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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三個急匆匆結伴去上廁所的女生,就在廁所右後方約五十米的地方前仆後繼掉進了不知哪個不靠譜的施工隊挖的深坑裏。
噗通——
江敏你把手給——噗通——
你們不要着急我迂回——噗通——
深坑是個斜長坑,斜坡陡而滑,最低處距離地面約有兩米。但幸好三個人都是蹭着滑着落下來的,而非筆直摔進來,所以并沒有什麽大礙。
三個人各自揉着屁.股、大腿、胳膊肘,有點想哭,也有點想笑。
黑短袖女生跟粉短袖女生默默無聲剪刀包袱錘,粉短袖女生落敗,她龇了龇牙,在江敏不解的目光裏突然閉着眼睛嘶聲喊“有沒有人啊,附近有沒有人啊,我們掉坑裏了,麻煩來拉我們一把啊”。
一陣肆意的哈哈哈哈哈聲幾乎是貼着求救聲而來的。
章章和顧子午上完廁所正洗手就聽到了女生的呼號,就在他們過來時也差點掉進去的深坑方向。兩人面面相觑,最後都不由露出難以抑制的笑意。真有人掉進去啊。
章章單膝跪在地上,看到自己班兩位女生的體型,笑容滞了滞,但依舊是逞強地握住了伸上來的手,他憋足了一大口氣,向上一提......紋絲不動。他轉頭若無其事地望着顧子午,道:“喂,過來幫忙,我兩頓飯沒吃了,使不上勁兒。”
粉衣服女生原本是要哭的,她知道自己一百三十斤的體重确實是有點過分了,但章章嘴裏的“兩頓飯沒吃”給她聊以遮了個羞。她輕輕咬着下唇,正難過着,她的男神顧子午就出現了。顧子午沒笑,也沒說話,只是蹲下來将手伸給了她。她刷地紅了臉,腦子裏瞬間都是偶像劇的情節,她暗暗惱恨自己手裏怎麽沒有一只戒指,不然就能塗點502膠出其不意給他套上去了。
“喂,不要發呆啊,趕緊上來。”章章笑着提醒。
“啊......好的。”粉短袖女生斂着腦子裏的粉紅泡泡顫巍巍握住顧子午的手。
粉短袖女生和黑短袖女生相繼被拉上去後,深坑裏就只剩下一個一直在仰望的江敏。但江敏倏地躲開洞口兩個男生的視線,向後背着手,堅稱自己并不需要幫忙。她的額角有一滴汗流了下來,落在眼睛裏,刺得她不由眯了眯眼。
“我自己能爬得上去。”她輕聲道。
“太深了。”章章依舊伸着手,希望她能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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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敏,你別磨蹭了,我看大家已經繼續往上爬了,我們要趕緊歸隊啊。”黑短袖女生也着急地跟着勸着。
“我真能的,你們走吧,謝謝。”江敏感覺自己的後背都汗濕了。
顧子午最先走的,跟着是兩個女生,最後是一臉不忍的章章——當逼仄的空間裏只剩下江敏自己的時候,她仰望着他和顧子午的目光是瑟縮惶恐的。
在張楚楚不遺餘力的宣揚下,一高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的年紀第一名曾經在十二歲那年失手殺過人。當然,在張楚楚口中,是江敏小小年紀不檢點,勾引她兒子在前。
江敏吭吭哧哧爬上來的時候,眼前已經是一片模糊了。她也不想表現得很不識擡舉,像個融不進人群的妖怪,但她自己沒辦法。在一些類似的場景下,在男生的絕對力量前,她就是抑制不住地有生理性的慌張和震顫。
下午一點鐘,四個班所有師生終于全體成功登頂。一群朝氣蓬勃的年輕人,也不知誰起的頭,突然就在山頂上揮動着雙手吱哇亂叫,有叫得像是被掀了棺材蓋的厲鬼,有叫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有叫得像是受了刺激的精神病患者。老師們被吵得腦仁兒疼,卻也只是無奈地忍着,沒有人出來制止。畢竟在學校裏不許追逐打鬧也就罷了,好不容易出來放風也不許,就實在是過分了。
章章特意在人群裏搜索了下,最後在老佛塔底下那撥同學裏看到了正埋頭往背包裏塞保溫杯的江敏。江敏裝好保溫杯,疲憊地按着膝蓋急喘,看着跟絕大多數女生沒什麽不同,腿肚子打着哆嗦,一步也挪不動了。
“你在看什麽?”顧子午問。
“我看你的官方CP呢,”章章笑道,“你有沒有發現,其實你CP挺好看的,就是不太注重穿衣打扮,所以一般人發現不了。”
“滾。”
登頂以後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大家抓緊時間圍坐在一起共享午餐。
令狐苗苗在杜沛“告家長”的威脅下,不得不去跟阮蒹葭道了歉。阮蒹葭當着杜沛,大度地表達了不與之計較的意思,卻在杜沛離開後,一眼也不看令狐苗苗,只顧跟一班的幾個老同學聊他們初中的趣事。令狐苗苗兩次問她要不要吃三明治都被故意忽視,不得不怏怏地獨自走開。
幾個女生在她身後嘀嘀咕咕碎嘴着。
“其實我可看不慣你們班令狐苗苗了,她就是工業酒精——甲醇(純)。”
“什麽年代了叫‘甲醇’?大家現在都改叫‘綠茶X’了好不好。”
“.我真是替你生氣啊,明明你是在替她出頭的,結果她卻去維護江敏,顯得就她善良。”
“不過話說回來,她就不怕有一天惹怒了江敏,江敏也‘失手’殺了她。”
“咳咳,你們有沒有聽說,動物園裏的猛獸如果破戒咬人了,就會被秘密殺掉,因為它們嘗過人肉的滋味,以後就有極大可能還會再攻擊人,不能留。我爸爸說江敏也是這樣的情況,即便她第一次殺人情有可原,但是......你們明白吧,以後如果有需要,她動手的門檻和底線都比我們低。”
“哈哈哈哈,一回生二回熟嘛,不就是這個意思?江敏就很好地證明了腦子和素質是兩件事,第一名怎麽樣,也不過是個殺人犯。”
......
令狐苗苗最後背着自己肉粉色的背包期期艾艾湊到了也落單的江敏跟前。
江敏一聲不吭給她挪出一個屁.股的位置,然後似乎是想打聲招呼,卻猶豫着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只是兀自撕開臨期的薯條,一根一根吃着,偶爾瞟過來一眼。
“我有聖女果,洗幹淨的,你要不要吃?”令狐苗苗主動問。
江敏默了默,咽下了到口的拒絕,轉而扯出一抹笑意,道:“......好。”
令狐苗苗聽到江敏的松動,面上一下子就有了光彩,她跪坐在地上,将背包倒過來,呼啦倒了一地。有一個蘋果,有一小袋聖女果,有一小盒打着蝴蝶結的巧克力,有一排100ml裝的優酸乳,有兩個包裝得很漂亮的三明治。她抖了抖背包,确定空了,将所有食物全部推到江敏跟前,給她自己挑。
“給,你都可以挑,但一定要吃一個我媽做的三明治......本來給阮蒹葭帶的,現在決定不給她吃了。”
——阮蒹葭最愛吃令狐苗苗媽媽做的三明治。
江敏頓了頓,默默伸向三明治。嗯,雖然她不愛吃三明治,但她吃了,嘴碎的阮蒹葭就吃不了了,即便她在回去的路上及時跟令狐苗苗道歉,她也吃不了了。
休息時間結束,大家開始有序下山。山路不陡,所以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容易多了。但雖然是容易多了,大家卻沒有了上山時的熱鬧,一個個腳步邁得十分沉重,偶爾能聽到有人在哽咽着呼喚蒼天——顯見是累極了。
四點半,大家陸陸續續抵達上車點,二十分鐘後,兩輛大巴車一前一後駛上盤山公路。所有人依舊是按照來時的位置坐的。第三排,令狐苗苗鼓着一張嘴,斜睨着阮蒹葭,阮蒹葭兀自抱臂假寐,不給任何回應。第二排,江敏長久保持着瞭望窗外的姿勢,不敢跟隔壁兩個男生有任何眼神接觸——你要是打架被不熟的人拉開,腦子清醒以後,你也會羞臊得恨不得把自己埋起來。
杜沛和一班的班主任吳雨侬正在前面跟其他科目的老師讨論各個同學的學習現狀:李靜霖的地理成績太差,要麻煩地理老師特別給補補,以她目前的成績分布來看,成也地理,敗也地理;邱铮铮的數學成績上次月考再刷新低,要再這樣下去,她掉出全班前十指日可待;你們班尚向東明明講話條理清晰邏輯嚴密,是怎麽回事就是寫不好議論文呢,他的論點和論據往往能差十萬八千裏;你們班顧子午的英語口語是真好,到底在英國住過幾年,英音純正得老師都不敢在他面前冒然張嘴,果然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
江敏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總之,七點鐘車子在學校門口停下來時,她感覺腦門兒隐隐作痛,似乎睡夢中跟着車身的搖晃撞過幾次車玻璃。她龇牙咧嘴地睜開眼睛,入目便是一件黑色的薄外套,是章章早上穿的那件。她眨了眨眼,遲鈍地向上看,外套的領标勾在車廂上,起了一點緩沖作用。
“謝謝。”江敏道。
章章低頭解着安全帶,大大咧咧道:“你謝你的CP吧,他親手挂的。”
江敏默默不語摘下他的外套遞過去。
章章往包裏塞着外套,突然問:“喂,你睡覺不流口水吧?”
江敏:“......”
章章無聊地哈哈大笑。
顧子午終于以服務器第一名的成績結束了一局戰鬥,他收起手機,松了松肩膀,然後轉頭用“你到底能不能閉嘴”的眼神不耐煩地觑着章章,直到後者求饒地做出個給嘴巴上拉鏈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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