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北齊的使者進雲霄殿的時候,正好看到康恒被人擡下去醫治。
那人未曾分給康恒半點眸光,徑直的走到了大殿的中央,對着豐慶帝微微的拱手道:“外臣給皇上請安。”
豐慶帝聞言,微微的颔首,餘光看了一眼坐在他下手安靜的喝着蜜水的趙瑾秀。
那天他回去之後,覃青告訴他,秦王讓元華派人把康恒以後留在南華的事情給散布到北齊。
那會兒他還在想,秀兒此舉未必能夠成功,只是現在北齊皇帝的信件優先到了他的手裏,言語中都是他願意用一座城來換取康恒去北齊開班學院。
而秀兒這麽做,燕國的皇帝那邊不用想也得到消息了,等會兒就看看燕國和北齊兩邊那邊出的價格高了。
想到這裏,他看着下手的北齊使臣,臉上的笑容似笑非笑的問道:“黎慎這次怎麽突然出使我們南華了?上次三國之盟,還是在五年前,算算日子還有五年的時間呢。”
黎慎聞言,對着豐慶帝微微的躬身道:“我們北齊在前幾日收到消息,說是康大儒被燕國的那個小子輸給了南華,在确定了消息之後,我皇就派外臣來南華了,讓外臣和皇上做一筆交易。”
說完,他意有所指的掃了一眼,臉色有些蒼白的燕茴,嘴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
趙瑾秀坐在豐慶帝的身邊,他看着這個北齊的這個叫黎慎的使臣,這人別看着年輕,卻是北齊的鎮國大将軍,又是北齊唯一的一位異性王。
雖然是将軍,但是人卻長的十分秀氣,一身儒衫,嘴角時刻的含笑,看起來仿佛是一書生。
但是那一雙鳳眼裏卻不時的閃過一道寒芒,讓人知道不是善茬。
趙瑾秀在打量黎慎的同時,黎慎也在看他。
他在北齊聽說趙瑾秀這個秦王的時候,還覺得他定然會引起聞太師和仇太保兩人的合力圍剿,只是現在看來,這二人卻栽在了一個七歲的孩子身上。真是他高看了這二人。
端坐在椅子上的聞太師和仇少保二人,誰也沒有說話,靜靜地喝着杯中的酒水。
豐慶帝聞言,對着吳斌囑咐道:“去給黎慎安置到康恒的位置上,康恒現在一時半會的八成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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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之後,他對着黎慎問道:“你們皇帝已經說了,要用一座城來換康恒去北齊建造學院,這也不是不可以的。”
“只是,這件事還要秦王來決定,畢竟是秦王贏得了燕國四皇子的賭約,就是朕也不好過多的參與其中。”
說完他嘴角含笑的看着趙瑾秀。
趙瑾秀也沖着他露出一抹燦爛的微笑。
黎慎聽到這裏,他笑着點頭道:“是,皇上說的對,就是我皇也是這麽的囑咐外臣的。”
說完他對着趙瑾秀笑道:“不知道秦王殿下是否願意用康大儒來換咱們北齊的一座城呢?”
趙瑾秀聞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仿佛陷入了兩難,他轉頭認真的看着燕茴問道:“燕茴,你和你父皇商議的如何了?要是還沒有結果的話,我就同意黎将軍的話了。”
燕茴聞言,臉上的神色一陣的扭曲,就在昨天他收到了他父皇的信件,說是務必要把康恒待回燕國。絕對不能讓北齊帶走。
要是這信件遲來一天的話,他可能真的要放棄了,畢竟燕國的城池和康恒比起來,還是城池更加的重要。
燕國的一十八州,每個州又有十八座城,每座城裏有分十八個縣,州州相連,城城緊挨着,缺一而不可。
但是現在他父皇已經在信件裏明确的指明了往前走的路,他也就不擔心把城池給出去了。
想到這裏,他對着趙瑾秀笑道:“秦王殿下,願賭服輸,我父皇已經給我來信,說是同意用甘寧城和淇陽城來換康大儒回國,不知道秦王殿下意下如何?”
陳太傅聽了燕茴的話,一聲冷笑道:“燕國的皇帝真是大氣,竟然想到用兩座中心城來換取康大儒回燕國,這如意算盤打的就是好!”
說到這裏,他的眸光如刀鋒一般射向了燕茴道:“兩座城距離我們南華最近的一座中間還隔着兩個州,三十六座城,就是将來給了我們,我們的那個官員又敢去接管?!燕帝莫不是把我們這些武夫當傻子不成?”
趙瑾秀聽了陳太傅的話,轉頭看了他一眼,這是這輩子他第一次見到陳太傅,一臉絡腮胡子,一雙眸子卻如鷹勾。完全不似聞太師和仇少保兩人,看起來就像是書生一般。
陳太傅是中立派,卻也掌控着南華邊疆的大部分的兵力,對着聞太師和仇少保兩人的拉攏視若無睹。更是在聚集了一衆的武将。
加上豐慶帝的縱容,也就讓陳太傅能夠在聞太師和仇少保之間起立不到,成為南華的中立黨。
燕茴聽了陳太傅的話,臉上平靜了不少,他對着陳太傅辯解道:“正因為如此,才說明我們燕國換回康大儒的決心,這兩座城可是我們燕國最為富裕的城池,要是真的拿那些邊境小城來糊弄秦王,怕是陳太傅也不會同意的。”
黎慎坐在康恒的位置上,桌子上的東西早就換了個新,但是現在他看着燕茴卻是眸光緊鎖。心中明白,這次怕是要無功而返了。
趙瑾秀看了一眼黎慎,笑道:“黎将軍,不知道你們用那一座城換康大儒呢?只是不知道你們的皇帝願意為什麽要用一座城池來換康大儒呢?康大儒再是名望所歸,也只是算術大儒,當不得你們皇上如此的煞費苦心吧?”
黎慎聞言,眸光落在趙瑾秀的身上,沉寂片刻才笑道:“那是因為我們皇上感恩,要是沒有康大儒的幫助,他怕是回不了北齊的,更別說做皇帝了。我們皇上年幼,就得到康大儒照顧,要是燕國舍棄康大儒的話,我們皇上願意用這一座城來還清這個恩情。”
說到這裏,他輕笑了一聲道:“只是現在看來,燕國的皇帝還是大手筆的,我們北齊比不了,也沒辦法用兩座城來換康大儒去北齊了,真是遺憾啊。”
趙瑾秀聽完,看了一眼陳太傅笑道:“太傅,要是今天我用康大儒換了燕國的這兩座城池,那太傅能不能派兵去鎮守?可能守住這兩座城?”
陳太傅聞言,眸子一亮,瞬間明白了趙瑾秀話裏的意思,他哈哈一笑,然後冷道:“秦王殿下當真是小看我了,區區兩座城而已,還能守不住嗎?”
莫說兩座城,就是把燕國打下來,他也能守住。
趙瑾秀聞言,對着黎慎道:“也請黎将軍做個見證,等将來要是燕國反悔,我們可以随時收複自己的領地,也能派兵駐守其中。城中的百姓都是我們的南華的百姓,到時候燕國和南華開戰,北齊不得插手其中!”
在這一瞬間,整個雲霄宮瞬間陷入死寂,誰也沒有想到,秦王一個年僅七歲的孩子,竟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
豐慶帝聞言心髒驟然劇停,甚至忘記了呼吸,在這一瞬間,他仿佛看到了十年以後,那個鮮衣怒馬敢作敢想的小六。
黎慎在這一瞬間,眉頭擰了起來,他這會才算是正經的打量着眼前的這個看着只有七歲的稚子,心中收起了所有小瞧他的心思。
他沉默了片刻才對着趙瑾秀道:“這恐怕有所不妥,秦王殿下這是要打破平衡嗎?要是這樣的話,等你們南華滅了燕國,下一個是不是就是我們北齊了?我雖然是武夫,但是唇亡齒寒的道理還是懂得。”
燕茴在聽到黎慎的話得一瞬間,緊繃着的背脊慢慢的放松了下來。
趙瑾秀看了一眼豐慶帝含笑的嘴角笑道:“這兩座城既然是燕國用來換取康大儒的,那就是我們南華的,我們收回自己的城有什麽不妥嗎?還是說從一開始燕國的皇帝就起了空手套白狼的心思?”
燕茴聞言,臉上的神色瞬間一白,他看着趙瑾秀那咄咄逼人的模樣,收斂眼睑,片刻之後道:“我父皇一言九鼎,說到做到,只要秦王殿下有這個本事,亦可以把城拿走就是。我們定然不會做任何的阻撓,也不會和南華開戰,這一點還請秦王放心。”
趙瑾秀聽到這裏,輕笑了一聲道:“好,既然四皇子話說到這份上了,那就請求父皇派人去接管這兩座城池,城中百姓不用打擾,等二姐姐過去和親的時候,當做嫁妝!”
趙瑾秀的話再次讓整個大殿上都安靜了下來,他從一開始揍了燕茴,又和他打賭,到最後去北齊和燕國散布消息,就是為了這一點。
他明白康恒是北齊皇帝的心結,是康恒救了還在年幼的北齊皇帝,又是康恒對他教養着長大,也知道北齊皇帝對康恒的依賴。
而燕國的老皇帝,則是個愛面子的人,他是絕對不可能讓康恒被北齊的人換走。兩方交戰,他就能從中得利。
而這兩座城就是趙婉在燕國的底氣。
只要這兩座城在手,趙婉在燕國的地位就堪比燕茴的母妃,誰也不敢輕易的動她。她的命才能算是保下來。
既然她願意做他的棋子,那他就要保證她的安全。
陳太傅聽了趙瑾秀的話,眉頭都擰在了一起,他反對道:“殿下,這兩座城給二公主做嫁妝,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豐慶帝聞言,輕咳了一聲,拍板道:“既然城是秦王贏的,那他就有處置的權利,他想要把城池給婉兒作為嫁妝,那就給她當嫁妝吧,為了彰顯朕對這件事的重視,陳太傅,你挑選兩個年輕有為,敢拼敢幹的人随着二公主一起去燕國,接手這兩座城池,要是他們在燕國遇到任何的差池,就直接派兵駐紮,絕無二話!”
說完,他別有深意的掃了一眼黎慎。
黎慎聽到豐慶帝的話,眉頭都是不自覺的擰了起來,按照秦王的話,這兩座城是燕國輸給南華的,所以他們自己的城,派自己的人駐紮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他們卻沒有自己派兵駐紮,卻把城池轉手給了一個去燕國和親的公主做嫁妝。這才是這位秦王的高明之處。
以後燕國可有的看了,要是這位二公主在燕國出了事情,南華有足夠的理由對燕國開戰,而他們北齊卻沒有阻撓的理由。
這就是南華的底氣。
想到這裏,他餘光看了一眼燕茴。
而燕茴則是聽到趙瑾秀的話之後,滿臉掩飾不住的笑容,只要城到最後還在他們燕國的手裏,這都不是什麽問題。
有了豐慶帝的話,陳太傅則是看着趙瑾秀,眸光滿是不贊成,但也沒有再出口反駁,至于太子黨聞太師,則是從頭到尾都是一言不發。
而被降級的仇少保也是坐在一旁若無其事,反正這件事好與不好都和二皇子沒有關系,皇上向着秦王,由得他胡來,他又何必裝那個好人呢?
一時間整個雲霄宮裏,衆人心思各異,直到散了宴會,豐慶帝才把趙瑾秀帶回了寝宮裏。
他由着吳斌給他褪去身上繁重的朝服,對着趙瑾秀問道:“秀兒把兩座城都給你二姐姐,好大的手筆啊,你二姐姐會記得你的好的。”
看來他需要找趙婉好好的聊一聊了。
趙瑾秀一聽,眸光微微的閃爍,片刻之後他如實的把他的計劃告訴了豐慶帝。到最後才說到:“二姐姐這人比較懦弱,在燕國那樣虎狼的地方,也沒有個依靠,而這兩座城就是咱們南華給她的底氣。爹爹是不是覺得兩座城給二姐姐,太多了?”
豐慶帝聞言,用手揉了揉他的發梢笑着搖頭道:“不,爹爹覺得今天秀兒做的很好,讓爹爹有些意外。以後秀兒都要這樣,有勇有謀的人。不要像之前那樣,對人一味的信任。”
之前的秀兒就是他過天真和單純,現如今他真的朝着他預想的方向成長,再過不會,他就能長成參天大樹。
能和其他已經長成的樹木争奪陽光。
趙瑾秀聽了豐慶帝的話,微微的仰頭,看着他嘴角的笑容,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腹,然後感動的道:“謝謝爹爹,秀兒以後知道該如何做了。”
吳斌在一旁看的滿臉笑容,豐慶帝一看他的模樣,忍不住笑罵道:“你笑什麽?還笑成這樣。”
吳斌聞言,滿臉感慨的道:“皇上可能有所不知,就在剛剛,您和秦王殿下,那是一模一樣,動作一樣,表情一樣,就是勾着嘴的彎曲都是一模一樣,實在讓奴才忍不住的想要心生感動。”
豐慶帝聽了吳斌的話,低頭看着他和趙瑾秀的神同步的對視,兩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自從康恒吐血被帶有,又讓燕國掏了兩座城之後,燕國使臣的氣焰可以說是一落千丈。
他們在驿館裏深居簡出,沒事也不出門了,饒是如此也不能避免整個京城都在談論這趙瑾秀這個秦王的風光偉績。
提到趙瑾秀,自然而然的就會說到康恒,免不得又會對着康恒一陣的拉踩。
北齊的使團在華京待了三天就回去了,而燕國卻因為康恒那日氣怒攻心吐血之後,一直昏昏沉沉。
驿館裏。
康恒面色蒼白,他看了眼坐在他身邊的燕茴道:“咱們回去吧,這次的事情雖然準備充足,但是卻沒有想到南華出了一個秦王,先是破了我的題,又殺了千斤,還讓咱們損失了兩座城。”
說着他用手捂着嘴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聲,臉色也因為咳嗽變得通紅起來。
燕茴聽了康恒的話,擡手倒了一壺茶水放在了他的面前,表情陰鸷懊惱的道:“都是那個秦王算計我,要不然哪裏能有這樣的事情,好在那兩座城還是咱們燕國的,您也跟着使團一起回去了。”
說到這裏,他微微的一頓,然後對着康恒問道:“師父,秦王将來一定會成為咱們最大的敵人,現在除去他的話,有多大的把握?”
康恒聽了燕茴的話,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腦袋笑道:“這事情哪裏需要咱們動手,秦王最近風頭這麽盛,他遲早是要吃虧的,哪怕咱們不動手,也會有人等不及的。而且他是秦王,哪怕他自己不做任何的事情,豐慶帝已經把他給架在了架子上烤了,咱們只需要推波助瀾就好。”
說道這裏,他語重心長的對着燕茴繼續道:“當年我把你帶在身邊,其一是你母親的請求,其二就是你真的有這個天賦,現在看來這個秦王不簡單啊。”
說着,他用手捂着嘴,忍不住的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片刻之後才用手擦了擦嘴上的血跡道:“咱們回去吧,再不走我怕回不去了。”
他心裏對秦王的做法,已經有了大概的猜想,要是燕茴沒有拿他做賭注的話,他一定還像之前那樣毫無保留的為他謀劃。
但是現在燕茴和之前不一樣了,他在他這個徒弟的手裏,就是賭注和棋子,可以随時犧牲的人,既然如何他又何必真心相待呢?
燕茴聞言,面露緊張,他一下子站起身來,看着康恒道:“不會的師父,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只是他的心裏總覺得有些說不出的怪異,仿佛經過這一件事以後,他師父的話沒有之前那麽多了。
雲霄宮。
趙瑾秀一身淡青色的袍子,外面有套了外衫,頭上挽着一個小巧的發鬓,一雙腿坐在椅子上來回的搖晃。
豐慶帝擡眸掃了他一眼然後問道:“你不去書院讀書,來爹爹這裏幹什麽?這幾天燕國的使臣就要走了,你安生的在宮裏待着,別想着出去知道嗎?”
秀兒的這一翻操作,早就讓燕國的使臣恨死了他,也讓他在華京的聲望空前的強盛,就怕有些人狗急跳牆的對他動手。
趙瑾秀聞言,對着豐慶帝乖巧的點了點頭,手指卻捏起一塊點心吃了起來,邊吃邊道:“我知道的爹爹,我不出去。我娘不是說這幾天就回來了嗎?怎麽還不見有什麽消息啊?”
豐慶帝聞言,頭也不擡的看着手裏的折子道:“快了,應該就是這幾天的時間,你問這個做什麽?想你娘了啊?”
也是宸妃帶着趙珏去祈福已經走了快三個月了,也差不多快回來了。
趙瑾秀伸手端了茶水抿了一口,對着豐慶帝點了點頭道:“嗯,想六姐了,我給六姐做了香皂,還有口脂,看起來可好看了,就等着她回來的時候試一下呢?”
趙瑾秀的話音一落下,豐慶帝拿着折子的手微微的一抖,然後有些不敢置信的擡頭看着他,詫異的道:“香皂?口脂?這都是女子用的東西,你做這個幹什麽?”
趙瑾秀聞言,疑惑的看着豐慶帝,一臉理直氣壯的道:“當然是賣錢啊,不是都說女子的錢好掙嗎?我讓我六姐幫我試一試,好的話,就給各宮裏都送上一套,皇後娘娘她們一高興還不得給點賞賜嗎?”
說到這裏,他開心暢想未來道:“到時候我就在華京城開一間最大的胭脂水粉鋪子,然後掙好多好多的銀子。”
主要是最近他在華京城的風頭太盛了,要是不想辦法避避風頭的話,恐怕就要被皇後和娴貴妃針對了,他母妃也要回來了,到時候針對就會落在他母妃宸妃的頭上。
與其這樣不如先讓自己弄着旁門左道的東西掙點銀子。這樣也能混淆一下太子黨和二皇子黨的視聽,讓他們把眸光都放在其他的地方。
豐慶帝聽了趙瑾秀的話,面皮不自覺的發抖,片刻之後才緩緩的吐了一口濁氣,這樣也好,聞太師和仇少保兩人最近都盯着秀兒的一舉一動,不止是因為秀兒破解了康恒的題目,還有和千斤比武為南華贏了兩座城,更是大方的送給趙婉做嫁妝。
這些都是出風頭的事情,也會讓兩邊盯緊他,要是小打小鬧的在宮裏研究一些胭脂水粉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這裏,他對着趙瑾秀道:“胭脂水粉的事情,你看着辦就行,首先可說好了,小打小鬧的就行,別弄的人盡皆知。”
要是人盡皆知了,想要再把他從固有的印象中拉出來,可就難了。
說完,他低頭看着手上的折子,漫不經心的道:“前段時間,我見了你二姐姐,他主動要求去和親的,爹爹覺得挺好。張昭儀的分位早就該動一動了,只是這些年有皇後壓着,又因為她是皇後擡舉的人,爹爹也不好說什麽,現在既然你二姐姐要去和親,那就給張昭儀晉封為平妃,加上那兩座城,都是你二姐姐的底氣,你覺得如何?”
趙瑾秀聽了豐慶帝的話,有些疑惑的擡起了還帶着點心渣子的小臉問道:“爹爹說的是,我覺得二姐姐去和親也是挺不錯的,唯一的就是燕國的老皇帝,到底有多老?”
趙瑾秀話音一落,豐慶帝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放下手裏的折子,對着趙瑾秀問道:“秀兒聽誰說的,燕帝是個老皇帝的?”
趙瑾秀一聽,他仰起頭看着豐慶帝問道:“難道不是嗎?怎麽記得之前六姐姐和母妃,都是說燕國的那個老皇帝,不禁暴虐無道,而且還心狠手辣。”
豐慶帝聽到這裏,已經樂不可支了,他笑得前仰後倒道:“秀兒,燕國的四皇子和你一般大,你覺得他有多老?”
趙瑾秀聽了,面色呆滞的問道:“那康恒可是他的弟弟,他還能年輕嗎?怎麽也要比康恒老才對的。”
豐慶帝聽了趙瑾秀的話,笑道:“康恒今年三十七歲,他從一出生頭發就是花白,臉上有褶皺,要不然當皇帝的人就是他了,當年他母妃可是先燕帝最受寵的妃子。”
趙瑾秀一聽,瞬間瞪大了眼睛,看着豐慶帝道:“我說呢,燕茴怎麽敢拿着康恒做賭注呢,原來這中間竟然還有這麽複雜的關系,那康恒的母妃就這樣放棄了這個兒子?支持燕帝登基了?”
豐慶帝聞言,放下了手裏的折子道:“哪能啊,這中間又是血雨腥風的,只是康恒聰敏啊,他直接把自己摘了出來,置身事外,要不然他哪裏能活到現在?”
說到這裏,他的臉上忍不住的露出一抹笑容,當年他可是為了這個消息,專門派人去求證的呢。那會兒他也就和趙瑾雨那般大,整個人也是敢闖敢做。
一轉頭,就看着趙瑾秀聽的入迷的模樣,站起身來,敲了敲他的額頭道:“聽別人的事,倒是聽的挺入迷的,你自己也不想想你自己?你現在把你大哥得罪了,二哥老死不相往來的成了仇敵,你還不趕緊的招兵買馬,卻還想着關心別人的家事。聽人家的閑話。”
趙瑾秀聞言,眨巴了下眼睛,有些無辜的道:“爹爹,是你先說的,我只是聽聽。”
豐慶帝看他的模樣,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笑完之後又擰眉道:“你怎麽就想着去做胭脂水粉了?那麽女氣的東西,讓你剛剛積攢的一點聲望,怕是很快就霍霍幹淨。”
趙瑾秀聽了豐慶帝的話,從椅子上一下子跳了下來,然後轉頭對着他辦了個鬼臉道:“霍霍幹淨就霍霍幹淨,反正我覺得現在挺好。”
說着他就往外跑,邊走邊繼續道:“再說了,招兵買馬做什麽?難道還造爹爹的反不成?”
說完,他趁着豐慶帝反應過來之前,一股腦的朝着門口跑去,一頭就撞在了趙瑾雨的身上。
趙瑾秀用手捂着鼻子委屈巴巴的看着他抱怨道:“三哥哥,你怎麽在門口守着?我的鼻子要歪掉了!”
趙瑾雨聽了趙瑾秀的話,關切的問道:“秀兒,你沒事吧,我這不是有事情想要求見父皇嗎?沒有還沒有等着通報呢,你就跑出來了,沒事吧,讓三哥看看?”
一旁的趙瑾汕眸光閃爍,他看了一會兒才道:“要不還是請太醫看看吧,看着挺嚴重的。”
就在剛剛,他和趙瑾雨兩人都在門口聽到了小六的話,在這一瞬間他的心裏是原來父皇還能有這樣和善的時候,只是他的溫柔只給了小六。
趙瑾秀聽了趙瑾汕的話,手指放了下來,鼻頭上還有些酸澀,讓他的眼眸裏都爬上了一層的水光,他微微的搖頭道:“不用,都沒有出血,我還有事情呢,你們去見爹爹吧,我先走了。”
說着不等兩人開口,就一溜煙的跑走了。
轉眼又過去了兩天,趙瑾秀讓元華拿出來了他這幾天研究出來的胭脂和香皂,朝着平樂宮走去。
平樂宮是趙婉在找了豐慶帝主動去和親的時候,豐慶帝讓她們母女二人搬過去的,平樂宮可是比之前她們住的那個宮殿要好得多,院子也寬敞的多。
趙瑾秀一進門,就看到坐在窗戶邊上看書的趙婉,他揚了揚手上的東西,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道:“二姐姐,我給你送我做的胭脂來了,你快來看看好不好用?”
趙婉一看到趙瑾秀的順眼,眼眸裏的笑意就流露了出來,她放下手裏的書本,從屋裏走了出來,然後笑着對他道:“沒有想到你還會來看我,我很開心。”
在她決定去和親之後,原來和她關系挺好的大姐,也不見了蹤影,還有她的三妹,仿佛也從來和她沒有好過一樣。
更別提幾個本身關系就不好的哥哥和弟弟了。
而她的六弟,在逼着她做棋子之後,卻為她争取了最大的利益,還大手筆的給了他兩座城作為陪嫁,更是讓她父皇給她母妃晉升為平妃。
這一切的恩情,就是她父皇不找她,她也一定會記着。
現在因為小六的作用,她被皇後召見了幾次,話裏話外的都是想要籠絡她,更是沒有為難她的母妃。
而這一切都是小六給她的。
想到這裏,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真誠,看着趙瑾秀的眸子也更加的溫和。
趙瑾秀聽了趙婉的話,對着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道:“我來給二姐姐送些我研究出來的一些東西。”說着他把手上的東西一一的擺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繼續道:“爹爹說了,要封昭儀娘娘為平妃,以後她就是平妃娘娘了。現在雖然聖旨還沒有下來,這搬宮就是一個開始。”
趙婉聽了趙瑾秀的話,拿着胭脂的手微微的一抖,片刻之後才輕輕的道:“多謝六弟了。”
是的,當初他說要她去和親,而他在這邊護着她娘,那會兒她心裏還有一點不放心的,沒有想到這麽快就讓她娘晉升妃位了,有了這妃位,就是皇後想要動她娘,也要掂量掂量了。
而她在燕國也有兩座城的依靠,就是皇後見了她也要禮讓三分,更別說受寵的貴妃了。
而這一切都是小六帶給她的。
趙瑾秀聞言,笑着搖頭道:“這是父皇的決定,可和我沒有多大的關系,要謝你就去謝謝父皇好了。”
說完他看着趙婉忽閃着大眼睛問道:“二姐姐,你看看這些東西做的如何?好用嗎?要是好用的話,我就多做一下,讓你帶到燕國去。在你的那兩座城池裏收賣,你覺得如何?”
這胭脂鋪子只要在燕國境內開起來,将來就是情報鋪子,而趙婉就能通過這些來給他傳遞消息。
趙婉聞言,眸光微微的閃爍,片刻之後她垂眸仔細的看着手上的東西,小心的沾了一點在手背上,慢慢的塗開,看着上面一點一點暈開的質地,眼眸中的欽佩更加的明顯,她毫不吝啬的誇獎道:“六弟真是心靈手巧,這等上品的胭脂水粉竟然也能做的出來。”
說着她有些感慨道:“之前的時候,大姐姐待我還是挺好的,她有多餘的胭脂倒是給我了一些,我用着還不如你現在送來的細膩。不知道小六是怎麽做的?”
趙瑾秀聽了她的話,那裏不明白她現在想的是什麽?他大姐姐的脾氣可是和皇後一模一樣,趙婉在她那裏得到胭脂水粉,能是什麽樣的,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想到這裏,他對着趙婉神秘兮兮的搖頭道:“秘密,是不能說的。”
說完他沖着趙婉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道:“不過二姐姐既然想要知道的話,我還是會給二姐姐說的。”
趙婉聞言對着他搖了搖頭道:“我不想知道了。”
說完,她看着趙瑾秀那稚嫩的面孔輕笑了一聲道:“其實上次指使我去殺郝婕妤的人,并不是娴貴妃,而是四皇子的生母惠妃娘娘。”
“她告訴我,只要我去殺了郝婕妤,她就能幫我和我娘擺脫皇後的控制,就能讓我娘過上好日子。那會兒我們已經被皇後逼得走投無路了,橫豎都是一個結局,不如賭一把。誰知道到最後反而因禍得福的遇到了你和父皇。現在雖然去和親,但是我和我母妃的日子也比之前好過。”
說到這裏,她站起身來,對着趙瑾秀深深地福了一個身,滿臉的感激道:“小六,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哪怕為了你将來的計劃失去性命,我也甘願,只盼着你将來有一日能夠接我回來。”
要說之前她的心裏還有一些其他的想法,但是在趙瑾秀為她做的這一系列的事情之下,她欽佩,臣服了。
這會兒去和親,她心甘情願,作為棋子她亦是心甘情願。
趙瑾秀看着趙婉臉上那真摯的笑容,微微的垂眸,片刻之後仰起頭,對着她笑道:“二姐姐,你切等等,等我長大了,把那燕國打下來,到時候接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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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