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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寶筝嘔吐得小臉憋紅,氣都快上不來,吓得國公爺傅遠山飛奔過去,從蕭氏懷裏一把攔腰抱起筝兒,急急往大房奔去。

蕭氏也吓懵了,再不與傅遠山打眼神戰,趕忙小跑着跟在男人身邊,掏出帕子來照顧嘔吐不止的筝兒。

一路上,夫妻倆在照顧筝兒這件事上,可謂配合默契。

傅寶筝稍稍松了口氣,歪斜在爹爹臂彎裏,逐漸減少了嘔吐。忽的,越過爹爹肩膀,傅寶筝看到狼狽趴在雪地裏的柳珍珠,還不死心地擡頭癡癡望向爹爹背影。

賤人!

都狼狽成那副惡心模樣了,還不忘用目光癡纏她的爹爹!

傅寶筝真心好氣。

也不知是人在氣頭上法子多,還是怎的,氣着氣着,傅寶筝心頭忽的湧出一個趕走柳珍珠一家子的絕妙法子。

憑着祖母、爹娘對自己的重視程度,傅寶筝琢磨兩下,可行度極高。

“嘔……”的一下,傅寶筝窩在爹爹懷裏又吐了,因為嘔吐而痛苦萬分的表情,可謂是讓爹爹近距離瞧了個一清二楚,心疼得傅遠山和蕭氏心都揪了起來。

傅寶筝這一吐,真真是沒完沒了,不僅路上吐了一路,回到梨花院的閨房裏也沒怎麽消停,隔幾下就要幹嘔一回,那一臉難受勁喲,真真是心疼死蕭氏夫婦了。

“太醫,我女兒這是怎麽了?”太醫來把了脈,傅遠山急急問道。

前來把脈的是個老太醫,在宮裏伺候主子幾十年,醫術高明經驗老道,可即使這般,老太醫也沒瞧出傅寶筝到底是個啥病,實在是脈象平和,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可小姑娘又一直在嘔吐和幹嘔。

最後老太醫詢問過今日發生的事,然後斟酌道:

“小姑娘興許是聞不得鳥糞味,受到強烈刺激,才會這樣。喝一副潤腸胃的藥,再歇息一晚,明早應該就沒事了。”

傅寶筝聽到這話,卻側躺在床榻,上本身窩在娘親懷裏,故意仰起小臉一副迷茫的樣子道:

“太醫,其實……今兒晌午我起床就有些不大舒服,去祖母的院子裏吃飯,我就越發胸口發悶,難受得緊了,只是那會子還能忍住,不像方才在梅林裏那般劇烈。”

言下之意,就是在鳥群拉屎之前,傅寶筝就已經不舒服了,而且在走進祖母院子之後就越發的不舒服起來,在梅林裏達到巅峰。

老太醫當然沒聽明白傅寶筝真正要表達的意思,別說老太醫沒聽明白了,就連蕭氏和傅遠山一時也沒聽懂筝兒在暗示什麽,只知道筝兒已經不舒服大半日了。

不過他們眼下聽不明白,沒關系,等過個幾日,待她一次次表現得更加明顯後,他們自然會慢慢弄懂她到底在說什麽了。

是以,當老太醫只将她當做尋常的腸胃不适,開了一幅調養胃的藥方就走後,傅寶筝也不再說什麽,在爹娘眼皮子底下乖乖的喝藥。

一個時辰後,傅寶筝“身子舒服些了”,不再幹嘔了。

蕭氏和傅遠山都舒了口氣。

夫妻倆又陪筝兒坐了會,就叮囑丫鬟好些照顧姑娘,準備起身離去。 傅寶筝躺在床榻上,仔細打量娘親的神色,确信娘親心緒平穩下來,比一個時辰前鎮定多了,傅寶筝才柔柔應道:

“娘,我好多了,您別擔心,您跟爹爹先回去吧。”

爹娘今日有心事,怎麽都得好好談一場的,傅寶筝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也不該阻止,當日事當日敞開了心扉去談,更利于維護夫妻感情。

只是,在爹娘談心之前,傅寶筝得确保娘親是心平氣和的,至少不像最開始那般情緒激動,滿眼譏诮,一心要找爹爹茬才行。她知道娘親在生氣時是沒法子與爹爹好好溝通的,愛發脾氣,愛使郡主小性子,一個弄不好就得鬧得爹爹狗血淋頭。

正因為如此,傅寶筝才一個勁佯裝不舒服,斷斷續續“幹嘔”,足足拖延了一個多時辰,直到确信娘親已經平靜得差不多了,才放心“病情”,讓他們倆走。

蕭氏和傅遠山最後摸了摸筝兒額頭,确信筝兒沒事了,夫妻倆才一同出了房門,朝外走去。

蕭氏走出女兒的梨花院後,就再沒開口說過話,也不瞥傅遠山一眼,就跟身邊沒這麽個男人似的。

“瑩瑩,”傅遠山知道妻子不開心,見她一路都不搭理他,忍不住去牽她的手,輕輕喚她小名。

可他的大手才觸碰到她嬌.柔的小手,就被蕭氏嫌棄瘟疫般,一把甩開。

蕭氏腳下步子也更快了。

但就在她加快步子,行走在夜風裏的這一剎那,柳珍珠身穿大紅遍地金長裙,外披白狐皮披風,再頂着那樣一張極其像柳珍貞的臉,再次浮現在蕭氏腦海裏。

柳珍貞,那個女人,是蕭氏一輩子都抹不過去的坎。

蕭氏死死攥緊了手心。

傅遠山大步追上,再次拽住蕭氏的手,急急道:“瑩瑩,你別這樣,你聽我解釋……”

蕭氏再次甩掉他的大手,赤紅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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