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一回見面,也并不相熟,(22)
了我閨女的清白,他若是不負責,我便将此事告到縣太爺那裏去,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韓世秋自然是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如今已和戶部侍郎的千金有了婚約,有老丈人的舉薦,一個月後便要去江南的縣城裏頭上任,只要績效好評,朝堂裏又有老丈人的打點,往後平步青雲可想而知,他從前那些見不得光得事情怎能捅到縣太爺那裏去呢,這不是壞了他的名聲麽,何況那戶部侍郎的千金驕縱的很,若是知道他有此過去,捏酸吃醋的還不知道要做出些什麽事情來,他可不敢讓自個有半個污點,否則,他的整個人生都有可能毀于一旦。
他凝神一想,腦子裏面馬上就有了主意,不過眼下得先穩住韓柏一家子。
他賠笑道
“世伯哪裏的話,你把我韓世秋當成什麽人了,我說過的話自然是算數,你們暫且放心,我既然答應要娶阿麗過門,那便一定會做到,只是如今我與戶部侍郎的千金已經有了婚約,這正室的位置自然是不可能的,等我和侍郎千金成了親,我一定會把阿麗接到府裏面去”
韓柏鼻子冷哼了一聲,不答應道
“誰知道你說這話是真是假,我怎麽才能相信你?”
韓世秋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她們幾人面前,從懷裏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遞到韓柏的面前,笑着道
“我知道世伯家最近缺錢用,這十兩銀子是侄兒孝敬給你的,世伯放心,只要你聽我的話,我保證一定給阿麗一個名分,并且讓你們家過上好日子,若是世伯不願意的話,大可将此事聲張出去,侄兒大不了毀了名聲,不過從此以後,咱們兩家就恩斷義絕了”
一聽到韓世秋說要恩斷義絕,韓阿麗馬上出聲阻止道
“世秋哥哥不要這樣啊,我什麽都聽你的好不好!”
韓柏見銀子到了眼前,早就心動了,仔細一想,也是那麽回事,如今兩家人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若韓世秋真的有個三長兩短的,那他韓柏一家子也讨不到任何好處。
伸手從他的掌心拿過銀子,掂量了一下,臉色稍緩和了些,
“好,韓世秋,我可以不伸張此事,不過你讓我們家阿麗等你,總得有個期限,不可能讓她一輩子等你”
他那神色,俨然是一副老丈人的架子。
韓世秋也真是把這僞君子練的爐火純青了,他面色誠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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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伯放心,等今年我和戶部侍郎的千金成了親,明年便回來接阿麗過去”
韓柏自然是不知道戶部侍郎是什麽官職,不過既然是京官,那自然是很大的官。
他心算計着,攀牢韓世秋這一個人,往後他一家子日子就好過了,表面上又出言威脅他
“好,我相信你一次,若是過了年,你還沒來娶咱們家阿麗,我便将你的事情給告發了!”
韓世秋連聲應了。
就這樣,他将韓柏一家子給全部打發了。
等人走後,韓王氏便着急起來
“兒啊,你怎麽如此糊塗,韓阿麗是什麽樣的破爛貨色你還不知道嗎,她怎麽能配得上你,為何你要答應接她進門,還給了韓柏那無賴十兩銀子!”
韓世秋坐回椅子上,此時,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了,換了一副冰冷陰沉的模樣,他冷笑道
“阿娘,銀子是小事,往後你要多少,兒子都能給你,我如今答應她只是權宜之計,我怎麽可能接她進門的,就憑她那副模樣,也配做我韓世秋的女人麽?”
韓王氏一聽只是兒子用的拖延政策,便放下心來,又擔憂道
“既然你不打算接她過門,那你打算怎麽辦,韓柏此人就是只惡狗,你若是沒做,他定然會告發你的”
韓世秋冷笑道
“他想告發我,也得有這個命才行”
韓王氏見兒子眼神冷酷,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心裏頭打了個哆嗦,有些害怕道
“兒啊,你想做什麽啊……可千萬別做傻事啊!”
韓世秋冷冷道“阿娘,這件事你別管”
韓王氏聽他的語氣似乎有種不好的兆頭,
“兒子,你如今的身份可和往日裏不一樣了,若落下什麽把柄,讓人給抓到了不好啊!”
韓世秋眯着的眸子裏透着一絲冷意
“阿娘,我會妥妥當當的将這件事情處理好,絕不會惹出任何麻煩來”
韓王氏見兒子心意已決,知道是無法動搖他的想法,憂心忡忡的将嘴給閉上。
韓世秋當晚便召集手底下幾個和他親近的随從說話,趙野原是戶部侍郎府上的幕僚,侍郎愛女連帶對這個未來的女婿也很是看重,便讓他從手底下幾個比較得力的幕僚中間挑一個,恰好這韓世秋來京城時寄居在侍郎家裏頭,和趙野也曾高談闊論,兩人甚是投契,然,趙野此人在侍郎手底下卻并不被看重,既然韓世秋賞識他,還不如跟了新主子,為他效力,往後新主子步步高升,他也自然會出人頭地,不必和衆多人在此競争博得侍郎的認同。
當天晚上,韓世秋便将此事全數給趙野說了,他畢竟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少年,于為人處世尚且還欠些火候,需得有人幫着出謀劃策才行。
趙野捋捋胡須道
“公子,我倒是有個法子可以徹底的讓這一家子三人再也不敢說出此事”
韓世秋正想的出神,說實在話,他也并無可行的法子,聽了這句話,頓時就精神一振,忙說道
“趙兄,快說來聽聽”
趙野道
“其實公子無需如此憂心,既然你答應他,明年将他們接回府裏面去,這段日子只許好生哄着,等明年派人上門來接時,到了半路上……讓人悄悄做些手腳,我們一路過來,山高谷深,馬車在山路上颠簸難行,若真有個什麽意外,也怪不得咱們”
韓世秋點點頭,狠下心腸道“就這麽辦”
十一月初五,秋風和爽,四野一片淺淺的枯黃色,衣錦還鄉的韓世秋在流霞村祠堂裏祭完祖宗之後,帶着他親娘啓程去了京城,他走之前,給韓柏夫婦塞了五十兩銀子,這對農家來說是一筆不菲的財富,當然,也如願以償的堵住了韓柏夫婦的嘴。
自舉人老爺走後,村子裏再次恢複平靜,直到韓阿寶成親之日。
結局
村子裏瞬間就變得熱鬧了許多,韓松家裏在為女兒張羅婚事,将屋子裏收拾了一番,貼上大紅的喜字,大門外面貼着紅對聯挂着紅燈籠,
韓小山和韓小嶺兩個兄長在外頭招呼前來道賀的客人,院子裏鑼鼓聲甚是響亮。
韓阿寶安安靜靜的坐在閨房裏,面對着銅鏡,身上穿的是她親自繡的喜服,大紅色的衣面上繡着一朵牡丹花,少女的青絲正被韓田氏用梳子從頭梳到尾
韓田氏嘴裏面念叨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發齊眉,三梳梳到兒孫滿地”
手上的梳子順着她烏黑的長發慢慢的滑落,念叨完了,用手将她烏黑的長發挽成一個髻,上面用一早準備好的鎏金銀簪子固定住,在發間帶了一朵紅色的絹花,親手為女兒開臉,随後淡淡的施了一層脂粉,蛾眉淡掃,将胭脂膏子挑了一點抹在唇上。
梳妝完畢後,韓田氏看着銅鏡中的女兒,越發是滿意,也不知是想起些什麽,眼裏面竟然泛起了一層淚光,她忍着鼻子裏頭的酸澀,笑着道
“我的好閨女,阿娘養了這麽多年,忽然間要嫁出去了,還真是有些舍不得啊”
韓阿寶從鏡子中看到韓田氏在抹眼淚,她回過頭來安慰道
“阿娘,你哭什麽,楊承他家就在村子裏頭,往後只要女兒有空,便可過來看咱們一家子”
韓田氏飛快的将眼淚擦幹淨,點點頭道“女兒說的沒錯”
一會兒,韓阿珍從外頭沖進來,小姑娘身上也穿了一身嶄新的棉襖,看着模樣兒也很是喜慶,她高高興興的說道
“阿娘,迎親的轎子來了,快點送新娘子出門吧”
韓田氏應了一聲,回過頭來,順手拿起擺放在一旁的紅蓋頭,帶在韓阿寶的頭上,緊接着張氏也進來了,她便朝二人招招手,示意他們過來攙扶着韓阿寶出門,兩人過來後,一左一右攙扶着韓阿寶往外面走,韓阿寶被送到大門口時,聽到外面的唢吶聲和鑼鼓聲一停,有人吆喝道
“新娘子出來了!”
此時,韓阿寶家院子裏站滿了迎親的人,不過多數是她本村子裏的人,楊承穿了一聲大紅的喜服,胸前戴着大紅花,微笑着看着從裏頭走出來的新娘子。
他在衆人的歡呼聲中,大步走到門前,在韓阿寶面前站定,随後俯身打橫将新娘子抱起來。
韓阿寶勾着他的脖子穩住身體,雖然隔着一個紅蓋頭,但是她的臉依然是不由自主的紅起來。
被他抱着走了幾步,他彎了身子,将她放入花轎裏頭。
唢吶和鑼鼓聲再次響起,花轎被人擡起,一隊人接了新娘子從院子裏離開。
到了楊承家,也不過就是半刻鐘的功夫,花轎停下,楊承俯身将新娘子從轎子裏頭抱出來。
楊承家大廳內也稍微布置了一番,司儀是村裏頭的裏正韓振,賓客也大多數是流霞村的村民們,花白胡子的族長坐在上首,拜天地開始了。
因為楊承爹娘皆已過世,兄弟也出征在外頭,拜高堂也只是象征性的做了做揖。
夫妻交拜之後,韓阿寶被送入洞房裏頭。
而楊承則在外面招呼客人,楊承雖然有個當将軍的兄弟,可他如今卻也沒有出去謀生,宴席很豐厚,基本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
可是他覺得為韓阿寶花多少銀子都不過分。
他在宴席上敬酒之時,被坐上的賓客給灌了不少酒水,楊承喝酒也很是豪邁,但凡是敬酒祝福的,皆是不拒絕,一口大碗酒,就這麽喝下肚子裏頭去。
宴席上,推杯換盞的喝了一陣,楊承喝的面紅耳赤,好在心裏頭還清醒,自知是不能喝過頭了,不然可讓他的小嬌妻一番空等了,扶着頭推掉伸過來的杯盞,韓小山這大舅子也當的甚是妥當,将楊承面前的酒盞全部接過去。
楊承這才得空脫身出來,去卧房裏看那小妻子。
從正廳到卧房只有幾步路程,他推開正廳牆上的門,步子輕快的往裏間走去,他掀開簾子,紅燭高燃,新娘子兩手垂在膝上,端端正正的坐着,楊承心口一熱,大步走向前去。
韓阿寶聽到腳步聲,透過紅蓋頭的下方,她看到一雙漆黑的長靴慢慢的朝她的方向走來,楊承和她已經是很熟的人了,此時此刻內心卻還是緊張的砰砰直跳。
楊承在她跟前停下腳步,盡管內心有多麽的迫不及待,他依然還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伸手将蓋頭給揭開。
他看到燭光下那張嬌媚絕色的小臉,燈光下透着嬌羞的紅暈,韓阿寶在他目光灼灼的注視下,有些羞赧的低下頭去。
楊承注視了她一陣,那雙深邃的眸子裏,滿滿的都是愛意,想他的阿寶平日裏比一般女子都要活潑開朗許多,今夜裏她這一番嬌羞模樣卻是少見的,只比平日裏越發動人了些,他低下頭,輕輕的執起她的手,握在手心裏頭,柔聲道
“阿寶,今日咱們成親,你心裏可歡喜?”
韓阿寶水盈盈的眸子慢慢的擡起來,飽滿嫣紅的唇瓣在燈光下透着一層柔和的光澤,她啓唇一笑,露出一排貝齒,微微點頭道
“楊承,嫁給你,我心裏很歡喜”
楊承放開她的手,從一旁的桌子上拿起兩杯酒,一杯遞給她,含笑看着他道
“阿寶,咱們喝了這杯合卺酒”
說着,兩人的手臂交纏在一塊兒,仰頭将酒喝下去。
待喝完酒,楊承便坐回床榻上,展臂将韓阿寶抱在懷裏頭,他無法克制的低頭輕吻她嬌豔的唇瓣,含在嘴裏一點點的吸允,韓阿寶畢竟是個現代女性,在男女關系上面并非無知,反正已經嫁給他了,便是主動一點又有何妨,将舌頭探出,去□□他的唇,她這個動作似是将男人給鼓勵了一般,半睜的眸子裏倒影出男人那張帶着驚喜表情的臉,男人被她這個動過更是勾的心頭火熱,攬在她纖腰上的手掌上下的摸索。
一會兒,兩人齊齊倒在床榻上,楊承翻身壓上來,紅帳垂落,裏面傳來纏綿不斷的聲音。
這對小夫妻成親之後,韓松家的日子也越來越紅火了,小作坊開起來了,韓阿寶雖然是嫁到了夫家,到底絕大多數的時間還是和阿寶一同在小作坊裏幹事兒,另外兩人又着手雇傭了兩個短工來幫着做事,小作坊是有條不紊的運作起來。
春節一過,韓松便用攢了一年的銀子,又在旁邊多建了四間瓦房,一間是留給楊承夫婦,一間留給韓小武,一間留給韓阿珍,如今住房上面是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改善,至少不要像從前那般,幾個人擁擠的睡在一個榻上。
旁人見了,看着眼紅,心裏頭嫉妒不已,嘴上卻還是要巴結讨好他們一家子。
村子裏面都說韓松生了個好女兒,都教會兒女們要向阿寶一般為人處世,一時間韓阿寶的行為準則,竟然成了村子裏頭小姑娘們學習的東西。
桃花開遍,杏花微雨。
一轉眼到了陽春三月,東風似剪。
城裏頭派了車子過來接走了韓柏一家子三人,獨獨留下韓老婆子一個老婦在家裏頭,韓老婆子哭的是眼淚都幹了,可是兒子和孫女還是絕情的扔下她跟着城裏頭的人走了。
韓松覺得她可憐,便主動承擔了照顧她的責任,她仍然住在過去韓柏家的主屋裏,吃喝随着韓小嶺一家子,用度方面都是韓松支出的,韓老婆子也終于是悔悟過來了,只怪自己當初厚此薄彼,冷落了老二一家,到了如今,才發現也只有老二才能靠得住。
韓柏一家子進城後,半年傳來消息,說是在趕路的時候遇上山崩,馬車跌入懸崖地下,一個也沒活過來。
韓松沒敢将消息告訴韓老婆子,既然大哥一家子走了,自然是沒有打算再回來的,告訴阿娘也只是徒增感傷罷了。
韓小嶺盡最後一份孝心,在祖墳裏頭,替韓柏夫婦立了一個衣冠冢。
自韓柏夫婦過世之後,來年,董氏便懷上了,年底生下了個大胖小子,而在同一年,韓阿寶也懷孕了。
楊承便馬上讓她停止做任何事情,在家裏頭安心養胎,反正如今家裏頭 日子好過了,也不用她多操心了,何況還有楊承這個幫手,任何事情他都能全部辦的妥當,韓阿寶對他,很是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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