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木屋栖身(三)
? 秦婉和李雲兩人都沉默了一陣子,而後李雲道:“若無其他事情,便告辭了。”
他說着也不等她回答便果真轉身離開。
秦婉卻追上兩步,欲言又止:“等等……”
見李雲頓住腳步,她又加緊步子至他身後,卻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道:“為何不離開琉璃宮呢?在東宮的時候是你讓林孺子說出實情,是你暗中傳信給我,後來也是你飛鴿傳書讓顧子陵去救我,這些我都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為何一定要做殺手呢?”
李雲靜靜聽她将這些話說完,卻只是略微側過頭。
那冷峻的側臉被鬓邊散落的發絲遮擋,看的并不清真切。
秦婉不知他眸子裏透露出什麽樣的神情,卻自他的聲音中聽到無邊的孤絕:“自成為殺手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不能改變了,這都是命。”
說完,他終是頭也不回的消失在樹林中,只留下秦婉怔愣在溪邊。
“命運……”她失神的低喃着這句話,臉上露出悲切而又自嘲的表情。
是啊,她又有什麽資格勸說他,從一開始到現在,她不也是被命運擺弄着。
其實他們都一樣,一樣的身不由己。
李雲離開後,秦婉的情緒有些低落,然而認清事實之後,卻又讓她強迫自己再振作起來。
顧子陵很快就聯系好了蕭嚴,并奉了蕭嚴之命接她進府。
終于見到蕭嚴,秦婉連忙恭敬的行禮:“見過蕭世伯。“
她舉手投足具端着小心,畢竟對于這蕭嚴,雖然時常聽父親提起,可她也只在孩童時見過一次,實則已經對他沒什麽記憶。
意外的是,這位蕭大人見到秦婉之後卻十分激動,上前來細細将她打量了一遭,雙眸仿佛噙着淚道:“好孩子,如今都長得這般大了。”
他親自到門口迎了秦婉進府,一路上更是不住對她誇贊:“瞧這相貌,當真和你娘當年一模一樣。要說到你娘,那可是名動京城的美人兒,後來随你父親去了江南,又成了巾帼英雄,實在令吾等欽佩。”
秦婉便順着他的話與他寒暄了片刻,說了些關于爹娘的回憶。
那蕭嚴提起她爹娘果真是感慨萬千,又為秦氏一族的遭遇憤憤不平,一再的同她許諾,日後定當竭盡全力,一定要為秦家平反。
聊到最後,他随口卻又提了一句:“聽聞你爹手中那《乾坤十二式》的秘籍,是讓你熟記下來了,不知可否一見。”
聽到他提起此事,秦婉倒不意外,只不動聲色道:“那秘籍事關重大,眼下還不是時候,等到必要之時,侄女定将秘籍交給世伯,畢竟現在也只有世伯是侄女可以信賴和依靠的人了。”
她這一番回答令蕭嚴十分受用,連聲應道:“不急不急,且先安頓下來,別的容後再說。”
蕭嚴說完,便命下人來領秦婉去她的屋子。
秦婉才要随蕭府的仆從去,不想那顧子陵卻還跟在身後,于是轉身問道:“你怎的不回去?”
顧子陵卻道:“我如今也借宿在蕭大人府上,方便與你關照。”
“可東宮那邊……”秦婉面上現出不安的表情。
顧子陵則道:“我每日清晨乘馬車趕去畫院當值,晚上再回來,并不妨礙,你且放心,此事我也絕不會透露到東宮裏。”
“其實你不必……”秦婉剛想勸說他不必如此,不想被顧子陵搶先一步。
他阻攔了她後面的話,自顧自的說道:“我一點兒也不覺得麻煩,另外在蕭府還可以結識到不少貴人,于我亦有助益。”
見他将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秦婉不好推辭,便只得繼續前行。
待到了蕭府為她備下的住處,顧子陵卻又說天色還早,要進屋飲杯茶,于是兩人又坐下聊了一會兒。
蕭府的仆從退下後,顧子陵立刻壓低聲音道:“想不到真被你說着了,這蕭大人果真是沖着秘籍來的。”
秦婉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才應道:“小心隔牆有耳,這未必是壞事,至少在他沒有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前,都會保護我。”
有了在東宮的遭遇,秦婉算是明白過來,或許父親讓她記住這秘籍的真正用意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用秘籍來保護她,因為只要她是唯一知道這秘籍之人,那些想要秘籍的人就會掙着來護她。
為了保護她,父親當真是用心良苦。
這一次,她不會再那麽傻,定會好好利用秘籍這道護身符,拖延一時是一時,直到她不再需要蕭氏的庇護。
結束了這過于沉重的話題,顧子陵低頭抿了一口茶,卻忽然問道:“對了,蕭大人說阿婉的娘是巾帼英雄,是怎麽個來歷?”
秦婉被他這過于跳躍的話題問得一怔,随即答道:“我娘出身于江湖中的武學世家,年少時常随父親出征,後來我爹在一場戰役裏中了敵人的埋伏,我娘便親自深入敵陣去營救,逃出來的時候,為我爹擋了一箭,就過世了。”
她語調平淡的說着這個故事,雙眸之中卻浮現出悲傷的神色。
顧子陵原以為秦婉的母親也是随着秦氏家族的滅亡而去的,沒想到竟有這樣一段過往。
他無意揭開她的傷心之事,連忙擱下茶盞致歉:“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系。”秦婉卻仿佛陷入回憶,或許想起多年前承歡父母膝下的光景,唇畔浮起一絲淺笑:“父親常說,母親是個要強的人,這樣的結局反而是最好的,若是她還活着,看到秦氏一族……”
她說着,不禁輕嘆一聲。
顧子陵正欲開口勸說,卻發現她已恢複如常,竟與在東宮中時常愁思滿結的樣子判若兩人。
……
蕭府的日子,過得還算平靜,除了和顧子陵交談外,她也時常主動找蕭嚴攀談。
漸漸的,蕭嚴對她的許多見解都表示認同,對她的态度也有所轉變,不再是世伯照顧侄女那般簡單。
甚至,他還讓她參與到關于與攝政王相抗的讨論中。
作為門閥世家,蕭府養了不少門客。
他們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聚集在蕭府中議事,交換各自得到的信息,尋找扳倒攝政王的途徑。
一開始得知此事,秦婉覺得很詫異,因為一直以來,四大門閥氏族中,秦氏和趙氏支持太子,王氏親近攝政王和傀儡天子,唯獨蕭氏保持中立,即便與秦氏交好,也從來不參與這些黨羽之争,在朝堂中獨樹一幟,卻也維持着巧妙的平衡。
如今,蕭府竟忽然對攝政王倒戈,确實有些突然。
然而自他們的交談中,秦婉卻漸漸得知了緣由。
這些門客平日裏都隐藏在京城的各個角落,從而獲得一些正常途徑不易獲得的訊息。
他們背後的蕭氏雖然在朝野保持中立,卻并非真的不在意,反而對各方勢力都密切關注。
說到底,他們始終是維護正統的保守派,不論是哪位皇子登基,終歸這江山為李氏皇族所有,便無異義,可攝政王偏生觊觎皇位,對太子立而欲廢,這便引起了他們的不滿。
不僅如此,自他們暗中獲得的訊息中,還發現攝政王竟然與外邦勾結,有叛國的嫌疑,這便徹底的激怒了蕭氏。
于是,他們決定不再坐視不理。
“其實,攝政王勾結外邦之事朝中早有傳言,只是苦于找不到證據。”其中一個門客說道,同時自袖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塊絹帛攤開在衆人面前。
那絹帛上寫的卻是密密麻麻的許多人名。
見衆人露出疑惑的目光,那人繼續說道:“小人通過近一年的暗中查訪,終于得到了這份名單,乃是與攝政王府關聯密切的商戶。”
他的話立刻令蕭嚴和在場的所有人都産生了極大的興趣,大家紛紛屏息,等着他說下去。
卻聽他道:“攝政王府為了支撐其奢豪之用度,不得不通過特別的途徑攫取暴利,這其中除了朝中各位官員的‘納貢’,剩下的都來自于此。”
那人說着,兩指斬釘截鐵的在寫着名字的絹帛上點了兩下:“他們私下将兵器混在去外邦進行貿易的貨物之中,運往周遭的國家,再從中謀取大量的私利。”
聽到這裏,衆人發出陣陣抽氣聲。
要知道,私售兵器給鄰國可是通敵叛國的重罪,想不到攝政王竟無法無天至此。
大家紛紛交頭接耳,表示驚詫。
蕭嚴卻沉下臉冷哼一聲道:“何止如此,那攝政王極力讨好外邦,便是為了有朝一日起事之時得到那些蠻夷的援助,近日他拉攏老夫不成,竟撺掇聖上下旨,将我蕭氏嫡女送往番邦聯姻!”
聽聞此事的諸位門客盡皆嘩然,秦婉亦擡起頭看向蕭嚴,見他眸中深藏之悲切與憤怒,愈漸強烈。
畢竟要将愛女送至那蠻荒偏遠之地,嫁給外藩蠻夷,身為父親哪有不痛心的。
想必正是此事觸到了他的逆鱗,才下定決心與攝政王對立。
“要找到勾結外邦的證據,徹底扳倒攝政王,還要從這些人下手。”那名門客的話将衆人拉回到名單上。
他說着,指尖移到其中的一個名字上:“特別是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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