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強勢做派
那天夜裏鬧的事情,第二天就傳到了顧太太的耳朵裏。顧太太治家多年,家庭成員簡單,原本是沒有大紛争的。忽然顧庭樹成了家,便有了亂七八糟的事情。她自己籌謀許久,計劃給這個家裏添一位主事。
靈犀和何幽楠雖都是聰敏之人,然而靈犀不谙世事,對家長裏短缺乏興趣。何幽楠性格孤介,事不關己不張口,一問搖頭三不知。
阿桃良善愚懦,身份又卑微,不值得被提拔。其餘的就更別提了。顧太太深感家族凋零,起了給顧庭樹娶妾的念頭。
這是一件大事,跟賞賜通房丫鬟還不太一樣。顧克天是不管家的,顧太太就挑揀了一個風和日麗日子,将媳婦兒和兒子叫到自己房裏,借着閑聊的功夫,把這件事情說了。
“我年紀大了,往後家裏面須有個女人操持,也不拘模樣如何,只要能管管這一大家子的吃飯穿衣,不至于滿屋子狼藉,叫人笑話,你們覺得怎麽樣呢?”顧太太語氣溫和,她講得很鄭重,好像不是給顧庭樹納妾,而是給他找正經夫人似的。
顧庭樹陪着顧太太坐,他雖然沒說話,但是對這個提議很贊成,家裏幾個女人吵吵鬧鬧,的确很不像話。
何幽楠坐在下首位置,微微一笑,閑閑的說:“我們做媳婦的才德不濟,老太太疼惜我們才這樣做,我們除了感激,還有什麽話說呢?”
阿桃被特別賞賜坐在椅子上,這時也只得滿面含笑:“正是,早該這樣,不知道太太可有人選了。”
這兩個人開口還不算數,最要緊的是正房夫人的首肯,顧太太看向靈犀,溫聲道:“公主覺得呢?”
淩朝開國四百餘年,歷經數百位皇帝,歷來公主出嫁,從未有驸馬公然納妾的先例。雖然律法并未禁止,然而公主是金枝玉葉,在夫家稍微不如意,便回娘家撒個嬌,那麽夫家的整個政治命運便十分危險了。因此那些做了驸馬的唯有敬她順她,絕不敢有一點違逆。
顧太太敢公然提出這個想法,便是仗着靈犀沒有皇室庇佑,是個孤獨無依的女孩子。
屋子裏的人都一齊望向靈犀,她今日穿了簇新的湖藍色衫子,衣衫邊緣壓着金線,越發顯得鮮豔貴重。她呆了一會兒,慢慢仰起臉,目光只是看着顧庭樹,輕聲開口:“問我嗎?”
顧庭樹略有些錯愕,見靈犀臉頰粉白,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宛如水銀,好像下一刻就要落淚似的。他忙站起身道:“母親,這件事情暫且緩一緩……”
“若是,”靈犀冷靜地開口:“若是我的話在這個家裏有分量,那麽我是不準的。”說完這話,又緩緩地搖頭:“我絕對不允許。”
房間裏的氣氛頓時凝固起來,大約誰也沒想到靈犀會公然折了顧太太的臉面。半晌,顧太太把臉轉向顧庭樹:“你剛才說什麽?”
顧庭樹尴尬至極,勉強道:“我說,這件事情暫且緩一緩。眼看要入冬了,等開春再講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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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太太臉色已經非常陰沉了,半晌才說:“我乏了,都散了吧。”
衆人才跪安離去。出了太太的院門。何幽楠往東,阿桃往北,各自迤逦而去,臉上的神情俱是非常複雜。
靈犀帶着秋兒慢慢穿過花園的小路,滿院子花木凋殘,一片金黃。
顧庭樹刻意放慢了腳步,見周圍沒有其他人了,才快步趕上去,喊道:“靈犀,你停一下。”
靈犀正邁步踏上一座白色的小橋,聽見這話,也沒有回頭,只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橋邊柳樹高大茂盛,枯黃的葉子嘩嘩地落在她衣服上。
秋兒見他兩個這般光景,忙行禮告退了。
顧庭樹這才走上來,兩人隔着十步的距離,一動也不動。
“今日這事,我也是剛知道,”顧庭樹盯着她的背影,很努力地解釋:“我媽的意思,其實是找一個可靠的女管事。一個家庭太大了,自然需要人管理的。你不要以為我是那種涼薄寡情的人。”
靈犀這才慢慢将身子轉過來。她大概剛哭過,眼睛還是濕潤紅腫的,鮮豔的湖藍色衣衫前襟上,暈染着斑斑水痕。
顧庭樹從未見她如此傷心,不禁呆住了。
“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靈犀緩慢地說:“可我知道我是誰。”她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要把那些話慢慢講出來:“一直以來,我都是不被人喜愛重視的,在皇宮裏是那樣,在你家也是。你不把我當成是妻子,他們也不把我當夫人。我知道自己的地位。”
她閉上眼想了想,又不允許自己說出這樣自輕自賤的話,雖然這是她內心所想。靈犀微微擡頭,語氣堅硬了一些:“可若是另娶個人代替我的位置,那是萬萬不能的。你要麽現在出休書休了我。要麽一輩子別動這個念頭。我知道自己人微言輕,顧太太若敢執意給你娶新女人,我就敢一刀子宰了她。你們拿我這個公主給那個賤婢抵命吧。”
顧庭樹聽她把話說得剛硬淩冽,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作答。兩人對峙了半晌,靈犀轉身欲走,被顧庭樹拉住了袖子。
“你別碰我!”靈犀摔開他的手,幾乎是惡狠狠地警告。
顧庭樹也皺緊了眉頭,然而語氣溫柔了一些:“你怎麽回事,那天夜裏我跟你說的話……”
“你說的是那樣的話,做的又是這樣的事。”靈犀目光銳利的看着他:“早知道這樣,你應該什麽也不說。”說完這話,她甩了袖子,一步步地離開。
顧庭樹一個人在橋上站了半晌,從未被人如此忤逆過,他氣得發暈,心裏想着,難道我當真不敢休了你嗎!停了一會兒又想,她這樣傷心,身邊又沒人開解,不知道又要哭成什麽樣子。又埋怨靈犀性子太硬,為什麽不能像阿桃那樣,事事順着他呢。
一時間千頭萬緒在胸中翻湧,顧庭樹自诩是做大事的男子,并不屑于為情所困,然而今日的事情又着實叫他煩惱生氣。他胡亂在院子裏走,臉上恨恨的,似乎要找人出氣。不知不覺停到一處院落,顧庭樹擡頭一看,見是東籬居,怒火稍微減了一些,轉身就走。
偏巧梅香在院子裏逗貓,一眼瞧見他,歡喜地迎過來:“少爺,怎麽到門口又走了?今日大奶奶在家呢。”
顧庭樹只得轉過身走進來,勉強收拾了情緒,擡高聲音道:“姐姐,我來了。”他在何幽楠這裏是不敢撒野使性子的。
何幽楠一身半舊的衣服,款款迎出來,聲音極溫和:“我剛說要寫字,你又來了。”
顧庭樹勉強笑了一些:“我來煩姐姐。”
何幽楠見他神色凄惶,又想到之前靈犀的情狀,心裏只如被刺了一般,面上卻不戳破,只是如尋常那樣給他倒茶。
何幽楠的屋子靠近湖邊,窗戶又開闊,因此比別處房屋都寒冷一些。顧庭樹在屋子裏坐了一會兒,只覺得周身的浮躁也被沉澱下來,情緒漸漸恢複了平常,但是想到靈犀的話,還是覺得傷心。
“我在院子裏走得累了,在你這裏歪一會兒可好?”顧庭樹神色倦怠地說。
何幽楠坐在書桌前寫字,鬓發烏黑,臉頰雪白,她頭也不擡地說:“要睡就睡,這裏也沒那麽多規矩。”
梅香就過來領着顧庭樹來到裏間,何氏的房子裏素雅潔淨,并無許多裝飾,牆上挂着吳道子的畫,床邊放着些陳舊的典籍。梅香給他脫了外衣,又把頭發解散,待顧庭樹躺下睡了,她靜靜地站在一旁,并無一點聲音。
顧庭樹閉上眼睛,心思便恍惚起來,四周靜悄悄的,雖然躺在何氏的閨房之中,卻聞不到半點脂粉香味,唯有池塘裏的殘荷芬芳隐隐約約地傳來。
顧庭樹暗暗佩服何幽楠的沉靜,心裏想着,何姐姐是有道心佛性的人,可惜我不能像她那樣。
他只睡了半個時辰就醒來,梅香又輕手輕腳地給他穿衣服,梳頭發。顧庭樹坐在床邊,随手拿起一本書翻開,見上面寫着幾句話:“因愛而生憂,因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
顧庭樹将書本放下,默默念誦道:“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心中似有所悟,亦覺得輕松了許多。
何幽楠寫完了字,正在外間滴水廊下看花木,聽見背後有聲音,她就轉過身,目光看向顧庭樹,問道:“你好了?”
顧庭樹一愣,竟覺得這個問題很難以回答,一時間站在原地不說話。旁邊的丫鬟見他這樣,卻都笑了,以為他睡意朦胧。
何幽楠微微一笑,就不再問了。兩個人一起站在廊下看風景。院子裏的花木都凋零了,只有枯黃的葉子在地上鋪了一層又一層。兩個人聊起了這些花草。何幽楠也種植花木,然而只為了消遣,并不深入探究。
顧庭樹随口說:“靈犀是侍弄花草的高手,她……”說到這裏,忽然閉口不談了。
何幽楠盯着遠方,慢慢說:“阿桃剛來的時候,你談起她都是贊不絕口。到這一位,你卻是這樣。”
顧庭樹想了想,輕聲說:“阿桃溫柔娴熟,很讨我歡喜。她只是讓我生氣煩惱。”
何幽楠半晌不說話,又輕輕嘆道:“這就是俗語說的,一物降一物吧。”
兩個人談到這裏,都覺得意興闌珊。忽然丫鬟從外面走過來,說是婆子們在池塘裏挖蓮藕,挖出幾只大河蚌,殼子裏還有些珍珠。顧庭樹閑得無聊,就跟何幽楠一起去看熱鬧。
池塘邊果然簇擁了許多丫鬟婆子,地上攤放着十幾扇河蚌,取出來的珍珠雖多,卻都是下品,入不了顧家人的眼。唯獨池面上晚開的幾朵荷花十分有趣。顧庭樹命人把荷花摘下來放到瓶子裏,與何幽楠一起觀賞。
他是有志向有抱負的男子,并不肯為男女之情所累。他想自己何苦自讨沒趣呢,她既然避他嫌他,他也索性離她遠遠的,從此眼不見為淨。想到這些,心情豁然開朗,與何幽楠侃侃說笑起來。
靈犀心中悲傷,一個人在花園偏僻處呆坐了許久。剛才對顧庭樹說的,雖然是實情,卻也是氣話。那天夜裏,他跟自己說的字字句句,還都在耳邊。她怎麽會當真不理他呢,只不過是氣他的三心二意罷了。
靈犀臉上的淚痕漸漸幹了,想起離開時顧庭樹那一臉的凄惶,又有些不忍。他傷心成那樣,可別做出什麽荒唐的事情。靈犀這樣想着,不禁擔憂起來,忙整理衣衫站起來,順着一條小路返回去找他。
這個時候太陽落下去,整個花園鋪上一層霞光。靈犀且走且想,心情頗複雜。我見了他,該怎麽開口呢。唉,他好好地跟我說一句軟話,我并不會不理他的。
正在想的時候,隔着一片竹林,她聽見了顧庭樹笑着說:“何姐姐,讓我半個子吧。”
顧庭樹和何幽楠坐在花園的石凳上下棋,旁邊放着鮮豔奪目的荷花,丫鬟們烹茶倒水,不時地湊趣逗樂,主仆歡聲笑語,十分熱鬧。
靈犀獨自坐在花叢後的青石上,只覺得周身冷冷的,過了許久,她才站起身,身子搖搖晃晃地回去。
當天晚上,靈犀叫丫鬟去顧太太那裏請安,并且回話說:“早上太太說的那件事,我準了,一切就看太太的安排。”
這件事傳出來,大家只覺得納罕詫異,先前這位公主态度如此堅硬激烈,不知怎麽忽然轉了性子,私下裏去打聽呢,卻又找不出半點蹤跡。
顧庭樹也知道了這件事情,旁人只道是公主識大體,唯有顧庭樹覺得心驚,他了解靈犀的性子,如今說出這種話,只怕是要跟自己決裂。顧庭樹心中又焦躁起來,只想沖過去找她問個明白。卻又想起那日在何幽楠那裏的感悟,便又生生忍住了。
顧庭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男人。一個小妮子而已,他想,我能栽在她手裏?于是态度依舊淡淡的。
這幾天是“秋老虎”的天氣,十分炎熱,丫鬟們只得将夏日的衣服重新翻找出來,又往屋子裏放冰塊降溫。學堂裏沒有開課,靈犀每日只在家裏種花看書。
這一天早上她醒過來,只覺得周身不适,勉強從床上坐起來,她喊了一聲秋兒,吩咐她把屋子裏的冰塊移出去。秋兒穿着夏日的薄衫薄裙,她知道公主最近心情不好,當下也不敢多嘴,動作迅速地把木盤搬了出去,又見公主抱着臂膀,便問道:“公主,您冷嗎?”
靈犀慢慢從床上下來,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開口說:“把秋天穿的夾衣找出來……”一語未了,她見秋兒呆呆地看着自己。
“怎麽了?”靈犀問。
秋兒指了指床褥,靈犀一擡眼,只見雪白的床鋪上暈染着斑斑血跡,她不禁愣住了。
秋兒反應極快,馬上抓起一件舊衣服給她披上,輕聲說:“沒事的。”叫她先坐在鋪了厚氈墊的椅子上,自己匆匆去外面拿東西,不一會兒将女性所用物品都帶來,又有一個嬷嬷進來,指導她如何處理。
秋兒跟她是一起讀書的,關系比別人親密。待無人的時候,她才對靈犀說:“公主體質弱,今日多睡一會兒吧。”
靈犀穿着比別人厚實些的衣服,神情懶懶的:“我不困,把椅子搬到廊下,我看會兒書。”
秋兒無奈,只得依了,又給她加了一件雪白的披風,椅子上鋪了厚厚的墊子,宛如一個搖籃。靈犀躺坐在團團布料之中,只露出一張臉,手裏拿着的是一本《世說新語》。
秋兒搬了一張小凳子坐在她腳邊,沒話找話地開口:“公主這幾日,心情不太好啊。夏天的時候不是還說說笑笑的嗎?現在是為了什麽?”啰啰嗦嗦地說了一堆。
靈犀的臉慢慢從書本裏移開,掃了秋兒一眼,開口道:“你這張嘴,是從小梅那裏借來的?”
秋兒當即不說話了。小梅因為搬弄是非,已經被調到菜園子裏種菜了。秋兒可不想步她的後塵。
屋檐角的鈴铛嘩啦啦響了一陣,忽然院門移開,顧庭樹穿着一身綠色薄衫,閑閑地邁步進來。
秋兒咳嗽一聲,故意大聲說:“少爺回來了呀,今天回來的早。”
顧庭樹朝她點點頭,什麽也沒說就進屋了。
阿桃如今顯了身懷,已經是非常笨重了。掙紮着從床上坐起來,還沒站定,又被顧庭樹扶住了。
“今天陪老爺見客,沒多大事,我就偷懶回來了。”顧庭樹笑道:“你在家裏做什麽,我不在,你悶不悶。”
阿桃臉頰一紅,嗔道:“你在或不在,我都有事情做,誰是圍着你轉的?”說完這話,又招呼他上前,從炕幾上拿出幾樣花花綠綠的東西:“這是給小孩做的衣服,你瞧着怎麽樣?”顧庭樹見這東西小的精致,就笑了起來:“好看。我也想要一件了。”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時候,秋兒在外間燒水倒茶。顧庭樹把她叫過來:“你是我們家養的奴才,怎麽主子回來,你連一杯水都不會倒,只顧在外面傻站着幹什麽。”
秋兒無端受了訓斥,也不敢辯白,只好低頭倒茶。阿桃心思細密,聽顧庭樹問的蹊跷,就說:“秋兒,外面怎麽了?”
秋兒只得回禀說公主在外面看書,自己随身伺候。
阿桃笑道:“公主是愛讀書的,今日天氣又好,很适合在外面坐着。你去吧。”秋兒答應了一聲,慢慢退出去。
顧庭樹沉默着,終于還是叫住了秋兒:“她穿的那麽厚,臉又是白的,生病了嗎?”
衆人聽見這話,都是一愣,阿桃心下了然,又把秋兒叫過來問了一遍。
秋兒卻不好當面說明,只好伏在阿桃的耳邊說了。阿桃含笑點點頭,說道:“你下去吧,好生伺候。外面風大,給公主遮擋些。”
阿桃轉過臉,就見顧庭樹直直地看着自己,雙目如電,藏不住的緊張,他問:“她怎麽了?”
阿桃拼湊出一個笑臉,低聲給顧庭樹說了緣故,又說:“你們倆這幾日都不說話,我只當是翻了臉,原來你這樣長情。”
顧庭樹心中輕松,又恢複了淡淡的樣子:“我不過是白問一句,就引出你這麽多話。”
靈犀看了幾十頁書,只覺得周身困乏,便把書放在身上,伸手要茶杯,秋兒把茶水遞給她,她剛握住,手掌就整個被另一只溫暖寬大的手握住。
“這水涼了,”顧庭樹把水杯拿走,遞給秋兒:“給你主子換熱的來。”
秋兒很識趣地走開了。
顧庭樹彎下腰凝視着她,椅子很矮,他個子又高,這是一個很考驗腰力的動作。他一動不動地看了許久。
“你覺得怎麽樣?”顧庭樹輕聲問她。
靈犀垂下眼皮,也不說話,伸手拉住披風的帽檐,唰地把整張臉都蓋住了。
顧庭樹眼角動了動,忍耐了許久,一言不發地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顧庭樹:很好,這位對我愛理不理的女人,你已經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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