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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家庭幾度陷入窘境,姑父姑媽的确幫了他們家不少忙。姑父姑媽早就把呂娴當成自己家人看了,可是沒想到呂娴在婚禮舉行之前忽然離開,而且毅然決然,頭也不回。姑媽每每說起,都義憤填膺。
姑媽這時候看看表哥的房間門,又嘟哝了一句,“呂娴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把人的心都傷透了,我不管小晖怎麽想的,反正我是堅決不容許這丫頭再進我們家的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就陰沉沉的,好像要下雪了。表哥開車帶着我去學校寝室取東西,臨近大學校園的時候,我眼睛望向車窗外,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呂娴?”這個名字脫口而出,表哥聽到了,也往路邊看一眼,那個站在一個咖啡店門口的,正是呂娴,她穿一件白色的羽絨服,靜靜的站在那裏,車子駛過,我們沒看清她的表情。表哥繼續開車,什麽話都沒說。我看他神情嚴肅,也只好沉默。
我從宿舍取完東西下樓,雪已經開始下了,紛紛揚揚越下越大。表哥載着我開車路過那家咖啡店,我發現呂娴居然還站在那裏。她站在店外的廊檐下面,手伸出來,似乎想攔輛出租車。我對表哥說:“要不要順路捎她回家?這地兒雨雪天不好打車。”表哥沒吱聲,繼續開車。我只得閉嘴,從昨晚姑媽提到呂娴開始,表哥的臉就比天氣還冷。
車開出去幾公裏了,沉默的表哥忽然調轉了車頭,車子飛速行駛,又回到了咖啡館所在的地方。呂娴果然還站在廊檐下,她沒有打到車。
表哥的車在呂娴身旁停下,他卻還冷着臉不說話,我只得下車,跟呂娴打招呼。“娴姐,這兒不好打車,跟我上車吧。”呂娴自然認識表哥的車,她搖搖頭,“謝謝,不用了。”我硬拉着她,“雪這麽大,又冷,還是上車吧。”呂娴不是個扭捏的人,在我熱情的拉扯之下,跟着我上了車,坐在後面的座位上。
表哥沉默的開車,呂娴也不做聲,讓我覺得車裏這會兒比外面還冷。
為了打破嚴寒的氣氛,我開始喋喋不休,“這是今年第一場雪,沒想到下得還挺大。”“等雪停了,好好拍幾張雪景照去。”“娴姐,南方不常下雪吧?”
呂娴只是含糊着“唔”了一聲。
呂娴家就住在姑媽家斜對面的小區,車子在她家小區門口停下,呂娴下車時嘴動了動,仿佛想說句“謝謝”,但是僅僅是嘴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表哥根本連一眼也沒有看過她,她下車之後,他又沉默着發動了車子。
車窗外,雪下得鋪天蓋地,讓我想到,表哥跟呂娴的很多記憶,都與雪相關。
表哥當年和呂娴在一個城市裏上大學,兩個學校隔得不遠。有一年聖誕節下雪了,表哥正巧感冒,呂娴去他的學校看他。她打不到車,就在雪地裏走了一個多小時來到表哥學校,因為穿的鞋子底有些滑,她在路上還摔了兩跤。表哥當時看到狼狽不堪身上還沾着雪花的呂娴,忍不住說道:“大雪天的你過來幹嘛,我又不是病得不行了。這麽大人了走路還摔跤,你說你怎麽這麽笨。你這麽笨肯定沒人要了,只能跟着我了。”這是表哥正式向呂娴表白,用了批評她的方式。
有年冬天多雪,呂娴的媽媽生病住院,病情遷延,醫院甚至下過病危通知書。呂娴擔心害怕,蹲在醫院外面的雪地上掉眼淚,表哥把她扶起來,抱着她說:“別怕,我們一起照顧你媽媽,她會好起來的。我是學醫的,你要相信我。”後來表哥天天跟呂娴一起照顧她媽媽,姑父姑媽又幫忙從省裏請了專家來做手術,呂娴的媽媽慢慢的好了起來。那時候的呂娴,累了就靠在表哥肩膀上,覺得有表哥在,心裏就踏實好多。
表哥剛分到醫院工作那會兒,有個冬天被派到鄉下去做醫療援助工作,遇到連續的雨雪天,呂娴擔心他在那邊太冷,就去給他送羽絨服,結果到了表哥在鄉下的臨時住處,卻發現沒有人,下鄉的醫生們恰好都到別的鄉村執行救援工作去了。呂娴就在那兒等着,一直等到後半夜,表哥挂着一身雪粒子風塵仆仆的回來,見到呂娴,一時忘情把她抱住,一同回來的同事們禁不住歡呼鼓掌起來。
兩個人參加同學聚會,經常一起唱一首老歌,《你那裏下雪了嗎》,“你那下雪了嗎,面對寒冷你怕不怕,可有爐火溫暖你的手,可有微笑填滿你的家,你那裏下雪了嗎,面對孤獨你怕不怕,想不想聽我說句貼心話,要不要我為你留下一片雪花……”
冬天的第一場雪基本融化的時候,天倒比下雪的時候要冷。表哥帶着一身冷氣進門,對姑媽說:“你煲點枇杷銀耳湯吧,我要帶到醫院去。”姑媽不禁擡頭看看他,“怎麽,你不舒服,嗓子疼?”“沒有,是一個朋友,她感冒了,燒成肺炎。”表哥說。“什麽朋友呀?”姑媽問了一句。表哥也沒回答,轉身進卧室了。姑媽就起身去廚房煲湯。我幫姑媽泡銀耳,姑媽嘟哝了一句,“以前呂娴冬天常咳嗽,我經常給她煲這個枇杷銀耳湯,她喝了還真管用。沒想到她後來那麽沒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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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還沒煲好,表哥就被醫院的電話叫走了。等湯煲好之後,姑媽讓我送去醫院。
我趕到醫院,剛巧表哥手術去了。我在走廊上遇到了表哥科裏的護士長,她跟表哥特別熟,也認識我,她悄悄跟我說,“你表哥以前的女朋友在旁邊科裏住院呢,好像是肺炎。”我一下子明白了,這湯,就是煲給呂娴的。
我找到了呂娴的病房,她正躺着打點滴。
我跟呂娴以前關系一直不錯,這會兒看到她躺在床上,形容憔悴,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我在她床邊坐下,她苦笑一下跟我說:“在南方待了兩年,猛一回來還水土不服了,一個小感冒就燒成肺炎。”
“這湯是我姑媽煲的。”我問她,“你要不要現在喝?”
呂娴搖搖頭,問我:“他們都特別恨我吧?”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病房裏這會兒很安靜,我坐在床邊跟呂娴聊天,忍不住問了她當年為什麽那麽突然離開。呂娴倒是也沒有回避這個問題。
呂娴告訴我,她愛我的表哥向晖,可是跟表哥在一起,她有一種壓力。呂娴的名字裏有個“娴”字,但是她本人并不是一個娴靜溫順的人,她其實是個性子倔強,自尊心特別強的女孩。表哥對她很好,表哥一家幫了她家很多忙,這些她都很感激,可是家境的懸殊,付出的不對等讓她心理壓力很大。
這些年,姑父姑媽待她像親生女兒,很多事情都幫她搞定,但是很多事情也都喜歡替她做主。呂娴畢業後在電視臺找了份做編導的工作,這工作雖然累,但是她很喜歡。可是姑媽說這工作不适合女孩子,太累,顧不了家,非讓姑父把她安排在一個朋友單位的辦公室工作,這個工作每天就是打打文件發發通知,輕松是很輕松,但是呂娴不喜歡。她跟姑父姑媽提出異議,可姑媽說,我們都是為你好,你叔叔給你找這個工作可不容易呢,你就安心去上班吧。表哥也同意姑父姑媽的意見,呂娴的家人也覺得她要不去辦公室上班就有些不識好歹,最後她只能從電視臺辭了職。呂娴說,這份辦公室的工作她做了好幾年,一直就沒有找到工作的愉悅感。
姑媽家裏經濟條件好,她常給呂娴買首飾衣服化妝品什麽的。呂娴是個穿着打扮比較随意的女孩,姑媽覺得她太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她讓呂娴穿她給買的衣服鞋子,說女孩子要有品味,不能虧待自己。呂娴不喜歡姑媽給她買的衣服,但是想到姑媽是為了她好,也不好不穿。呂娴在表哥面前抱怨過幾次,表哥說:“有人給你買衣服還不好嗎,我媽那麽疼你,知足吧。”
後來呂娴和表哥準備結婚,婚房的地段、房型、樓層都是姑父姑媽選的。房子裝修的時候,呂娴想拿出自己的一點積蓄,可是姑媽說:“你那點錢管什麽用,杯水車薪,就別拿了。”這讓呂娴很難受。表哥醫院的工作忙顧不上裝修的事情,姑媽就全都攬了過去。裝修公司是姑媽找的,裝修風格是姑媽訂的,所有的家具都是按照姑媽的喜好選的,連窗簾的顏色,小飾品的擺放,這些姑媽都要親自過目。呂娴說,待在那個婚房裏,她沒有找到幸福感,反而有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可是她能說什麽,姑媽都是為了她好。
內心積壓了太多不滿始終是要爆發的,呂娴的爆發是在辦婚禮這件事上。之前拍婚紗照的影樓是姑媽幫忙選的,要舉辦婚禮的酒店也是姑媽選的,呂娴雖然覺得不滿意但是沒說什麽。後來說到要舉辦什麽樣的婚禮,姑媽多年來一直特別喜歡中式婚禮,她希望呂娴和表哥舉辦一場隆重的中式婚禮。可是呂娴喜歡西式的,兩個人意見有分歧互不相讓。後來姑媽沒經過呂娴同意就給她和表哥訂好了中式的禮服,并和婚慶公司訂了場地。呂娴跟表哥說自己的想法,表哥雖然也覺得姑媽這樣做有些過分,但是他是個怕麻煩的人,就安撫呂娴,說既然都訂好了場地和禮服,就這樣吧。呂娴當時很絕望,她發了脾氣,說,那這婚就別結了。
“其實不完全是婚禮的事兒。”呂娴對我說,“我不想我結婚後,要一直帶着感恩之心對公婆老公,為了感恩我要順從他們,我要過別人給我安排好的生活,那樣,我會找不到我自己。”
呂娴說了這些,我非常理解她。是呀,姑媽一家是掏心掏肺對呂娴好,可是這種好太過了,沒有了度,于是接受這種好的人就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姑媽他們只曉得給予,可是他們沒有想過,他們給呂娴的這一切,真的是她想要的嗎?
“那時候的我,特別想逃離那種生活。那時正好有個南方人追我,我也告訴他我有男朋友,可是他還是在追求我。跟他在一起,我沒有負擔,我自由自在。和你表哥鬧翻之後,他正好來找我,說希望我跟他在一起,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呂娴說,“那時候我的倔強占了上風,我覺得我的自尊更勝于所謂的愛情。我要去過屬于我的生活。所以,我跟那個人走了。”
“那後來呢?”我問。
“後來沒到一年我們就分了。臨時起意建立起來的關系,始終是無法長久的。”呂娴苦笑一下,“分手後我不想回來,在南方的第二個冬天,我看到你表哥發的微博,他發了一段歌詞,‘你那裏下雪了嗎,面對寒冷你怕不怕,可有爐火溫暖你的手,可有微笑填滿你的家……’後面寫着,致我愛的人。那天那邊沒有下雪,但是很冷,我在租來的沒有暖氣的房子裏,看着那條微博痛哭。我哭着問自己,自尊心,真的那麽重要嗎?”
呂娴說的這條微博我見過,當時我們這邊下雪了,我打開表哥的微博,看到過這句話。我也知道,表哥這兩年一直不肯再找女朋友,是因為他的心裏始終沒有放下呂娴。
“現在你為什麽回來了?”我問。
“因為我想念這個地方,想念這裏的雪。”呂娴說。
僅僅是想念這裏的雪嗎?我對呂娴說:“也許那時候你該清楚地告訴表哥你的感受,事情或許就不是這個樣子。”
呂娴沉默了一會兒說,“那時候他忙,我也覺得他們都對我好,很多話說不出口,可是憋在心裏憋久了,沒想到就爆發了。”
我們兩個都沉默了。
這時候門病房的門開了,表哥進來了,依舊冷着一張臉,指着桌上的湯,問:“為什麽不喝?”
“我們說話呢。”我替呂娴回答。
表哥語氣生硬說,“發燒不及時看,等着燒成肺炎,就是笨。”
呂娴什麽都沒說。
幾天後,我想去醫院看看呂娴,走到醫院附近,遠遠的就看到呂娴提着一個包從醫院走出來,表哥跟在後面。後來表哥想幫着她提那個包,呂娴躲了一下,表哥一下子把拿包奪了過來,然後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真是對歡喜冤家!我沒有過去打擾他們。
今冬的第二場雪在跟第一場雪隔了一個月後翩翩而來。
表哥難得在晚飯前回家,他對姑媽說:“晚上多做兩個菜吧。”
“為什麽?”姑媽問。
“呂娴要來……那個……媽,我們和好了。”表哥說。
姑媽正在看電視,這時候轉頭看着表哥,“你說什麽小晖,你難道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媽,呂娴去南方是有點過分,可是我們當初有些事情也沒有考慮她的感受。”表哥說。
“有點過分?她那是有點過分嗎?”姑媽冷着一張臉,“小晖,我說過的,我不會讓她再進我們的門。”
“媽。”表哥見姑媽冷着臉,給我使眼色,然後去了廚房。
我對姑媽說:“姑媽,難道這兩年你還沒看出來,表哥根本不會考慮別的女孩嗎,難道你想讓表哥獨身一輩子。”
“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個丫頭做的多麽過分。”姑媽餘怒未消。
“我知道,可是娴姐回來了,說明她知道錯了。”我說,“姑媽我知道您最大度的。”
我勸了姑媽好久,姑媽的氣稍微消了一點。她說道:“可是小晖這麽快原諒她,她怎麽會認識到錯誤有多嚴重。”
我急忙說:“她認識到了,她跟我說過她後悔的。”
姑媽瞪了我一眼,“你們呀,原來都背着我跟她來往。”
後來姑媽還是去了廚房,把正在洗大蝦的表哥推到一旁,“一邊去吧,你忘了她吃蝦過敏了。”
表哥嘿嘿地笑了起來。
“這回開心了。”姑媽嘟哝着,“沒出息。”
姑媽嘴裏嘟哝着,但是手上做的,都是呂娴愛吃的。我嘿嘿一笑說:“姑媽,其實您還是疼呂娴的。”
姑媽嘆口氣,“呂娴走了之後,小晖怪我以前事事都要管她,可能我是管多了,我就是覺得她媽媽身體不好,她家條件又差,我不想她受委屈。”
呂娴跟着表哥進門,對着姑父姑媽喊“叔叔阿姨。”
姑媽起先冷着臉,後來紅了眼眶,“你個沒良心的丫頭,你還知道回來。”
呂娴也紅了眼眶。
晚飯後,表哥去送呂娴了,姑媽對姑父說:“在南方這兩年這丫頭沒少受罪,你看她都瘦了。”
姑父說:“年輕人,總要吃點苦頭才知道家的好。”
姑媽說:“我以後不管那麽多了,他們想辦什麽樣的婚禮,随他們去。”
窗外大雪紛飛,家裏卻暖意融融。
有的時候不能原諒,是因為不夠愛。
☆、路人甲的愛情故事
? 路人甲的愛情故事
寧曉娜從高二的時候就開始喜歡林帆。
林帆是寧曉娜他們班上最帥的男生,最起碼寧曉娜是這樣認為的。他不僅帥,還聰明,學習一直不錯;他愛運動,足球踢的特棒;他還愛笑,一笑起來,周圍的一切都染上了陽光。那時候班裏好多女生都喜歡他。不過,寧曉娜喜歡他,不僅是因為這些,還因為,他曾經真真切切呵護過她。
那是一個周一,升旗的時候,寧曉娜因為沒吃早飯,低血糖犯了,在隊伍裏站得太久,腿一軟就摔倒了。寧曉娜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背起她呼呼地跑,後來發生了什麽她都意識不清了,只知道一醒來就看到林帆的臉,那張臉上有關切和驚喜,“你醒了。”他說。寧曉娜遲疑地四下看看,才知道自己躺在醫務室的床上,校醫也在,說寧曉娜低血糖,一會兒吃點東西就會好的。
這時有同學進來,說巧克力買來了,然後林帆接過來遞給寧曉娜,寧曉娜記得他當時是笑着的,那笑特別溫柔,讓她有一瞬間的眩惑,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伸手接過巧克力。想到林帆把她背到醫務室,還讓人幫她買巧克力,寧曉娜的心頭泛起異樣的甜甜的感覺,又有些不好意思,後來她在林帆和另外一個男生的注視下吃了半塊巧克力,終于恢複了元氣。
從那天起,寧曉娜正式情窦初開,眼裏心裏都是林帆。
高中那會兒寧曉娜成績一般,相貌平凡,雖然人不算胖,但是臉上還帶着那麽點兒嬰兒肥,所以看上去胖乎乎的。她愛臉紅,走路喜歡低着頭,說話聲音小小的,是個有點害羞的女生。她喜歡林帆,但只是在心裏悄悄地喜歡,根本沒有勇氣表白。她那會兒坐教室的前排,林帆個子高,坐在後排,上課的時候,寧曉娜不好意思總是看他,只有在後面的同學回答問題的時候,她才能趁機回過頭去,裝作無意地迅速看他一眼,只可惜他們不算是心有靈犀,寧曉娜看他一眼正在耳熱心跳的時候,林帆則在看着那個回答問題的同學或者看自己的書。下午放學後,林帆總會和一幫同學在操場上踢球,寧曉娜就會站在看球的人群裏,默默地看着他,他奔跑的樣子真好看呀,他笑起來能燃亮整個操場。只可惜林帆踢球太投入,似乎并沒有看到人群中的寧曉娜。寧曉娜很希望林帆也能注意到她,但是如果他真的與她四目相對了,她又會慌亂得不知所措。
寧曉娜是個不善表達的人,但是喜歡一個人了,那種感覺就像野草一樣在身體裏瘋長,根本是掩飾不住的。很快,最好的朋友蔣琳發現了她的心思,蔣琳悄悄問她是不是喜歡什麽人了,寧曉娜如實地告訴她是林帆。
蔣琳好像愣了一下,也許她沒有想到有些害羞的寧曉娜會一下子說出林帆的名字,她過了一會兒才問寧曉娜,“他也喜歡你嗎?”寧曉娜搖搖頭,“我不知道。”
蔣琳是班裏最漂亮的女生,她的班花地位是公認的,不像林帆是否最帥一樣有争議。班裏有一部分同學認為林帆是最帥的,但還有部分同學覺得他的同桌程旭更帥。寧曉娜沒覺得程旭有多帥,首先他有點黑,其次他不愛笑,臉部線條沒有林帆柔和,身上還帶着那麽一點傲慢勁兒,甚至還有一點點痞氣。雖然他成績也不壞,球踢的也不錯,但是寧曉娜覺得他跟林帆根本不能同日而語。總之,林帆是寧曉娜的男神,在她心裏,誰都比不上林帆。
班花蔣琳從初中就和寧曉娜同班,是寧曉娜最好的朋友,所以埋在心裏的暗戀,寧曉娜沒有瞞她。
到了高三,寧曉娜悄悄喜歡林帆的事情仍然只有蔣琳知道,林帆太優秀了,喜歡他的女孩子很多,寧曉娜覺得自己太平凡了,林帆很難注意到她,但是終于有那麽幾次,寧曉娜覺得林帆開始注意她了,似乎對她有那麽點意思,點亮了她心中希望的小火苗兒。
高三這年的冬季越野賽,作為班裏的運動健将,林帆自然是要參加的,而寧曉娜,早早地就拉着蔣曉琳在終點等着,懷裏抱着礦泉水,想等林帆一沖到終點就把水遞上去。可是等到有人跑到終點,就有一大群人圍了上去,終點的旁邊被圍了個水洩不通,寧曉娜被擠在人群外面,根本看不到林帆在哪裏。就在寧曉娜心急如焚的時候,林帆居然擠出人群,帶着滿頭大汗來到她和蔣琳的面前。寧曉娜慌忙把水遞上去,他接過去,喝了幾口,沖她們露出開心的笑容,那一刻,寧曉娜覺得自己的心融化為一灘柔情的水了。
後來學校舉行話劇表演賽,林帆和蔣琳都是班裏臨時組建的話劇小組的主角,而寧曉娜也謀到一個跑龍套的小角色。令寧曉娜開心的不是一向少言寡語的她能參加表演,而是能有機會跟林帆一起排練,能名正言順不用掩飾地看着他。而那段時間,因為排練太晚,林帆每天都會把她和蔣琳送回家,冬天的風又冷又硬,但是寧曉娜的心裏卻異常的暖。
轉眼到了高三的下學期,寧曉娜仍然鼓不起勇氣表白,甚至不敢大大方方地表露出自己對林帆的喜歡。她只是拼命地學習,她知道自己的學習成績跟林帆有很大差距,她想通過自己的努力跟林帆考到同一所大學去。蔣琳見寧曉娜天天紮進書堆裏,一點喘息的時間都不想給自己一樣,就忍不住問她幹嘛這麽拼,寧曉娜悄悄告訴她,要想有資格跟林帆報同一所大學,就必須拼命學習。蔣琳問她:“他知道你的想法嗎?”寧曉娜搖了搖頭。
高三的日子裏,在被繁重的學習搞得筋疲力盡的時刻,在巨大的壓力讓人喘不動氣的時刻,只要看到林帆,寧曉娜就覺得自己又有力量了。在瘋狂的努力之下,原來成績平平的她還是有一些進步的,雖然跟林帆還有些差距,但是這差距在慢慢縮短。
高考一點點臨近了,寧曉娜特別想知道林帆想報考哪所學校,可是她是不好意思去問林帆的,就在她左右思量的時候,林帆的同桌程旭忽然說要找她談一點事兒。
程旭跟寧曉娜平時沒什麽交集,兩個人說的話都有限,寧曉娜不知道程旭跟她有什麽好談的。不過晚自習結束之後,寧曉娜還是去了程旭說好的地點。那是操場邊的一個角落,淡淡的月光下,寧曉娜看不清程旭的神情,只聽到他問:“你知道蔣琳打算報考哪裏的大學嗎?”寧曉娜原本忐忑的心平靜下來,原來他是要問這個,原來有人跟她一樣,在關注着別人的報考動向,原來,看上去一直有些傲慢的程旭,竟然在悄悄喜歡蔣琳。寧曉娜猶豫着要不要告訴他,因為她不知道蔣琳是不是樂意讓眼前這個人知道她的志願。就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程旭忽然說:“其實是林帆讓我幫忙問的,他不好意思直接問蔣琳,就托我問一句,我和蔣琳不熟,所以就來問你了。”寧曉娜忽然覺得頭懵了一下,她瞪大眼睛看着程旭,月光下看到他的眼睛璨若星辰,而她的目光慢慢黯淡下去。這時候程旭又說了一句,“林帆喜歡蔣琳,好久了。”
她不明白程旭為什麽要告訴她這個,他們其實也不熟,她只覺得腦袋還懵懵的,就在那種懵懵的狀态下,她說了蔣琳想要報考的學校。
得到答案的程旭沒有立即離開,而是似乎無意地又問了一句,“對了,寧曉娜,你想報考哪個學校?”
她沒有回答,而是轉身慢慢走掉。
高考結束後的同學聚會上,林帆喝了些酒,臉色微微發紅,他拿到唱歌的話筒的時候,說道:“我要把這首歌,送給蔣琳。”一向愛笑的他這會兒沒有笑,神色鄭重。同學們開始時一愣,後來開始歡呼鼓掌,有幾個人把蔣琳推到前面去跟林帆合唱,一對金童玉女站在了一起。誰都沒有注意到,寧曉娜在人群後面,悄悄忍着淚,轉身離開。
聚會地點外面的馬路很冷清,有微微的夏風吹來,吹落了寧曉娜的眼淚。其實林帆喜歡蔣琳,這是多麽自然的事情,他們是那麽登對。她寧曉娜,只是一個悲催的女二號。不,或許連女二號也算不上,只是一個連表白的機會都沒有的路人甲。
身後傳來腳步聲,有人追上來,“寧曉娜你為什麽走?”
是程旭,他看着流淚的寧曉娜,“你為什麽哭,你喜歡林帆是嗎?”
寧曉娜這會兒誰都不想理,她加快步子往前走,程旭卻一直跟着她,她後來忍不住說道:“別跟着我,我喜歡誰,跟你有關系嗎?”
“有關系,因為,我喜歡你。”程旭說。
那個聚會的晚上成為後來寧曉娜記憶無比深刻的一晚,那天她知道她的暗戀終究沒有結局,而且,她還收到了一個荒唐而意外的告白,而那個告白的結果是她落荒而逃。
高考的入取通知書很快來了,林帆如願跟蔣琳考取了同一所學校,而寧曉娜被與他們同一座城市的另一所大學入取,跟她一起被這所大學入取的,還有程旭。
後來蔣琳跟寧曉娜解釋,她之前隐隐的感覺到林帆對她有點意思,但是因為那時候林帆也沒有表白過,所以她沒辦法跟寧曉娜說清楚。她也喜歡林帆,但是怕說出來會傷害寧曉娜,所以一直沒有說。她希望寧曉娜能原諒她。寧曉娜說,她承認她妒忌蔣琳,但是她知道蔣琳并沒有錯,既然林帆喜歡蔣琳,蔣琳也喜歡林帆,那麽希望他們兩個人都好好珍惜對方。
大學生活開始之後,寧曉娜有了一些變化,原來臉上的嬰兒肥退去之後,她顯得瘦削而清秀。她的性格依然有些內向,但是笑起來時,羞澀的笑容間也有種動人的美麗。也許是高三時候形成了習慣,盡管大學的學業輕松了很多,但她依然特別賣力地學習。美麗清秀又勤奮學習心無旁骛的她,引起了幾名男生的關注,寧曉娜開始有追求者了。但是對于或熱烈或含蓄的追求,寧曉娜都不為所動,不是因為她傲慢,而是長久以來,寧曉娜一直陷在一種類似失戀的情緒裏。其實她知道,她跟林帆從來沒有開始過,也就談不到失戀,但是她還是難以從這種情緒裏走出來。進入大學很久之後,每當想起林帆的名字,她還是會有一種很深的失落感。
程旭跟寧曉娜同校不同系,他時常會過來找寧曉娜,有時候是約她看校內的電影,有時候會在圖書館幫她占座位,還跟她一起參加勤工儉學,他沒有再提起那晚上的話題,只以老同學的名義跟寧曉娜相處,寧曉娜在他面前慢慢地卸下盔甲,跟他成為不錯的朋友。跟程旭相處久了,寧曉娜發現他這個人其實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麽傲慢,給人高冷感覺的只是他的外在罷了。
因為同在一座城市求學,舊日好友蔣琳經常跟寧曉娜聯系,只是寧曉娜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會刻意避開林帆,因為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在林帆面前做到平靜。
剛進入大學的時候,蔣琳和林帆處的不錯,後來兩個人都被人追求,生過一些嫌隙,再後來,他們發現彼此的性格不适合在一塊兒,慢慢的,感情就淡了,大三的時候,他們分手了。當蔣琳把這個消息告訴寧曉娜的時候,寧曉娜忽然發現,當她聽到林帆的名字,內心竟然沒有了波瀾,也許是過去太久了,高中時候的暗戀,已經被塵封到記憶裏,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漸漸釋然。
寧曉娜經常參加一些社會實踐活動,有一次實踐活動路途遙遠,回來的時候她坐在車上昏昏然的,低血糖又犯了,旁邊的程旭慌忙從包裏取出一塊巧克力給他,寧曉娜吃完之後覺得好了很多。程旭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就說起了高中時候的事兒,他說:“你那時候還挺重的,那次升旗你暈倒了,我把你背到醫務室,都累出汗了。”
“你?背我到醫務室?”寧曉娜愣了,她高中的時候,升旗就暈倒過一次,那次背她去醫務室的,不是林帆嗎?
程旭看到他詫異的表情,笑道:“是我呀,我把你放到醫務室的床上之後,就去買巧克力了。”
原來,真的是他,那天跟林帆看着她把巧克力吃掉的人,是程旭,而當時的寧曉娜,眼裏只有林帆,竟然沒有注意到,站在林帆旁邊的人是程旭。
後來程旭又說起他們的初相遇。程旭是高一後半學期轉到寧曉娜他們班上的,當時他很不情願離開原來的家,到一個陌生的城市居住,然後到一個陌生的學校上學。那天他有些茫然無措的背着書包走進校園,都不清楚班級在什麽地方,後來她問一個搬着作業本往教學樓走的女孩高一七班在哪裏,女孩子羞澀的一笑,“你要去高一七班,跟我來吧。”那個女孩就是寧曉娜,她微微有些嬰兒肥的臉頰,笑起來羞澀又可愛,還帶着一種暖融融的氣息,讓程旭覺得這個陌生的學校,并不是那麽冰冷的。程旭記憶裏的這個情節,寧曉娜居然沒有什麽印象了,就如她一直注意林帆,林帆卻渾然不覺。
程旭說高中那會兒她一直很關注寧曉娜,可是他發現,寧曉娜眼睛裏只有林帆。他曾經想,也許,他只是她生活中的路人甲,但是喜歡一個人,也會讓路人甲的生命中充滿溫情。
後來寧曉娜知道,跟她一起外出的時候,程旭一直都随身帶着巧克力,就是擔心她低血糖再犯。
大四的時候,寧曉娜終于跟這個随身為她攜帶巧克力的男孩在一起了,她以前是別人生活中的路人甲,而一轉身,原來她的愛情就在旁邊。
☆、有一種愛,趕不走也追不回
? 有一種愛,趕不走也追不回
大家都說陸婷婷傻,耗費青春耗費熱情去愛一個不在乎她的人。
陸婷婷跟在喬雷身邊十年,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從天真少女到即将成為待字閨中的老姑娘,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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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