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陷害
除了宜壽宮,本想去樂容公主那兒看一看永濟,卻又覺得這孩子依舊是生疏得很,即便是去了也會覺得無趣得很,索性就讓人送了些點心吃食過去.
只不過在宜壽宮替塵太妃的宮女開脫的事情,倒是在宮裏頭傳得沸沸揚揚的,但也并沒有太多的時間去關心這些風傳,只是覺得如今舒貴嫔的身子越來越重,外臣出入內宮也是越來越頻繁.
晚膳之後,整個人懶懶的,實在是懶得動彈,便靠在睡榻上小憩了一會兒,不過才片刻的功夫,外頭進來了一個面生的小宮女,這一下子,就是如何都睡不着了,擡頭瞧着那小宮女的樣子,看來還是個入宮不久的,怯生生的,瞧着模樣倒也可愛得很.
"你是哪個宮裏的,怎麽從前沒有見過你,到璟瑄殿這兒來,怎就沒讓人進來通禀一聲,知不知道這是不合規矩的事情?"
悅心突然嗆聲,讓那個小宮女害怕地後退了幾步,臉上是散不去的驚恐,道:"只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就不要吓着她了,不過說來也是,這宮裏頭什麽時候也有這麽年幼的宮女了,派差吧不合适,伺候主子或是做些粗活也不太好,也不知道內府司是怎麽辦事的."
小宮女怯生生地走到了我的身邊,把手裏一封已經被她捏的發皺的信封交到了我的手裏,然後看了我一會兒,好像是在等我拆封這封信似的,擡眼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悅心.
"既然你主子交給你辦的事情已經辦好了,那就回去向你的主子複命吧."
這話音剛落,悅心就帶着人出去了,不過也瞧得出來,悅心并不太喜歡這個怯生生的連話都不敢說的小宮女,只是這小宮女實在是一點兒都不像是個內府司挑入宮的.
吩咐了人去查那個宮女的來歷,才拆看了那封信,裏頭是一張字條,上頭寥寥數語,倒是情真意切,只是這字跡并不是很熟悉,卻又覺得似乎是在哪兒見過,可轉念一想這畢竟是私相授受,若是被旁人知曉,只怕是會萬劫不複,除卻這一封信,那個宮女只怕會是非常有力的證據,到底是誰對我如此不滿,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将這封信妥當收好之後,心想着既然有人想讓我死,自然不能讓他們輕易如願.
自從皇上吩咐了由璟瑄殿供出塵太妃處的飲食之後,皇上常常會到璟瑄殿用膳,亦或是将一應餐點準備妥當之後送到宜壽宮,陪着塵太妃一道用膳.
借着塵太妃将要過生日,請了皇上和幾位宮裏頭的姐妹一道聚聚,雖說是一道兒熱鬧些,不過今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本妃嫔的生日過的都是正日子,少有提前給自己暖日子的,但也因着是塵太妃,皇上也并不反對,只是塵太妃素來不喜熱鬧,就由着我們幾個鬧.
在一衆人等忙着上菜撤盤子的時候,一個少在衆人面前出現過的宮女在上菜的時候,将一張不大的字條落在了姐姐的腳邊,也不忘踢了姐姐一腳,姐姐擡頭看了那宮女一眼,倒沒說什麽,只是借故彎腰撿筷子,看到了字條的內容,又很快地将字條收了起來.
"姐姐,那筷子已經髒了,就不要再用了,來人,給趙良娣換一副新的筷子過來."
當筷子送過來的時候,姐姐笑着接過,倒像是宮女遞過來的不是一雙筷子,而是她滿心期待的珍寶一樣.
晚膳過半,宮裏頭的一些小太監,因着學過戲,都想上臺表演一番,原本也就想圖個熱鬧,皇上自然也是允準的,原只想着這些小太監能唱得多好,卻沒料到一開嗓子倒是豔驚四座了.
"皇上,他們唱得這麽好,應當好好賞賜才好,本來臣妾還覺得這些小太監也不過是鬧着玩的,這一聽唱得還真不錯呢."
舒貴嫔挺着七個多月的身子,皇上本就更心疼她一些,如今舒貴嫔這一開口,自然就少不了這些小太監的賞賜了,這鬧騰了半日,舒貴嫔的身子重,就覺得累得很,皇上就讓衛康好好地送回碧霄宮去.
少了懷有身孕的舒貴嫔,在場的人自然也就放開了一些,只是唯獨姐姐似乎心事重重,看她的樣子也知道她在想着那張字條上的內容,只怕這時候她的心早就不在這裏了,一心想着早些到約定的時間了吧.
"皇上,雖說前些日子因為新人入宮,原本咱們潛邸出來的姐妹們都得了皇上的恩賜,姐姐也惠及晉了良娣,但臣妾總覺得,姐姐這些年也是郁郁寡歡,神色郁郁,臣妾心裏挺不好受的,就算不念及她是臣妾的姐姐,就算只是宮中的姐妹,皇上雨露均沾才能綿延皇家子嗣,今晚這樣高興,不如……"
皇上看向姐姐的時候,眸光一暗,既而在我耳邊細語道:"你這小妮子,本來今晚朕還想着留宿在你這裏,嘗點兒更甜的,你這下倒好,想把朕推到別人那兒去,難道你就不會吃醋,心裏不會堵得慌嗎?"
撅起了嘴,道:"皇上就知道調侃臣妾,雖然臣妾也舍不得皇上去別的姐妹那兒,可是臣妾也不能一個人霸占着皇上,不然只會讓其他的姐妹們在背後說臣妾的不是了,難道皇上就忍心嗎?"
輕聲細語了一會兒之後,皇上答應去姐姐那兒留宿,如此,便能看到我想看到的了,只希望姐姐能夠不負所托了.
這一晚睡得特別安穩,只是沒想到到了夜半時分的時候,外頭卻十分的吵鬧,子如匆匆跑了進來,素來子如都是極為自重的,絕不會做出這般失禮的事情,看她額上還有細細地汗珠,看來是一路跑過來的.
"好端端的這是怎麽了,你從來不會如此的,到底出了什麽事,如今都已經過了子時了,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子如也知方才有違宮規,道:"請娘娘贖罪,奴婢知曉方才的舉動禮數有虧,但是趙良娣那兒出事了,如今正跪在靜雪軒外等候皇上的處置呢,皇上已經讓人告知各宮主位一同前往,如今除了有孕的舒貴嫔不必驚動之外,只怕都已經知道此事了."
若無大事,皇上自然不會如此做,料想皇上會讓姐姐跪在靜雪軒外,又傳召了各宮主位,只怕這件事并非小事,想着便應該是那張便條了.
随即穿上了外衣,連頭發都來不及梳理,就坐上了辇轎,讓人加快腳步趕緊到了永寧宮,只見皇後已然到了,只是形容憔悴的模樣,也不比跪在地上的姐姐要好多少,而和姐姐一宮而居的容嫔也在那兒陪着,想來出了這事兒,容嫔也是沒辦法好好歇着了.
皇上見我行色匆匆而來,夜裏風大也不過只在外頭披了一件外衣,就解下他自己的大氅給我披上,道:"再急也不能讓自己冷着,也是朕心急了."
慎貴嫔來得最遲,也不知是她無心之過,還是有心為之,她前腳剛到,舒貴嫔後腳也來了,雖說皇上吩咐了不讓驚動舒貴嫔,卻沒想到她還是來了,也不知是慎貴嫔着人去請了,還是皇後讓人去傳的,只不過這會兒人已經來了,也犯不着再讓人回去.
"趙良娣,這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怎麽會讓皇上如此生氣,雖然你不是同我們幾個一樣是從潛邸過來的,但說到底你也是宮裏頭的老人兒了,從前就曉得你是個知書達理的大戶人家出身的女子,行差踏錯自當是不可能的,你倒是說說,或許還能為你求求情."
帝後尚在此,慎貴嫔卻先開口詢問了起來,不免有僭越之嫌,只不過帝後都未曾表态,倒也由着慎貴嫔去了,然而姐姐卻始終不肯開口,這讓慎貴嫔有些挂不住了.
"你自己做的醜事,難道做得出就說不出了嗎?原本詠妃還顧念着你,讓朕多來你這兒坐坐,想着朕也是冷待了你多時,心裏本就對你有些虧欠,如今你做出如此醜事,原本的恩情也就此斷了."
看起來皇上也是動了大氣了,忙勸着道:"皇上,龍體要緊,不管姐姐她做了什麽,都不及皇上的身子要緊,再說了,姐姐你也是的,何必把皇上氣成這樣,衛康,到底是怎麽回事."
衛康征詢了皇上的意思之後,才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全說了一遍,那張字條竟然是晉王寫了讓人傳過來的,所幸自己沒有按照字條上的意思去見面,也難怪會覺得那些字有些眼熟了,曾經未曾出嫁之時,倒是偶有出入晉王府,見過晉王的字.
若是晉王原本要約見的是我,又被皇上知曉,即便皇上不下旨廢除名位,只怕也會一蹶不振,姐姐不得聖寵,子瑜又是個沉不住氣的,趙家自此怕也會從此元氣大傷.
如今姐姐與晉王私相授受,又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私下碰面,正好被逮了個正着,即便是渾身是嘴,也已經無法辨清是非黑白了.說來皇上最氣憤的,也許就是在他留宿靜雪軒的時候,發現枕邊人在夜半時分幽會別的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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