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謀劃

今夜的月光不知怎的總有些清冷的味道,剛剛一瞬間的低落過後,心又變得隐隐不安,慕淩的最後一句話,他語氣中竟有一絲......憐憫,臉色中的一種幸災樂禍,現在回想起來,竟有一種從心底發涼的感覺。我看了看不遠處的洛雲軒,終究停了腳步,轉過身,拼命地向軒逸居跑去。如此急切,不知為了哪般,只是此時此刻,想待在他身邊。

當我氣喘籲籲地趕到軒逸居時,一抹月白色身影正在來來回回地踱步,清冷的月光下,他卻溫柔地讓我的心不自覺地便會沉溺,我急急跑到他身邊,從他身後緊緊抱着他,他身形微微一怔,便想轉過身,我察覺到他的動作,将他抱得更緊了些。

“阿黎,有一天,你會不要我麽?”不知道怎麽回事,出口的聲音,竟帶了哭腔。

“萱兒,怎麽了?是不是遇到什麽事了?”他的聲音醇酒般醉人。

“阿黎,你會嗎?”

“不會,永遠不會。”我的心奇異般地在他的這句話中慢慢地平靜下來,他轉過身,将我摟進懷中,低沉而好聽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萱兒,不要害怕,我會在你身邊的。”

“恩,我不怕。”我将頭埋進他懷中,閉上眼睛,努力地将他方才的背影從腦海中抹去。我的阿黎,一向将我寵在手心的阿黎,他的眼睛只有在看見我時才沒有那份疏離,這樣的阿黎,怎會離我而去呢?

清晨,我是被門外的一陣吵吵鬧鬧的聲音吵醒的,我推開門時,正好見到冰兒張牙舞爪地與夜易在争論着什麽。冰兒與夜易自從上次的一次小小沖突後,兩人仿佛結下了什麽仇似的,見面總免不了鬥一番嘴。說也奇怪,一個一向溫柔大方,另一個向來冷漠無情,這樣的兩個人,竟也能鬥起嘴來,我搖搖頭,緣分一向是個奇怪的東西。茫茫人海,總有那麽一個人,與其他任何人都不一樣,意識到的時候,便已放在心上了。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冰兒,怎麽回事?”

冰兒一見我,又眉開眼笑地向我走來,“小姐,我一早便要進來,可是,那個夜易說什麽也不讓進去,說小姐您還沒起床。”

我故作生氣狀,看着她:“冰兒着實該打,你家小姐我,就是被你給吵醒的。”

“小姐......”冰兒一副委屈狀,好像很快便能落下淚來。一旁的夜易卻突然發出了一聲輕笑聲,雖然小聲,但确實是笑聲,我看着他,滿臉的不可置信,他自己好像也意識到了,很快偏過頭,說慕黎讓他在我醒後,便去宮門前等他,所以,他很快便轉身離開了。

“好啦,跟你開玩笑呢。對了,真想不到夜易那個冷木頭,因為我的冰兒還會笑呢。”

“小姐!你說什麽呢?”冰兒的臉微微一紅,女兒家總是心思比較細膩的那一個。

“冰兒,夜易這個人,看似無心無情,情之一字,你不說,他是不會知道的。”其實,還有一句話,我沒有說,即使說了,他也未必能了解,和他相處這麽久以來,除了對慕黎忠心不二,我幾乎看不出他還有着其他情感。

“小姐,你還取笑我,誰要說呀?我又不喜歡他。”

Advertisement

“哎呀,我可沒有說讓你去說呀,怎麽冰兒就自己對號入座了呢?”我看着她漲的通紅的臉,心裏有些擔心,看來,什麽時候,我要向慕黎了解一下夜易的過去。

和冰兒鬧了一番,實是一方面對冰兒的關心,另一方面也是擔心今天是否一切如我們所願,算是一種注意力的轉移。冰兒給我洗漱好之後,我看離慕黎下朝的時辰還早,就一個人去了竹苑。也許竹苑是慕黎的地方,我有事無事便想去那兒,不過,我沒有注意到的是,好像從一開始,我便習慣來這兒,好像透過這方小小的院子,便能窺見慕黎的世界。

比如,這兒有他喜歡的書,有他喜歡的花草樹木,有他喜歡的寧靜,還有,這兒是他受傷時的避難所。現在的我再來這兒時,滿懷着感激,也慶幸着我一開始踏進了這院子,也走近了慕黎的身邊。

我抱膝坐在竹榻上,細細地看着窗外的風吹草動,看似細弱的小草,在帶有寒意的春風中,一次次的倒下,再一次次地站起,風與草雖看似實力懸殊,實則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

慕黎與慕淩,都有着比較強大的母族勢力,但就個人而言,能力心機也應相差無幾,差的不過是皇上的寵愛罷了。他們便也像風與草一樣,勢均力敵,最後,鹿死誰手,我不知道。雖然慕黎這次掌握了許多證據,但是,昨晚,慕淩的話始終讓我很不安。

玉佩事件後,慕黎很長時間幾乎都在韬光養晦,不為其他,只是為了消除皇上的疑慮罷了,所以這半年時間,皇上倒是逐漸對慕黎又信任了,甚至更勝從前。

慕黎雖然表面上不曾有任何動作,但我知道,他與幾個信任的臣子之間多有來往,尤其是他的舅父柳延亭,掌握着京城的治安,這樣的人自是應該牢牢拉攏的。其次,便是吏部的人了,這些盤根錯節的朝廷關系,慕黎在我面前并未多加掩飾,這也讓我相信,至少在慕黎的心中,對我是存着一份極其珍貴的信任的。而我也極其珍惜着他的信任。

這半年來,我和慕黎想了許多辦法,去收集或者說是制造五皇子的罪證,只是,調查後才發現五皇子,做事也是少有漏洞,幾乎不曾留下什麽痕跡,直到前不久,無意間聽一官員議起城西有一夥盜匪,看上去倒挺像一回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軍隊訓練呢。

慕黎無意間聽到,便起了疑心,離京城雖說比較遠,但到底是天子腳下,規模也不大,平時也不見得有什麽打家劫舍的事情,所以,倒是從不引人注意,這些官員自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也從不留意。但是,既然是盜匪還敢在京城附近,又從無大動作,那麽便只有一個用途,便是掩人耳目。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曾多次雇了一夥商隊,每次都從那經過,可是,每一次他們只是搶一些,與其說搶,不如說,倒更像是在完成任務,也從不貪婪,搶一些便走。不管這夥盜匪關聯着什麽,但是必定不是普通的盜匪。

我們便想先派個人混進去查探清楚,這個人選便是非常重要,有能力也不能是朝廷中人,還得值得信任。我第一個想起的人便是溫逸晟,雖說有些放蕩不羁,可我知道他遠不是他表現出的那樣浮躁,雖說我将他當成朋友,但不知怎的,牽扯到慕黎的事,我總是分外小心,只說慕黎最近要去調查一夥盜匪,需要個人潛進去,弄清路線、密室和暗道之類的。

不曾想,我剛一開口,他便立馬回絕,說什麽,他這樣的正人君子做不來如此偷雞摸狗的勾當,又說什麽他連玩耍的時間都沒有,哪有這個時間幹這樣的事。我早知他這樣自由散漫的人,定不會輕易同意的,所以先是以請他喝酒吃飯加以利誘,他不為所動;後便以再不相見加以威逼,他倒是有所動,不過動作大了些,一聲比一聲凄厲地控訴我忘恩負義,再指責我小人之心,以至于後來一醉閣的人都對我指指點點,就像是我幹了什麽十惡不赦、傷天害理的事兒一樣。

就在我覺得自己快要放棄時,他倒是擡頭赴死般大氣凜然地說了一句:“請我一個月的飯和酒。”

“什麽?”他剛一說完,我便在心裏計算了下這要多少銀子,越算越心驚,後來,突然想起這是給慕黎辦事兒,銀子自然也該他出,便釋然了,也就爽快地同意了。

後來,溫逸晟果然并沒有費多大的力氣,就将一張地圖扔在我面前,又甚是詭異地說那地方肯定有問題,他雖混進去了,但是裏面規矩異常多,肯定不是什麽正常的山寨,而且看守很嚴密,路線可以搞到手,但是至于暗道密室之類的,卻是無從下手。

慕黎說,既然悄悄地不能調查清楚,那便光明正大的來,那一日,京兆尹要押送一個貪官的一批金銀經過,慕黎便雇了一些人,裝作盜匪,藏身于山寨附近,等京兆尹路過時,便沖了下來,而那個京兆尹大人出了名的謹慎小心,遇上這樣的事,定然要将寨子翻個幹淨的。

果不出所料,他這一翻,定然是翻出了什麽,當即下令包圍這個寨子,扣押了所有人,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包圍圈外面還有一層慕黎的包圍圈,若有人想逃出去通風報信,想必不等他下山便會開不了口的。自然,若是有外面的人想進去,也是不可能的。不然,五皇子也不會那麽晚才得到消息,亦不會來找慕黎了。

我說,阿黎的運氣真好,恰好京兆尹要從那邊路過。他卻笑了,萱兒,我的運氣其實不好,只不過,各個官員的資料都掌握一些,比如那個貪官。

我這才知道在京城前不久引起轟動的案子,是一個婦女狀告府尹大人的公子強搶民女,本來是沒什麽,但是不巧,這公子卻是個沒輕重的,将人給弄死了。本來也該死無對證了,但是這婦女愛女情切,竟當街攔了丞相的轎子。我不知道的是這不過是慕黎這張網的開端,從始至終,可以說,他沒有摻和進去,可是,那些人卻都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