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呂寬被抓

“好了,好了,沒有你說的那麽可怕,順其自然,好不好?只是我們今天走到這一步不容易,我們在一起磕磕絆絆了兩年,雖不能說已修成正果,但我的心意如何,你還不知道嗎?你要明白,有時候,我也會累的。”王文謙一邊輕輕地拍着她一邊柔聲道。

傅清月依舊低着頭,不斷地點頭,腦袋埋在手掌之中,聲音甕聲甕氣地傳來:“我知道,我知道你的心,阿仲,是我不對,我以後會改的,你先不要累,我會好起來。”說完,兩眼氤氲瑩瑩地望着他,鼻頭紅紅的,甚是委屈難過。

王文謙慰心一笑,把她撈到自己面前,輕輕地啄一下、兩下、三下……,直到她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車內,風光無限,車外,春暖花開,草長莺飛的季節,一切都欣欣向榮生機勃勃,未來的路也許會越來越好。

又行将數日,已然來到蒼梧郡,此次經徐聞回合浦,蒼梧跟合浦郡相臨,他們便沒有立刻馬上回去,況且已經飛鴿傳書傅正平報平安,吳大夫正往這邊趕,估計快到蒼梧了,王文謙的傷口一直沒有愈合,還有惡化的趨勢,讓人心急,一行人便在蒼梧王家的一家産業園子裏歇了下來。

數十日的連夜奔波,如果不是馬兒受不了,估計他們還真的會晝夜不停不眠不休地趕路,在荊州與蜀郡的交界遇襲,讓海生心生餘悸,這次公子受傷他內疚不已,一路來也比往常沉默了很多,一臉肅顏時刻警惕。傅清月隐約猜測,王文謙此次遇到的兇險恐怕此生之最,海生自小在他身邊長大,于他,公子亦兄亦主,這份忠誠和情意,她大約也從這幾日衆人的肅凝氛圍中,感受到一兩分。

再想到王文謙平時對下面的人,都是照顧柔和的居多,他故有他的威嚴所在,但誰說對下面的人一定要嚴苛壓制,才能聽命效忠,恩大于威,也不見得沒有真心的對待,有時候情意的存在,比恩威并施,手腕制衡更能得人心,辦起事情來更盡心盡力。

春雨貴如油,來到蒼梧郡,連日蒙蒙細雨,中原一帶旱澇蝗災,但失去家園沒了活路的人,還是往金陵鹹陽一帶繁華的都市湧去,南邊一帶畢竟落後貧窮,這裏旱澇情況較輕,僅能自給自足。

夜裏,吳大夫到了,一下車,這位老大夫就瞪着他的小山羊胡子,對來接他的傅清月哼了一句:“胡鬧。”

傅清月咂舌,她出逃的事沒能瞞過老先生的眼睛,不知他是否還為大哥診脈看病,只好硬着頭皮笑嘻嘻地帶老先生進房。

“年輕的時候不好好保養,等你們年紀大了,就知道辛苦了。”

傅清月觍着臉脅肩谄笑的,把吳大夫好好地迎了進去。

王文謙要寬衣解帶檢查傷口,傅清月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縱使私下關系再密切,可在外人面前,還是存着羞恥之心,自個自覺的悄悄的往門外一站。

雖然大夫在場,可王文謙還是瞧見門外傅清月的張頭張腦,不禁莞爾,而這善意的笑,看在傅清月的眼中,卻有揶揄取笑的意味,她回瞪他一下,不再看他。

不一會,來回端水盆的,煎藥的,收拾的,進進出出,大約大半個時辰,吳大夫才從屋子裏出來,到門口一見傅清月,變哼哼道:“你不知保養,連他也不知保養,都是被你們傅家兄妹給帶壞的,盡給我找事。”

吳大夫是個和藹柔和的老頭兒,一向對他們都文雅可親,可随着關系熟稔之後,他說話就越發的搞笑,比如說現在,明明說的話都是聽着憤憤不平,責怪的意味很濃,可他說時又沒帶火氣,反而用他一副平穩柔和的嗓音,這奇怪的責罵聽起來,讓你覺得不是在罵你,倒讓人有種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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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謙喝了藥,便睡下了,傅清月的傷也給吳大夫重新檢查了一下,所幸都不是什麽大傷,愈合得也很好,只給開了幾副補氣血的藥,叫人去煎了。

傅清月的卧房在王文謙的隔壁,一來這裏沒有過多的房間,二來王文謙有些低燒,夜裏傅清月不放心,就睡在他隔壁,方便自己照顧他,既然決定從心裏接受他,為他改變,他現在有傷在身,她當然義不容辭。

後半夜,雨勢越來越大,雨水大滴大滴地落在屋檐瓦頂,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傅清月本睡得極沉,一來旅途勞累沒有完全恢複,二來這兩日也是揪心王文謙的傷口惡化,多日低燒不退,一直睡得不踏實。如今吳大夫過來,确診過用了藥,懸了多日的心總算回落,所以今晚睡得極早,可還是被雨聲吵醒了。

朦朦胧胧之間,隐約聽到微弱的人聲,她還不甚清醒,是不是阿仲晚上迷糊呓語?吳大夫曾交代過,注意今晚的變化,怕他傷情有變,傅清月披上一件衣服,準備往他房裏去。

“呂寬被抓了?你确定?什麽緣由?”王文謙刻意壓低了聲音,他瞄了一眼左側房門,示意來報告的人繼續。

“沒有定罪,只是光明正大的實行抓捕,當晚就抓了,說是他們行事的時候有人證。”

“查到那晚什麽人告密了嗎?”

“沒有,不過派去追殺公子的人有一個逃到麒麟山莊,才不見了蹤影。”

麒麟山莊,那不是馬家在京城的玉石産業嗎?王文謙皺起了眉頭,腹部的傷口隐隐發熱,腦子也昏沉沉的,“好,我知道了。”

“大公子,還有一事,字條上說,王宇及其妻眷,他的老師吳章等人也被逮捕下獄,具體原因尚不清楚,會不會跟呂寬這案子有關……”

左邊房門哐的一聲被推開,屋內的兩人驚得同時回頭,恰時,屋外閃過一道電閃,瞬間把屋裏照了個雪亮,她就那麽白慘慘地站在門口,雪白着臉。

王文謙的太陽穴不自主地抽了一下,“你先下去吧。”那人領命退了出去,只是剛剛驚詫時瞥了一眼,也沒敢多看旁邊房門站着的人。

“你怎麽醒了?”王文謙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茶水冰涼,想借着這杯中的涼意,滋潤喉間的燥熱。

傅清月六神無主地站在那,感覺好似在夢中,聽不真切,看得也不真切,只是心跳又異常清晰,“咚咚咚”地敲打着胸膛,實誠得難受,緊握的雙手,指甲陷入掌心中的刺痛,又提示這不是夢,她是醒了的,外面下着雨,偶爾還有電閃雷鳴。

她能分清楚,她還看到有一人進來跟王文謙說了什麽,只是他剛剛出去了,“我被雨聲吵醒了,還有打雷,我怕打雷的。”傅清月嗫嚅着。

“是啊,這雨夜間就下大了,還真是有點煩人。”王文謙放下手中的杯子,想把她安撫回去,不知道她聽了多少。

他的手伸過去,傅清月潛意識裏是想甩開的,可她發現自己控制不了四肢,春寒料峭,這雨夜中不過須臾,她竟覺得手腳僵硬,不聽使喚了。

因為用力,她的手腳微微發顫,在雙腳要軟倒的那一刻,一雙有力的大手及時扶住了她,她急需要一個答案,一個證明她剛剛是錯聽的答案,因為那個錯聽,此刻正在啃噬她的心,她快要崩潰頻臨死亡了。

攀在那只有力的臂膀上,她目露祈乞,可這神情落在王文謙的眼中,确是為了求證想知道他不想讓她知道的消息,他們說話時刻意壓低了聲音,如果不是耳力聰敏,估計也聽不到多少。

見他不肯說話,傅清月問道:“你告訴我,呂寬他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京城來的一些消息,你不要多想,回去睡吧。”

像是忽然來了一股勁,傅清月猛地推開眼前的人,打開門跑了出去,屋外的風驟然吹了進來,鼓起衣擺,迎面一股疾風勁雨,似要把人給吹飛了。

“傅清月。”

身後一聲疾喝,迎面的雨水撲在臉上,冰涼沁心,把心中的煩悶澆開了縫隙,重拾一絲清明,不過身形停頓不過須臾,她擡起腿就往外走。

身後的人追了出來,“傅清月,你不是答應過我嗎?怎麽捕風捉影地聽了只言片語,就瘋魔了不成?”

動靜太大,院子裏其他人也被驚醒了,海生看着雨中一前一後的兩人,恨恨地回身,取了一把傘,撐到王文謙的頭頂,替他擋雨。

“走開,統統回去。”一聲暴喝,把所有人驅趕開來,海生沒有動,只是看到沖刷到公子臉上的雨水,沿着發梢滴落,衣衫半濕,他還有傷在身吶!

可他眼中的怒火确是炙熱吓人的,海生握着傘的手幾乎都要捏斷手柄,最後,他狠狠地瞪了傅清月一眼,拿着傘憤憤地走了。

院中,就他們兩個人,雨一直下。

“他的事情,就這麽重要,重要到讓你不顧自己身上有傷,站在雨中淋雨?重要到你才剛剛答應我不過兩天,就要推翻變卦,你對于我的諾言就這麽分文不值,輕賤易變?就因為那個已經為人夫為人父的男子嗎?”

傅清月的背影在雨簾中顫抖着,被他這麽一吼,有些佝偻,她緩緩轉身,分不清她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心裏很難受,你又不肯告訴我,有什麽事情你們統統要瞞着我,大哥是這樣,姐姐也是,你也是,你們所有的人都沆瀣一氣,都要瞞我,我能怎麽辦?”

“那你現在要去哪?你這樣一副鬼樣子要去哪?”穿着一件中衣,外衫險落,淋了個半透,頭發披散着也算是濕透了,她這麽急匆匆地跑出來要去哪裏?

面對王文謙的诘問,傅清月無意識地搖頭。

看她這樣糟賤自己,王文謙狠狠地攥住她的手,厲聲問:“你有沒有腦子,經歷了這些事,怎麽還這麽沖動冒進,你能幹什麽?跑去長安救他?你武功超群,還是你權傾天下,能救得了他,這些事情你愛莫能助,幫不上忙的。”說到最後,王文謙幾乎是用吼,怒火沖天,真想當頭喝棒,讓她清醒一些才好。

傅清月瞪大了眼,面對他滔天的怒火,沒有害怕,而是一種溺斃的人抓到救命草,她喃喃不停,終于,鼓起無上的勇氣,脫口而出:“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晚我跟呂寬說了什麽,我…我告訴他,如果他不小心被抓了,我叫他供出王宇,我說他們始終是父子,王莽不會對他怎麽樣的,可事情…事情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說完,壓抑的情緒終于得到釋放,她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時,天空掠過一道閃電,院子裏瞬間亮如白晝,只是慘淡沒有色彩,黑白之間,讓人莫名的恐慌,聽聞這話,王文謙震了一下,可很快,他擁着她,半抱半拖的把她帶回房,遠離噼裏啪啦而來的雨勢。

回到屋裏,傅清月幾乎癱軟在地,王文謙也聽明白她說的話,但這也只是一句好心的提醒而已,“清月,你聽我說。”他把她扒拉起來,擡起她的臉,“你只是好意告訴呂寬,呂寬說不說,是不是你告訴他他才說的,只有當事人才知道,而王宇被抓,有這麽幾種情況,一是呂寬有可能受刑受不住供出主謀;二是王宇見不得呂寬受刑,自己站出來主動承認;三是可能王莽借這次機會,就算呂寬不說,可天下誰人不知王宇與呂寬的關系,還有他們的老師吳章,他只不過是借用這次機會鏟除異己,由王宇他的親生兒子組成的反對聲音;四還有可能他們中出現了內奸,不一定是他們幾個,也有可能是下面的人,行事不夠缜密周全,就完全有可能洩露行蹤,我不是問過你嗎?當初呂寬在王莽府門前行事時,我就覺出端倪,奇怪怎麽會有人如此快察覺外面的動靜并開門。”

他一條一條的細說,傅清月逐漸冷靜下來,這一條一樁的分析,确是有理有據的,慌亂迷惶的心稍稍安定下來,可身上不知是不被雨水打濕了,止不住的顫抖。

見到她暫時的安靜,知道她正在消化自己的話,王文謙叫人進來收拾,兩人都換了幹淨的衣衫,因為剛剛的激動和憋着一口氣,他不覺得什麽,此刻稍放松了下來,眼前一陣陣的冒黑,海生跟他換衣服,摸到他滾燙的肌膚,急道:“公子,你發熱了,我去請吳大夫。”

說完欲奔出去,被王文謙一把抓住了手,他壓住陣陣的熱意,呼吸急促道:“你下去通知大夥,連夜收拾,我們現在回去。”

“啊,現在,天還沒亮,還下了那麽大的雨,公子,你的身體又這樣。”海生滿是擔憂。

王文謙沒有再說,而是冷冽地盯着他,他的顴骨在燭光下微微發紅,海生被他盯了不到半刻,低眉順眼地出去了。

躺回在床上,見傅清月進來,恍惚中,她的淚容在眼前迷糊了起來,他朝她招了招手:“你過來。”聲音斷續難連。

傅清月本就有意過來看他,他身上的傷淋了雨,不知會怎麽樣,她伸出手來,被他一把抓住,相觸的肌膚滾燙吓人,她心中一跳,觸手他的額頭,更是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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