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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愛情》作者:傾若

文案

八年夫妻,相敬如賓,同床異夢的相處模式讓莫小桐覺得婚姻生活味同嚼蠟。只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在自己的床上,抓到老公和親妹妹在一起。

父兄墜樓,被迫離婚,小三來襲還是自己的親妹子。一夜之間,莫小桐從人人豔羨的豪門千金,淪為下堂棄婦。害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竟然是她的前夫,她發誓,一定要報仇。

她在最狼狽的時刻,重遇八年前被自己無情抛棄的他。當失婚女遭遇初戀舊情人,她是該勇敢去愛?還是安靜地離開?

她說:“肖奕,幫幫我吧!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

他無情冷戾地看了她一眼,只清晰有力地說了一個字:“滾!”

從癡情到背叛,從深愛到決裂,當她被逼入絕境,她方才明白,原來,真相的背後,永遠是無法啓齒的陰暗與龌龊,而自己所有的不幸,都緣自于那一場溫柔的背叛…………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01: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恨意

雨季又來了,不分晝夜,不分時候,像是不停滴答着的眼淚,在這冰冷的雨霧裏,悲傷仿佛不請自來,穿過肌膚,直抵靈魂深處,擡眸,望向高聳入雲的勁萊集團大廈,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漸漸模糊了莫小桐的眼。

捏緊雙拳,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于舉步向前,沒有電話,沒有預約,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見到想見的人,但,他已是她最後的機會,不可不試。

洗手間內,莫小桐認真的整理着被雨水侵潤過的長發,無論成功與否,她都不願給他留下任何狼狽的印象,哪怕,她即将要以最卑微的姿态出現在他的面前。望着鏡中的自己,莫小桐自嘲般輕笑,或者,這就是所謂的報應。

斂眸,收起滿眼的悲傷,她驕傲的揚起下巴,霍然轉身,挺直的脊梁,猶如秋夜裏蕭瑟的蘆蒿。

邁着優雅的步伐,莫小桐緩緩走近秘書臺,不等對方先開口,她已自報家門:“我是亞星傳媒的莫小桐,我來找你們肖總。”

“請問莫小姐有預約嗎?”秘書小姐的笑容很甜美,問話也很職業。

莫小桐輕輕搖頭,無奈道:“沒有。”

秘書小姐的笑容依然甜美,只是漂亮的眼眸深處,隐隐浮現幾絲不耐:“不好意思,我們肖總很忙,沒有預約的話,可能不太方便。”

“幫我通傳一聲可以嗎?也許,肖總能抽出幾分鐘時間也說不定。”莫小桐的口吻依然平靜,并不因為秘書小姐的态度而生氣。

“呃,這個…………”

莫小桐的眸底,閃過幾絲焦燥,但亦只在片刻,瞬即便消失于無影,淺淺一笑,她理解道:“如果太為難的話,我可以等,相信肖總再忙也會有下班的時候。”

莫小桐不卑不亢的态度,讓秘書小姐為之動容,她猶豫了半晌,終還是妥協道:“算了,我幫你問問好了。”

“謝謝!”

簡短的二字,已不足以表達她內心的感激,這位漂亮的秘書小姐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她的舉手之勞,在莫小桐心中激起了多少層波浪。

勁萊集團的高管辦公室內,年輕的ceo負手而立。

明亮而寬大的落地窗前,肖奕眉頭輕蹙,神情絕冷。站在五十八樓的頂層,居高臨下,很容易将f市的全景盡收眼底。川流不息的車輛有如飛速移動的蟲蟻,而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恨意,亦如蟲蟻噬心,在他心頭,一口一口,咬出悶痛的痕跡。

挂斷秘書的電話,肖奕心情沉重,這麽多年了,他一刻也未曾忘記,每個心痛難當的夜晚,他總會緊緊抓捏着左手臂上那片猙獰的傷疤,借以提醒自己那些悲慘的回憶。

所以,莫家的人,不值得同情,而她莫小桐,更加不值得原諒。

事實上,他一點也不想見到她,可他還是決定讓秘書放她進來,八年了,也是時候算清舊帳,讓她嘗一嘗,從天堂到地獄的滋味了。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02:從深愛到被背叛

忐忑不安地站立着,莫小桐的雙手,無意識的相互扭絞着,她知道自己不該來這裏,可是,肖奕已是她生命中的最後一根稻草,溺水之中,除了緊緊抓住他以外,她已毫無他選。

“我………”

當她終于鼓起勇氣開口,他卻毫不留情地打斷她的話:“你來幹什麽?”

背對着她,肖奕再度緊抓住自己的手臂,那鑽心的灼燙感,仿佛依然清晰。他的口氣淡漠,對她的态度,甚至比對一個陌生人還要冷上幾分。莫小桐不安的瑟縮着,許多,方才又艱難道:“肖總,幫幫我。”

“你憑什麽要我幫你?”

來此之前,莫小桐已想過最壞的結局,如果,她不可以守護,便是送給別人,也絕不要便宜了那人,思及此,莫小桐眼眶微潤,狠狠咬牙:“肖總可以得到亞星傳媒50%的股份。”

聞言,肖奕英挺的眉宇,幾不可見的抽動了一下,終而,他冷冷轉過身來,正面迎視她良久,卻只是沉默着,不發一語。

“還不夠嗎?”

“亞星的股票,如今已如同白紙,便是100%又怎樣?”他一幅商人的口吻,讨價還價的架式,不輸以往,似乎他面對着的不是往日的情人,而只是競争的對手。

“在別人手裏,也許是白紙,在你手裏,卻永遠不會是。”

扯了扯唇,他似笑非笑地開口:“太擡舉我了,受之不起。”

淺淺一笑,一絲痛意滑過眸底,莫小桐的聲音很輕,卻已足以讓他聽得清楚:“肖總如果覺得誠意還不夠的話,你的酬勞,還可以加上,我自己。”

仿佛一根肉刺紮進了心,撥不撥,都那麽疼,肖奕神情漠然,只是微蹙的眉頭,卻越擰越深。

“別太高看自己,你以為,你還是以前人見人愛的莫小桐?”

曾經,她是他捧在手心裏的公主,傷她一根頭發絲,他都會疼得要命。彼時,他卻只想用盡辦法,折磨到她痛不欲生。從深愛到被背叛,從縱容到犧牲,如若過去了一個八年的時光,她還是那樣天真的以為,全世界都會圍着她轉的話,那她就大錯特錯了。至少,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叫做肖奕,從今以後,他要她的世界,唯剩殘忍。

從青春到成熟,從少女到熟女,在過去的八年裏,她曾試着一點一點将他遺忘,明明是他在逃離,明明是他先放棄,為什麽他卻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仿佛錯的那個人是她自己。想要微笑,卻仍是紅了眼,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莫小桐微牽起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委屈地說:“在商言商,這筆買賣,肖總不虧。”

“不虧?”

冷冷一笑,肖奕覺得自己瞎了眼,一個如此自甘堕落的女人,為了她,他竟然還曾經那樣傻。過去的一切,已不能夠挽回,但,他所承受過的所有痛苦,也定會讓她們佟家的人,一一品嘗。

“肖總還道還嫌不夠?”她盡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全面爆發,可是,面對着他的時候,她總是那樣容易激動,只不過,以前的時候大多是歡喜,而現在,大多是痛苦。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03:滾,馬上滾!

閑閑落坐,他動作娴熟地燃起了一支煙,當兩根手指間,青白色的清煙袅袅而升,他近乎殘忍的話語,業已脫口而出:“出來賣多久了?我又是你第幾個客人?”

“………”

過于震驚,莫小桐已完全說不出話來,她知道他恨她,可是,卻沒想到,在他的心裏,自己居然是這樣一種‘身份’。抖着唇,她連牙關都開始打顫,蒼白的小臉上,原本委屈的淚水,也似被怒氣蒸幹,只剩下惱羞成怒的怨憤,氤氲于眸間。

“生氣啊?生氣就滾吧,沒人留你,我肖奕還沒有下作到,要去花錢睡一個一條玉臂千人枕的香爐。”

他刻意加重了語氣,在說到花錢兩個字的時候,甚至語調冰冷,他知道這樣會激怒她,可他就是故意的,她越生氣,她越痛苦,他就會感覺越‘快樂’,他甚至有些變态的覺得,那種感覺,無可代替。

“如果,你覺得侮辱我你會覺得快樂的話………”

将已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生生逼回眼底,莫小桐挺直了脊梁,望向肖奕的眸間,有一種望不透的霧氣騰騰。

貌似優雅地掐滅了手中的煙,當那尚未燃盡的煙蒂,被冷冷丢棄在琥珀色的煙灰缸中,肖奕已嗜血擡眸,對着莫小桐,字正腔圓地說了一個字:“滾!”

強忍了許久的眼淚,終還是不甘心的滾落,莫小桐抖動着雙唇,倔強道:“我不走。”

‘啪’地一聲,肖奕拍案而起,面色猙獰地沖她大吼:“滾,否則………”

任眼淚如珠而落,莫小桐終還是痛苦的閉上了眼,任他傷人的話語,在耳邊環繞,她純白襯衣的紐扣,已被她一粒粒解開:“如果肖總覺得吃虧了的話,那就先驗貨吧。”

纖白的手指,順着衣緣探入,指過之處,露出她雪白圓潤的肩頭,再然後,是那猶帶着幾分神秘的純黑色胸衣,再然後,他已不能呼吸………

她的肌膚,如雪似冰,在黑絲的映襯下,透着近乎魅惑的瑩光,肖奕微張着嘴,不敢置信般盯着那大片的雪白,許久許久,都不曾吐出半個字。最終,他還是艱難地別開了臉,極力克制着自己內心翻騰着的欲望,用近乎嫌惡的口吻,鄙夷道:“我再說最後一次,滾,馬上滾!”

想過要放棄,卻還是不得不放下尊嚴,離開勁萊集團,便等于親自掐滅了最後的希望,她可以忍受他的侮辱,也可以理解她的殘忍,只因,他就是他,無可代替。可面對他的鄙夷,她卻不能開口為自己解釋半分,她不是他想的那種人,可為了生存,她卻做了讓他最痛恨的事。她也很委屈,她也很痛苦,可是,當人被逼至絕境,她能選擇的,已只剩縱夜沉淪。

莫小桐的手,仍在繼續,像是在花間飛舞的蝶,一點點,一片片………

從上衣到長裙,從胸衣到內褲,當她雙手環胸,羞羞答答地将自己完全展現于他的眼前,他的眸間,已只剩熊熊大火在跳躍。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04:她不該來的

柔滑的肩頭,在暈黃燈光的映照下,泛着珍珠般柔美的瑩光。性感的鎖骨,幾乎能埋下一顆雞蛋,圓潤而豐滿的胸部,在她纖纖玉指的掩蓋下,欲露還羞,這樣的感官刺激,這樣的活色生香,無一不在狠狠刺激着肖奕的神經。

她的行為,已觸及他的底限,雙拳緊握,用力處指節都已泛着白,他喉頭幹涉地低吼,因太過壓抑,連嗓聲都微微變了調:“把衣服穿上。”

“肖奕,我知道,你想要的………”

那些青春年少的時光裏,他不止一次對她提過要求,他哄她騙她,要她給他看看她的身體,他說,只是看看,因為太好奇。

始終是太年輕,始終是太單純,既便他曾那樣的渴望,她還是保守着最後的底限,只是,今時今日,當她們互換立場,而他,卻也再不像當初那般珍惜于她了。

“閉嘴,不許叫我的名字。”

“我………”

委屈不已,她想要解釋,他卻再沒能給她機會。

大踏步地,他朝她走了過來,一步一步,帶着狂怒的暴虐,飓風一般狠狠掠過她的身前,當她長發的尾梢,被他周身的氣流所帶動,在空氣中張揚飛舞時,她忽覺身後微微一涼。

愕然轉身,卻來不及抓住他的襯衫的一角,莫小桐眨着小鹿般惶然的大眼睛,想要再度将眼淚逼回,尚未成功,耳旁卻已傳來肖奕極盡殘忍的話語:“既然你喜歡脫,那便讓所有人看看,看看亞星集團的大小姐,是怎樣的豪放。”

‘刷’地一聲,辦公室內所有的百頁窗都已被他全部打開。

“啊………”

一聲駭叫,莫小桐驚恐地環抱住自己,羞愧地蹲下了身子,她重重的抽泣着,雪白的身體狂抖着,有若篩糠。那一刻,她無辜的大眼中,悔恨的淚水像是開了閘的洪水,傾瀉般噴湧而出。

她不是沒有臉,只是逼着自己放下尊嚴,堵着一口氣,她低三下氣的來求他,甚至不惜出賣自己的身體,可他,竟是真的恨到了骨子裏。他可以侮辱她的人格,也可以輕視她的身份,甚至可以賤踏她的人生,可他為什麽要如此殘忍?他明知道自己是多麽在意的………

萬念俱灰,莫小桐蹲坐在一指多深的長毛地毯間,放聲痛哭,淚水,爬滿了她凄惶的小臉,将她精致的妝容,毀出了一道道的亂痕。一整個早上,她為了來見他,一遍一遍地在臉上塗塗抹抹,生怕在他的面前,讓他看到了自己的憔悴與蒼老,可是現在,什麽都不重要了。

她哽咽着,上氣不接下氣,顫抖的雙手,胡亂地拉扯着地面上的衣物,用那僅有的布料,艱難地披蓋在自己的身體之上,此刻,她所有的意識已混亂,滿腦子都只剩下那痛苦的兩個字眼,後悔,非常非常的後悔。

她不該來的,真的不該來……

抽泣着,莫小桐不敢回頭,也不敢想象百頁窗外有多少張看她笑話的面孔,她只是艱難地将衣物一件件套回自己的身上,淚眼迷蒙間,她甚至将紐扣扣錯了洞眼。不知道用了多久,她終于狼狽地站起身來,将頭臉掩藏在披散着長發的之後,她才虛晃着腳步,一步步朝門口挪去。就算已被他唾棄,就算已沒有尊嚴,但她也要挺直了脊梁,端端正正的走出這裏。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05:狠狠的傷她

她的隐忍,他看在眼裏,她的無措,他刻在心底。

心,痛到不能自已,像是一把生了鏽的鋼刀,用鈍笨的刀鋒,一寸寸剜心絞肉,讓他的胸膛血肉糢糊。

她經過他的身前,帶着熟悉而特有的清香,撩繞着鑽進她的鼻頭,他的手,隐隐有些抽搐,越來越用力的按壓在開關之上,太過用力,而至手背上青筋暴起,肖奕就那樣冷眼旁觀着一切,一點點,把心蒙蔽,一寸寸,将心淩遲。起伏的胸口,早已洩露了他太多的情緒,可他仍是固執地堅守在原地,把那心底最為期待的沖動,狠狠地埋藏在他深邃的黑眸間。

這都是她自找的,他不可以同情,不可以憐憫,他在實施着自己的報複計劃,所以,他沒錯,他也不可能錯………

只是,他可以騙得了別人,卻騙不過自己,心頭在滴血,又讓他如何去壓抑?手,狂猛而迅速,抽離開關之時,已将她狠狠按壓在門背之上,火熱的唇,帶着三伏天的高壓之火,将她的帶淚的紅唇,狠狠淹沒………

起初,她只是錯愕,當他漸而深入,莫小桐似乎猛然清醒,她掙紮着,踢打着,用力地反抗着,甚至不顧一切地咬上他的唇。當腥鹹的滋味,于口腔中彌漫,肖奕終于放開了她,幾近瘋狂地對她吼道:“不是讓我驗貨嗎?你發的什麽瘋?”

“放開我。”

淚,滾滾而落,莫小桐迷離的大眼中,他的影像已模糊,只剩下那斑駁清冷的眉眼,仿佛是在夢裏曾出現。在來到勁萊集團之前,她曾對他還抱有一絲幻想,她總以為,就算再恨,就算再變,他也總還是他,那個印象中陽光般溫暖的少年,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包括他們之間的感情,但那種善良的天性永不會變。可是現在,她卻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他看不得她那樣的表情,凄惶,無助,絕望,悲傷,那種透入骨髓的心痛,像是看不見,也摸不到的空氣,但卻真實得讓人無法忽視,他咬牙,一字一頓:“你以為,你可以命令我?”

命令?曾幾何時,他也曾對她說過這樣的話,那時候,她們很年輕,那時候,她們每天都很高興。那個風花雪月的夜晚,他緊緊握着她的手,興奮地指着滿天的星星,承諾道:“小桐,無論未來有多遠,無論道路有多難,只要你一聲令下,便是遠在天邊,我也會來到你身邊。”

對他的話,她曾深信不疑,她知道,他不會騙她,也知道,他不會傷害她,可今時今地,她卻真真實實的在他身下顫抖,只因,她悲哀的發現,原來,他真的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讓她陌生到絕望,心痛到悲涼的人。

或者,而今的肖奕,他所要的快樂,便是狠狠的傷她,直至,遍體鱗傷。

“請你,放開我。”

記不清他們已多久沒有如此親近,近到連呼吸都那樣灼滾,她靜靜的流着淚,用近乎哀求的口吻,悲傷地開口,她要的不多,真的不多,但他,卻根本不打算再給她機會。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06:某些心酸的回憶

霸道的吻,再度侵上她的唇,莫小桐拼命地掙紮着,卻始終徒勞。

“啪”地一聲,當清脆有力的聲響,在空氣中彌散開來,她抖着因用力過度還在疼痛的右手,眼角的餘光,透過他狂邪冷戾的身影,看到的竟是已慢慢從打開而至緊閉的百頁窗。

他線條僵硬的臉上,還殘留着餘溫,微紅的指印,在他古銅色的肌膚上只能找到一絲絲微弱的淺痕,肖奕居高臨下,目光冰冷地望着身下如同受傷小兔般的莫小桐,忽而神情冷戾:“莫小桐,你給我滾。”

似是狂風驟雨霎然而停,莫小桐木然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木然地流着眼淚,某些心酸的回憶,有如潮水,瞬間将其淹沒,再淹沒…………

初遇肖奕的那一年,莫小桐十六歲,在遇見他以前,她甚至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還有那麽努力的一種人。他們堅強,自信,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就算被忽略,就算被別人看不起,他們也努力的存在着,将每一天都過得很精采。

那時候的莫小桐還很天真,很單純,每天除了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以外,什麽也不懂,當然,做為校花的她,其實課業并不差,甚至能排上全年級前十名,她是所有女生羨慕的對象,也是讓所有男生傾倒的夢中情人,每個人都将她捧上了天,唯有一個人。

每個班上,似乎都會有一朵奇葩出現,而肖奕,便是奇葩中的奇葩,自進入她們那個班級以來,便是重點中的重點,沒有人會因為他全年只穿着一件洗得褪了色的校服而無視他的存在,也沒有因為他靠着校內的勤工儉學艱難度日而覺得他很可憐,他就是那樣特別的存在着,像是一縷陽光,照亮了校園的每一處陰暗。

他參加校內的所有活動,他是校學生會的會長,他的籃球打得一流,甚至連他的課業,都能全年度都保持着全校第一的名次,沒有人知道這麽一個窮學生,他是如何做到的這一切,但他就是做到了,而且,做得讓全世界都為之所信服。他是聖英高中最亮眼的奇跡,沒有之一。

他們是完全不同世界的兩個人,這一生,本不該有所交集,但,那一次的校慶派對,當她抽中那只簽,她與他的人生,自此,便如慧星掃撞過地球,再也不可能逆轉。

那時候,他向她走來,拿着全場唯一的一朵黑色郁金香,将它鄭重地交到了自己的手上,她錯愕着,許久許久都說不出話來,因為,她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偏偏是黑色。多年後,當她偶然間,經過某個花店,在那裏,她終于找到了當年的答案。原來,黑色郁金香除了代表騎士精神以外,還有一個悲傷的花語,叫做:憂郁的愛情。

憂郁的愛情,多麽貼切的形容,多麽悲哀的預言,或者,從一開始,她們之間,便注定是一場無言的悲劇………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07:懶得再看她一眼

莫小桐睜大着空洞的雙眼,心痛地流着淚,沒有抽泣,沒有嗚咽,只是,默默無聲……

煩燥地轉身,肖奕轉身又走地落地窗前,燃起一支煙,悶悶地吸着。他讨厭她的眼淚,像是永遠都關不掉的水龍頭,無時無刻,不停不歇。

生命中,有許多不能承受的東西,很多年前,他就知道自己最不能承受的便是她的眼淚,多年過去,他執着地以為,自己早已曾改變,但,當她重新站在自己的面前,當那晶瑩的淚滴,滑過他溫熱的胸膛,他卻錯愕地發現,原來,這個習慣,似乎從來都不曾改變。

他讨厭這樣的自己,也讨厭被她影響一切,所以,當煙絲缭繞而起,他忽而便下定了決心,轉身,一如既往地冷漠,他甚至看都懶得再看她一眼,只用嫌惡的口吻對她說:“你走吧。”

“肖奕,你會幫我嗎?”

木然地開口,莫小桐面無表情,尊嚴已被踐踏,但她還記得自己來此的目的,家裏,還有最重要的親人在等她,所以,絕不能無功而返。

“走吧!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莫小桐倔強地追問着,這是她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表現得如此的強勢,亞星已掉入無盡的黑洞,除非他伸手拉她一把,否則,父親苦心經營的一切,便要付諸流水,她可以接受自己變成窮人的事實,但她卻不能看到亞星傳媒被毀滅,那是父親一輩子的心血,若是就此毀在她們這一輩手裏,本就有心髒病的父親,又該如何去承受這一切?

“我不會幫你。”

狠狠地吸進一口煙,又慢條斯理地吐出,如此反複着,肖奕終而平靜地道出事實。從一開始,他就是已經這麽決定了,所以,當她主動獻上自己,他的選擇只是一個滾字,他已給過她機會,沒有珍惜,是她自己的問題,與他,沒有關點關系。

只一句話,便如同将她打進了十八層地獄,莫小桐的眸間淚花閃動,想要痛罵他的卑鄙無恥,但話到嘴邊,卻只剩顫抖着的一聲“肖奕。”

他知道她又哭了,那樣的彷徨無助,那樣的楚楚可憐,可他,卻再不會有任何感覺,這一切,都是亞星自找的,他樂見其成,又怎會去插手?

“莫小姐,麻煩你動動腦子想清楚,是你讓我驗貨的,我驗了,但貨品的質量實在讓人不太滿意,你覺得,我還有必要繼續消費麽?”似笑非笑的口吻,帶着幾分鄙夷的輕視,肖奕極盡殘忍地開口,語落,卻見莫小桐早已氣得渾身發抖。

重返f市之時,他便已決定要做個魔鬼,這個世界,弱肉強食,善良只會讓你失去更多想要珍惜,卻又無法守護的東西,所以,他再不要個弱者,也再不要重複當年的悲劇。

肖奕的眼神,讓莫小桐明白了一切,他說不幫她,便是真的不想幫,曾以為,他至少還保留着當年的善良,可是,每當再了解多一點,她就會心痛的發現,他離那個夢境中的男子,似乎已越來越遠。

他變了,真的變了。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08:我知道你恨我

“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

淺淺牽唇,他笑得冰冷:“托你的福,若是沒有你的家人,我或許永遠都只是個只懂得傻讀書的書呆子,不過現在,我會用實際行動,向你和你們全家證明,你們當年,錯得有多離譜。”

當年,他提到的當年,也正是她心頭最痛,她知道父母親的反對讓他受過太多的委屈,可是,父母會這麽做,也只是因為害怕自己受到傷害,一個看上去沒有未來的少年,又叫他們如何放心将掌上明珠的一生交付出去?就算不能原諒,至少應該理解,就算不能理解,至少不該怨恨,可他呢?竟然因些而變得如此的不可理喻,這還是她曾深愛過的那個肖奕嗎?

“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你就沖我來,不要傷害我的家人。”

一切的錯,即已鑄成,無論對錯與否,她決定一力承擔,只是現在,她好後悔,後悔當初不該愛上這麽一個人。

他笑,殘忍而決絕,什麽叫不要傷害她的家人?這句話不是應該他反過來對她說?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什麽叫做痛不欲生,她是那樣高高在上,永遠都被捧在手裏的公主,又如何明白什麽叫失去一切的痛苦?不自覺地,肖奕的右手,又緊緊放在了左臂之上,那裏,如火如灼的疼,仿若又置身回到了當年的那一場大火之中。

他已盡可能讓自己語調平穩,但那些刻在骨子裏的傷痕,卻突跳着出來,叫嚣着想要沖出他的喉頭,他狠狠地壓制着,将它們通通咽回到吐裏,只剩下最冰最冷的一聲嘆息:“傷害?如果,這也叫傷害的話………”

“算我求你了,放過他們。”

突然有些惶恐,他的眼神,陌生到可怕,他已将怒氣施加在她的身上,但,似乎還遠遠不夠,他想要做什麽?為何她突然越來越害怕?

“求我?莫小姐,你是不是求錯人了?你應該去求的,難道不是你的丈夫趙明磊?”

有些事,他不插手,不代表什麽也不知道,亞星傳媒所犯的最大錯誤,不是決策失誤,也不是運營不當,更不是投資虧損,而是她莫小桐,瞎眼看錯了人。不是每個高帥富都表裏如一,不是每個官二代都謙謙如君子,莫想要官商結合沒有錯,但錯就錯在,引狼入室,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趙明磊不是什麽好東西,這麽多年了,終于驗證了他的話。亞星傳媒正經歷的一切,對莫大海來說,應該就是,應得的報應。

他的話,讓她的心頭莫名一震,她揪緊了自己胸口的衣衫,驚慌失措地問:“你,你想說什麽?”

聳了聳眉,他一臉平靜,漫不經心道:“我說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為什麽不回去親口問問你的好丈夫?他對你們佟家做的,才是你應該要追問的事,而不是像你現在這樣,哭哭啼啼地跑來找我的麻煩。”

“你到底知道些什麽?告訴我。”

也許他變了,但有些習慣她似乎還了解,肖奕不會撒謊,或者,他其實是不屑于撒謊,所以,年少時,為此他曾吃過很多虧,但那個時候,他總是一笑置之,說一句吃虧是福便作罷,可是現在,他卻提到了趙明磊,有些模糊的影像似乎已在心頭掠過,那些曾經被她忽略過的細節,似乎已慢慢串成了一條線,只是,模糊得讓人看不清。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09:将她的一切賤踏在腳底

“你知道什麽叫被欺騙麽?你懂得什麽叫背叛麽?如果還不明白,那麽現在正是時候。”他虛僞地笑,笑得讓人心頭發毛,莫小桐輕擡起頭,靜靜望向他的眸:“肖奕,你是在報複我麽?”

“怎麽?現在才感覺到?看來,我是該再加一把勁了,莫小桐,給你三分鐘時間,若是再不離開,我想,我會叫保安……”

他的話,終只是說了一半便不能再繼續,望着莫小桐毫不猶豫走向門口的背影,他的心,忽而又開始緊繃着疼。

挺直了脊梁,每一步,莫小桐都走得異常平穩,他灼灼如火的目光,像是兩把剜心的劍,如芒在背,但卻已不能再影響她的心,該結束了,所有的幻想,該結束了,所以有期待。或許,今天,她來這一趟,也并不算太失敗,至少,她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他這個人,比今以後,她會将心封閉,絕再不讓人輕易将自己打敗,絕不………

春末的風,總是暖洋洋的,帶着幾分溫和掃過大街,飄卷着枝頭花瓣,缱绻着,越來越遠。

滿心是傷,莫小桐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雙眼很紅,腫得像是熟透了的桃,這樣的她,沒有臉回家,更沒有臉去見父母。從小到大,她所有的一切,都已被程序化,上什麽樣的學,交什麽樣的朋友,嫁什麽樣男人,做什麽樣的工作。她習慣了別人安排好她的一切,也習慣了無條件的順從,當年那個為了愛曾叛逆一時的女孩,早已随着他的離開,消失不見。

直到,亞星傳媒遭遇到近三十年以來,最艱難的一場考驗,她才終于又活了過來,找回了一丁點兒屬于自己的感覺,所以,她主動敲開了他的門,試圖憑一已之力挽回一切,卻不想,竟又遭遇到她人生之中,最為不堪的一切。

一想到他粗暴的行為,一想到他無情的言語,莫小桐的心,便又狠狠一緊。當年,因為壓力太大,難道不是他主動放棄了他們的愛情麽?而今,她落難如此,不肯出手也罷,還要将她的一切賤踏在腳底,這樣,他就真的能快樂?

再度紅了眼,莫小桐艱難地仰起了頭,有人說,當你想哭的時候,只要高高地仰起頭,眼淚就再也不會掉下來,和趙明磊吵架的時候,她試過很多很多次,每一次似乎都成功了。只是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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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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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