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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
“是啊,好長的故事。”林薇小心翼翼的把衣服疊好,放在懷裏“只可惜他已經不在我的世界裏了。”
夏霖霖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只好陪着林薇一同沉默。
“好了,不說這些了。”林薇拍拍她的肩膀“陪我去逛街,順便再幫我挑一件合适的禮服。”
——
夜晚。酒店裏的燈光璀璨奪目。人們個個穿的花枝招展,光彩照人。
林薇端着酒杯,穿着Gym定制小禮服,在舞池的角落裏徘徊,她的英語沒有夏霖霖好,這裏人生地不熟的,還是不亂走動為好,省的鬧笑話。
她漫無目的的四下亂看。
一瞬間,她的目光定格了。
一身得體的修身西裝,熟悉的身影,正緩緩向外走。
這身形,林薇如何能不認得?
她丢下酒杯,便往門外追去,夜色無邊,天上繁星點點,卻不見任何人的蹤影。
“不可能啊?我明明看見他往外走的。”林薇沿着馬路找去,終于在路口看見他。
林薇停下腳步,靜靜地站在原地。
待他回頭,林薇瞬間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
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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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連他的樣子也辨認不出來了嗎?”林薇失神的往回走,內心一點一點冷卻下去,涼意從頭澆到腳。
我們真的不可能再遇見了,對嗎?
——————
顧懷南來到英國,要學習的東西實在太多,而交換生的時間又很短,沒辦法,只能把時間都耗在學校裏,根本別提出去玩了。他連晚上的舞會都給退掉了。
半年時光。匆匆忙忙。
他又飛回了上海。當上了市附院裏的首席專家。
徐曉媛在這中間找過他一回,看着顧懷南躲閃的推辭,依舊是那不明朗的前路,她決心放下了,追了這麽久,不屬于她的,終究是拿不回來。
…………
三年後。
林薇的女兒出生,孩子的爸爸是英國人,中文名叫何軒。
至于女兒,林薇給她取名何楠薇。乳名南南。
又是天氣晴朗的一天,林薇領着南南從幼稚園出來,笑眯眯地說“南南今天想去哪兒玩?”
說話還不是很流暢的南南數着手指頭,嚷嚷道“去公園,去公園,我要吃棉花糖。”
“好。你個小饞貓。”林薇被逗樂了,拉着南南的手過馬路。
出租車從兩人面前飛速駛過,一個人影飛快地從林薇面前掠過,林薇不由得心中一動,皺了皺眉頭,卻沉思起來。
快五年了吧…
竟然這麽久沒見過他了,也不知道他過的怎麽樣。
是還和原來一樣嗎,每天工作到深夜?不懂得照顧自己?
林薇步子一頓,頭腦中湧現出好多曾經和他的點點滴滴。
這些回憶,已經刻在了林薇心上。
說放下,難忘啊。
自從酒會那天認錯人,她的心就空了一大塊,整個人魂不守舍的,也正是那次酒會,讓她認識了如今的老公,英國富商何軒。
他才是多少姑娘心目中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只可惜,再好的人,不入她的眼,不及心上人。
在這之後,她和夏霖霖告別,準備重新在英國生活。而夏霖霖也把房子轉租出去,回國去了。
生活,只要有他的幫助,就會顯得一帆風順的多。
萬分感激之下,他亮出了求婚戒指…
如今的她,有了英國國籍,有了上流社會所有的奢侈品,有了愛人和女兒。
外人看來風光無限。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每個漫漫長夜中,“顧懷南,顧懷南…”這個令她牽挂半生的名字會遍布她的思緒。
——
剛學會認字的南南翻着媽媽的電話本,好奇的指着最開頭的一串數字問“媽媽,顧懷南是誰啊?”
“他是你的顧叔叔啊~總有一天南南會見到他的。”林薇說着說着,眼睛便會騰起一抹散不開的霧氣。
——————
顧懷南拖着行李從飛機上下來,現在倫敦機場的中心,他長籲一口氣“這是第二次來英國了吧。”
他已經在上海交了辭呈,也向英國有關方面遞交了面試申請,這次來,恐怕就不會再回去了。
顧懷南攔住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剛坐上去,就接到了徐曉媛的電話“…顧懷南,你到英國了嗎?”
“嗯,剛到。”
“那個……我就想說,希望你能找到更好的生活。”
“謝謝了。”顧懷南心裏流淌過一陣暖流。
“另外,我準備結婚了。”
“真的?”顧懷南坐直了身子“祝賀你。看來我要準備紅包了。”
“記着就行了。”徐曉媛笑笑“婚禮你可能是來不了了,改天我發郵件給你。”
“好。”
“那拜拜。”徐曉媛停了一會兒“我先挂了。”
“嗯。”
剛放下手機,不一會兒,“滴”很輕的短信聲。手機又響了。
顧懷南翻出來看,是一條沒有署名的短信:
“記憶這東西總是不可思議,實際身臨其境時,幾乎未曾意識到那片風景,未曾覺得它有什麽撩人情懷,但此去經年,記憶便會越發珍貴,且希望它能長留于心。”
——————
車很快穩穩當當地停在了顧懷南的寓所旁,顧懷南下車,望望陌生的行人,掏出鑰匙開門,房間不大,兩室一廳。家具水電充滿西方情調,這所房源是他無意中在網上看到的,之前的住戶好像是女租客,因為房間裏散發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伸手去開卧室燈,卻發現燈絲燒掉了。
顧懷南安放好行李,便徒步去街市裏轉圈,想順便買個燈泡回來。
在一條街快轉到盡頭時,他停下步子,正巧旁邊有個穿着花裙子的小姑娘聲音清麗地叫着“媽媽,我要吃棉花糖。”
顧懷南饒有興致地看着這個靈動可人的女孩,看久了,竟依稀有幾分故人之感。
女孩的媽媽急匆匆趕來,拉着女孩的手,開口道“南南你可吓死媽媽了,下次可不能亂跑了。”
聲音如雷轟頂,一下子把顧懷南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仿佛過了半世紀之久。
他才敢回頭。
是她。這麽多年不見。
她還是沒怎麽變,只是熟悉的眉宇間多了幾分沉靜,多了幾絲優雅。
“林薇。”顧懷南輕聲喚道。
女子回頭。同樣驚愕的目光,同樣明媚的笑臉,在顧懷南面前交替變換着。
一幕幕往事湧上林薇的心頭。
曾經心尖上的少年,終究還是抵不過歲月的沖刷。
縱有歲月曾情深。願有歲月可回頭。
林薇牽着孩子,站在顧懷南面前,笑着,回想着,回答着:
“好久不見。”
————流不回去的是眼淚,可惜了這個讓人觸景傷情幽靜的美。
————愛沒有所謂的抱歉,那些幸福的可能我都想成全。
————你還是我最舍不得的曾經。
☆、(十九)大結局1
“顧醫生,快,準備手術,剛送來了一個出車禍的病人,傷勢挺重的。”
顧懷南無暇多想,套上白大褂就往外沖。
“病人已經昏迷,初步斷定胸腔出血,兩處大骨折。”助手jim一邊走一邊向他彙報。
“據調查,傷者名何軒,英國地産大亨,駕車在高速路段出的事故,肇事者涉嫌酒駕。另外,何軒的妻子馬上會到。”
顧懷南點點頭,目光無意像一旁看去,無意停了步子。
林薇頭發淩亂,跌跌撞撞地往樓上跑,她的手裏緊攥着手機,揚聲器裏不時傳出小孩的哭聲。林薇目光渙散,竟是充耳未聞。
就在她邁完最後一級臺階時,步子一松,重重地跌在地板上,發出“咚”一聲巨響,無比沉重的響聲傳到了顧懷南的耳朵裏。
顧懷南忙跑去扶起林薇,眉頭瞬間擰在一起,張口問道“怎麽回事?”
林薇擡頭,一見是顧懷南的臉,就像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她抓住他的衣袖,語無倫次地叫嚷着“懷南,懷南,我求求你,救救我丈夫,救救他……我不能再失去他了。”
“……你丈夫?”顧懷南有些恍惚,機械地重複着林薇的話。
“對,對,他剛才出了車禍。”林薇懊惱地垂着頭,低低地抽泣“還是因為我,如果不是為了給我買禮物,他不會去上高速的……”
顧懷南深吸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你放心,我會盡力的。”
話音剛落,顧懷南轉身揚長而去。
同時刻,搶救室的指示燈亮了起來。
林薇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目光空洞地盯着搶救室緊閉的大門,有些茫然無措。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走。
牆上挂鐘每走一步所發出的聲音,一下一下都像錘子,重重敲在林薇的心上。使她坐立不安。
搶救室的燈依舊亮着,但從裏面卻走來一位醫生,陌生的表情加上特有的血腥味,使林薇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她看着衣襟上連片的血跡,強撐着開口“我丈夫究竟怎麽樣了?”
醫生搖搖頭,隔着口罩答道“情況很不樂觀,內出血量實在太多,而且已經引發了腦梗,顧醫師正在做最後的努力。”
“那……最壞的結果是什麽?”林薇顫聲問道
“很有可能搶救不過來,即使搶救過來也可能成為植物人,你要有心理準備,先去辦公室簽一下病危通知書吧。”醫生說完,轉身又進了搶救室。
林薇吃力地用手扶住座椅背,眼前一陣黑,癱倒在地上。
再醒來的時候,林薇已經在病房裏了,挂着點滴,牆面雪白。
林薇撐着身體坐起來,總是覺得這種場景似曾相識,又總是覺得有些東西已經不複存在了。
究竟是什麽不存在了呢?
何軒!
林薇一個激靈,拔了吊針,赤着腳往病房外跑,正好與要進門的顧懷南撞了個滿懷,顧懷南眼神一亮,“你可算醒了。”
“我丈夫呢?”
“你先好好休息休息,你可不知道,你整整昏迷了四天。”
“我丈夫呢?”
“林薇,你身子還沒好呢,不能受刺激。”
“你快告訴我,我丈夫呢?他在哪兒?快告訴我啊!”林薇的質問聲有些失控。
顧懷南嘆了口氣,伸手扶住林薇的身子,緩緩開口道“對不起,因為傷勢過重,我們沒能搶救就回來,請節哀。”
顧懷南的話就像驚雷,從天而降打到林薇身上。
林薇掙脫開顧懷南的手,呆呆地看着地面,嘴裏含糊不清地說着“怎麽會這樣?他怎麽能離開我,當初結婚時他說的好好的,會一直陪着我,為什麽,你讓我怎麽辦?要讓楠楠這麽小就失去爸爸嗎?”
無聲的抽泣終于變成了嚎啕大哭,竟怎麽也止不住。
顧懷南一時有些煩躁,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他拉開病房的門走了出去,留林薇一個人在原地。
在何軒的小規模葬禮上,只出現了林薇和她的女兒。
顧懷南一身黑衣,也站在一旁。
何軒家産上億,死于意外,林薇便理所當然地繼承者所有財産。
但她只在英國市區留下了一棟房子,其餘的,盡數捐給了英國慈善事業。
楠楠頭上紮着朵白花,她揚着臉,有些迷惑地問道“媽媽,我爸爸呢?為什麽顧叔叔會在這兒?”
林薇實在是累極了,她強打着精神對女兒解釋“你爸爸啊,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要好久才能回來。”
“噢……那我要等爸爸回來。”楠楠懂事地點點頭,便不再問了。
“會回來的。一定會的……”林薇的眼裏泛起了淚光,她趕快背過身子擦掉,繼續笑着牽女兒的手。
顧懷南上前一步,眼睛注視着林薇,開口道“你以後有什麽打算?”
“一個人帶孩子,一個人努力工作。”林薇坐上顧懷南的車,看着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色,有些惆悵的開口。
“繼續在英國待着?”
“也許吧,它很适合我。”
顧懷南點點頭,穩穩當當地停了車“到了。”
林薇拉着女兒下車“謝謝你了,還好有你幫我。”
顧懷南不可否置地點點頭,沒再說話。
林薇轉身欲走。
“林薇!”顧懷南突然叫住她,“回到我身邊吧,讓我來照顧你。”
林薇沒有回頭,只有雙肩在不停地抖動。
“我不會再放手讓你離開了。”
林薇回過頭,眼前一片朦胧,只依稀可辨認出面前的人影,高大而堅定。
林薇看着馬路上川行的人流,放聲大哭。
——————————————
很多時候,我們總認為自己一直抓着過往不放,不知道的是,歲月在流逝的過程中已經帶走了許多,包括我們曾經最深愛的,最不願遺忘和放手的舊時光。
☆、(二十)後記①
一直不懂後記該怎麽寫。大半夜睡不着撸個小微短篇。民國悲劇。求輕噴~(與故事本身無關)
————————————————
梅雨時節的江南,雨總是下個不停。
我挑起簾子向窗外看去,院裏的青竹被雨水浸透,似乎顯得更加青郁。這幾日天空一直陰沉沉的,連帶着我的心情也都變得很抑郁。
“二少奶奶。”忽聽得背後有人的聲音,才懶懶地回過頭。“該喝藥了。”
面前站着位年紀輕輕的丫頭,一身綠衫,水靈的大眼睛透出江南姑娘特有的一種韻味。
我接過藥碗,幽幽地開口“翠屏,你說,我的病是不是好不了了?”
“二少奶奶別瞎想了,少爺說了,藥一定要按時吃,而且像這種陰雨天,您的病最容易犯了。”翠屏一面說着,一面憂心忡忡地望着天空。
“這藥吃了近大半年,到底有沒有效果,我最清楚不過了。”我咳嗽着,将藥送進嘴裏。
“真是連累高家了。”
——————————
“ 高連承是我的丈夫,而我,是他的二房。正房是白家的長女,白離。
他們感情很好。旁人都看的出來。
所以我一直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娶我過門。只是因為我的父親救活了他母親?他想要感謝我嗎?
我的父親,趙绫嚴。是江南小有名氣的中醫師。但就算是這樣,我的家境依舊清貧。不比高家家大業大,所以我進門成為二少奶奶,早在江南成為一大笑柄,放誰眼裏都是倆字“不搭。”
母親去世的早,我是父親一手帶大的,他給我取名趙寄靈。不知道是不是迷信。鄰裏都傳,我自小體弱多病,怕都是這名字搞的鬼。
父親不介意,我也不是很放在心上。寄靈,寄靈,這樣念着,還挺好聽的。
白離大概看出來我并不受寵,所以沒有為難過我,我一個人住在青雅閣,倒也自得其樂,我曾不止一次想過,若我不是個病秧子,那該有多好啊。至少這樣,我還能多看連承幾眼。
我心裏是喜歡連承的。雖然我和他相見的次數不多。說的話又少
但在我的印象裏,他總是着白袍,腰懸着半枚玉佩和一柄短刀。無論是待人接物,還是處理家事,他總是溫文爾雅,禮數十分周全。好像……從來沒見他對誰紅過臉。”
我半倚在床頭,和着雨聲,回想着這些雜七雜八的往事,漸漸地就有了困意。我伸手拉過一床毛毯,準備小睡一會兒。
朦胧中,覺得有人在替我腋被角,我原想可能是翠屏進來了。便翻身想繼續睡。
可等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不對,她怎麽還不走呢?
我鼓起勇氣睜開眼睛。竟然不是翠屏!
我愣了愣,趕忙從床上跳下來“少爺……你怎麽來了?我正睡覺不知道您……”
“我臨時支走了翠屏,本就是不想打擾你。最近身子可好?”
“好多了,藥也一直在吃。”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有什麽話,都等病好了再說。”連承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樣子,笑笑,很有耐心地開口。
我愣愣的點點頭。
“你臉怎麽那麽紅?是不是發燒了?要不要請個醫生過來瞧瞧?”連承的語氣很溫和。但這種溫和的語氣卻讓我感到一種無比厚重的陌生感。
“不用了。不打緊。”我忙用手捂住臉,用力搖搖頭。
“那好,看你沒事我就先回去了,廠裏還有事等着我呢。”
看着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我終究還是忍不住喊住他
“連承!”
他回過頭看我
“你究竟為什麽要娶我?”
他笑了,像陰雨天中的一抹晴陽。照耀在我的面前。
“等你病好了我就告訴你。”
從這以後,我就無比期待病完全好的那一天。因為我很想知道答案。
可是,這病啊,它似乎并不太聽我的話。反而是越來越嚴重了,現在連翠屏都看出端倪來了。
“二少奶奶,一定是藥有問題,不然好好一個人,怎麽會變成這樣呢?”翠屏帶着哭腔,看着床榻上的我。
是啊,不過數日,我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頭,完全沒有人形,早就猜測是有人從中作祟,卻一直苦于沒有證據。如今再想,也只能是白離了。
她嫉妒心重,絕不會容許我受寵。我對她不造成威脅也就罷了,可一旦成為她的眼中釘,那應該是必死無疑了,白家幾乎只手遮天,想弄死我,不是輕而易舉嗎?我能拿什麽與她們抗衡呢?
夜裏又下了雨,淅淅瀝瀝像油花似地落在大地上,我望着窗外,突然心血來潮
“翠屏,去院外給我折幾枝竹子來,要新鮮的。”
“是。”
我等了片刻,就見翠屏捧着幾株竹走了過來。
“二少奶奶,你是要做傘嗎?”
“是啊,人要走了,好歹得留個念想。”
我從桌裏捧出一幅早己完工的畫。細細端詳着
“這不是二少奶奶最喜歡的一幅畫嗎?今天怎麽舍得拿出來了?”
畫上連片的紅色渲染着,幾株白梅點綴在上面,背影是古色古香的江南古鎮,畫以水墨為主,工筆為輔,顯得十分大氣。
“我要用它做傘面。翠屏,幫我備油。”
“二少奶奶,用這個,太浪費了。”
“別管了。你快去,我趕時間。”
“噢。”
我在書桌前坐定,看着面前色彩斑斓的畫,提筆在上面寫道 :
“ 願君好珍重,安度夏變秋。”
不知怎的,落筆的那一刻,我的淚也就下來了。
——————————
又是一年梅雨季。
高家依舊和從前一樣。沒什麽差別。但故事到這裏還沒有結束,我是翠屏,二少奶奶走了好久了。下面讓我來把結尾說完。
江南的雨依然下着。“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大概說的就是這種意思吧。
二少奶奶去世時少爺正在外頭出差。
他回來時第一個跑進來問我“寄靈呢?”
我把傘交給他,什麽也沒說。但心裏卻這樣想着:
“你看了字,如果能明白。那也就不枉二少奶奶的一片癡心了。”
他微蹙眉,眉宇間夾雜着一絲悲痛,握着那把竹傘離開了。
我還是繼續做我的丫頭,去服侍另一位主子。
那日雨小後,我去隔壁鎮買布料。
過長橋時無意看見了他。他手裏拿着那把傘,靜默着站在橋頭,一言不發。
我買好布料,出了店鋪。
忽然間風起,呼嘯着卷起遍地落花離去,宛若下了一場花雨。
我在紛揚的花瓣雨裏,看見不遠處,連承着素色衣衫,撐着那把油紙傘,孤獨地立在橋上,像在等什麽人。
“ 願君好珍重,安度夏變秋。”
“你究竟為什麽要娶我?”
“因為我喜歡你。只可惜好像沒有機會再說給你聽了。”
【終】
☆、(二十一)後記②
準備開新坑。直接更在這裏吧。——————
【簡介】
她為逃婚,只身一人來到動蕩迷離的上海灘。
第一次相遇,他無意救了她。
十裏洋場,亂世枭雄,只盼伊人能雙宿雙飛。
但這樣一個從骨子裏透出絕情和庸腐的年代,怎會容下他們之間的兒女情長?
時光飛逝,歲月蹉跎。
漸漸的,他愛的深沉,她愛的可貴。
但當面對着民族與家國,面對着侵略與踐踏。
他們終究難抉擇,難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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