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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念之間,從肖奕改變主意,到換好衣服出門,似乎也僅用了十分鐘時間。

開着車,将自己隐入黑夜,從記憶中提取所有的片斷與場景,從他們相遇的地方開始,他一個地方接一個地方地找,可是,始終一無所獲。淩晨三點,他的手機突然響起,電話裏,于千帆的聲音,透着幾分冷徹人心的寒意。

“我找不到她。”

許多時候,于千帆總在問自己,他和她之間,距離是什麽?可每一次,當她需要自己的時候,他總會慢上一點,比如今晚,明明是他應該發現她的異常,可卻還是需要肖奕來指點。而現在,甚至在他提示了之後,他還是找不到她的所在,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沒有默契?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63: 那天晚上,為什麽沒有來

他不甘心,很想要一意孤行,可腦中,卻有另一個聲音在回蕩,就算再不服氣,也不能拿她的安全來做賭注,就算可能因此而再度被忽略,也絕不可以如此自私,只因,在得到她與保護她之間,他永遠會選擇後者。

“…………”

沉默,除了沉默,他似乎已找不到方式來渲瀉,最不想聽到的結果,卻還是讓他猜中了。

“如果你還有一丁點兒關心她的話,出來一起找。”似乎是請求,但更多的卻是妥協,于千帆焦慮不已,只希望有人能夠馬上代替自己找到她,無論那個人是誰都可以。

本不屑于解釋,但他仍是淡漠地答道:“我已經在外面了。”

“你,找到她了?”

頓了一下,他老實地回答:“還沒有。”

電話那頭,于千帆的聲音起起伏伏,像是充滿了希望,又似乎再度灰心,他有些奇怪地問:“肖奕,你為什麽會知道她出事了?”

“直覺。”

直覺這種東西,就好像是女人常說的第六感,很多時候,他也會笑談無稽,只是,今夜這種感覺異常強烈,強烈到,不容忽視。

“找到她,拜托你。”

心口堵漲,似有什麽要撐破胸膛,憋着一口氣,于千帆的聲音,聽上去苦澀而自責,只是,再如何,他也不會置她于不顧,哪怕,在她的心裏,自己從來不曾有位置。

沒有回答,沒有應允,肖奕沉默之餘,只是輕輕地挂斷了電話,而後,冷着臉,将油門一踩到底。

午夜,風輕。

空氣很是融和,溫暖的風不知從何處醞釀而來,帶着不可捉摸的醉意,讓人感覺昏昏沉沉。

停了車,在十字路口徘徊猶豫,莫小桐的電話始終是通的,只是一直沒人接,短信他也連續發過十幾條,同樣沒有人回,時間越長,肖奕的心便越冷,本還只是猜測着她可能會有事,但現在,幾乎已是肯定了。

摩挲着手機,肖奕濃黑的眉,越擰越緊,手機裏,那條短信依然清晰,她問他:“那天晚上,為什麽沒有來?”

那天晚上,那天晚上…………

突然,肖奕的腦中,劃過一道靈光,似有什麽畫面都在眼前鮮活了起來,他幾乎一躍而起,卻重重地撞到了車頂,他痛呼一聲,捂着悶痛不已的頭,心內卻已是豁然開朗。發動車子,以最快的速度,朝着記憶中的方向而去,風馳電掣間,只餘青黑色的尾氣,在空氣中劃過一道不太明顯的暗孤,氤氲不清。

熟悉的大門,陌生的環境,八年的時間,記憶中的學校已發生了太多的改變,唯有一人,似乎一如既往,溫暖而熱情。

“張大爺,我是肖奕,您還記得我嗎?”八年前,他也算是這個學校的風雲人物了,除了家世背景不如人以外,任何一方面他都比別人強。而八年前,她與莫小桐的每一次約會,都少不了會給這守門的張老漢撞見,久而久之,也便熟識了。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64: 感受着那自虐般的感覺

眯起眼,張老漢嘿嘿地笑着,眼角的魚尾紋全都擠到了一處:“記得,當然記得,剛才看到那丫頭我就想起了你,沒想到啊,八年多了,你居然真的來了。”

“您見到過莫小桐?”絕處逢生的喜悅,那種感覺,讓肖奕覺得全身的毛孔都在縮緊。

微點着頭,張老漢也奇怪道:“是啊,那丫頭年年高考前都會到這裏來等你,不過,今年已經來過了,今天不知為什麽又來了。”

“張大爺,我可不可以進去找她?”

看了看門衛室裏的表,張老漢猶豫了一下,終于說道:“這麽晚了,要是別人那是肯定不行的,不過你的話,張大爺給你通融一下。”

“謝謝張大爺,謝謝您。”

“不謝不謝。”

守門的張老漢還在客套地回應,肖奕卻已是風一般掠過他的眼前,直入校園,望着他焦急的背景,張老漢嘿嘿地笑着:“小情人啊,相會一場真不容易啊。”

刀片,閃着冰冷的寒光,往蒼白的手腕處狠狠劃下。

手腕裂開了一道狹長的口子,煞白煞白,慢慢地皮肉翻轉,鮮血從傷口裏沁出,再然後,湍急如流,噴湧而出,如迸裂一般。

一滴,兩滴,三滴……

慢慢地,汩流不止。

曾聽人說過,想要割腕,就該在溫暖的浴缸裏自殺,溫熱的水,會讓人身體內的血液,流得更快更徹底。可是,她就是想要這樣慢慢的感受,感受着生命在流失,感受着那自虐般的快感。

蒼白的唇,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迸裂的肌膚,翻卷着血肉,原來,即使皮開肉綻也是不會痛的,原來,鮮血流逝的感覺,不是平靜而是麻木。

慢慢地,她垂下雙手,閉上雙眼,任溫熱的血液,從割裂的手腕處一線線滑下,源源不斷地,如同溪流,在純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開出妖豔的紅花。

身體越來越冷,心髒仿佛被重重地壓着喘不過氣,莫小桐的眼前漸漸發黑,世界眩暈而狂亂,蒼白的嘴唇微微幹裂,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冰冷的空氣,将她全身包圍着,漸漸地,讓她如墜雲霧。

唇上,最後的血色已褪盡,眼前漆黑得什麽都不再能夠再看見,生命,一絲一絲地流淌,只有那滴着血的手,固執地,緊緊地抓着手裏唯一的照片。那是一張從雜志上剪下來的照片,照片裏,那個記憶中溫暖的少年,已蛻變升華,梳得一絲不茍的發,冰冷而睿智的眼神,還有那緊抿着的,性感又無情的薄唇。

鮮血,一滴滴自手腕滴淌而下,漆黑的眩暈中,她的淚,爬滿臉龐。

很想很想,再看他一眼,只一眼,一眼都好……

終于,淌血的手腕,再也握不住手機,‘咚’地一聲悶響,似在她心頭拉響了警鈴,終于,她笑了,帶着眼淚在微笑。嘴唇,慘白失血,莫小桐閉着眼,蒼白地趴倒在純白色的鋼琴上,微風輕過,帶起她染血的衣,飄飄飛飛,像是夜舞的蝶。

她的頭,無力地垂向一側,任由死亡将她最後的清明,一一帶走……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65:一點點傳達着死亡的氣息

沉穩的腳步,輕緩而有力,他遲疑地走近琴房,半開的門,從裏面飄出鮮血的氣味,透過那依稀的門縫,隐約可以看到,純白色的鋼琴上有人影鮮紅。

仿佛……仿佛早已死去……

他瘋了一般撲向她的身體,當觸手之下,盡是冰冷,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感,便漫天而來,像是看不見的空氣,沉重得令人窒息。

“小桐,小桐,你醒醒………”

“小桐,我來了,快睜開眼睛看看我。”

“快啊,快點醒來,快醒來,不許再睡了。”

“小桐,小桐,不要再吓我………”

“……………”

一聲聲痛呼,如同嗚咽,肖奕發瘋般地搖晃着莫小桐的身體,他大力地拍打着她冰冷的臉龐,試圖讓她因疼痛而清醒,可是,那可怕的沉默,像是浮在水面上透明的膜,将所有的空氣都阻隔在外,只留下陣陣回聲,一點點傳達着死亡的氣息。

打橫着将她抱走,他一邊奔跑,一邊呼救,雙腿已不聽使喚,但他仍在不停地奔跑着,腦子裏,徘徊着的僅有一句,救她,救她…………

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的鼻腔。

沉默着,肖奕滿身是血的滑倒在地,那種痛失所愛的感覺,八年前,他已嘗試過一次,沒想到,八年後的今天,他竟又一次重溫那痛徹心扉的滋味。

是懲罰麽?懲罰他的固執?

她自殺了,居然在當年等他的地方自殺,她想告訴自己什麽?還是在嘲笑着他的幼稚?

八年前,是她在他最痛苦的時候,抛棄他消失不見。八年前,是她在他重新站起來的時候,嫁給了另一個男人。而現在,她又因為那個男人的背叛而自殺,她這麽做,要讓他情何以堪?恨恨地,肖奕咬牙,痛苦地悶吼着:“莫小桐,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死,不許,不許………”

抱着頭,他狠狠地揪,任發絲淩亂,也不覺不知。

分不清心裏是何種滋味,八年了,每日每夜,他在思念與仇恨間痛不欲生,唯一支撐着他的動力,就是,她還活着,甚至活得比他還幸福。可是,她怎麽可以在做了那麽多傷害他的事後,還活得如此幸福?她應該痛苦的,因為,只有她痛苦,他的痛,才會少上那麽一丁點。

可是,當他真正經歷了這一切,當他實實在在地看到了仇人的痛,他的臉上,卻再難有笑容………

****

天剛蒙蒙亮,太陽還未升起,空氣裏,卻已彌漫着破曉時的寒氣,草地上,也已掩蓋了灰色的露水。微暗的暮色之中,一輛銀色灰的轎車,風馳電掣而來,如子彈般的速度,呼嘯而過,沖破暮曉,撕亮天邊最後一縷晨霧。

停好車,甚至來不及穿上外套,于千帆便風風火火地朝急救室奔去。一路狂奔,他顧不上喘氣,當看到走道上頹廢的肖奕時,他甚至想也不想便鎖住他的衣領:“混蛋,你把小桐怎麽了?”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66:她為什麽要自殺?

擡眸,不曾拂開他的手,肖奕只是冷冷地,冷冷地質問:“為什麽不問問你自己?你不是自诩是她的護花使者?你不是一直陪在她身邊?為什麽,會讓她跑到那種地去自殺?”

“自殺?你說小桐自殺?”

瞪大了眼,于千帆的眸底除了心痛,還是心痛,八年前,她也曾自殺過,只是那時候,她的心裏還惦記着某個人,為了他,她甚至忍下了一切的屈辱。可現在,她惦記的人終于出現了,可她,還是毅然選擇了死亡,為什麽,為什麽她總是這麽傻?

“不然呢?你以為是我對她做了什麽不成?”心裏窩着一團火,無處發洩,想沖着對方吼叫,可他的話,仍舊淡漠到如同沒有氣息。

緊鎖着肖奕衣領的手,驀地一松,于千帆一臉痛苦的低喃:“小桐,你怎麽可以這麽傻。”

“到底為什麽?她為什麽要自殺?”

苦笑一聲,于千帆黯然不已,只負氣道:“如果我知道,你以為你還有機會看到這樣的她?”

“總有理由吧?”他絕不相信她這麽做的理由,只是因為莫父和莫小松的死,那兩個人出事也不是昨天的事了,她沒有理由到現在才來想不開。

“理由?如果真要找理由,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什麽人能讓她絕望到自殺,當年,當年…………”

有些話,憋得他要死,可他還是說不出口,小桐一定不希望自己最不堪的往事,被擺放在最愛的人面前,她最後的尊嚴,不容別人來踐踏,就算是心痛成灰,他也不能,不能說出那件事。

于千帆意外地住了口,肖奕卻已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他冷着臉,一臉嚴肅地追問:“當年,當年什麽?”

“當年若不是你扔下小桐跟你老婆走了,她又怎麽會輪落到今天的下場?肖奕,別在我面前裝好人,我才不信你。”

一直就知道莫小桐的心裏,放不下肖奕,明明很厭惡,但于千帆還是費盡心機地打聽着肖奕的下落,整整八年,他杳無音信,直到,他重新出現在f市,并以勁萊集團ceo的身份立足商界,于千帆才查到關于他的一些基本資料,也知道了當年和他一起離開的女人便是費雪莉。

冷笑間,肖奕如一頭狂怒的獅,有些事,壓在心底太久太久,久到他以為不會再生氣,可一旦被人所提及,他還是有些控制不了自己:“我,扔下她?當年明明是她抛棄我嫁給了趙明磊,你現在居然倒打一耙?于千帆,這麽說你不覺得可笑嗎?”

“可笑,你覺得可笑?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想到那天晚上莫小桐的坦白,想到她這八年來的隐忍與痛苦,于千帆的心,狠狠揪痛着,忍不住渾身都在顫抖。

“我不知道?我………”

“請問,誰是病人的家屬。”

劍拔弩張間,搶救室中,忽而走出來一名護士,看着激動的二人,怯怯地問道。

“我。”

“我。”

一模一樣的回答,幾乎是異口同聲,互看不順的二人對視一眼,又各自閃避着別開臉,仿佛兩個正在堵氣的小孩。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67:唯有憂傷,別人看不見

護士似乎有點急,又追問道:“到底誰才是?”

“我是她朋友。”

出于某種原因,這一次,肖奕沒有再和于千帆争搶這個‘朋友’的身份,于公于私,他都沒有繼續關心她的理由,哪怕,心都已因着焦急而擰成了麻花。

“不是家屬?”

“不是。”

許是覺得于千帆的回答前後不答,護士小姐想了想,又說道:“能通知一下她的家人麽?病人現在情況很危險,而且,急需要輸血,血庫裏血量又不夠,現在這個點,要到別的醫院借調也沒那麽快,所以………”

緊急情況,當然要緊急處理,可大半夜的,莫母肯定早就休息了,她最近似乎還與莫小桐鬧得有點不愉快,剛剛失去丈夫和兒子,現在又要告訴她莫小桐因自殺在搶救,于千帆真是有些不忍心再給莫母打這通電話了。

為難地想了想,于千帆忽而挽起了自己的衣袖,堅定道:“直接抽我的吧,抽多少都可以。”

“她是a型,你是b型,怎麽抽你的?”不待護士接話,肖奕業已先聲奪人,淡淡的一語,卻也成功地讓于千帆鬧了個大紅臉,想要争辯,想了想,卻只好尴尬地閉了嘴。人在焦急的時候,總是會犯一些低級的錯誤,犯錯不要緊,要緊的是,他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卻始終幫不了她。

看到于千帆頹喪的臉,護士小姐只得又小心翼翼道:“先生,你還是通知她的家人吧,越快越好。”

似乎也只是掙紮了那麽幾分鐘的時間,肖奕大步上前,神情嚴肅地着望着護士小姐說道:“她沒有家人了,抽我的吧,我是a型的。”

看多了清一色的白大褂,突然看到肖奕這樣的極品帥哥,護士小姐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一邊偷瞄着他,一邊不太确定地說:“可是病人失血過多,您一個人的血,恐怕不夠用。”

“先抽了再說。”

遲疑地瞅了于千帆一眼,護士小姐似乎并不怎麽糾結,便爽快道:“好的,那您過來,先跟我去驗一下血。”

側首,別有深意地瞅了于千帆一眼,明知很是孩子氣,但不知為何,突然有種勝利了的感覺,仿佛,仿佛他一直都在暗中與于千帆較着勁兒。許是感受到肖奕的用意,于千帆十分別扭地別開了臉,那飽含失落的眸底,唯有憂傷,別人看不見。

80,直到四個血袋都裝得滿滿的了,肖奕依然不肯撥下針管,堅持要多抽一點血出來。護士小姐雖然被他的風采所迷倒,但專業操守還在,于是很嚴肅的警告他,不可以再抽了。

在護士的堅持下,肖奕終于躺回了病床上小做休息,方才閉上眼不久,他忽而又陶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電話後,他沉聲道:“陳林,幫我調出公司裏的員工資料,a型血的員工,調十個來醫院。”

半夢半醒之間,陳林啞聲叫道:“啊,現在?”

“馬上。”

言罷,他帥氣地收線,一回頭,卻瞥見身邊的小護士紅着臉,正欲言又止地望着她傻笑。

“笑什麽?”

“先生,其實,不用十個這麽多啦。”

将手機收進口袋,肖奕酷酷地開口:“不是說血庫沒庫存了嗎?多調幾個人來,給你們備點貨,誰能保證,呆會兒不會再來一個需要a型血的重症病人?”

只一句話,便說得小護士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有些人,就是如此,天生就有一種君臨天下的王者之氣,仿佛天地都将為之變色。而肖奕在別人的眼中,一直都是如此霸氣地存在着,屹立不倒。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68:顫顫驚驚的站好

不習慣在她的面前,表現出太多的關心,也不習慣看到她充滿渴望的眼神,很掙紮,但得知莫小桐已脫離生命危險之時,肖奕還是毅然地選擇了離開,不為什麽,只是,只是不知如何去面對。

整整三天,他把自己埋進工作裏,除了睡覺,就連吃飯都在辦公室裏進行,很累,很累,但身體上的累,卻遠不及心裏的那份苦。

很難說得清他現在的心情是什麽,怨?恨?愛?憐?

似乎都有,又似乎什麽也不能,他知道,他們不該再靠近,他有他的家庭,而她,也有她的,就算趙明磊和她的婚姻已走到了盡頭,他也不可能再進入到她的生活,她們之間,在八年前,就已在各自的心裏劃開了一條河,河的那頭是她,河的這頭是自己。

矛盾,很矛盾,兩種情緒交織着,無時不刻不在提醒着他某些事情,不自覺地,他又撫上了自己的手臂,那裏,火辣辣的感覺依舊,就算為了這份疼,他也不能再迷失,不能………

叩!叩!叩!

輕弱的敲門聲,有節奏地響了起來,肖奕頭也不擡,只沉聲道:“進來。”

打開門,琳達微笑着走了進來:“總經理,前幾天去醫院的十位員工都來了,現在要見他們嗎?”

“嗯,讓他們進來吧。”

微笑着點頭,琳達轉身走出總經理辦公室,不多時,便領着一行人魚貫而入,那些員工有男有女,不過都是清一色的年輕人,他(她)們顫顫驚驚的站好,一字排開在肖奕的眼前。

下意識地撫了一下袖口處的排扣,肖奕微笑着起身,徑直走向那十名員工,與他(她)們一一握手之後,他轉頭對琳達說:“把東西拿過來給他(她)吧。”

聞言,琳達微笑着拿出十個紅包,分到每個人手裏後,琳達刻意加重了語氣解釋道:“這裏每個紅包裏都有一千塊錢,是總經理特別吩咐我給大家準備的謝禮。”

“總經理,不用了,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是啊總經理,一點血而已,不用這麽破費了。”

“我們不是不收了,這錢…………”

微一擡手,肖奕帥氣地制止了他們再繼續,只淡然一笑,認真道:“辛苦大家了,這些錢大家就不要拒絕了,拿去買點營養品,補一補身體,我也會更安心。”

“可是………”

“沒有可是,大家都回去工作吧,這件事,我希望到你們為止,再不要有不相幹的人知情,ok?”

員工們面面相觑地對視了一眼,終于異口同聲道:“ok。”

在秘書琳達的帶領之下,那些員工們在拿到了好處後,一個個喜笑眉開的離開了,唯有走得最慢的一個,明明已走出了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又不怕死的折了回來,壯着肚子走回了肖奕的辦公桌前。

“還有事嗎?”

例行公事一般,方才的微笑似乎也歸在了職業的範圍之內,處理掉那些該處理的人情債,肖奕便又恢複了那幅冰山無情的臉,就連說出來的話,似乎都帶着冷冷的霧氣。

那人似乎很是猶豫,但還是壯着膽子說道:“總經理,有件事,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69:自己又一次淪陷了

“既然是不當講的,那就不說好了。”

這樣的人,能有什麽值得他感興趣的事情?他實在想不出,更不想在這些人的身上浪費時間,會用到他們,僅僅只是因為他們和莫小桐恰好都是a型,僅此而已。

看出來肖奕的不耐煩,那人當機立斷,長話短說:“呃,其實,其實是這樣的,我媽這幾天其實也在醫院裏住院,而且,就住在莫小桐的隔壁。”

“所以呢?”

挑眉,習慣性的動作,卻看得那人心頭一顫,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才小心翼翼道:“我就,我就順便看了看莫小桐,她,好像很不好的樣子。”

“…………”

本是想來拍馬屁,結果好像是拍到了馬腿上,那人立馬又改了口:“是我,是我多嘴了,總經理,我不打擾您辦公了,我這就走。”

灰頭土腦地往外跑,才奔到辦公室的門口,肖奕冰徹入骨的聲音,又自身後冷冷飄了過來。

“回來。”

“嘎!”

似乎在掙紮,但他到底還是問出了口:“她,怎麽了?”

一聽這話,那員工立馬來了精神,手舞足蹈,口沫橫飛地說了起來:“莫小桐看上去精神不太好,很恍惚的樣子,而且,一激動起來就必須打鎮定劑,一沉默起來,就是整天整天的不說話,挺吓人的,我聽那護士說,她要是再這樣下去,容易得抑郁症,搞不好………搞不好就得送去看心理醫生了。”

“……………”

有時候,他也很恨自己的搖擺不定,明明已告誡過自己,不能再迷失,可聽到這些,他居然還是開始不由自主的擔心,擔心她的身體,擔心她的承受力。

許是見肖奕半天不說話,那個員工心裏又開始打鼓,只得又湊近了一點,小心翼翼地問:“總經理,您,您沒事吧?”

“你,今天的工作量大嗎?”

“還,還好,沒什麽重要的事要做。”

“放你一天假,去醫院,有什麽事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怔愣了片刻,那人方才恍然大悟:“喔,好,好,馬上去。”

傍晚,正是下班晚高峰,大街上車流如潮,才開了沒多遠,肖奕的車便被堵在了公司不遠處的十字路口。

打開車窗,任冷風吹拂着自己的臉龐,涼涼的刺激感,恰好能平息他心底的湧動,自中午接到那個人的電話後,他的心情便一直無法平複,一直強制性地壓制着想要去看她的沖動,直到下班的那一刻,他所的有神經似都松懈了開來。

下班了,他再沒有借口說自己沒有時間,可是,越是這樣,他反而越害怕,努力了這麽多年,在遇到她的那一天,已全數破功,雖然從來不承認自己還在意着她的情緒,但,事實上,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淪陷了,而且,比之上一次還要陷得深。

點燃一支煙,任自己沉迷在那青灰色的煙霧中,肖奕閉了眼,腦中,又開始浮現起最‘撕裂人心’的那一幕。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70:看着她成為別人的新娘

那一年的夏天,酷熱難擋,

高考後的第三十五天,滿身是傷的肖奕,終于重回f市。他騙了費雪莉,他說自己在家裏還有些手續沒有辦清楚,他說想再去母親和妹妹的墓地上看一眼,可他,卻獨自一個人,偷偷跑回了f市。

只因,他始終放心不下的,始終想見的還是莫小桐。

中度燒傷過的身體,還很脆弱,他冒着中暑的危險,重新找到了那個讓他曾經心痛的地方,他抱着希望而來,只為一個讓他死心或者是複活的理由,只是,當滿懷期待的他,再看到她的身影,所有幻想的泡沫,都變成了冰雪,在那樣烈日炎炎的盛夏,卻讓他如置冰窯,徹骨冷心。

你曾說過,這一輩子非我不嫁,為什麽你現在卻披着婚紗?

你曾說過,這一輩子愛我一個,為什麽你現在卻笑着看他?

你曾說過,這一輩子有幸遇到我,那麽現在呢?你是不是也要這麽對他說?

沒有雨的清晨,他的臉上濕滑一片,默默地看着她在衆人的擁簇下牽着他的手上車。默默地看着她白紗下精致的臉龐,默默地‘撕毀’掉心中的承諾,到最後,他只能默默地,默默地,看着她成為別人的新娘。

一路狂奔,他終于尋到那間教堂,隔着不近的距離,他卻将她們的誓言,聽得一清二楚。

微笑着,他執起她的手,溫柔輕語:“我,趙明磊,請你莫小桐做我的妻子,我生命中的伴侶和我唯一的愛人。我将珍惜我們的愛情,愛你,不論是現在,将來,還是永遠。我會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歡笑,一起哭泣。我會忠誠的愛着你,無論未來是好的還是壞的,是艱難的還是安樂的,我都會陪你一起度過。無論準備迎接什麽樣的生活,我都會一直守護在這裏。就像我伸出手讓你緊握住一樣,我會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

淡然地,她順應着他,配合地複述:“我,莫小桐,請你趙明磊做我的丈夫,我生命中的伴侶和我唯一的愛人。我将珍惜我們之間的愛情,愛你,不論是現在,将來,還是永遠。我會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歡笑,一起哭泣。我會忠誠的愛着你,無論未來是好的還是壞的,是艱難的還是安樂的,我都會陪你一起度過。無論準備迎接什麽樣的生活,我都會一直守護在這裏。就像我伸出手讓你緊握住一樣,我會将我的生命交付于你。”

雙方的誓言結束,他躲在教堂的角落,流着淚看他(她)交換戒指,當那聲我願意,自她口中輕吐而出,當她的丈夫,微笑着親吻她的臉龐,他只覺得,自己的世界也在剎那間失去了光彩,只剩下黑白的一片天空。

他失去了一切,始終心存僥幸,無論事實有多惡劣,他始終相信她是愛他的,可是,當一切殘酷的真相擺到了他的眼前,就算再想為她說話,他也無力去說了。這個世界,總有那麽一個人,在遇到她的時候,你會相信命中注定。可是分別多麽殘忍,當你只能揮手對過去說再見,你能安慰自己的,卻永遠只是那一句,至少,至少你們相遇過。

原來,所謂的天長地久,地老天荒,不過是一個成人的童話,而他,或許,也只是她用來打發無聊時光的玩偶,從頭到尾,可笑之極。

你的地老,我的天荒! 071:我這樣的人,死了最好

幕色漸濃,月亮漸漸露出一個頭,微弱的光亮似隐藏在地平線後,看上去,似乎正從黑暗的深淵艱難上升。一圈微弱的光華,鋪灑在窗外的高樓之上,如同為它們鑲上了一層銀色的華光。

她就那樣靜靜地靠坐在床頭,側着臉,一瞬不眨地盯着那窗外初升的彎月,神情凄絕。

走近病房,将順手買來的康乃馨随手放到了櫃臺上,肖奕靜靜地打量着四周的環境。莫小桐的病房裏,三個床位,卻有兩個是空的,所以,雖然是普通病房,她,卻獨自一個人住着。那個他派出來打聽情況的員工,在電話裏曾給他提到過,因為莫小桐的精神狀況,所以,另兩個床位的病人,都要求搬出了病房。

未出聲,他只是靜靜地看着她的側顏,不過幾天的時間,她,似乎又瘦了許多,許是失血過多的緣故,整個人都顯得蒼白而飄渺。

不曾回頭,她卻知道是他:“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來看我。”

她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仿佛只是在嘆着一口氣,他緩緩走向窗邊,故意擋住她的視線,逼得她不得不擡眸與其對視。

“你希望我來看你嗎?”

問這話的時候,他的心,驀然一動,似乎很期待她會是肯定的答複。

盯着他的眼睛的時候,她總是心虛,沒來由的感覺,但卻總是很強烈,她垂下眼,小聲地嘀咕:“不希望,我這樣的人,死了最好。”

“你就那麽想死?”

如果不是見過那樣熱情洋溢的莫小桐,他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就是她,現在的她,就如同一潭死水,從裏到外,都透着腐爛的氣息。

“是。”

她的回複異常肯定,仿佛一直都存有這樣的念想,從小到大,她第一次為自己決定了未來,只是,這個決定,卻和以往任何的一次一樣,得不到所有人的肯定。

這樣死氣沉沉的她,看在眼裏,除了心痛,更多的卻是氣憤,他冷着臉,突然惡毒道:“窗戶開着呢,為什麽不跳下去?于千帆現在不在,護士也不在,誰,也攔不了你。”

擡眸,她苦笑一聲,幽幽地問:“你呢?會攔我嗎?”

遲疑了一下,他終還是冷聲道:“不會。”

似怔了那麽一下,她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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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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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