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如此暗夜
客商是從新疆趕過來的,他們的貨物裏有很多新疆幹棗,封輕涯想着千妝失血過多,就打算找客商們買一些來。
誰知道客商說他們的貨都是要進獻給森羅教的,只有教主和聖女才能享用,無論封輕涯出多少的價,客商就是不賣,封輕涯幹脆直接動手搶,客商們也有護送貨物的镖師,但哪裏是封輕涯的對手。
當封輕涯光明正大地命令掌櫃扛走一袋紅棗到樓上時,客商不甘心地嚷着:“這是給封教主的,待我們禀明了事情原委,你們一定會被受到森羅教的懲罰的。”
封輕涯雲淡風輕地說:“你給了我這些棗,我敢保證森羅教會讓你們商路的再無盜匪相擾。”
客商們哪裏會信,封輕涯也不解釋,直接進了房,還不忘吩咐掌櫃把紅棗熬成粥送上來,客商見掌櫃對封輕涯低眉順眼,以為自己進了封輕涯開的黑點,趕緊收拾行裝準備離開。
封輕涯聽小二說他們要走了,讓小二去搬一袋枸杞下來,千妝果斷拒絕,“那麽難吃的東西,我不吃。”
封輕涯故作無奈地撓撓頭,苦着臉對小二說:“聽見了,我這驕縱的小侍女不喜歡枸杞,那就要點核桃杏仁葡萄幹什麽的。”
小二差點沒跪下,他連滾帶爬地跑了下去,封輕涯疑惑地問千妝:“我說錯什麽了嗎?”
千妝淡淡道:“那可是要獻給森羅教主的,你讓他去搶,他又不敢不去,現在他的魂估計已經沒了。”
封輕涯恍然大悟,随即又說:“反正都是給我的,這不都一樣。”
千妝說:“你有告訴他們你是誰嗎?”
封輕涯說:“沒呀,他們誰會相信堂堂森羅教主會出現在這兒,還帶着一個寵在心尖兒上的侍女。”
千妝白他一眼,“大教主童心不減,讓人佩服。”整理一下情緒,她又說道:“驕縱的侍女,寵在心尖兒上的侍女,你真是擡舉我。”
封輕涯幽幽嘆口氣,“我是真想把你留下來,你總不相信。”
小二突然敲門,帶着哭腔喊道:“大爺,您下去看看吧。”
封輕涯立即出去看以洗錢情況,原來是那些客商寧死不肯讓掌櫃他們奪自己的貨,拼了命地護着貨車,見了封輕涯出來,大聲說道:“森羅教一直護着我們這些客商,從不恃強淩弱,我們就是死也不會讓進獻給教主的東西交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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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輕涯聽後心裏一番感慨:這聖女把森羅教管理的也太好了吧,弄的自己搶一下獻給自己的東西都這樣難。他也不想難為這些有心的客商,揮揮手說道:“走吧走吧,你們的忠誠森羅教會嘉獎的。”
千妝也看見了這一幕,她眼睛裏波光流轉,森羅教名望甚高,除了教主和聖女的功勞外,很大一部分都是因為其教衆行端表正,封輕涯這個人雖然玩世不恭,但是他也并不是兇惡之徒,他不用身份壓人,不拘小節,更是潇灑從容,這樣一個人真是上天的寵兒。
封輕涯擡頭看見千妝凝視着自己,沖她暧昧一笑,用口型說道:“有沒有心動?”千妝別過眼,不予理會。
這一次封輕涯的目的沒達到,他有些玩心大起,既然是黑點,那就來玩玩黑吃黑,于是很快就有人撞在了大教主的玩心上。
根據店掌櫃的打探,這一夥人是給玉坊押送寶物的,這可好,封輕涯挑眉問千妝:“想不想當一回黑心老板娘?”
千妝一口答應,寒玉夫人如此絕情惡毒,她雖然不信任她,但也為她做了不少事,現在說殺就殺,這個仇千妝勢必要報。
當晚千妝親自用迷香将那些人給迷倒了,不過有幾個高手很警覺,意識到不對勁之後立即摒住了呼吸,他們立即破窗而出。
千妝被身上的傷沒好利索,封輕涯抱住千妝飛到了外面,兩個人并無遮掩,他們看江兩人時,有些不可思議,封輕涯對千妝說道:“待會兒照着腦袋打下去。”
說着攬住千妝的腰沖進了幾個人當中,有封輕涯在,千妝只消在伸過來的腦袋上狠敲一下就了事,她的手掌上纏着玄索,那一敲,玉坊的人哪裏還會有生機可言?
迅速解決了這幾個人,封輕涯厭惡地踢飛一個橫在腳邊的屍體,問千妝:“解恨了沒?”
千妝收起玄索,說道:“毀了玉坊,然後再在寒玉夫人頭上這麽一敲,我才解恨。”
封輕涯哈哈大笑,聲音是盡是開懷張揚,“好,我就讓你得償所願。”
從這次玉坊的手裏搶的是一根翡翠如意,這如意連封輕涯見了都忍不住多看幾眼,太美了,封輕涯又開始出壞點子,“要不我們把這跟如意送給寒玉夫人吧。”
千妝收起如意,說:“一件禮物太寒酸,不如弄個十多件,一塊送去。”
封輕涯冷不丁地咬住了千妝的耳垂,“好一個蛇蠍美人兒。”千妝躲開封輕涯的戲弄,說道:“當心我蜇傷你。”
封輕涯欺身上前,言語旖旎,“求之不得。”
夜裏依舊是封輕涯摟着千妝入睡,千妝拒絕不了,幾夜下來也逐漸習慣了他的随性,只要他不亂來,千妝就不會反咬一口。
封輕涯見千妝不再反抗,在她的耳邊厮磨道:“這樣多好。”
千妝突然來一句,“你在森羅教也是夜夜擁美入睡吧。”
封輕涯笑笑,“我的床只有溫雪若齡有資格整理,至于能睡上去的美人,你或許是第一個。”千妝閉眼閉嘴。
封輕涯在她頭上長長出一口氣,仔細聽上去竟有些無奈和期待,“你的心這樣冷,真是不好暖熱呢。”
野店燈火幽微,在低吟的夜風中如同孤星,搖搖曳曳,又不肯滅。
又過了幾天,夜店也沒有黑客上門,封輕涯無聊,就去戲弄掌櫃和那幾個小夥計,而千妝就盡力養傷,有時候也看着封輕涯作樂。
千妝肩膀上的傷是被寒玉夫人用箭貫穿的,傷口雖然快恢複了,但是并沒有好利索,這需要長時間的修養,千妝動動胳膊,覺得不會被牽動筋脈,就告訴封輕涯可以走了。
封輕涯立即活躍了起來,這幾天他差點沒有把紅棗一個一個地數一遍,當然,這些紅棗他也吃膩了,雖然這些是給千妝準備的。
封輕涯有一雙極美的手,當他執起血玉簫時,那種驚豔的美感,愣是讓人移不開眼,千妝腹诽一句:老天未免太寵你了。
話雖這樣說,但是這雙手殺起人來卻是幹脆利落,從野店開始,封輕涯帶着千妝專劫玉坊的人,還從來不留活口,這讓寒玉夫人恨的牙癢癢。
這種雷霆手段,只有熟知玉坊內部情況且是絕頂高手才能做到,但這樣的人,寒玉夫人怎麽也想不到。
但是當她在一天清晨看到自己房間裏多出了一個包裹時,她後背生寒,包裹裏都是進來被搶的東西,他們竟然猖狂到直闖進來,而自己一點都沒察覺,寒玉夫人勃然大怒!
千妝和封輕涯在一個酒樓裏吃飯,封輕涯淡淡說:“竹綠肯把包裹放到寒玉夫人房間裏,是對當日之事有愧吧。”
千妝并不否認,“除此之外,她知道是誰在幫我,否則她不敢這樣做的。”
封輕涯把玩着筷子,說道:“森羅教這個名字果然好用。”他這邊還在悠閑自得的說着,手裏的筷子已經唰的一聲向後飛了出去,狠狠地釘在了一個人的桌子上,筷子的頂端不斷地顫抖着,那人的身體也跟着亂顫。
封輕涯又桌子上拿起一雙幹淨筷子,像是什麽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樣,那個人卻聽到了一個字:“滾。”這是封輕涯用內力逼音成線給他的警告。
千妝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繼續吃飯,封輕涯無奈地說:“下次你出來,還是用紗遮住面吧,我的侍女這麽招搖可不好。”
千妝對侍女這兩個字表示不滿,恰好小二将燙好的酒端了上來,千妝皮笑肉不笑的站起身,走到封輕涯面前,給他倒了一杯酒,封輕涯端起酒杯細細品了一番,說道:“你加的料不錯。”
千妝收起假笑,放下酒壺,坐到自己的位子上,悶悶地看向窗外,封輕涯可以随意地用語言或者是行為調戲她,她卻不能直切要害的反擊,真是郁悶。
千妝本來是随意地看向窗外,卻突然看見了一個人,她示意封輕涯往下看,封輕涯看了之後,好奇地笑了一下,那走過來的正是暗夜。
轉眼間暗夜已經來到了這家酒樓,看樣子就是沖着兩人來的,封輕涯倒了一杯酒,在暗夜走上來的時候,将酒杯推送了過去,暗夜手微微一擡,将酒杯穩穩接住,他一飲而盡,走到封輕涯面前,把酒杯倒扣在桌子上。
封輕涯懶散地說道:“看這樣子就不是來找我的。”他看了千妝一眼,問暗夜:“你找我的小侍女有什麽事?”又是小侍女,千妝眼神如刀,刮了封輕涯一眼。
暗夜把奪魄窄刀拔了出來,封輕涯一看他的刀,眼睛銳利地眯了一下,暗夜說:“這把刀一擊砍斷了公孫刀,它救了我一命,且成為刀中之皇了。”
公孫刀,是唯一一把壓在奪魄之上的名刀,一直以強悍無敵稱霸,江湖中任何一把刀都不能與之相抗,這一次暗夜和公孫刀客狹路相逢,生死較量之中,奪魄窄刀一斬揮下,将公孫刀斬成兩段,而公孫刀客也成了刀下亡魂。
暗夜現在已經和他的刀一樣,成了刀客中至尊的存在了,當然,在所有的江湖人眼中,他也能夠獨步武林了。
暗夜的刀只是輕輕碰了一下桌子,桌子包括上面的盤子已經從中間斷開了,封輕涯一只手按在桌子上,桌子一時并未裂開,甚至連菜汁都不曾漏下來。
千妝看着兩個人,不解地問道:“你們不是朋友嗎?”
封輕涯解釋道:“嗯,是經常打架的朋友。”
暗夜可不是因為千妝的玄索來登門致謝的,他來這裏,是想把剩下的玄索給要走。當時的交易雖然不公平,但是暗夜已經告訴了封輕涯,這也算是公平了。這一次,暗夜想把玄索搶走,把刀脊也用玄索鍛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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