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跑了不知道有多少圈,湯宴輝佝偻着背回來了。
衣服上還抹着可疑的透明黏液。
一直追着湯宴輝跑的中年男子心滿意足,已經忘卻了疼痛,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
“那是……鼻涕?”張槐浩哪壺不開提哪壺,“剛才那個人把鼻涕擤你身上了?”
湯宴輝坐在候診室外的座位上,盯着前方的門牌雙目無神,整個人都散發着行将就木的氣息。
他知道錯了,以後一定不用手指指人了,他真的在反省了。
“專家診室裏的尖叫聲不太對勁,要不我們進去看看?”葉紙紙已經弄清診室裏那位專家的名字,可以去挂號了。
但是要給誰挂號呢?
幾個新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大家齊齊看向湯宴輝。
他是幾人中當之無愧的最強者,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他吧。
湯宴輝還渾渾噩噩地坐着,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會是什麽。
“請六號患者湯星輝去二號診室候診——請六號患者湯星輝去二號診室候診——”詭異的電子女聲在走廊上回蕩着,令人分辨不出聲音的來源到底是哪兒。
“名字怎麽是錯的……哦哦哦哦哦,我知道了!”張槐浩恍然大悟,“是怕名字洩露出去吧!”
雖然只憑名字這一項信息是不可能做點什麽的,但謹慎一些總沒壞處。
葉紙紙沉默了。其實她沒想那麽多,只是記不住對號嘴的名字而已。
“葉子姐,猩猩進去的時候,我們也要跟進去麽?這麽多人,會不會打草驚蛇呀?”張槐浩問道。
Advertisement
“而且猩猩牙又沒有問題,進去之後會不會引起懷疑?”另一個新生也擔憂地問道。
“沒關系,誰說沒病就不能來醫院?要防患于未然,定期做檢查。”葉紙紙答道。
“進來吧。”醫生打開門,笑呵呵地看着湯宴輝。
葉紙紙和張槐浩架起湯宴輝,向專家診室走去,其他新生留在外面,免得人太多會令對方生疑。
“等、等等!怎麽回事?”湯宴輝回過神時,人已經被架進了專家診室。
他左右來回扭着頭,想要問點什麽又怕壞了計劃,但濃烈的不安攫住了他,令他止不住地顫抖。
“只是讓醫生檢查一下你的牙齒,不疼的,別害怕。”葉紙紙掐着嗓子說道。
“湯星輝同志,檢查牙齒并不可怕,你可是個小男子漢,小男子漢不可以哭鼻子喲。”張槐浩也掐起了嗓子。
湯宴輝更怕了。
“讓我看看……是有顆齲齒,補一下吧。”醫生用口鏡壓着湯宴輝的舌頭,另一只手握着電鑽,按鈕一開嗡嗡地轉動。
“真有呀。”葉紙紙看了一眼,确實看見湯宴輝牙齒上有一塊灰蒙蒙的斑。
“那是靜止齲!不用管它的……”湯宴輝驚恐地叫道,“真的不用!”
“你們看,這顆已經很嚴重了,再不處理,神經就保不住了。”醫生捏開湯宴輝的嘴,将鑽頭探進湯宴輝的口中。
“唔唔?唔唔唔!”湯宴輝兩條腿不停扭動踢騰,雙眼圓睜像是在忍受什麽非人的磨難。
“吐。”一陣操作後,醫生拍了拍湯宴輝,讓他起身吐掉滿嘴的口水。
湯宴輝想跑,但牙已經被鑽開了,張嘴都漏風。
最後他還是躺了下來,雙手交疊在胸口,安詳得仿佛已經去世。
張槐浩留在這邊盯着醫生,看見湯宴輝那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他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
而葉紙紙慢慢往後退,環顧房間想要找出不對勁的地方。
剛剛她明明聽見診室裏有尖叫聲,可進來後卻什麽都沒有發現。
診室幹淨整潔,窗臺上還擺放着小巧的盆栽,葉子被窗簾拂來拂去,一切如常。
紙貓從書包裏探出頭來,輕巧地跳到了地上。
葉紙紙想要把紙貓塞回書包裏,可紙貓縮成一團,躲進了櫃子下面的縫隙裏。
“行,弄好了,看看咬合怎麽樣。”醫生收起工具,回身去拿東西。
現在站起來已經來不及了,葉紙紙故作自然地在鞋上摸了幾下,假裝自己在擦鞋,然後站起身來。
張槐浩和葉紙紙對了個眼神,然後輕輕搖頭,聽見醫生的催促後,只能架着腿軟的湯宴輝出去。
“發現什麽了嘛?”出去後,張槐浩回頭看了一眼,見醫生沒有跟出來,這才小聲問道。
葉紙紙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我把我的貓留在那裏了,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
“我說我之前好像聽見了貓叫聲!”一個新生恍然大悟。
“你們!”湯宴輝終于緩過勁來,看向這幾個新生,“你們竟然……竟然……”
“好了好了,牙病不能拖,早治早輕松,別再自欺欺人說那是靜止齲了。”葉紙紙拍了拍湯宴輝的腦袋,說道。
“我看那邊牆上有專家介紹,如果是真的,那給你補牙的醫生還挺厲害呢。”張槐浩也往湯宴輝頭上撸了一把,手感不錯。
“不要摸我腦袋!”湯宴輝又想變身猩猩了。
下一位患者進去了。
“對了,上一個患者出來了麽?”葉紙紙突然說道。
新生們想了一會兒,然後搖頭。
葉紙紙坐在外面,開始觀察。
播報女聲前前後後喊了幾個患者去二診室就診,但出來的都是有家人朋友陪同的患者,獨自來看病的人只進不出無一例外。
所以,果然有問題。
“你們把這當成解密游戲了麽?時間拖得越久,我們的靈氣消耗得越快。”湯宴輝不明白為什麽這幾個人還能不緊不慢的,“所以趕緊去找本體啊,雖然大概率打不過,但總不能什麽都不做。”
“可是我們找不到黑影呀,而且你也知道我們打不過。”葉紙紙攤了攤手,“所以還是玩解密游戲吧。”
湯宴輝覺得胸口脹脹的,有種要捶打什麽東西的沖動。
為了避免被別人當成精神病,湯宴輝沒有捶胸口,深吸了幾口氣後側過身來,咣咣咣地捶着座椅扶手。
坐在旁邊的病人急忙跑掉,畢竟收斂了的精神病也還是精神病。
葉紙紙想等醫生下班後偷偷溜進診室裏再檢查一下,這段時間便去其他地方探索。
但她發現只有牙科這邊的人比較鮮活,別處的人像是設定好了程序似的,一點人氣都沒有。
于是她又回到了牙科。
自從被拉進執念世界,黑影就再也沒出現過,就連氣息都消失不見。
如果黑影把他們困在這裏是要吸收靈氣,那靈氣流失的速度不會這樣慢。
比起吸收靈氣,黑影倒更像是要他們趕快行動起來,幫他消除執念。
“這麽早就下班了?我是從鄰省過來的,再多治我一個行不行?”一個病人問完,被醫生拒絕後惱羞成怒,“還專家呢,治病那麽慢,你今天才叫了幾個號?!”
給湯宴輝補了牙的那位醫生露出難色,說了好多話,總算是把鬧事的病人勸走了。
勸完,他又轉身回了診室。
其他醫務人員一個接一個地離開,很快醫院裏就不剩人了。
“我們留在這裏不會被當成賊吧?”張槐浩咽了口口水。
陰森森的醫院走廊裏有着奇怪的回響,仔細聽又好像什麽都沒有。
“我們進去?”張槐浩見診室的燈暗着,不知道醫生在裏面幹什麽,萬一進去之後和醫生撞個正着,那可就尴尬了。
葉紙紙趴在門上聽了會兒,伸手把旁邊牆壁上貼的告示扯下來,撕成紙人的形狀,然後塞到了門縫裏。
紙人努力地往裏擠着,兩條腿踢騰了一會兒,總算是拱了進去。
很快,紙人又吭哧吭哧地鑽了出來,朝葉紙紙點了點頭。
“好厲害,我從來都沒見過這樣的法術。”新生們感嘆道。
湯宴輝也看見了,眼睛一抽一抽的。
葉紙紙怎麽會那麽多新奇的法術……不過這只是些雕蟲小技,戰鬥時根本派不上用場。
湯宴輝想要把嘴角挑起來,但失敗了。
他酸,他真的酸。
“我們進去吧。”葉紙紙緩緩壓下門把手,探頭探腦往裏面進。
整潔溫馨的診室關了燈後變得有些陰森,樹枝被風吹着,在玻璃上吱呀摩擦,陰影投在地上扭曲搖晃,像是要抓住什麽一樣。
窗戶沒關,吹了滿屋冷風,窗臺上的小巧盆栽被大風吹了下來,骨碌碌地滾遠了,正停在張槐浩腳前。
張槐浩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一步,可那盆栽不知道怎麽回事,也跟着滾了過來。
“這這這這這……”張槐浩更加害怕。
“沒事,這只是個盆栽。”葉紙紙撈起盆栽放在一旁的櫃子上,蹲下來輕聲叫道:“可可?可可你在哪兒?”
過了好一會兒,窩在縫隙裏的紙貓才意識到葉紙紙在叫她,急忙竄了出來,差點把其他人吓到尖叫。
紙貓心虛地舔了舔鼻子,跳到地上引他們走到茶幾旁邊,伸出爪子推了一下。
暖黃色的光從下面透了出來。
“醫生在下面?”葉紙紙問完,看見紙貓點頭,微微皺起了眉。
他們要是下去了,不正好和醫生撞上麽。
“要不等醫生出來,我們再進去?”張槐浩說道。
紙貓搖了搖頭。
“醫生整晚都在裏面?”葉紙紙猜道。
紙貓點了點頭,前肢張開比劃了一下。
“裏面很大?”葉紙紙繼續猜測紙貓的意思,“有很多房間,所以不會和醫生撞上?”
紙貓連連點頭。
“那我們下去吧。”葉紙紙推開茶幾,露出了下面的臺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崽崽抱抱的十瓶營養液~
給我室友也分點營養液,到時候我們就能吃到鮮嫩肥美的大鵝(噓)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