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迷途歸宿(五)
“那你想對我怎麽樣?你怎麽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了。”傅清月哭訴道。
“你以前不是喜歡這樣嗎?變的人是你,三年前不聲不響地走了,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
很好,肯跟她對話了,說明事情還有挽救的可能。
“那你要我怎麽做,看着你跟另外一個女人成親?看你們出雙入對,洞房花燭?你可有想過我那時的心是什麽做的嗎?”
“你就這樣對我沒有信心,如此看待我們之間的感情?”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可依舊壓在她的上方。
“你要我如何有信心,我問你了,可你緘口不言,你遇到了脅迫,就一丁點兒都不肯透露給我,我怎麽支持你,等你?”傅清月追問。
“你現在知道了,我那時迫不得已,我不告訴你也是為了保護你,你這個一點就着的性格,如何受得了馬蘭馨的威脅,如果你趁我不注意的時候,跑去跟她一通吵鬧,那我的委曲求全就毫無意義,你也将面臨馬家十二道暗殺令,你能有辦法躲得過自保嗎?”
傅清月黯然,當初他突然要娶馬蘭馨,匆匆定親,被她撞見後,她當面質問他,需要他一個解釋,可時隔三年,卻是從阿碧和大哥的口中得知事情的原委,他是迫不得已地為了她,可她領這份情嗎?這兩天她就一直考慮這個問題。
“馬蘭馨要你娶她你便取,那以後還有別的女子這樣脅迫你,你也要答應,叫我委屈的等你嗎?”傅清月又問,聲音冷冷帶着顫音。
“那不一樣,你可知,當初你跑去長安,那個神秘的告密人,一直尾随你到長安,引你出現的黑影,就是白音,當初你對我下藥趁我昏睡時跑了,白音就一直跟着你,後來殺手追殺我們,我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查到馬家,确定那人是白音後,又查到馬家的一些秘密,他們家族中有培養死士的習慣,白音就是其中的一個。”
大族中總有些見不得人的秘密,千奇百怪的理由,“他為什麽要殺我?”傅清月問。
“那是他接到馬蘭馨的命令,她與白音之間的恩源有些複雜,我向馬家的人了解到,白音待馬蘭馨如同自己的女兒妹妹,如果馬蘭馨臨終前以遺願的方式對白音下了死命令,必須要你的命,你覺得他會不會誓死不擺休,屆時,你該如何躲得過他及他的殺手們的追殺?”
從他的口中再次聽出當初事情的緣由,她還是同樣的震撼和不可思議,覺得荒天下之大謬,這還有王法了嗎?不過轉念自嘲一笑,人民如同草菅,皇公貴族裏那些借刀殺人滅口毀屍的事情,還新鮮嗎?手中握着財富和權利就代表着能掌控別人的生殺大權,她傅清月如果還天真的認為王法能保護得了她,那才是天大的笑話。
“所以你才娶她,用你的婚娶來換我的平安?”傅清月問。
王文謙盯着她,須臾後,才道:“是,我明媒正娶,她放棄對你的追殺,并永不侵犯。”
馬蘭馨這步棋走得真妙,不管她是否能活着,她永遠都是贏的一方,她賭王文謙不會拿傅清月的命作籌碼,就算她死了,傅清月嫁過來,還是屈于她之下,不過是個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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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可真偉大,這麽說我的命是你換來的,你現在是要回去嗎?”傅清月有些負氣,她始終無法釋懷,有些痛恨馬蘭馨的卑鄙無恥。
王文謙放開她,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衫,背對着她。
傅清月松了一大口氣,而後,才聽到他淡淡道:“你的命是你的,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事情,遵從自己的本心,何況當初馬蘭馨得了疫病,病得很重,我這麽做換你一世平安,不是挺劃算的?”
什麽時候他的話語裏只有等價交換,盈虧賺賠。
傅清月冷冷一笑,諷刺道:“如果她沒死呢?你怎麽就這麽敢賭,她要是沒死,是不是你的交易也不會虧本,即叫我念你的救命大恩,時刻惦記着你的恩情,懷中又是嬌妻美眷,一舉兩得。”
“你會嗎?”
“我不會,我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做不到等不來,別人的流言蜚語和異樣的眼光,會把我給殺死,生生地湮死,你不會懂的。”傅清月坐了起來,一路掙紮和滾壓,又被他連扯帶抓,她的衣裙早就亂得不成樣子,布滿了褶皺。
“我是不懂你,我當初不告訴你是怕你性格不穩壞了事情,而且馬蘭馨也要求了一個前提,不準告訴你。何況,我自己也想知道,如果遇到危難時,你是否能無條件的信任我,支持我的決定,看重我們之間的感情,可惜,我太看重自己的,這些在你心中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分量。你依然選擇一走了之。”他的聲音空洞蒼涼。
心中一酸,傅清月依舊高昂着頭,憤忿不平地說:“你也想到了,馬蘭馨根本就是了解我的性格,才叫你不告訴我,她知道我就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我能有什麽辦法,只能有多遠躲多遠,眼不見為淨。”
事情講到這份上,她這樣負氣的話,卻是叫人牙癢癢的,不知道是故意為之還是真不懂,王文謙轉過身來,瞪着她,目光落在她被綁着的雙手之上,淩亂的頭發和臉上半幹的淚痕,委屈倔強的目光,還有嘟起紅腫的唇瓣,嘴角殘留一絲血絲,那是他剛剛咬的。心中忽然明白,這人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可能當初他哄一哄她,未必會讓她一走便是三年,只是那時情形緊迫嚴重,随時都有可能朝向不可控的方向發展,他又怎麽可以拿她的命來冒險呢?
王文謙有些惱恨自己的轉變,剛剛一路還怒氣沖沖地決定今天非辦了這個無法無天的女子,不過才一刻鐘的功夫,他又心軟的不行,面對自己對她的态度他也曾想過無數次,最終只能認命的總結:她就是他的劫數,她把他吃得死死的,他就他娘的犯賤。
“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當初疫病時留下來的?”傅清月急急地爬到他的跟前,用力地扒開他的衣襟,胸膛光滑順溜的皮膚上,留下大大小小不同形狀的疤痕,如錢幣大小,透着粉紅的光澤。
她眼中依舊淚跡未幹,滿臉的關切,神情真切而誠摯,心中一暖,啞聲道:“我的死活你還關心嗎?一走便是三年,如果我挺不過來了,跟你便是訣別,你怎麽可以如此狠心。”
他聲音驟然低沉,突然的服軟讓傅清月高高築起的心房和滿身的刺瞬間消失,她心中不是這麽想的,當她得知她走的時候他也病了,病得很厲害,阿碧也委婉地說過,吳大夫說他的疫病并不是很嚴重,他本身體質也很好,只是心傷神毀,病情加重。她知道後覺得自己沒有辦法面對他,所以才躲了幾天,遲遲不敢正面。
直到昨晚徹夜不見他的事,還有他今天蠻狠的一出,才讓她據理力争的毛病和怨氣發洩出來,其實這都不是問題,是她狠心抛下了他,讓他獨自一人煎熬和面對兇險的病情,她愧疚了,後悔了。
“阿仲,阿仲,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你也病了,我是不會走的,祁将軍鼓動我也不走,傅伯和大哥默認讓我離開一段時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剛剛還覺得恥辱該争氣的不掉眼淚,現在通通像決堤的洪水,嘩啦啦的往外流。
王文謙僵硬着身軀,用力地閉了閉眼,艱澀開口道:“你昨晚去了哪裏?我在你房裏足足等了你一晚上,徹夜不歸,你根本就沒有回家,你又去了哪裏?”
眼淚突然停住下滑的趨勢,聽聞這話,如同滿嘴苦澀中的一絲清甜,傅清月明白過來後,突然有種想笑的沖動,可正哭得傷心,笑又笑不起來,于是,一個很怪異的表情就這樣出現在她的臉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王文謙看着她臉上的神情,心中一片茫然。
傅清月眼睛一閃,踮起腳跟,把自己被綁着的雙手往他脖子上一套,整個人就挂在了他的身上,嘴已經親了過去,他躲閃,她追逐,親不到嘴就親下巴,親臉,親喉嚨,口水和眼淚糊了他一臉。
王文謙沒辦法擺脫她,兩人搖搖晃晃的,一掙一推一退之間,雙雙倒在了剛剛的床榻上,他壓着他,神情還有些生氣:“你不要這樣就想蒙混過關。”
傅清月一邊流着淚一邊笑着吻他:“阿仲,你可知道,我昨晚在你的房裏也一直呆到了天亮,我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去找你,可等了一晚上都不見你的人影,我傷心失望極了,我想了兩天兩夜,終于鼓起勇氣向你示弱,可你卻一晚上都不在,原來,你來找我了,太好了,阿仲。”
她一邊吻一邊說,語音低喃模糊,可王文謙總算聽明白了,有片刻的呆滞。
“你不信我嗎?我去了你的院子,沒有見到海生,你的書房的案面上,放着的是《航海實錄》,你看到無骨海怪哪一章,我說得對不對,還有,你的塌邊放着一套整齊的夜行衣……”
她的話沒有再說出口,他吻了下來,堵住了她還想說的話。
竟然有那麽巧的事,他去了她的房裏,她來到他的院子裏,錯過之後,兩人又都執拗的各自等到天亮,直接到城門口送行,于是,這誤會就這麽産生了。
“阿仲,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我是個不懂得愛人的人,謝謝你,謝謝你一直等我。”傅清月不停地吻着他,似乎情動。
這樣的撩撥,本就壓抑已久的王文謙哪裏受得了,他的手已經伸進她的衣裙,更加用力地揉搓,“如果我等不了你,另取了她人,你怎麽辦?”他粗啞着聲音問。
“沒有如果,不會有如果了,何況,哪家的小姐敢嫁給你這個克妻的孤星,只有我,我敢,你是我的。”馬蘭馨死了之後,王文謙自己又病重,不過好了之後依舊不斷有媒婆上門,為了免除麻煩,他讓海生把跟他定過親的姑娘都病死的事說出去,傳得風言風語,于是,合浦郡的首富王文謙依舊一個人,無人敢嫁,相傳,連丫鬟們都害怕被他看中,生怕為此丢了性命。
“都是你害的,你要負責到底。”她的衣裙已經全部被他撩開,只是雙手還被綁着,衣服都褪到手腕處,沒辦法再脫掉。
“你把我手解開。”傅清月幾乎是呻~吟着哀求。
身下的人□□,只有手被綁着,手臂上一堆衣服,頭發披散開來,眉眼如絲,全身的膚色正散發出瑩潤的光澤,這一暮落在王文謙的眼中,是何等的活色生香,又有一種虐待□□的快~感,他如何肯解,不說話,人已經實實在在地壓住了她。
見他已經箭在弦上,手指不規律地抽動,這樣完全被擺弄讓她不知所措,有些生疏陌生,還有一絲絲不能說出口的被欺負的味道,急道:“你還沒脫衣服。”
王文謙深沉如海的眸色風雲湧動,如何肯聽她一言。
“我們一起出海航行,出使貿易,好不好?”她邀約,可身後的
他思維已經不在靈臺。
“嗯,”回答她的是沉重的撞擊和粗重的喘氣。
“唔,傅雅彤嫁給三爺,你是使了什麽條件讓三爺答應的?”
“你專心的,以後再說。”他把她的腦袋轉過來,對着她還将溢出口的聲音堵了回去。
屋內,荼蘼的聲音散開,充斥着整個房間;屋外,陽光明媚,不遠處驚天的懸崖之下,滔天的海浪拍打着峭壁;遠處,海面上飛行的白色海鳥,起伏翻轉,嬉戲着跳躍的浪花。
歲月,一直往前,不會停止。
公元6年,《資治通鑒》記載,王莽在臘日于未央宮向漢平帝進獻椒酒時,在椒酒中下毒,致漢平帝中毒害病而死。
公元8年,王莽百般推辭,擋不住各方擁戴和各種符命祥瑞,受國玺既位,改國號為“新”,改長安為常安,稱“始建國元年”。
王莽篡謀奪位時期,大批的官員及皇親國戚被流徙到合浦,不僅帶來了京城和中原的經濟和文化,也帶來了先進的農耕技術和人文文化。
歷史上評價王莽有超人的智力、辯才和威嚴,可好大喜功一味複古,也陰差陽錯的促使和發展了漢代的海上絲綢之路,自漢武帝時期開始的航海貿易進入了繁華鼎盛時期。
《漢書.地理志》中記載:“自日南障塞、徐聞、合浦船行可五月,有都元國;又船行可四月,有有邑盧沒國;又船行可二十餘日,有谌離國;步行可十餘日,有夫甘都盧國;自夫甘都盧國船行可二月餘,有黃支國;民俗略與珠崖相類。其州廣大,戶口多,多異物。自武帝以來皆獻見。有譯長,屬黃門,與應募者俱入海,市明珠、壁流離、奇石異物、赍黃金雜缯而往。所至,國皆禀食為耦,蠻夷賈船,轉送致之,亦利交易,剽殺人,又苦逢風波溺死,不者數年來還。大珠至圍二寸以下,平帝元始中(1—5年),王莽輔政,欲耀威德,厚遣黃支國王,另遣使獻生犀牛。自黃支船行可八月,至皮宗。船行可二月,至日南、象林界雲。黃支之南,有已不程國,漢之譯使自此矣。”
公元17年,全國蝗災、旱災、饑荒和瘟疫卷土重來,民不聊生,各地紛紛起義反對新莽朝,打着恢複漢室江山的旗號,其中以王匡、王鳳帶頭的綠林軍最為兇猛。
公元23年,綠林軍攻入洛陽和長安,未央宮破,随從守護王莽的千餘人全部戰死或被殺,在混戰中,王莽被商人杜吳所殺。
1972年1月,在廣西合浦縣城南一座西漢末期墓中出土一對銅鳳燈,合浦漢墓群被列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
2014年,北海園博園正式落成開放,門口一對按照實物尺寸比例放大的巨型銅鳳燈,一左一右回首昂胸地蹲在門口,栩栩如生,似乎照應着兩千年前,那些如風随影的故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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