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四十顆鑽石

這一次,魏鶴遠什麽都沒說。

他仍舊抱着梁雪然,不許她動彈。

微醺的男人自制力明顯下降,下巴輕輕抵着梁雪然的額頭,魏鶴遠低聲叫她:“然然。”

有很多話想要告訴她,卻擔心從她口中聽到并不喜歡的回答。

魏鶴遠不習慣那樣直白地表達自己的心意。

男人如今其實已經不再那樣規整嚴謹,魏鶴遠剛剛松了領帶,酒氣微醺,連着他身上那股清淡的氣息也被沖掉不少,滿滿的侵略氣息,成熟而危險。

他襯衫上的紐扣硌到了梁雪然的胳膊。

梁雪然想要嘗試從他膝上下來,但魏鶴遠不許她動彈,而武器的存在又讓她膽戰心驚的,總擔心這男人會失控做出什麽奇怪的事情來。

魏鶴遠又叫她:“然然。”

聲音更是帶着難得的沙啞。

他的手指仍舊小心地護着梁雪然的腹部,剛剛兩人那麽一吵,注意力轉移開,梁雪然其實已經感覺不到小腹墜疼的感覺了。

她此時仍舊坐在魏鶴遠懷中,兩人之間驟然的親密令她極其不适,更加懊惱自己在上車前沒有更猛烈的反抗,才着了魏鶴遠的道。

但一直到了醫院,魏鶴遠都沒有再動她。

這依舊是魏家名下的私人醫院,梁雪然小腹疼的有些厲害,固執着不要魏鶴遠攙扶;魏鶴遠無奈,也只能由着她。

胳膊在後面虛虛的擋着,時刻提防,擔心她會摔倒。

梁雪然先吃了止痛片,等到疼痛稍微緩解之後,才能集中精力回答醫生的問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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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及到**問題,魏鶴遠并沒有進去,而是在外面等。

看診的醫生姓宋,約莫三十多歲的模樣,笑起來十分和藹。

她重點問詢了梁雪然的痛經史、痛感處,例如是否下腹墜脹等等。

梁雪然一一回答,到了最後,宋醫生推下眼鏡,詢問:“梁小姐是魏先生的女朋友?”

梁雪然說:“前女友。”

“有過幾年性生活?”

“大概兩年。”

宋醫生寫檢查單的手一頓,問:“最近的幾次房事是否會痛?”

梁雪然慶幸魏鶴遠不在這裏。

她點頭:“對。”

其實不止最近的幾次痛,每次都痛,只是有時候能夠得到良好的撫慰,而有時候并沒有。

宋醫生把單子遞給她:“多喝些水,憋尿,一小時後做腹部超聲。”

梁雪然被她嚴肅的語氣吓到了:“我的病很嚴重嗎?”

宋醫生笑:“放心,不是什麽大問題;現在也只是初步推測,要等檢查結果出來之後才能下結論。”

梁雪然松了口氣:“謝謝您。”

剛剛出診斷室,梁雪然險些同魏鶴遠撞上。

多虧魏鶴遠及時扶了一把。

這個男人竟一動不動地守着門口站着,看她拿着檢查單出來,才問:“怎麽樣?”

梁雪然晃晃手中的檢查單:“還得做檢查。”

她有些冷,本來穿的就少,入夜後天也涼,醫院的中央空調沒有開;魏鶴遠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肩膀上,把她罩住。

梁雪然沒有再逞強,寒冷只會加劇痛經,她一口氣喝了兩大杯水,在vip休息室候着;夜深了,稍微有點困,止疼片的藥效上來,小腹不再那麽痛,她微微眯着眼睛,靠在柔軟的墊子上,竟然睡着了。

而魏鶴遠臉色冷峻地在和宋醫生交談。

“初步診斷梁小姐是子宮內膜異位症導致的繼發性痛經,”宋醫生說,“如今十個育齡婦女中差不多有一個會患這個病,只要及時接受治療,不會影響正常生活。但梁小姐的情況并不太好……”

她委婉地說:“在某種程度上,會影響生育。”

魏鶴遠并沒有因為她說的後面這句話而有所反應,問:“病因呢?”

“該病的病因至今沒有明确的定論,只是猜測,”宋醫生雙手并攏,“現在最廣泛的學說,是經血逆流導致,也不排除免疫和遺傳的因素。”

魏鶴遠仔細詢問了确切的治療方式和平時的飲食禁忌。

宋醫生就職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魏鶴遠這幅模樣,笑着一一回答,最後才提醒:“盡量避免月經期或者月經剛結束的時候同房。”

魏鶴遠應了一聲。

他并不是那種色令智昏的人,知道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

魏鶴遠早就知道女孩子和男人不一樣,尤其容易受到傷害。

自從和梁雪然在一起之後,除卻第一次的意外,之後每次他都嚴謹地做好保護措施。

“關于梁小姐的病,不要告訴我奶奶,”魏鶴遠說,“我不希望她因為這多想。”

老人家對孩子這方面都比較看重,魏鶴遠暫時無法揣測出魏老太太的心思。

宋醫生了然:“魏先生放心。”

魏鶴遠謝過宋醫生之後,看時間差不多了,回休息室,叫醒梁雪然,陪她去做檢查。

最終确診,的确是子宮內膜異位。

梁雪然倒是沒什麽反應,只要不是什麽大病就好,只是月經前後忌食過熱過冷的食物讓她有些遺憾。

她一直很難忌口。

宋醫生決定先采取藥物治療,開了一月量的安宮□□,口服。

拿好藥後,梁雪然上了車,魏鶴遠仍舊想抱她,但恢複過來的梁雪然堅決不肯再讓他靠近,十分強硬:“魏先生,我們需要保持友好的距離。”

魏鶴遠說:“我認為之前的距離就挺友好。”

梁雪然輕輕哼一聲,也不看他,側側坐着;她困的厲害,還未到家,沉沉睡了過去。

她身上仍舊穿着魏鶴遠的衣服,寬寬大大的;梁雪然閉着眼睛,睫毛微顫,唇上的紅已經褪去一半,也沒有補。

魏鶴遠靜靜地看着她。

他說不清楚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梁雪然動的心,先前只是當她嬌弱,并沒有去扒開這層嬌弱的皮看看下面藏着什麽樣的東西;而等她離開之後,才發現這小姑娘骨子裏隐藏的韌性。

他将梁雪然肩膀上欲滑落的衣服又往上拉了拉。

尚在睡夢中的梁雪然哼唧一聲,叫聲媽媽。

一直到快下車的時候,梁雪然才迷迷糊糊醒過來;魏鶴遠把藥給她,摸摸她的頭發。

梁母已經睡下了,梁雪然打着哈欠,拿着藥回到卧室,才想起來自己身上還穿着魏鶴遠的外套。

本來想幹洗後給他,思考後還是選擇放棄。

魏鶴遠那個性格,被她穿過這麽長時間的衣服,肯定不會再要了。

梁雪然把外套小心翼翼地挂到自己房間裏的衣櫃中。

加入雲裳之後,梁雪然可謂是一舉成名。

她設計的那件小禮裙供不應求,經過公司方考慮,現在已經關閉掉預訂通道——

人們對買不到的東西總是念念不忘,如今預訂關閉,絲毫沒有影響到人們對這條禮服裙的喜愛,反而樂意出高價去購買。

而有幸買到現貨的一些名媛穿着它出席各大晚會,果真如傳聞一樣,絲毫不挑身材,各種氣質都能完美駕馭。

甄曼語沒有買到裙子,眼巴巴地看到別人對這條裙子的設計剪裁诳吹特吹,吹的她也是心裏癢癢;原本還想要給梁雪然打電話問問能不能再給她一件,又實在拉不下這個臉,還是悻悻然放棄。

而萬受矚目的新生代設計師梁雪然現在仍舊在苦逼的練車。

駕校那邊給她分配了一個新來的女教練,姓孟名月,寸頭長靴,英姿飒爽,只是瞧起來似乎有些不太開心。

尤其是坐在副駕駛看梁雪然開車的時候。

總是一臉惆悵,像是懸崖上斷翅的老鷹在看天空中飛翔的麻雀,滿眼都是“這曾經是朕打下的江山”。

一直到了第三天,在梁雪然歪歪扭扭準确無誤地通過S彎、機器報出合格之後,孟月深深地吸一口氣,讓梁雪然下車,強制性和梁雪然交換位置——

孟月帶着梁雪然直奔科目三的訓練場,在無人的訓練場地上,充分地給梁雪然展示了幾個完美的漂移。

等到孟月停車的時候,梁雪然拉開車門,半蹲在旁邊,嘔的胃都疼了。

孟月倚着車,點了根煙,斜睨着看梁雪然:“我從小就玩車,未成年前就敢參加黑賽;今年我27歲,拿過十次國際賽車獎金牌,三次銀牌,最近的一次是上周,斬獲康巴斯方程式賽車冠軍。”

梁雪然被她自爆的光鮮履歷驚住了,遲疑開口:“所以,你現在來做教練是……缺錢了?”

滾燙的煙灰燙到手,孟月把煙丢掉,走過來。

“我說這些的意思是讓你知道,”孟月一個爆栗彈在她頭上,咬牙切齒,“我這輩子唯一教過的人就是你,你這次要是還過不了科二,就洗幹淨脖子等着被我剁成碎塊吧!”

從小生長在法制社會的梁雪然被孟月的形容吓的抖了好幾下。

以至于梁雪然這次真的是拿出吃奶的勁頭去考的科二,考完停車的時候,她手裏仍是虛汗涔涔。

90分,擦着邊邊過了。

梁雪然差點跪下來歌頌偉大的神了。

得到梁雪然過科目二消息之後的孟月同樣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畢竟,對于一個世界冠軍而言,跑去教一個小毛頭考科二實在傷自尊啊!

更傷自尊的是魏鶴遠居然還讓她繼續教梁雪然考完科三!

孟月快哭了。

而魏鶴遠對此十分滿意——他先前精心準備的禮物,終于有了送出去的名頭。

梁雪然依靠耳朵和肩膀夾着手機,打開了送來的禮盒。

是安青只為她一人做的裙子,标志的青色,柔軟的花瓣裙擺,涼涼的綢緞,幹淨漂亮,一眼戳中。

手指停在柔軟的綢緞上。

“祝賀你順利通過科二,”電話那端,魏鶴遠聲音蓄着笑意,“科三繼續加油,争取一把過。”

梁雪然應了一聲,捏着手機:“謝謝你。”

想起來那個懷疑人生到用教練車帶着她飙車的孟月,梁雪然忍不住問:“讓孟教練來教我是不是有點屈才了?”

從孟月自爆履歷之後,梁雪然就知道這多半又是魏鶴遠找來的人。

魏鶴遠沒承認:“什麽孟教練?你新換的教練姓孟?”

行吧。

不承認就算了。

“記得按時吃藥,”魏鶴遠叮囑,“有不舒服了及時告訴我。”

梁雪然說:“你又不是醫生哎,我找你有什麽用?”

“安慰作用,”魏鶴遠極輕地笑了:“我只是希望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人會是我。”

“呃……我手機只剩下百分之九十八的電量啦,回聊,再見。”

梁雪然匆忙挂斷電話,對着擺在自己面前的小禮裙發回呆,把它和魏鶴遠的外套挂在一起。

她的手按在胸口處,想要緩解一下自己劇烈的心跳。

而卧室的床邊,依舊放着梁雪然形影不離的那幾個小布偶,緊挨着一起。

昨天梁雪然剛剛把它們洗幹淨曬好。

好不容易過了科目二,梁雪然揚眉吐氣,終于能和舍友們結伴去方薇表哥開的酒吧裏去蹦迪——

一路上,方薇反複叮囑:“雖然我表哥說工作人員訓練嚴格,保安什麽的都在,但是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最好站在工作人員旁邊蹦;還有,除了工作人員手裏的酒,其他的都不要碰,更不能接陌生人遞過來的食物。”

幾個女孩子一直循規守矩的,聽到方薇這麽說,還有點躍躍欲試:“本來不緊張的,讓你這麽一說,還有點小擔心。”

“有我表哥在,肯定不會出什麽大事啦,”方薇笑着安慰幾個小甜心,“緊跟着我,放寬心!”

既然是要去蹦迪,幾個人都特意化了煙熏妝。

梁雪然的化妝技術得到宿舍人的一致認可,這次理所當然的也由她來主筆。

而去過幾次酒吧的方薇做服裝指導,幾個人拿來了以前的舊長袖T恤,方薇面不改色,咔嚓咔嚓剪掉袖子下擺,卷着邊,裏面配上運動文胸,下面裹一條燈籠袖的黑色運動褲,就成了簡易蹦迪裝。

本來顧秋白一臉激動的提議穿裙子,但被方薇一口否決:“長裙蹦迪不方便,短裙容易遭鹹豬手,還是這樣比較好。”

只是同樣的衣服穿在梁雪然的身上就變了味——她身材好,蜂腰長腿,膚白如雪。同樣帶着缺口的衣服穿到她身上,露着裏面瑩白的膚,楚楚可憐,愈發動人。

惹得方薇口幹舌燥的,眼睛都移不開:“艹,雪然,你這穿着也太誘人了吧!”

手蠢蠢欲動的就往梁雪然的小腰上摸了一把,方薇回味無窮:“我要有你這個腰啊,讓我半年不吃肉都行。”

範以彤說:“信女願吃素兩年。”

顧秋白原本還想跟風發個毒誓,憋了半天:“算了,不吃肉我會死的,還是讓我繼續快樂地胖着吧。”

确認裝備齊全之後,四個人歡樂無比地踏入酒吧。

剛進去的時候梁雪然還有些不适應,裏面的燈光實在是太太太魔幻了,就像老版西游記裏面的妖怪洞一樣。

男男女女都在抽煙,煙霧缭繞,梁雪然不适應地咳了好幾聲。

有人領着進去,工作人員認識方薇,笑着讓她們坐在最裏面的卡座。

這邊音樂聲太大,震耳欲聾,說話也必須大着聲音才能讓對方聽見。

剛坐下,方薇提議:“來這裏不喝酒不對味,但喝多了也不好,咱們就嘗嘗,成不?”

梁雪然十分贊同。

四個小姑娘都點了兌果汁的伏特加——十分之三全是果汁,只有那麽一點點酒。

酒上來的時候,梁雪然的手機響了。

前兩遍的時候都沒聽到,響了一陣後自動結束;一直到了第三遍,梁雪然才注意到,打開看,屏幕上顯示着魏鶴遠的名字。

眼皮跳了一下,梁雪然沒有戴耳機,接通之後,也聽不到他那邊在說什麽。

音樂聲太大了。

梁雪然很快意識到這點,挂斷之後,他直接發了微信過來:[你在做什麽?]

梁雪然不太滿意他這種查崗式的語氣,但此時也有種莫名的心虛。

她回複。

[我和舍友在看電影呢。]

這一次,魏鶴遠沒有再來騷擾她了。

梁雪然重重的松口氣。

侍應生端了伏特加——更确切的說是果汁上來,梁雪然微微抿了一小口,有點受不了這樣怪異的味道,吐吐舌頭。

顧秋白和範以彤還是有點放不開:“你們倆先去跳,我們倆在這守着,免得被人撤走臺子。”

梁雪然沒什麽忌諱,直接脫掉外套,和方薇一塊去了舞池。

與其他只穿了抹胸、吊帶的小姐姐們相比,梁雪然和方薇兩個人穿的的确趨于保守。

但梁雪然的皮膚白啊,嫩生生地亮着,十分紮眼,人也漂亮;不少男人已經蠢蠢欲動開了,眼睛不住地往梁雪然的方向瞟,暗暗地尋思着該找個什麽樣的理由過去搭讪。

梁雪然其實還不太适應這種場合,音樂大到腦袋疼,她覺着自己的心髒也咣咣咣的跟着節奏一起在跳動。

大部分人跳的其實毫無章法,方薇知道梁雪然招人惦記,就拉着她早早地挨着工作人員,警惕地看着周圍,防止有人對好朋友下手。

梁雪然蹦跶的十分開心。

而魏鶴遠,在收到梁雪然的短信之後,微微蹙眉。

和舍友看電影?

如果真的在電影院,她不會接自己的電話。

而且,剛剛那樣嘈雜的音樂,她到底在看什麽電影?

還沒想清楚,旁邊的魏容與問他:“你看到阿烈了嗎?”

魏鶴遠收回手機,搖頭:“沒有。”

他們倆人過來,是預備着從這個酒吧裏把宋烈捉回去。

原本也不會幹涉宋烈的私人生活,但宋烈這次是和他母親打架之後跑出來的。

宋烈的媽媽脾氣暴躁,沒出嫁之前就出了名的蠻橫小公主,嫁人之後仍舊被寵着改不掉這脾氣。她和宋烈這個兒子之間沖突不斷,這一次千裏迢迢回國,不知道兩人在哪裏産生了矛盾,宋烈的媽媽打了宋烈一巴掌,直接把宋烈惹毛了,氣沖沖的出了門。

還放狠話說只要她在國內一天,他都不會再回去。

如果宋烈去其他地方也就罷了,偏偏到了魚龍混雜的酒吧。

宋烈算是魏家最小的一輩,魏老太太擔心這孩子氣極之下做壞事,傷了人家姑娘,直接把魏鶴遠和魏容與兩個人找回來,要求他們把宋烈完完整整的帶回家。

執意讓這倆人去找,魏老太太也存了私心,想着說不定這三個人能借此機會,感情再好點,能夠修補因為梁雪然而帶來的那條裂痕。

魏老太太想的很天真很美好,可惜事情并不能遂她願——

她萬萬沒想到,梁雪然今天恰好也在這個酒吧。

魏容與年輕時候多在這種場合厮混,此時已經輕車熟路地找好卡座坐下,招人過來,點了酒,瞧魏鶴遠仍舊西裝革履的模樣,咬着煙,點燃,笑:“別找那混小子了,你也坐下來休息休息。”

魏鶴遠打量着椅子許久,勉強坐下來。

他喜潔,瞧這桌子和杯子就皺起眉。哪怕侍應生端了酒過來,他碰也不碰,只是揉揉太陽穴。

近期工作繁多,魏鶴遠有些疲倦;以往倦怠時,一回到公館,就能看到梁雪然的笑臉,溫柔的依偎在他身旁。

她走了之後,公館都冷清很多。

以往他獨身生活倒是沒感覺出什麽,只是嘗過她的甜,就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清苦。

魏容與已經抽掉領帶,解開紐扣,微微傾身,遞給魏鶴遠一支煙。

魏鶴遠沒接:“我戒了。”

這個回答令魏容與十分意外,他仍舊笑:“這麽突然?”

煙難戒。

魏容與曾經嘗試戒煙過十幾次,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但魏鶴遠說的戒煙就像是吃了個糖一樣簡單。

仔細回想,魏鶴遠的确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碰過煙了。

這個男人的自控力,強大到令魏容與都贊嘆。

魏容與問:“聽說你上周帶雪然去了醫院。”

“嗯。”

“可能影響生育?”

魏鶴遠擡眼看他:“你到底想說什麽?”

魏容與随手把煙按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你如今是魏家的掌權者,老太太和老爺子不會容忍你沒有孩子。”

魏鶴遠看他的目光都冷了。

魏容與開口:“放手吧,鶴遠。你不适合雪然。就算你追到她,她成功嫁給你,你有沒有為她之後考慮過?說到底,婚姻不是兩個人的事情。假如雪然真的不能受孕,你覺着老太太和老爺子會怎麽做?”

魏鶴遠并未被他的話激怒,微微一笑:“別随意的拿你的标準來衡量別人。”

魏容與喝光了那杯酒,微微往後仰靠,眯着眼睛看魏鶴遠。

魏鶴遠說:“雪然喜歡孩子,那我不惜一切代價也會治好她,最壞的結果就是收養;如果她不喜歡,那有沒有孩子都無所謂。只要她高興,別的都不是問題。”

魏容與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只要她高興,別的都不是問題?”

這種放縱話是從魏鶴遠口中說出來的?

“雪然我不會讓,權力我也要,”魏鶴遠聲音不疾不徐,帶着絲涼意,“別再妄想了,容與。”

魏容與什麽都沒說,他的目光越過魏鶴遠,牢牢鎖住後面,眉頭微微一挑:“我好像看到雪然了。”

魏鶴遠失笑:“你還說自己對雪然一往情深,結果連她什麽性格都不了解。雪然怎麽可能會來這種地方?”

被他這麽一說,魏容與也疑心自己看錯了,站起來,仔細看看:“瞧着是有點像……阿烈怎麽也在?”

提到宋烈之後,魏鶴遠皺眉,轉身。

身後的舞臺上,少女穿着破爛T恤配長褲,妝容極濃,跳的正開心。

旁邊是猴子一樣蹦跶的宋烈。

烏黑的發随意的束起來,大塊裸露的肌膚如雪般細嫩潔白,唇如血一般紅,眼神明亮。

可不就是梁雪然麽?

魏鶴遠目光一沉。

啪。

他腦海中理智的弦徹底繃緊,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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