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一回頭,曉栩咧開嘴
話說……皇帝你連名單都沒拿到手就殺人真的好嘛?
而且床上的小美人是個什麽鬼!!!!
趙卓遙面上依然在笑,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了。
只不過,袖中握拳的手,青筋根根爆出。
他多想……直接沖到後宮,一把捏碎那個人的脖子!
趙卓遙微微搖頭,表情帶些遺憾,“陛下,方大人和于大人之罪,怕是誅十族都不足以平民憤。”
右相一聽,頓時吹胡子瞪眼,指着趙卓遙,“黃口小兒!休得在老夫面前放肆!”
趙卓遙看着他,神情十分溫和,“右相莫惱,臣只是就事論事。右相做那麽多惡事,又留下那麽多把柄給臣查出來。……臣也于心不忍啊。”
右相被堵得氣血上湧,手指抖抖抖抖個不停,連帶臉上的肌肉都在抽搐。
曉栩低聲一笑,“右相……要臉,還是要命?”
呃……
右相兩腿開始抖抖抖……然後啪嗒一下跪倒在地。
“陛下,臣雖有錯,但實在忠心耿耿為陛下!臣在朝為官,與左相共同輔佐陛下,為何左相卻摘了個幹幹淨淨!”
曉栩一手支着下颚,故作沉吟,“這個啊……趙愛卿。”
趙卓遙笑了笑,“左相的确有結黨營私之嫌。但是,俗話說得好,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左相人緣好、朋友多,這臣怎麽管得着呢?右相也莫要嫉妒,你用錢財和權勢收攏的那些人……臣定會好好将他們送下九泉的。”
右相的臉呈現出青黑之色,瞪着趙卓遙的雙眼通紅,恨不得咬下他幾塊肉來!
曉栩幾根手指輕輕叩擊扶手,“要臉,還是要命?”
潛臺詞:自首還是逃罪?
右相擡頭,還想說什麽,但一見帝王那張笑意盈盈絲毫沒有怒氣的臉,突然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他這才終于明白。
她根本不需要他坦白什麽或者辯解什麽。
因為他的結局,上頭那位早就決定好了!
誰說話都沒有用!
曉栩撩了撩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來右相終于了解情況了。在朕這裏,不管你是誰,什麽身份,只要惹朕不高興了……你就別想有太平日子過。”
右相垂着頭,連應聲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想不通!
小皇帝要除去右相和大将軍在朝中的勢力,可是這說殺就殺,若當真追究起來,那麽多少人命?根本無法估計!
首先,她哪來的軍隊去一家家滅族?
再次,她這麽做不怕失去臣心失去民心?
最後,她又從哪兒找來新的官員去替換!
軍心是最難平複的,趙卓遙被任命為新的大将軍,可是他手裏的兵都是原來于大人一手帶出來的。
表面順從,可是私底下呢?
趙卓遙唯一的優勢,便是他從前是于大人的副将,軍中他待過幾年,和将領們都是舊識。
但是,這也不能改變他們的主人是于大人而不是趙大人。
曉栩強搶于大人的兵符,于大人給了。
為什麽?
是,蟄伏,準備謀反。
曉栩知道,趙卓遙也知道。
不過……蜉蝣撼大樹,螳臂安敢擋車!
曉栩點了點額頭,“不過一夕之間殺那麽多官員,人手不夠啊。趙愛卿,朕可要委屈你一下,讓你暫時同任右相與大将軍之職了。”
衆人:……什麽?!!!!!!
趙卓遙似乎一點都不驚訝,悠悠然作揖,“多謝陛下厚愛。”
曉栩視線放遠,看了看外頭的天色,莫名的輕笑起來。
“八月十五,人月兩團圓。不過……朕更喜歡血紅的月色。今晚,朕會讓整個皇城的人,都吃上一頓……血紅血紅的……團圓飯。”
嘭嘭嘭——
又倒下去好幾個。
皇帝剛才說了一句話,他們恐怕都沒有聽在耳朵裏。
一!夕!之!間!
殺人,需要軍隊麽?
曉栩說過,殺一個人,還是殺全族人,對她而言,沒有區別。
那麽,殺人,需要軍隊麽?
所以方大人和于大人原本想的,皇帝就算想殺,她也不一定有這個條件殺。
真傻。
圓月當空。
曉栩并沒有調用宮外的一兵一卒,帶上自己的禦林軍和趙卓遙,提着死亡名單挨家挨戶殺人去!
……
古往今來,哪一個皇帝像她這麽玩!!!
十八代祖宗都會被她吓醒的好嘛!!!
曉栩倒是不贊成誅九族什麽的,她向來提倡一人做事一人當。
至于什麽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生去啊,她會怕?
殺人,抄家,誰敢反抗滅了誰!
這一夜,可謂是修羅夜。
原本該是熱熱鬧鬧的皇城,現在每門每戶都關緊大門足不出戶。
皇帝親自來殺人了!
他們可是連看熱鬧都不敢!
曉栩為什麽會帶禦林軍?
為了收集人頭。
纖細的手捏上粗壯的脖子,只要那麽輕輕一掐,一整顆人頭直接落地。
院子裏的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面對自己死去的親人,原該呼天搶地的女眷和孩童愣是吓得哭都不敢哭。
曉栩妖冷的眼環視一周,諷刺的勾了勾嘴角,“國家太大也不省心啊。其他城市的收網工作怎麽樣了?”
趙卓遙站在離她最近的位置,目光溫柔且癡迷的看着她的側臉,“回陛下,所有人員早就在月餘前就安插完畢,今日得陛下命令動手,最遲三天之後,所有人頭都将送到。”
曉栩摸了摸自己滴血未沾的指甲,“多少?”
趙卓遙強忍住握住她手的沖動,視線勉強移開,“涉案官員共五百六十二人,牽扯其中的相關人士共一千六百七十人。若不牽連族人,應上繳人頭兩千兩百三十二顆。另外關押服刑、流放、貶職的官員及其家屬大約五千餘數。”
曉栩吹了吹指甲,淡淡應了一聲,“是麽。”
趙卓遙頓了頓。
一夕之間,要收割兩千多人的命。
接下來還要把那些罪臣的家屬處理妥當。
這個帝王……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
曉栩回頭,看着趙卓遙,挑眉一笑,“辛苦你了,趙愛卿。朕殺人不過動一動手指頭。可是你将八千人的名單一一列舉,實在是龐大的工作量。”
趙卓遙望着她失神,情不自禁露出溫柔笑臉,“只要陛下高興。”
是挺可怕的。
八千多人,其中主謀兩千多人,罪名罪證全都要詳細信息。
另外兩千多人是從犯,罪名罪證也要列出。
最後就是所謂的連坐,涉案的家屬,包庇罪也是罪,不是麽?所以他們的名單也要列出來。
所以說,趙卓遙是個人才,大大的人才。
不然,怎會連左相都對這個才上任幾個月的後生如此欣賞?
和他一比,皇甫靖就是……咳咳。
曉栩又笑了笑,“好了,下一家。一個晚上殺幾百個人,朕很趕時間啊。”
皇帝在皇城裏大肆殺人,普通百姓不敢出來看,有些人是必須掌握情況的。
不然,下一個沒準就是他們了!
當然,曉栩要殺人,誰逃得了?
那兩個好不容易逃過一劫的前右相和前大将軍是絕對不會乖乖在家裏坐以待斃的。
他們有私軍,所以放開了膽子出來……看皇帝殺人。
這場面……該說血腥呢?還是讓人無語呢?
皇帝就像是個驗貨的商人。
進宅子,提人,捏脖子。
然後禦林軍就會有人出來把人頭包好,趙卓遙順手在名單上畫一個叉。
他們該哭還是該笑?
那張……還真是死亡名單啊!
曉栩踏出大門,瞅見那邊欲哭無淚的兩人,眉梢一揚,笑了。
“喲,大晚上的,兩位出來游回?”
……
方大人&于大人:……不行,不能激動,一激動就是作死的節奏!
……
去你麻痹的幽會!!!!(╯‵□′)╯︵┴─┴
于大人面部表情僵硬,想扯出公式化的笑,幾次之後未果,放棄,“陛下,處置罪犯這種事,怎撈你親自大駕?”
曉栩冷哼,“于大人脖子上的腦袋頂着可舒服?可需要朕替你……摘下來?”
于大人一抖,感到脖子隐隐作痛,“陛下,你是萬金之體,此等小事,就該交由……軍隊來處理。”
他這是試探?還是諷刺?
他雖然沒了官職沒了兵符,但是心裏一直篤定,那些軍隊是聽他的。
曉栩嘴角上揚再上揚,“你知不知道,你的腦袋是你兒子求來的。”
于大人一僵。
曉栩手指緩緩劃過下唇,眉眼瞬間冷下來,“朕心疼阿睿,可不會心疼你這個老東西。你要死要活朕都不在乎。只是阿睿想要留着你的命,朕允了。可是,這并不代表你的腦袋長的有多安生。再者說……不要你的命,朕便拿你沒辦法了?”
曉栩的視線在于大人的雙腿轉了一圈,笑的別有深意。
于大人連心髒都僵冷了。
曉栩嘲諷的冷笑一聲,舉步離開。
趙卓遙凝視她的背影,走在她一步之遙,“陛下,你還真是疼愛那位萼貴妃。”
曉栩腳步不停,沒有回頭,“誰待朕好,朕都記在心裏。不過,朕與自己的愛妃如何,與你有關麽?……趙愛卿。”
趙卓遙垂眼,眸色一點一點沉下去,“陛下說的是。但是,臣很羨慕啊,羨慕萼貴妃……能得陛下如此深情厚意。”
羨慕的……想要殺了他。
曉栩驀然停步,回眸看他,勾起嘴角,淺笑嫣然。
她就這麽看着他,這麽笑着,不說話。
趙卓遙卻能看懂她眼中的含義。
說什麽羨慕,這些……不都是他親手丢掉的麽?
如今再說羨慕,不顯得……虛僞麽?
可是,陛下,卓遙後悔了。卓遙想要重新回到你身邊,你……允麽?
作者有話要說: →_→本宮愛伏筆,我想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_→知道為什麽,這卷開篇我強調了一個事實麽?→_→“趙卓遙不是趙琢窈”
→_→還有至于1V1還是NP的問題→_→還有誰是正宮的問題→_→我懶得解釋→_→我只想說,如果是真愛,我通常處理男女主關系的方式完全可以說明問題!
☆、腹黑帝王
曉栩殺了一夜,于睿在寝宮守了一夜。
他父親和他舅舅……還活着麽?
東方未晞。
曉栩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讓禦林軍回去清點人頭。
一轉身,趙卓遙低垂着眼站在她邊上。
曉栩挑眉,“趙愛卿,這一夜真是辛苦你了。回去歇着吧,今日不用早朝了。”
趙卓遙微微扯了扯嘴角,擡眸看她,“陛下可是要回去陪萼貴妃?”
曉栩眨了眨眼,笑了,“是又如何?”
趙卓遙眸色暗沉的盯着她,半晌,将人一拉,拖進一旁背光的暗巷裏,壓制在牆上。
曉栩任由他胡鬧,不惱也不反抗,反而輕聲笑了笑,“趙愛卿這是做什麽?”
趙卓遙的手從曉栩的肩膀一路下滑,以極緩慢的速度,極重的力道,纏磨着她的手臂。
然後十指張開,滑入她的手掌,一根指頭一根指頭的糾纏進去,握緊。
十指相扣。
曉栩有一瞬間的怔然,“趙卓遙?”
“我在。”
趙卓遙低下頭,親吻少女的眉眼,少女的臉龐,少女的嘴唇。
曉栩依舊沒有躲。
趙卓遙意味不明的低笑一聲,張嘴捕獲了少女的唇。
這裏,沒有朝堂,沒有後宮,沒有萼貴妃。
只有這個人,在他面前。
只有他們兩個人。
有時候他會想,她不是帝王,而是一個普通的小公子,該有多好。
如果,她一無所有,全身心只能依附于他,該有多好。
這個人,只看着他,只屬于他,該有多好。
昏暗的天色,清冷的大街,偏僻的角落。
男人壓着少女,細致而縱情的親吻。
這一刻,化為天長地久……該有多好。
江山,他要。
美人,他也要。
為什麽不可以?
她武功高強,便廢去她的武功。
她九五之尊,便廢去她的皇位!
有什麽不可以!
他能忍,所以能等。
等一個機會。
總會有機會的。
一定會有機會的。
曉栩擡眸,對上男人清明的雙眼。
他從魔障裏走出來了。
可是,誰知道,會不會走向另一個魔障呢?
求而不得是苦。
他忍着,然後求得。
這個男人很強大,因為在經受痛苦的同時,他不會迷失心智。
最後,他會清清楚楚的告訴自己,想要什麽。
要讓傷口真正愈合,最好的辦法,便是徹底撕開它,用雙眼看着,用心記着,用自己的手去撫平它。
可是,這樣療傷的方式,會導致一個結果。
到死都忘不了這道傷。
曉栩,便是趙卓遙心中這道永遠都無法磨滅的傷。
哪怕,她真的屬于他了。
那種患得患失,下一刻便會徹底失去的痛苦,不會消失。
所以,趙卓遙每時每刻都想看着她,都想碰觸她。
就好像,一轉眼,她就會不見,就會投入別人的懷抱。
若有似無的厮磨傳遞在嘴唇上,如此溫存,如此寵溺。
曉栩的眼底慢慢浮現出一層薄薄的……嘲諷。
趙卓遙松開了她。
曉栩撣了撣衣擺,笑容真誠,“趙愛卿,朕早就說過讓你找個人了。朕希望,以後這種事不要再發生了。明白了麽?”
趙卓遙微微眯了眼,淺淺微笑,“臣明白。”
但是,他不會照做。
她不會留戀任何人。
一直一直,都是他渴求着她。
趙卓遙從前以為,他也不會有舍不得。
可是,他們終究是不同的。
他是因為心狠。
而她……根本沒有心。
回到寝宮,一陣食物香氣飄來。
曉栩眼眸瞬間一亮。
于睿看到她也是眼睛一亮,“陛下回來了。”
曉栩點點頭,迫不及待的就坐,大快朵頤。
于睿抿了抿唇,緩緩跪在曉栩腿邊,握住了她放在腿上的左手。
曉栩斜睨他,“有事?”
“臣妾的族人……陛下打算如何處置?”于睿擡頭看她,目光中含着哀求。
曉栩的眸子轉冷,勾唇笑了笑,“愛妃想要朕如何處置?”
“陛下答應過臣妾,會替臣妾守着在意的東西。”于睿一雙桃花眼泛着水汽,格外惹人憐愛。
曉栩卻擱下筷子,靜靜的看着他,不說話。
于睿被她用這樣冷漠的眼光看着,一時有些慌亂,“陛下!臣妾知道後宮幹政是大忌,可那都是臣妾的家人……”
曉栩眯起眼,“你的家人要殺朕。”
于睿一顫,“……可,他們根本無法傷到陛下……”
曉栩歪了歪腦袋,輕笑,“所以,朕就該放着他們,讓他們堅持不懈一直來殺朕,直到真的殺死為止?”
于睿頓時瞠大眼,“不!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絕不希望陛下出事!只要陛下饒他們的性命,臣妾一定能勸服父親和舅舅,讓他們不再有不臣之心。”
曉栩對于睿是什麽感情?
當然,她本人是不會對攻略人物産生感情的。
但是,若是要從真實的角度來說,她該對這個人有什麽感情?
憐愛?
是的,憐愛。
但不是戀愛!
于睿一直沒有搞清楚一些事情。
曉栩的确說過,舍不得他,而他舍不得的,她會替他守好。
這并不是絕對句式。
這句話本身就是陷阱。
她會讓他,沒有舍不得。
在于睿愛上曉栩之前,于睿舍不得的,是自己的命,是方家人和于家人。
可是,曉栩要的愛情,是他的生命裏只有她一個!
所以,她可以給于睿寵愛,但惟獨不會是愛。
曉栩曾經告誡過他很多次,她既然娶了他,那麽,他便和其他人再無幹系。
于睿心思跟小女兒差不多,敏感、心軟,太多舍不得。
她的男人,絕對不能這樣。
在曉栩看來,于睿為了那些人向她求情,只代表一件事。
她被這個男人放在天平上稱,而且和他的家人不相伯仲。
對,這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自古忠孝難兩全。
愛情和親情,全都不能割舍。
對,都對。
可是,曉栩不接受。
她只要全部,絕不願意妥協半點!
于睿若是舍不得他那些三姑六婆內親外戚……那就給她滾回那些人身邊去!
曉栩笑了,目光中脈脈含情,十分溫柔。
“愛妃,你父族和母族犯得罪,可以誅九族了,你知道麽?”
于睿抿了抿幹燥的唇,“臣妾知道。”
曉栩笑容更加溫柔,“既然知道,你還這樣求朕,是不是覺得朕寵着你,無論你提什麽要求,朕都會滿足你?”
其實……是的。
于睿并不是恃寵而驕,而是他記得眼前的帝王承諾過,他一直相信,她會遵守諾言,不傷害他的家人。
這個傻孩子,他永遠不會懂,曉栩開口的話的确一言九鼎。
但是,任何話語的先決條件,都掌握在她手裏。
她可從來沒有承諾過,不會将方家人和于家人趕盡殺絕!
只要……于睿舍得。
曉栩笑着,摸了摸他的頭,“怎麽了?吓傻了?朕逗你的。朕答應你的事情,當然會做到。”
于睿愣了愣,頓時驚喜的看着帝王,悲傷的神情一掃而光,立刻喜笑顏開。
曉栩神情越發寵溺,語調越發輕柔,“可是啊,朕也不能如此假公濟私,你說對不對?朕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愛妃要不要聽?”
這一刻,于睿突然感到不對勁。
帝王的笑容很美很溫柔,但是……就像鏡中花水中月,似乎是虛浮在假面之上。
令人發冷。
他下意識就搖頭了。
他有預感,如果她開口了,就會發生……他難以接受的事情。
可是,曉栩會放過他麽?
“方大人和于大人是兩朝元老,雖說有過,但也有功。如果朕真的殺了他們,想來也會讓其他元老大臣心寒。罰,朕是必然會罰的。不過罰了之後,為了安定他們的心,朕覺得,朕該做點什麽。”
于睿還是在搖頭,他不想聽……一個字都不想聽!
曉栩低笑幾聲,“你是将軍之子,自幼學習兵法武藝,朝中缺人,趙愛卿兼職文武大臣是太苛責他了。愛妃,朕想,你自進宮起一定憤憤不平,本該為将相之才,卻只能屈居于男人之下,多不公平啊。”
于睿雙手不由自主的一緊,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曉栩的手,“陛下!臣妾不願為官!臣妾只想留在陛下身邊。”
曉栩無所謂的點點頭,“愛妃,是朕不好,竟然不顧你身為一個男子的意願,強擄你進宮。朕知錯了,所以朕想悔改。你堂堂七尺男兒,就該在朝堂之上建功立業。你應該一直都是這麽想的吧?”
對,在愛上帝王之前,于睿一直都是這麽想的。
世間哪個正常男子不是這麽個想法?
就算是平步青雲,但是作為另一個男人的妻妾,這名聲,還有尊嚴,誰受得了?
可是,于睿深知一件事。
這個帝王,若是将一個人從後宮送到朝堂,便意味着……他們,再無私情可言。
趙卓遙的前車之鑒,他離宮之後的遭遇,于睿何嘗不知?
他絕對不可能重蹈覆轍!
他沒有趙卓遙這樣堅強這樣殘忍,他會崩潰的。
“陛下,臣妾說過,臣妾既然已經嫁了陛下,無論生死,都是陛下的人。”
曉栩勾了勾嘴角,“于睿,你以為朕不知道,你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以什麽樣的心情,說出這句話的麽?”
為了保命。
為了奪得帝王的寵愛,保全他和族人。
于睿深吸一口氣,卻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一點一點冷下去,“陛下,臣妾是真心的。臣妾愛陛下,臣妾不能離開陛下。”
他已經不能想象,如果離開了這個人,他要怎麽活下去。
他的鼻尖,充斥着她的氣味,他的眼眸,充斥着她的笑顏,他的手指,充斥着她的觸感。
他的生命,被眼前這個人占的牢牢的,讓他根本看不到其他可能性。
曉栩依舊在笑,耐心的不得了,“朕知道,你呢,在朕身邊待得有些久了,一時之間離開朕是會不習慣。不過,你很快就會适應了。然後,你會愛上另一個人,與她舉案齊眉白頭到老。”
于睿立刻搖頭,“不會!臣妾絕不可能愛上別人!”
曉栩搖頭,“傻瓜,你還那麽年輕,以後的事情哪兒能知道呢?你想啊,朕身邊有那麽多美人,以後還會有更多的美人。讓你留在後宮,豈非太委屈你了?更何況……一個男人,怎能和你那些族人親友相提并論?愛人是可以替換的。但是,親人可不行。”
聽了這話,于睿再笨都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了。
他死死抓住曉栩的手,都能聽見骨頭磨蹭骨頭發出的嘎吱聲。
“臣妾……什麽都不求,什麽都不要……臣妾只願留在陛下身邊。陛下……別丢下臣妾……臣妾沒了陛下……根本活不了……”
曉栩扯了扯嘴角,“愛妃言重了。只是少了一個壓着你的男人,又有什麽活不了的。就這麽決定了,你回去收拾收拾,擇日便去與趙愛卿交替工作。而且,你該知道你的父親和舅舅都被朕欺負過了。你身為人子,早該去看看他們。因着宮妃的身份,你除了朕身邊哪裏都不能去,實在是委屈,不是麽?”
曉栩笑着,緩緩、緩緩、抽回自己的手。
“這樣說起來,朕還是你的仇人呢……你回去告訴你家幾個老頭子,別再惹朕。既然答應你不殺他們,朕當然說到做到。若是他們不識相,朕只能勉為其難,做點什麽來讓他們安分了。不過,這也沒什麽關系了。你既已不是朕的妻妾,往後朕要是不小心做了你的殺父仇人,你帶兵殺過來就是。朕等着。”
嘴角一勾,眼眸一冷,帝王的面容帶着說不出的嘲諷。
于睿只感到通體冰涼,連呼出一口氣都帶着極致的痛楚。
他快死了。
被自己的愚昧慢慢殺死。
一邊是愛人,一邊是親人。
選擇?
怎麽選?
曉栩站起身,雙手抓住桌布邊緣,用力一甩!
噼裏啪啦——
于睿一宿沒睡,聽聞陛下回宮,特意為她準備的早餐。
她竟如此,毫不猶豫的……全都毀了。
就像毀去他們之間的聯系一般。
沒有任何猶豫。
沒有任何……舍不得。
曉栩拍了拍手,笑容純真明朗,“愛妃……哦不,朕未來的于将軍,朕這是為你好,舍不得你在朕和家人之間做選擇。既然你選不了,那朕就替你選。朕說了,愛人是可以替代的,親人卻不行。幸好你與朕之間清清白白什麽都沒有,朕會替你正名的。無論你以後和男人還是女人成親,朕定會好好替你籌辦,絕不讓你遭人非議。俗話說得好,買賣不成仁義在嘛。”
幸好?清清白白?
他成親……她替他籌辦?
……買賣?
于睿跪坐在地,無神的眼擡起,茫然的看着帝王。
“我們之間……是買賣?”
曉栩眼眸垂下,嘴角上揚,“不然,你以為……是什麽呢?”
是買賣啊。
他伺候好她,她給他寵愛。
只是買賣啊。
所以,這才是,她自始至終都不願碰他的……真正原因。
她從來、從來、從來都沒有……把他當成她的男人。
曉栩冷淡的眸子望了望外頭,“于将軍,天亮了,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你該回家了。”
家?
他的家?
他的家……在哪裏?
不知道。
他現在什麽都不知道。
他不知道,自己離了她,還能做什麽。
他往後會和趙卓遙一樣,只能在朝堂上遠遠的看着她,那麽近的距離,卻連碰觸都不能。
他會死的。
他會死的。
他真的會死的。
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他呢?
為什麽,給予了他那麽多,讓他變得越來越貪婪之後,又全部收回呢?
為什麽……她什麽都能給,就是……不給愛呢?
出去之後,他會變成令人豔羨的大将軍,權勢滔天,背後有帝王撐腰。
同樣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作為宮妃,和作為朝臣,是截然不同的。
但是……
他寧願受到萬人唾罵!他寧願死後下十八層地獄!他寧願……帝王永遠都不愛他……
只希望,能留在她身邊……就好。
為什麽,這麽簡單的願望……她都……吝啬給呢?
作者有話要說: ╮(╯_╰)╭
這是必然的→_→對我來說才不是虐!
→_→要說于睿這個人吧……曉栩其實,真的不是把他當男人看的→_→因為她男人要在愛情方面強勢,但是于睿更多的是讨好,讨好和寵愛,看着差不多,其實完全不同→_→性格柔軟的男人……必須調|教!!!
→_→哎,不要想太多,虐完之後才能HE啊→_→而且你們沒發現,虐的方式不同麽?→_→像皇甫靖那丫,虐完直接丢出去了,就說明他沒戲!完全沒戲!
→_→虐心的都是男主預備役→_→虐身的都是炮灰!→_→這麽說明白了吧!→_→唔,有時候可能會有些無法界定,但是曉栩不會随便和人有【肌膚之親】的這點夠明白了吧!
PS:我這文為毛會有封面?!誰幹的!都沒人告訴我這個作者!
☆、腹黑帝王
于睿走了。
帶着帝王的令牌走了。
曉栩慵懶的躺在軟榻上,準備補個眠。
錢總管低聲吩咐小寧子小舒子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幹淨。
曉栩撩了撩眼皮,饒有興致的看着那兩個人……的下半身。
上輩子還是嬌滴滴的小丫頭啊,這輩子竟然變成了……不男不女。
哎,命運弄人啊!
兩人面對曉栩灼灼的目光,下意識并起雙腿。
艾瑪皇上的眼神好吓人!
她不會把宮妃都趕走之後欲求不滿想找他們解決吧!
雖然……咳,也不是不可以啦……【羞澀臉】
曉栩要是聽到他們的心聲,絕壁一手一個直接丢出去!
錢總管默默的退出房間,準備去打探萼貴妃的消息。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陛下要是真的想趕萼貴妃出宮,怎麽會到現在都不下旨呢?
當初廢後那麽爽快,輪到萼貴妃這裏……
想來,陛下也就是吓唬吓唬萼貴妃。
不得不說,錢總管到底比一般人多吃了幾十年飯,很懂得察言觀色。
曉栩這裏閉上眼打起瞌睡。
她在等消息。
是的,她就是在吓唬于睿。
在于睿心裏孰輕孰重,她當然知道。
可是,只擇其一呢?
錢總管回來了。
曉栩擡了擡眼皮,“如何?”
錢總管低下頭,“回陛下,萼貴妃出宮了。”
曉栩應了一聲,“然後呢?”
“萼貴妃換了身便裝,帶着随身佩劍出宮的。”
曉栩挑眉,“哦?”
有意思了。
其實按照上輩子于蕊的性格,他最可能的做法便是在她面前以死相逼。
不過男人和女人不同,于睿不會玩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
他應該直接去死才對。
這會……這男人,似乎真的……該說是開竅了,還是養歪了?
然後,皇城裏亂成一鍋粥了。
出事了!
出大事了!
萼貴妃發瘋了!
要說這萼貴妃吧,天底下基本上是個人都把他當成比女人還嬌嫩的兔爺。
可是,就在幾刻鐘前,那個在帝王面前柔軟的一塌糊塗的萼貴妃,竟然面色黑沉,渾身煞氣,提着一把劍……沖自個兒家裏去了!
沒一會,萼貴妃又出來了。
……手裏提着一包東西。
那包東西……還在滴血。
嘶——
萼貴妃腳步不停,又往方家去了。
果不其然,等他出來時,手裏多了一個布包。
也在滴血。
他看着手裏兩個布包,臉上慢慢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他身後追出來一摞男男女女,指着他的鼻子叫罵。
于夫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你這個孽子!你竟然弑父殺舅!你這麽做是要下地獄的!”
于睿嘴角微勾,冷冷一笑,“方大人和于大人罪孽滔天,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更何況,母親,若是陛下秉公處理,別說父親和舅舅,方家和于家所有人都別想活!”
于夫人愣了愣,“你……可你也不能……那是你的親生父親和親舅舅啊!”
于睿甩了甩手中的劍,面色極冷,“大義滅親,有何不可?母親可知道,我向陛下求過多少次情,陛下又縱容方于兩家為禍多久?陛下不動手,是他仁慈。母親便認為是理所當然了麽!”
是他錯了。
他有什麽理由去求那個人放過他的家人?
他們該死,他卻因為自己的私心一次又一次觸碰帝王的底線。
陛下,別不要我,求你。
于睿一想到那個人,嘴邊的笑容頓時變為春風化雨,“母親,只用兩條人命,換來我們全族安寧。你該知足。陛下若是不開心,我……願意親手獻上全族的人頭博她一笑。”
于夫人驚恐的瞪大了眼,“你瘋了麽!你為了一個暴君……”
話音剛落,于夫人的脖子上就多出了一柄劍,皮膚上也多了一道細小的口子。
“沒有人可以诋毀我的陛下。就連母親……你也不行。”
于睿垂下眼,溫柔的笑了笑,“陛下還在等我。我要快點回到他身邊。我一刻都離不了他。”
說罷,于睿收起劍,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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