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美人心計

是的,她是他的,別想逃,她根本不知道,她的逃走帶給他的巨大震撼,他心裏只有一個聲音,一定要把她找到,終于,黃天不負有心人,還來得及。當他滿身疲憊地坐在那,等待着她泡澡出來,他覺得自己失而複得,心中的喜悅充斥着心胸,漲得滿滿的。

他多麽害怕她從此消失,再也找不到,所以,她後來憤怒,撒潑,發狠暴躁,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麽,起碼,她是活生生的在他眼前,鮮活動人,雖然過分,可他也甘之如饴,所以她再憎恨,他也要鎖着她。

因此,不可以逃避,不可以離開他,他沉穩內斂都因為她而打破,那就一破到底吧。

身上一沉,剛躺到床上的傅清月想往裏面一縮,身體被禁锢,立刻被他颀長的身形壓住,來不及抗議,唇就被他的唇壓着,溫柔地舔舐,像洗禮,又像是巡視,巡視他的領土,欣賞屬于他的優美。

溫柔并沒有持久,就像一場有蓄謀的戰争,剛剛的輕柔只是迷惑敵人的先鋒,不知何時,兩人已經衣衫褪盡,等傅清月察覺時,她和他已經坦誠相對。

意亂情迷之時,尚有的一絲理智還是存在的,燭火在不遠處搖曳,借着暗淡的光,她看着眼前的人,似陌生也熟稔,熟悉的五官輪廓,有一半隐藏在陰影裏,可他的眼神又是那樣的不同,深不見底,似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還有,讓人口幹舌燥的精壯軀體,寬闊的肩膀,厚實的肌肉和分明的紋理,每一處每一寸,都讓人為之瘋狂,心中藏有渴望,有期待,也有些許害怕,為即将到來的。

似感覺出她的猶豫,他低頭盯着她,把她禁锢在懷中,蓄勢待發,這樣的王文謙深不可測,讓傅清月有些害怕。

由不得細想,兇殘的吻再次狠狠地落下,跟剛剛的溫柔天壤之別,霸道、強硬、強取豪奪、用力地吮吸挑壓,迫使她跟着他一起共舞,剛剛快要潰散的情~欲又被點起,傅清月緩緩閉上雙眼,靜靜地等待這一場毀天滅地的沉淪。

他的手有力地摩挲着她的肌膚,掌心處薄薄的繭帶着粗粝的感覺,溫熱中帶着蠻橫,點燃她身體的每一處火苗,幹涸而生疏,這是久違的,印象深刻的感覺,無數寂寞難耐的夜晚,像魔鬼一樣煎熬着她的靈魂。

他的手伸到了她最為敏感和脆弱的地方,感受到花蕊的潮濕和稚嫩,冷不丁的,一指滑入,突如其來的入侵讓她全身為之一緊。

手指傳來有力的收縮和濕潤,讓他差點潰敗,真想狠狠地把她壓在身下,随意撷取,額頭已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汗水,喉間幹燥發緊,他無聲地吞了口吐沫。

低下頭來,啃咬着胸前的紅心,讓她放松。

身下被入侵,有力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撚揉,胸前一點被他含在口中,肆意地吮咬,另一邊被他大力地揉搓,她感覺自己已經在雲端,周身如願無力,可內在的野獸被喚醒,她要得更多。

感覺她的接納,他又滑進一指,并加快了進出的頻率,她有些受不了了,嘴角溢出了一聲嬌吟,在午夜靜谧的房間內,異常清晰,讓人熱血沸騰。

王文謙全身一僵,忽然抽出手,把傅清月微微仰着的臉板正,讓她面對着自己,“清月,看着我。”聲音低啞粗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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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月茫然地睜眼,在□□迷離的時候,有些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意欲為何。

身下入口的地方,她已經發覺蓄勢待發的巨龍,有些羞澀的要退縮,只是他緊緊地按着自己,根本不能移動半分。

猛地,一貫到底,瞬間的充盈。讓傅清月蹙眉輕呼,這巨大的東西比手指更長更粗,他輕輕地摸着她的臉,哄着她睜眼,緩慢地進出。

傅清月睜着眼,看着眼前的人,平日裏眉目柔和,溫潤恬淡的一個人,此刻臉上嚴肅,帶着野性,極其危險又具有攻擊性,這樣的他完全陌生,跟她想象中的不一樣,陽剛、強悍、霸道,也許,這才是真真正正的他,只是掩蓋在溫雅的外表和寬廣包容的心之下,不輕易示人而已。

占有無微不至,承受無處可逃,初時的不适到接納再到享受,過程漫長而美好,當一波接着一波的撞擊荼蘼地響徹整個房間,伴着女子似有若無,痛苦且快樂的呻~吟,男子粗重的呼吸聲,讓人面紅心跳。

豆大的汗水,沿着他的臉頰下巴,滴落在面前的嬌軀,瑩潤的水光落在泛着熒光的肌膚上,如滾燙的水滴灼燒,亦如滴在燒紅的鐵板上,無聲地發生嗞嗞的聲響。

月光,仿佛也害羞滿室的旖旎糾纏,偷偷地躲在雲層之後;搖曳的燈火也懇求微風帶走,不要留在這狂亂荼蘼的室內,看着別人的燃燒,也燃燒了自己。

翌日,天已大亮,海生動了動手,意識先于身體醒了過來,昨晚一夜無夢,睡了整晚,可依舊覺得手腳疲憊,又在床上阖目躺了半響,遠處傳來歡快的雞鳴鴨叫,人聲馬嘶聲還有雜七雜八的聲音,猛地,他睜開雙眼,看到照進屋內的冬日陽光已十分強烈,已是日上三竿。

他一躍坐起,突然的起身讓他的腦袋有片刻的木麻,宿酒?傷寒?都不是,他心裏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再看到另一頭睡在裏邊的同伴,他還在沉睡,連忙拍醒了他。

他醒來也是一臉迷糊,眼神混沌,并不是如平時早晨起來那樣精神抖擻,再看看桌上歪倒的酒壇,和滿屋的狼藉,糟了,他們可能被下藥了。

連忙從床上跳下,趿拉了鞋往門外沖去,打開門,果然是天光大亮,隔壁的門還關着嚴實,他稍稍松了口氣,可是提起的心仍舊沒有放下,敲了幾下門,裏面沒有響應,再敲幾下:“公子,公子你起來了嗎?”

還是沒有回應,難道公子也着了道?心中一驚,猛地一腳踢開了門,闖入屋內一看,眼前一幕讓他目瞪口呆。

只見王文謙坐在自己的塌前,只披了一件衣服,半裸的胸膛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他披散着頭發,一副剛剛醒來的模樣,榻上的寝具淩亂不堪,這......

正要往裏一看,一直低頭的王文謙突然擡頭,冷然道:“你先出去,一刻鐘後出發。”

海生撓了撓頭,結巴道:“公子,我和蒙強昨晚喝的酒有問題,才睡到這個時辰,你沒事吧。”

王文謙淡淡地“嗯”了一聲。

海生還想說點什麽,可見公子的臉色不善,烏雲密布的,也不啰嗦了,關了門,一邊穿好衣服一邊往回走,心裏嘀咕着,這公子小姐間的事情,真不是他們能懂的,昨晚明明玩得好好的,以為今兒個啓程皆大歡喜,誰知道出現了這個小插曲,那傅小姐也真夠陰的,對他們下藥,誰想到,那甜滋滋的糯米酒中被她動了手腳。

随着門的關合,屋內立馬陷入一片昏黃,陽光透過紙糊的窗棂透了進來,可不見絲毫的溫暖,反而冷得滲人,冰涼的空氣中還殘留着昨晚淫靡的氣息,淩亂的寝具說明,昨晚徹夜的癫狂,殊死的糾纏歷歷在目。

可是,今早醒來,枕邊人早就不知蹤影,床榻冰涼,想是南柯一夢,更像是春夢一場,可枕上留下的一塊玉佩,卻是她的。

他記得異常清晰,當她褪去全部衣衫,嬌羞地躺在自己身下之時,纖弱的腰肢上綁着一塊上好的玉,繩索是打了死結的,她割斷了才取下,繩索上的褪色和磨損說明她帶了有些年頭,甚至連洗澡也不離身。

既然決定要走,留下這塊玉,又意欲為何呢?

王文謙覺得此刻的心空了一大塊,如果當初發現她偷偷跑出來時,他害怕擔憂,也心痛難當,可如今她與他的兩日之約,美人心計,她還是從他這裏成功逃脫,他就覺得他的心裏不見了一大塊,被人生生地挖走,不知疼痛,麻木而空洞。

海生他們被算計,其實,他何嘗不是被她算計,她披着衣服,神情盈盈地坐在那時,他就有預感,她肯定不會那麽老實,果然叫他喝茶,他沒喝,只是沒想不到,她的身體才是真真正正的武器。

王文謙自诩自控能力極強,可是喝了酒,燭火中添了東西,還有她的唇上,耳際、脖子、甚至身上,都被她塗滿了藥粉,誰會想到,她對他逢場作戲,那樣的深情糾纏,情動意搖,确是掩蓋了這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手中除了玉環之外,還有一張布條,布條像是臨時從衣衫上扯下的一角,潦草的幾個字,很是費力才看清,大意是她往西北的方向跑了,白音留字。

白音?那不是三爺從不離身的貼身護衛嗎?看來他一路從合浦郡尾随了他們,卻沒有被發現,估計她也不知道他的存在,百密一疏,那日在碼頭,三爺知道他離開合浦郡,竟會派出白音跟追。

王文謙收好玉帶,把布條往火爐裏一送,火焰赤藍,轉眼便不見蹤影,穿衣時,左邊臂膀上傳來細微的刺痛,那是她昨晚留下的。

承諾已許下,誓言必須要遵循,我王文謙還沒對哪個女子這麽認真動心過,豈容你說走就走,心是你的,人也是你的,你不能不負責任地抛開一切任性妄為。

合浦郡,三爺書房內,寒冷的冬天已經開始,外面北風呼嘯,無孔不入地鑽進屋裏,直往衣領下擺處鑽,第一場北風,感覺冷冽刺骨,屋內早就燃着熊熊火盤,三爺手裏握着個暖壺,看着手中的布條,一臉的若有所思。

送條子進來的人一直站着,今早上接到飛鴿傳書,送給三爺,三爺就這麽坐在那裏,盯着字條上的幾十個字,一直看到現在,沒有說話也沒有叫他出去,他就這麽一直站着等待指示。

她對于三爺,就是求而不得,談不上要死要活,可就像心中的一根刺,本來只裝得下他的商業買賣,人情利益,偏偏糅進了那麽一根細小的刺,讓人生生地添了賭,拔不出也化不掉。

驀地,他把字條揉成團,丢到腳邊的火盆,嘴角一絲戾氣,擡頭,見來人還杵在哪,一愣,斂了心神,頓了一下,才說:“你叫白音一路跟着她,護她周全便是。”

說完這話,像是洩了一道憋了很久的氣。仰靠在榻邊,無力地朝外擺了擺手,那人領命自當出去,瞬間便是一室清冷。

長安,十三朝皇都,自周文王設京于此,漢高祖擴建宮城,樓宇飛閣,輝煌巍峨,猶如棋盤格局一樣的街道縱橫,處處彰顯皇家氣派,是皇親貴胄聚集之地。

傅清月站在人群熙攘的長安大街上,看着滿目的紅豔彩燈,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滿大街的人新衣華服,過往的車輛一輛比一輛還要華貴奢靡。

這熟悉又陌生的一幕,只有在午夜某個惡夢驚醒的瞬間,那些傷心故事的背景,就是在這麽繁華卻不真實的影像之下,時隔兩年,又再一次真真切切地出現在她面前,看得見摸得着。

這已經是年後,今日正月十二了吧,那晚徹夜逃了出來,為防止再被抓截,她繞了一個大彎,到達長安已是月餘後,不知道王文謙怎麽樣了,是否還會跟着來尋她,或者他已經對她失望,回了合浦,這樣也是好的。

從長安城中最普通的旅店走出,瞬間,她便沒入人海,再無一點奇異,長安一日進出人口之多,一個陌生的瘦弱士子,不會引起半點波瀾,甚至連點灰都激不起。

她窩在旅館中兩日,一是長途爬涉要歇息休養,二是雖然拼了一腔的熱血,氣勢沖沖目的極強地逃過來,可真正地踏進這座帝都,她又瞬間迷茫,近鄉情怯,她又踟蹰不定了。

就這麽一直漫無目的地走着,路過黃道鞭撻的時候,往事撞入腦中,曾經,她偷偷坐在姐姐的馬車中,耀武揚威的過馬路,那時,她是全天下最得寵愛的黃毛小丫頭,無法無天。

一時,昔日的幸福、開心、酸澀和留戀,湧上心頭,五味陳雜,竟不知到底是個什麽味。

落在路人的眼中,這個身形瘦弱士子打扮的年輕男子,神情局促震驚,大約是被皇城底下的輝宏氣勢給震呆了吧,怪不得有句名言: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瞧這小青年,明明年紀不大,細皮嫩肉的,卻要學人家蓄須,倒有點東西效颦,路人紛紛取笑。

覺察出自己的失常,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站在大街上,終究是惹人注目的,傅清月整了整衣袍,低頭攏袖,匆匆溶進人群。

猶記得,認識他之前,她玩遍了長安城內的大街小巷,每一處酒肆茶館,高山湖泊,無不踏足玩耍,後來,闖禍後被父親禁足,她向姐姐抱怨:“侯府就是個牢籠,把我活生生地關死在裏面啦!”

姐姐的臉色立馬驟變,她雖頑皮叛逆,可敏銳的心思還是有的,侯府是牢籠,那皇宮便是更大更漂亮的牢籠而已。

長安城何嘗不是一個更加巨大的牢籠,當然,那時的她還不會這樣想,只是如今想來,那時自己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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