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二十九顆鑽石

魏鶴遠對這方面并不熱衷,因此也極少帶梁雪然前往這樣的娛樂場所。

他認為帶雪然來聲馬犬色之地,是對她的侮辱。

梁雪然緊緊挽着魏鶴遠的胳膊,跟随侍者的指引穿過長廊,走到盡頭的房間中。

哪怕是當初在一起時,梁雪然也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和魏鶴遠做出什麽親熱的動作。

此時也有些不太自然。

落了座,老板親自接待兩人,先為兩人倒完茶,才意味深長地說:“兩位是剛剛交往?”

魏鶴遠嚴謹:“交往兩年四個月二十七天。”

老板看看梁雪然,微微皺眉,剛剛拿出來的卡,又放回去:“但——”

梁雪然從老板的目光中看到懷疑。

她記挂着趙七七,真擔心制定出這樣奇葩規則的老板不肯放行,立刻挽住魏鶴遠胳膊,往他身上靠靠,小鳥依人的模樣,柔柔微笑:“我先生就是這性格,他不喜歡在陌生人面前表現親熱。”

魏鶴遠克制着想要去摸她頭發的手:“嗯。”

老板挑眉:“是麽?”

卡放回去,他合攏雙手,好整以暇。

“是的是的,”梁雪然一咬牙,摟住魏鶴遠的脖子,主動傾身仰臉,輕啄了一口他的臉頰,急迫地想讓老板放行,“這下您該相信……了吧。”

梁雪然瞠目結舌,看着魏鶴遠冷白的肌膚上一點點泛起紅,蔓延到耳根,偏偏他表情冷峻,嚴肅的像是在聽人宣布法案。

他什麽都沒說,只是僵硬地擡起手,顫抖地落在梁雪然頭發上,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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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終于笑了,他看着這兩個人,親自在系統上輸入兩人姓名,把身份信息儲存到金色會員卡中,末了,把兩張薄薄的卡片推給二人,眼睛彎彎:“祝二位玩的愉快。”

尾音上揚,別有一番意味。

做戲要做全套,先前魏鶴遠那樣嚴肅地科普着規矩實在太深入她心,梁雪然不敢大意,擔心被察覺到端倪的老板轟出去;仍舊挽着魏鶴遠的手出去,離開這個房間,才低聲問魏鶴遠:“七七在哪裏?”

魏鶴遠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太自然:“我帶你去。”

梁雪然狐疑看他:“你怎麽了?”

“沒什麽,”他回答,“近期天氣太幹燥了,有些不适。”

他不動聲色地拿剛脫下的外套遮擋好。

梁雪然應一聲,也沒有放在心上。

她怎麽也不會想到,魏鶴遠會因為她那一個吻,熱血上流下行,産生了特別誠實的反應。

在這個只允許熱戀期情侶進入的會所中,梁雪然頭一次産生了當間諜的感覺。

随時都可能被趕出去的緊張感愈來愈強烈,讓她只能更加用力地挽着魏鶴遠胳膊;他身上帶着淡淡的冷香,沒有一絲煙草味,似乎永遠都是這樣冷靜而清爽的氣息,奇妙地安撫了她的不安。

在幽暗的角落中,梁雪然終于發現了趙七七的身影。

趙七七仍舊素描朝天,穿着運動服,紮着馬尾,幹淨俏麗的模樣,與周遭格格不入;而旁邊坐着懶洋洋的秦弘光,雙腿大份,靠在沙發上,指間夾着根未抽完的煙。

煙霧袅袅,他看向趙七七的眼神中是毫不掩飾的惡意。

梁雪然熱血瞬間上頭,紅着眼就要沖進去,被魏鶴遠及時拉住胳膊:“別沖動。”

梁雪然感受到手腕的疼痛,只是稍稍皺眉,魏鶴遠便減輕了力道,仍舊沒有松開。

魏鶴遠問她:“你也要照顧七七的感受,孩子大部分都有逆反心理,現在沖過去不要緊,你大可解釋秦弘光的惡劣行徑。那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七七以為你是因為阻止她早戀才抹黑秦弘光,該怎麽辦?”

梁雪然一愣,下意識反駁:“她不會這麽想。”

“誰也不能夠保證,”魏鶴遠說,“知道‘羅密歐與朱麗葉效應’嗎?當外在力量開始幹擾戀愛雙方愛情關系時,戀人的情感越會增強。”

梁雪然成功被他說的動搖了:“那你說怎麽辦?”

魏鶴遠冷靜建議:“我有一個好主意,要不要試試看?”

“什麽?”

“信我,你什麽都不需要做,看戲就好。”

梁雪然盯着他。

魏鶴遠比她年長許多歲,又是商業界中磨練出來的人,自然比她想的要更加深遠全面。

梁雪然不懷疑他的能力,只是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他的做法是否真的能夠成功地勸回趙七七。

魏鶴遠取出手機,發了幾條短信,才拉着她坐下,這位置選的精妙,恰好能看到趙七七和秦弘光的動作。

一覽無餘。

不多時,一對情侶親親密密地從秦弘光身邊經過,梁雪然看着那女人先停下,震驚地看着秦弘光,她與秦弘光似乎爆發了什麽沖突,秦弘光站起來,神情頗不耐煩地往那個女人身上丢了一把鈔票;繼而,那個男的松開女孩子的手,上前揪住秦弘光的領子,雙手用力,把他拽起來——

梁雪然瞬間懂了。

魏鶴遠多半是找到了曾經被秦弘光始亂終棄的姑娘來,安排她在大庭廣衆之中揭穿秦弘光的醜陋嘴臉,好讓七七明白他是個随意玩弄女孩感情的渣滓。

很常見的套路嘛——嗎???

就在梁雪然以為這個男人按照國際規則要對秦弘光痛扁一頓的時候,男子按住秦弘光的腦袋,衆目睽睽之下,用力地親了上去。

送酒過去的侍應生,吓掉手中托盤,噼裏啪啦碎掉一片;而周遭的人聽到動靜,一個個皆是被蟑螂排隊踩過的表情。

梁雪然:“……媽耶。”

魏鶴遠這一招,可是比她狠多了。

梁雪然全程緊張觀察着七七的表情,看着七七的臉從震驚到難過再到一臉“what**”。

男人親完秦弘光,松開他,調頭就跑;被親傻眼的秦弘光癱坐在地上,震驚到連追上去的力氣都沒有,而趙七七面無表情坐着,突然伸手從旁邊桌子上拎起一瓶酒,從頭到尾給癱軟的秦弘光淋了個透心涼。

趙七七抽出紙巾擦擦手,像是碰到什麽垃圾一樣,把擦拭過的紙巾狠狠丢到秦弘光臉上。

和秦弘光剛剛丢女孩子錢的姿态一模一樣。

她站着,說了兩個字。

梁雪然努力辨認,從口型中認出來。

七七說的是——垃圾。

見趙七七離開,梁雪然站起來,跟上去,而魏鶴遠握住她的手,低聲問:“這就走?”

“不然呢?”梁雪然着急妹妹此時的狀态,問,“先松開,我得去看看七七。”

魏鶴遠眼眸幽深,梁雪然竟然從他的神情中看出幾分落寞。

魏鶴遠問:“今天我難道連句謝謝都得不到嗎?”

“謝謝。”

梁雪然不敢再看他,飛快說完。

眼看着趙七七昂首挺胸離開走廊,她掙脫魏鶴遠的手,追出去。

一直藏匿在暗處的老板終于慢慢悠悠地出來,看魏鶴遠,笑:“喲,被人抛棄了?你那個小姑娘還真夠拔吊無情啊。”

魏鶴遠給自己倒杯茶,手指修長,骨節泛着瑩潤的光,淡然:“我又不圖她什麽。”

“真不圖?”老板撐着下巴,笑眯眯看他,打趣,“那小姑娘親你的時候,某人可是臉紅了啊。拿我店裏可有可無的規則來騙人投懷送抱,你這招可真夠高。”

魏鶴遠沒反駁。

他向來記憶力強大,梁雪然那個短促而慌忙的吻似乎仍停留在臉頰。

輕輕柔柔,撥亂心弦。

觸感猶在。

“你家老太太還在張羅着為你介紹呢,”老板問,“你怎麽想?”

“沒怎麽想,”魏鶴遠神情倨傲,“如果我結婚的話,新娘只能是梁雪然。”

說到這裏,他轉臉,睨着老板,聲音轉冷:“你也約束好自己人,誰敢動梁雪然一根頭發絲,就別想全須全尾地活着。”

老板明白。

魏鶴遠說到做到。

他那個不成器的侄子陳固,當初就是被魏鶴遠親手送進監獄。

饒是四處打點的人求到老板這裏,老板過去說情,魏鶴遠亦不曾心軟半分。

陳固被捕的前一天晚上,老板親眼目睹魏鶴遠對陳固的處置。

那是老板第一次看到魏鶴遠的陰暗面。

那日天色昏暗,陳固前一秒還在酒吧中撩妹,後一秒就被人狠狠拽出去,硬扯着,跪在魏鶴遠腳下。

魏鶴遠居高臨下看着他,拿出一只高腳酒杯,在桌上輕輕一磕,磕破出新鮮的斷茬來。

在燈光下,斷茬尖尖冒着幽冷的光。

魏鶴遠微微俯身,捏住杯子的手是冷冽的白,他平靜地問陳固:“你用哪只手碰的她?”

老板彼時并不解其意,圈內人都知道魏鶴遠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怎麽也想不懂他為什麽會對陳固咄咄相逼。

陳固的臉上沒有絲毫笑容,被魏鶴遠吓的瑟瑟發抖;說來也奇怪,那晚上魏鶴遠沒有絲毫怒容,聲音也并不高,偏偏給人沉重的壓迫感。

老板甚至懷疑陳固的跪下不是因為壓迫,而是被魏鶴遠的氣勢吓的腿軟。

陳固顫巍巍動了動右手,也不敢舉出來,就那樣虛虛動了一下,滿臉冷汗地求饒:“我知道錯了鶴遠哥,您別這樣——”

魏鶴遠說:“伸出來。”

陳固沒敢伸,魏鶴遠看了眼旁側的人;兩人會意,一人強制性把陳固按倒,另一個人按着陳固的手,用力壓在地上。

陳固哭嚎:“求您了,我給她去磕頭,去當狗——啊!”

魏鶴遠拿着那斷茬,面無表情,狠狠刺入皮肉,深深紮透陳固的右手。

陳固嚎的聲音都變了形,疼到手指顫抖蜷縮;但這還沒夠;魏鶴遠讓人掰起他的頭,微笑問他:“是你這張嘴四處散播流言侮辱她?”

陳固疼的出了一身虛汗,慌亂搖頭,劈着嗓子說知道錯了,而魏鶴遠置若罔聞,摔斷一瓶紅酒,濃郁的紅酒香随着酒液而迅速彌漫。

旁側的人捏着陳固下巴,硬生生地迫他嘴巴張開,魏鶴遠冷靜緩慢地把酒瓶斷茬塞到他口中。

陳固疼的連呼吸都快沒了。

連嗚聲都不敢發出來。

老板本是想試圖二次勸說魏鶴遠改主意,但見到這情景,也只能保持沉默。

再後來,他從淩宜年口中知道來龍去脈,原來那次魏鶴遠大動肝火,全因陳固試圖染指他的金絲雀。

這個男人,原本固執的仿佛為原則而生,如今,老板認為魏鶴遠的頑固上又增加一條,那就是梁雪然。

分毫不能碰。

魏鶴遠喝完茶,站起來,走到秦弘光面前,淡聲問他:“鬧夠了沒?”

秦弘光掙紮着起來,給自己點上一支煙,狠狠抽一口,譏諷地笑:“你這樣大費周章的來破壞我感情,很高興?”

“趙七七既然是梁雪然的妹妹,那就也得我護着,”魏鶴遠說,“做壞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秦弘光憤怒,站起來,怒聲責罵:“魏鶴遠,要不是我,你早就淹死了!哪裏還能現在好端端地和我說話?”

“若不是記着這件事,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好端端坐在這裏和我說話?”魏鶴遠反問,“別的不說,就說幾個大的;07年,你打斷宋書記兒子一根肋骨;10年搞大趙家千金的肚子;12年,你父親的公司在你手中險些被收購重組。要不是我給你擦屁股,你以為自己還能毫發無損地繼續當一個逍遙自在的廢物?”

秦弘光喘着氣,什麽都說不出來。

“爛泥終歸扶不上牆,”魏鶴遠深深看他,眼眸中盡是失望透頂,“你已經沒救了,弘光。你以後再怎麽樣,都和我無關。”

秦弘光恨恨地問:“是為了梁雪然離開你才來發落我?”

魏鶴遠漠然:“和她無關。”

他明白,梁雪然并不單單因為他一次的失約而離開。

那不過是個導火、索。

“明天伯父會派你去北歐考察市場,為期三年,你好自為之。”

魏鶴遠結清酒費,緩步離開明水芙蓉臺。

他還有其他事情,今晚連朵歸國,衆人為她接風洗塵,齊聚一堂。

連朵也是早些年一同長大的人,長久在男人堆中厮混,平時說話也帶了幾分痞氣;後來被連父連母送出國留學,浪的太過,這才又被招了回來。

好友相見,聊最多的還是近況。

連朵環顧一周,沒看到秦弘光,有些訝然:“弘光呢?”

淩宜年同沈州相望一眼,不知道要不要說出實情。

魏鶴遠說:“去深造了。”

連朵和秦弘光關系也不怎麽密切,沒再關注;只是她人雖在國外,卻也聽到魏鶴遠這陣子以來的事情,壞笑着問他:“遇到感情問題怎麽不向我求助?以你的條件,再加上我的經驗,追女孩那還不是如虎添翼?”

魏鶴遠問:“憑你兩年內四次結婚四次離婚的經驗?”

“錯,”連朵一臉驕傲,“是我成功睡過五十多個優秀男人的經驗。”

淩宜年被她毫不掩飾的一句話吓的嗆住,連連咳嗽。

“低調,低調,”淩宜年好不容易止住咳,“咱們這裏還有個雛呢。”

沈州風輕雲淡:“你們當我不存在。”

連朵孜孜不倦:“追人嘛,你得想讓她有點危機感,最好能刺激出她心底對你潛藏的愛意。”

這話說的有點道理。

魏鶴遠想起了自家堂叔、小外甥,鐘深,還有學校裏蹦跶來蹦跶去的孟謙。

連朵基于理論提出建議:“那你現在适合找個膚白貌美的姑娘成雙入對的,刺激一下梁雪然,讓她意識到她原來是愛你的——”

魏鶴遠否決:“愚蠢無聊的主意,這是自掘死路。”

連朵建議:“那就人為制造車禍,自殘,最好是除了臉都包成木乃伊,氣息奄奄躺在床上,喚起梁雪然的同情心。最好是躺在病床上假裝昏迷,趁她來看望你的時候,含糊不清地叫她名字。”

“她絕不會來,”魏鶴遠清醒認知到自己現狀,“除非我躺在墳墓中,她才有可能過來獻個花。博取同情心騙來的絕不會是愛情,你這想法從一開始就錯了方向。”

連朵:“……渣男洗白文中慣用的身世凄慘爹不疼娘不愛還有兄弟分家産套路,用在你身上顯然也并不合适啊。”

那些優秀的家庭狀況和履歷中,讓魏鶴遠連賣慘裝可憐博取同情心的洗白方法都沒有。

魏鶴遠為了她話中的邏輯微微皺眉:“這是什麽道理?身世凄慘就能随便傷害人小姑娘感情了?因為自己受到傷害而轉身去傷害別人,這難道不就是渣嗎?”

連朵被他駁的無話可說,轉而換措施:“那你讓我看看她朋友圈,我能夠通過她朋友圈狀态來發現攻破點——”

魏鶴遠說:“看不了,我微信被她拉黑了。”

雖然手機號碼被放出黑名單,但他的微信仍舊處于被她屏蔽狀态。

連朵瞠目結舌。

她吼:“都這樣了還怎麽追啊?我認為你現在去重新投胎換個身份追上梁雪然的可能性都比現在大!”

魏鶴遠沉默把杯中酒一飲而盡。

梁雪然沒敢露面叫趙七七看到自己,偷偷摸摸一路尾随她回到家。

的确是太沖動了,貿貿然過去,可能會傷到趙七七的自尊不說,弄不好了,趙七七還會起逆反心。

梁雪然沒提這事,倒是趙七七主動過來找梁雪然悄悄訴苦:“姐姐,我真是遇到渣男了,還他娘的是個雙插頭啊!”

梁雪然:“……雙插頭是個什麽東西?”

趙七七擺手:“這個不重要,說出來我自己都不敢信哎,我和他今天第一次吃飯,竟然遇到了一對情侶,一個睡過他,一個被他睡過。”

梁雪然幹笑兩聲:“這關系可真夠亂的。”

魏鶴遠編的這劇本夠刺激啊。

趙七七一想到那個男的按住秦弘光激烈親吻,一陣反胃,欲吐:“姐姐,我并不反對性取向為同性的人,但這樣的公交車騙婚gay我可真的受不了。”

梁雪然貼心地為她倒了杯茶水。

趙七七說:“我已經删了他的微信,這麽肮髒的人不适合躺在我列表中。”

梁雪然誇獎:“删的好,姐姐支持你。”

終于松口氣,看七七的神色,憤怒遠遠大于戀情破裂後的難過;梁雪然放下心來,她原本稍稍有種幫着外人欺騙自家妹妹的不适感,但很快就想通了。

秦弘光就是個人渣,不同類型的人渣本質上沒什麽不同,沒必要像垃圾分類一樣分清楚。

——都扔進有害垃圾桶中算了。

确認七七沒事之後,梁雪然才終于回想起當她離開時,魏鶴遠拉住她手腕時的表情。

竟然有一點點……可憐。

她認真反思,發現自己在處理魏鶴遠這個問題上的确有些不妥當。刨除之前兩人的關系,無論如何,今天魏鶴遠的的确确幫了她一個大忙。

想想,魏鶴遠發現秦弘光試圖染指七七,第一時間告訴她,還送她去明水芙蓉臺,假扮她男友,還忍辱負重地被她親了一口。

而她呢?

全程只關注七七,末尾甚至連謝謝都忘記說。

對比下來,她的态度實在有點過河拆橋,太過于敷衍了。

意識到這點,梁雪然終于把魏鶴遠的微信移出黑名單,認真地發了條理智冷靜的簡訊,先為了自己下午不好的态度而道歉,再為他的鼎力相助而表示深深的謝意。

五分鐘後,她收到魏鶴遠的回複。

只有短短四個字。

還是一如既往的禮貌疏離,梁雪然舒口氣,放下手機,放心去洗澡。

她所不知道的是,五分鐘前,魏鶴遠因為手機收到的這條微信,失手打翻了酒杯。

杯子跌落在地摔的粉碎,澄澈的酒液侵染他的襯衫,在白色襯衫上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而魏鶴遠渾然不覺,也沒有去接沈州遞過來的紙,握着手機,唇角不自覺揚起,打字。

第一條:[是我應該做的。]

不行,這條似乎有些太過敷衍,換一個。

[你和七七沒事就好,晚安。]

也不成,萬一雪然誤會自己是看上趙七七了怎麽辦?

删掉七七的話,又很容易暴露他的真實目的。

[早些休息,不許熬夜。]

不可,和她的簡訊牛頭不對馬嘴。

……

魏鶴遠打了删,删了打,經過深刻的思索,在一百三十條不同的回複方式中,終于慎重地選定了最合适最不會出錯的一句——

[不用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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