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四十二顆鑽石

梁雪然發完消息,随手把手機放在随身的小包中,問鐘深:“剛剛看到人了嗎?”

鐘深沒有笑,只是輕微地搖搖頭。#小@說

他交疊雙腿,問:“你呢?和魏鶴遠相處的怎麽樣?”

梁雪然想了想:“還湊活。”

鐘深往魏鶴遠在的位置遙遙一望,笑了:“他一直在看你。”

梁雪然奇怪地看他:“你來這裏到底是找洛檸還是找魏鶴遠的?”

“只是出于朋友間的基本關心。”

“你真把我當朋友,一開始就不會挖那麽多坑讓我跳,”梁雪然把書合攏,“看在你沒有吞我那麽多錢的份上,我也幫你留意一下華城這邊。”

今天鐘深從明京千裏迢迢的趕來,為的是來這裏拍下洛檸早些年收藏的一些藝術品。

自打接手輕雲之後,梁雪然暗中調查,還真的找到不少鐘深藏着的小秘密。

譬如梁老先生對她的“試煉”,留下那個即将倒閉的工廠;鐘深暗地裏同那些快銷品牌商聯絡,要求他們不再和這個工廠合作。

再譬如當初她遇險之後,率先把她“身亡”消息傳遞出來的,也是鐘深。

梁雪然看不透鐘深,她道行還是太淺,本來就是鐘深和魏鶴遠兩人齊力教出來的,真的要和他鬥起來,梁雪然自認為沒有那個能力。

而這樣心機深沉的鐘深,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來主動尋求梁雪然幫助,倒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但當梁雪然得知他要找的人是洛檸之後,大大的松口氣。

洛檸就是鐘深手指上戒指印的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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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就會有弱點軟肋,掌握住鐘深的弱點,梁雪然終于有了“這家夥原來還是個人”的想法。

梁雪然對這樣價值昂貴的藝術品并不感興趣,鐘深興致也不高;洛檸的那幾件東西都放在後面,兩人聊天。

鐘深低聲問梁雪然:“我原本以為上次的事情過後,你會接受魏鶴遠的追求。”

“然後呢?”梁雪然反問他,“繼續在他身上花小心思,再去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看來你對他意見不小啊。”

“倒也不是,”梁雪然想了想,“我現在挺好的,戀愛會讓人失去理智,你這句話說得太對了。”

兩人心平氣和地聊着天,而另一邊的魏鶴遠眉頭緊鎖,看着相談甚歡的兩個人,目光涼到能把鐘深身上的肉一塊塊片下來。

偏偏魏明可還在一旁火上澆油:“那個就是鐘深?長的還挺不錯。啧啧啧,聽說人比你年輕,還聽說在明京那邊——”

魏鶴遠看她:“聽說了這麽多?你還挺厲害啊。”

魏明可笑了:“你追女孩也是這麽個态度?難怪到現在一點進展也沒有。”

“誰說沒進展?”魏鶴遠冷冷笑,“進展大了。”

他成功從飯票升級為前男友再進一步跨越到炮友。

中間跨度可不小。

質的飛躍。

然而肉眼可見,梁雪然和鐘深的關系如今比他還要親近。

兩個人究竟在聊些什麽?來拍賣會秀親密度?

魏明可說:“哥,注意一下你的眼神,你現在看鐘深就像是老父親看拐走自家女兒的毛小子。”

魏鶴遠被她的形容刺激到了:“閉嘴。”

到了第12件拍賣品,是個玉镯,通體瑩白,唯獨中間藏了一點紅。工匠在裏面琢了小鳥,那點紅恰好是枚銜在鳥喙中的櫻桃。

說精巧也精巧,但也不是多麽寶貝的東西,起拍價三十萬,只有寥寥幾個人舉了牌子。

鐘深直接報價60萬。

這個價格顯然高出這個小東西的估價,不是什麽稀奇的東西,也無人再與他争;然而魏鶴遠又令人舉起牌子。

“70萬。”

鐘深示意再加十萬,然而對方同樣加了十萬上去。

一直加到150萬,梁雪然忍不住爆了粗口:“這誰啊?怎麽這麽不讨喜?故意擡價格嗎?”

幾個人都在二樓休息,一樓負責競拍的人顯然有些繃不住了,通過藍牙耳機詢問鐘深是否繼續往上加價碼。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東西完全不值這麽多錢。

梁雪然壓根不知道是魏鶴遠在暗暗的醋,恰好魏鶴遠發了短信過來,問她——

[你喜歡手镯嗎?]

梁雪然疑惑他在這個時候問這種話,發。

[不喜歡]

剛剛發出去,她福靈心至,打過去電話。

魏鶴遠秒接。

梁雪然壓低聲音問:“是你一直在競價?”

“嗯。”

不需要問,梁雪然瞬間明白他的意思,解釋:“你別往上加了,這手镯原本是鐘深前女友的——”

“同樣的東西送完前女友再送你?”魏鶴遠咬牙切齒,“他也不嫌髒?”

“啊?”

梁雪然呆怔兩秒,又聽到魏鶴遠說:“過來找我,我讓人做新的給你。”

他着重強調:“幹淨的。”

梁雪然哭笑不得:“你想哪裏去了?聽我說完好不好?這手镯是鐘深前女友的,他現在拍下來也是準備以後送給她,和我沒關系,我只是陪他過來找人。”

那邊沉默了,只聽到微微的呼吸聲。

“魏鶴遠,”梁雪然認真地叫他,“別競價了,你也是做過前男友的人,稍微理解一下男人,成麽?”

魏鶴遠萬萬沒有想到,如今他想和小姑娘拉進關系,不僅僅需要了解女人,還需要了解男人了。

他極為不情願地應了一聲。

梁雪然松口氣,挂斷電話,看着鐘深最終以170萬的價格把這枚玉镯購下來。

接下來還有兩件洛檸的東西,梁雪然原本以為魏鶴遠不會再糾纏,沒想到對方仍舊是不停地往上競價,每次都至少翻上一番才肯退步。

梁雪然氣壞了,發短信給魏鶴遠。

[我不是解釋清楚了嗎?不是買給我的,你幹嘛亂擡價呀。]

魏鶴遠:[鐘深騙過你,我很不爽。]

魏鶴遠:[放放他的血。]

魏鶴遠:[替你出氣。]

梁雪然盯着這三條短信看了好久,唇角微微翹起。

鐘深已經成功買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看她:“怎麽了?”

梁雪然搖頭:“沒什麽。”

她沒把魏鶴遠亂擡價格的事情告訴他,然而鐘深也并不放在心上,仍舊站在欄杆上,往下看。

始終沒有看到那個人。

梁雪然有些累了,她心不在焉地翻看着畫冊,忽然瞧見有條項鏈還不錯,矢車菊藍藍寶石為主體,周遭鑲嵌着一圈的鑽,像極了一朵小雪花的模樣。

因着名字的緣故,梁雪然很容易對和“雪”有關的事物敏感,但瞧了一眼起拍價,就放棄了購買的**。

沒必要花這麽多錢在這樣華而不實的東西上面,梁雪然骨子裏還是個務實派。

只是最後拍賣的時候她留意了一下,這條項鏈的最終成交價是980萬。

梁雪然很沒出息地對着鐘深感嘆一聲:“這得是一億多個豪華版煎餅果子啊。”

鐘深忍俊不禁:“要是叫人知道梁小姐竟然拿煎餅果子來衡量這條項鏈的價格,只怕珠寶商會哭暈在衛生間裏吧。”

鐘深如願将想要的東西盡收囊中,他将搭乘今夜的航班回明京,就此同梁雪然分別;梁雪然裹着小披肩,剛剛準備上車,魏鶴遠拉住她的胳膊,将一個東西塞到她手中:“送你的,小禮物。”

梁雪然訝然看他:“好端端的送我東西幹什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魏鶴遠反問她:“炮友之間互相贈點小禮物不挺正常?”

嗯?

挺正常的嗎?

梁雪然還沒思考這句話的可行性,魏鶴遠已經走了。

東西就放在手中,沉甸甸的,梁雪然低頭看了眼。

——是那個價值一億多個豪華煎餅果子的項鏈。

小雪花靜靜躺在她手掌心,藍色與銀色交相輝映。

他掌心的溫度似乎仍有殘餘。

在梁雪然的特訓之下,甄曼語在正式的相親之前,聊了兩天微信,成功把對方約出來吃第一頓飯。

梁雪然淳淳教導:“有時候,追男人和追女人有很多相通之處,你要給他新鮮感,讓他察覺到你和他過往人生中所經受過的東西都不相同。”

甄曼語了然:“難怪影視劇中很多霸總都會喜歡上和他一起吃路邊攤的姑娘。”

“不是,我是說——”

“謝謝你,雪然,我知道該請他去哪裏吃飯了。”

在梁雪然的試圖解釋中,甄曼語挂斷電話。

五分鐘後,興奮地打電話給她:“我約了男神去吃螺蛳粉!他答應了!還問我螺蛳粉是什麽!啊啊啊啊,我是不是成功激起他新鮮感了?”

何止是新鮮感!

那可是螺蛳粉啊!

梁雪然猶記的自己有次陪舍友吃完螺蛳粉之後,魏鶴遠緊急傳喚,她吃了香口糖,然而魏鶴遠仍舊敏銳地從她衣服上捕捉到了極具有殺傷力的氣息。

他微微皺眉,問:“你們學校義務勞動安排你們去打掃公廁了?”

梁雪然哪裏敢說是剛吃了螺蛳粉,去浴室中泡了半個小時,才算是令他滿意。

……

聯想到這段不忍回首的過往,梁雪然眼前一黑:“以後你可別說是我教給你的。”

甄曼語不以為意,嗯嗯幾聲。

因着時間沖突,甄曼語毅然決然地選擇和男神去吃螺蛳粉,抛棄了先前說要為梁雪然引薦的話,只能由她一人前往巴黎。

梁雪然已經習慣了被放鴿子,也沒譴責甄曼語這種臨時爽約的做法。

甄曼語對着她賭咒發誓:“以後有什麽好機會我保證第一個想到你!你就放心吧!”

梁雪然嘆氣:“只要你能成功追上你男神,這些都不是什麽問題了。”

甄曼語真是被家裏人寵壞了的小公主,雖然有點壞心眼,但遠遠沒有到達要傷人的地步;梁雪然自認不是一個心軟的家夥,仍然會感覺甄曼語傻的讓人心疼。

臨走前,梁雪然囑托梁母一定要按時去做體檢,她現在仍舊在手術恢複期;梁母笑着讓她放心,保證留着檢查報告等她回來看。

趙七七即将參加高考,輔導班也上完了,在梁雪然去巴黎的同一天,她坐上了回老家的高鐵。

梁雪然無比感謝魏鶴遠曾經采取非正常手段教給她的那些法語,才能讓她在這裏暢通無阻地同人交流。

在心裏默默地感謝魏鶴遠的第二天,梁雪然就在Dior的秀場與他狹路相逢。

魏鶴遠不是一個人過來的,他旁邊還有陸純熙、黃紉、花菱。

梁雪然穿了條黑色的裙,不規則的裙擺,柔軟的卷發;她微笑着同幾個人打招呼,陸純熙面色有些尴尬,黃紉淡定自若,花菱看她的目光中隐隐含着嫉恨。

而魏鶴遠看着她瑩白的腿,不悅地眯起眼睛。

梁雪然的位置在第一排,和魏鶴遠之間隔了三個人,她對這些人為什麽能跑來這裏漠不關心。

只要不搶她位置就好。

以前魏鶴遠工作忙,不可能帶她來這種場合,而梁雪然也不好意思提出千裏迢迢跑來,只能從各種新聞報道、官方視頻上來欣賞。

但那遠遠不及親眼看來的更好。

魏鶴遠低聲問陸純熙:“為什麽這次公司邀請看秀的名單上沒有雪然的名字?”

魏鶴遠先前經常去C&O、去雲裳,也不過是因為梁雪然在而已;梁雪然不在之後,他也少去那邊。

這次看秀,雲裳有三個名額,陸純熙和黃紉肯定在列,只是魏鶴遠沒想到,剩下的一個名額給了花菱而不是梁雪然。

先前魏鶴遠只以為是梁雪然自己不喜歡看,但此時在秀場遇見,那只能說明,是雲裳這邊沒有給她名額。

她是自費來的。

陸純熙臉上浮現出一絲不自然:“我只是聽說梁小姐自己拿到Dior的邀請名額,而花菱依靠自己沒辦法拿到好位置——”

“雲裳的競争名額什麽時候開始靠可憐來劃分了?”魏鶴遠打斷他的話,問,“你從始至終都沒有詢問過雪然意見,對不對?”

陸純熙面色讪讪,最終僵硬點頭。

花菱就坐在陸純熙旁邊,陸純熙和魏鶴遠中間隔一個位置,她聽不到魏鶴遠的話,只是看兩人臉色,察覺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咬咬唇,有些不安。

——這個名額當然不是通過正經途徑得來的。

花菱早早知道了Dior秀場給了雲裳幾個前排的位置,也知道倘若放在明面上,自己肯定競争不過梁雪然。

梁雪然的新品銷量太好了,黃紉又偏頗她。

花菱故意一連“熬夜加班”,成功讓陸純熙注意到自己,在他關切的詢問下,才微笑着說自己是在為了下一季新品而努力。

花菱擅長依靠同情心來獲得男人的優待。

不到一周,陸純熙便成功被她的楚楚可憐所懵逼,甚至不需要她說什麽或者做什麽,大手一揮把這最後一個名額給了她。

陸純熙尚不知自己已經跌入溫柔陷阱,他還想同魏鶴遠解釋,而魏鶴遠沉着臉,擡手制止住他:“于公于私,你的做法都不正确。”

陸純熙無言。

恰好宋烈過來,大搖大擺地坐在兩人中間。他本來對這種活動并不感興趣,但在瞧見梁雪然之後,眼前一亮,情不自禁一句“卧槽”,腿就蠢蠢欲動地想要往那邊走。

那邊坐着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獨立設計師,宋烈認為自己過去友好地說一說,換個位子也不是多麽困難的事情。

然而魏鶴遠攔下他。

“遵守秀場禮儀,”魏鶴遠不悅地低聲斥責他,“你如今代表的雲裳,現在過去說讓人讓位子給你?你也該為公司考慮一下。”

宋烈心不甘情不願地哦一聲,乖乖回去坐下。

剛剛坐穩,他就瞧見剛剛還讓他注意公司顏面的魏鶴遠站起來,泰然自若,徑直走向梁雪然。

男人同梁雪然旁邊的人說了幾句話,那人笑着站起來,主動讓出位子。

宋烈:!!!

這老賊!

秀還沒有正式開始,梁雪然眼皮微微一跳,壓低聲音問身旁的男人:“你做什麽?”

魏鶴遠面不改色地撒着謊:“這邊視野更好。”

梁雪然沒理他,恰好手機震動,她取出來看,果真是甄曼語發來的消息——

甄曼語:[雪然雪然!我認真地按照你的方法去聯系了!]

梁雪然回複:[怎麽樣?]

甄曼語:[相親失敗,螺蛳粉剛端上來他就走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

甄曼語:[但我認真總結了一下,螺蛳粉太好吃了;螺蛳粉比男人有趣多了;吃完螺蛳粉胖了兩斤]

甄曼語:[over]

梁雪然:[只要你開心就好]

旁邊的魏鶴遠問:“在和誰聊天?”

“甄曼語。”

“你和她交朋友了?”

梁雪然擡頭看他。

魏鶴遠這語氣,像極了電視劇中家長質問和壞孩子交友的女兒。

梁雪然真怕他接下來會說“她天天不學習只知道玩,你以後別和她一塊玩了”這種話。

梁雪然說:“比起來朋友,更像是師徒。”

“教她追求男人?”魏鶴遠十分不解,“這樣不是詐騙嗎?”

梁雪然很不贊同他的說法,放好手機。

她想要和這個男人好好的講清楚:“為了争取愛使用一點無傷大雅的小手段而已,怎麽能算的上是詐騙?沒有傷害任何一個人也沒有騙錢騙身,這有什麽問題嗎?”

“我只是友好地問了一句而已,怎麽像個小炮仗一樣,這麽容易就點着?”

梁雪然哼了一聲:“難道你不是前兩年的事情耿耿于懷對我懷恨在心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塊?”

男人糾正:“我從未想過,是你自己臆想。”

他始終不急不緩的,從容不迫。

重新恢複成那個高嶺之花的模樣。

就好像一周前的那次劇烈争吵是梁雪然的一場幻想。

音樂起,燈光熄滅,梁雪然暫停了和魏鶴遠争吵,專心看秀。

只是在燈光緩緩亮起的時候,梁雪然聽到身旁的男人,極其輕微的一聲嘆息。

看秀結束,梁雪然本來想走,但被宋烈叫過去拍照。

宋烈自己先拍了兩張,直接把相機遞給魏鶴遠:“魏總,你幫忙拍幾張呗。”

他對衆人說:“別看咱們魏總一副只知道工作的模樣,他其實特別熱衷攝影,還拿過兩個世界獎項呢。”

梁雪然微微一怔。

她竟然不知道魏鶴遠還愛好攝影。

一直以來,以為魏鶴遠的愛好就是工作和睡她。

魏鶴遠低頭擺弄一通,畫面對準梁雪然,她背後是漂亮的金色大門和郁郁蔥蔥的藤蔓。

宋烈和花菱一左一右站在她旁邊。

魏鶴遠說:“宋烈,你出去。”

宋烈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為什麽?”

“長的像素有點低。”

“……”

宋烈想要就地斷絕和魏鶴遠的親戚關系。

花菱仍舊親親熱熱地站在梁雪然旁邊,想要拉她的手——

“花菱,你也出去。”

魏鶴遠這麽一句冷冷淡淡的話讓她笑容僵住,花菱紅着眼睛,委屈巴巴看他:“魏總……”

叫的一個我見猶憐。

可惜了,魏鶴遠的心腸是鐵打的。

他仍舊調着鏡頭,面無表情,聲音沒有一絲溫度:“你拉低了整個畫面質量。”

花菱含着眼淚,磨磨蹭蹭地挪到旁邊。

陸純熙忍不住過去,低聲安慰她。

而黃紉站在一旁看着,微微皺眉。

最終,魏鶴遠也只拍了梁雪然。

一聽說等下還要去看畫展,梁雪然說:“那我先去衛生間補補妝。”

宋烈正擺弄着相機,欣賞拍攝下來的美照,頭也不擡,笑:“雪然哪裏還用補妝?現在已經足夠完美了。”

他嘴巴甜,梁雪然笑笑,可也沒往心裏去,拿着包離開。

補完妝,梁雪然剛剛出洗手間,就瞧見在外面等着的魏鶴遠。

男人的外套已經脫下,正搭在胳膊上,看她出來,笑了:“真好,這次沒走錯。”

梁雪然想起來之前走錯衛生間鬧出的烏龍,有些羞慚。

這邊沒有人,她也不用再壓着聲音說話,自然而然地問:“你怎麽也來看秀了?”

在梁雪然印象中,魏鶴遠對這類活動一直不感興趣啊。

魏鶴遠當然不會說是為了尋找和她的共同話題,輕描淡寫:“簡單了解一下而已。”

事實上,魏鶴遠連續一周的晚上,都在看梁雪然先前留在這裏的一些書;經過上次,他意識到自己和梁雪然之間或許真的存在某種代溝,正在尋求能夠愉快交談的措施。

只是像破洞褲破洞T恤這樣的時尚,他仍舊難以理解。

這不符合他正統規整的審美觀。

魏鶴遠誇贊:“你身上這條裙子比上次那身裝扮好看多了。”

梁雪然什麽都沒說,魏鶴遠繼續分析:“你皮膚白,穿黑色也很漂亮;而且你這條裙子凸顯出你的鎖骨和細腰,在充分展示女性特征的同時,裙擺曲線又足夠優雅,很合你的氣質。”

——這個男人今天的誇獎好有水平啊!

梁雪然懷疑魏鶴遠暗地裏真的去報了pua班。

梁雪然控制着不笑出來,哼了一聲:“直男只會依靠衣長來判斷人——花菱穿的那麽少,怎麽不見你去說她?”

花菱今天穿的裙子并不長,還是高開叉,一坐下來就在走光的風險邊緣;這其實并不符合看秀的着裝禮儀,也不知道她的小腦袋瓜裏在想些什麽。

魏鶴遠問:“她穿什麽和我有什麽關系?她又不是你。”

雖然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女生了,但魏鶴遠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仍舊讓梁雪然的心跳快了幾分。

果然,不管什麽年紀,都喜歡聽這種話。

尤其是從魏鶴遠這樣鐵打的直男口中。

梁雪然佯裝淡定,心跳嘭嘭嘭,放緩步子:“那我上次只不過穿了個稍短的T恤——”

魏鶴遠打斷她:“你和她不一樣。”

男人攔在她面前,把她耳垂上稍微亂了角度的耳飾扶正;溫熱的手指擦過她臉頰,那熱度讓梁雪然稍稍有些口幹舌燥。

離的太近太近太近了!!!

這距離犯規了啊啊啊啊!

魏鶴遠說:“別忘了,我們可是炮友關系。”

“……”

啪。

狗男人,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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