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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早上升旗,全校學生都在操場集合。

升旗儀式結束,各個班級集合成方隊回教室。

集合的時候,邬落落百無聊賴,掃到前面班級男生後排的一個背影,是一直找茬的寸頭男生。

他還真是高二的。

按照隊列,邬落落是三班,他在邬落落班級後面,應該是九班。

像是感受到了邬落落的視線,寸頭男回頭,正巧與邬落落眼神對上了。

他的笑還是那麽惡心。

邬落落趕緊收回目光,縮回脖子,煩死他了。

後排的蔣佑祈看個真切。

第一節課是數學,下課後,老師讓班長把作業本都搬到她辦公室。

邬落落目測四十多個本子的重量,應該是她不能承受的重量。

“蔣佑——祈?”望向臺下,她同桌人沒了。

到走廊看,也不在,估計可能是去廁所了。

邬落落手指敲着講臺等了一會兒,蔣佑祈還沒回來。

老師辦公司在四樓,再耽擱一會兒,趕不上下一節課。

行,蔣佑祈真行,關鍵時刻他玩消失。

搬起厚重的作業本,邬落落手臂拉直,繃着一股勁兒,上四樓。

臨近三樓,邬落落忽然想到九班也在三樓,千萬別讓她碰見惡心的人。

心裏嘀咕着,上了三樓,一眼就看見寸頭男生了。

她這是什麽命?烏鴉嘴吧?

閉了閉眼,邬落落加快了腳步,想趕緊上四樓,離這人遠點。

寸頭男生也看見了邬落落,他跑的比邬落落還快,像是見了鬼。

邬落落:“?”

跟她想象中,不太一樣。

寸頭男生低下頭,手摸摸了眉尾,眉尾外面破了,他嘴角也傷了,像是剛挨了打。

吼,他那麽嘚瑟,終于惹到硬釘子,挨打了吧。

活該!

邬落落正要踏上去四樓的臺階,餘光裏,蔣佑祈從三樓的男廁所出來了。

嗯?

一只腳踩在臺階上,邬落落後背向後傾,望着蔣佑祈問:“你怎麽在這兒?”

蔣佑祈掃了眼她手裏的作業本,甩了甩手上的水:“樓下滿了。”

唔,印象裏,男廁所好像一直都挺寬松的,女廁所排隊倒是挺平常。

今天怎麽了,男生都集體喝多了水?

想到剛才寸頭男生害怕她的模樣,邬落落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打人了?”

蔣佑祈壓根沒回他,對着作業本努了努嘴:“還不快去,要上課了。”

就這?沒了?

“蔣佑祈,”喊停他,邬落落無比認真地詢問:“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沒良心?”

蔣佑祈站在下樓的臺階上,與她一般高,他手搭在欄杆上反問:“沒什麽心?”

邬落落:“良心。”

蔣佑祈:“什麽良心?”

邬落落:“……幫我搬下作業本。”

蔣佑祈一笑,邁上樓梯接過她手裏所有的作業說:“你回去。”

邬落落松一口氣,甩着手臂,這些作業本真夠沉的。

她對蔣佑祈豎起大拇指:“你最有良心,最好了。”

蔣佑祈不以為然:“真廉價。”

“那怎麽才不廉價,”邬落落追上蔣佑祈,高他一個臺階,手臂故意壓在作業本上:“挂個橫幅在操場,表示我的真心感謝怎麽樣?”

蔣佑祈不動聲色,反問:“你敢挂?”

邬落落挑眉,向下壓的力道家重:“你敢讓我挂?”

小兔子得意洋洋,像是吃準了蔣佑祈不喜歡出挑的性子。

到底是誰沒良心?她故意壓下的力道,對蔣佑祈來說,還不如多加幾本作業的。

“你信不信,”蔣佑祈稍稍湊近了她一點,嗓音壓低:“我現在閃開,有人會的很慘。”

有學生從樓上下來,見到兩人的姿勢,捂着嘴笑貼邊行走。

“膽子太大了,在辦公室底下秀恩愛。”

“男生好帥啊,哪個班的?”

“哪個班怎麽樣,沒看人家跟女朋友打情罵俏呢麽!”

‘打情罵俏’的蔣佑祈,正在計劃讓‘女朋友’摔個狗啃屎。

他漆黑的眼前所未有的專注,像是有一種吸引力,惹的人目光移不開。

邬落落與他對視數秒,耳朵紅了。

“切”,她收了手臂跳下樓,輕拍了拍蔣佑祈手臂:“不鬧了,別耽誤了上課。”

蔣佑祈應聲:“知道。”

邬落落追上前面的女生,快速說一句:“我不是他女朋友,你們要追就追。”

上樓的蔣佑祈聽的一清二楚,不爽地磨了磨牙。

要追就追?她還負責牽線了,這麽盼着自己跟別人好?

中秋來臨,學校放假一天,正好趕上周五,能連着休息三天。

學生們都計劃着去哪玩,邬落落趴在桌上,手上拿着筆在草紙上畫圈。

蔣佑祈從外面回來,齊林上前,約着蔣佑祈去打球,他們有個小隊,周末有比賽,蔣佑祈班級是班級個子最高的,想找他幫忙。

蔣佑祈聽着齊林說,考慮着要不要去。

有女生過去跟邬落落說話,說是想出去一起到周邊旅游,小兔子挎着小臉,興致缺缺,搖了搖頭,又趴在桌上,蔫蔫的。

“抱歉,我先不去了。”蔣佑祈微微颔首,越過齊林回座位。

小兔子枕着手臂,悶聲問他:“齊林跟你說什麽?”

“他們線下的籃球比賽,邀請我去。”蔣佑祈靠在牆上,手臂搭在桌邊,指尖輕輕敲着桌面。

平日裏她挺活潑的,有同學找她,一直都是熱情對待,跟班級同學關系都不錯,不像他,到現在班級同學還沒認全,知道幾個名字,還對不上臉。

“那挺好的,”她下巴放在手臂上,說話時腦袋跟着上下動:“班級男生的也挺好的,你也多接觸一下。”

他沒說話,手拄着腦袋,歪着腦袋探究看她。

“幹嘛這樣看我,”邬落落擺弄兩下劉海:“我頭發亂了嗎?”

“生病了?”他問:“還是哪不舒服?”

總不能無緣無故的沒精神。

她确實不舒服,心裏不舒服。

尤其是剛才找她的活動,是大家帶着家裏人一起玩兒的,更讓她悶得慌。

她家長都在千裏之外,隔着時差,連看一起看月亮都沒辦法實現。

呼出一口氣,她坐起身子,小手放在腿上扣着:“沒什麽,這幾天學習累了,想趕緊放學回家。”

蔣佑祈是不信的。

別人都談戀愛的時候,她在學習,別人都在扯淡讨論游戲的時候,她在學習。

她自己也說了,只喜歡學習。

這麽熱愛,怎麽會覺得累。

“要不……”蔣佑祈壓低了音量問:“帶你逃課?”

“才不呢!”小兔子皺皺鼻子,立刻否定:“下節課是英語,我才不逃課呢。”

呵,她累個P。

一直到放學,蔣佑祈也沒猜出個所以然,生病也不像,老師一講新課,她眼睛比燈泡還亮,精神頭比誰都足,一到下課就完了,耷拉着耳朵,像缺水的向日葵。

要不是相信科學,他都快懷疑邬落落是不是得了‘不聽課混身難受’的病。

晚上回家,兩人。

蔣佑祈看着隔壁漆黑的房子亮起燈,再看看她家對面落了灰的倉庫門,好像,沒怎麽見她的家長。

大概是早出晚歸,工作離得近,用不着開車。

邬落落那麽陽光,不像是沒有家長陪的小孩。

拉上窗簾,蔣佑祈回卧室了。

中秋當天,邬落落像往常一樣起床,扣了書桌上的日歷,上網找名師聽課,一聽就是一上午,早飯午飯都沒吃。

下午一點,門鈴響了。

邬落落開門,是蔣崇。

蔣崇拎着一份精致的月餅,哄小孩似的在邬落落面前晃了晃:“中秋快樂小朋友!不清楚你的口味,所以買了混合口的。”

好大的一盒月餅,邬落落接過來連連道謝,邀請蔣崇到家裏做。

蔣崇打量一圈客廳,除了邬落落沒見其他人,只有她自己在家。

邁出的半只腳退回來,蔣崇說:“叔叔不進去了,剛到家,還沒去看小祈。”

邬落落回頭掃一眼空蕩蕩的客廳,明白蔣崇的意思,沒有特意挽留。

這點上,蔣佑祈跟蔣崇很像,輕微的小細節,透着紳士風度。

一盒月餅占了半個茶幾。

打開來看,口味好多,上下兩層,邬落落數了數,夠她吃好久的。

臨近黃昏,邬落落從講師的視頻裏拔出腦袋,長長地吐了口氣。

她換了身衣服,想出去走走,家裏太悶了。

小區北面有個公園,公園裏有人造湖,長年有人在湖邊釣魚,廣場大爺大媽每晚都去跳舞,特別熱鬧。

每逢中秋,公園還會放煙花,中間廣場上會擺月餅形狀的花燈,年年都不同。

還沒到公園,遠遠便能聽到公園那邊飄來的歡聲笑語。

邬落落到公園的湖對岸坐,這邊人少,能看見整個公園的熱鬧景象。

意外的,對岸這邊的長椅上還坐着一個人,穿着深藍色的帽衫,背影有點熟悉。

真巧,遇見大金毛了。

邬落落蹑手蹑腳的過去,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她雙手捂住蔣佑祈的眼睛,正要捏着嗓音讓他猜猜自己是誰,忽而,她手腕一緊,手臂被蠻力擰到後背,疼極了。

“疼疼疼……大金毛你謀殺啊!”

作者有話要說: OK,蔣佑祈因為掰斷了老婆的手臂,只能以死謝罪,全文完。

哈哈哈哈哈,當然是假的!

其實,我想說,我之前是想讓祈哥給落落一個過背摔的,但是想想落落的小身板,沒忍心。

(主要是我不想祈哥死的太慘,起碼留個全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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