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沉默,是彼此早就預料到了結局

“咚咚咚”敲門聲傳來。

“我去開門”我躲開夏铎往門口跑去。

打開門,我看到了那張惡魔的面孔。

“不”我後退着,恐懼着,渾身顫抖的不能自抑。

“林小姐,我找夏铎”易傾葉消失了兩年的面孔再一次出現在我面前。

我轉身想跑,卻摔在了地上。

“林舍,怎麽了”夏铎走了過來,看到了摔在地上的我。

我哆嗦着嘴唇,一句話也說不出。

“易傾葉,你來做什麽”夏铎打橫把我抱起,放在客廳的沙發裏。并不看來人,冷冷的說道。

“我來找你拿一樣東西”易傾葉帶人走了進來,隔着茶幾坐在我們對面。

“我不會給你”夏铎輕拍着我的背,似是安慰“林舍,你先進屋。”

我死死的抓着夏铎的手,卻怎麽也站不起來。

“東西給我,我立刻走”易傾葉盯着我和夏铎。那目光,讓我不寒而栗。

“休想”夏铎把我的頭往他懷裏按了按。

“搜”易傾葉給了身後的人一個指示,這些人立刻推門翻東西。

“孩子”我哆哆嗦嗦的抓着夏铎,好半天才說出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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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別太過分”夏铎帶着怒意喝止易傾葉的行為。

“我要那枚戒指”易傾葉站起身,走到我們跟前,抓住了夏铎的領子,惡狠狠的說。

“那是石心送給我的”夏铎甩開易傾葉。

戒指,跟夏铎求婚後,我訂購了一枚白金指環想作為結婚戒指送給夏铎,可惜,指環還沒有送到,我和夏铎的感情就走到了盡頭。

“把戒指給我”易傾葉抓住夏铎,往前一拽,兩人都摔到了地上。

“妄想”夏铎與易傾葉糾纏在了一起。

“要命還是要戒指”易傾葉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來一把刀子,刀尖已經戳在了夏铎的脖子上,一滴血珠順着刀刃往下滑。

“住手”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沖着易傾葉就撲了過去。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把易傾葉撲倒在地上了。“是不是害死所有她關心的人,你才能罷休”

“我只是要他把戒指還給我”易傾葉推開我,再次走向夏铎,身後人圍了上來,把夏铎按在地上。

“戒指不屬于你”我緩緩站起身子,走近易傾葉。

這兩年,我痛苦了太多,承受了太多。我不知道今天之後,我是否還活着,可是,我真的不能讓他再傷害夏铎了,哪怕一絲一毫。

“你胡說”易傾葉一個耳光把我甩在地上,巨大的掌力震的我頭懵懵的。我笑了,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笑,只是心裏想這樣。

“你笑什麽?”易傾葉甩開夏铎,掐住我的脖子,狠狠的盯着我。

“一個死人送出的東西,有什麽好争的”我諷刺出聲。

“你胡說,石心沒死”易傾葉赤紅的一雙眼睛,再次、狠狠的、抽了我一個耳光。好半天,我的耳朵都聽不到聲音。

我扶着地板,坐起身子,盯住易傾葉的眼睛“她死了,是被你活活打死的。”

易傾葉像是聽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放開了我,甚至開始瑟縮。我爬着再次靠近他“你忘了,你把她拷在地上,**了她。你還拿鉗子,拔掉了她十個手指的指甲”我伸出手,明明沒有受傷,可疼痛幾乎要撕裂了我。

“你說什麽?你胡說什麽”易傾葉一直後退,直至抵到了通往陽臺的玻璃門上。

“你用這麽粗,哦,不,這麽粗”我用手指比劃着“這麽粗的鐵棍,打她的頭,打她的身體。她幾乎所有關節都是粉碎性骨折,三十多處,你知道嗎?”我每說一句話,疼痛都加倍襲來,可是我停不下來“顱骨粉碎性骨折,面骨粉碎性骨折。那張臉已經扭曲、恐怖到了極點了。你還記得嗎?”我湊到易傾葉的眼前,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

“我沒有,我沒有”他抱住了膝蓋,像是個無辜的孩子。

“她是真的愛上你了。從你為了救她掉下海的那一刻起,她就愛上你了”我笑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可是,這一切都是假的。你讓她的愛,像個是笑話”我已經顧不得看任何人,心中的恨意,停不下來“你利用她,為了報複陸凱,替你妹妹報仇。可是你想過沒有,她是無辜的,她從來沒有傷害過你”我抓着易傾葉的領子,幾乎是吼出這幾句話“她恨你,就算是死了,也不想再看見你的臉。你沒有資格碰她任何的東西,滾,你給我滾”

“林小姐,林小姐”阿秦上前從我手中奪走了易傾葉的半片領子,他身後的保镖扶起了易傾葉。“易先生精神狀況不太好,請不要再刺激他”

“滾,石心不想見到你們。一個都不想”我喃喃的說着。

關門聲傳來,我卻依舊坐在地板上,眼淚停不下來,心中的抑郁不能纾解。原來,我是這麽恨這個人,原來,我真的愛上過這個人。可,怎麽就變成如今這樣的下場?

“你怎麽會知道”夏铎走到我身邊。

“我猜的”良久,我站起身,擦掉眼淚。是時候離開了,不要給自己找麻煩,也不要帶給夏铎麻煩。我消失了,這一切才無從考究。夏铎不會傷害無辜,易傾葉會以為是夏铎告訴的我。沒有人會想到,一個本該死了的人,其實還活着。只要我消失,不再出現。

“你到底是誰”夏铎抓住了我的胳膊,想要将骨頭都捏碎的力道。

“我是林舍”我一根根掰開了夏铎的手指。

離開,是我無法解釋,也不能解釋。

“別走”夏铎站在我房間裏,回手關住了房門。

“我得罪了易傾葉,不能連累你”我站在他身前,那樣近的距離。

“告訴我,你是誰?”夏铎擡起蒼白的手指,輕輕刮過我的嘴角,指尖鮮紅。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我退後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你的背景完美的,沒有一絲破綻。”夏铎忽然伸手摟住我的腰,狠狠一拽。

我跌進了他懷裏,看到了他冰冷的眼睛“我不知道…”

“你知道”夏铎收緊手臂。

我頓時有些喘息困難“放開”我掙紮着想推開。

“什麽都能作假,但是DNA不能”夏铎揚起沾了我血漬的手指“是我自己查,還是你告訴我?”

我怔在原地,忘記了掙紮。“一定要這樣嗎?”

“你來到我身邊,模仿她的一切,怎麽會無所圖?”夏铎把指尖的鮮紅蹭在雪白的襯衣上。

“我立刻帶曦曦走。”眼眶酸脹,強忍着不讓自己再流眼淚“夏铎,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給你一晚上的時間,你考慮下,自己告訴我,或者我自己查”夏铎放開我,轉身出了門。

我靠着牆壁坐下,用手背蹭了下嘴角,一片血跡。

黎明前,我收拾好了行李,帶着曦曦出了門。

街邊,易傾葉的座駕,像是料定了我會出門一樣。

我裹了裹圍巾,裝作沒有看見般在路邊攔出租車。

“林小姐,能不能耽誤你幾分鐘的時間?”旁邊車裏下來的阿秦,徑直走向我。

“我有事”我攔住出租車,示意司機幫我把行李放上車。

“我必須與您談一下”阿秦招了招手,身後圍過來幾個人,從司機手裏拿了我的行李,打發司機離開。

“你們究竟想幹什麽”我奪回自己的東西,擡起頭看着阿秦。

“外面冷,別凍到孩子。我們去車裏談”保镖打開了房車的門,阿秦示意我進去說。

“不用,你快點說。我急着走”我摟緊了曦曦。

“好”阿秦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有些嚴肅。“石小姐的事情您是怎麽知道的”

“夏铎告訴我的”我呼出一口氣,不出意料的問題。

“據我所知,夏先生是個十分嚴謹的人。您和他認識時間并不長,依照他的個性,不會把這些事告訴你”阿秦微眯着眼睛,昏黃的路燈下,依舊能看出精明。

“他喝醉了”我含糊的說。

“可是”阿秦低着頭,盯住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夏先生趕到的時候,石小姐已經死亡了。夏先生當時傷心欲絕,根本不知道指甲的事情”

我被阿秦的話驚的愣在當場,好久,才回了一句“電視劇裏都那麽演”

“指甲被拔掉的人,即使再長出來也和其他人不一樣”阿秦盯着我抱着曦曦手說“林小姐不覺得自己的指甲有點與衆不同嗎?”

我下意識的伸出手看,卻看到了阿秦放大的臉。“你在詐我?”

“我只是在證實自己的猜測”阿秦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夏先生竟然沒有發覺?”

“我要走了”我抓起行李就要走。

“孩子是易先生的”阿秦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我不知道你說什麽”我急促的喘息着,想逃離。

“您不覺得,曦曦的眼睛幾乎與易先生一模一樣嗎?”阿秦擋在我面前,不讓我走。

“走開”我紅着眼眶,急切的想找到一條逃走的路。

“石小姐”阿秦握住我的胳膊。

“阿秦,給我和曦曦一條活路,可以嗎”我認命的放棄掙紮,眼淚從眼眶裏滾了下來,卑微的,哽咽着,求一條生路。

“你果然和易傾葉有關系”冷冷的風卷着冰涼的語句,襲了過來。

我擡起頭,看到遠處,穿着單薄襯衣的夏铎。站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孤單的、落寞的,讓我心疼。

“是”趁你還沒再陷進去,求命運放過你。

“林舍,你來到我身邊,想要什麽?”夏铎嘶啞着聲音問。

昏暗中,我卻能感受到他失望的目光。

“易先生的意思是,要我拿到那枚戒指”如此,你便可以徹底忘了林舍。

我鑽進易傾葉的房車,阿秦拿着行李跟了上來。車子從夏铎身側飛速開過,很好,我們都需要放過彼此。

“下個路口,讓我下去”我對阿秦說。

早該料到,既然上了車,就沒那麽容易下去。

京郊別墅。

被囚禁的生活。

房門外二十四小時都站着兩個以上的保镖。

兩個月的時間,阿秦經常來,易傾葉從不露面。

佩佩終于做了一件勇敢的事情,趁虛而入,安慰了那個需要被安慰的男人,夏铎。她在電話裏對我說,她愛上了夏铎。

時光是一劑良藥,佩佩口中的夏铎慢慢開始正常。

“林舍,不管他心裏那人是誰,我這輩子就他了”佩佩在電話那頭說,透過話筒,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堅定。

“他的确是值得托付的人”我揚着嘴角,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很欣喜。

佩佩沒有問我為什麽離開,也沒有問我什麽時候回來,我想,這也許就是我們之間的默契,身不由己便不需要解釋。

推開落地窗,窗外一片雪白。

阿秦每天來兩次,陪我坐着,抑或陪着曦曦,從不提易傾葉,也不說讓我做什麽。“你打算關我到什麽時候?”我靠着窗戶,問剛進門的阿秦。

“我從沒打算關着您,只是希望您無論到哪裏去都帶上保镖”阿秦走到我身邊,關上窗子。

我把曦曦從床上抱起,出了房門,左轉,曦曦的游戲室,三個專業保姆還有兩個幼兒教師,一早就在屋裏等了。把曦曦交給她們我很放心,即使易傾葉再想我死,可是曦曦是他的親骨肉,虎毒不食子,他總是不至于傷害曦曦的。

“知道我沒死,易傾葉很失望吧”回到房間,關上房門,我問阿秦。

“您活着,是易先生唯一想聽到的事情”阿秦依舊是波瀾不驚的腔調。

“怎麽?想讓我再死一次?”我坐到沙發裏,抿着家政阿姨送來的茶。

“接您過來、讓您住在這裏,都是我私自做主。易先生并不知道”阿秦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坐到我身邊。

“易先生并不是個壞人”阿秦真誠的說。

“呵”我笑的渾身顫抖。“不是壞人、不是壞人?”

“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做錯了事情”阿秦側着頭,看着我“您還有可能原諒他的,是嗎?”

“阿秦,你在說笑話?”我冷冷的瞥着阿秦,從他從來不會揚起、不會垂下的眼角,看到了一絲情緒。

“傷害你的那些事,全部都是我的主意,不是易先生的本意”阿秦平靜的,緩緩的說。

“你愛過什麽人嗎?”我問他。

“沒有”阿秦遲疑了下,才回答。

“你有沒有什麽很親近的人呢?”我繼續提問。

“易先生”阿秦捧着杯子,灌了半杯的茶,目光一直盯在我的身上“他是我的老板,更是我的恩人”

聳肩,無奈。有些事,就算親身經歷也不能懂得。與阿秦讨論這些事,根本沒有什麽意義。

“事情已經發生,是誰的主意已經不重要了”我茶幾的抽屜裏拿出止疼藥,吞了一顆。不知道是身上疼,還是心口疼,可是它就是在疼,疼的我喘不上來氣。“他,還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易先生不知道您還活着”阿秦的聲音有些哽咽“他不讓任何人提你去世的事情”

“撒謊也要把話說圓滿些”我聽着阿秦自相矛盾的話,輕笑出聲。

“我知道您不想見易先生”阿秦似乎做了什麽決定。

“我做得了主麽”我轉過目光,看着窗外雪白一片。“如果他要從我手中奪走曦曦,我就和他拼命吧。”

獨自相見,在北京城某棟挂着恒奕集團标志的大廈裏。

“你又在演戲嗎?”我蹲下身子,看着眼前邋遢的男人,他坐在一個堆滿了一個死去的女人的物品堆裏,抱着一個女人曾經抱過靠枕。不幸的是,眼前邋遢的男人是易傾葉,而死去的那個女人,恰好是我。“這次,你又想要什麽?”

“石心呢?她怎麽還不回來”易傾葉不斷的重複這句話。

“我回來了,你也不必再演戲了”我冷冷的說着。

“石心?”易傾葉像是被驚到了,他擡起滿頭看向我,目光呆滞。

“說吧,說你想要什麽。兩個月的時間,你安排了這一切,不會無所圖”我對這個男人,已經別無所求。現在唯一能抱着的,大約是視死如歸了。

“這不是易先生安排的”阿秦把易傾葉從地上扶了起來,攙到沙發上“他不記得你去去世的事情了,他以為您出去給他買早餐了,那天,我們一起買早餐的那天”

我站在一堆東西裏,看着阿秦拿着熱毛巾給易傾葉擦臉,擦手,又端了水給易傾葉喂藥,耐心的,像是對待一個孩子。

吃過藥的易傾葉,目光開始冷靜。

“出去談”大約半小時,易傾葉不複我進門時的呆滞。他站起身子,領着我和阿秦出了房門。

書房中,我坐在他對面,而阿秦依舊站在他的身邊。

“林小姐找我,有何貴幹?”不過幾分鐘的時間,易傾葉換掉了一身邋遢,雪白的襯衣,清逸雅致。

“易傾葉,這樣演戲有意思嗎?”我還是不習慣他這樣冷靜的目光,每個骨頭縫隙都開始叫嚣疼痛。

“我不懂您說什麽?”易傾葉趨身向前,盯着我。

“如果你想要曦曦的撫養權,除非我死”我站起身子,強迫自己與他對視。

“我為什麽要曦曦的撫養權?”他微微眯着眼睛,虛假的疑惑。

“阿秦,你聽到了,他不要曦曦的撫養權,麻煩你寫份協議給我們”我靠回背椅,抓緊了扶手,疼痛又開始了。

“曦曦是您的女兒,是您和石小姐的女兒”阿秦并不理會我,只是對易傾葉說着。

“石心?我們的女兒?”易傾葉笑了。惡魔的笑容,竟然也純淨的如冬日的陽光。“阿秦,我現在清醒着,不要拿這些話唬我”

“我知道您清醒,所以才和您講這些話”阿秦把桌上的文件一一翻開,擺在易傾葉的面前“石小姐沒有死,她只是變成了您眼前的林小姐。林曦是您和她的女兒。這是林小姐與石小姐的DNA比對,以及她受傷後的診療、手術記錄;這份,是曦曦的出生證明;這份,是曦曦與您的親子鑒定。”

“阿秦,這樣的玩笑,不好”易傾葉抖着手,按上了面前的文件。

“易先生,我從不對您撒謊”阿秦直起身站回他的位置。

易傾葉看着阿秦的目光,忽然鎖住我“你…你是石心”他幾乎是趔趄着,走到我的身邊。“石心,是你嗎?真的?你沒死?”

“夠了。別演了”我轉身想走。

“石心?石心?”易傾葉從身後抱住了我“對不起”。

我雖然看不到,但是肢體的接觸告訴我,他跪在了我的身後。

眼淚,透過厚重的衣服,貼在我身上。

“這次,你又想要什麽?”我摸索出兜裏的止疼藥,抖着手想塞在嘴裏,卻掉在了地上。

“嗎啡?”易傾葉從地上撿起我的藥。

“止疼的”我拿走他手上藥,卻怎麽也塞不進嘴裏。

“阿秦,水”易傾葉打橫抱起我,把我放在沙發上,又把藥片喂到我嘴裏。

吃過止疼藥,疼痛開始被緩解。

“我已經這樣了,放過我吧。”我抱着自己的雙手,企圖阻止它們不正常的抖動。

“幾乎所有關節都是粉碎性骨折,顱骨粉碎性骨折,面骨粉碎性骨折。”易傾葉跪在我身前,用手指輕輕按摩着我抖動的雙手“是真的,是我打的”

幾乎要炸開的眼眶,就算閉上眼睛依舊無法阻止眼淚的掉落,面前的男人,捧我進天堂,又親手送我下了地獄。

“你還活着”易傾葉把臉埋在我的腹部,濕潤的水澤蔓延進來,貼住了我的皮膚,凍得我很疼。

“我還活着”顫抖着,推開眼前滴着鱷魚淚的男人“讓你失望了”

“活着,就好”他哽咽着,讓這場戲近乎于真實的呈現着。抱緊的雙手,紅透的眼眶,顆顆的鱷魚淚,彎曲了,跪在我面前的膝蓋。

空蕩的房間中,只剩下我們兩人。他哭着,一絲聲音都不發的哭着。

“除了曦曦,我已經一無所有了。對你來說,我已經沒有了任何利用價值。給我一條活路吧,好嗎?”陷在柔軟的沙發裏,我嘶啞着聲音,對他說。

“石心,你還能原諒我嗎?”易傾葉擡起頭,眼睛一片赤紅。

“原諒?”我抿了抿着幹澀的唇“你怎麽會需要我的原諒”

沉默,是彼此早就預料到了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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