她只恨她自己,趙玉龍淚水止不住地流下來,她出了花廳。

蕭崇光追出花廳,他今日要不和她弄個明白,只怕就再沒有機會。

“如果你恨我,我可以把這條命補償給你。”蕭崇光說完,他一咬牙跳入湖中,頓時激起一片水花。

趙玉龍聽到水聲,她愕然回過頭去。

“王爺!”火桐不知所措地向水花處喊一聲,他待要跳入水中救蕭崇光,那邊,趙玉龍已經跳下去。

趙玉龍把下沉的蕭崇光撈起來,游向花欄邊,火桐趕緊伸手把蕭崇光拉上走廊。

趙玉龍從水裏上來,她趕緊先去查看蕭崇光的情況。

“你怎麽樣?”趙玉龍急切詢問。

蕭崇光嗆出一口水,他看到俯身過來詢問他的趙玉龍,他伸手把她攬進自己懷裏。

“龍兒,不要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寧毋死!”蕭崇光痛苦說道。

火桐一看這情形,他還是知趣點,快些隐身吧。

“那能怎麽樣?你是燕國皇子,我是趙國公主,我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趙玉龍冷面說道,那是他們改變不了的命運。

“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為什麽不能在一起?龍兒,我是決心一定要與你在一起的,不要拒絕我。”蕭崇光堅定說道。

“那根本不可能!除非,你不是燕國的皇子,而我也不是趙國的公主。”趙玉龍用力掙開蕭崇光的懷抱,她絕望地說道。

“那你敢不敢和我立個約定?不管将來戰争如何結局,我們都要結為夫婦,白頭終老,你可敢嗎?”蕭崇光目光炯炯望着趙玉龍問道。

趙玉龍垂首不語,蕭崇光的執着已經打動了她,戰争總會結束不是嗎?等戰争結束,他們可以隐居世外去。

“龍兒,答應我好嗎?”蕭崇光執着懇求。

“我答應你,但是,戰争結束之前,我不會再見你。”趙玉龍正視蕭崇光說道。

蕭崇光舒口氣,無論如何,他們總算是取得了共識,“我答應,只盼你勿忘今日之約定,不會反悔。”

“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趙玉龍堅定不移地說道。

蕭崇光這才露出笑顏,這場戰争如何他已經不在乎了,只要最終他與趙玉龍能夠白首偕老,他的人生還有什麽遺憾?

“龍兒,我定不會負你!”蕭崇光深情地把趙玉龍擁進懷裏,他雙唇炙熱地吻上她的唇。

他們的愛情經過這次生死涅槃,終于可以擺脫俗世地羁絆,做到真正地相知相愛。

兩個人緊緊相擁着對方,全心全意地付出真情,他們更加珍惜這段來之不易的感情。

兩個人一番濃情蜜意地熱吻,吻得天昏地暗,神魂颠倒。

蕭崇光突然覺得唇間有異,他放開趙玉龍,望着她的嘴巴抑制不住笑地前仰後合。

趙玉龍被蕭崇光笑了個莫名其妙,她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嘴巴,手上卻抓下一把山羊胡須,她一下囧地臉紅了。

原來,趙玉龍下到水中救蕭崇光,她粘在臉上的胡須就因為見水而變得不結實,現在又和蕭崇光這樣激烈地一番親吻,她的假胡須就必然地罷工了。

趙玉龍想起自己現在是個猥瑣道士的模樣,還深情款款地和蕭崇光談情說愛,不禁深覺尴尬。

“你好壞,人家為你成這副模樣,你還笑。”趙玉龍一把把胡須沾到蕭崇光臉上,然後,她看着滿臉胡子的蕭崇光開心地笑了。

“那就不要再扮這個樣子,還是恢複原來的你,好不好?。”蕭崇光抓下胡須,他期待地說道。

說實話,臉色焦黃,賊眉鼠目,趙玉龍這個道士的裝扮實在讓蕭崇光不敢恭維,何況是還要面對着這麽一張奇葩的臉談情說愛。

“我覺得現在這樣很好,就這樣子吧。”趙玉龍突然沮喪說道。

現在這樣子還能讓趙玉龍心裏沒有負擔,如果,她恢複本來的面目,她就會記起她與蕭崇光的身份,記起他們之間不可逾越地那道鴻溝。

蕭崇光知道趙玉龍心裏的想法,他憐惜抱住她,“這樣也很好,反正不管你變成什麽模樣,我都喜歡!”他由衷說道。

湖心亭上花好月圓,鴛鴦成對人成雙,一對有情人深情相擁,看不夠彼此的容顏,說不盡愛意纏綿。

“喂,我說……”趙玉龍在蕭崇光懷抱裏慵懶開口。

“我不叫‘喂’,叫我‘崇光’。”蕭崇光好笑地吻一下趙玉龍額頭糾正道。

火桐遠遠望着情投意合的兩個人,他一臉幸福地豔羨。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婵娟。

第二天,蕭崇光帶了趙玉龍到李皇後那裏,還有蕭崇傑,吃了一頓便飯,趙玉龍當然還是道士的裝扮和身份。

李皇後一開始也沒發現異樣,可後來她越來越覺得兒子與神醫道長的狀态有些蹊跷。

李皇後看着那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親密無間的互動,李皇後不禁納罕,前幾日的時候,神醫道長還對她兒子惜言如金的,愛搭不理,可現在卻是一反常态地熱乎,實在讓她猜不透其中的玄機。

“光兒,楚君這兩日為何沒有進宮?”李皇後突然想起有兩日沒有見到鳳楚君進宮了,這可是稀奇,她便疑惑地問道。

“楚君說昭華寺的神佛靈驗,兒臣便請她去昭華寺為母後祈福,可能要再在那裏住個十天半月的。”蕭崇光說道。

因為趙玉龍一再吃鳳楚君的醋,所以蕭崇光想個由頭,把鳳楚君打發走了,免得趙玉龍誤會他。

蕭崇傑正吃着飯,他聞言愣了一下,難怪,鳳楚君從前天就神神秘秘地消失了,原來是去了昭華寺。

昭華寺的凡間清修很是艱苦,他一定要去昭華寺看看她,偷着給她帶些好吃的去,蕭崇傑此時人在飯桌上,他一顆心卻早飛去了昭華寺。

“聽說神醫道長明日要離開,本宮很是舍不得,不如本宮在燕京為神醫道長修建一座道觀,也免去道長漂泊之苦。”李皇後對趙玉龍說道。

“皇後娘娘的好意貧道心領了,只是貧道眷戀故土,要回峨眉山去。日後若是有緣,定會與皇後娘娘再見的。”趙玉龍躬身回道。

“既然道長去意已決,本宮也不好強留,光兒,道長與你有救命之恩,你多敬道長幾杯。”李皇後向兒子吩咐道。

這去意離別的話,登時讓蕭崇光有了幾分傷感,他向趙玉龍舉杯:“今日一別,不知何時再見,願你此去平安,來日重逢,再敘長情。”

“王爺亦如是,願君多保重!”趙玉龍不禁也是傷懷,不是不愛,卻要生生別離。

而且,兩國交兵,刀槍無眼,等戰争打完,到時候是何種情形還不知道,今日一別,再見是不是有日誰能說得準?

兩人這番凄凄別離,讓李皇後與蕭崇傑都是停了箸筷,看得莫名其妙,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唱地是哪一出。

夜晚,玄武殿搖曳的燭光,紗幔,都透着道不盡的傷感。

蕭崇光與趙玉龍立在窗前,相互依偎着,望着天上的明月相對無言。

此去經年,誰知道明天是個什麽模樣?

☆、明争暗鬥

第二天一早,蕭崇光便裝送換回原來裝束的趙玉龍離開京城。

兩個人一路上賞玩着京城的美景,宛如一對情侶同游,偶爾看一眼身邊的人,幸福,滿足,而又帶着濃濃地離愁別緒。

蕭崇光一直送趙玉龍到了黃河岸邊,趙玉龍踏上船板的那一刻,蕭崇光突然抱住她,“勿忘”他在她耳邊說道,溫熱的唇掃過她的鬓發。

趙玉龍垂首泫淚,她毅然轉頭而去。

遠遠的一輛馬車內,赫連明秀饒有興趣地看着這一幕,他唇角勾起一抹滿含深意地笑。

馬車是羽王府的馬車,赫連明秀就仗着蕭崇華的庇護,在燕京暢通無阻。

蕭崇光回到皇宮,李皇後正等着他,她一見到兒子回來便急急問道:“神醫道長走,你怎麽不與本宮說,好讓本宮送送他。本宮還命人準備了厚禮,要送給神醫道長呢。”

“母後,她不需要那些。……母後,您覺得神醫道長這個人怎麽樣?”蕭崇光問道。

“神醫道長當然是個好人了!要沒有他,母後這頭風病還不知道哪輩子能好。”李皇後誇道。

“那……母後,等以後讓她與我們永遠都在一起好嗎?”蕭崇光轉彎抹角問道。

“那當然好了!……光兒,你是逗母後的吧?”李皇後突然醒悟,那怎麽可能呢?

“兒臣不是诳語,等以後,兒臣和母後,崇傑,還有她,我們永遠都在一起。”蕭崇光憧憬着美好的未來。

“你說少了,還有你和傑兒的妻子,兒子,孫子,我們一大家子人。”李皇後補充說道,作為一個母親,最喜聞樂見地就是兒孫滿堂。

“母後,您想不想回家鄉去?”蕭崇光突然問道。

“回家鄉去?”李皇後疑惑,她是一國的皇後,哪能想去哪去哪。

“這場戰争最後的結局,就是我們平安退回燕國去。母後,您可以向父皇請旨,先回幽都,也免得将來戰火一起,再回去就難了。”蕭崇光說道。

蕭崇光想要快點結束這場戰争,而且,他也不想在戰場上與趙玉龍生死對決,所以,他最好地選擇就是把中原還給趙玉龍,燕國退回北方去。

“什麽戰争?”李皇後更是疑惑難解,她沒聽說邊境有什麽戰事呀。

“兒臣說的是燕趙之戰,燕趙之戰已經在所難免,母後就只管照兒臣說的做,您帶崇傑先回幽都去。”蕭崇光鄭重說道。

燕趙之戰?趙國不是早就滅亡了嗎?李皇後雖然滿心疑惑,但她看到蕭崇光神色極其嚴肅,便再無質疑。

“好,母後就說回去祭祀祖先,你父皇一定會允的。”李皇後說道,她丈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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