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折磨
靈犀給小孩子取名字,自有一套原則。她認為越是書香門第富貴之家的孩子,名字越應該取的平常樸素,這便是大巧不工、大智若愚的道理。太過精巧的名字反而落了俗套。
她拟了一張名單,給阿桃挑選。阿桃不大識字,捧着名單颠倒看了看,笑道:“還是叫少爺回來選吧。”叫外面的丫鬟去請少爺。
靈犀忙說:“這麽點小事,何必叫他呢?”起身想走。
阿桃按住她:“你幹什麽躲着他?”
靈犀骨朵着嘴:“我沒有躲他。”仍然坐在了原位。
顧庭樹原本在花園裏閑逛,聽見丫鬟的傳話,就興沖沖地趕回來了。一進門,他見靈犀和阿桃坐在靠窗的暖炕上,窗外梅花紅豔豔地映着兩人的臉頰。他不禁笑道:“今日好興致。”坐在阿桃的身邊,拿起炕桌上的名單瞧了瞧,說道:“都是很好的名字,公主費心了。”
靈犀朝他微微一笑。
“我不識字,你跟我講講是哪裏好?”阿桃好奇地問。
顧庭樹沉吟了一會兒,卻對靈犀說:“公主你對她講。”
靈犀笑道:“怎麽好自賣自誇呢?”仍然把名單接過來,身子微微前傾,一字一字地跟阿桃講解。
阿桃聽得一知半解,又說:“無邪、無塵聽起來很好,寓意又好。”
靈犀托着下巴,不甚滿意地說:“好姐姐,裏面好名多着呢,橫濤、靜瀾,一動一靜,剛好一個男孩,一個女孩。還有這個……”
阿桃看向顧庭樹:“你覺得呢?”
顧庭樹只是呆呆地看靈犀。
阿桃咳嗽了一聲,顧庭樹才回過神來:“你說什麽?”
阿桃笑道:“你到底是來看名字的,還是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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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犀便漲紅了臉,咕哝了一句:“我還有別的事情。”跳下暖炕跑走了。
顧庭樹追之不及,只好隔着窗戶喊道:“靈犀,路上慢點。”
阿桃掩着嘴笑,又見顧庭樹悵然若失的模樣,便柔聲說:“少爺,你若真想讓她從了你,這也不難。”
顧庭樹睜圓了眼睛,喜得握住她的手臂:“當真嗎?”
阿桃款款道:“我先前在小戶人家裏生活,聽鄰居的婆子們講過許多奇事。那些才出嫁的姑娘,或者改嫁的女子,新婚夜不願意順從丈夫,就用一種法子叫她服服帖帖。”頓了頓,又遲疑道:“只是這件事叫公主知道了,她肯定要氣我惱我。”
顧庭樹已經高興地要跳起來了,連聲說:“你只管做成了這件事,我肯定不讓她知道。”
第二日上午,靈犀來她的房間裏送東西,兩人坐在一塊兒說着閑話,忽然丫鬟從外面進來,手裏捧着一個木盒,呈給阿桃:“張道爺托人轉交給您的。”
阿桃用手帕墊着,鄭重其事地放在桌子上,将木盒揭開,只見裏面放了幾層絲線絨,最中間放着一個紫色蓮花形狀的藥瓶。
靈犀是好奇心旺盛的人,她早就看得目不轉睛,這時候開口問道:“桃姐姐,這是什麽稀罕東西?”
阿桃微微一笑,将瓶口的小木塞拿掉,給靈犀看了一眼,裏面是寥寥幾顆藥丸。
“這可是一味奇藥。”阿桃神神秘秘地說:“白雲觀裏的張道爺花了幾十年才練成的丹藥,這裏面有七七四十九種花,九九八十一種草。有強身健體、延年益壽的功效。像你這樣的小姑娘吃了,更能耳聰目明,遍體生香。”
靈犀蠢蠢欲動,想要讨要一顆。阿桃卻把藥瓶收起來,很遺憾的說:“可這是少爺的東西,我也不敢做主給你。你回頭跟他讨要。”
靈犀眼巴巴地看着:“他肯定願意給我。”
阿桃笑着說:“雖如此,我一個下人,可不敢替他做主。”正說着,忽然外面有人叫她,阿桃答應了一聲,就由丫鬟攙扶着出去了。
靈犀一個人坐在屋子裏,又直勾勾地看着桌子上的藥瓶,忽然伸手拿過來,偷偷倒了一粒吃到肚子裏,吃的太快,也沒品味出是什麽滋味。靈犀有些失望,懷疑這東西乃是道士用來騙錢的。
不一會兒阿桃又款款地回到屋子裏,含笑看着靈犀,又忽然說:“我記得前幾日公主說要一件狐裘鬥篷,庫房裏剛好有一件。”
靈犀喜道:“快拿來我看。”
阿桃四處看了看,身邊一個丫鬟都沒有,不禁氣道:“偏這會兒偷懶去了。說不得我親自去拿。” 勉強站起來,又哎呦一聲重新坐下,捂着腰,很疲倦的樣子。
靈犀見她這樣,忙說:“不礙事,我自己去拿。”跟她取了鑰匙,興沖沖地去後面的庫房。
庫房裏很寬敞,放着許多布料和家具,因為經常打掃,所以格外潔淨。靈犀将一扇扇櫃門都開了,半天都沒找見,正在疑惑時,聽見腳步聲,顧庭樹散步似的邁步進來。
“我聽見庫房裏有動靜,還以為進老鼠了。”顧庭樹走過來,彎腰看着她:“你在找什麽?還犯得着親自動手。”
靈犀蹲在地上仰起臉看他,只覺得逆光裏的顧庭樹自帶柔光,朦朦胧胧的,靈犀揉了揉眼睛,含糊地說:“一件衣服。”
顧庭樹笑了一下:“急着穿嗎?”
靈犀一手抓着櫃門,試圖站起來。正在這時外面有個丫鬟抱怨了一句:“這又是誰把庫房打開了不鎖上,趕明兒丢了東西又要賴我了。”說着走過來把兩扇門合上,咔擦一聲落鎖,徑直走了。
靈犀吃了一驚,急忙跑到門口,果然見房門鎖得嚴實,不禁喊道:“開門,公主還在裏面。”外面哪裏還有人。
顧庭樹也皺着眉走過來,試着拉了幾次門,從門縫裏瞧見了黃銅大鎖,無奈地說:“這鎖牢固的很,看來一時半會兒是出不去了。”
靈犀只覺得今日的事情有些奇怪,她身上又熱熱的不舒服,不禁氣惱道:“我要出去!”身子一沉,直挺挺地往地板上倒。顧庭樹很準确地接住她,又橫着抱了起來,低聲問:“你怎麽了?”
靈犀面頰緋紅,想了想才說:“我好像……中暑了。”
顧庭樹看了一眼窗外的冰天雪地,強忍着笑意,安撫道:“歇一會兒。”
轉過一道屏風,看見了一張很大的床,床褥床帏都是粉紅色的,旁邊的雕花朱紅色小桌上,放着龍鳳蠟燭,又有火刀火石。看來在此地過夜也是可以的。
顧庭樹将她放在床上,解開她衣襟上的兩顆扣子,又找來一把小扇子給她扇風,很關切地說:“好點了嗎?”
靈犀靠在他懷裏,雙目水汪汪的,還在勉力支撐:“我想喝水。”
顧庭樹也不知道這種春|藥發作起來是什麽表現,拉開抽屜瞧了瞧,并沒有水,不禁有些焦躁,輕輕地把靈犀放在枕頭上,開口說:“你等着,我給你找水。”打算讓丫鬟偷偷遞進來一壺茶。
還沒直起腰,衣服前襟被靈犀輕輕抓住。
“庭樹哥哥,抱——”
顧庭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強自按捺住激動,慢慢把靈犀的手指拿開,柔聲說:“你乖點,我給你倒水去。”他起身去外面看了看,丫鬟們早就走遠了,顧庭樹只好折回來。
房間四面有窗,光線不算很暗。靈犀正低頭解衣服扣子,瞧見顧庭樹進來,又慌忙籠住衣服,聲音略沙啞地問:“水呢?”
顧庭樹搖搖頭,很無奈的樣子。他掀開棉被瞧了瞧,很意外地找到了一只金桔,這個大概有什麽喜慶的征兆。顧庭樹感覺很慶幸,把橘子拿在手裏剝皮,又摘除了白色的絲絡,遞到靈犀的嘴邊。
靈犀張嘴咬住,嘴唇和舌頭都很燙。顧庭樹用臉頰蹭了蹭她:“這麽熱?”
“我中暑了。”
顧庭樹嗤地一笑,慢慢給她剝橘子,又輕聲說:“小丫頭,我喜歡你。”
靈犀微微垂着眼皮,唔了一聲。
“你呢?”
靈犀細聲細語地說:“我也……我也挺喜歡我的。”
顧庭樹郁悶地看着她,正要開口,忽然眼前一暗,嘴唇上有了帶着水果香味的溫暖觸感。他腦子嗡地一下,竟傻的動也不敢動。半晌反應過來,他慢慢捧着靈犀的後腦,重重地按在了床上。
顧庭樹吻技高超,很快靈犀在他懷裏軟成了一團,他正欲|火焚身呢,忽然又覺得不對勁,在臉頰上擦了一把,伸手一看,上面有一大片血。
顧庭樹把靈犀拉起來,見她鼻子正汩汩流血,頭發上衣服上也全都是血跡。
“靈犀!”顧庭樹抓着手,見她眼神還算清明,忙脫了外衣,給她擦拭了頭和臉,拉着她往外面走。房門外依舊輕悄悄的。顧庭樹把手伸到門外,在黃銅鎖上狠狠一拉,那鎖登時就報廢了。
他把靈犀帶到阿桃的房間裏,吩咐丫鬟拿冰塊毛巾。旁人見他倆身上都是血,唬得面面相觑。阿桃睜圓了眼睛,吃驚地說:“這是怎麽了?”
顧庭樹讓靈犀靠床坐着,暗地裏對阿桃做了噤聲的手勢,又對衆人說:“傻站着幹什麽?冰,毛巾。”
衆人才慌手慌腳地給他拿東西。
顧庭樹用手絹包裹着冰塊,慢慢給她擦拭臉頰,又給她理了理頭發,低聲說:“別緊張,把臉擡高。”
靈犀伸手拿了一小塊冰放在嘴裏,氣息漸漸平穩下來,血也漸漸止住了。
阿桃膽怯地走了過來,仔細看了看,輕聲問:“少爺,你們倆打架了?”
顧庭樹搖搖頭:“不是,她可能是上火……”
阿桃站了一會兒,輕聲說:“是不是那藥……”
“阿桃!”顧庭樹打斷她:“出去。”
靈犀睜開一只眼睛:“什麽藥?”
阿桃暗悔失言,忙說:“我出去了。”率領一幫丫鬟逃出去了。
靈犀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冷笑一聲:“我知道了。”
“你聽我解釋。”
“你說。”
顧庭樹很尴尬:“我……我……”最後理直氣壯地說:“我不解釋!這是我策劃的,我承認手段很卑鄙,但是我的目的是合法正當的。”
“無聊。”
“那是你的想法!”
這件事情以後,靈犀果然很生氣,從此極少去阿桃這裏玩了。
阿桃自責了很久,但是她自己快臨盆了,不好四處走動,因此只在家中靜養。
将近年關時,海棠是最忙碌的,一大家子人的吃穿用度,過年所需、走親訪友的禮品,全都由她操持。她又是格外要強的人,事事親力親為,不肯落人針砭。顧家上下都覺得她很能幹,也經常當面誇她。但也僅此而已。她很難融入顧家女人的生活圈,她的丈夫對她而言,更是銅牆鐵壁一樣的存在。
這一天上午,海棠新得了幾盒極好的參片,于是分成幾份,親自給各處送去,收到的人也都表示了感謝,最後她來到了阿桃的居所。
阿桃掙紮着從炕上下來要行禮,被海棠生生攔住。
“姨太太親自來看我,我怎麽當得起呢。”阿桃請她坐了上座,自己只是挨着炕沿坐。海棠再三叫她坐上來,她只是不肯。
“我是個下人,不能壞了規矩。”阿桃謙卑地說。
海棠只是心裏苦笑了一下。阖府都知道顧少爺常年住在她這裏,她的地位快趕上正房了,偏偏肚子又争氣,暗地裏打量了阿桃的肚子,含笑問道:“生産的日子定了嗎?”
“大約就在年下。”阿桃又歉意地說:“本來家裏就忙,這小東西又來添亂。”
海棠握着她的手:“這是天大的喜事。全家人高興還來不及呢。”又誇獎她臉上的胭脂好看,阿桃就把梳妝臺上的胭脂拿來給她看,海棠葉也叫丫鬟取自己的眉筆給她。
兩人正聊得親熱,忽然丫鬟喊了一聲:“少爺回來了。”海棠一驚,心髒也噗噗狂跳起來。就見丫鬟掀起了簾子,一個穿灰色夾襖的男人走進來,因為個子高,邁過門檻的時候還下意識地彎了腰。
海棠只覺得臉上發熱,手足卻冰涼,她慢慢從炕上下來,微微屈膝行禮,幹巴巴地開口:“少爺。”
顧庭樹看了她一眼,臉上顯出迷茫之色,一時想不起來她叫什麽。阿桃趕緊救場:“海棠妹妹來了好一會兒了。”又含笑地對海棠說:“姨太太,我比你年長,叫你一聲妹妹,也不算逾距。”
顧庭樹點點頭:“海棠,好久不見了。”
阿桃瞪了他一眼。
顧庭樹脫了外衣,自己倒了半杯茶喝了,又說:“我去裏間睡一會兒,午飯時叫我。”自己掀簾子進去了。
海棠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又勉強說了幾句話,然後沒滋沒味地走了。
阿桃扶着牆壁來到裏間,顧庭樹已經在床上躺着了,但是并沒有睡着。阿桃就坐在床邊,直勾勾地看着他。
顧庭樹被看得心裏發毛,開口道:“幹什麽?”
阿桃想了一會兒,又笑了一下:“我在想你啊,明明年紀比我還小,卻叫人捉摸不透。”見顧庭樹愛理不理的,就俯下身,用很輕的聲音說:“我自從有了身孕後,是不服侍你的,公主呢,又是個貞潔烈女。海棠是正正經經的姑娘,模樣也好,你怎麽就瞧不上眼。”
顧庭樹辯解道:“我沒有瞧不上眼。外面的事情多,我偶爾回來一趟,就住在你這裏。我眼裏沒看見她,自然就忘了。”
“那你今天看見了。”
顧庭樹翻了個身:“是啊是啊。”
阿桃抿嘴一笑,用手捏他的耳朵,又問:“你好歹去她那裏幾趟呀。你以為她在我這裏待這麽久是幹嘛的,還不是為了見你。你剛才那個冷冰冰的态度多傷人,我瞧她出去的時候臉都白了。”
顧庭樹忽然坐起來,認認真真地看着她。
阿桃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了?”
“你跟那一位不一樣,她是眼裏容不得沙子,你呢,又勸我跟其他女人親近,你不吃醋嗎?”
阿桃呆了一下,才慢慢地說:“女人以丈夫為自己的天地,都希望丈夫能多寵愛自己一些。但是一個家庭最要緊的是和睦融洽。若是因為争寵鬧得雞犬不寧,就有違婦德了。”頓了頓才說:“我願意看見你每天高高興興的,不為家裏的事情煩心。”
顧庭樹聽完了這話,伸出手撫摸她的頭發,感慨道:“怪不得母親把你給我,真是世間少有的賢淑女子。”
阿桃聽了有些害羞,支支吾吾的說:“我沒有那麽好。”
顧庭樹還是很把阿桃的話放在心上的。過了幾日他得了清閑,就閑閑地轉悠到了海棠的居所。當時海棠正站在院子裏指揮下人搬運盆栽,見顧庭樹駕臨,她呆了一下,轉身進了屋子。
顧庭樹被晾在了原地,只好裝作四處看風景。
海棠又出來了,這回她抿了頭發,擦了胭脂口紅,換了新裙子,款款行了禮:“少爺。”又站在一旁,并不肯流露出激動的樣子,以免被輕視了。
顧庭樹感覺到了淡淡的尴尬,于是咳嗽了一聲:“我來瞧瞧你。”頓了頓又說:“你這院子不錯。”
“院子後面有一片梅花。冬日裏開得格外豔麗,可惜我這地方偏僻,來欣賞的也不多。”海棠說完這話,忽然覺得不妥當,擔心顧庭樹誤解了她這番話的意思。
顧庭樹倒是沒多想,擡腳就走:“看看去。”
兩個人沿着花園的小路慢慢行走,顧庭樹随口問:“聽說這院子裏的花木游廊都是你負責建造的。”
海棠謙遜地回答:“家父認識這方面的朋友。”
“你一個女孩子,難得做這樣周全。”
這是海棠最為得意的地方。她才貌性情都比顧家的女人遜色,唯獨持家上面頗有成績。趁此機會,将自己的經驗和心得娓娓道來,又展示了自己經商方面的才華,介紹自己父親在生意場上認識許多富商大賈。
顧庭樹在軍事上和政治上都很有建樹,但是對生意的事情一竅不通,也不太感興趣。海棠說話的時候,他頻頻點頭:“是這樣,很對……”轉過臉偷偷打哈欠。
一個嬌小的身影在梅花樹間穿梭,提着水桶澆水,雖然衣服破爛,卻難以掩飾姿色。顧庭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兒。
海棠注意到他的目光,一瞬間臉色變得很難看。但是顧庭樹很快開口了:“小梅,你過來。”
那澆水的女仆瞧見她,更是歡喜無限,扔了水桶就跑過來,未語淚先流:“少爺。”
顧庭樹見周圍不是說話的地方,就借了海棠的居所,又讓其他人都退到外面,然後才問:“我聽太太說你犯了錯,調到別處當差了,原來是照顧園子。”
小梅跪在地上,只是哭泣。她經此磨難,性子沒那麽張揚了。
一般來講,挑水澆園的事情都是由小厮或者婆子們做,年輕女孩子沒力氣,又嬌氣,是不應該做這種事情的。顧庭樹見她手上盡是老繭和水泡,臉頰也黃黃的。兩人到底有過肌膚之親,顧庭樹對她頗為憐憫,想了想就說:“你犯了錯,在顧家是很難有出頭之日的。與其在院子裏受苦,不如趁早出去,找個老實可靠的男子嫁了。到時候我給你出嫁妝,保證不讓你受委屈。”
小梅想了想,眼看是沒希望攀上少爺了,出去嫁人也不錯,還能白得一份嫁妝,顧少爺出手一向是闊綽的,于是千恩萬謝地磕頭。
顧庭樹叫她起來,又說:“你今日暫且回去,我晚上回了太太,明兒就放你走。”
小梅重新磕頭謝了,然後才恭恭敬敬地離開。
海棠并一群丫鬟就站在門口,眼睜睜地看着小梅容光煥發地從院子裏出來,過了一會兒顧少爺也走了出來。他從懷裏掏出一個金表看了看,對海棠說:“我今日還有別的事情,過幾日再來看你。”
海棠說了一聲是,帶着一群丫鬟屈膝行禮。然後她直起身,眼睜睜地看着顧庭樹離開,消失在花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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