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三十九顆鑽石(捉蟲)
這條微信發過去後,魏鶴遠等了兩分鐘,都沒有等到梁雪的回複。#小@說
他産生了不好的預感,十分費解地發個問號過去,瞬間看到系統冷冰冰的紅色感嘆號和提示。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
他被拉黑了。
魏鶴遠重新審視剛剛發的那條短信,終于察覺到不對勁。
或許是他最後一句話的語氣太沖了?
應該替換為“美的不是那麽明顯”?
想通關節,魏鶴遠開始撥打梁雪然的電話,不過瞬間就接通。
梁雪然聲音冷冰冰:“有何貴幹?”
魏鶴遠輕輕地咳了一聲:“我——”
啪。
電話挂了。
被人這麽幹淨利索的挂電話,魏鶴遠還是第一次體會到。
他沒有嘗試撥打第二次,感覺這個小祖宗一氣之下能把他號碼也拉黑。
梁雪然今晚喝的酒并不多,她挂斷魏鶴遠的手機,捂着心口,以前那種被他氣到內傷的感覺又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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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風情!
顧秋白搖搖晃晃地過來,她喝的多,拉着梁雪然非要一起伴随着音樂跳華爾茲——
A大的體育選課中有交際舞這一項,宿舍四人都搶到的這門課,正好四個人湊成一對兒跳。
梁雪然被顧秋白拉起來,顧秋白比她個子高,她跳的是女步。
梁雪然的華爾茲跳的最好,那門體育選修課,她拿到了最高分。
很少有人知道,梁雪然的華爾茲還是魏鶴遠手把手教的。
他耐心的時候的确是一位好老師,不厭其煩的教導。
梁雪然的技能點基本上全加在了設計上,在運動方面毫無天賦;魏鶴遠一手扶着她的胳膊,一手輕貼着腰,一遍遍的糾正。
梁雪然現在有些醉了,她捏着顧秋白的手,不太清醒的腦子裏想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她一直都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對魏鶴遠動的心思。
梁雪然只記得意識到動心的那刻。
那天,魏鶴遠為了即将到來的一個舞會教她跳華爾茲,當音樂起,他的手輕輕搭在梁雪然腰間的時候,她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
噼裏啪啦,像是小兔子在夏天曬過的滾燙柏油路上不停地跳。
她清晰地記着那天魏鶴遠沒有穿外套,白襯衫最上面的三粒紐扣解開。
嚴謹而被束縛住的俊朗。
他手腕上戴着一塊百達翡麗的表,淡淡的清貴木香,透着點煎茶的微苦。
梁雪然本來就不擅長,外加心慌意亂,跳的更是錯漏百出。
半個小時,不小心踩了魏鶴遠十五下。
他一句責備也沒有。
踩到第十五下時,魏鶴遠把她抱起來:“怎麽回事?嗯?”
那時候梁雪然以為他生了氣,害怕極了,想要道歉。
而魏鶴遠的吻輕輕落在她的額頭,又下移,到了臉頰,唇瓣。
溫柔親吻。
“聽話,認真點,”他笑着說,“學會之後就給你獎勵。”
從那一刻起,梁雪然就知道自己完了。
她在這段耳鬓厮磨的相處中,對對方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徹底完了。
顧秋白跳完舞,松開手,梁雪然回到小沙發上默默地坐着。
她其實還想繼續喝酒,而方薇手疾眼快地把杯子奪走,提醒她:“別忘了,明天還得去上班,喝這麽多酒,你身體能行?”
梁雪然很聽話地把杯子放下了。
她頭有點疼,慢慢躺倒,枕着方薇的大腿,蜷縮起來。
方薇輕輕地給她揉着太陽穴,溫柔開口:“你這兩天好像不太開心。”
梁雪然說:“有些事情,我覺着我能理清楚,現在發現還是想不通。”
她感覺自己已經完全放下了魏鶴遠,但現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梁雪然不想再嘗試那樣的卑微的愛憐。
暫時過不去心底的那道坎。
“那就慢慢來,”方薇輕輕咳了兩聲,她笑,“我哥新開了個酒吧,改天帶你去玩。”
梁雪然聽她這麽說,也來了興致:“好啊。”
以前魏鶴遠管束嚴格,她還沒去過酒吧呢。
次日去公司前,梁雪然虔誠地跑去母親經常拜的佛像面前祈禱今天不要遇到魏鶴遠。
但剛剛出了停車場,就撞見了他。
梁雪然心想,今天回去就告訴媽媽那個佛像不靈驗,可以重新再去請一個了。
公司幾個人都等電梯,魏鶴遠的專用電梯門打開,側身看仍可憐巴巴站在另一邊的梁雪然,出聲:“你們可以坐這個。”
另外三個,一個停留在5層,還在努力往上;另一個倒是向下,只是現在停在21層不動了。
還有一個正在維修中。
梁雪然還想拒絕,旁邊的人笑了:“魏總真是體察民情啊。”
???
體察民情這個詞還能這麽用?
梁雪然震驚了。
忍不住擡臉看魏鶴遠,魏鶴遠微笑着說了句什麽;她沒聽清,在魏鶴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之前,梁雪然飛快轉臉。
兩三個人都往專屬電梯裏走,還有個人拉着梁雪然。
好在這電梯空間夠大,梁雪然的背貼着冰涼的電梯,旁側就是魏鶴遠。
一臉矜傲,冷靜理智。
無意間觸碰到魏鶴遠的手,梁雪然呼吸一滞,也沒道歉。
魏鶴遠什麽都沒說,只是主動地往離她更遠地地方站了站。
平靜地注視着前方。
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到了。
電梯門剛開,梁雪然就火急火燎地走出去。
和魏鶴遠離的太近了,近的讓她有點不安。
上午的拍攝不太順利,原定的那個模特今天早晨扭傷了腳,腳踝腫的很高,根本沒辦法堅持拍攝。
只能臨時換人了。
花菱主動上前安慰:“雪然,別着急哈,咱們再換一個;反正有一天——”
“沒事,”梁雪然溫柔地對她笑,“我早就找好了替補,不妨事。”
花菱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在她的錯愕目光中,梁雪然有條不紊地打電話過去;不過十分鐘,新來的小模特已經坐到了化妝間——
花菱滿腦子的“不是吧”“難道她早就料到了”。
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地跟着去看。
模特已經換好了衣服,梁雪然正在同化妝師溝通。
這個模特和上個模特氣質不同,相對應的,在妝容和飾品上做了小小的改動;就像是一拳重重出去卻打在棉花上,花菱心裏堵的難受。
沒事。
花菱這樣安慰自己,就算梁雪然的圖拍的再好,最後考核時候也是要計算銷量的。
不慌不慌,穩住,她能贏。
這樣安慰着自己,花菱又忍不住偷偷地瞄一眼,恰好與梁雪然四目相對。
梁雪然平和地微笑,但眼底沒什麽笑容。
這樣的表情讓花菱驀然想起魏鶴遠。
心裏驟然一緊,卻怎麽都放不開了。
花菱縮回腦袋,突然有種自己已經被梁雪然完全看穿了的感覺。
雲裳的新品發布十分順利。
終于到了花菱翹首以盼的開售首日——
花菱那天調休,什麽事都沒做,就樂滋滋地看着官網上自己的銷量有沒有提升。
一個小時過去,已售出兩件。
花菱挨個兒去刷同期品的銷售額。
陸純熙,三件,黃紉,三件,趙佳,一件……
刷到最後,梁雪然。
已售罄。
啪嗒。
花菱的鼠标直直落在地上,張大嘴巴,湊到屏幕上看,眼睛紅的要滴血。
不……怎麽可能!
官網第一天預約的通道,庫存都是五十件,這才淩晨!還不到兩點!
“不對,可能是公司覺着她賣的不好,所以庫存只有一兩件,”花菱聲音顫抖,安慰着自己,“那個女人,怎麽可能一小時賣出這麽多!”
花菱的牙齒咯吱咯吱地響。
她這次是徹底睡不着了。
上午,花菱頂着兩只黑眼圈偷偷地跑去雲裳門店。
一進門,花菱就指着展臺上的梁雪然的那一款禮裙,詢問店員:“請問這件還有嗎?”
店員十分為難:“抱歉啊,小姐,這款已經售空了。”
花菱不知道實體店的鋪貨是多少,但這個回答已經足夠令她胸悶氣短,花菱輕輕撫着胸口:“那能否調貨——”
店員微笑且熟稔地回答:“整個華城都售空了,您要不要再看看其他款式?”
花菱眼前一黑。
全都售空了是什麽概念?梁雪然的這條裙子就這麽受歡迎麽?
她想不通。
偏偏這還不是均價一兩萬的東西,标價六十多萬,難道梁雪然真的會為了給自己沖銷量自掏腰包買這麽多嗎?
正當花菱懷疑人生的時候,甄曼語氣鼓鼓地沖進來,指着梁雪然的裙子就問:“把這條裙子給我包起來!”
店員微笑着把剛剛對花菱說的話重複一遍,同樣的對話,同樣問是否考慮一下其它款。
甄曼語沒有看到花菱,花菱卻看到店員在朝着甄曼語介紹花菱的那一款。
甄曼語皺眉上下打量,一臉嫌棄:“不要,一看就知道上身肯定不好看。”
她對店員說:“那就把雲裳這一季新品,除了這一件——”
再指指花菱的那條,“這一件不要,其他的統統拿兩件過來,包好,等下送到這個地址……”
花菱受到重創。
她不明白這條裙子的設計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
明明放在模特身上這麽美,這麽漂亮,優雅;花菱看不出來這和梁雪然那條裙子有什麽區別,為什麽她就賣的那麽好?
還有剛剛甄曼語嫌棄的語氣,更是刷刷刷地往花菱心窩子上插刀子。
花菱要被氣哭了。
看着花菱走了出去,甄曼語輕蔑地哼了一聲,拿餘光掃了她一下,財大氣粗地刷卡。
甄曼語瞧不起花菱這樣着急上趕着朝老人家獻媚又故作高冷的模樣,和花菱比起來,她還是更喜歡梁雪然多一點。
一想到梁雪然,甄曼語頗為憂傷地陷入沉思。
她這到底是圖個什麽啊?從梁雪然那裏得到魏鶴遠喜好的五分鐘後,魏鶴遠便逼着她把梁雪然的話複述一遍,直接說以後他妻子只能是梁雪然。
甄曼語還沒有從失戀的打擊中徹底愈合療傷,又要履行承諾開始幫情敵宣傳衣服促進銷量。
現在竟然還故意惡心情敵的情敵。
甄曼語認為自己實在太善良了。
魏鶴遠看不上如此善良的自己是他此生最大的損失。
梁雪然對自己衣服的銷量倒是沒怎麽關注過,還是助理狂喜地報告她的衣服全部售空。
還有很多客戶開始預訂,截止到目前為止,預定量已經超過了一百件,
梁雪然起先還不明白裙子為什麽賣的這麽快,直到她看到安青同步發的ins和微博。
照片中,她穿着梁雪然的這條新品禮裙,優雅地立在庭院中。
安青已經上了年紀,身材自然不可能保持的如同年輕人一般,但這條裙子,卻恰到好處地點綴了她的氣質,有種沉澱下來的優雅。
安青被譽為時尚界的标杆,每每她穿過的禮裙、佩戴過的首飾,都會被名媛圈大力追捧。
難怪她的衣服銷量如此驚人。
梁雪然當然知道單憑那幾面之緣和幾句交談就能讓安青如此傾盡心力幫助她。
肯定又是魏鶴遠去要的人情。
梁雪然壓根想不到這一次孟謙、魏容與和宋烈都為這份驚人的銷量出了力。
但預訂的名媛中,的确有不少人沖着安青的直接安利去。
花菱經歷了一整天的銷售慘淡,最終把希望都寄托在今晚的千紅頒獎禮上,期許那個小明星能夠在紅毯上大放異彩——
然而這個小明星的穿着效果并不使人滿意。
這條裙子為了極端的美犧牲掉實穿性,除非個個都是紙片人一樣的身材,但凡身材有一點缺陷,就暴露無疑。
單看效果的确驚豔,上身後,除非完美契合,不然都不會這麽漂亮。
穿好了仙,穿不好村。
而梁雪然的裙子,恰恰相反,上身比挂着更加完美;腰肢處經過特殊設計,小細腰穿起來楚楚動人,稍有小肚腩也能得到很好的遮掩。
千紅獎頒獎典禮開始的前一小時,花菱如今傾注全部希望的小明星突然被爆出來後臺故意拿煙頭燙傷助理、往助理臉上潑水的視頻,斑斑劣跡,直接被推上熱搜。
千紅頒獎禮上,小花旦也只冷着臉,匆匆露了一面,出這麽大的事情,儀态風度全忘了,花菱的小禮裙在她身上,也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花菱死死地掐着掌心,在她快要氣瘋的時候,卻看到趙煙穿着梁雪然設計的禮裙,緩步踏上紅毯,明眸皓齒,高貴優雅,一改往日冷硬的作風。
夢幻藍色的星空小禮裙,裙擺層層疊疊,整條裙子的繡花沒有一個是重複的,精致而通透的美。
配上趙煙那股子游離在人世間的美,簡直絕了。
氣的花菱摔了手機。
趙煙的造型伴随着她獲獎的消息同步登上熱搜話題,下面一位就是花菱找的那個小花旦走紅毯的造型,對比之下,高下立見。
誰都想不到這兩件裙子竟然都是雲裳的新品。
不少人看中趙煙的禮裙,猜測到底是哪個奢飾品品牌的新款,但從那些品牌官網上都沒有找到這款高定禮裙的消息;反倒是被一個網友眼尖認出來,這不就是安青早上剛穿過的麽?
這禮裙是哪家的?誰穿誰美,這到底是什麽神仙設計?
循着找到雲裳官網新品圖。
署名,梁雪然。
設計師名字被找到的第二個小時,梁雪然的小禮裙預定量更是開始蹭蹭蹭地上漲——
在這樣狂烈的購買氛圍中,雲裳的其他幾件單品或多或少也被帶動了銷量,唯獨署着花菱名字的那條小禮裙,訂購量慘淡至極。
雖說開售日,這條禮裙的銷量喜人,但到了第二天,情勢開始逆轉;雲裳其他的裙子銷量只增不減,唯獨花菱的這麽一條,怎麽都賣不動。
一周盤點下來,花菱的那條裙子,一周只賣出二十六條,直接墊底。
這麽不正常的表現,只會有一個可能。
公司裏看花菱的眼神都帶着異樣。
花菱直接一口氣請了三天的假,稱病不來上班。
同花菱的小心思不同,梁雪然從來沒有把花菱視作過競争對手。
梁雪然骨子裏有種天然的傲氣,她一眼看出花菱的那三件稿子多半是找了槍手。
只是暫時掌握不到證據,也不可能這麽莽莽撞撞地就朝陸純熙和黃紉反應。
在梁雪然眼中,花菱還不配做她的對手。
周五,雲裳開設慶功宴。
梁雪然的生理期最近不太準确,驟然拜訪,昨天貪涼吃了冰激淩,現在肚子還有點痛。
她強撐着應酬,遇到人敬酒,直接以不喝酒為理由婉拒。
大部分人識趣,不再糾纏。
說到底,梁雪然也不過是個嬌弱的年輕姑娘而已,不會有人非得灌她酒,弄得不愉快。
但剛調來的市場營銷部總監陳化可不這麽認為,他剛來沒幾天,根基淺,不知輕重,執意要灌梁雪然酒:“哎呀,梁大設計師,就抿一小口嘛,這麽扭捏做什麽?”
黃紉和陸純熙都不在這一桌,旁邊的花菱看笑話一樣,涼涼地笑着,沒有一點幫忙的意思。
梁雪然委婉拒絕了三次,終于不再笑,冷眼地看着陳化:“我不喝。”
衆目睽睽之下,陳化的臉有些挂不住,笑容也沒了,施壓一樣的問:“小梁,你這是鐵了心不給我面子咯?”
梁雪然身體不舒服,脾氣橫,她不怕陳化給她穿小鞋,仍舊不肯接他手中的酒杯。
僵持中,魏鶴遠低沉的聲音傳來。
“陳總監。”
陳化慌忙轉身。
魏鶴遠就在他身後,身形高大,沒有笑容。
陳化露出一個谄媚的笑:“魏總。”
魏鶴遠自他手中奪去剛剛那個杯子,睨着他,一飲而盡,将杯子倒扣在桌上,手指壓着杯底,平靜地問:“夠給你面子了麽?”
陳化的笑容僵住。
看看旁邊一臉漠然的梁雪然,再看看魏鶴遠,他後知後覺,張着嘴,冷汗直冒,卻是什麽話都說不出。
“公司守則要求尊重女性,”魏鶴遠淡淡地看他,“看來陳總監完全沒有把這條規矩放在眼裏啊。”
梁雪然的肚子痛到受不了,她不喜歡周圍人的目光,更不喜竊竊私語,也顧不上和黃紉說一聲,先行離開。
實在是太疼了。
自從離開魏鶴遠之後,她的生理痛日漸嚴重;本來想着調理,卻又總抽不出時間來。
反正每次也只疼一兩天而已,吃個止疼片就過去了。
只是今天明顯疼的異常,梁雪然臉色煞白,捂着小腹,慢慢地走。
到了長廊,還沒走出去,就被人輕松抱起。
吓的梁雪然一聲尖叫,看到魏鶴遠冷硬的臉。
他說:“我帶你去醫院。”
梁雪然被魏鶴遠塞進車裏,才發現這輛車做了前後排完全私密隔斷,這一驟然發現讓梁雪然清醒不少,心中警鈴大作,連滾帶爬,下意識想要下車。
這種車型,無論後排做什麽說什麽,司機都聽不到。
他們坐過兩次。
梁雪然一想起之前在這車上做過的事情,一陣頭皮發麻,腿軟肚子疼,但容不得她過多思考,魏鶴遠已經上了車。
旁側的門上了安全鎖,梁雪然不太清楚這種車鎖該怎麽打開,還在摸索中,魏鶴遠按住她的手:“別害怕,只是去醫院而已。”
梁雪然清晰地聞到一股酒氣。
她更怕了。
醉酒後的魏鶴遠沒個輕重,她還真保不齊這人會做什麽。
更要命的是一縷頭發纏進今晚的鏈條包裏,扯的發疼,梁雪然微眯着眼睛扯頭發,第一下扯的急了,沒扯出來,反倒是疼的她自己悶哼一聲;正準備試第二下,魏鶴遠已經傾身過來,仔細給她解開:“別急。”
她也沒說什麽,仍舊縮在座椅上,手指輕輕揉着小腹。
魏鶴遠說:“把我從黑名單裏拉出來。”
“你把我抗到車上來就是為了這個?”
魏鶴遠仔細瞧着她,目光微妙:“如果你喜歡,做些其他的也可以。”
……為什麽他突然這麽騷!!!
梁雪然來了倔脾氣:“我偏不删。”
魏鶴遠淡淡地說:“那今晚就跟我回公館。”
!!!
這個男人什麽時候也開始學會威脅人了!
梁雪然瞪大了眼睛,控訴:“你這涉嫌到非法囚禁!誘拐未婚少女!”
“哪裏有這麽嚴重……肚子還痛嗎?”
魏鶴遠嘆氣,車子尚未發動,他傾身過來,撫摸過梁雪然的臉頰,手指擦過她的嘴唇,酥麻感從被他觸碰過的地方漸漸蔓延開,梁雪然一個顫栗,想往後縮,但避無可避。
梁雪然覺着魏鶴遠此時的眼神很危險,像是能随時把她嚼碎了咽下去的模樣。
他貼的很近,濃郁的酒氣在這車廂中漸漸彌漫開來,梁雪然有些不适地側身,卻被魏鶴遠伸手,拉着她,直接坐在他腿上。
梁雪然力氣沒有他大,再加上大姨媽降臨,導致她戰鬥力嚴重下滑。
梁雪然更擔心自己劇烈掙紮後側漏外漏弄他一褲子。
那樣太丢人了。
想想都一陣窒息。
魏鶴遠伸手,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服貼在她小腹上,溫熱傳遞過來,暫時能夠緩解那種不停的痛感。
魏鶴遠體溫一直偏高,梁雪然冬天的時候喜歡依靠着他取暖;但她生理痛的時候,魏鶴遠這樣替她揉肚子還是頭一次。
梁雪然忍不住問:“你怎麽知道我生理期?”
“今天酒桌上有你最愛吃的香草芒果雙拼冰激淩,你一口也沒吃,”魏鶴遠說,“你悄悄的捂了二十三次肚子,不碰酒,一點涼食也沒動。”
梁雪然竟然不知道他一直這樣密切地關注着她。
魏鶴遠問:“你以前和我在一起時,生理痛似乎沒這麽嚴重。”
梁雪然享受着人體暖寶寶,點頭:“對。”
“知道為什麽嗎?”魏鶴遠低頭看她,道貌岸然地開始科普,“良好而穩定的性、生活能夠調節人的身體激素分泌,可以有效地改善痛經。”
梁雪然面無表情:“那看來我是時候包養個小白臉了。”
魏鶴遠的手壓在她小腹上,往下一按,吓的梁雪然尖叫:“你幹什麽啊?”
“你翅膀硬了,”魏鶴遠捏着她的下巴,“找什麽小白臉?有需要的時候找我不更好麽?”
“不好!”梁雪然氣的怼他,“你活差!”
“那先前是誰每次都哭着說不要的?”魏鶴遠也被她氣樂了,“那天從浴缸到地毯再到——”
“住嘴!”梁雪然臉漲的通紅,捂住他的唇,“我們換個話題。”
她的手牢牢蓋在魏鶴遠唇上,魏鶴遠摟着她的細腰,眸色愈發幽深。
梁雪然終于意識到這個姿勢過于暧昧,飛快縮回手。
“我今晚喝了不少酒,”魏鶴遠緩聲說,語調溫柔,“擔心控制不住自己,你乖一點好嗎?”
聲音中的欲、念清晰可聞。
被吓壞的梁雪然掏出手機,再不敢掙紮,在他眼皮子底下,老老實實把他移出黑名單。
舉起來給他看。
魏鶴遠想要伸手摸摸她的頭發,像是以前經常做的那樣,但觸到她的目光,又硬生生收回,誇她:“乖女孩。”
“以後酒局上再遇到這樣的男人,不用多廢話,看不順眼直接教訓,”魏鶴遠說,“不用怕惹禍,我幫你撐腰。有我在,沒人敢動你。”
梁雪然不想和酒鬼一同計較:“我自己能給自己撐。”
不過一個陳化而已,她還真的不怕。
最差的結果就是離開雲裳而已。
魏鶴遠苦笑一聲,沒有繼續讨論,下巴擱在她的頭頂,輕輕喟嘆:“雪然,大部分男人本質惡劣,他們看不到你的好,只是淺薄地貪圖你的美色,想要你的身體,而我和他們不一樣。”
梁雪然掙紮着仰臉看他,充滿懷疑地質問:“說這種話之前,您能先把武器收一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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