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讓我看看你的物有所值
飛機降落在市中心的一個庭院裏,純中式的莊園,亭臺樓閣、水榭長廊、石峰拱橋、雕梁畫棟、古色古香,卵石小路曲徑通幽,如果不是後院裏巨大的、根本望不到邊際的院子中停着兩輛商務飛機和一排的車,我甚至會以為自己穿越了。
坐在卧室裏King Size的床上,腦袋暈乎乎,這兩天像是做了一場夢似的。我有些遲鈍,有些反應不過來。
“下來吃點東西再睡”易傾葉直接推開了主卧的門。
我點頭答應,跟在他身後下了樓。
“能不能別讓他們都站在這裏”我對易傾葉說。
家政保镖都站在身後,吃個飯像是被圍觀。
“你們都下去吧”易傾葉無奈的扯了扯嘴角,打發走了他們。
吃過飯,易傾葉跟着我上了樓,一進卧室就脫開了衣服。我趕忙往外走,卻被他拉住了。
“你幹什麽去?”他光裸着上身拽着我問。
“我去休息”我有點不自在的推了推他的手臂,打算拉開一些距離。
“要休息你出去做什麽?”他皺着眉問。
“你睡這裏,我得找地方…”我無聲的說。
“床這麽大,還不夠你睡?”易傾葉扯着我走到床邊。
“夠的,我睡床,你睡哪裏…”每次說話,我都放的慢慢的,還得盯着他的眼睛,以确定他看清楚了。
“阿秦,給她解釋解釋協議條款”易傾葉放開我,沖門口喊了一嗓子,阿秦立刻走進來,又開始解釋協議了。
“咳、咳…協議是這樣的,石小姐”阿秦有些不太自然的說。“協議期間,您有義務與易先生同睡一張床。注意,只是字面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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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什麽問題”易傾葉問我。
我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簽協議的時候我怎麽記得沒有…”
“阿秦念的時候,你似乎睡着了”易傾葉笑的冷兮兮的。
“字面意思就好,就好”我沖着易傾葉說。
“阿秦,沒事了。你先出去”易傾葉待阿秦出去後,坐在我身邊“你放心,我對老女人沒有興趣”
老女人三個字有些傷自尊,我撇了撇嘴角,沒再說什麽。
“書房、浴室、衣帽間,都是兩間,你、我的是分開的。主卧只有這一張床,一人一邊”易傾葉從床頭櫃上抽出一支煙點燃,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又趕緊掐滅,扔的遠遠的。
嗯。我點頭,表示知道了。
“臉和嗓子的手術要先做,身上的疤痕,要等一段時間。孩子的事情,等你手術做完,身體恢複以後,我會讓人安排。”
“好”我點頭。
“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嗯。我點了點頭,轉身進了暫時屬于我的那一側的衣帽間。穿過衣帽間,是光線極好的浴室,恒溫的按摩浴缸,舒服的我差點睡着。
從浴缸裏爬出來,找了套兩件套的睡衣穿妥當了,回到房間。易傾葉已經睡着了,白色的睡衣帶子松噠噠的扣着,露出大片的蜜色胸膛。
我把被子給他蓋好,才走到屬于自己的那一邊,搭上我那側的薄被。卧室裏飄散着淡淡的香氣,我睡的很安穩。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床正中間,立刻就清醒了。清醒之後發現,易傾葉已經起床了,頓時松了一口氣。
換下睡衣,下樓。易傾葉正坐在沙發那看報紙,精致的白瓷杯裏飄着濃郁的咖啡香氣,只是那味道,未必這般香甜。
“醒了?”易傾葉看我下來,示意我坐到他身邊。“晚上我有個酒會,你陪我過去”他說。
我不由自主的捂住自己的左臉,搖了搖頭“不去,可不可以。”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易傾葉拉下我的左手,看着我臉上那道傷疤。
“我什麽都不懂”我固執的捂住那道疤痕,繼續搖頭。
“石心,我不想再讓阿秦給你解釋一遍協議內容”易傾葉的語氣帶着些許不悅。
沉默了會“好”我知道,對于他,反抗無用。雖然角色不同,但是,他依舊是我的老板,協議的內容,不用阿秦告訴我,我也懂。何況,我得到的,遠比我付出的要多,一個酒會算什麽。就算他去讓吃醋撒潑,我也得去。
一字肩的長袖寶藍色晚禮服,完美的遮住了我身上的疤痕。垂下的頭發,擋住了已經被妝容遮蓋的不太明顯的疤痕。
漂亮的鑽戒,同款的項鏈、手鏈與耳墜。“好像爆發戶”我喃喃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我的女人,怎麽會像爆發戶”易傾葉看着鏡子裏的我,竟然讀到我的唇語。
我趕緊抿住了嘴唇,不再言語。
“腳鏈”易傾葉指着首飾盒裏最後一條首飾,對化妝師說。
“腳鏈?”我有些費解的拿起鏈子。
“嗯”易傾葉點了點頭。
我看了看拖地的禮服“不戴了行不行,反正看不見”征求易傾葉的意見。
“扣上”易傾葉從我手中拿走鏈子,蹲下身子,親自扣在我腳腕上,讓我有些受寵若驚。
由于身高的差距,我穿着近十厘米的高跟鞋,結果也只是勉強只到了易傾葉的下巴。而且,鞋跟對我來說,太高了,我只能死死的扣着易傾葉的胳膊以求千萬別跌倒,以免給他丢了面子。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出發吧”易傾葉帶着我從樓梯上下來。
我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挂在他胳膊上,他一直面帶微笑,似乎完全沒有感到重量一般。
“不用喝任何人敬的酒,不用給任何人面子,無論老少,無論男女。在我身後,跟着我。如果站不住”說到這裏,易傾葉輕笑出聲“站不住就抓緊我的胳膊,像剛才那樣”坐在車裏,易傾葉緩緩的說着。
“嗯”我點了點頭。發現他似乎看着窗外。就抓過他的手心,寫了“我知道了”
“乖”他笑了笑。倚在車裏,閉上了眼睛。
剛到地方,還沒下車,無數的閃光燈隔着車窗玻璃都閃的我眼睛幾乎睜不開。
“等我接你下去”易傾葉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不用緊張。
車門打開,我被易傾葉帶出車廂。
從沒經歷過這樣的場合,我吓的幾乎都站不住。只能死死抓着易傾葉的手臂,整個人靠在他懷裏。
“呵,易少的新床伴兒。軟的跟沒骨頭似的”剛一進入大廳,帶着嘲諷與妒忌的聲音就清晰的傳入耳中。
我笑着,搖了搖頭。
“笑什麽”易傾葉湊在我耳邊低聲問。
“你的桃花”我側過臉偷偷說。
“打發她們,是你的任務”易傾葉剛說完,一群衣着光鮮人就緊緊的圍住了我們。我偶爾能聽懂一句半語,說的大約是生意上的事情,我雖然無聊,也只好乖乖的挂在易傾葉的胳膊上。
“我能不能去坐一下,好累”趁了人少的空當,我問了他一句。
“別走太遠”易傾葉帶我到座椅附近。
“你跟易少多久了”他前腳剛走,立刻有女人用純正的中文開始問我。
我擡眼看了看穿着嫩黃色露背晚禮服,身材極好的女人。沒有理會,自顧自端了一杯果汁,小口喝着。
“少得意,看你能風光幾天”女人不悅我的無禮,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我身邊的小桌上,沖着不遠處的易傾葉就撲了過去。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倒不是我不想理她。我不能說話,她未必有耐心等我寫完。況且,我手邊又沒有紙筆。
擡頭看着遠處,易傾葉身邊逐漸被一片姹紫嫣紅圍住。他的臉色極冷,目光鎖住的,依稀是我這裏。
我笑了笑,忽然想起自己目前正扮演着他的正牌女友。這樣的情況下,我大約應該去宣誓一下主權。
拎着裙子,一步步的挪到易傾葉身邊。使出全力擠到他身邊。鑽進他懷裏,順便把重量挂在他的手臂上。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不高興了”易傾葉露出一絲笑意,推開姹紫嫣紅,陪着我坐回座椅。“算你識相”
“嘿嘿”我彎着嘴角,原來他也有怕的事情。
“今天這個酒會,是夏铎宣布接管天淩集團。陸凱也會到場”易傾葉像是不經意般說起。
“我…”我不顧易傾葉在身邊,站起身就想走。
“坐下”易傾葉使了幾分力道,我沒站穩,直接摔到了他身上“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他在耳邊冷冷的說着。在外人看來,也許這樣的行為,像是在調情。
我從未想過,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陸凱與夏铎。
他倆進來的時候,我還坐在易傾葉的腿上。
“易少,好久不見”夏铎開口寒暄,似乎根本沒有看到我。
易傾葉站起身,禮貌而又生疏的與兩人攀談。
我站在易傾葉的懷裏,聽他們讨論着我完全不懂的生意。原來,是我一個人想的太多了。
不多時,夏铎去了臺上,挽着他嬌俏的妻子,宣布接手天淩集團,并且,将與陸凱親密無間的合作。那樣的夏铎,是我從不認識的。
“會對你有威脅麽”我捏了捏易傾葉的胳膊,示意他看我。
“你在關心我?”他似乎聽錯了重點。
“夏铎背叛你,你恨他麽?”我繼續問。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路,沒有背叛不背叛,只有是否志同道合”易傾葉淡淡的說。
“他和陸凱合作,會對你有不好的影響麽?”我依舊抓着這個問題。
“不會,你太高估他們了”易傾葉笑笑,唇角有些諷刺的味道。“這裏是美國,恒奕集團已經在這裏經營已經超過五十年,機構比你想象中更穩健。他們是聰明人,不會自取滅亡。”
“那就好”我低垂着頭,喃喃自語。
“等下跟緊我,不要落單”易傾葉緊了緊摟在我腰上的手臂。
“嗯”我點頭應承。
結果,我還是不可避免的落單了。這大約只能歸咎于易傾葉太受矚目,往哪邊走都有一群的人一擁而上。
我努力很久,還是沒有擠到他的身邊,只好坐回座椅裏,小口的抿着果汁,看着遠處忙碌的他。
“石心,好久不見”陸凱聲音在身後響起,恍若隔世。
我被他的聲音驚的不知所措,扔下手中的杯子就往易傾葉那邊走。
“怎麽?連聊兩句的機會都不給我?”陸凱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往外拖,會場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易傾葉身上,沒有人注意到我被帶離開。
會場外的一間休息室裏。“啪嗒”落下門鎖的響聲,讓我覺得不安。
“我要回去”我以唇形說着,可他不是易傾葉,讀不懂我在說什麽。
“你果然跟了易傾葉”陸凱背靠着門,目光冰冷的盯着我。
我搖了搖頭,又想起協議,點了點頭。
“連句話都不願意跟我說?”他把我抓住,按在門邊的牆上。
我被他箍在牆面與他之間,只能側着頭,盡可能遠離他的呼吸。
“說話”他鉗住我的下颏,強迫我與他對視。
我無奈尴尬的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沖他擺了擺手。
“你嗓子怎麽了?”陸凱捏開我的嘴,盯着我的喉嚨。
我用盡全力,推開了他一些,伸出手心,面向他,在手心寫下“壞了”連個字。
“怎麽壞的?”
一句話,像是将我帶回了那個煉獄,我抖着身體,不知所措。
“告訴我”他幾乎貼上了我的身體。
我費力的推拒着,正在這時,嘭的一聲,門被人踹開了,易傾葉走了進來,抓住陸凱的衣服,狠狠的向後一摔。
陸凱沒有防備,被摔的一個趔趄。
“不是告訴你要跟緊我?”易傾葉不悅的将我從牆上拉下來,箍在懷裏。“我們走”
“嗯”我點點頭。乖順的跟着易傾葉往外走。
走到門邊時,我停了腳步。轉過頭,看着身後的陸凱,一字一句,說的很慢。
“你說什麽?”陸凱問。
我看向易傾葉,希望他能翻譯給陸凱聽。
易傾葉垂着的眸中,看不出明滅,只是聲音涼的刺骨。他清晰的向陸凱翻譯了我那句話“你對那些人說,你們随意處置。”
易傾葉說完,陸凱似乎是楞住了。我轉過身,不再看他。跟着易傾葉回了會場。
原來,我還是是恨的。原來,還是不能放開。
低着頭,酸着眼眶回到會場,被易傾葉半強迫的灌了好幾杯酒。臉頰發燙,腿發軟,一直抓着他的胳膊,不敢松手,生怕一松手自己就要出醜了。
“你以後要是再敢亂跑,我就把你灌醉了,讓你一步也離不開”易傾葉在我耳邊恨恨的說。
“嗯”我點了點頭,發現頭暈的厲害,要不是易傾葉的手箍的緊緊的,我怕是就要摔倒了。
“來,陪我跳舞”易傾葉幾乎是貼着我的耳垂,說出的這句話。
完全不顧我現在的癱軟狀态,易傾葉把我帶到燈光下。
三十多年來,第一次站在這樣的燈光下,易傾葉幾乎是将我箍在懷裏。
我的世界仿佛一瞬間真空,眼前人的面孔在眼前無線放大,滾燙的,帶着濃濃酒氣的呼吸落在了我的唇上,強勢的,霸道的,不容反抗。
唇瓣被含住。
我猛然清醒。
側頭,企圖躲過。
溫熱的手掌按住我腦後,強迫着,加深了這個吻。
就當我以為自己要窒息的時候,易傾葉離開了我的唇。将我打橫抱了起來。燈光下,那條腳鏈閃出的光澤炫的我睜不開眼睛,就仿若我簽下的那個協議,美麗的禁锢。
回到車裏,我久久回不了神。捂着唇。我明白,剛才不過是一場戲,帶着酒意做下的一場戲,只是協議的一部分。我懂,我必須這樣的配合,只是,還沒有習慣在這樣的場合做這樣的事情。
“我有點醉”易傾葉涼涼的嗓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知道”我垂着眼睛不敢看他。
一路再無言語。
回到家,我脫掉高跟鞋,光着腳跑上了卧室。站在浴室裏,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前所未有過的美麗。只是,華美的妝容與晚禮服下,是那樣醜陋的一具身體了。
脫掉禮服,卸掉妝容,看着鏡子裏真實的臉,蒼白的,仿佛一具皮囊。
泡進浴缸,溫熱的水暖熱了我的身體。
我睡着了。
醒來時,在床上。
醒來第一個反應看了看自己,穿的很妥當,頓時松了一口氣。
看了看身邊。易傾葉已經醒了,穿着松垮垮的睡袍靠在床頭,手裏拿着一本書,悠閑的翻着。
“你以為我會占你便宜?”易傾葉不冷不熱的問。
“沒有,我怕我占你便宜”我不冷不熱的回。我回的時候,明顯看到易傾葉的嘴角的抽動了一下。
“昨天你在浴室裏待的太久,阿姨們從裏頭把你弄了出來的,也是她們給你穿的衣服。”易傾葉翻了一頁書,繼續說。
“噢,沒有吓到她們吧”我身上的傷自己都看不下去,何況是阿姨們。
“沒有”易傾葉放下書,起床進了衣帽間。
我也趕緊起床,去找了衣服換上。
我換好衣服出來的時候,易傾葉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裏,手裏依舊翻着剛才的那本書“這是什麽打扮?”他似乎很不滿意我的薄荷色亞麻裙,雖然這些都是他讓人準備好放在衣櫃裏的。
“挺好的”我實在搞不懂,他有什麽不滿意。
“等下陪我出門”易傾葉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我。他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感覺。
“好”我點了點頭。
早飯都沒吃,接過阿姨手裏的開衫就出門了。
車停在集團大樓內易傾葉專用車庫裏。易傾葉帶着我直接上頂層。第二次來到這裏,拉開那道厚重的大門。不同的是,上次打開這道門,面對的是易傾葉冰冷的憤怒。這次,是從易傾葉的辦公室,在易傾葉含着笑意的目光中,拉開了那道大門。
跟着易傾葉上到二樓,那副巨大的照片依舊半分塵土也沒有沾染。大約是年齡的成長,易傾葉與照片中的男子的面容幾乎是如出一轍。
“看什麽呢?”易傾葉從身後抱住了我。
“我想,她應該是愛他的”我用手指比劃着說。
“為什麽這樣想?”易傾葉擡頭時候,臉頰蹭過我左側的疤痕。
“聶叔叔告訴我他們的故事。你父親太過優秀了,而你的母親,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孩子。她愛,又怕失去。在患得患失間,耗盡了自己的心力”我緩緩的說。
“如果你是她,你會怎麽做?”易傾葉問我。
“離他遠遠的”我回答。
“為什麽?”易傾葉似乎緊了緊摟在我身上的手臂。
“不為什麽”我掰開他扣在我腰間的手指,從他懷裏掙脫開來。
“為什麽”易傾葉扳過我的身體,手指穿在我後腦發間,捏在我頭皮上,半強迫着擡起頭與他對視。
我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而易傾葉像是不能放過我般,與我對峙。
最終,還是我敗下陣來。
睜開眼睛,仰望着易傾葉,我啓唇“我沒有你母親的堅強,經不起那樣的患得患失。我寧願離的遠遠的,守着自己心裏自以為是的思念。”
“為什麽不争取?”易傾葉微微眯起的眸中,是我看不懂的情緒。
我搖了搖頭,從他手上解放了自己。緩緩的走到落地窗前。
今天的陽光很溫和,暖融融的。我轉過身,看着易傾葉“有些東西,不是争取了就能得到的”呼出一口氣。“不說了,你去工作吧”我彎了彎嘴角,擠出個勉強的笑容。
“一起”易傾葉走到我身邊,摟住我,帶我下了樓。
坐在易傾葉寬大座椅旁邊小座椅內的感覺,十分複雜。接受着各色的目光,或探究、或嫉妒、或不滿。而易傾葉,與我從前見過的判若兩人。果斷、睿智、強勢、專業。
我靜靜的坐在他的旁邊,翻看着他讓人買給我的小說。傾國傾城的女主角,腹黑毒舌的男主角。一個癡心一片,一個後知後覺。
早飯沒吃,我摸了摸已經咕咕叫的肚子。“我想出去走走”拿起手邊的紙筆,寫了張字條,趁着易傾葉不忙的空擋,遞到他手邊。
“我早飯也沒吃”易傾葉看過紙條,順手放在桌子一角,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文件。
被他洞悉意圖,我有點不好意思。咬着嘴唇也不知該說些什麽。
“給我也帶一份回來”易傾葉面無表情的繼續盯着文件看。
得了他的允許,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走“阿秦,你帶她去”易傾葉示意一直坐在旁邊的阿秦。
“好的,易先生”阿秦迅速的跟到了我身邊。
中式的小餐館,我吃飯一向不挑剔。清粥小菜,搭配了兩只煎餃。我吃的心滿意足。“你不吃?”我寫在紙上,遞給阿秦。
“我吃過了”阿秦一貫的彬彬有禮,進退有度。
“他喜歡吃什麽?”我繼續寫道。
“易先生沒有特殊愛好。”阿秦的回答,專業到刻板。
“不吃的,有沒有?”我又寫下一句。
“沒有”對于我的持續提問,阿秦表現的很耐心。
我給易傾葉打包了一份豬肝瘦肉粥,一份素餡煎餃,店主還送了我兩支自制的特色棒棒糖。
我拎着早飯推開易傾葉辦公室的時候,吓了一跳,易傾葉正冷着臉訓斥站在對面的幾個人。我站在門口有些尴尬,不知道該進去還是該出去。
“你們出去重做”易傾葉看到了我,打發走了那幾個人。
“你,過來”他對我招了招手,我趕忙拎着早飯走了過去。
“打包的什麽?”易傾葉一邊拆一邊問我。
“一份豬肝瘦肉粥,一份素餡煎餃”我老實的回答“哦,還有這個”我掏出店主送的兩支棒棒糖,自己拆了一支含在嘴裏,另外一支收在自己兜兜裏。
“什麽?”易傾葉指着棒棒糖問。
“棒棒糖”我含糊的回答。
“哦”易傾葉直接在辦公桌上拆了早飯。“味道不錯”
“我也這麽覺得”我點點頭,看得出,易傾葉似乎蠻喜歡這粥。他吃飯很慢,一份最普通的粥,居然讓他吃出了大餐的優雅,讓我有些挪不開眼睛。
“咳、咳,這個”易傾葉費力的用筷子夾着煎餃,煎餃卻狡猾的不得了,怎麽也不上鈎。“你來弄”易傾葉皺着好看的眉指着那幾只非常不配合的煎餃,示意我幫他夾。
我接過筷子,爽快的插在煎餃身上。
“這樣也行?”易傾葉看着我手中串着煎餃的筷子,看上去并沒有打算接過來。
“你要不要吃”我一手拿着棒棒糖,一手拿着筷子,筷子上還串着一只煎餃,形象極為滑稽。
易傾葉叼走我筷子上的煎餃,細細咀嚼“味道不錯,繼續”示意我繼續夾給他吃。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為什麽破壞形象的事情就得由我來做呢?我拿着筷子研究了一下煎餃的形狀,試了兩次,終于不用串的,夾起一只。
“夏先生、陸先生,沒有預約你們不能進去…”
随着門口秘書着急的聲音一起傳來的,是大門被忽然打開的聲音。我被吓到了,手一抖,煎餃甩在易傾葉雪白的襯衫上,留下一片的油漬。
“沒事,你先出去”易傾葉打發走了秘書。
“兩位稍等”易傾葉從桌上抽出面巾紙,拿走身上的煎餃。順便接過我手中的筷子,放在碟子上。他似乎對夏铎和陸凱的到訪,一點也不意外。
“乖,你去休息室休息一下,我和他們有點事情要談”易傾葉親昵把我從座椅上抱起,踢開座椅後的隐形門,把我抱了進去,絲毫不理我在說什麽。
“我有事要談,不許偷聽”他把我扔在床上,還壞心眼的壓了我一下,結果油漬從一片變成了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大片。
“小心眼男人”我對他這種報複行為十分憤慨。
“居然說我小心眼”易傾葉眯着眼睛壞笑。
“你還有事”我指了指門的方向。
“嗯”他奪走我口中的棒棒糖,還把另外一支沒開封的從我兜裏拽了出來,挑釁似的拿走了。我無奈的嘆息,這行為,真是幼稚到可愛。
易傾葉出去後,我鬼使神差般的,走到了門口。
門被反鎖了,隔音很好,什麽也聽不到。
我蹲在門邊,心慌意亂。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被打開了“你蹲在這裏做什麽?”易傾葉從地上拉起了我。
“沒做什麽”我甩開易傾葉的手,往後退了幾步。
“你以為,他們是來找你的?”易傾葉冷着眉眼問我。
我抿着唇,不願回答。
“石心,我該說你天真,還是說你傻?”易傾葉從門邊的櫃子上拿出一盒煙,抽出一支,點燃,那火光讓我不寒而栗。
我一直後退,最後,退到了床邊,坐下,低着頭。
“他們來只是因為生意上的一些事情。”易傾葉緩緩的走近我。
我拼命的躲着,恐怖的記憶随着香煙燃燒的紅點,一點、一點的,燙疼了我。
“如果他們中,任何一個人,對你有那麽幾分情義,你又怎麽會在這裏?”易傾葉鉗住我的下颏,在離我眼前幾厘米的地方,掐滅的那支煙。
“是我想多了”我哆嗦着嘴唇,渾身抖的不能自抑。
“石心,在這世上,除了我,你還能依靠誰?”易傾葉放開我,摩挲着指間那支熄滅的香煙“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做讓我不高興的事”
眼眶酸脹的頭都疼了。咬着唇,點了點頭,發覺,易傾葉眼睛一直盯着指間的香煙
“嗯,記住了。不會了”我拿過他另一只手,在他手心寫下這幾個字。
易傾葉忽然攥住我寫字的手,沉默了很久,緩緩的放了開來“石心,我對你如何?”
“很好”我掰開他的手心,再次寫下兩個字。他一直垂着頭,我的唇語,他讀不到。
“我是個商人,每一筆交易我都期望物有所值”易傾葉擡起頭,看向我“不要讓我失望。”
“知道了”我點點頭,說。
“這是一場沒有劇本的戲,你所需要做的,是全力演好你的角色,讓看戲的人滿意”易傾葉擡手握住我的左臉,指尖摩挲着長長的疤痕。“在這場戲裏,陸凱也好,夏铎也罷,你都必須徹徹底底的忘記他們。你需要記住的,是我,是你現在的男人”
“我知道了”緩緩推開易傾葉的手,伸手用頭發擋住疤痕,微微彎起嘴角。我一直是個很好的學生,他說的,我都懂。
“一會兒我讓阿秦送你回家。晚上我會回家,讓我看看你的物有所值”易傾葉盯着我的眼睛,說的極為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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