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流箋回眸
? 長舟缺離合,似水落無痕。一朝年浮生,一剎且悲歡。
“你…這樣會萬劫不複的。”魅采看着眼前蒼白的女子,眼中滿是不忍。
麻衣布袋的翠蝶勉強對他一笑,拿走了他手中的藥丸。道了聲謝謝,轉身消失不見。而從那女子遠去的瞬間可以看到,那女子沒有影子,她…已經死了。
右眼戴着單片偃甲眼睛的魅采望着翠蝶遠去的雲煙,只能感慨世事無常,生死無常。
翠蝶曾經有個很美好的家,孩子和丈夫沈裘都是非常愛護自己的,而她自己也是非常滿足那段平靜而安好的日子。可是,這一切,都被一個氣憤的算卦的道士給毀了。他非說什麽她的兒子是蛇精轉世,要将他殺了避免蛇精禍害人,而那些熟悉的鄰居竟然就因為那莫須有的話語,活生生的站在了那道士的身後,看向他們一家的目光由和藹變成了殘殺害怕。更讓她動了殺心的,是那個道士竟然迷惑她的丈夫,讓他從一個好人變成了自甘堕落的廢人,最後…兒子死了,丈夫死了,而她自己…也被被道士蠱惑的鄰居們活活燒死了。
荒無人煙的亂墳崗裏,因執念和怨氣太重,遲遲不願轉世的厲鬼翠蝶着一身紅衣,跪坐在一處墓碑前,上面寫着她丈夫和孩子的名字。
“蝶兒,等孩子長大了,我們就可以享清福了。”昔日,丈夫如是說。
翠蝶嬌嗔瞪了他一眼,“我就是老媽子的命,到老都放不下你們啊。”
兒子在一旁牙牙學語,一會學他爹,一會學他娘,最後,咯咯的笑了,那小模樣,天真可愛。
翠蝶撫摸着墓碑,血紅的眼裏滿是溫柔。
“啊……”【我會報仇,來世…我們還要做一家人。】
“啊……”【所有傷害我們的人,我都不會放過。】
“啊……”【你們,會等我嗎?我…可能會變了模樣,甚至連你們都不認識了,你們會讨厭我嗎?】
“啊……”【…為什麽這樣的災難會降臨在我們的身上,為什麽…要毀壞我的生活…所有的過錯我一人承擔,不要…不要再降臨在他們的身上了。】
“啊!!!!!!”【啊!!!!!我要報仇!我要報仇啊!!!誰敢擋我,我殺了你們!!!道士,胡說八道的道士呢!!!我要殺了你!!!】
一陣大喊後,墓碑前已不見了紅衣厲鬼翠蝶,只留下仿佛淚滴的父子墓碑,無聲哀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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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大富大貴的房間裏,那害人的道士竟然在吃香喝辣的,而且…看着那被扔的滿地都是的道服,在看一眼那所謂的道士,什麽道士,根本就是此大富大貴的人家随便找來的小混混。
此時的混混正大搖大擺的吃着飯菜,聽着那戶人家的老爺贊美着自己,他笑的猥瑣。
“要不是您救過我,這樣的好點子我都不會出手的。”混混喝着酒,吃的狼吞虎咽。
老爺笑着擺手,“哼,要沒有你相幫,這件事本老爺還完不成呢。”
老爺講起了他兒子與翠蝶這家人的仇怨。
原來,翠蝶的丈夫之前是在朝裏當官的,而老爺家的兒子則被翠蝶的丈夫阻擋了上升的路,她丈夫是一股清流,和老爺家的兒子就對上了。每次在老爺家的兒子有所作為時,翠蝶的丈夫就出來阻擋,好處全被他搶走了,老爺的兒子氣不過,聯同朝裏的人一起将翠蝶的丈夫擠兌的辭官後,這才舒坦了。
可是,沒多久,在回鄉看望自家老爹時,竟然發現了這個當初處處和自己作對甚至把好處都撈走的混蛋,老爺的兒子就和老爺商量,叫這一家人全部死無葬身之地,這樣,就永無後患之憂了。
于是,老爺就找到了當初救他一命的混混,讓其假扮道士,随後糊弄幾句,讓翠蝶一家人死的慘不忍睹就好。混混就用了最簡單也是最讓人擔心的——直接說翠蝶的兒子是妖怪,不殺死,死的就是別人。
畢竟,鬼怪什麽的,他們雖然敬重,但是更多的是害怕和擔心,尤其是如今有道長說出了妖怪就在自己的身邊,要是妖怪不死,就是他們死了。這一瞬間害怕全面爆發,當翠蝶和翠蝶的丈夫阻攔時,衆人的害怕就變成了憤怒,甚至已經忘記了根本,轉眼間心裏就一個信念——非要翠蝶的兒子死,不死不行。
這樣,可憐的翠蝶一家人就因為老爺家兒子的嫉妒和不明真相的衆人,活活燒死了。
而如今,無人知曉,不甘心的翠蝶現在正在報仇,她的執念只有今天一晚,天亮她就将魂飛魄散了。所以,她最先要殺死為他們一家人報仇的人,便是老爺家的兒子。
老爺家的兒子剛剛喝完酒睡下,随後!一個紅影閃進房間,無聲息的一刀斃命,鮮血濺上了窗戶,仿佛在昭示天道循環,天理不容。
下一個,老爺和混混。
滿手鮮血的翠蝶滿目殺伐,來到老爺和混混談話的房間外,在聽完一系列的話後,心裏慶幸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這樣的人,這樣害人命的畜生,不配活在世上。
老爺和混混正在談天說地呢,忽然蠟燭滅了,在疑惑間,翠蝶一個閃身進入,兩下,鮮血四濺,而在其離開後,蠟燭再次亮起時,滿地鮮血,老爺和混混葬身血泊,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死不瞑目。
這樣,你們在下地獄時,才會生不如死。
翠蝶游蕩在外面,仿佛在尋找着下一個報仇的畜生。忽然,她停下了。因為,她看到了前方,有一個白衣人影。
她不認識,但是那人身上溫暖的氣息,卻莫名叫她血腥的心暫時安定下來。
翠蝶看着那個人走進,一襲白衣如雪,黑發如墨,如玉的臉上滿是溫暖笑意,手拿白金玉簫,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來。
“不要在殺了,你要報仇的人都已經死了,他們…不過是受人蠱惑罷了,莫要讓自己堕落的更深,要知道,你的孩子和丈夫都還在等你。”微微暖意的聲音回蕩心海,叫翠蝶一愣。
白衣男子将玉簫點在翠蝶眉心血紅處,一抹白光包裹住翠蝶。
“他們會受到良心的譴責,一輩子都将活着贖罪,這樣,你可以放下仇恨了嗎?”暖意的聲音依舊在述說,最後,是在詢問翠蝶的意見。
白光裏的翠蝶沒有說話,直到她恍惚看見了遠方互相牽手等待她過去的孩子和丈夫時,微微點頭。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另一只手凝光芒,四散當日殺害翠蝶一家人的那些百姓的房間裏。這些光芒,會讓他們生不如死,一輩子都不得解脫,次次都回顧着當日自己的惡行。
而白光裏的翠蝶在消散前,對男子說了一句話。
“幫我,謝謝…他們。”
白衣男子點頭,一揮手,白光和翠蝶如繁星點點,飄散空中。遠方,翠蝶一家三口向白衣男子道謝後,手牽着手轉身離開了,那裏,平凡而幸福,沒有恩怨仇恨,有的只是他們三個人,有的是他們幸福的繼續。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可以打擾他們了。
浮川舍裏,磕着瓜子順便瞪視着牆角被罰的無涯和魅采的瑰酒,無奈點頭。
“這麽可憐,真是苦命啊。不能不說,沒有自己的思想,就跟着衆人走,是愚蠢;在害怕的情況下,還跟着衆人走,尤其是在沒有弄明白前因後果時,便犯下錯誤,更是愚不可及,當以命還之。”
犯了錯誤的魅采和無涯紛紛點頭,看的一旁的玲珑兒笑出了聲音。
魅采瞟了眼他們,魅采兩人立刻不動了。
“容華,你怎麽會來?你…不等他了嗎?還是他還沒有來?”君晔那個混蛋到死都沒有相信過他,甚至連投胎都放棄了,不知去了哪裏。而君晔沒有來投胎的唯一原因,便是黃泉路上輪回臺前,謝容華在等他。
白衣男子便是謝容華。他手持玉簫,笑的溫柔,但不難看出,其笑容裏有幾絲落寞。
“不急,我會一直等他,直到…他相信我為止。”
瑰酒見此,也不再說什麽,起身來到魅采等人身邊。氣呼呼的瞅着他,“我的花燈很好玩是不,變成骨架是非常好玩的是吧,采兒,你如今愛上了偃術,并進修了一段時間,還算是半個偃師吧,所以,你非常用心的将我的花燈拆成了骨架,就為了練手。練手練的如何,讓我看看,能不能幫我把花燈恢複原樣啊?”
單片偃甲眼鏡的魅采用戴着木質指套的手撓了撓臉,滿是不好意思,“酒,我可以幫你恢複原樣,不過以後我要是再拆的話,你可不能罵我了,不然,我不會幫你恢複原樣的。”好家夥,說的自己蠻有理的。
一聽這話,瑰酒氣的鼻子都冒煙了,擰着魅采的耳朵就喊道,“你,自己去思索偃術去,不要禍害我的花燈,滾!”看着魅采揉着耳朵跑回屋裏,瑰酒開始收拾無涯那個臭小子。可是,她眯起眼睛看着一旁背對着自己的無涯,心裏忽然不安起來。
小心翼翼的轉過無涯的身體,赫然出現在她的眼裏的是,一張蒼白的流着鮮血的鬼臉。
“啊!!!無涯,你個臭小子,老娘要克扣你的麥芽糖!!!”浮川舍裏,不意外的響起了瑰酒的嚎叫聲,聽聲音可以感覺到瑰酒的內心是崩潰的。
而在後院和弟弟無月開心的吃着麥芽糖的無涯,冷哼着,滿臉不屑。
而浮川舍的大門口,謝容華注視着有些吵鬧的大街,如玉的臉上不動聲色。
吵鬧是因為,官府正在擡那些屍體,而更吵鬧是因為,圍觀的百姓的竊竊私語以為那些良心受到懲罰的百姓罷了。
“你們這裏缺人手,在下便暫時留在這裏一段日子。”謝容華如是說。
“好啊。正好虛離和曠之去接先生了,魅采最近又不出屋擺弄那些偃術,而無涯和無月…兩個孩子還小,整個浮川舍就我一個人管理,确實忙不過來。你能暫時停留,真是幫了我的大忙了。”喝着花茶的瑰酒壓驚。
謝容華沒有說話,只吹起了他的玉簫。
這個世界上,無人逃得過宿命,也無人逃得過天道。一念之間,生死一線,蒼天都看在眼裏,到你該還的時候,半點猶豫都不會留給你的,正如你當初做的那些善惡一剎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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