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002

填寫完前臺給的資料，簽訂完合同，張以覓都不敢相信她進到夢寐的綠佳裝飾。綠佳裝飾只做高級公寓，對招人極其嚴格。因此，她做了小小的欺騙，在網絡簡歷上，她只模糊地寫明自己在B大上學，并沒注意畢業兩個字，真的就蒙混過HR的眼睛。

“總監給你定的崗位是設計師助理，小劉都跟你說過了吧？”前臺是個溫和的小姑娘。

“說過了。”雖然她的目标是設計師，但也知道以她目前的能力是不夠格的。

前臺将她領到一個人身邊，“這位是我們的黃設計師，黃偉，別名黃大腳，日後他就是你師父了。”

“阿紅，你能不能別當着我徒弟的面讓我下不了臺啊。”

張以覓瞪大眼睛，這不就是昨日在電梯裏撞她的男人麽。

“你還怕什麽，對了，總監和總經理今天去B市開會都不在，你先跟着你師父熟悉熟悉環境，有不懂就問他。”

張以覓點點頭，輕聲道了謝。

阿紅一走，黃偉立馬拉了一把椅子讓張以覓坐下，對她瞧了又瞧，“我們見過面嗎？”

“嗯，昨天在電梯裏。”

“想起來了，你就是在電梯口摔倒的人。”

“是……”

“你也別太拘謹，當我徒弟是你運氣好，”黃偉打量她，臉上幹淨略顯得蒼白，眼睛很漂亮又經常閃躲，總是低着頭，頭發擋住半張臉。明明是瘦瘦小小的身子，胸部卻發育的很不錯。“有男朋友了嗎？”黃偉笑起來，有些猥瑣。

“師父，你跟我說說公司情況吧。”張以覓繞過他的問題。

“你連我都還沒了解，了解什麽公司啊，不如你先從了解我開始吧，肉身還是靈魂，只要你想知道，我一定通通告訴你。”

張以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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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到中午，張以覓第一時間離開去吃飯，黃偉就跟唐僧似的唠叨一上午停不下來，耳朵都聽出繭來了。

“徒弟，你等等我啊。”黃偉在電梯口追上她，“咱們一起去吃飯。”

“喲，黃大腳，新來的徒弟啊？還是個小美女，怪不得吃飯也不叫上我們了。”走過來的兩位女子高挑時髦，化着精致的妝容，腳踩恨天高。

以前在學校學姐們就說，日後去約談客戶，要是經驗不足至少把修養和氣質跟上。

“朱姐，哪裏的話，中午還去老地方，我請客。”黃偉與那叫朱姐的女子勾肩搭背，指着以覓說，“她叫張以覓，今天剛來，日後還請朱姐多多關照啊。”

“知道了，不過你說好教我徒弟的，可別自己有了徒弟就反悔啊。”叫朱姐的人一眼沒落在張以覓身上。

“娅麗，你聽聽你師父說的，我什麽時候藏着掖着不教你了？”

喚做娅麗的姑娘看起來和以覓差不多大，長的可人讨喜。她眨眨眼一笑，對以覓伸出手，“我叫周娅麗，朱姐朱雯是我師父，同你一樣是新人，上個月入職，今年C大剛畢業，你呢？”

張以覓伸手握了下，“我叫張以覓，B大上的學，不過……”

“B大？”黃偉誇張地叫起來，“你還是個學霸啊，那麽厲害的學校出來，怪不得一輪面試就進來了。”

“就一輪面試？挺厲害的。”周娅麗面子上挂不住，見電梯來了，率先邁進去。

吃飯間，除了張以覓默默吃着，其餘三人有說有笑，黃偉更是黃段子不斷，逗得周娅麗咯咯直笑。她感覺的到，周娅麗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打量，這也不難怪，綠佳裝飾的競争很激烈，特別是新人之間，設計師的名額很緊張，運氣和實力都很重要。有些做四五年助理的也沒成為設計師，當然大部分都是在兩三年後直接放棄。

吃完出門，周娅麗說想去買酸奶，讓大家等等。回來後，她給黃偉和朱雯每人一盒，一臉無辜地說：“以覓，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帶的錢不夠，只夠買三盒，師父是長輩，我就優先給啦，你可別胡思亂想哦。”

張以覓淡淡一笑，“我吃完飯沒有喝東西的習慣，好在你只買了三盒，不然都要浪費了。”

場面有一瞬間的尴尬，黃偉急忙打圓場說：“既然吃完飯我們就快回公司吹空調吧，我這人糙，曬曬沒事，你們三位大美女曬着了就不好了。”

“以覓？”一個女生跑過來抱住她，“真是你啊，你去哪了？想死我了。”

淚水湧到眼眶上，張以覓使勁逼回去，也環手抱住她，“青青……”

“這幾年你去哪了？為什麽總聯系不到你？”楊青青拉着張以覓的手，注意到她身後的熟人，“你也來到綠佳了，以後可不要突然離開了。我知道，你一直想來綠佳工作。”

“你也在綠佳？”張以覓詫異道。

“是啊，”楊青青擡手和其他人打招呼，“大腳哥，朱姐。”

“她們怎麽樣了？”四年中，她切斷了所有聯系。

“文麗一畢業就回家結婚了，小璐去了國外發展，說什麽學習建築史，我嘛，畢業了雖從事本職，但不是設計，而是銷售。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楊青青激動地差點掉眼淚，礙于邊上人多，過去的事情也沒有多聊。

下班後，張以覓拒絕了楊青青一起吃飯的邀請，匆忙往家裏趕。

“今天阿姨讓我吃面條。”張以念彙報着中午的午餐情況，“鹹……”

“那你有跟阿姨說嗎？”

張以念搖搖頭，“沒有。”

怕弟弟餓着，張以覓特地拜托了對面的家庭主婦每天中午給弟弟送份飯，飯錢她都會付。她剛來就向房東打聽過，對面房子住的是一家三口，住了十幾年了，人品可以保證。只是男人收入不是很高，生活很節省，張以念每次吃完都嚷着鹹。

……

萬萬沒想到的是，綠佳的總經理竟然會是楚哲。她愣愣地看着他，能來綠佳，莫非是他幫的忙？

楚哲一笑，盯着她看了許久。寬大的T恤，洗的發白的牛仔褲，頭發留的很長，披散在肩上，進門發現是他後就開始低頭看腳尖。他道：“你以前喜歡穿裙子，各式各樣，一年四季都是。”

“哦……”張以覓輕輕一笑，“是嗎？”

“我一年多前歸來，聽說你早不在B市了，連學也……”

“我回家了。”

“我打聽過你老家，也去探訪過，他們說你搬家了。”

“呃……”張以覓擡頭，略蒼白的嘴唇微張，“楚總，要是沒什麽事我先出去了。”

“以覓……”楚哲還想說什麽，最後只是嘆口氣，“如果我能幫得上忙的，盡管說。”

楚哲是她的學長，也是助教。他長得白淨，人緣極好，很長一段時間學校間流傳他其實是GAY。

與他算是不打不相識。

在對傅今第九次表白失敗後，張以覓并沒有放棄，為了讨他歡心，去買他最喜歡的歌手的專輯。這年頭影像店已經找不到，不過學校對面有位學長自己開了家，他很喜歡懷舊的東西，到處拿來收藏。張以覓碰運氣地去找，還真被她找到一張，也不管有人盯着架子上的專輯看，當下她奪過來就去付款。

盯着看的人就是楚哲，他拉住她，“我說學妹，先來後到懂不懂？”

張以覓白眼，“學長，謙讓愛幼懂不懂？”

“總之這專輯是我先看到的。”

張以覓将專輯護在懷中，“我先拿到的，專輯在我手上，你說你先看到，可沒證據啊。”

“你給我。”

“我不給！”

“我出雙倍價。”

“一百倍我都不給！”

“別以為我不敢打女人，快給我！”楚哲伸手去搶。

張以覓與他開展拉鋸戰，“你是不是男人啊。”

“廢話！”

“廢話你還跟我搶？”

争奪間，架子被撞到，一時間多米諾骨牌式地全部倒塌。再回身，就是學長店主怒火沖天過來，指着他們，“你們倆賠錢！”

兩人重新搭回架子，整理好所有書和碟子，又賠了老板兩百塊錢，總算消了他的氣。

張以覓如願以償拿到專輯，回到寝室細心地包裝好，包了好幾層泡沫袋子，才放心地放進快遞盒子中。

隔兩天，她接到傅今的電話，“你寄的是什麽？”

“不是你喜歡的嗎？上面是英文，我也看不懂，你知道的，我們藝術系對英語沒太大要求。”

“我沒說過我喜歡。”傅今極其殘忍說。

“可我明明記得你以前聽過這個組合唱的歌啊。”張以覓覺得很委屈，她可是跟人打了一架啊，結果卻沒讨傅今的歡心。她在圖書館呆了一天，腦子裏滿是傅今說不喜歡的話，什麽書都沒看進去，連楚哲坐到她身邊都沒注意到。

“張以覓？”

張以覓迅速捂住本子上的信息，“偷窺人家隐私啊你。”

楚哲皺眉思考，“怎麽越想越熟悉？”

“那就別想了呗。”張以覓收拾東西離開。

楚哲想起來了，“你是不是藝術系1108班的？我是你們班助教啊。”

“助教？”張以覓努力回想，每次助教過來講東西貌似她都在埋頭寫作業，一點映像都沒有。

“0912班的楚哲，想起來沒？”楚哲環着雙手，“看我怎麽整你！”

“哎，楚哲？你就是那個GAY？”

“什麽？”楚哲眯眼問她，“你說我是什麽？”

“呃……別人說的，不是我說的，況且……”張以覓尴尬地笑，“我也覺得挺好，青青是腐女，給我傳輸了很多相關知識。”

楚哲戳她腦袋，“我告訴你，你死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