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人盡皆知(一)

之前剛到合浦郡時情況不明,當時看着她病得脫了形,便真的怕她像大妹一樣想不開沒了生意,又看到身邊有合适的青年才俊,起初是本着試探和分散她的注意力,不想後來誤打誤撞,讓她跟着自己出去幹些活又像活過來一般,生龍活虎的,可她畢竟已到了适婚年齡,這樣一拖再拖,終究不好,母親早逝,他這個做大哥的,總要替她想一想。

傅清月的心思他多少也能明白一些,那些前塵往事猶如昨日,別說是她親身經歷,他一個旁觀者,每每想起也是心痛憐惜,對她,亦對他,可嘆憾之餘,只能歸咎于造化弄人,有緣無份。

傅正平抿了一口茶,“那你覺得王文謙如何,他可是清清白白的,至今尚未娶妻,身邊連個人都沒有,年齡也與我相近,雖然他父親的事情,早些年過得苦,可那都過去了,如今也掙了一份家業,況且他家與我家還是世交。”

傅清月打斷他:“我們家跟他們家什麽關系?怎麽以前我從來沒見過他?”

傅正平一愣,顯然是被問到了,想了一會才說:“具體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父親與她母親是以姐弟相稱,我猶記得他父親平反時,父親為此事進進出出,費了不少勁。他這人低調慣了,不愛那些附庸風雅熱鬧的場合,所以你少見他,在長安時我也才見過一兩次。”

傅清月不以為然,這也叫世交,傅正平見她問起王文謙的事情,以為她對王文謙感興趣,便又說:“我也瞧出他對你有意思來着,不然,犯不着,哎哎,你去哪裏?我話還沒說完呢!”

傅清月甩了甩衣袖,頭也不會的往外奔去,再不趁着雨停的當會溜掉,難道要一直聽大哥在這裏唠叨她到底喜歡誰嗎?大哥也真是八卦,以前也不見這樣,如今越來越像個婦人。

雨雖停了,可天空的烏雲依舊團團厚厚的擠着,随着都有可能再來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雨,蜻蜓低低地飛在半空中,傅清月一路小跑過來,頭發和身上落了不少雨滴,鞋子裙擺也被打濕了,路過高大的木棉樹時,一滴雨恰好落在她的眼角處,眼睛一酸,一顆顆水珠汩汩而落,沿着臉頰往下滑,止也止不住。

合浦郡正式進入了夏天,夏蠶也開始養殖,這裏的夏天太陽猛烈,因酷熱飲水不及時,而導致人畜中暑死亡的事情時有發生,蚊蟲蠅蟻也很多,一不小心,因着乘涼或是晚上帳子捂得不嚴實,就會給咬得滿身的包,紅腫疼痛,因此,合浦郡內解暑熱和防蚊蟲咬的草藥最是好賣。

傅清月來到這裏已是四五個月了,年前發生的事情可謂作了一場又一場的惡夢,那時感覺每天像靜止了一般,痛苦清晰而緩慢地淩遲着每一個人,煎熬困苦,待塵埃落定後,活者的人如浴火的鳳凰,如今想來,那時的她雖強迫着自己隔斷埋葬以往的一切,一路走來,面對姐姐的死訊,她猶自強撐,用無數的理由搪塞麻痹自己,直到在路上被截殺時,大哥險遭毒手,這一幕像炮竹的引子,把她埋藏在心底的過往豪不留情地轟炸開來,內心深處的恨意被一點點地牽引出來,她恨他,她恨呂寬,她恨所有一切一切與他有關的人和事。

如若不是他,這也只算是一場普通的政治鬥争,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沒什麽可怨的,可事情一旦牽扯到感情,就變得糾纏不清。

這種由愛極了而生的恨,傷敵七分自傷三分,當病倒在床心心念念還是他時,傅清月突然明白了,她要活下去,她不能再傷大哥的心,她也不能讓姐姐不安心,她更不能讓親者痛仇者快,她要活得好好的,比以前活得更好,也許還有一天,她要神采奕奕地站在他的面前。

在合浦郡的這段時間,來自長安的消息被傅清月自動地屏蔽,雖隔千裏之外,京中的消息仍通過這種渠道傳到合浦郡,就算她不打聽不留心,京中的局勢因各人各口的述說,七七八八地拼湊,縱使不想,也被迫的明白了幾分。

皇帝年幼,太皇太後年邁,太後又被隔絕在封地不得進京,王莽假仁假義地推辭再三後接受了“安漢公”的稱號,他與其三大親信擔任“四輔”之位,“四輔”大權獨攬,在朝中除封爵之事外,其餘政事皆由“安漢公、四輔平決”,可見真正的掌權人是王莽。

當時在三郡交界處,截殺的人沒有殺掉傅清月他們,其後來到合浦也一直相安無事,料想着那時的王莽政務纏身,日理萬機,而且大權在握,已想不起他們這些手下敗将,或者根本就不再把他們放在眼裏,被流放的傅董二家對他已不能構成任何威脅,他無暇顧及,或不屑費神再理會如蝼蟻一般的他們吧。

對他傅清月倒是一無所知,不知是旁人刻意禁口隐瞞,還是他真的淡泊功名,可那樣的父親,他又是長子,如何能置身事外無動于衷?連帶着毫無消息的還有呂寬,自從合浦郡一別,他回到長安後,傅清月就再沒聽到關于他的消息,呂寬與他是摯交好友,一直以他馬首是瞻,是隐忍待發還是沆瀣一氣,那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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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浦郡的生活清苦,可遠離長安城的權利相争,傅清月認為這樣也不錯,可以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可想法終究天真了,有人的地方便有争鬥,或為權或為利。

“二小姐,外面有人找。”桑園裏一個瘦個的桑娘向她通報。

傅清月放下手中的簸箕,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因炎熱,額頭上連着發際的地方,已長了不少痱子,泛紅赤癢,此時出汗更是茲癢得不行,讓人心裏毛躁。

院中樹蔭下,立着兩人,面對大門只看到背影,可傅清月看到其中一人的儒巾,心中一涼,該來的還是來了,上次在昌園還欠別人一個解釋。

“三爺好!”傅清月向三爺行了一禮。

馮賀向三爺告退,三爺從他手中接過一個赤紅的錦盒,看了傅清月一眼,目光在她的額頭發際處停留了一瞬,“那日你走得匆忙,之後來了一批客人,因忙着也沒時間見你,今日得空,我請你去海上游玩,如何?”

傅清月看了眼三爺帶着笑意的眼睛,不敢深看便匆匆別開,沉吟片刻後鄭重其事地行了一禮,歉然說道:“三爺,清月在這裏向你陪不是,如若平日有什麽欠妥當失了禮數的地方,希望你見諒,那日在桑園是我無心之過,引得你誤會,都是我的過錯。”

三爺的臉色不明,眼角的笑意消失殆盡,傅清月硬着頭皮繼續:“三爺是人中龍鳳,應當由才情兼備身世清白的女子才能配得起,清月自知蒲柳之質,自是擔不起三爺的錯愛……”

“行了。”三爺冷聲打斷了她的話,臉色重新帶了三分笑,可是這笑有點滲人,傅清月被他的目光冷冷一掃,立馬覺得額頭上的痱子不癢了,真真是降暑清涼聖品呀。

“你不用這麽妄自菲薄,我,你,你是什麽樣,我心裏有數。”三爺語氣冷硬,卻忽然改了口,心中的不悅被他強壓着,有什麽好生氣的,這丫頭,可真有能耐,激得自己惱羞成怒差點失控,便自嘲地一笑:“現在日頭毒辣,出海也是曬得慌,等秋高氣爽、蟹蝦肥美的時候再出去,那時白日在海上撒網垂釣,晚上賞星燒烤,喝着酸梅撚子酒,聽着濤聲海風,別有一番惬意,意境絲毫不亞于江南的游湖聽曲,更妙的是,海上的日出和日落,那種震撼人心的壯美,相信你會喜歡。”

三爺凝視着她,繪聲繪色神形兼備的侃侃描述,傅清月被她帶得迷離,可又有些沮喪,本打算做好心理準備接受他的怒氣,或冷言冷語的嘲諷,或“死皮賴臉”的繼續糾纏,可沒想到萬全的準備一個都用不上,突然覺得有些洩氣,準備充分才發現敵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顯然,敵人的段數比她高好幾個等級。

傅清月耐心漸失,脾氣一上來,便不管不顧的說:“三爺,我不喜歡,我不喜歡大海,我不喜歡這裏的一切,我讨厭這裏。”

瞧着她怒氣沖沖的樣子,三爺眉一挑,淡淡地說:“是嗎?縱然你再不喜歡,這裏也是你往後要生活的地方,我勸你最好喜歡上,不然會很難受的。”

“喜不喜歡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三爺眼睛一眯,嗤笑出聲:“好了好了,我們不要做意氣相争這樣無聊的事,還說不是怕我,你若不怕我,何必跟我把界限劃得這麽清楚?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的初衷不變,何況又不是叫你立馬嫁我,我就真的如洪水猛獸那樣讓你不待見。”

“你,你怎麽就不明白呢?我不想談這些事情,我不想跟誰有什麽瓜葛不清,我沒這個心情和精力,我只想安安生生地過日子。”傅清月瞪着他。

三爺不惱不怒,依舊風輕雲淡地說:“是你自個不明白。”

此時,門外的馬車突然發出一個不大不小的聲響,三爺皺了一下眉,他把錦盒往前一托,“送給你的,那日在昌園本想給你,不想你早離開了。”

“我不要你的東西!”傅清月簡單直接地拒絕,再委婉再禮數周全,他如把在生意場上用的那一套來忽悠自己,自己哪裏是他的對手,不如直截了當拒絕好了。

三爺臉有讪讪,這頭一回送禮被人拒絕,還是自己心儀傾慕的女子,說出去怕是要被傳成合浦郡的一大笑話了,他把錦盒放到一旁的石凳上。

傅清月臉有愠色地看着他,蹙眉撅嘴,真是不識趣,無賴。

樹上的蟬蟲吼着嗓子叫個不停,樹下的氣氛有點冷。

正尴尬時,一陣嬌笑從屋裏傳來,兩人正兀自想着事情,也不慎留意,直到一個倩影撞了過來,倒在某人的懷裏,才打破了這一灘如千年的冰潭。

肇事者從三爺的懷抱中站起,愣怔了一下,像是才發現沖撞了主子,忙不疊聲地跪地求饒:“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呼啦啦的身後又跪了兩人。

傅清月冷眼旁觀,此時正跪在地上聲帶顫音,楚楚可憐的侍女不是別人,正是被大哥罰過來桑園幹活的阿紫,上次口出狂言,私底下亂嚼舌根,這樣的處罰已是輕,桑園勞作的辛苦沒有磨損她的美麗,比以前更纖細的腰身不盈一握,更添楚楚之色。

剛剛溫香軟玉猶在懷中,兩只水汪汪的杏眼滿懷殷盼,時不時的落在自己的身上,三爺了然于心,心身一蕩,這女子有意思。

三爺彈了彈身上的長衫,向傅清月告辭,待他離去後,傅清月淡淡地叫阿紫起來,阿紫怯生生地退了下去,傅清月看着她婀娜的背影,一臉的若有所思,從室內到樹蔭底下有一段距離,平時姑娘們調笑嬉鬧時常有,可今日這一出居心叵測用意明顯,連瞎子都能看得出來,三爺由剛剛被撞的陰愠到嘴角微挑,她的伎倆怕是已經産生了效果。

大戶門族之間互贈奴婢是常有的事,阿紫被傅家的男主人遺棄,又不甘于人下,趁着年輕貌美,另攀髙枝也無可厚非,如果今日之後三爺向大哥要了阿紫,對阿紫來說,也是一個飛上枝頭當鳳凰的機會。

水藍的天空,純淨空無,一絲雲朵都不見,烈日肆無忌憚地揮灑着熱浪,蒸烤着芸芸衆生。

陪嫂嫂用完晚膳後,本想着邀她一起外出散步乘涼,可嫂嫂意憊神懶,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致,如傅清月強拉着,她也會作陪,可這樣別扭牽強,就變了味,看着嫂嫂最近都不太對勁,傅清月試探了幾次,問她為何總是悶悶不樂,嫂嫂左右而言他,顯然不願談及這樣的話題,又見大哥回來了,便辭了嫂嫂,回自己的屋去。

酉時已過,路過廚房時,散養的雞群到處奔跑啄食,半點沒有歸巢的跡象,西邊紅彤彤的落日,照得大地一片金黃,半點無黃昏傍晚的昏暗,估計要半個時辰才能天黑下來。

屋裏悶熱,傅清月不想早早地回去,趁沒天黑便在院中的樹蔭小道上走走,枝繁葉茂的大樹白日裏吸足了陽光,樹葉呈現出墨綠色,迸發着勃勃的生機。

“三小姐,你這扇子可真漂亮,奴婢長那麽大可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扇子。”一個小丫頭恭維的說。

“是嗎?少見識。”是傅雅彤的聲音,傅清月走到涼亭的背面,因枝葉茂盛,隔開了亭裏亭外,無意偷聽人家主仆之間的私語,傅清月欲轉身離去。

“三小姐,公子對你真是用心,這扇子比二小姐那什麽珍珠衫可是強上百倍,既端莊華貴又實用。”

珍珠衫!傅清月停下了邁開的腳,轉身。

“嗯,這是宮裏的扇子,公子說,美人應該配美麗的東西。”

透過樹影的縫隙,傅清月看到傅雅彤一臉的驕傲,正舉着一把熒光熠熠的扇子在把玩。

“果然是宮中之物,可不像那珍珠衫,再美麗無雙,卻做成抹胸的樣子,小姐你說,這是不是寓意着……”

傅清月聽不到後面的話,因為小丫頭附在傅雅彤的耳邊低語,她看到傅雅彤紅着臉啐了一口,而後兩人咯咯地大笑起來。

傅雅彤用手指戳着小丫頭的腦門,“你這小蹄子,小心二姐撕爛你的嘴。”說罷又拿扇子掩着嘴咯咯地笑了起來。

傅清月不用想都知道,她們大約說了些什麽龌龊嘲笑的話,三爺那日在桑園送的錦盒裏,裝的是一件用珍珠串聯而成的衣裳,用小粒米珠一顆顆打孔串聯而成,中間是一朵粉色的花朵,用的是粉色的珍珠按顏色深淺編排,甚是美麗,只是這衣裳不是普通的衣裳,竟是一件女子穿的肚兜樣式,而這是一個男子送給女子的禮物,多少都讓人浮想聯翩。

最可恨的是,當日對于三爺的态度傅清月是氣糊塗了,當着桑園裏衆人的面怒氣沖沖地拆了錦盒,未曾想到他會送這樣的東西,當傅清月看清手中的珍珠衫竟是一件肚兜時,臉騰的一下紅個透,想掩蓋已來不及,院中的衆人多少都看明白了,何況這樣的禮物本就浮誇不怨別人想歪,世上又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就被大家傳揚開來,弄得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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