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納妾
進入十月份後,家中諸人漸漸清閑下來,天氣又很涼爽,靈犀就開始收拾東西進學堂了。她事先跟顧太太禀告過這事,顧太太因為納妾一事,有些心虛,因此就應允了。
秋兒歡歡喜喜地幫她收拾書包,又說:“不知道先生又要教授什麽內容。我不喜歡讀孟子孔子,我願意學習唐詩。”秋兒長得高高瘦瘦,眼睛亮閃閃的,有些靈氣。
靈犀臉上含着笑意,坐在床上挑揀明天上學要穿的衣服。
秋兒又說:“六月份放假前,馮公子說要帶咱們倆看戲,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這事。”
靈犀就慢慢說:“你明兒見了問他,他即便是忘了,也能重新想起來。”
秋兒放下書本,嗔怒道:“我一個丫鬟,跟他有什麽可說的。”
靈犀開口道:“你跟他說,你從六月到十月,一直牽挂着他許的戲,他聽見這話,保不準就不要你做丫鬟了。”秋兒聽見,漲紅着臉過來打她。靈犀忙笑着避開:“我慣的你,越發沒大沒小了。”
秋兒啐道:“公主跟馮公子是摯友,我們做下人的自然跟他親近一些,你要拿這個取笑我,我明天不陪你讀書了。”說完這話,腰身一擰,碎步跑了出去。剛邁出門檻,就看見顧庭樹穿一身黑衣站在院子裏,臉上冷冷的。
秋兒瞧他起色不善,彎腰行了萬福,又賠笑道:“少爺回來啦,公主也在房間裏。”她是靈犀的婢女,總希望少爺跟公主能親近一些,而不是在外面找亂七八糟的女人。
顧庭樹,如往常一樣,看也不看靈犀的房間,徑直往阿桃那裏去了。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靈犀就趕緊起床穿衣,叫丫鬟們伺候她梳了頭,她朝四下裏看,見秋兒還蓬松着頭發,穿着短衣短褲,不禁急躁道:“你這懶丫頭,多早晚了還不準備。”
秋兒苦着臉,小心翼翼地說:“公主,昨晚上少爺吩咐我,說以後不許你去學堂了。”
靈犀手裏拿着梳子,愣了一下,忽然冷下臉來,恨聲道:“他管的了我嗎!”說完這話,直接站起來往外面走。
西廂房還靜悄悄的沒有點燈,靈犀一把推開房門,丫鬟婆子們睡在地上,都很疑惑地看着她,又說:“少爺和阿桃還沒起來,公主過會兒再來吧。”
靈犀冷笑一聲,邁步就往裏面走,慌得丫鬟們急忙爬起來,又不敢伸手去攔她,只得去裏面通傳。
靈犀進了裏間,只見床帏低垂,氣味香甜,丫鬟将燈點上,又急急忙忙地退出去了。過了一會兒,裏面傳來顧庭樹的聲音:“你別起來,不是什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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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犀站在地板上,就看見顧庭樹穿着暗金色的亵衣,一步一步地走下來,大約被打擾了睡眠,神情不太好看。
“你的事情,我從來不管,煩請您也不要插手我的事情。”靈犀一字一頓地說:“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顧庭樹盯着她,目光冰冷銳利:“這是什麽話,我是你丈夫。”
靈犀怒極反笑:“您倒是記性好。”抓起旁邊炕幾上的紙張,摔到顧庭樹身上:“那麽您行行好,寫一封休書給我。從此大家兩不相欠,你好好做你妻妾成群的大少爺。”
顧庭樹聽見這話,倒是笑了,聲音卻更冰冷:“那麽你呢?”
靈犀也不答言,轉身就走。卻被顧庭樹一把攥住了手腕。
顧庭樹的力道很大,他低下頭盯着靈犀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我知道你的去處,你的那些朋友,馮虎馮狗,寶寶貝貝的一大堆,總是不缺下家的。淩靈犀,我還真是小瞧你了,身子還沒發育全,倒學會出去勾引男人了。”
靈犀聽了,只覺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來,揚手打在了他臉上。
只聽見“啪”地一聲,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阿桃唬地再也坐不住,忙下床來攔在兩人中間,勸解道:“好好的,怎麽說着說着就打起來了。”
顧庭樹生平頭一回挨巴掌,靈犀也是第一次打人。兩人也不說話,直勾勾地看着對方。最後還是阿桃叫來衆丫鬟,将公主扯回了屋裏。
阿桃把顧庭樹拉到床邊坐下,扳過他的臉看了看,只是紅了一片,她心疼的要死,趕緊取來了冰塊給他敷上,又嚴令丫鬟不準走漏風聲,最後坐在旁邊柔聲解勸:“你跟她小時候一起讀書寫字,一塊吃飯睡覺,怎麽如今大了,竟疏遠到這個地步。”
顧庭樹低垂着眼皮,聽見阿桃這話,只覺得心中一疼,半晌才輕輕嘆氣,對阿桃道:“你去瞧瞧她。”
阿桃只是仔細查看他的臉,并沒有動。
顧庭樹不禁急躁道:“我沒事,你去看看她,我剛才說了混賬話,她不知道要哭成什麽樣子了。"
阿桃呆了一下,慢慢道:“早知如此,剛才何苦來。”
顧庭樹只是沉着臉不說話。
靈犀當衆受了辱,卻并沒有大哭,只是一個人坐在屋子裏。阿桃站在門口瞧了一眼,見她身子挺拔,十指緊攥,臉頰脖頸微微發紅,胸脯也一起一伏的,顯然是怒到了極致。然而她這麽個怒法,旁人見了就要心中悚然,更別提上前勸慰了。阿桃想起了第一次見靈犀時,她那個龍顏大怒的架勢,心裏也覺得畏懼,就悄悄走開了。
學堂的事情,眼見是無法挽回了。過了幾日,靈犀帶上秋兒,去跟學堂的夥伴們道別。那些人見她回來,俱歡喜無限,圍着她說了許多親熱的話。靈犀只微微一笑,将自己放在書桌裏的紙硯等物收拾起來,一并帶走。
她離開學堂時,朝藍貝貝望了一眼。藍貝貝不消她吩咐,果然放下東西走出來。兩人一前一後地,來到了以前玩氣球的那個蹴鞠場。
藍貝貝傷心且惋惜:“往後真的不來了嗎?”
靈犀神情沮喪:“我家人不許我讀書了。”
藍貝貝說了幾聲可惜,又見靈犀神色凄然,未免她再傷心,就努力做出樂觀的樣子:“反正咱們同在京城,往後有見面的日子。你也別難過了。”頓了頓又說:“你要走了,有什麽話跟我說嗎?”
靈犀仰起臉想了一會兒,忽然問:“那天在獵場上提到的松王,還跟你交好嗎?”
藍貝貝皺着秀眉:“可說呢,老是打發人請我去皇宮玩,我婉拒了幾次,還被父親責罵了。正心煩呢。”
靈犀忽然莊重了神色,注視着藍貝貝:“貝貝,你我算不算朋友。”
“總角之交。”
靈犀認認真真地說:“那我接下來說的話,你須一個字一個字的記住。我絕對是為了你好。”
藍貝貝雖然疑惑,卻也答應了。
“你這輩子的榮華富貴,前途命運。全落在了這位松王身上。我知道你出身不好,要是你想安于現狀,或者憑自己本事打拼,那就當我沒說,若是要平步青雲,一躍龍門,就要花費所有的心思和精力,想好怎麽取悅這位松王。”
藍貝貝狐疑道:“一躍龍門?這也太誇張了,王爺喜歡交友也是常有的,為這個提拔我做官,那倒是稀奇。”
靈犀正色道:“你的造化可不止于此。你到底信不信我吧。”
藍貝貝見她容色莊嚴,也只好點頭。這時授課先生已經進學堂了,藍貝貝忙擺擺手:“那我走啦。”微微一笑,露出傾國傾城的顏。
靈犀頗為不舍,頓足道:“你急什麽!”又摸了摸袖口:“我送你件東西吧。”偏偏連手帕扇子都沒有帶。
藍貝貝細細打量她一會兒,忽然上前一步舉起手。靈犀只覺得面上一暖,是藍貝貝的衣袖拂過,帶來淡淡的果香味道,靈犀只覺得一陣恍惚。藍貝貝已經後退了幾步,手裏拿着從她頭上摘下來的蝴蝶頭飾。那是用玳瑁和白銀做成的,指甲蓋大小,銀光燦燦,十分好看。
“我就要這個啦。”藍貝貝揣進袖子裏又要走。
靈犀只得說:“你就沒有回送我的東西?”
他認真想了一會兒,從腰間的小荷包裏,掏出兩塊梅花餅幹:“這是我早上拿的,送給你了。”拉起靈犀的手放在手心,又正色道:“靈犀姑娘,雖然以後你不能讀書了,但是未來的路還很長,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你要加油啊!”
“……”
靈犀把餅幹揣起來:“哦,謝謝。”
藍貝貝彎起一雙灼灼桃花眼:“再見。”轉身跑回教室裏了。
靈犀無限傷感地看了一眼學堂,轉過身率領秋兒走了。走了約十幾步,秋兒一個勁兒地朝她使眼色,又說:“馮少爺一直跟着您呢。”
靈犀立住腳步,馮虎趕緊走了上來,語氣非常地客氣禮貌:“你有話跟我說嗎?”
靈犀搖頭:“沒有。”
“那你送我件東西呗。”
“不送。”
馮虎很沮喪地跟在她身邊,過了一會兒又說:“過幾天,我那位兄長就去你家提親了,成與不成,他總想要個結果。”
靈犀心裏打了一個突,想起顧庭樹那個瘋狗脾氣。頓了頓,認真看向他:“馮虎,其實我不姓顧,我姓淩。”
馮虎愣了一下,只得接口道:“嗯,是國姓。”
“我的閨名叫靈犀,但是外人叫了我,要稱呼一聲佳木。”靈犀神色嚴肅地說:“你提親之前,先把這件事情搞清楚。”
馮虎見她容色嚴厲,只得點點頭:“嗯,我知道了。”就立住了腳步,眼見靈犀帶着婢女往前走,消失在花園深處。
靈犀從學堂裏回來,換了衣服後,去顧太太那裏請安。顧太太拉着她說了一會兒家常話。靈犀不幹涉顧家內政,這是顧太太滿意的。然而她跟顧少爺的關系,又着實讓人頭疼。
顧太太熟知兒子秉性豁達灑脫,極少與人争執吵鬧,更別說是跟個女孩子怄氣幾個月了。若是兩人恨極了對方,彼此撂開也就算了。可是瞧顧庭樹的光景,又不是那樣。
“他雖然是顧家的獨子,但是老爺跟我從未溺愛過他。他性子又好,并不是暴躁施虐的人,你們兩個有什麽解不開的結呢。你剛來我們家的時候怯生,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後,讀書時,又是他牽着你的手去的。”
靈犀聽見這些話,只好連聲說了幾個是,勉強敷衍了過去。坐了半晌才告退,回到家裏已經是下午了,丫鬟們在院子裏逗一只哈巴狗,阿桃的房門開着,想必是顧庭樹回來了。
靈犀走進屋子裏換衣服,不經意瞧了一眼桌面,不禁沉下臉來,叫秋兒進來:“我放在桌子上的餅幹呢?”
秋兒不知道她為這件小事發什麽火,忙跑出去問了一遍,然後才苦着臉回禀道:“少爺拿去喂狗了。”指了指窗外:“就那只哈巴狗。”
靈犀恨得咬牙,半晌說:“滾吧。”秋兒果然跑出去了。
又過了一會兒,顧庭樹的随身小厮進來,手裏端着一個裝針線的大籮筐,裏面裝着小山似的餅幹,跪下磕了頭,回禀道:“少爺說動了公主的東西,這是賠給您的。”
靈犀又氣又惱,半晌才叫他滾蛋。
顧太太趕在過年之前,總算物色了一位不錯的女子。家裏是經商的,她是嫡出,有才有貌,心氣很高,其實并不願意給人家做小老婆。但是她父親深感商人地位卑微,想借此攀上顧氏一家,尤其是他家跟顧太太有些遠親,女兒嫁過去大概不會吃虧,因此替她允諾了。
顧宅寬闊豪奢,房屋衆多。顧太太單獨撥了院子給新人住,又賞了一處庭院給阿桃養胎。顧庭樹習慣在阿桃那裏安歇。靈犀單獨住在舊院子裏,竟成了孤家寡人一個。平時除了給顧太太請安,只在家裏讀書寫字,極少與外人見面。
十一月份,顧太太挑了個黃道吉日,就把這位新姨太接了過來。雖然并不擺宴,也不設堂,然而府中衆人對這件事還是很開心的。丫鬟們全都換了鮮豔好看的衣服,又把整個顧宅掃了一遍,潑上清水,可惜天氣太冷,水結成了冰。
新人被用一頂朱紅色的花轎接來,頂着紅蓋頭,穿着紅衣服,被丫鬟攙扶着一步步來到顧太太的院子裏。
房內裝飾很喜慶,顧太太和顧老爺穿着萬字花紋的衣服,坐在主位上,靈犀與何幽楠各坐在兩旁。
顧庭樹亦穿着喜服,衣服鮮紅,以黑線鑲邊,越發襯得沉穩貴氣,風度翩翩。他臉上并沒有喜色,只是牽了新人的手,介紹道:“這是我父親、母親。”
旁邊有丫鬟遞過來茶,新人接過來,跪下磕頭,稱呼:“父親母親。”然後又給大嫂敬茶,何幽楠神色淡淡的,也喝了。
顧庭樹把她領到靈犀面前,頓了頓:“這是我夫人。”
新人款款跪下,口稱:“姐姐。”
靈犀神色冷峻,如大理石雕刻一般,旁邊的丫鬟秋兒斥了一句:“是公主。”
新人只得重新跪下稱呼公主。靈犀也喝了一口,這就算是禮成了。
管家在院子裏放了一串鞭炮,丫鬟小厮們一起歡呼起來,簇擁着這一對新人走出來。靈犀作為正夫人,閑閑地走在後面,算是送這一對新人。
小厮們圍在門口,吵吵嚷嚷地要喜錢。這三人一時站在臺階上走不動,管家一邊分派銅錢,一邊訓斥他們讓路。
靈犀只覺得耳邊吵吵嚷嚷,十分乏味,慢慢地移步到旁邊。
顧太太的屋子是正堂,地勢極高,從正門出去就是十幾層臺階,旁邊沒有臺階的地方則是高臺,看起來有點危險,但水磨石比較粗糙,一般是不容易滑下去的,偏偏今日灑了水又結成了冰。
秋兒一轉眼瞧見靈犀在結了冰的臺子上走,不禁喊了聲:“公主,別往那邊去。”
靈犀穿的是軟底繡鞋,聽見這一聲喊,不禁吓得晃了一晃。
顧庭樹本來是在一丈之外的,忽然聽見秋兒的喊聲,不知怎麽撥開衆人,瞬間來到了靈犀身邊将她抓住,偏偏收勢不及,兩人一起跌下了臺階。
“咚”地一聲巨響,那下面自然是堅硬的石板,顧庭樹緊緊地抱着她的腦袋,落地之後盯着她的臉,說出了兩個月來的第一句話:“你疼不疼?”
靈犀嘶嘶地吸氣,掙紮着坐起來,蹙眉道:“你剛才推我。”
顧庭樹沒說話,丫鬟小厮們急忙簇擁過來,将兩人扶起,又查看傷勢。
靈犀的胳膊被磕出一片淤青,她疼的龇牙咧嘴,又看向顧庭樹,怒道:“你剛才不來拽我,我也掉不下去。”
顧庭樹不搭理她,丫鬟們給他整理衣服帽子,又忽然齊齊地驚呼起來。
他的肩膀處暈染了一大團血漬,血水順着袖子滴滴答答流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那種臺子很高的房屋,我在故宮見過,瞧着的确很危險,當時就腦補了懷孕的妃子被婢女推下去流産失寵的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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