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難忘的生日

? 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因為刺目的陽光，程珞下意識地擡起了手，擋住了眼睛，許久未見的太陽終于露面了。

地面仍有些濕漉，站在街角等待着牧澤和餘戀的程珞目光四處游移，風吹過之後會帶落覆于梧桐樹葉片上的水珠，程珞向左挪了幾步，以免自己的衣服被水打濕。

街對面的環衛工人正在将被雨水打落下的香樟樹葉歸攏，堆在街邊。

大概是暑假的關系，沒有了學生群嘈雜的聲音，街道似乎安靜的有些不太自然。

一雙冰涼的手襲上了程珞的眼，餘戀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猜猜我是誰？”雖然可以壓低了聲線，但程珞還是一下就認出了餘戀。

笑眯眯地将餘戀的手移開，程珞迅速地打了手勢，意思是：“你不發出聲音我也知道是你。”打完手勢後她捉住餘戀的手，指指指尖處的繭，一副得意的模樣。

“啊，原來如此。”不知何時到達了的牧澤摸着下巴，“餘戀你會彈貝斯的是吧。”他又想到了那天的表演，餘戀的模樣就像女王一般。

程珞摸了摸餘戀的指尖，點點頭。

冷不防抽回自己的手，餘戀側過頭，臉色有些不悅：“快點去蟲子那兒吧。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到了最前面，見程珞和牧澤還站在那兒不動，臉色變得更差，”再不快點就不給你禮物了！”

口氣惡狠狠的，程珞朝牧澤吐吐舌頭，小跑着去勾住了餘戀的胳膊，把牧澤晾在了後面。

老好人牧澤摸摸自己的挎包，勾起了抹無奈的笑，慢悠悠地跟在她們身後。

晃蕩到蟲子的店時差不多已經中午了，蟲子早已在店門口等候了。

“正好可以吃中飯。”靠着店門擺出以為很帥的姿勢，蟲子穿着粉色Hello Kitty的圍裙，樣子很是賢惠。

牧澤第一個笑出了聲。

緊接着餘戀和程珞也忍不住笑了。

清脆的笑聲讓想要裝作很生氣的蟲子臉紅紅的，瞪的大大的眸子裏又是羞又是氣，最後他幹脆轉身鑽進了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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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家很小的快餐店，供應簡單而又健康的食物。店面不大，但很幹淨。顧客可以看到奶茶的制作過程，讓他們放心。整個小店就蟲子一個人打理。雖然小店并不處在繁華地段，不過生意還不錯。

選擇了靠近櫃臺的地方，程珞飛快的朝餘戀打着手勢，與餘戀進行着交談，一旁的牧澤看不懂手勢，無聊的坐了會提出要去廚房幫蟲子的忙。

小小的廚房布置的十分精致，需要用的工具與材料一應俱全。牧澤看着那擺滿了瓶瓶罐罐的櫥櫃，不禁感慨：“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啊。”說實話，真的很難相信，這麽一個溫馨的小店是由一個大男人開的。

“這麽一個小店要不少錢吧？”沒話找話的牧澤好奇地打量着櫥櫃裏的罐子，背對着蟲子的牧澤沒發現蟲子的動作因為他的話而一滞。

“還……還好吧。”蟲子将牛奶倒進調制奶茶的容器中，奶白色的液體與褐色的茶汁慢慢混合，漸漸融合為一體，“也沒有想象中那麽貴。”

“唔。”碰碰粉色的罐子，再摸摸紫色的瓶子，牧澤好像個小孩子一樣，“我想試試。”

“嗯？”

“我想弄一杯給小珞喝。”

蟲子遲疑了一下，好像在懷疑牧澤的能力。

“你教我的話，做出來的奶茶應該不會難喝的。”拿手肘捅捅蟲子，牧澤露八顆牙齒的标準微笑。

适當的茶配上适當的奶，再加入輔助的珍珠，牧澤的奶茶處女作就算大功告成了，嗯，至少顏色看上去還是蠻正常的。

在牧澤期待的目光中，程珞小心的喝了一口。

該如何形容她此刻的感受呢，明明是奶茶，為什麽嘗不到茶的味道呢？

“我想我又要再長高了。”打完這個手勢，程珞一口氣将剩下的奶茶全灌進了肚子裏，然後打了個響亮的飽嗝。

餘戀趴在桌上悶笑。

吃飽喝足之後，衆人心滿意足的靠着椅子休息。

難得的好天氣，又可以不用補習，還能聚在一起，如果光光hi吃飯喝茶那豈不是太浪費了，蟲子向餘戀使個眼色，立馬會意的餘戀拍拍程珞，提議道：“我們去游樂園吧？”

話一出口就立即得到了蟲子和程珞的贊同，牧澤有些猶豫，但看着程珞滿是期待的眼睛，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也許是因為暑假的關系，位于臨淺近郊的游樂園十分熱鬧，好多大型設備前都排起了長龍，興奮的小孩子在哇哇大叫的。

“好多人啊。”程珞扯扯餘戀的衣角，有些不想玩了，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這讓她感動很不舒服。

牧澤似乎明白了她手勢的意思，拉了拉挎包的肩帶，他指着一處人不多的地方說道：“去那兒吧，人好少。”

順着他的手望去，程珞臉都黑了。

“鬼屋？”像是想到了什麽，餘戀壞壞地笑着，“蟲子，我們進去看看吧！”說完就拖着蟲子先沖進了那造型詭異的小屋子裏，留下程珞和牧澤面面相觑。

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

餘戀他們已經消失于那漆黑的門後了，牧澤想了想，抓住程珞的手，不顧她驚恐的神情，徑直跑進了小黑屋。

陰森恐怖的密閉空間裏，到處泛着綠盈盈的光，不知從哪兒傳來的風聲就像刮弄着心髒表面一樣，若無似無的嗚咽讓程珞怕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緊抓着牧澤的手，程珞幾乎要把自己挂在了牧澤的胳膊上，眼睛都不敢睜開。

感覺到程珞因害怕而産生的細微顫抖，牧澤思索着是不是該往回走，再走下去不知道程珞是否受得了…………

“要不要回去？”

話音剛落一個凄慘的身影就蹿到了他們面前，身着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披頭散發，慘白慘白的手臂在綠光的映襯下顯得十分的詭異，被頭發遮擋的面容下發出含糊的哽咽。

如果不是抱着牧澤的手臂，程珞早就因為腿軟而坐在了地上，膽子稍大些的牧澤開始的确被吓到一下，但看“女鬼”只是站在那兒，并沒有靠近他們的意思，也就不怕了。

陰冷的風吹動女鬼的裙子，露出了下面鮮血淋淋的兩條腿，這下連牧澤都覺得惡心了。

程珞被吓哭了，淚水砸在了牧澤的手臂上，讓他慌了手腳。

“小珞，小珞！”把程珞塞進懷裏，“不怕不怕。”

見了這情況女鬼也慌了，立即跑上來安慰程珞。

鬧劇一場。

又是賠禮又是道歉，餘戀和蟲子絞盡腦汁也沒能讓程珞從牧澤懷中擡起頭。

“怎麽辦？”餘戀苦着臉，本來只是想開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以增進小珞和牧澤的感情，誰知道小珞竟這麽不禁吓。

“你們先去玩吧。”拍拍程珞的背，牧澤抱着她移向不遠處的木椅上，“小珞就交給我吧。”

觸及少女特有的柔軟皮膚，牧澤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不哭了。”強行将程珞的臉擡起，掏掏口袋，發現自己并沒有帶紙巾，牧澤幹脆直接用手去抹程珞臉上的淚，“只是玩笑而已，不必在意。”

粗糙的掌心摩擦着細嫩的皮膚，程珞瞪着紅紅的眼睛臉兀地紅了，在眼眶裏打轉的淚讓她的臉看上去可憐兮兮的。

怎麽辦，好想欺負她！？牧澤搖搖頭，為自己的惡趣味感到無奈。

揉揉程珞的發，牧澤靠着她坐下。

蔚藍的天空在香樟葉的縫隙間若隐若現，偶爾可以瞥見緩慢移動的浮雲，墨綠色的葉子發出唰唰的聲響。

“小珞。”牧澤靠着椅背，仰頭看着蒼穹，“生日快樂。”聲音隐匿于風聲之中。

正在盯着地上爬着的螞蟻發呆的程珞側過頭，示意地再重複一遍剛剛的話。

“沒什麽。”擺擺手，牧澤摸摸挎包，“我們去找蟲子吧。”

一路無言，狂歡自傍晚時分開始，被帶回蟲子的店的程珞驚呆了：原來素淨的店堂裏挂滿了慶祝用的彩帶，氣球綴滿了雪白的牆壁，巨大的“生日快樂”由彩色的蠟燭拼成，關上燈後在暗處格外顯眼。

瞪大眼，程珞驚訝的說不出話。

“感動吧？”拉響拉炮，餘戀将程珞推到哪些蠟燭前，“我們布置的好看吧？”

原本一切都是他們安排好了的。

眼眶泛熱，程珞揉揉眼睛，将快流出的淚抹去。

“快來吹蠟燭吧。”推着裝有一個大蛋糕的推車推進店堂，閃爍的燭光明明滅滅，照着蟲子的臉，“別忘了許願。”

站到蛋糕前，程珞雙手合十，虔誠地在心中許下自己的願望，希望自己所愛的人都能夠好好的。

許完願，吹滅蠟燭，程珞笨拙地分割着巨大的蛋糕。奶油的甜味一直蔓延至心裏。

安靜地享受完大半個的蛋糕，該是送出禮物的時間了，餘戀率先遞出自己的禮物，抱着木色的吉他，餘戀随意地挑了只椅子坐下，撥動琴弦，她閉上眼，輕聲唱到：“

第一次見面看你不太順眼

誰知道後來關系那麽密切

我們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

卻總能把冬天變成了春天

你拖我離開一場愛的風雪

我背你逃出一次夢的斷裂

遇見一個人然後生命全改變

原來不是戀愛才有的情節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相信

朋友比情人還死心塌地

就算我忙戀愛

把你冷凍結冰

你也不會恨我

只是罵我幾句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确定

朋友比情人更懂得傾聽

我的弦外之音

我的有口無心

我離不開Darling更離不開你

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

你拖我離開一場愛的風雪

我背你逃出一次夢的斷裂

遇見一個人然後生命全改變

原來不是戀愛才有的情節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相信

朋友比情人還死心塌地

就算我忙戀愛

把你冷凍結冰

你也不會恨我

只是罵我幾句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确定

朋友比情人更懂得傾聽

我的弦外之音

我的有口無心

我離不開Darling更離不開你

你了解我所有得意的東西

才常潑我冷水怕我忘形

你知道我所有丢臉的事情

卻為我的美好形象保密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相信

朋友比情人還死心塌地

就算我忙戀愛

把你冷凍結冰

你也不會恨我

只是罵我幾句

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确定

朋友比情人更懂得傾聽

我的弦外之音

我的有口無心

我離不開Darling更離不開你

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 ”

配合着吉他的節奏，餘戀清麗的聲音在不大的店堂裏回蕩。

“小珞，生日快樂。”一曲結束，餘戀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蟲子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沒什麽拿得出手的，以後你來我這兒喝什麽吃什麽我全部給你免費。”

最後是牧澤。

藏在挎包裏沉睡了一天的東西終于到達了程珞的手中：是上次程珞想買卻沒買的雜志，而且還是從今年年初開始的。

“上次看你似乎很喜歡的樣子，所以……”牧澤有些害羞地轉過了臉，“因為不知道你想要哪一本，所以就多買了兩本……”

感動溢滿了程珞的左胸膛，急速跳動的心髒都要跑出來了，程珞抱緊書，一頭撲進牧澤的懷裏。

再也控制不住的淚水滑落。

包裏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程珞把眼淚全蹭在了牧澤的衣服上，不願擡頭弄得他苦笑不得。

餘戀伸手去幫她看手機。

“小珞，生日快樂。”

是安晨的短信。

好奇心驅使着她目光下移，餘戀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風呼呼吹動着卷簾門，雷鳴已開始轟隆，一場大雨，即将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