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占蔔

路懷光的手機響起提示, 季羽評論：“我有個朋友讓我問問你還有嗎？”

一直默默吃瓜的白雨瑤忍不住下場回複：“你說的那個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季羽擡起頭, 一臉驕傲：“沒錯，就是我本人。”

路懷光帶着笑看他，一股腦把剛剛同一角度的十幾張照片都發給了他。

季羽：“……”

白雨瑤好奇地問他：“怎麽了季老師？”

季羽朝她揚了揚手機：“路老師給我發照片呢, 你們看不到的那種。”

白雨瑤看着不斷跳出來的消息數, 認真感嘆：“路老師真大方, 就給粉絲看一張，其他全給哥哥看。”

路懷光奇怪地看她一眼：“給粉絲發照片麻煩, 給哥哥發照片不用打碼。”

季羽被嗆到了：“咳咳, 你可別瞎說啊，你什麽時候給我發需要打碼的照片了！都是正經自拍！”

路懷光一本正經：“我是說拍攝環境不能露太多，節目還沒播呢，哥哥你想什麽呢？”

季羽斜眼看他：“你小子偷偷憋笑呢吧？”

路懷光一下子繃不住表情, 撐着臉笑起來，整個人都在抖。

冠木林目瞪口呆：“路哥……”

“咳。”路懷光收斂了笑容, 嚴肅地看向季羽, “哥哥, 思想不健康。”

季羽：“……沒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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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羽氣得踹他的椅子, 路懷光站起來躲避，兩人你追我趕在餐廳打了起來。

冠木林試圖勸架：“哎, 那個, 錄節目呢，你們倆……姐，咱們不阻止他們嗎？”

白雨瑤假裝扒飯：“男孩子嘛, 打打鬧鬧正常的，說明感情好，特別好。”

豈止是好，簡直是妙啊！感謝她英明神武的經紀人為她接下這個通告，接下來一個月她都不需要吃甜品了！糖分已經足夠了。

冠木林以為白雨瑤也不敢勸路懷光，只能默默閉上了嘴。

季羽和路懷光打架也不必分什麽勝負，意思一下見好就收。

冠木林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們推推搡搡地回來，勾肩搭背地坐下，親親熱熱地互相夾菜，白雨瑤語重心長地教育他：“有些事呢，不能看表面，你要想到更深層次的聯系。”

這種床頭打架床尾和的氣氛，這孩子到底是多瞎才能看不出來啊！

吃完飯收拾碗筷，季羽想起來一件事：“我記得西面最近新來了一個占蔔師，拿水晶球的那種，你們要去看看嗎？”

路懷光和他并肩洗碗，眼皮都不擡一下：“我不信。”

季羽給他一胳膊肘，路懷光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麽說話，有些無措地看向另外兩人：“我是說我可以不用算，把錢省給大家。”

這個解釋暫且還算合理，季羽滿意地朝他比劃一個“OK”，路懷光緊繃的肩膀放松下來。

白雨瑤：“我有興趣！咳，雖然這種事也不能全信啦，但是我覺得好的可以當成好兆頭，壞的可以用來預警規避，不盲目相信的話就沒什麽問題啦。”

冠木林撓了撓頭：“我還挺信這種的……我們家也挺信的。”

季羽了然：“你這個名字一看就是五行缺木給起的。”

冠木林嘿嘿一笑：“對，缺的還挺多的，我爺爺去問的，叫‘木林’木夠了嗎？不夠就叫‘森林’，但是人家說木太多了也不好，容易被一把火燎了。”

衆人邊往外走邊聊天，路懷光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起名的由來：“還有這種起名方法，那些叫什麽帥什麽英俊的是不是……”

季羽趕緊捂住他的嘴：“別瞎說，咱們導演就叫英俊！咳，這種是正向的美好祈願！”

白雨瑤憋着笑：“路老師不知道這種說法嗎？還挺普遍的。”

路懷光搖了搖頭：“我們家起名字只看寓意，我媽媽在國外留學，不太喜歡這種迷信，一般也沒什麽人跟我聊這種話題。”

季羽：“那是不是也沒有人給你起外號？”

路懷光認真回憶了一下：“當面反正沒有說過，男神算外號嗎？”

季羽嫌棄地看他：“……真虧你能一臉正經地說出這種話，不會不好意思嗎？”

路懷光：“……”

季羽：“為了讓路老師享受到失去的青春，我們現在開始征集路老師的外號。”

路懷光有一瞬間不明白話題怎麽被扯到這兒來了，季羽已經開始了，一指冠木林：“你先開始！”

冠木林一緊張，哆哆嗦嗦地張嘴：“音樂男神……”

季羽露出了嫌棄的神色：“哎，慫。”

冠木林鼓起勇氣：“路抛光，路扔光，路抱光！”

季羽給他鼓掌：“你看這不是很有創意嘛！”

白雨瑤清了清嗓子：“到我了啊，綠化工，羅漢果，蘆荟膏！”

三個人同時傻眼：“什麽意思？”

白雨瑤搖搖頭：“名字縮寫啊！季老師到你了！”

季羽笑起來：“我怎麽舍得欺負弟弟。”

冠木林：“……”他怎麽覺得被騙了？

路懷光似笑非笑看着季羽：“不是季老師天天欺負我嗎？還帶頭欺負我。”

季羽糾正他：“也沒有天天，也就是隔三岔五，哎，你們看，就是這個了。”

衆人被路邊的黑色帳篷吸引了注意，這樣的路邊攤在整個藝術集市絕對是高檔标準的，只不過藝術家們似乎對占蔔不是很感興趣，帳篷門前也沒什麽人。

冠木林好奇：“真的是很有名的嗎？我以前見過那種有名的大師，到一個地方隊伍都會排得特別長……”

季羽确認了一下招牌：“沒錯，就是這兒，這個地方的人不能用一般情況來判斷嘛，我記得她是說——想看看世界上最有趣的靈魂，所以才來的藝術集市，還讓她的粉絲不要特地來找她。”

冠木林誇張地叫了一聲：“啊，那我們這樣特地來找她會不會不太好啊，我記得有種說法是大師說的話都是有言靈的……”

白雨瑤有點兒無語：“你還真是比我想象中更信這些啊。”

路懷光面無表情：“沒事，我們不是粉絲。誰先去？”

冠木林抓了抓頭：“女士優先吧？”

白雨瑤捧住臉頰：“哎呀，這麽讓着我啊？太不好意思了，那我先去給大家探探路？”

季羽一臉嚴肅地攔住她：“等一下，我們先去問問價格。”

白雨瑤：“……”哦對，忘了他們現在是窮鬼。

占蔔師是個穿着十分符合占蔔師形象的女士，明明皮膚和五官看起來都不顯老，但莫名讓人覺得她已經有點年紀了。她帶着溫和的笑意打招呼：“您好。”

季羽：“您好，我們想問問占蔔一個人多少錢。”

占蔔師低下頭看着桌上散落的刻着神秘符號的石塊，略微思索了一下：“每個客人的收費都不太一樣，這次的話……每位11吧。”

冠木林倒吸一口涼氣：“我們是不是剛好剩了44個，這個真的準啊！”

季羽也有點吃驚，但還是嘀咕了一聲：“她這麽定價，物價局知道嘛……”

路懷光小聲地回答：“她是外國人……”

白雨瑤：“那我們？”

季羽掏出44個藝術幣：“總覺得這麽巧合，大家不試一下都不好意思了，這可是我們的全部家當了。”

白雨瑤直接留在了帳篷裏面，另外三人先去外面等候。

冠木林咬着指甲：“我還沒見過這種用石頭占蔔的呢。”

季羽回憶着自己查到的資料：“她好像是盧恩符號學派的，就是那個日耳曼神話體系裏，奧丁把自己吊在世界樹上九天九夜思考宇宙的奧秘，尋求更高的智慧，當他從世界樹上下來的時候領悟了盧恩的秘密。”

路懷光饒有興趣地聽着，季羽松了口氣：“感興趣啦？我就說嘛你會對這類神秘學感興趣的。”

畢竟之前他之前那麽喜歡那件女巫的T恤。

路懷光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季羽可能是也參考了他的喜好在安排這次的出行計劃，他想笑，但不知道為什麽臉上不由自主地繃緊了：“我對這種氛圍的神秘學文化确實有點興趣，但是占蔔之類的……”

季羽突然笑了一下：“那要不然我給你算個命？”

冠木林好奇地湊過來：“羽哥你也會這個嗎？”

季羽得意地笑起來：“我這叫大隐隐于市，看不出來吧？要不我先給你算算，先算前塵往事。”

季羽裝模作樣地捏了個訣，冠木林一看居然覺得他的手法還挺專業。他不知道的是季羽混跡劇組，沒事就喜歡和各類演員瞎聊天，別說是道士捏訣，就是跳大神他也能給你來一段！

季羽睜開了眼：“你五歲時身上發生過大事，和身體有關。”

冠木林臉色一變，五歲？好像他五歲時候出過水痘！

季羽又皺了皺眉，似乎眼前有一團迷霧想看得更清楚一些：“你五歲的時候……”

冠木林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沒想到今天一天能遇到兩個大師！

季羽一本正經地說下去：“長個了。”

冠木林：“……哈？”

路懷光“噗”地一聲笑出來，季羽笑容滿面：“你五歲肯定長個了，哪個小孩五歲不長個啊！”

冠木林：“……”

白雨瑤走出來，就看見門外三個人神色各異，總覺得她好像錯過了什麽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