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疑惑

再醒來的時候,早已是日上三竿,只是身上酸疼得很,連動一動都覺得不舒服,莫離命人準備了沐浴所需的一應用品,臉上依舊是淡淡的,但她的眼神之中還是閃過了一絲欣喜,沒入熱燙的水中,不适之感纾解了許多,玉蘭花瓣飄在水面上,淡淡的香氣很是宜人,待水溫漸漸冷去之時,便起了身,莫離以一條絲綢浴巾圍住我的身體,濕漉漉的長發披散着,恪兒拿着梳子,沾了桂花油,替我細致地梳着長發.

以細帶綁縛了長發之後,整個人都覺得清爽了許多,不一會兒工夫,蘇嬷嬷領着幾個婢女走了進來,福了福之後,一應飲食和物品都出現在眼前,蘇嬷嬷笑道:"王爺一早便吩咐了老奴為充儀準備這些,這碗止痛湯,還請充儀趁熱喝下."

聞言,臉上還是難免一熱,況又有恪兒在一旁掩嘴偷笑,更覺得臉熱不已,清了清嗓子之後,笑道:"多謝王爺的關愛."止痛湯中調入了些許蜂蜜,喝起來便沒有那麽苦澀,一飲而盡之後,将藥碗放在了桌上.

蘇嬷嬷端了碗便離開了,而随她而來的婢女,還依舊站在那裏,一個個低眉順眼的,看着倒是恭順得很,打量了她們一會兒,她們倒也是識趣得很,托盤中的菜品一一被端到了桌上,陳皮炖牛肉,香酥野鴨脯,雲腿雞油谷熟菌,荷花芙蓉豆腐,松子蛋菇湯,并一碗紅稻米飯.

放下了手中筷子,以清茶漱口之後,再次看向她們,她們依舊默默地站在一旁,道:"蘇嬷嬷領着你們來墅園,是讓你們留在這裏伺候,還是一直像現在這般站着?是不是也該讓我知曉你們的名姓."

過了一會子,一個看起來稍顯怯懦一些的婢女站了出來,聲音很輕,卻聽着讓人覺得很舒坦,道:"奴婢名喚芸香,與奴婢一道前來墅園的,是子如,悅心和悅然,蘇嬷嬷奉王爺之命,遣派奴婢四人來墅園服侍充儀夫人."

這幾句話倒是說得簡單明了,看她容貌清秀可人,口齒也算得上伶俐,倒不像她看起來的那樣怯懦膽怯,微微點了點頭,算是了解了她所說的內容,擡眼瞧着莫離,道:"她們四個是王爺派過來的,自然也是怠慢不得的,你看着她們适合做些什麽,便安排下去吧,別委屈了她們就是了."

打發了她們出去之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只餘下了恪兒在身邊,這會子,她反而斂去了笑容,這般略顯深沉的樣子,倒是讓我覺得有些不太适應,看着她的時候,仿佛是有些失神的模樣,不禁讓我好奇,恪兒這般模樣所為何來.

昨日被留在府中的蘇承禦,想必心裏很是不滿吧,在花園中散步,見她如此郁郁寡歡的樣子,倒是很有解氣的感覺,她獨自站在桂樹下,身邊也未曾攜帶侍女,也不知是否是在緩解心中的煩悶之感.

正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蘇承禦突然開口言道:"充儀妹妹這就要走嗎,難道就這樣不想見到我,還是如今的我真就如此面目可憎,任何人都不願見到我.不過我想妹妹并不似尋常之人,必定也不會有落俗的想法,不若一道走走,欣賞這滿枝香桂,可好?"

側身看着她,也不知何時,她的臉上已然是滿面笑容,早已不見方才的落寞和孤寂之感,仿佛方才是我眼前一花,看錯了一般,對于她突如其來的邀約,雖感訝異,倒也并沒有拒絕,走到她的身邊,聞到一股子淡淡的迷疊香的味道.

兩人一道分花拂柳,一直往前走着,卻是相顧無言,好似真的只是為了欣賞周遭的景色一般,順手折下了一支丹桂,在鼻尖輕嗅,甜香的味道很是宜人,倒真是比蘇承禦身上的迷疊香要好聞許多.

"妹妹新得寵愛,果真是春光滿面,連這滿園秋色,都能感受到妹妹已經一掃頹唐之色,真是讓我羨慕不已,我入府三年以來,費盡心思想博得王爺對我的寵愛,可惜無論我如何做,王爺對我都是不鹹不淡,好似我在這王府之中可有可無一般."她轉頭看着我的時候,眼中帶着嫉妒和羨慕,繼而又半低着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三年,不過三年罷了,三年之後,府中又會有新人,三年又三年,只會讓人望眼欲穿,分奪寵愛的人也會越來越多,得到的寵愛還剩下多少,也許有一天,我也會有她這樣的傷感和顧慮吧,而此刻,若我也口出此言,只怕在她的心中,也就落實了我惺惺作态的姿态.

腳下稍有踯躅,笑道:"姐姐何必這樣說呢,姐姐入府三年,王爺對姐姐又怎會一點都不在意呢,姐姐可莫要多心,況自妹妹入府以來,冷眼旁觀,王爺對府中姐妹都是一般,也未曾有所偏頗,再者,來日方長,姐姐又何必急于一時呢."

這時,她似有發狠一般,狠狠折下一枝桂枝,很是咬牙切齒的樣子,道:"妹妹是皇上賜婚入府的,王爺和王妃自然也會另眼相待一些,但以尋常來看,其實也不過如此,王妃入府最早,外人看來,他們的确是鹣鲽情深,可事實上卻并非如此,妹妹是聰慧之人,難道真的一點都沒有察覺嗎?"

Advertisement

聞得此言,不由得愣了一下,不知此時是該笑還是該詫異,而看着蘇承禦的時候,看她的模樣,又不似是玩笑之言,況在花園之中,說出這般話來,若不是真有其事,怕也不敢輕易将此話說出口,只是一時間尚且無法相信.

正欲開口之時,眼角微微一瞟,看到一個略熟悉的身影,繼而扯了扯嘴角,似頗為不以為然一般,道:"姐姐這般說辭,也不是随口說說的,所謂禍從口出,姐姐又怎會不明白呢."走到她的身邊,輕輕呢喃了一句,"且隔牆有耳,姐姐即便心中有所憤懑,也該有所顧忌才是."

留下蘇承禦一個人,獨自站在蕭瑟秋風之中,她的神色看不出任何情緒,在轉角的時候,凝視了她許久,只見她淡淡一笑,帶着一點點無奈,風吹過,帶來幾分寒意,和濃郁的桂花香.

前頭,是一道長長的淩空過道,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愈發凜冽的秋風,長長的過道上,來往的人并不是很多,而在過道的盡頭,站着一個人,背對着我,烏黑的長發随風飄舞,這樣美的意境,真真是迷人的很.只是那人的神色卻是冷若冰霜,就似是深秋的霜色一般,冷的讓人不禁瑟縮了一下,就這樣,彼此對視着,仿佛想就這樣一直站下去,雙方皆不動聲色.

也不知過了多久,彼此擦肩之時,她開口道:"充儀姐姐為人謹慎小心,真是一點都不落人口實,只是蘇承禦為人外強中幹,不過逞一時的口舌之快罷了,一副繡花架子,好看的也不過是外表而已,充儀姐姐這樣聰明的人,又何必與這般無知之人走得這樣近."

側首看着她,道:"妹妹旁觀者清,自然看得比旁人要通透的多,但有些話藏在心裏,總比宣之于口要好許多吧,身在王府,侍奉好王爺便好,至于個人,是明哲保身,還是強自出頭,都是各自的選擇,無論誰都無法幹預."

風吹得有些猛烈,發絲随風淩亂了些,她似無意一般,徑直離開了,只是那步子稍顯虛浮了一些,不知怎的,卻想起了一句詩:秋風吹胡霜,凋此檐下芳.

庭院之中,一壺燙過的菊花酒,一碟精致的菊花糕,并新上供來的陽澄湖大閘蟹,如此應景的飲食,倒是準備的不錯,只不過并沒有擅動的心思,不過是一杯又一杯地飲着菊花酒,香醇的酒入喉,不曾想後勁兒卻不小.

眼神略顯迷離之态,神智卻比任何時候都顯得清醒,獨自拿了一壇菊花酒,沒入了墅園中如死寂一般的禁地之中,兜兜轉轉了半晌,才找對了地方,四周很安靜,連落葉飄落的聲音,都清晰可聞,看着周遭的環境,好像這裏從來沒有人出入過一般,安靜得有些詭異.

恍惚間才想起,這會子尚是青天白日,餘充儀自然也不會在這時候出現,那棟小屋門扉緊閉,好似無人出入一般,但還是上前清口了門扉,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餘充儀身邊的嬷嬷開了門,看到我薄醉的樣子,雖稍有詫異,但還是讓了我入內.

餘充儀似有畏寒之症,即便此刻已然是午後時分,她依舊一床薄被躺在卧榻之上,臉色看起來青青白白,上前探了一探,像是犯了寒症一般,她這樣病着,若不是今日的機緣巧合,這一時半會兒的,只怕也無人知曉她病着了,可即便知曉她病了,也無法幫她.

"嬷嬷,餘充儀這個樣子已經多久了,氣色這樣差,怎也不找個大夫來看一看,總不能這樣一直拖着啊."

這位嬷嬷似乎已然司空見慣了一般,道:"餘夫人本就是有體寒之症的,年年到了冬日裏便會發作,只是前幾日吹了風受了寒,才早早發作了,休養幾日便也好了,趙夫人也不必太過擔心."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