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事了
聽聞葉顏此言,衆人面上的表情不免都很是精彩。感情這位姑娘果然還是要繼續切磋的,也果然還是要找“無缺公子”啊。
因着這切磋之下可能出現的結果實在是太明顯了,他們心念轉動間,竟都有些擔憂地看了看花無缺。
特別是那兩個峨眉的小姑娘,看着花無缺的眼神裏,已經有了種憐惜的感覺。
然則花無缺卻只淡淡一笑,拱手道:“雖則在下的武功比不上葉姑娘,但既是姑娘要切磋,無缺自當舍命奉陪便是。”
葉顏聽得他這話,倒是不由得有些莞爾,當即道:“舍命倒是用不着,我只是想見識見識你的武功罷了。”
她頓了頓,又道:“但若是你有要事辦,那咱們改日再戰,亦是可以的。”
花無缺微笑道:“在下此次出谷,本也是有件極要緊的事情要辦。不過,那件事并不是一朝一夕便能辦成,故此,還是先在此了了姑娘的心願更好。”
雖然涉及的是與葉顏這等高手比試之事,也可以預料是個什麽結局,但他平和的态度依舊,謙和的風度依舊,真是難得的、頗有些真正的君子之風之人。
葉顏對他這種良好的修養頗為贊賞,便也決定等下下手的時候略留多幾分力氣,盡量不傷了他。反正,她不過只是想要見識見識那所謂的‘移花宮’的武功罷了。大家遠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根本沒必要分個你死我活。
既然打定了這個主意,葉顏便擡手施禮道:“既然如此,那便請花公子出手吧。”
圍觀的衆人再一次自動散開。
想是擔心花無缺傷在葉顏的手中,孫秀青和石秀雲退開的時候便有些不情不願的。但在她們的師父獨孤一鶴如刀子一般的眼風下,她們兩個還是乖乖地、默默地退開了。
至于霍天青,他來峨眉原本便是有件極秘密的事要做,此刻事情沒有做完,當然不好就這麽走開。正愁着沒有什麽機會留下,便也就借此機會跟着後退了數步,戳在那裏只裝作對葉顏和花無缺的比試很感興趣的樣子。獨孤一鶴身為峨眉掌門,最是個好面子的人,他既然賴着不走,獨孤一鶴當然也不會開口趕他的。
那面色慘白的江姓少年現在還處在被孫秀青和石秀雲封住了內力的狀态,戰戰兢兢地跟在她們一旁,雖然還能正常行動,但他自己都知道就算他跑也是馬上被抓回來的命。
他雖然看着不堪,但腦子絕對還是夠使的,故此壓根兒也就沒有想着逃跑——更何況,他那一雙眼珠自看見葉顏出手起,就在叽裏咕嚕地轉個不停,似乎在籌算着什麽。
現在眼見着葉顏又挑戰起了花無缺,他眼中愈發露出了幾分興奮之色,好似發現了一個大寶藏一般,已經迫不及待地要采取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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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這個圍觀的隊形雖然因着少了一人,但卻依然很整齊地擺成了一排。
葉顏和花無缺就在距離他們數丈之外,拉開了架勢。
雖然此前葉顏要花無缺先動手,花無缺卻微笑道:“還是葉姑娘先請。”
葉顏微微一愣,看他面色一派溫雅謙和,并不似有分毫勉強,便也不推辭,只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得罪了。”
因着她有心留手,便只在腰間解了輕劍出來,靜氣凝神,擡手一劍,便徑直朝着花無缺沖了過去。
她雖然在功力上留了手,但是速度卻是并沒加以控制的。只因,既然是要見識對方的武功,當然還是要逼得對方不得不出手才能試出來的。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那花無缺一見到她使出這樣一劍來,面色當即便凝重了起來。
不過,令所有人詫異的是,他卻竟然沒有采取任何應對的行動。
眼看着葉顏這一劍就要刺到他的身上,他卻忽然旋身一轉,整個身子竟好似已乘風而起,衣袂翻飛,一飄一引之間,竟是說不出的巧妙好看,還隐隐好像要将葉顏的劍勢就此化解了去。
霍天青和獨孤一鶴都算是上乘高手,見了他這一招,都暗道妙極。不由得對視一眼,默默贊嘆道:“好個‘移花接玉’。”
葉顏看着這招,眼睛不由得也是一亮。因着她此前遇敵,武功高強者也算不少,卻從未有人能夠施展如此神奇的功法。
此刻她見到這花無缺雖然因着經驗和功力的不足,尚且還不能完全化解掉自己這一劍之勢,但居然也已經隐約摸到了化解的門道,實在是難得之極。可見他修習的武功的确是與衆不同的,是門極其高明的功法。
她一見之下,興致不由得愈發高漲了起來。故此,也不待招式用老,當即便立刻變幻了一招,長劍一擺,轉而從另一個角度砍向了花無缺。
她變招的速度極快,那花無缺雖然眼見她中途換招,也知道自己該如何應對,但偏偏速度就是趕不上——他那“移花接玉”的功夫,要求的是要後發先制、甚至通過觀察對方運氣的方式預先而制。他的速度既然跟不上,那麽,當然就施展不出其中的威力了。
于是,下個瞬間,他便被那道劍氣直接掃中,斜飛了出去,倒退了數步方才停了下來。臉色雖然也有些蒼白,但人卻一點沒事,已經比方才的西門吹雪,境況好上不少了。
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這完全是因為葉顏有心留手,見到他接不住她中途換招,所以硬生生收回了那一劍的原因。
即便是如此,他卻仍是被她那一劍殘存的劍氣掃中,結結實實地摔了出去。好在那殘存的劍氣已經不多,被他借着後退之勢已經悉數化解了去,若是不然,現在他大約已經不能靠着自己的雙腳站立在地上了。
他既然輸了,便也就痛痛快快地抱拳道:“多謝姑娘手下留情,此番比試,是無缺輸了。”
葉顏點頭還了一禮,淡淡地道:“承讓。”
她言語之中,雖然隐隐有些可惜,不過,卻并沒有多說什麽。只因這少年十分謙遜有禮,頗具君子之風,她并不想多為難他。
那花無缺一雙眼睛明亮幽深,見她如此,也明了今日之事便就此結束,便也不多言,只微微一笑,放下雙手退到了一邊,也是将此事就此揭過的意思。
葉顏一日之內已經見識了兩種不同的武功,特別是這兩樣功夫各有各的特別之處,心中十分不由得滿足,便想着就此離去了。
她一向是雷厲風行,心中生了去意,當即便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我便告辭了。”
未料到,她話音方落,還沒等轉過身去,便叫人攔住了。
“姑娘請留步,老夫也想見識見識姑娘的功夫。”
這語氣倒很是硬氣,葉顏擡眼一看,見到攔住她的卻是那灰衣的中年壯漢。好似他方才已經自報家門,說是峨眉派的掌門獨孤一鶴,也正是她此前上山來,本要挑戰的人。
不過,陰錯陽差間,正主兒沒比試成,倒是同旁邊不相幹的人切磋了一番,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何況,那傳說中的“刀劍雙殺”雖然厲害,但想來也不過只是同用刀劍之法,她既然已經見識到了西門吹雪那等純粹的劍氣,又見識到了花無缺的那種“移花接玉”的神功,對這種又是刀又是劍的功夫,便少了幾分期待。何況,他方才與那青衣男子才較量了半日的內功,現在體力虛耗,她又怎能乘人之危。
故此,她便搖了搖頭道:“閣下今日已經同人比試過,既然已有消耗,此事便就作罷。我從不乘人之危。”
這話一說,那獨孤一鶴原本已經有些怒氣沖沖的臉,便有些僵住。
他原本以為葉顏這姑娘的武功既高,性子必然也高傲之極,目空一切。見識到了劍神西門吹雪的劍法和“移花宮”那“移花接玉”的神功之後,定然是已經瞧不起他們峨眉的劍法,故此才連問都不問便直接走人的。
他年紀雖然已經不小,但性子卻最為火爆,又最是好面子,正在因為這個猜想而暴怒不已,準備不論如何先教訓教訓葉顏,好找回場子的時候,誰料到人家竟然回了這麽一句話,倒是顯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尴尬之極,卻也拉不下面子道歉。正在躊躇間,卻見那少年花無缺微微一笑,上前解圍道:“葉姑娘果然光明磊落,頗有君子之風。”
葉顏對此不置可否,只淡然朝着他點了點頭,然後便徑直離去。
未料到她才剛擡腳,便聽得身後又有個聲音嘶喊道:“葉姑娘,你是大好人,武功又高,且千萬搭救搭救我,他們峨眉派和移花宮的人仗勢欺人,光天化日之下,要為難我這麽一個小孩子……姑娘你大仁大義,可千萬不能不管啊。”
他這聲音喊得挺大,只不過馬上就被兩個女聲呵斥道:“你這小賊,胡說八道些什麽。”
葉顏回頭一看,見這聲音果然便是被那孫秀青和石秀雲制住的那個面色慘白的少年所發,心中已經有些不悅。再看雖然此刻他叫得凄慘不已,但他盯着她的眼睛裏,卻隐隐有些算計,她不由得便冷笑道:“你我素不相識,你與他們之間如何,又與我何幹?”
她說完了這話,便也不理會衆人的反應,只孤身一人,徑直下山去了。
只留下圍觀了她半日的那一幹人等默然靜立在山頂的寒風中,有些發愣。
良久,花無缺看着她的背影,喟然長嘆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霍天青也嘆息着附和了兩句,轉頭卻迎上了獨孤一鶴憤怒的臉,不由得有些尴尬地笑道:“獨孤掌門可是還有話說?”
獨孤一鶴冷笑道:“霍掌門健忘了,咱們的事兒,還沒完呢。”
另一旁,對此事完全不明所以、也不想冒然插手的花無缺,卻也朝着那個面色慘白的少年走去。
他雖然是謙謙君子,但也不能任由人往師門“移花宮”臉上抹黑不是?
這個江玉郎,看來,是要好好處置一番了。
且不論峨眉頂峰之上,那幾個人之間如何風起雲湧,葉顏卻是已經順順利利地下了山,徑直朝着大理而去。
大約她的名氣實在是已經不小,故此這一路,竟也是無事。她邊走邊順便游山賞景,還抽空籌劃了一番等到游歷告一個段落之後,要如何興建藏劍山莊的事宜。如此,路上的時間便并不覺得難熬,忽一日,便已經看見了大理城的城門。
她催馬前行,正要進門,卻忽然聽得身後一陣車馬的喧嘩,夾雜着許多人聲,沸沸揚揚地傳來,竟似完全沒有看見她一般,徑自朝着她而來。
她微覺詫異,轉過頭看時,卻不由得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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