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所謂愛情

純白色的鐵藝床,奶白色的家具,卡其色的沙發,小窩還是當初的模樣,就連床單還是當初我們離開時候鋪的那一張。

已經被徹底的打掃過,屋子裏飄着不知名的清香味道。

“陸凱,你也餓了吧”我裝作不經意的,走到冰箱面前,打開。

“不餓”陸凱推上冰箱門,把我困在他懷裏。

“陸凱!”我驚呼一聲趕忙去阻止陸凱掀起我裙子的大手,可還是太遲了。

陸凱的目光漸冷。

“你剛才并不是想去買東西,你是想跑,是不是”陸凱狠狠的把我甩在床上。

“我…”巨大的沖撞力讓我有片刻的眩暈,片刻之後,我從床上爬起,躲到了床的另一側,貼着通往陽臺的玻璃門。

“我以為,我用不到了”陸凱緩步走到床邊,打開床頭櫃,拿出手铐,打開,将一側鎖在床欄上。

“陸凱,你聽我說”我看着陸凱從床邊的另一側繞到我這側的時候,趕忙爬上了床,想躲開。

“你還想跑”陸凱抓住了我的腳腕,用力一拖,我被迫躺在床上。

陸凱抓着我的腳腕,慢慢往上。

“陸凱,你放開我”我的掙紮并沒有起作用,最後還是被陸凱铐在了床頭。

裙子嘩的一聲被撕開,露出裏面的熱褲和吊帶背心。

“石心,你以前從不對我撒謊”壓在我身上,手指靈活的解開了熱褲的扣子。

“陸凱,你停手”左手被拷在床頭,我試圖右手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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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心,為什麽對我撒謊?”陸凱已經将我的熱褲和內褲脫掉了,手指搭在我的吊帶上。

“陸凱,我已經和夏铎在一起了”我單手推拒陸凱。

“我不允許”陸凱手下用力,吊帶和裏面的內衣被撕爛了。

陸凱的牙齒咬住了我的脖子,刺痛傳來,粗重的喘息夾雜着吞咽聲,他擡起頭的時候唇邊有一抹刺眼的紅色。

“陸凱,你…”沒說出的話被陸凱堵在唇中,他的唇還帶着血腥味,舌卻撬開了我的牙齒。

從唇吻到鎖骨,然後開始撕咬。

“陸凱,住手”我閉上眼睛,無力反抗,卻真的不想再糾纏。

一刻的停頓後,陸凱将我摟在懷中,薄被下,他的**隔着布料緊緊的貼住了弓着身子的我,他的左手在我雙峰上流連,揉擰出片片紅痕,右手探入我的私處。

沒有愛的**是一場漫長的行刑。

陸凱心滿意足的時候,我渾身上下,連骨頭都叫嚣着疼痛。

左手還被拷在床頭,手腕疼的厲害,身體的的疼痛讓我不可自抑的發抖,牙齒磕、磕的停不下來,偶爾咬到舌邊,滿口的血腥。

陸凱綿軟的呼吸聲在我的耳邊響起,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和陸凱之間就不能再挽回了?或許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就是錯的。

在疲憊和疼痛的折磨下,我居然也能沉沉的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海面上初生的朝陽。

原來,這就是陸凱每天工作的地方。

我靠在飄窗上,俯視着周圍的建築。

“你醒了?”陸凱的唇流連在我的頸窩。

“嗯”我呆呆的看着遠處的海天線。

屋子格局和普通的快捷酒店相似,只不過門是指紋加密碼的,我打不開,出不去。

“這就是我每天上班的地方”陸凱抱着我出了門,門外是一間巨大的辦公室。“你安心的住在這裏”他說。

我從他身上下來,赤着腳站在地毯上打量着這間用奢華也不足以形容的辦公室。

“陸凱,你還記得麽?我們剛來大連的時候”我走到他辦公的桌子前撫摸着那只青竹的筆筒,那是我送他的禮物,才幾塊錢,與這裏的一切格格不入。

“記得”陸凱走過來,從身後抱住了我。

“我們那個時候過的很辛苦,但是很快樂。那個時候我舍不得去超市買菜,都是去市場,跟市場裏的大媽門聊天、砍價,她們都怕我,因為我太會砍價了。”我的眼睛一直看着那只青竹的筆筒,沒有看陸凱。

沒有等陸凱說什麽,我繼續說了下去“她們都說,女人怕自己的男人沒有出息,又怕他太有出息”我轉過身,看向陸凱“我曾經自私的想,你永遠像那個時候那麽平凡該多好?”

推開陸凱的手,與他面對面的站着,看向他的眼睛“夏铎很平凡,沒有讓我恐懼的家世,也沒有令我覺得壓迫的財富。他就像一杯溫吞的白開水,沒有味道,但是剛剛好。”把陸凱推開一臂的距離“讓我走吧。”

“休想”陸凱的眼中燃起怒火。

下一瞬,我被壓在寬大的桌子上,輕薄的睡衣被掀起。

“陸凱,你愛我嗎?”我放棄了無謂的反抗,任由他再次咬住我身上斑斑的傷口。

我大約真的是自作自受,為什麽還要惹陸凱?當身體的疼痛只能依靠止痛藥來緩解的時候,我問了自己這樣的問題。

“你想死?”陸凱奪過我手中的止疼藥。

“我身上疼”我從床頭櫃又拿出幾顆。我們有共同的習慣,藥箱永遠放在床頭櫃裏。

“一顆”陸凱再次奪走我手中藥,然後往我口中塞了一顆,又喂了我一些水。

我躺在床上,陸凱打開藥箱往我身上的傷口上藥。

不過兩天,我身上就已經不能看了,幾乎是蓋滿了陸凱的牙印,有些咬的太狠了,皮肉都翻了起來,一沾水疼得,死得心都有了。

背上還好一些,所以我現在忍着疼還能躺着。

“我讓人給你煲了點湯,你喝點”陸凱上完藥洗過手,端着碗喂我。

陸凱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不懂自己為什麽還會問出那樣的問題,是想起了過去嗎?曾經最難忘、最幸福的日子。

其實我早就知道,我與陸凱之間,從來由不得我做主。要放棄、要糾纏,都是由着陸凱。

“陸總,國外的業務都被切斷了,像是有人在整咱們”陌生的男聲在陸凱辦公室裏響起,聲音不大但是卻被剛走出房門的我聽了個清清楚楚。

“沒關系,守住國內市場就行了,外面的丢了就丢了”陸凱皺着眉頭卻說的風輕雲淡。

“咱們下了那麽多的人力物力好不容易打開了局面,放棄太可惜了。不如查一下誰在從中作梗,大家坐下來聊一聊興許還有轉機”陌生男人繼續說着。

“不需要了”陸凱看見了我。

“怎麽出來了?不多睡會兒”陸凱從椅子上拿了個披肩走過來蓋在我肩上,抱起我坐回座位,像是哄孩子一樣。

“還有什麽事?”陸凱摟着我問坐在對面的男人。

男人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下才開口“上周拿下的廣州的那兩塊地,方案已經出來了,您拿個主意,趁着現在市場上揚,盡快開工”

“我看一下,下午叫他們過來開個會”陸凱語調沉穩、緩慢。

“京郊和東莞的新工廠都投入使用了,是不是搞個慶典?”陌生男人繼續問。

“你們看着搞就行了,我最近離不開”陸凱說。

“新品發布會下周去北京開,您這邊的日程?”

“不去了,你跟那邊子公司的秦楚商量着辦就行了”

“深圳那幾棟寫字樓都蓋好了”陌生男人很快習慣了我的存在,繼而無視我。

“都租出去,不是還有塊地沒蓋呢?讓設計上拿個方案出來,蓋了吧”陸凱的眉頭微微打開了些,不像剛才皺的那麽緊了。

“北京那邊的新拿的三塊商業地跟兩塊住宅地,還有京郊的一塊,有人加價百分之三十要買,是直接賣還是咱自己蓋?”

“自己蓋,主要讓北京的子公司拿方案,讓陳嘉把這邊的設計師帶過去兩組,一起搞。”

“我馬上去辦。您要是沒其他吩咐,我就下去了”

陌生男人走了。

我看着面前的陸凱,他的眼中有深深的疲憊。

“怎麽這麽看我”陸凱擡手蓋住了我的眼睛。

“沒什麽”我推開陸凱的手不再看他,不再看這個跟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陌生的男人。

“石心”陸凱從後面抱住了要回房間的我。

“什麽”我轉頭問他。

“我還是陸凱,還是那個陸凱”陸凱的氣息呼在我的頸窩。

“嗯,知道了”我想往前走,卻被陸凱緊緊的抱在懷裏。

“石心”陸凱打橫抱起我。

溫存,不順從又能如何?

每次反抗等待我的除了結實的領帶就只有亮晶晶的手铐,我沒有**的情結,我不想身上剛好一些的傷口再次裂開,止疼藥的效果越來越差了。

陸凱餍足之後擁着**的我“石心,從今以後你就這麽跟着我”

“我們之間有太大的差距”我躺在陸凱的懷裏,忽然有一絲的絕望。“陸凱,你說,我是你的誰?前妻?情婦?其實以你現在的地位有很多小姑娘都會投懷送抱的,何必還跟我糾纏呢?我玩不起的。”

“我說有人投懷送抱你會嫉妒嗎?”陸凱的手臂收緊。

“從前不敢,怕你生氣。現在不會,因為沒有資格了”我說的坦誠。

“石心,你在乎我嗎?”陸凱把頭埋在我的頸側。

“在乎的。”我側過身子看着陸凱“我已經三十一了,不是小姑娘了。我想有個家,一個平凡的男人,或許我們過的不夠滋潤,但是能真誠的守在一起就可以了。你的生活對我來說太遙遠,你太優秀了而我太平凡了。”

沉默,我和陸凱之間除了悲傷好像只剩下沉默。

已經太久不敢把心事說給他聽了,久的成了習慣,有了壁壘。不是沒有委屈,不是沒有怨恨,只是我太了解橫亘在我和陸凱之間的東西究竟是什麽,家世、身份、地位、潘慧玥和孩子,我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我很想裝作看不到,可是不行的,我還沒有那樣的勇氣,或許,真的像陸凱母親說的,我愛陸凱,但是還不夠深,沒有深的完全放棄自己。生活不是童話故事,灰姑娘就算嫁給了王子終究還是得不到完美的結局。

頸間的刺痛喚回了我出離的意識,熟悉的疼、熟悉的吞咽聲,深藍色的玻璃天花板上清晰的印出我蒼白的臉色,也許真的會有那麽一天,陸凱會喝光我的血。

我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還是暈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陸凱沒在。路過鏡子前的時候才發現,原來蒼老來的這麽猝不及防,眼角已經有了一絲皺紋的痕跡,臉色慘白的近乎于青色。

脖子上的傷已經上過藥了。被囚在這裏也已經有一周了,陸凱,你究竟想要什麽?

“你還在愛我,是麽?”我心裏想着無意識的呢喃出這句話。

陸凱的腳步聲自身後傳來。

我轉身,對上了那雙絲毫看不出愛意的眼睛。

忽然笑了出來,我又開始糊塗了,明知道不可能再聽到自己想聽的那些話,何必折磨自己呢?為什麽還抱着天真的心情,以為那些殘酷的溫存是想留住自己?不過是懲罰罷了,陸凱是怎樣的人我怎麽可以不明白呢?那一句“我陸凱不要的東西,別人也休想染指”不是說的很明白了麽?

易傾葉闖進來的時候不太對,我剛因為笑而惹怒了陸凱,被他用領帶綁在床上狠狠咬住,易傾葉就進來了。

“陸凱,你放開石心”易傾葉一把把陸凱從我身上拽起,倆人很快在地上扭打成一團。

大概是沾了年輕的光,易傾葉占了上風,把陸凱制住扭出了房門。

“石心你怎麽樣”易傾葉拉起被子蓋住了幾乎**的我,然後開始解綁在我手上的領帶。

“拿顆止疼藥給我,在床頭櫃裏”我胳膊被捆的很疼,根本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只能讓易傾葉幫忙拿藥。

我靠在易傾葉的懷裏吃過藥開口問“夏铎呢?”

“陸凱要對付夏哥,我把他強留在了紐約”易傾葉拿被子裹住我。

“你不怕陸凱對付你?”我把易傾葉推開一些距離。

“他對我不會下黑手。我先帶你走,這些事以後慢慢告訴你”易傾葉打橫抱起了裹在被子裏的我。

“我自己能走”我想推開卻發現剛才被易傾葉連手一起裹在被子裏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在意這個?”易傾葉沒理會我的拒絕,大步往門外走去。

屋外,陸凱被易傾葉的人制住,臉上有些傷痕。“易先生,別傷害陸凱。”我對易傾葉說。

“知道”易傾葉低沉着聲音答應了我。

陸凱的反擊來的很快,我們被困在了大連。

易傾葉申請的私人航線被管制了;航空公司不肯賣機票給我們;車出不了城,船出不了海,我們只能留在這裏。

“別急,我會想辦法”易傾葉安慰正躺在床上打着吊針的我。

離開陸凱之後我病了,高燒。我們一直住在公司寫字樓的47層,醫生每天都來。易傾葉為了安全起見一直睡沙發,說是替夏铎照顧我,我燒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也反對過,只是沒什麽效果。

“我沒着急”我嗓子燒的沙啞的厲害。

“你先吃點東西,然後把藥吃了”易傾葉扶我坐起來後端起床頭的碗想喂我。

“我自己來”我婉拒了易傾葉的好意,示意他把碗放在我床上的小桌上,我自己來就可以。

“我生病的時候你也這麽照顧我的”易傾葉無視了我的要求。

“那不一樣的”我用手擋住了他伸過來的勺子。

“有什麽不一樣”他低垂着眼睛看着碗。

“您是我老板,我拿了錢的。”我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

他沒再堅持,把小桌拉倒我面前,把碗放上去,又把勺子遞到我手裏。

“謝謝,我知道您想替夏铎照顧我,我很感激。”

“不用”易傾葉黑着臉向廚房走去。

我看着易傾葉的背影,夏铎是對的,他沒看錯易傾葉。

那天易傾葉帶我出來之後就通知了夏铎,這幾天我病着夏铎的電話都是他接的。夏铎沒說什麽,但是易傾葉告訴我,陸凱想對付夏铎,夏铎不能回來,一旦脫離了他的勢力範圍進了陸凱的地方,夏铎就危險了。

“在我的地方我想護住誰就能護住誰,陸凱派去了幾波人都被我打發了。你不用這麽擔心”易傾葉的手掌按在我額頭的位置。

“我沒擔心,我知道”我推開他的手“你确定我吃的藥裏有止疼的麽?我身上疼的厲害”我問易傾葉。

“有”易傾葉坐回床頭從抽屜裏拿出我的藥給我看。“這個就是”

“再給我兩顆”我盯着易傾葉手中的藥。

“你別吃那麽多,對身體不好。我給你看看是不是傷口發炎了”易傾葉說着就來掀我的被子。

“不用”我拽着被子拒絕了他。“你讓醫生下次來的時候帶個護士,我背後的傷口自己換不到藥”

“你怎麽不早說?”易傾葉按着我的肩膀強迫我側過身子。“都感染了,你躺了三天怎麽也不說?”

“易傾葉你放開我,你懂不懂男女有別”我掙紮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手上的針,回血立現。

“這都什麽時候你還在意這個”易傾葉的怒吼聲震的我耳朵生疼。

我被他強迫着換了藥,果然好了些。

“還有哪裏?”易傾葉問我。

“沒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蓋好被子,我就穿了一件睡衣剛才還被易傾葉給弄壞了。

“真沒了?”易傾葉似乎不相信。

“你別拽我被子了,我就穿了一件睡衣。”我阻止了易傾葉。

打完吊針,我裹着被子拿了衣服去洗手間換。對着鏡子換衣服的時候看到了自己這一身的傷,可以用慘不忍睹四個字來形容了。

出了洗手間,易傾葉正站在陽臺上跟跟夏铎打電話。

“嗯。陸凱做的”

“石心現在被限制出境了”

“我沒事,只有石心一個人”

“國內所有公司的賬戶還有我和石心的私人賬戶都被凍結了”

“手裏還有一些現金,暫時還夠”

“我試了,送不過來。”

“嗯。聶叔那邊怎麽樣了。”

“嗯。夏哥,我爸和聶叔還有公司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好的。石心我會好好照顧的。你放心”

“好。我等你消息。”

易傾葉打完電話轉過身看到了我。“別擔心,我爸和聶叔正在想辦法”易傾葉走回屋裏,順手關上玻璃門。

“這次,真是不好意思”我沒想到陸凱的反應這麽激烈。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都是朋友”易傾葉說的很坦然。

走到沙發坐下,深深呼出一口。

“別怕,有我呢”易傾葉挨着我坐下。

陸凱做事的方式很直接、很有力也很徹底,易傾葉身邊人一個接一個的消失了,我和易傾葉都明白,是陸凱動的手腳。

沒多久,易傾葉在大連的所有資産也都封凍待查了,我們從公司搬回了夏铎的小公寓。

後來,夏铎的資産也被封凍了,我和易傾葉用剩下不多的現金跟人合租了一間房間。

“你還是回去吧”我收拾着破舊的小公寓,跟正在拖地的易傾葉說。

“我不回去,明天我去找個工作,你安心養着”易傾葉頭也沒擡,繼續仔細的擦着地磚。

房間很舊,牆面已經變成了黃色,到處都很髒。

沒辦法,我和易傾葉的銀行賬戶都被凍結了,身上的現金就那麽些了。穆青想盡辦法想送過來一些,都被陸凱的人攔住了。

我心裏很清楚,陸凱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讓我屈服。

從下午擦到半夜,終于把房間收拾的幹淨了。房間太小,一個上下床,一張書桌就把屋子擠得滿滿當當的。

天氣太熱,連個風扇都沒有,幾乎天明才睡着。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從上鋪下來,發現睡在下鋪的易傾葉沒在,有張紙條放在床上“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工作。別擔心-Yi”

把門窗打開透風,去洗手間洗漱過就出門買菜了。

“怎麽了?”我做好了晚飯,易傾葉剛好開門回家,神情疲憊。

“沒事,別擔心”易傾葉鑽進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已經沖過澡了,頭發上還往下滴着水珠。

“這是怎麽了?”我們倆人擠在書桌前吃飯,我再次開口問了他。

“沒事,從來不知道找工作這麽麻煩”易傾葉吃的狼吞虎咽的,一看就是餓了。中午我沒醒,他估計也沒吃飯。

“明天我們一起去找”我夾了些菜放到他碗裏。

“不用”他停下了筷子很認真的看着我,又重複了一次“不用”

我笑笑,沒再說話。

陸凱做的很絕,我們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沒有一家公司肯錄用易傾葉或者我,身上的錢幾乎已經用完了。

“石心,別擔心,我找到工作了”就在我又一次被拒絕之後,易傾葉打電話告訴了我這個消息。

或許是被他鼓舞了,我在那天下午也找到了一份工作,臨時促銷,按天給現金。

我沒有問易傾葉找了什麽樣的工作,以我們目前的處境,他必然是折了驕傲放低了身段,他原本是那麽驕傲的一個孩子,卻願意為我被困在了這裏,對他,我覺得很愧疚。

我在貨架前整整站了一天,晚上下班的時候都懷疑腳丫是不是還存在了。拿了工錢從附近的菜市場買了些東西,回家做了晚飯,易傾葉卻一直沒回來。

一直等到十一點,易傾葉還沒回家,電話也沒有。我有些擔心的打了他的電話。接通瞬間,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從聽筒傳來。

“石心,你先吃飯,早點休息。我晚點回去,別擔心我。”易傾葉的聲音也從電話那端傳來。

“嗯,好”我挂了電話,心裏有點難受。

我早上出門的時候易傾葉才剛回來,一身酒氣,眼底布滿了血絲。

“你聽說沒?某酒吧昨天來了個dancer。”

“聽說了,好像還說長的跟哪個明星很像?”

“嗯,是呢,我們幾個準備晚上去看看,你去不去?”

“去啊,一起。”

我站在貨架前聽着兩個年紀不大的女孩邊走邊交談着,她們衣着偏商務,大約是這附近的上班族。

“石心,那邊新來了兩箱貨,你擺一下”主管喊我往促銷區的貨櫃上加一些促銷品。

“來了”我趕忙過去搬箱子。擺了兩箱的貨,腰都要斷了。看來真是缺乏運動了。

五塊錢的涼皮,一塊錢的水,中午的時候我從超市買了吃的,坐在超市外的座位上吃。遠處停着三輛黑色的車,車牌很熟悉,雖然只坐過一次。

狼吞虎咽的吃完東西趕緊回去工作,正好也躲開陸凱。

“石心,這是你今天的工錢,明天不用來了”主管看到我回來了,走過來跟我說了這句話。

“不是說做一周的促銷麽?今天才第二天啊,我是不是犯什麽錯了?”我有點蒙。

“石心,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主管低聲的嘟囔了一句。

“知道了”我接過工錢再沒說話,轉身離開了。

門外的車依舊停在那裏,陸凱,又是你。

在門外對着黑車站了一會兒,陸凱沒有下來的意思,我也沒打算上前去問。不得不說,陸凱這一招挺狠,可我還不想屈服。

一轉身回了超市,沒多久,陸凱的人果然又進來了,只是這回他們沒看見我。

大夏天的穿着大毛絨玩具的外衣,陸凱大概料不到我又回了頭,在同一個超市找了一份這樣的工作。

平時看着由人扮演的卡通人物可愛,卻沒想到,這真不是人幹的活,尤其是在這大夏天。盡管超市冷氣開足,我還是熱的差點虛脫。

我沒敢用真名,反正是臨時的,對方又急着要找人,身份證都沒看。

晚上回到家,易傾葉還沒去上班。

“石心,我賺到錢了,你別出去了”易傾葉把幾張鈔票塞進我手中。

我接過來放在床頭小櫃的抽屜裏,沒回應他的問題“我先去做飯”

“石心,我不想你辛苦”易傾葉從屋子追到廚房。

“行了,知道了。我先做飯”我把易傾葉推出廚房,廚房太小,兩個人在裏面連個轉身的空間都沒有。

吃過晚飯,易傾葉又唠叨了一遍才出了門。

“累了?”夏铎在電話那頭也是勉強提着精神。

“不累”我彎了彎嘴角。

“聶叔那邊快有消息了。”

“嗯”我看着夏铎瘦削的臉頰,有點心疼。“好好吃飯,你都瘦了”

夏铎摸了摸臉頰,笑出聲音“我這裏是鍛煉的結果。不用擔心我,我這邊好着呢。你身上的傷好點沒?”

“好了,沒事了”就是留下了不少疤,我不想讓夏铎看見。

“石心,我想了,這回接你出來咱們就不回大連了”

“好”我點頭答應。

“爸媽那邊有我照應着,你不用擔心”夏铎認真的說。

“我知道,沒擔心。”

“你早點睡,我吃點東西就去公司了。”夏铎挽起手臂扣上袖扣。

“別太辛苦”

“不辛苦,我把手裏的事兒利索利索,等你過來了我帶你去玩幾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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