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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知道怎麽說, 唐細只能順着他的話說:“齊王過來,就是與殿下說了臣妾的事?”
太子道:“是母後關心你, 以為孤與你吵架了, 所以派了齊王來問孤是怎麽回事。”話說一半, 太子嚴肅望着身邊的人,眉目清冷,“細兒,夫妻之間,該是把話說清楚才行。在這宮裏,孤是你最親最近之人,你有心事不與孤說, 還能和誰說?”
從前太子都是稱她為太子妃的,喊她小名,倒是頭一回。就算從前在榆桐的時候, 他也只是喊自己一聲“娘子”。
唐細有些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只笑了笑,小聲回嘴說:“我與母後說。”
太子眯了下眼, 似是壓着一股怒火:“所以在你心裏, 母後是比孤重要的?”
唐細不過是頂嘴,半真半假就說了這樣一句。她本來是想調節下壓抑的氣氛的,沒想到,這男人倒是生氣了?
她立馬劃拉下嘴,比劃出一個假笑來:“臣妾知道錯了,殿下不要怪我。”
太子終于意識到問題出現在哪兒了, 從前若是他生氣,或者故意擺出生氣的樣子來的時候,她會與他鬧,并不怕他一樣,彼此間似與尋常夫妻無二樣。而現在,但凡他稍稍露出些嚴肅來,她會立馬屈服投降。
對他多了些尊重恭敬,倒少了許多夫妻間應有的歡樂、甜蜜。
太子拉過她的手來,揉在掌心,表情不再嚴肅了,但卻十分認真:“細兒,孤希望你還和從前一樣。你不必怕我,也不必畏懼我的身份,你我就如尋常夫妻一樣。”
唐細輕輕點頭:“嗯。”
太子卻沒有就此善罷甘休,追着人問:“真的是聽進去了?還是說,不過是在敷衍孤而已。”
唐細轉了轉眼珠,一時沒答話。其實她又何嘗不想與他過尋常夫妻的日子,只是……他到底不是尋常人啊。若現在不顧一切交了自己的真心過去,那日後他變心了怎麽辦?
不過就是覺得她不如從前那般會跟他胡鬧了嘛,那她就再胡鬧起來就是。只是,這顆心得暫時封存起來。
她拉着男人的手望着男人的臉,一點點靠得他更緊,然後靠進他懷裏去。
“殿下對我好,我知道的。既然殿下喜歡我從前那樣,那我還會和從前一樣。”她輕蹙着眉心,訴說着,“近來我的确有滿腹的心事,我嫁來東宮都要有一年時間了,可肚子還沒有消息,心裏總是很擔心。我知道,皇祖母和母後也着急,只是她們不想給我壓力,沒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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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們越是這樣,我心裏就越是不好受。哪怕她們罵一罵我,我心裏也會舒坦些的。”
太子倒信了她這個說法,于是把人摟得更緊了些,認真與她說:“子嗣一事,你不必着急。你年紀也不大,每回太醫來問平安脈,也是什麽問題都沒有。只需好好養着就行,一切順其自然。”怕她還是會悶着不樂,太子又提了齊王妃和趙王妃,“齊王趙王兩府不也是沒有子嗣?齊王妃還比你大些,你急什麽。”
唐細卻說:“可魏王妃嫂嫂卻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齊王妃是比我略大一些,但殿下比齊王大呀。而且,殿下還是儲君,子嗣就更為重要了。殿下如今還……”如今還只能寵幸她一個人,若是他沒中這個奇毒,他可以寵幸別的女人,若有別的女人生了孩子,她壓力也不會這麽大。
雖然她一點也不想別的女人給他生孩子!
“如今怎麽?”她話說了一半沒繼續說,太子重複了一句。
唐細不敢又話說了一半不說,也不敢提他中奇毒只能睡一個女人的事兒。所以,倒又扯了別的來說。
“殿下如今還這般寬慰臣妾,臣妾就更是心不安了。”
太子道:“今兒既提了這事兒,把話說開了,日後你便不許再為了這事兒煩愁。若再有下回,孤絕不輕饒。”說罷,手捏了捏她柔軟的臉,以示懲罰。
唐細不肯讓他捏自己臉,扭着身子避了避。可太子這回卻是真有些氣,不給她讓,只追着問:“孤說的話,你可記住了?”
迫于他的威脅,唐細只能投降讨饒:“臣妾記住了。”
“記住什麽了?”他還不打算作罷。
唐細便說:“臣妾聽殿下的話,但凡有事兒一定告訴殿下,不管是快樂的不快樂的,都和殿下分享。臣妾每天都會開開心心的,不會再悶悶不樂。”
“既然記住了,就得做得到。不要把孤的話當作耳旁風,東耳朵進西耳朵出。再有下回,可就不是這麽輕易能饒了你的。”
說罷,這才松了手。
唐細臉倒是不疼,太子也沒用多大勁兒。可太子扯着她面皮,她怕把自己臉扯大了。等太子松了手後,她忙用自己手使勁揉臉。
抱怨道:“臣妾臉本來就不算瘦,殿下還這樣罰臣妾,臉都扯大了。”
太子認真望着她的臉,的确不算是那種瘦得只剩皮包骨頭的那種瘦臉,可她臉也不算大。略有些圓,巴掌大,紅潤潤的,十分健康。
太子輕哼了一聲,倒是屈尊降貴親自去替她揉臉。唐細望着近在咫尺的太子的臉,心“噗通噗通”直跳,厲害得很。
很快年過完了,一日,秋意突然匆匆從外面回來,禀告唐細道:“長春宮的人送了不少書去蒹葭殿,奴婢瞧見了,問了一聲,那邊說是全部是淑妃弄來的醫書。”
“醫書?”唐細輕問一聲,卻忽然恍然過來,“郭昭訓懂醫術,太子身中奇毒,她因之前一事被太子罰了,難道,是想通過治好太子的奇毒而重新複位嗎?”
她記得太子與她提過,他身上的毒,有可能就是郭昭訓下的。那麽既然如此的話,她既是下毒人,肯定也就能知道解毒的法子。
秋意點頭,表情十分嚴肅:“想必就是了。”
唐細打算靜觀其變,想看看她們姑侄到底還能怎麽翻盤,于是叮囑秋意說:“既是長春宮送過去的,就別管了,讓她們送吧。只是,這些日子你也費心些,多盯着點蒹葭殿,但凡有什麽事,都得第一時間回來告訴我。”
“是,奴婢謹記。”秋意應下,心中卻不太高興。
原以為這個郭昭訓就這樣再站不起來呢,誰想到,她倒是挺有法子的。若她真治好了殿下身上的毒,日後豈不是又得鬧得翻天,她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但唐細卻不是這樣想的,她覺得,這個郭昭訓若是一直沒什麽作為,她反而擔心,總覺得她會悶不吭聲憋個大招。但現在有作為了,知道她把勁兒往哪兒使了,她反倒是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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