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我的天荒! 054:親愛的,你睡了嗎?

有些人,早已排除在心底,因為不可能。可一旦想起,依然會隐隐地疼,那一段不堪回首的感情,于千帆本已覺得荒蕪在心底,可聽到這一段往事,他卻如此黯然傷神,很多時候,說放下了其實并沒有真的放下,原來,大家都在假裝過得很幸福,一轉首,卻在寂靜的角落裏孤獨地撫摸傷痕。

他緊緊地抱着她,心,擰巴在一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當時你經歷了那些事,小桐,對不起,我應該早一點帶你走的,小桐………”

“千帆哥,不要自責,你沒有錯,錯的是我,是我的家人,還有那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莫小柳。”

“小桐,別想了,我發誓,這輩子我都不會放過她們。”發着誓,他也真的這麽決定了,無論用什麽辦法,他總會成功的,因為,他已下定決心要一輩子守着她,再不讓別人來插手她的幸福。

“千帆哥,我什麽都沒有了。”

微眯着眼,她的眸間唯有痛苦,忍了太多年,當一切都釋放,她忽而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什麽也不曾留下過。

“你還有我。”

聞言,她的眼淚又落了下來,是的,她還有于千帆,只可惜,就算到了這個時候,她的心裏,放不下的,依然不是他。

千帆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午夜夢回,肖奕滿頭大汗地醒來,心髒劇烈地博動着,撕扯着肌肉,絲絲密密地疼。

又夢到了當年,又夢到他再不敢靠近的火光,只是,火光中若隐若現的身影,那樣滿身是血的模樣,為何讓他覺得那麽熟悉?是她麽?他不敢想,也不敢再繼續睡覺,只是翻身下床,叼起一根煙,便朝陽臺走去。

夜很深,墨一般濃郁。

他慢慢地吸着煙,一圈一圈地吐着煙霧,而後,只是那麽靜靜地看着,看着煙絲于夜空飛散,漸漸的越來越淡,淡到看不見。

生命中不斷地有人離開或進入,看見的看不見了,記住的偏又遺忘了。然而,看不見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記住的,是不是永遠不會消失?他突然苦苦地笑,笑着笑着,便冷了下來。

一個人的時候,總覺得心慌,可他,一直是一個人,在冷漠中孤獨地微笑,那般地蒼白,那般地無力。

“愛過的人我已不再擁有

許多故事有傷心的理由

這一次我的愛情等不到天長地久

錯過的人是否可以回首

愛過的心沒有任何祁求

許多故事有傷心的理由

這一次我的愛情等不到天長地久

走過的路再也不能停留

…………………”

熟悉的旋律,動人的歌聲,于暗夜間妖嬈綻放,他眯着眼,輕輕地走回房間,瞟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名字,僅猶豫了一秒鐘,便迅速接聽。

“hello!親愛的,你睡了嗎?”

擡腕看了看手表,他淡淡地哼:“四點十五分,你是不是應該問我起來了沒有?”

“哈哈哈,不錯嘛,都學會開玩笑了。”

那連應該是下午的時間,費雪莉的聲音,聽上去也有幾分疲憊,做為勁萊集團總公司的營銷總監,費雪莉每天的工作量,并不比肖奕要少,甚至,某些時段,比他做的還要多。

“有事?”

都不是閑人,也就更适合長話短說,工作的時候,他一直都試着忘記他們之間的真實關系,或者,只當她是個老板也不錯。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55:從來不會叫他老公

聽到他的話,對方倒也沒有否認,只認真地嗯了一聲,算做回答。

他複又燃起一只煙,深吸了一口才淡然應道:“說吧,我聽着。”

“肖奕,按理說,我現在不該插手你在f市的工作,不過,我聽到一些流言,所以,必須要問個清楚。”工作的時候,費雪莉從來不會叫他老公,只是肖奕肖奕的叫着,她常說,這樣才更顯得職業化,只是,在肖奕的心中,卻很清楚,每當她叫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便是費雪莉已對他已産生了懷疑,懷疑他的能力。

不待她開口,他已說出了答案:“是關于伍嶺漁村的那塊地麽?”

“不是說不會有問題的嗎?為什麽規劃局會突然改變主意?”

“再讓他們改回去不就行了?”

“你有把握嗎?”

“嗯。”

“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放心了,肖奕,好好加油喔,做得好的話,下個月有賞。”

“賞什麽?把你賞給我?”輕聲一笑,他再次出言相逗,每當他不想再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總會有意無意地将話題帶向這一邊,他知道,她一會反感,他也知道,只要他提到這裏,電話,一定會挂斷。

不出所料,聽到他的話,費雪莉在那頭似平愣了一下,終于幹笑着說:“既然案子沒有問題,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親愛的,麽麽。”隔着電話,費雪莉大方地兩記香吻,聽着大洋彼岸傳來的熟悉聲響,肖奕的腦中,浮掠一晃,竟又是莫小桐那緋紅一片,饑渴難耐的臉龐。

只一瞬,身體便又起了反應。

厭煩地扔下電話,肖奕轉身便進了浴室,打開沐浴的開關,就那樣硬生生淋着冷水,只是,水再冷,也冷不去他心頭的渴望,他痛苦地閉上眼,在心底一聲聲輕喚,莫小桐,莫小桐………

莫父和莫小松的葬禮,是在同一天舉行的,那一日,天空飄起了毛毛細雨,整個世界都迷離着一片混沌,站在墓前第一排,莫小桐一襲黑裙,整個人,安靜得如同空氣。

沒有哭,似乎在這幾日已将淚水流盡,她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手捧鮮花,神情凝重。

本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人,一夕之間,天堂地獄。

低着頭,莫小桐在心底默念着禱告,她希望,父親和哥哥,會在另一個世界,生活得很幸福,至少,一定要比她更幸福。垂眸,心思虔誠,她用最純粹的心靈,祈禱老天的垂憐,只可惜,她的禱告尚未靈驗,最不想見到的人,卻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你們來幹什麽?”已記不清有多久沒有這麽惡劣地說話了,只是,面對着趙明磊那幅得意的嘴臉,她,忍無可忍。

明明是來參加葬禮,可趙明磊的臉上,卻是十足的笑意,更意有所指地譏諷:“我是你丈夫,岳父和舅兄都死了,你說我來幹嘛?”

“趙明磊,你不要太過份。”

若不是害怕在葬禮上鬧得太難看,她真的很想直接将他趕走,只是,她的隐忍,看在別人的眼中,卻又變成了另一種無聲的軟弱。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56:拖,都要拖死對方才罷休

趙明磊又笑了,滿不在乎道:“過份?你以為我真的想來,要不是我爸怕新聞會亂寫,你以為我真的有時間來做這種無聊事。”

“滾,我不想再看到你。”雙手,緊握成拳,莫小桐的臉青黑色一片。

“要我走也可以,東西先給我。”

“我不欠你什麽東西。”

“別裝蒜了,離婚協議書不是讓律師寄給你了嗎?馬上簽了拿給我。”不耐煩地開口,趙明磊甚至完全不顧忌此時此地,還有外人在場。

臉一黑,莫小桐再按不住心頭怒火,痛心疾首地罵:“趙明磊,你還是不是人啊?這是我爸的葬禮哎,你居然跑來這裏跟我要離婚協議書?”

許是見莫小桐的态度十分激動,趙明磊終于攤了攤手,涎着臉,對身側之人說了一句:“小柳你看,不是我不想離啊,是你這個沒長腦子的姐姐還不太想答應。”

“趙明磊,你………”

已沒有耐心再等,莫小柳冷臉站了出來,一臉高傲地說:“莫小桐,別你來我去了,一句話,離還是不離?”

“莫小柳,我離不離,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八年來,沒有一日她不想離婚,可想離歸想離,被如此逼迫的感覺,卻讓她倍覺難受,吃了那麽多的苦,受了那麽多的罪,還害死了父親和哥哥,她為什麽要讓他們更得意,就算再想離,她也不願讓她們如願以償,拖,都要拖死對方才罷休。

“你又想跟我對着幹?哥死了,爸也死了,怎麽?你是嫌家裏人太多?連你媽也要氣死才肯放手麽?”

惡毒的話語,一句一句,莫小柳是徹底打算和她撕破臉了,甚至不顧親朋好友就在場,就這麽直接嚣張地威脅着她們,莫小桐氣極,渾身發抖的同時,她的手,也毫不留情地揮了過去。

“啪”的一聲,清脆地回響,莫小柳的臉被打偏至一邊,還火辣辣地疼,清晰的五指印,就像是開在她臉上的花,刺目而揪心。

惡狠狠地轉過頭來,莫小柳反手就還了她一巴掌,只可惜,半空之手,她的手,卻被于千帆狠狠抓住:“小柳,你不要太過份。”

“放手,你這個奸夫的兒子。”

本只是想阻止她繼續欺負莫小桐,可她毫不留情的辱罵,卻讓于千帆也有些惱火,他冷着臉吼道:“你罵誰?”

撇一撇唇,莫小柳譏諷地笑了,當年,黃蘭娟與于千帆父親的事,她也很清楚,所以,當她看到于千帆為莫小桐出頭,她便也再不打算給他面子,只更加過份地罵着:“罵的就是你,奸夫的兒子,奸夫的兒………”

“啪!”

又是一聲,沉重而有力。

做為一個男人,做為一個有風度的男人,于千帆從來不打女人,但莫小柳例外,在他的心裏,不要說是女人,就算是人,莫小柳也算不上,最多算是個白眼狼,一個滅絕人性的畜牲。

“于千帆,你敢打我,你他媽的居然敢打我?”尖銳之聲,于半空中回繞,莫小柳掙紮着從地上爬了起來,哭鬧着撲向了趙明磊,當着所有親朋好友的面,她大聲的撒着嬌:“明磊,他們欺負我。”

長長的尾音,像輾在心上的磁石,吸帶着所有的困惑,将一切都昭告天下。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57:兩姐妹居然争一個男人

聞聲,所有的親朋好友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方才看不懂的局面,現在已徹底看了個清楚。

“那不是姐姐的老公麽?怎麽看起來,好像是妹妹的啊?”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這出軌亂l是一起來了啊。”

“兩姐妹居然争一個男人,這還真是笑死人了。”

“丢人啊,這莫老爺子是怎麽教兒女的?還在葬禮上鬧,這不是讓死人也不得安生麽?”

“是啊,是啊………”

你一言,我一語,圍觀的親朋好友,像是炸開了窩,又哪還有一點來參加葬禮的嚴肅與尊敬。望着眼前的一切,黃蘭娟抖着唇,蒼白如紙的臉上,再無血色,夫與子的痛失,她已在崩潰的邊緣徘徊,可兩個女兒間的戰争,卻像是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終于,她再也承受不住。

“夠了,要吵要打都給我滾到一邊去,這裏,不歡迎你們。”

“媽,對不起!”

嗫嚅着,莫小桐忽而便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得體,這可是父親的葬禮,她就算再不甘心,也不該和小柳起沖突。看到母親痛不欲生的模樣,她心中的悔恨,無以言表。

“你也走,帶着這個人一起走,馬上走。”大吼着,她甚至不再顧忌于千帆的身份,人到傷心處,又何來理智可言,她只是想要清靜一下,讓這個葬禮要不變成世人的笑話。

太了解這個葬禮對莫小桐的意義,于千帆慌忙致歉:“夫人,是我考慮不周,我不該這麽做,可是,趕我走可以,別趕小桐好嗎?”

“走,都給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們任何一個人,走啊。”搖

着頭,黃蘭娟蒼白的臉上,淚水四溢,這一輩子,她流過太多次淚,可沒有那一次,能有這般苦,伏倒在墓碑之上,她失聲痛嚎:“老莫,我對不起你,我沒有教好我們的孩子,是我該死,你怎麽不帶我一起走呢?老莫啊,老莫…………”

還有哪個女兒比她更沒用?還有哪個女兒比她更不孝?

望着母親單薄的身體,莫小桐的淚,突然又來了,可她仍是強忍着不讓它流下。

也許,她是該離開這裏的,給爸媽一個清靜,也給自己一個忏悔的時機。默默地轉身,她告訴自己要一定要堅強,只是,傷了母親的心,她,真的還有機會嗎?

又一次,亞星被炒上了頭版頭條,只不過這一回上的不是財經周刊,而是娛樂版頭條,比起時事,八卦新聞似乎才是人們的關注點,所以,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所有的新聞,報刊,雜志,甚至網絡上,已全部都被莫家人的臉孔所占據。

淡眸,不經意地掃過那張憂郁的臉,肖奕端着咖啡的手,略有遲疑,但終還是送至唇邊。

輕而淺的敲門聲,不合時宜地響起,他擱下咖啡,沉聲道:“進來。”

推門而入,陳林順手帶上了辦公室的門,這才一臉興奮地開口:“總經理,規劃局那邊有消息了,說,還是用我們的地。”

“很好。”

意料之中的結局,他并不意外,更談不上高興,所以,只是淺淺應了一聲,便繼續低頭簽着手中的文件。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58:我希望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嗯,總經理,那個,財務有件事要我跟您确認一下。”

“說吧。”

簽字的手,微一遲疑,複又繼續着,仿佛陳林說了什麽話,于他而言,什麽也不曾影響到。

“財務總監說,這兩天新到了幾筆帳,數目有點奇怪,不知道總經理知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小心翼翼地開口,自那日與肖奕有所交手,他漸漸也明白了。眼前的男人能坐到這個位置,靠的絕不僅僅只是裙帶關系。

将簽好字的文件夾合上,肖奕氣定神怡道:“是一些膽小的老鼠把吞進去的錢,吐出來了而已,不必大驚小怪。”

只一句話,陳林已是心中有數:“可是,這些錢要是都退回來了,那我們豈不是很被動?”

“退錢的畢竟只是少數,大多數還不是吃下去了,不用太擔心。”滿不在乎地開口,肖奕似乎對這件事,一點也不感興趣。事實上,每年的公關費,用在這個上面的不在少數,雖然不在乎別人退不退還,不過,既然可以省下來,為什麽不收?

更何況,那錢,本就是他們的。

“可是………”

很直接地打斷陳林的話,肖奕神情冷徹,毫不留情面地說:“陳林,我好像說過了,這個案子我來跟,你,忙別的去吧。”

“今天早上,總裁來電話了,說很重視這塊地的發展,我覺得總經理還是再考慮一下比較好。”

确實沒有必要在這種事情上和肖奕起沖突,但,總裁畢竟是總裁,他親口交待的事,他若不重視,再呆在這裏,也不會有什麽發展前景,所以,雖明知是冒險,但陳林還是果斷地選擇站到了肖奕的對立面。

挑眉,幾絲不悅出現在他淡漠的臉龐,他已學會如何掩飾自己真實的情感,只是,這一次,他覺得,沒有必要藏。

冷冷轉身,他盯着他的眼睛問:“所以,你的意思是,這案子給我跟就會丢,給你跟才能做得好?”

不知為何,他竟有些不敢直視,肖奕的臉上,明明還有笑意,只是為何,他卻覺得如同掉落萬年冰壇,冷得渾身都結了冰:“總經理,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有,只是不敢明說而已。”毫不客氣地指出事實,他用并不算溫和的口吻警告道:“陳林,我希望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肖奕,除了是勁萊集團的總經理以外,我還是勁萊的女婿,你呢?除了是我的助理以外,還是什麽?雪莉放在我身邊的間諜?還是一個自作聰明的小醜?”

有些人,他一直放任自流,是因為覺得還影響不了什麽。但,人都有底限,誰觸碰了不該碰的東西,就該要接受警告,若是連警告也不清,那麽,他也只好出手,将他徹底清除了。

那樣的氣勢,并不張狂,反而含蓄有禮,但隐隐間,有若隐藏在平靜海底的暗流,不溫不火,卻一針見血。一個冷顫,陳林似猛然清醒,立馬沉了臉說:“總經理,是我多事了。”

“下去吧,以後有什麽事不必直接向我彙報了,讓琳達轉告就好。”

并不回應,肖奕只是送客,在他的世界裏,有一個控制狂費雪莉已足夠,再不需多要一個。

“………”

似觸到了陳林的痛處,他眉頭微微一擰,想說什麽,終還是緊緊閉上了嘴,什麽也沒說,便退步而出。

聽着閉門之聲,肖奕眸光如水,不經意間,又撇向那一版八卦版面,事實上,伍嶺漁村那塊地的合作案,他已是勝券在握,随便找個什麽人盯着就好,根本不必自己動手,可是,他還是主動攬了過來,為什麽會這麽做,他似乎也心中有數。

只是,猶豫,猶豫,還在猶豫着…………

修長的手指,來回翻看着報章的內容,報道裏的照片上,莫父和莫小松兩個人的名字,拍得非常顯眼。同時失去兩個親人,這種感覺,真的太讓人難以忘卻,想要遺忘,卻偏偏在回憶。手,不自覺又抓緊了報章,不多時,又倏然松了開來,輕擡起手指他緩緩取過桌上的電話,對着秘書琳達下達着自己最新的指令:“琳達,幫我接規劃王局長。”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59:他是否也會這樣思念着她

也許一個人久了,也會上瘾,習慣性去看水中生成的倒影,聽着典雅的音樂,痛飲着寂寞的哀傷,任憑夜的孤獨濕浸夢的清冷。

每到傷心處,總會想起他。

憂郁,絕望,帶着淡淡的傷,會令她痛到無法呼吸。

可她,始終不能停止,思念,像是看不見,摸不着的網,無法停止,無力扼制住對他的回憶。盼望着,每個夜晚的到來,希望着,在每個清冷的夜,他都能出現在她的夢裏,與她重修舊好。

靜靜地,靠坐在窗臺之上,任微風輕舞,淩亂了她的發。

淚,叭叭嗒嗒掉下來,每一次落地的音符,點點滴滴最受傷,在這個思念的季節,她有太多的人要想,父親的笑,哥哥的憨,還有,那個深埋在心底,一次次傷她最深,卻又不忍遺忘的肖奕。

可是他呢?他是否也會這樣思念着她?

入夜,仍是清醒。

與王錦江的通話并不算順暢,争執了許久,卻仍是未果,這讓他覺得十分的不爽,以至于一整天都悶悶不樂。本以為回家後,不會再帶着工作的情緒去休息,可事實證明,他還是在想。想着令人惡心的王錦江,想着,透過王錦江的事件,那個讓他無法釋懷的女人。

靠坐在床頭,肖奕的心思,飄出很遠很遠。最近發生的太多事,讓他忽然間明白,那時候,他愛的不是那段時光,也不是那念念不忘的傷痛,更不是那段經歷,而是當年那個羽翼未豐但依然執迷不悔的女人。

曾經,他想和她分享我所有的秘密,但現在,她,卻成了他心底的秘密。

很諷刺,但他卻清醒地認識到,他所謂的報複,亦不過是打着仇恨的名義,為給自己找一個接近的理由,他愛着她,從前愛着,現在,也愛着。

只是,這份愛,連他自己都不肯去接受。

他怎麽能愛上仇人的女兒呢?

思潮起伏間,肖奕身邊的手機嗡嗡地震動了一下,想得太投入,他根本就未發覺,只是繼續悶悶地抽着煙,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愛上了吸煙的感覺,就像是,就像是在用生命去燃燒。

仿佛是在混沌的狀态下,她發出了那條短信,明知道,他可能不會回複,可她還是期待着。

她的人生已在低谷,她,就是那個徹頭徹尾的悲劇。

事情發生後,好幾次,她站到了樓頂,想要學着哥哥的樣子,來一個了結。只那麽輕輕一躍,她就能看到天堂,天堂裏,沒有車來車往,更沒有黯然神傷。可每一次,她都以失敗收場,不是害怕死亡,只是,還有心結未了,肖奕,肖奕,她只是想要一個結果,一個,真真正正,明明白白的結果而已。

所以,她還是掙紮着發出了那條短信,只是,這麽久了,終還是沒有回音。

淚眼迷離,連他的名字都開始模糊到看不清楚,顫動的手指,一遍遍撫摸着手機屏裏的那三個字,終于,她還是絕望地放開了手,因為,她不敢,不敢再去面對任何難以承受的結局。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60: 我啊,還真是犯賤

扔掉手機,她抱住雙腿,又開始默默地哭泣。從新聞出現開始,網上已有太多關于莫家的留言,看一次,傷一回。網友們無情的謾罵,還有那無中生有的中傷,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可全世界都在指責着她的無能。

是的,她确實無能,可是,能力不強的女人,就活該要被罵被欺負?她知道,網絡上的那些水軍,很可能才都是小柳找來的,明知道不該介意,可她還是有些受不了,只因,那些留言,除了她能看見,母親也同樣能。

始終不理解,為什麽母親連帶着自己一起怨,還有肖奕,明明是他在八年前和一個不知來歷的女人離開了,為什麽還要恨自己?她都已經不怪他的抛棄了,為什麽他還要計較?她不願承認,但她依然想要從肖奕的身上找回勇氣,在這個世界上,也唯有他能給她勇氣,因為,在她的心裏,他,才是她對幸福的定義。

只是,他的沉默,卻給了她最沉重的打擊,全世界都已放棄了她,唯有她一個人還在堅持,還有什麽可堅持的呢?

這一次,連她也開始決定放棄,放棄自己。

塵世喧嚣,有太多太多的不如意,她,只是其中的一粒微塵。悄悄地來,勢必終有一天要悄悄地離開,或許,能擁有煙花般燦爛的一瞬,也是一種美好,也是一種永恒,終于,她笑了,笑得凄美。

扔掉第五支煙蒂,還是睡不着。

翻身下床,肖奕決定去泡個熱水澡,舒緩一下神經後,興許,會更容易安睡。

從浴室裏出來,時鐘已指向午夜十二點,若在平時,忙碌的時候,他可能還在公司裏加班,好不容易早一點回來休息,卻偏偏還睡不着,自嘲般一笑,他淺淺地罵着自己:“我啊,還真是犯賤。”

将自己重重地摔回大床,腰間,冰冷的觸覺,讓他冷不丁一涼,大手摸索着将手機從身體下面摸出,當停滞的界面上,顯示着那個令他心痛的名字,他整個人卻是再無睡意。

她的短信,已發過來有一個多小時了,他怎麽沒發現?

以最快的速度,翻看着短信,當屏幕上出現那沒頭沒腦的問句,他的心驀然一沉,許久許久,都不知是何滋味。

“那天晚上,為什麽沒有來?”

那天晚上,指的是哪天晚上?他不用想,也清清楚,只是,那一天,他不是沒有去,只是,根本去了。

本已約好頭一天就回學校,第二天去琴房聽她彈鋼琴,可是,那一場大火,卻改變了一切,更改變了他與她的命運。他還清楚地記得,那天晚上,他獨自一個人,抱着頭,坐在重症監護室外的地板上,整整哭了一夜。

他沒有忘記她們的約會,只是,他再也趕不上。

可是,更讓他不能理解的是,幾天後,當他懷揣着最後的一百塊,不顧醫生的勸阻,堅持回f市找她借錢的時候,她卻消失了,連帶着他的家人,一并消失在他的視線範圍。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61:就是個沒心沒肺,沒情沒義的女人

他還記得,自己被莫家的傭人打出院子時的狼狽,他還記得,自己不顧傷痛,在大雨中等待着她回歸的疲憊,可是,直到他最後暈倒在街頭,奇跡也沒有出現,她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

現在,她問他那天晚上為什麽沒有去,可他也很想反問一句,就算他失約了,就算他沒有去,那麽她呢?事後,又去了哪裏?為什麽在他最需要她的時候,選擇了逃避?一切都是巧合麽?還是說,當年的慘案,其實,她也很清楚事實?

煩燥地将手機扔到一旁,肖奕的情緒,突然變得有些難以的控制,他捂着胸口,重重地喘息,手臂上醜陋的疤痕,似又開始火辣辣地疼。

莫小桐,當年你何其殘忍,現在又來裝什麽無辜?

本是打定了主意,絕不回她的消息,可翻來覆去,就是放它不下。

嘆一口氣,肖奕再一次翻身而已,握到手機的外殼發燙,這才發送了一句:“現在才來追問,會不會太晚?”

等,一直等,一直等着她回消息。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一個小時,難道,他還要繼續等下去?

憋得太久,他覺得自己的肺都開始負荷不起,很生氣,很憤怒。那種被再耍一次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很愚蠢,他怎麽會還在期待她改變?他怎麽會還在期待她忏悔?

她,就是個沒心沒肺,沒情沒義的女人。

抓過手機,憤怒地想要将它砸爛,只一瞬,他突然又改變了主意,徑自撥通了那個熟悉的號碼,他發狂地想,就算被恥笑,就算被羞辱,他也要問她一次,問問這個女人,到底有沒有心。

“把愛,剪碎了随風吹向大海

越傷得深。

越明白愛要放得開

是我不該,

怎麽我會眷著你眷成依賴,

讓濃情在轉眼間變成了傷害

……………”

熟悉的旋律,哀傷的曲調,他靜靜地聽着,心情,忽而又變得沉重起來。兩個人的傷心,一個人的背負,是他傷了她,還是她負了愛?說不清心頭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但漸漸的,他無名的火焰,卻仿似被一桶冰水所澆滅,只盈盈于心頭,飄渺如煙。

一曲終了,無人接聽,他望着手機上那熟悉的名字,心頭忽而驟生幾絲恐懼,仿佛有什麽駭人的事情即将要發生。

“是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不接我電話,已經發了那樣的短信來耍我,又沒有好好回複,她一定是怕我又罵她,對,一定是,一定是這樣的。”

不知是在說服着自己,還是在安慰着心靈,肖奕一遍一遍地說着,一遍遍地說,直到,他忽而又想響了什麽。

猶豫,僅只在一秒,心頭的決定方才做出,手,卻已早早地按下了撥通鍵,十秒鐘後,電話終于接通,當于千帆渾厚的嗓音自聽筒傳來,肖奕只記得自己冰冷冰地說了一句:“我是肖奕。”

似怔愣了一下,對方半晌無語,良久,方才滿含敵意地問:“是你,有事嗎?”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62:她,是不是出事了?

“她呢?在哪裏?”

對于于千帆,肖奕的口氣異常冷漠,談不上有多麽讨厭他,但,就是看不得他與莫小桐親近,也看不得守在她身邊的人不是自己。

淺淺一笑,于千帆也不甘示弱道:“與你無關不是嗎?”

“她在不在你家?”并不理會對方的無視與冷淡,他仍是繼續追問着,有些問題,盤旋在腦中,讓他不得不重視。

“在又怎麽樣?不在又怎麽樣?”

無論是八年前,還是在八年後,于千帆都似乎沒有理由對肖奕産生任何的好感,算起來,他們也能稱之為情敵,只是,肖奕一直在明,而他一直在暗而已。

“我不想你玩這種浪費時間的文字游戲,你只要痛痛快快地告訴我,她,在不在你家?”停頓了一下,他忽而又繼續:“或者,我換一種方式問你也可以,她,是不是出事了?”

“…………”

“所以,她不在你家。”這句話,并非問句,而是肯定,于千帆的沉默,在另一種程度上,也給出了他想知道的答案,只是這樣一來,他反而更加擔心了。雖然不太喜歡莫小桐和于千帆扯上關系,但,如若她和于千帆在一起,也必然不會有什麽事,可若是不在一起,後果………

越想越擔心,肖奕再不猶豫,只清清楚楚地對于千帆說道:“我覺得,她可能出事了,如果你有時間的話,可以抽空找找她。”

于情于理,于公于私,他都沒有立場再為她做什麽,只是,當他挂斷電話,心頭那種緊張的感覺,始終不曾散去,将手機重新扔回到床上,肖奕又一次悶悶地抽起了煙。

愛情,從來都是百轉千回的事情,不曾放棄,不曾受傷害,不曾難過,不曾迷茫,又怎懂得愛人?往事是冰封在記憶中的夢,而她,卻是他唯一鮮活的記憶。惦念是一種憂傷,幸福而惆悵,但,夜那麽長,她們讓的距離卻仿佛越來越遙遠。舉起手中的煙,肖奕深吸一口,又慢慢地吐出,煙霧缭繞間,他的臉,都變得不那麽真切了。

只是,真的放心得下麽?連他自己,也不那麽自信了。

幹練,果斷,是他一慣的行事風格。

猶豫,似也僅僅只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