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相思成灰

? 按照無闕的說法,江蓠算是脫離危險了,只是還會昏迷一段時間。衆人不放心,依然輪流值守在她塌邊。有時候江蓠的意識回轉,會在睡夢中叫他們的名字,叫無闕、曦月、明玉、杜蘅、沅芷、岫蘿、娜迦、師尊甚至重岩和陵川,值守之人不以為意,只是摸摸她的額頭、拍拍她的肩膀、搓搓她的手心,以示安慰。連重岩都學會了用破天荒溫柔的語氣說:“沒事沒事,我在我在。”

只有陵越發現:這當中并沒有他的名字。

天色将曉,坐在江蓠身邊的杜蘅也開始打起了瞌睡。陵川悄悄進屋,把自己的披風解下來蓋在杜蘅身上,杜蘅眠輕,立時驚醒,二人相視一笑。

“你們兩個……”纏綿病榻多日的江蓠朦朦胧胧地睜開雙眼,“卿卿我我,當我不存在麽……”

杜蘅大喜,急忙推開陵川,一邊說着:“快快快,告訴無闕他們去。”

江蓠只覺得睡了很久,頭有些暈,想要回想昏迷前的事情,卻發現好像有很多記憶的空白,讓她頭痛。

杜蘅則激動得一時手足無措,眼角泛起點點淚光,忙問江蓠:“你..你想吃什麽,渴不渴,那個,要不要起來動一動?”

江蓠在杜蘅的攙扶下緩緩坐起,看到好友為自己着急的樣子,便安慰道:“你哭什麽,我好得很。”她沒有說謊,剛才稍一運功,就覺得胸腔內氣血充沛,精神也煥然一新,簡直有重生的感覺。

此時無闕破門而入,陵越緊随其後,娜迦、明玉等人也一并趕到。雲汐落在最後,本想上前致謝,但想他們一衆好友相聚,自己還是不去打擾更好,因此只是站在門口處向內觀望。

無闕向來不多話,此刻更加沉默,只是握緊江蓠的手,半晌說了一句:“你現在身上流着我的血,我才是你的再生父母,知道嗎。”

江蓠見到蜂擁而入的好友大軍,正要感動落淚,卻被無闕逗得破涕為笑。雖然暫時記不太清自己昏迷的原因,但想來這回是被無闕救了。她心情澎湃,俯身向前,主動環住了無闕,又示意杜蘅、明玉、曦月、沅芷、娜迦、岫蘿過來,挨個擁抱。久別重逢,幾個女子抱作一團,竟忍不住哭了起來……

“本以為風流雲散,沒想到還有這樣重聚的機會,上天也算是待我們不薄了。”擦幹淚水,江蓠四下環顧,見有一人臉色凝重,那人的樣貌神态分明如此熟悉,但卻實在讓人想不起姓甚名誰,于是江蓠對着陵越問道:“你是?……”

陵越隐隐的擔心竟然成為了現實,他大跨步走到榻前,道:“江蓠,你別開這種玩笑。”

江蓠不明所以,只得向左右的姐妹求救,杜蘅也不知如何接招,只有明玉最機靈,搶先說道:“這是你的兄長啊。”

江蓠這才恍然大悟地重複道:“兄...長...兄長~”

陵越:“我不是你兄長,我是你的師兄!”

江蓠笑了笑,說道:“兄長,師兄,都一樣。”她心裏想的是:應該是個不太熟悉的師兄,不然自己怎麽會連名字都想不起來?

陵越不知哪兒來的怒氣,吼了一聲:“不一樣!”

江蓠吓了一跳,有些愧疚地握住陵越的手,解釋道:“師兄,我醒來之後精神恍惚,記不起自己為何昏迷,只覺得好似曾掉入萬丈深淵。不只是你,有很多事情,現在在我腦中都只有模模糊糊的輪廓,我怎麽回想都想不清楚……我絕對沒有...怠慢你的意思,你不要介意。”

曦月看不下去,拍開陵越的手,對江蓠說:“你跟他道什麽歉,你不記得他最好。”

杜蘅表示贊同。

江蓠又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雲汐師姐怎麽樣了?”

明玉:“你竟然記得雲汐師姐,那便好了,你就只道這個你忘記的人是雲汐師姐夫就可以了。”

娜迦:“雲汐師姐沒事,她就在門口,不想過來打擾你。”

杜蘅:“咱們也讓江蓠再休息休息吧,別這麽大幫人圍着。我去給她端點兒吃的。”

衆人這才漸漸散去,只有無闕好像沒聽到似的留在原地。

陵越臨走前回過身,對榻上的江蓠說:“我叫陵越,我們可以重新認識。”

江蓠和陵越重新認識的過程,比想象中順利很多。她不再有從前那種含情脈脈的神态,也沒有回避和畏縮,每次遇到陵越都會打招呼,叫聲“師姐夫”什麽的,即便杜蘅等人告訴她“你曾經對陵越愛而不得”,也完全沒有影響江蓠的心境。好像對她來說,那不過是一個已經被她忘記的夢境而已。

陸上不斷有人失魂,這雖不是和光親手所為,但就像石清鏡胸口的黑洞一樣,恐怕是和光打破兩世平衡之後間接引發的惡果。距離東海最近的荒泉潴最先發生異象,曲波湖周邊商旅絕跡,揚州城北長睡不醒的悲劇接連發生,唯一讓江蓠還能感到一點安慰的是,半年前,為了讓她的幼弟在中原好好求學于名醫,蘇府已舉家遷至京城,因此家中人尚無失魂之虞。

沅芷、杜蘅、陵川、曦月、明玉已趕回陸上解救生民。杜蘅打算在朝堂上游說,借用朝廷的力量幫助遷徙湖邊栖息的平民。而在朝廷的款項得到落實之前,沅芷只能先散盡家財。

明玉則通過“大象報”這些年來積累的影響力安撫民心,同時她在各地的耳目也不斷搜集到有關災情的信息,以便制定更切合實際的疏散計劃。

江蓠心想,曾經覺得修仙人出仕是一股歪風,但事實是怎樣呢?他們現在反是拯救災民的主力軍。所以實在不必嘲笑任何人的理想,不管他們看似是求財、求名還是求權——錢、名、權都沒有錯,當資源掌握在那些胸懷天下的人手裏時,自然會成為可以守護蒼生的劍。

陵越想要的,不也是那樣一把劍麽?

如今聽人說起自己當年與陵越的故事,更無法對他有絲毫怨恨。更何況……誰也沒有義務喜歡誰,自作多情的人才是大錯特錯。

至于疏散湖邊平民的事,江蓠自然也想跟去幫忙,但被曦月勸下了。

曦月:“你的靈力還未完全恢複,去了也幫不上多大忙,還讓我們幾個分心。娜迦會在島上看着你,等她點頭了,你才能來。”

當然了,無闕也會看着她。

陵越、雲汐亦留在銀杏島上繼續修煉雙劍。

不久之後,決明、微明傳信給諸人,說是要力挽狂瀾,就得在昆侖山上見。岫蘿先一步趕了過去。

銀杏島的秋天一半金黃一半翠綠,與海天的湛藍互相襯映,如此美不勝收的風景,島上的人卻無心欣賞。連日來,他們都通過傳音竅與陸上的人互通消息,讨論接下來的部署。

陵越對江蓠的康複狀态還有幾分憂心。這一日散會後,見雲汐、無闕和江蓠俱已離去,陵越對娜迦說:“江蓠醒轉之後,似乎性情大變,昆侖之行,或許不該讓她同去。”

娜迦不以為然:“大變?陵越師兄認為她應該是什麽樣的呢?我認識的江蓠,本來就是天生反骨、牙尖嘴利,說起來,她是遇到你之後才變得那麽多愁善感、小心翼翼。現在她不記得你了,自然就回到了從前的樣子。怎麽,陵越師兄想念你認識的那個她了?”

對于娜迦的冷嘲熱諷,陵越也辯駁不得。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江蓠屋前,正要掉頭離去,卻不料被江蓠發現。

“師姐夫,你來得正好!”她從房中小跑出來,牽起陵越的手,把他拉入房中,而後神秘兮兮地關緊門窗,再幫陵越拉好椅子請他坐下。

陵越:“師妹這是何意?”

四下無人,門窗緊閉,房中幽暗。江蓠又搬了一把凳子,挨着陵越坐下,惹得陵越有些不自在。

江蓠卻絲毫沒有察覺這暧昧的氣氛,只是極其小心地低聲對陵越說道:“師姐夫,我雖略通醫術,但自己還不敢确認。聽說你醫術高明,想請你幫個忙。”

陵越吞了口茶,道:“師妹請講。”

江蓠擡起左臂放在茶桌上,露出雪白的手腕,道:“請師姐夫診脈。”

陵越還以為是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原來不過是幫忙診脈而已。他三指搭上江蓠的左腕——重創已愈,身體沒有大礙,但陵越還是驚得渾身一顫……

江蓠眨眨眼睛,問道:“怎麽樣,師姐夫?我是不是……有喜了?”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陵越喃喃自語。确實,江蓠下過極陰寒的夜生淵水,本該無法再育胎兒才對,更別說……這孩子的父親是誰!

江蓠見陵越也是滿心疑惑,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了:“無闕是她母親飲神獸血而生,沒想到這神獸血傳到二代依然有此神效,不僅使我血氣充沛,治好了我的惡寒之症,還讓我化育靈兒……師姐夫,你有在聽我說話嗎?……這事我還沒告訴無闕,想先聽聽師姐夫的意見。”

“我的意見?”陵越眸色深沉盯着江蓠,心中壓抑着他自己也不知為何翻湧的巨浪。

江蓠臉上出現一抹緋色,猶疑了一下,繼續說道:“無闕對我很好,可是……可是我聽杜蘅她們說,陵越師兄也曾經非常照顧我……但你只把我當做妹妹看待。所以我很擔心,無闕對我的感覺會不會也是一種朋友之誼、兄妹之情?我想知道,如果易地而處,假如是你遇到這樣的情況,一個你不喜歡的師妹,因為一種非正常的原因,懷了你的孩子,你會想要跟師妹一起養育這個小孩嗎?你會願意為了孩子...娶...師妹嗎?……”

陵越:“會。”

江蓠再問:“不會心有不甘嗎?”

陵越沒有回答,起身打開房門,走前落下一句話:“先別告訴他。”

“我們之間還沒有結束。”最後半句話,陵越說得只有他自己一個人聽見。

夜色深沉,娜迦和江蓠面海而立。娜迦現在可以毫無顧忌地現出真身了,江蓠亦很誠心地誇贊她紅發妖嬈,別有一番動人的美感——實在不必囿于俗人的成見而遮遮掩掩,尤其在這世外的海天之間。

娜迦:“等一切結束之後,你有何打算?”

江蓠:“明玉說想随重岩四處去走走,曦月要回西域去找她的‘劉卿’。我還不知跟哪一隊好,而且、而且我……”

娜迦見江蓠面色一紅,笑道:“怎麽,是不是想嫁人了?嫁給誰啊?”

“你放心,我保證不是那個陵越——”江蓠一轉頭,才發現陵越剛走到她身後,“師姐夫……這麽晚還沒休息啊。”

娜迦打了個呵欠,道:“我有點困,先回房了。”

江蓠也想跟上:“我也是,一起走。”

錯身而過的瞬間,一股霸道的力量纏繞住江蓠的左臂,陵越道:“說說看。”

江蓠:“說什麽?”

陵越:“為什麽不是我。”

江蓠見娜迦已經走遠,壓低聲音說:“師姐夫,她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我當然是要去找孩子的父親……”

陵越:“可他未必願意。”

江蓠:“你倒替他說起話來了……你放心,我不會嫁給不喜歡我的人的。”

陵越:“那麽,如果我喜歡你呢。”

江蓠怔了怔,有些恍惚地答道:“陵越師兄,我這人優點不多,但還算有些自知之明。重岩總說,我溫吞乏味,讓人沒有興趣。我也知道,我不是那種能讓人念念不忘的類型,頂多待人真誠,所以才有幾個真心朋友。

說真的,輸給雲汐師姐這樣的情敵,我心服口服。我也确實覺得,她跟陵越師兄更為相配。如今我前塵俱忘,不是正好可以徹底放下嗎?

我不記得我曾經是怎麽跟你相處的,但我想以我慣常的性格,應該一直對你以誠相待。當我說我喜歡你的時候,肯定是真心實意地喜歡你。現在也一樣,我跟你說,往事如煙,我放下了,那就是我真的可以放下了。

你說的如果的事情,我沒有辦法回答。如果有如果,也不會有今天的我。沒有如果的我,又怎麽去回答如果中的事呢。

師兄,我知道你介意過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或許你覺得,如果你當初接受了我,我就不會下寒池,不會上昆侖,不會受血蝶吸髓之苦,不會失憶,可是這樣追本溯源地追究責任,沒有任何意義。難道我還要去怪我娘把我生出來嗎?我還是感謝我娘的,因為我活得很快樂,我對你也是一樣,我依舊……欣賞陵越師兄的心念堅定,感謝陵越師兄的從未敷衍。

将來我的小孩……會叫你一聲大伯,吵着讓你教他練劍,這樣不是很好嗎?跟未來相比,過去又有什麽重要?請陵越師兄也放下那些不必要的愧疚吧,你沒有半點虧欠我,我心中更沒有一點怨你。我們永遠都是好師兄妹,這份感情是不會變的。”

江蓠或許曾經覺得陵越對她的冷漠是一種厭棄,但事實上陵越确實已經很少笑了,不論是對誰。見陵越不說話,她也不願再作糾纏,輕輕掙脫陵越抓着自己左臂的手就要離開。

陵越:“站住。”

江蓠停下腳步,但未轉身。

一封紅色的紙箋自陵越胸前飛出,懸浮在江蓠面前。

沉默了很久,陵越道:

“有些事情你可能忘了,沒有關系。但有一件事,你必須記住——你不能嫁給別人,因為你早就嫁給我了 。”

江蓠驚呆了——沒人跟她說過還有這回事啊!展開婚書一看,她才露出笑意:“陵越師兄,這個東西該不會是我自己僞造的吧?原來,我連你的俗家名字都不知道……”

陵越:“此事有皇子作證,千真萬确。”

江蓠愣了愣,道:“若是真有此事,那我改投昆侖,是因為我紅杏出牆,還是夫君見異思遷?”

陵越:“是因為……一些誤會。”

腥鹹的海風吹得人有些發昏,但是江蓠知道這個時候必須清醒。

江蓠:“誤會?我雖不太記得了,但卻不覺得這是誤會。師兄,除了這封不倫不類的婚書,你我是否還有定情之物?你可知我愛看什麽書、喜歡吃什麽菜,欣賞哪位文豪,對哪家學說最感興趣?義利之争,我站在哪邊?喜歡‘即物窮理’,還是‘發明本心’?”

陵越:“這些……并未聽你說起過。”

江蓠:“如果這些問題都太難了,那麽你總該知道我的生日是哪天吧?……我的修為雖比你弱,但你想立刻算出我的生辰八字也沒那麽容易。”

陵越啞然,只記得江蓠的生日是在九月初,卻從未問過究竟是哪天。

江蓠:“我随身攜帶的東西,有陵川送我的青鸾銜芝釵、玉蘭耳墜,明玉的大象報,曦月從西域捎來的胭脂,無闕為我鑄的靜岳劍,重岩的手稿,沅芷的絲巾,姐姐的腰佩……這些珍惜之人的相贈之物,無論價值幾何,在我心中都是一樣貴重。他們所挑選的,亦無一不是我喜好的。而你對我竟然一無所知……你對我的了解,還比不上陵川和重岩。試問,這樣一個人,又怎麽會是我的夫君呢?”

陵越:“是我之前……大意了。”

江蓠:“我不知道此物從何而來,也不知道師兄今天為何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不管師兄是不是可憐我,我都多謝你的憐惜之意。只是我們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縱有交會,恐怕也要就此別過了。”

陵越:“你決定了,要嫁給他?”

江蓠:“師兄有閑關心我,不妨問自己一句,你對于想做成的事情,從不三心二意,怎麽對待感情,竟如此模棱兩可呢?”

陵越還在跟雲汐親密無間地修煉雙劍——為了對抗和光,雙修自然不能停下來。他們同寝同食,從早先的引人側目,到如今大家都見怪不怪了,在江蓠心中,也早就認定了“師姐跟師姐夫”的關系。

再過幾天就要啓程去揚州城幫忙了,雲汐的內力還沒有恢複到十成。娜迦建議雲汐學着騎馬,不一定要全程禦劍,這樣可以節省體力。

這日江蓠獨自在林中散步,恰好遇見陵越教雲汐騎馬的背影。他倆同乘一騎,真是好一對璧人。看到眼前的畫面,江蓠早就把陵越的話忘在腦後,她也不吃醋,也不覺得奇怪,只是不想打攪,轉身欲走。

不料馬突然受驚,打了個轉兒往後奔襲,前蹄對着江蓠背上踢去……猝不及防的江蓠當即撲倒在地……

江蓠畢竟有修為傍身,還不至于被馬踢成重傷,只是受到驚吓而昏了一下。

醒來時看到衆人又圍坐了一圈。

雲汐摸着她的手,說:“江蓠師妹……對不起,我又害你……”

江蓠回過神來,突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慌亂地問:“師姐,我——我的——”

雲汐笑笑說:“沒事,你的孩子沒事。”

陵越沒有想到雲汐會突然把江蓠有孕的事當着無闕的面說出來。娜迦和無闕更是驚訝,異口同聲地問:“什麽孩子?”

雲汐轉過頭,對着無闕說:“你不知道麽?她飲了你的獸血之後,就懷了你的孩子!”

“你懷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無闕不可思議地看向江蓠,然後突然瘋笑起來,“哈哈,哈哈,對了,對了,我怎麽沒想到——你怎麽不告訴我?怎不早告訴我?!”

江蓠覺得肩骨被無闕的兩只大手抓得很痛,但看他的反應倒是有點放了心,縮了縮頭,回答說:“我就是……怕你不想要……”

無闕一把把江蓠摟到懷中,動情地說:“怎麽會不想要?想要,想要,還想要兩個、三個,越多越好!”

江蓠笑說:“你哪有那麽多血可以放?”

無闕道:“從今天起,不準你離開我半步!”心裏想的卻是:“自然不用放血,要用別的方法……”

……

陵越面無表情地從屋裏走出去,呆呆地立在院子裏。

雲汐則沖着他的背影說:“早就放棄了的人,何必念念不忘?你既然做出了選擇,也該付得起代價才對。”

陵越:“……”

雲汐:“原以為是屬于自己的東西,放在那裏,不管不顧,還有些嫌棄。沒想到有一天,居然被人搶走了?呵呵,也難怪你心裏不舒服。說到底,你也不是真喜歡她。”

昭淵劍奪鞘而出,陵越踏劍離開倚杉樓的前院。

望着陵越離去的身影,雲汐自言自語道:“你選擇了我,可是,這對我來說難道就公平嗎……”

此後江蓠再遇到陵越時,他又似恢複了先前的疏遠與冷漠。

她不知陵越為何有這樣的态度轉變,但心裏多少有些暗自慶幸,覺得自己應該是沒有選錯:

人應該要對得起自己一路走來遇到的人,聰明人是不會因為一點對往事的不舍而去走那不值得的回頭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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