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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寵愛別的女人,才不會管她太多,也許巴不得她回老家去,他落得清淨。

蕭崇光回到玄武殿,他讓火桐去找來監視赫連明秀的黑水魅靈宣沐,詳細詢問了赫連明秀在燕京的行動。

知道赫連明秀與羽王走得親近,蕭崇光冷笑,他當然知道赫連明秀想幹什麽。

趙玉龍臨走的時候,曾經跟他講過毒針的事情,他猜想,蕭崇華雖然有賊膽,但是賊心卻是有限,一定是赫連明秀的主意。

“本王不去治他,倒讓他把本王瞧扁了。”蕭崇光眸光中透出冷厲。

于是,蕭崇光在他的王府設宴招待赫連明秀,赫連明秀當然不得不去,就算赫連明秀知道那很可能是為他設的鴻門宴。

果然,席間,蕭崇光突然口吐鮮血,中毒倒地。

赫連明秀就被莫須有的名義正大光明地和諧了,他被軟禁在驿館,要等到官府查出下毒之人,才能解禁出行。

赫連明秀閑散地躺在驿館的床榻上,他表面老實多了,只希望自己積極配合的好表現,能夠蒙蔽蕭崇光不對他痛下殺手就好。

為了讓蕭崇光留他一命,赫連明秀還特意讓人去轉告蕭崇光,西夏的兵馬願受易王差遣,幫助燕國剿滅中原的匪患。

蕭崇光接受了赫連明秀的和解,他當然也不會在燕趙即将大規模開戰的當口,殺了赫連明秀激變西夏。

赫連明秀與蕭崇光的過節這樣就算是過去,雖然赫連明秀依然被軟禁在驿館,但好歹他的性命是無憂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赫連明秀有的是耐心與蕭崇光周旋。

蕭崇光晚上去了李洲府上,他與舅舅商議了燕國北撤事宜。

李洲沒想到蕭崇光居然會準備北撤,而不是原先制定的全面清剿趙國餘孽的計劃。

但是,李氏家族的大主意向來都是蕭崇光做主,李洲也樂得坐享其成,所以,李洲這次也沒有反對意見。

最後,蕭崇光給李洲制定的任務就是安全北撤,和趁着燕趙交兵的機會往軍隊安插将領,削奪鳳家的勢力。

蕭崇華先是失了赫連明秀這個給他出謀劃策的軍師,然後,他向燕皇讨要軍隊的上表也被燕皇駁回。

因為軍權一直是鳳家的倚仗,蕭崇華要軍隊,就必須要從鳳家手裏劃分,鳳容豈能容得他人瓜分。

更讓蕭崇華想不到的是,蕭崇光居然開始上朝了,本來燕皇三個兒子,只有蕭崇華自己拿朝堂做窩。

因為蕭崇華很有可能就是燕國未來的新君,所以,有很多官員巴結、依附于他。

現在倒好,有人來跟蕭崇華搶了。

第一天,蕭崇光就與蕭崇華起了争執。

面對燕國四面楚歌的嚴峻形勢,蕭崇光力主把都城遷回幽都,鞏固燕國在北方的統治,給自己留條退路。

而蕭崇華還是咬着軍權那塊肥肉不放,他譏笑蕭崇光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在中原連打都不想打,就逃跑的軟弱表現。

“父皇,請給兒臣一支兵馬,兒臣定會蕩平趙國餘孽。”蕭崇華再次壯志激昂地請求燕皇給他兵馬。

燕皇便把請求的眼光看向鳳容,“廣國公,羽王既然對國家有如此忠勇,朕心甚慰,愛卿就成全他吧!”

燕皇為了蕭崇華可謂是老臉都不要了,這就像大庭廣衆之下,一個主人向仆人彎腰屈膝。

但是燕皇顧不得了,他現在年老體弱,信氏幾番在他面前哭哭啼啼,訴說他沒有給她和兒子一條安穩的後路。

所以,燕皇要趁着自己還有口氣,盡力扶持蕭崇華當上皇帝。

就算蕭崇華鬥不過蕭崇光,當不了皇帝,燕皇也要給蕭崇華謀取裂土封疆的力量,讓蕭崇華與信氏将來可以有立足之地。

鳳容鄭重思量一下,才說道:“那就讓骠騎将軍協助羽王殿下,剿滅吳郡的悍匪司徒靜吧。”

蕭崇光聞言瞟了一眼鳳容,他暗罵鳳容老奸巨猾。

鳳容就是老奸巨猾,他早看出燕皇急切地想要為羽王争得一席之地的願望,他雖然在第一次拒絕了燕皇要給蕭崇華調撥軍隊的要求,但是,他知道這事一定不會完。

鳳容就苦心思慮對策,還真讓他想到一計,而且是一箭雙雕的好計策,鳳容就把他的眼中釘,骠騎将軍聞子君的軍隊調撥給蕭崇華。

聞子君祖上三輩都是燕國的将軍,所以,聞子君從十二歲就是軍隊的統領。

一開始,鳳容還真沒把小娃娃聞子君放在眼裏,而且,他對出身将門的聞子君持得是拉攏政策,培養聞子君将來成為他鳳家的左膀右臂。

等到聞子君勢力逐漸壯大,在李洲的力薦之下,一躍成為骠騎将軍,鳳容才看出端倪,聞子君是易王的人!

蕭崇光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培養了一個骠騎将軍,分割他的權勢,這令鳳容心驚膽戰,這也是鳳容忌憚蕭崇光的原因。

既然燕皇要為蕭崇華鋪路,那鳳容也就順水推舟,把聞子君交給蕭崇華,這樣鳳容既割掉了聞子君這個毒瘤,又滿足了燕皇的願望。

“這樣甚好!羽王,朕封你為平南大将軍,與骠騎将軍聞子君共同剿滅吳郡的匪患,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朕的重望,早奏凱歌。”燕皇不知鳳容的貓膩,他高興地宣布。

“兒臣遵命!”蕭崇華也高興,他終于取得了初步的勝利。

蕭崇光倒無所謂,別看聞子君長了一張無公害的娃娃臉,可聞子君不是好欺負的。

笑裏藏刀,陽奉陰違,聞子君比誰都擅長,要不然他也不會騙到老奸巨滑的鳳容,蕭崇華到聞子君那裏是撈不到好處的。

鳳容斜眼看看蕭崇光,他這等于是将了蕭崇光一軍,可蕭崇光臉上平靜無波,似乎根本不在意。

鳳容就嘆口氣,他是要別無選擇了嗎?難道只能将女兒嫁給蕭崇光?可好像他把女兒嫁不嫁給蕭崇光,他鳳家的前途都是堪憂。

而且,蕭崇光準備北撤,鞏固北方的勢力,那就代表蕭崇光是放棄中原了,更不會重用他鳳家。

朝堂一散,蕭崇華就興致勃勃地去準備啓程去吳郡,蕭崇光則去與李洲商讨北撤的具體事宜。

鳳容回到府中,他立刻修書給弟弟鳳襲,讓鳳襲務必保存實力,不要在中原的戰場上孤注一擲,斷送了鳳家立足的本錢。

趙玉龍回到吳軍,她立刻制定了詳細的作戰計劃,派人去聯絡各地的義軍,一起舉事。

趙玉龍和蕭崇光的心思一樣,她也想要快點結束這場戰争。

武林盟主孔淩也號召武林各派幫助當地的義軍攻城掠地,奪取州府。

一時間,燕國就如同陷入汪洋大海的孤舟,風雨飄搖。

☆、無毒不丈夫

戰争打了大半年,燕趙兩國,孰勝孰敗,優劣已分。

趙國各地的義軍已經壯大合流,燕國只剩下燕京可守,燕皇這才慌了神,他一病不起,開始采納蕭崇光的谏議,同意燕國遷都幽都,退出中原。

而且,為了穩定朝堂大局,燕皇病體支離之際,他不得不宣布易王蕭崇光為太子,将來繼承他的皇位。

由易王蕭崇光繼承燕國的皇位,朝中大臣們自然是沒有異議,因為羽王現在被困在保定府,生死不明,想搶這個太子之位也來不及。

都怪那個羽王目光短淺,好大喜功,非要去領兵打仗,這下可好,不僅太子之位丢了,連他自己的身家性命都要丢了。

一想到那個上趕着去戰場送死的羽王,大臣們無不搖頭喟嘆。

燕皇纏綿病榻不能上朝,便由蕭崇光太子監國,布置北撤。

燕皇被擡上龍辇,由文武百官随行,準備撤離燕京。

但是皇妃信氏哭着喊着,怎麽也不肯上辇。

“皇上,您就棄了我們母子去吧,臣妾不會怨恨您的。”信氏在辇車旁邊哭泣着,她不能丢下被困在保定府的兒子不管,但這時候又沒人能去救她兒子,所以,她就只有逼燕皇想辦法。

燕皇躺在辇車上,老淚蒼蒼嘆口氣,他這一生就只覺得對不起信氏母子,讓他們母子跟他受了一輩子委屈。

如今,他已是風燭殘年,要他這樣走了,于心何安?

“絮兒,朕不走了,朕和你一起等華兒回來。”燕皇說着開始手腳并用向下爬。

“父皇,您是一國之君,要顧全大局才是。”蕭崇光趕緊上前把燕皇又放回榻上。

“易王!太子殿下!崇華和你是親兄弟,你就去救救他吧!”信氏卻趁機抓住了蕭崇光的衣袍,苦苦哀求道,為今之計,也只有蕭崇光能夠救得了她的兒子。

蕭崇光厭惡地看一眼信氏,要不是這個女人,他母後也不會受他父皇的冷遇,他和弟弟也不會從小見不到父皇。

“皇妃娘娘放心,兒臣會派人去救羽王的。”蕭崇光敷衍着要扶起信氏。

信氏卻是死拽着不起,“除了你沒人能救得了他,你就親自去救他吧!只要你救了他,我們母子給你當牛做馬都心甘情願。”她說道。

“光兒,父皇從沒求過你什麽,今天就求你去救救華兒!父皇求你了!”燕皇才明白信氏的用意,他也趕緊拽住蕭崇光懇求。

蕭崇光可以無視信氏的要求,但是他卻不可以無視父親的的請求,雖然他一直恨父親,但那恨的背面是他對父親的渴望之情。

“兒臣會親自領兵去救羽王,父皇就放心啓程吧。”蕭崇光應道。

蕭崇光答應了燕皇,信氏這才哭哭啼啼地上了辇車,跟随燕皇北撤。

送走燕皇,蕭崇光便領兵啓程,他飛鴿傳書退守滄州的聞子君,讓聞子君與他前後夾攻去救保定府的蕭崇華。

蕭崇光與聞子君兩股兵力,終于突破吳軍的圍困,進到保定府城裏。

自從離開京城到了吳郡,蕭崇華這大半年過得是颠沛流離,殘酷的現實與他想象中的功成名就、霸主一方,繆差了千百裏。

沒有輝煌地建功立業,蕭崇華最後還被莫名其妙地困在保定府裏,吳軍知道他是燕皇疼愛的大皇子,便一心守着保定府要活捉他。

而那骠騎将軍聞子君,早已經不知去向,還管他的死活。

說實話,蕭崇華落到聞子君手裏,那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蕭崇華一到吳郡,聞子君就把他高高供起,整天拿甜言蜜語泡着他。

蕭崇華呢,他正好吃聞子君這一套,所以他在軍中看似威風八面,呼風喚雨的,其實手中沒有半點實權。

蕭崇華這次被困保定府,也是給聞子君利用了。

聞子君為了保自身安危,他就把蕭崇華當做誘餌給抛出來了,讓蕭崇華在保定府吸引吳軍的注意力,他自己安全退守滄州。

要不是蕭崇光下令聞子君來救蕭崇華,聞子君才不管蕭崇華的死活呢,蕭崇華要是死了倒是正合他的心意。

蕭崇華本來已經像涸轍之鲫,就等死了,蕭崇光的援軍卻從天而降,他立刻來了精神,率領殘兵敗将跟着蕭崇光的軍隊向外突圍。

眼看就要殺出吳軍的包圍,蕭崇華望着蕭崇光的背影,卻是動了殺機。

既生瑜何生亮!如果沒有蕭崇光,他就會順利繼承皇位,也不會落得這步田地。

“趁火打劫,除掉蕭崇光,現在正是好時機!”他的人生導師赫連明秀的教誨言猶在耳,蕭崇華暗暗咬牙。

蕭崇華四下偷望一眼,軍士們都在奮力厮殺突圍,不會有人注意到他。

無毒不丈夫!蕭崇華立刻搭箭拉弓,惡狠狠地要射蕭崇光的後心。

蕭崇華弓弦未松之際,突然他後背一疼,一支雕翎箭已經射中他的後心,蕭崇華大睜着絕望地雙眼,一頭栽下馬背。

蕭崇華後面不遠處,聞子君表情冷漠地收了自己的彎弓。

蕭崇光聽到兵士的呼喊聲,他回過頭,見到蕭崇華中箭落馬,他趕緊打馬回頭,把已經斃命的蕭崇華搶上馬背。

雖然蕭崇華已經死了,但是蕭崇光還是帶着蕭崇華的屍體,馬不停蹄地回到了燕京,聞子君也率軍直接撤到燕京。

燕京的皇宮裏,蕭崇光望着面前蕭崇華的屍體,到底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他心裏有些哀傷。

唉!蕭崇光嘆口氣,他将來要怎樣面對父皇期待的目光,父皇真的是從沒求過他什麽事,如今就這一件事,他還給辦砸了。

“二哥,像羽王這種心狠手黑、無情無義的人,死了沒什麽可惜。”聞子君看着蕭崇華的死相不屑說道。

二哥就是太過仁慈,要不是他發現了蕭崇華要在二哥背後暗算,只怕現在躺在這裏的就是二哥了。

蕭崇光看一眼聞子君,他這個兄弟呀,下手也是要看對什麽人嘛,蕭崇華再不好,到底也是他兄弟手足。

蕭崇光把蕭崇華搶到馬背上,一路向回走,他就發現問題了,蕭崇華背上那支箭是聞子君的。

聞子君愛臭美,他的箭在打造的時候,箭杆上面都會雕刻一朵精致的梅花印記。

蕭崇光發現箭是聞子君的以後,他就把箭□□扔在半道。

他當然知道聞子君是為了他才殺的蕭崇華,所以,蕭崇光也只有裝作不知,只當是蕭崇華被吳軍射殺。

可憐一世算計的蕭崇華,本來想要趁機殺了蕭崇光,卻沒想到讓聞子君趁機殺了他,這也算是報應不爽、罪有應得吧。

“把他骨灰帶回去吧。”蕭崇光向火桐吩咐道。

“是,王爺。”火桐立刻叫了兩個軍士過來把蕭崇華擡下去火化。

“子君,讓兵士們修整一夜,明日一早北撤。”蕭崇光又吩咐聞子君。

“是,二哥,我這就去安排。”聞子君也領命下去。

夜色中,一枚孤零零的下弦月挂在天邊,蕭崇光獨自踱步在空蕩蕩的皇宮內院,一股獨處的凄涼襲上他的心頭。

蕭崇光上了鐘鼓樓角樓,他俯視着暗沉夜色裏的整個皇宮,他仿佛又看見宮中昔日歌舞升平的熱鬧景象。

一朝風流雲散去,只剩冷月伴孤城。

蕭崇光又望向天際,他與趙玉龍已經分別大半年,兩個人沒見過面,也沒音訊往來。

“龍兒!”蕭崇光深情呼喚着,他眼前出現趙玉龍的璀璨明眸,春花笑顏,他咽下自己的刻骨相思。

等他撤出中原,這場戰争就算是結束,到那時,他和趙玉龍就可以團聚。

蕭崇光不擔心趙國人會追着不放,危及燕國,中原的戰場打到這時候,消滅燕國已經不再是那些義軍的目标。

因為他們這時候再打燕國已經沒意思了,他們當務之急就是鞏固自己的勢力,在衆多的義軍當中站穩腳跟,獨霸一方,或者逐鹿中原。

而現在,蕭崇光的當務之急就是帶着自己這些人,安然回到燕國去,他只要回到燕國就可以後顧無憂。

然而,就是一夜的時間,不分晝夜趕來的吳軍已經圍困了燕京。

畢竟,燕京是燕國在中原的都城,人們自古以來就有先入為主的觀念,誰先拿下,就有王者的意味。

吳軍帶軍的正是趙玉龍和司徒孝成,吳軍因為有趙玉龍親自坐鎮指揮,所以戰無不勝,很順利就打到了燕京。

趙玉龍排兵布陣安頓好了軍務,她也接到前方探馬的回報,說燕京城裏困得是燕國太子蕭崇光,她不禁心中暗驚。

燕國遷都北撤,趙玉龍早都聽說了,她還以為蕭崇光已經撤回北方去,燕京城裏不過是些留守的将領。

當時,趙玉龍的心便亂了,蕭崇光現在的身份是燕國太子,各地的義軍為了争功名,也一定會全力以赴取他性命,不會讓他活着離開中原的。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四個字的标題很古板,所以從這一章開始,偶要随心所欲啦,希望小天使們不要介意!

☆、送君千裏

蕭崇光扶着城垛,他向下觀望着吳軍的九宮八卦陣,他苦笑一下:“龍兒,你這陣我還沒想好要怎麽破呢。”

這時候,吳軍陣中緩緩走出幾匹戰馬,當前一匹馬上的人正是趙玉龍,蕭崇光一眼就望見了,他頓時心跳若狂,用幾近貪婪地眼光盯住她。

“龍兒,我們終于又見了!”蕭崇光臉上露出溫柔滿足地微笑,他自言自語呢喃。

趙玉龍也已經看到了城頭的蕭崇光,她對上他眼光,心頭劃過一絲痛楚,她魂牽夢萦的這個人啊,終于又出現在她的面前。

兩個人對望着,無需言語,已經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跟在趙玉龍身邊的司徒孝成和于斯也都認出了蕭崇光,雖然他們早懷疑蕭崇光的身份,但是今天這樣在兩軍對壘的戰場上相見,還是讓他們難以置信、無不震驚的。

“少主,那個人不是周文龍嗎?”于斯向趙玉龍問道。

“那個人不是周文龍,他是燕國的太子蕭崇光。”司徒孝成答道,他雖然并不認識蕭崇光,但是他從蕭崇光太子的服飾看出來,這個人就是燕國太子蕭崇光。

于斯驚訝地張了一下嘴巴,他看了一眼望着蕭崇光的趙玉龍,終是沒說什麽。

事情大了,與少主有斷袖情緣的竟然是燕國皇子,不,是燕國太子,将來的燕國皇帝,也不知少主會如何做?

半年前,司徒孝成就派人到洛陽去徹查蕭崇光的身份,他派去的人給他帶回來周文龍的畫像,果然,此周文龍與彼周文龍根本不是一個人。

不過,這件事司徒孝成倒是沒和趙玉龍提過,他暗中調查蕭崇光,怕被趙玉龍反感,這也是司徒孝成的聰明之處。

司徒孝成這樣說了,但他觀察到趙玉龍臉上沒半點的驚訝,他便明白了,關于蕭崇光的身份趙玉龍是心知肚明的。

司徒孝成雖然有點小小地妒忌趙玉龍看蕭崇光的眼光,但是,今天在這戰場見到蕭崇光,他也寬心了,蕭崇光是燕國的皇子,趙玉龍和蕭崇光是不會有結果的。

“子君,我們夜晚突圍。”蕭崇光向他身邊的聞子君說道。

蕭崇光在吳軍大營與趙玉龍俯瞰九宮八卦陣的時候,他發現陣中的傳令官都是用五色旗子來表達指令,所以,他要夜晚突圍,讓九宮八卦陣不能發揮最大威力。

夜晚,趙玉龍獨坐在軍帳之中,當營門遇襲的號角吹響,她抿緊了唇。

“少主,敵軍突圍了,我們的五色旗不起作用,要怎麽辦?”于斯進來軍帳問道。

聽了于斯的話,趙玉龍卻無動于衷,她知道蕭崇光會選擇夜晚突圍,她本是有對策的,在夜晚,五色旗可以換成五色燈籠,照樣可以指揮作戰。

但是,他們有約定,她要蕭崇光活着,等到戰争結束,他們可以在一起。

“由他去吧。”趙玉龍半晌才說道。

五色旗不起作用,九宮八卦陣就如同癱瘓,她相信憑蕭崇光的能力是沖得出去的。

于斯一下無語,看來他家少主還是癡迷蕭崇光,要故意放蕭崇光一條生路。

司徒孝成也來到趙玉龍帳中,他臉上帶着喜色說道:“少主,敵人已經棄城而去,我們進城吧。”

司徒孝成很聰明,他看到燕軍突圍,而趙玉龍穩坐帳中沒有動靜,他便明白趙玉龍的用意。

不過,司徒孝成不在意,蕭崇光從這裏逃走,回燕國的路上還不知有多少義軍在等着這位燕國太子,諒他也活不了。

所以,司徒孝成也樂得順水推舟送趙玉龍的人情。

“夜晚不宜入城,等明日一早吧。我也倦了,你們都退下吧。”趙玉龍站起身說道。

“對,少主所言極是,那少主歇息吧,明日一早我們入城。”司徒孝成說完便與于斯一起退出去。

趙玉龍合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此時,帳外的喊殺聲已經停了,看來,蕭崇光是已經成功突圍,她終于放下心來。

但是,此去燕國路途遙遠,因為燕皇北撤,燕國僅剩的幾個城池守軍人心渙散,許多燕軍不攻自破,只顧着逃回故國去,現在,只剩了蕭崇光一支孤軍留在中原。

而且,蕭崇光現在的身份是燕國太子,他就更加危險。

想到這些,趙玉龍煩躁地又翻個身,她在黑暗裏睜着眼睛,回憶起白天見到蕭崇光的那一刻,他望着她,深情的眼眸,溫柔地淺笑。

趙玉龍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她不能丢下他不管,他是她未來的丈夫,她怎麽能眼睜睜看他去自生自滅。

趙玉龍立刻起床點了燈燭,她給司徒孝成留下一封書信,大意就是告訴司徒孝成,先穩定中原局勢,把各路義軍這一盤散沙凝聚到一起,避免中原內亂。

至于她,趙玉龍告訴司徒孝成,她要功成身退,隐居世外,再也不問凡塵之事,叫司徒孝成不要尋她。

趙玉龍又留下了趙國的傳國玉玺給司徒孝成,并寫下禪讓诏書,讓他可好號令天下。

留下書信,趙玉龍便換上普通士兵的衣服,偷偷溜出吳軍大營,向着蕭崇光撤退的方向追下去,她要保蕭崇光平安離開中原。

第二天一早,司徒孝成與于斯來到趙玉龍的軍帳,他們見到了趙玉龍留下的書信和玉玺,兩個人心裏便明白,趙玉龍一定是去追蕭崇光了。

于斯苦笑,他家少主怎麽就這麽一根筋,放着中原的大好江山不做坐,非要去和個敵國皇子糾纏不休,他也是服了。

司徒孝成拿着玉玺和禪讓诏書,他竟然一點激動之情都沒有,只有滿懷的無奈和失落,好像,他現在得到的這些,并不是原來他孜孜以求想要的。

司徒孝成眼前出現趙玉龍嬌俏容顏,婀娜風姿,這世上還有哪一個女子,可以這樣動他的心?

蕭崇光北撤,遇到的第一支軍隊,就是利州王彭寵的利州軍。

彭寵比任何人更想拿下燕國太子,他要報答趙國皇恩,還要替當年以身殉職的蒲允鴻統領報仇。

而且,他若拿下了燕國太子,他的功勞就可以蓋過司徒靜父子,削削司徒靜父子那居功至偉的傲氣。

彭寵正在督戰,他身邊忽然多了一個軍士,“利州王。”那個軍士叫他。

彭寵一回頭,才驚愕地發現那個軍士居然是少主趙玉龍。

“少主!您何時來的?少主來的正好,前方的敵人就是燕國的太子蕭崇光,末将這就把他拿下。”彭寵高興地說道,有些邀功的味道。

“利州王,先鳴金收兵,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說。”趙玉龍說道。

“哦?”彭寵愣了一下,他若是收兵,蕭崇光就過去了。

對于趙玉龍的命令,彭寵雖然疑惑不解,但是,他是軍人出身,知道服從命令是天職,他立刻說道:“是,少主,末将這就收兵。”

彭寵下令鳴金收兵,前方對戰的馬陵渾身是血匆匆跑來,大老遠地就氣喘籲籲地喊:“王爺,你怎麽可以收兵呢?西安軍和徐州軍這就都過來了,一定會拿下那燕國太子的。”

“馬陵,為将者奉軍令行事,你啰嗦什麽!”彭寵向馬陵呵斥道。

唉!就這樣放走了燕國太子,彭寵心裏也是別扭。

利州兵一撤,蕭崇光趕緊率領軍隊繼續前行。

也幸虧趙玉龍及時制止了彭寵,蕭崇光的軍隊才走沒多久,西安軍和徐州軍就包圍過來。

蕭崇光的軍隊馬不停蹄,連走了兩日,最後人困馬乏再也走不動,蕭崇光才下令找地方安營紮寨修整。

但是,他們前方一片茫茫丘陵,時值大旱時節,水井都是幹枯的,連點水源都沒有,根本無處安營。

看到面色嚴峻的蕭崇光,火桐嘆口氣,他捂緊了腰間的牛皮水袋,裏面還有半袋水,他從沒舍得喝過,只給王爺留着了。

突然,有個軍士走過火桐身邊,用胳膊肘蹭了他胳膊一下,就匆匆向前走。

火桐當然感覺到那個軍士是有意碰他的,好像是叫他跟去,火桐猶疑一下,還是決定跟過去看個究竟。

火桐跟那軍士到了一輛糧草車後面,軍士站住腳,回過頭來。

火桐驚奇地瞪大眼睛,這張臉他熟悉,這不就是趙玉龍假扮的明和道長那張臉嗎?只是嘴上沒沾胡須,倒弄了滿臉的麻子。

“左前方二十裏的山陰,那裏水脈較淺,可以掘井。再往前就是赤城方清遠的地盤,可以從西山繞赤城而行,但是千萬不能進山,此時幹旱,防備他們放火燒山。只要過了赤城,如果你們有接應的話,就可以順利回去。都記下了?”趙玉龍直接囑咐道。

火桐感動地連連點頭,他此時見到趙玉龍,無疑是見到了活菩薩下凡。

“多謝趙先生相助!請您一定要幫我們王爺平安回到燕國去。”火桐懇求說道。

“我會跟着他的,不要告訴他我在。以後叫我老鄭,鄭天寶,你快回去吧,有什麽事我會再找你。”趙玉龍說道。

“是!”火桐應一聲,趕緊離開。

火桐邊走着,他激動地淚水都快要掉下來,王爺真是幸運,遇上了趙玉龍這樣不離不棄的好女子!

☆、玉門關

蕭崇光按照火桐所說,把營寨安紮到二十裏外的山陰之地,然後命令軍士掘井取水。

果然,軍士們才挖了四五丈的深度,清水就從地下噴湧而出,軍士們看到清冽的泉水,都是歡喜雀躍、群情振奮。

“行啊,火桐,沒想到你還有這本事呢!”蕭崇光贊賞地誇道。

“屬下哪有這本事,還不是趙……”火桐興奮之下差點說漏嘴,他驚覺打住。

然而蕭崇光已經聽到火桐脫口而出的‘趙’字,他目光立刻犀利地看向火桐。

“啊……是趙先生,趙先生去年在宮裏的時候,她教給屬下的。”火桐也機靈得緊,他終于轉彎抹角地圓了謊話。

“哦。”蕭崇光聽了一臉的失望。

火桐暗暗松了一口氣,唉!這個趙玉龍也是,既然這麽關心王爺的安危,幹嘛不光明正大的來幫助王爺,非要難為他每次說謊。

火桐哪裏明白趙玉龍的苦,她是趙國皇室的後人,現在卻來幫助燕國太子,若讓天下人知道,讓那些為光複趙國流血流汗的熱血英雄們情何以堪?

終于可以過一個安靜的夜晚,連日來在馬背上的奔波,征戰,讓疲乏的軍士們很快進入夢鄉。

蕭崇光卻睡不着,他披起戰袍出去巡營,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坎坷不平的路面上。

趙玉龍本來是在遠處望着蕭崇光的營帳發呆的,她看到蕭崇光出來,便下意識地躲在一匹馬後。

然後,趙玉龍就癡癡望着蕭崇光,她的追随,能夠換來他安安穩穩地在,讓她很欣慰。

蕭崇光感應到有人盯着他,他警惕地回頭,然而,除了山風吹得營帳窸娑作響,他沒看到有任何人。

他屏息凝神、側耳傾聽,也沒有聽到有什麽異樣的動靜。

連日來的逃亡,都快讓他變成驚弓之鳥了!蕭崇光暗笑自己的多疑。

但是,那種奇怪的異樣感覺還是莫名其妙纏繞着他。

蕭崇光按照火桐的提議,發出信鴿到幽都,讓舅舅派人接應他。

然後,蕭崇光率領軍隊在晚間悄悄繞過赤城,雖然後來被赤城的方清遠軍隊追殺,但也算是有驚無險。

過了赤城,前方的路上已經再也沒有大的豪強勢力,只一些零零散散的小股盜匪,他們也不敢攔截燕國太子的軍隊。

所以,蕭崇光走了三四天也再沒遇到過戰事,算是平穩了。

趙玉龍追随蕭崇光的腳步越來越沉重,進退兩難,這時候,她就應該回中原去,但是,她盯着蕭崇光的眼睛卻不想離開他的身影,就想看着他。

等到了玉門關,她就回去,趙玉龍這樣給自己找理由。

然而,快要到玉門關的時候,蕭崇光卻突然遇到了大批黑衣人的劫殺,足有幾千人策馬狂奔而來,卷起漫天的黃土風沙。

蕭崇光邊厮殺,內心裏邊是震驚,這些黑衣人武功怪異,不似是中原武林的武功,應該來自燕國或者是西域。

而且,這麽多的人,應該出自軍隊。

難道,燕國國內有變?蕭崇光現在只能猜測這些黑衣人是和鳳家有關,鳳容有殺他的理由,要不然就是赫連明秀。

蕭崇光猜得不錯,只不過這次劫殺他,卻是鳳容和赫連明秀聯手搞得,鳳襲帶着他的下屬栾史就在這些黑衣人中間。

燕皇在北撤途中抱病而亡,蕭崇光自然就是接掌燕國的未來新皇。

鳳容不想讓蕭崇光當皇帝,如果蕭崇光死了,他可以立蕭崇傑做皇帝,至少蕭崇傑好控制。

正好朝中接到蕭崇光要求接應的信鴿,鳳容就一不做二不休,幹脆聯絡了赫連明秀,讓鳳襲親自帶人前去劫殺蕭崇光,要把蕭崇光解決在半路上。

黑衣人雖然武功高強、來勢洶洶,但是蕭崇光和聞子君的軍隊經過這幾日的休息,也已經恢複了正常的戰鬥力,他們都是戰場上浴血涅槃的戰魂,所以并不畏懼這些黑衣人,反而氣勢更猛。

而且,趙玉龍參雜其中,遇到她的黑衣人幾乎毫無逃脫,只是她要顧及隐藏身份,要不然,黑衣人們早敗了。

眼看黑衣人寡不敵衆,是要落敗的局面,前面又來了一波軍隊,帶軍的居然是蕭崇傑。

蕭崇光要求接應,鳳容稱病,鳳襲就說他在撤退的時候受傷,無法領兵。

李洲一時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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