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浮生一卷
? 青梅枯萎,竹馬老去,從此我愛的人都像你。
“先生,我們是做生意的,外面有個瘋子擋財氣了,該不該動手呼扇呢?”許久不見的瑰酒一襲紅連衣裙,配上頭頂的一朵大紅花,竟叫她穿出了一股性感的氣息。好吧,她是個上千年的花妖,禦姐還是蘿莉甚至漢子形象什麽的都可以随意幻化的,不過,店內還是一致認為,蘿莉還是很适合她的,哪怕是個暴走蘿莉。
門外坐着一個一表人才的瘋子。
他一身白黑衣衫,白衣飄飄中黑色鎏金肩甲、下擺、飄帶和胸帶、胸扣都是極其華麗而沉重的,幹淨利落的三七分的黑色短發,剛毅英朗的容顏上一雙鷹目沉默穩重,但瞳仁裏滿是隐藏的瘋狂,加上他時不時的用綁着繃帶的十指狠狠的蹭着地,不一會就滿是鮮血了,想來那雙手上之前的繃帶後也滿是受傷。
他雙目認真神情嚴肅的把玩着一個偃甲木頭,好像在思索用它來做什麽,而他的身邊還放着一個一米大的偃甲蠍子,做工精良,機關各地方都恰到好處,可用作多次變化,如連弩、暗襲、隐身、守衛、進攻等等,當真是出行防身殺人放火必備之武器。當然,不提倡殺人放火,沒事防身保護好自己就可以了。
不過,就算一表人才,他仍然是個瘋子。因為,這個瘋子已經在浮川舍的店門口呆坐了三天了,除了必要的吃喝外,都可以長草了好嗎,這還不算,也不知道這個瘋子腦袋是不是抽風,每隔一段時間就往店裏扔點東西,不是石頭就是木頭,甚至将他連夜磨好的木頭屑和碎渣子還有他用不着的破木頭扔到屋裏,真是煩死人了。三天了,瑰酒現在每天的工作就是等着打掃這個瘋子扔進了的東西,都快崩潰了。而且,有這個瘋子在,都沒有客人敢來了,是要他們喝西北風去嗎。
“不用管他,他不過等人而已。”先生輕輕擦拭着花瓶,當瘋子是空氣。
可是,安靜的瘋子不幹了。就看他突然大發脾氣,将手裏的木頭扔的哪裏都是,當然,屋裏的木頭最多。然後,就看見瘋子用手蹭着地,鮮血再度湧出,四周的鄰居都指指點點的,看向浮川舍的眼神也有些變味了。
瑰酒不再去管滿地的木頭,怒火中燒的将瘋癫的瘋子拉進浮川舍,随後将一旁睡覺的素無推到門外打掃衛生,狠狠的關上了大門。
看着進屋後就安靜下來的瘋子,瑰酒感覺現在她的腦子都不好使了。“大哥,你有什麽事情就說,亂扔垃圾你是在折磨他人嗎?”
瘋子雖然安靜下來,但是他蹲在地上,繼續搗鼓他扔進來的木頭,顯然是存在自己的世界中。
沒有回應,瑰酒的話全憋回去了,直接內傷,連連擺手道,“這人我搞不定,你們誰厲害,上去抽他丫的。”随後叫上玲珑兒回到自己的內屋養傷去了。
先生将擦拭好的瓷瓶放回原位,微微搖頭,“我沒有睡好,浮川舍就交給你們了。”腳底抹油,溜得到快。
素無和魅采對視,忽然四周觀看幾眼,随後各找了條路要跑。
虛離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那剩下的可不就要照看浮川舍,包括浮川舍裏的那個偃甲瘋子,才不要。看瑰酒剛剛那個樣子,一定是照看的人先瘋。
“嘎達……”突然,一個木頭屑停在了魅采的腳尖前。魅采回頭看向一旁的瘋子,那木頭正是瘋子扔在他跟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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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跑遠的素無捧着書道,“看樣子照看他的任務非采兒你莫屬了,加油哦,我先去背書去了。”素無嘴上這麽說,其實心裏想的是:太好了,這個瘋子還是很有眼力勁的嘛。
而被留下的魅采就苦了,磨磨蹭蹭的來到瘋子的身邊,苦大仇深的看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的瘋子,“…你咋選我呢,我可不會照顧人啊。”瘋子不理他,依舊敲敲打打。
沒有人回答,但是魅采也會自己找活幹,将剛剛瑰酒沒有打掃完的繼續着,可是還沒等他摸到掃帚時,一旁本安靜的瘋子突然躁動,死死的拽着魅采衣服的下擺,不讓他動彈。
使勁拽了幾次,見沒有成功,魅采氣喘呼呼的蹲在瘋子的身邊,問道,“瘋子,你不跟我說話,還不讓我幹活,這樣不僅先生不給我工錢,我的腿也會麻的啊,你好歹說點什麽吧。”
魅采蹲在瘋子身邊後,瘋子的手就收了回去,再度安靜的搗鼓自己手中的木頭塊,當魅采是空氣。
瘋子身邊的魅采輕嘆一口氣,也安靜了下來,時不時的看着瘋子手中的木頭,倒也不離開了。
這些都是普通的木頭,可是在瘋子的手裏卻是愛若珍寶。只見瘋子用重新纏繞好的手指,輕輕的雕刻着,極其用心認真。不一會一個精致的花紋出現在木頭上,随後瘋子拿起另一個繼續雕刻。而一旁的魅采小心翼翼的看着,眼裏有些亮光,顯然,這東西,吸引了他。
“瘋子,你做的這叫偃甲嗎?”看上去很像機關嘛,不知道結不結實。
魅采很有禮貌,對方即使是個瘋子,但也沒有随便做主就拿人家的東西,而是繼續問着。
瘋子依舊修理自己手中的物件,仿佛沒有聽到魅采的問話。魅采看着物件,輕嘆一聲,忽然,他隐約聽到了什麽,側眸看向身邊的瘋子,小心的靠近他。随後,就聽見了瘋子的話,亂七八糟且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我,你送,物禮……”
“嬰,偃甲,開心。”
“怕不,你我,身不邊……”
“永…留下,遠…嬰。”
聽得魅采稀裏糊塗的,不過可以知道的是,瘋子不是在和他說話,說不定是在和他的世界裏的那個人說話呢。
沒有客人上門,今天的浮川舍顯得格外寂靜。
但魅采卻不覺得,他的內心幾乎躁動起來,只因瘋子手中的偃甲,看的他興趣濃濃,也想學習一下,可是,瘋子不說話,他不敢也不能動。只能在一旁,用心的記下,以便後面的練習。
忽然,專心做自己的偃術的瘋子将地上的木塊等物品交給了魅采,“用,學……”低沉沙啞的聲音中透着孤冷,但總算是說話了。而且,他顯然聽進去了魅采說的話。
魅采表面冷靜,其實內心早就高興的不得了,一個勁的告訴自己冷靜,靜下心來學習偃術。
但就在魅采觸摸木頭的瞬間,魅采警覺的發型身邊的場景都變換了。果然,在定神,眼前的瘋子和熟悉的浮川舍不複存在,而出現在眼前的則是一片冰雪寒冷的古城。
古城裏看上去很舊,長滿了蜘蛛網,沒有人息,沒有火光,沒有春夏秋,只有滿眼的飄雪和孤寂,冷風陣陣,叫人寸步難行。
而且在古城的最中央,伫立着一位巨大石像,他不認識,不過想必是這古城裏的人們曾祭拜的神靈吧。
魅采茫然的走在白雪古城裏,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可能是又落入某個有心人的陷阱裏了,可是,他覺得那個瘋子并沒有惡意啊。
腳步聲很輕,但在這空無一人的古城裏,卻是擴大了無數倍,正如魅采剛剛忽然聽到的聲音一樣,也擴大到了他的耳朵裏。聽見有人聲,魅采收斂自己的氣息,放輕自己的腳步,向有人說話的聲音地飄去。
穿過祭壇、長階梯和走廊後,進入了一個大廳,而大廳裏有兩個人在說話,其中一個人魅采認識,就是在浮川舍裏教他偃術的瘋子。而另一個人青衫白衣的年輕男子他不認識。看他們兩個怒目相對的氣氛,應該是吵架了。
“宴夜,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你這樣,是在将族人們往死路上逼。”青衫白衣的男子恨鐵不成鋼的訓斥着瘋子,哦,是叫宴夜的瘋子。
宴夜道,“伊華嬰,這是我做的決定,我一人承擔,族人就勞你照看了。”他不看伊華嬰更加憤怒的臉色,随手點了其穴道,在伊華嬰的注視下,那張剛毅的臉上忽然充滿了溫柔,他擡手将伊華嬰額前的碎發撩上去,沉默的眼裏滿是伊華嬰的身影。
“伊華嬰,昔日我所做的一切,都不會後悔,一如今天。”随後轉身,從櫃子上拿出一個小木盒,來到了伊華嬰的眼前,随後當着他的面打開了。
伊華嬰一臉焦急,卻說不出話來,而宴夜顯然也不想聽他說話了。
宴夜靠近伊華嬰,在其耳邊輕聲說着什麽,而遠處的魅采沒有聽到,但是他讀到了。宴夜說的那句話是:伊華嬰,不要恨我。
随後,宴夜最後看了一眼伊華嬰後,将打開的木盒往地上一扔,瞬間,木盒裏發出光芒,一下子就将伊華嬰包裹住,漸漸的消失在宴夜和魅采的眼前。
遠處的魅采将一切看在眼裏,逐漸明白過來了。
當年,宴夜的家園發生了大事,後因為某些事情犯下大錯,連累了族人,所以身為一族之長的宴夜,打算一人承擔昔日的過錯,與古城同生共死,但族人不能無人照顧,宴夜便選了昔日的好朋友伊華嬰,但伊華嬰知道後可想而知,憤怒的幾乎要動手點昏宴夜,可惜被宴夜先下手為強,送走了。而後,宴夜便留了下來。
大廳裏的宴夜在送走伊華嬰後,緩慢的走出大廳,一步一步的走着,仿佛是要看盡古城的最後一眼,又好像是要看盡昔日的繁華溫暖。在滿目白雪的古城中,一身黑衣白衫的宴夜,顯得孤寂而蒼涼。
隐身的魅采跟在身後,卻發現前方的身影突然停下,然後就看見宴夜緩慢了轉過身,低沉道,“我交給你的偃術,要好好學會,若日後有緣,我可是要考驗你的。”那雙穩重的眼睛竟好似可以看到隐身的魅采一樣。
不過,從宴夜的話中就可以聽明白,宴夜的确在和魅采說話。
魅采沒有說話,繼續聽着。
“…若日後你見到我,希望你知道,那裏的我早已經死去,不過一絲執念。可能會癡傻,可能固執的要命,都希望你能告知他,他的族人們過得很好,讓他不必擔心。”宴夜邊走邊說,語氣裏穩重依舊,沒有半分對死亡的害怕。
“我的偃術,你要用心學習,若荒廢了,我一定從地獄裏爬回來,知曉嗎?”白雪皚皚,葬送了一切。
魅采點頭。
宴夜望着白雪和即将覆滅的古城,最後說了一句:“若日後看到了…他,莫要讓我與他再遇。還有,你不是我的徒弟,明白嗎。”魅采眨眼,“你,離開吧。”随後魅采就感覺眼前一片模糊,宴夜的身影如水紋般回蕩消散,再也不複當初。
道不同,不相為謀。或許,這是唯一能形容宴夜和他的了。
天氣晴好,這一去,便是天地變換。
“采兒,采兒,醒來了……”魅采被瑰酒搖醒,睜開眼尋找着瘋子。可是,屋裏一片幹淨,沒有木頭屑,沒有瘋子,沒有偃術…什麽都沒有。
瑰酒看他那個傻樣,很好心的告訴他,“在你從那個幻境中回來後,那個瘋子就如星辰般消散了,只留下那一堆的木頭和一只一米多大的偃甲蠍子。唉,那個瘋子将偃術交給你發揚光大,也真會選人。知道我們浮川舍裏,只有你好奇心重,好學……”
“偃甲你放哪裏了。”魅采打斷了瑰酒的唠叨,出聲詢問。
喝水的瑰酒一愣,随後指着一旁的木櫃的上面道,“放在那上面了,因為是交給你的,怕弄壞了。”魅采第一次出現這種認真的表情啊,看樣子是上心了。
看着捧着大木盒回屋的魅采,瑰酒笑的眉目彎彎:以後可以用偃甲鳥傳遞消息了,不用花錢買鳥食了,不過,偃甲的作用可以用到很多呢,采兒真是交到了一個很好的老師啊。
而回到屋裏的魅采已經将偃甲全部拿出,現在的他坐在椅子上,雙手裏各拿了一只偃甲做出的小型偃甲人,都是他認識但不熟悉的人。
一個是已經逝去的宴夜,另一個是不知生活在何處的伊華嬰。
偃甲人做的非常用心,栩栩如生,仿佛真人在世。
青梅枯萎,竹馬老去,從此我愛的人都像你。
魅采将偃甲人收起,拿起木盒裏的偃甲圖籍,認真的開始了學習。
你們,總有一天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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