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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林靜安便可。
當下他輕笑,态度輕浮佻薄,眯眼從上至下打量她,薄唇輕啓:“你眼裏,我在鬧?”
她低着頭,也感受到那份寒意,嘴唇糯動着,低語道:“你、你不該把覃亞牽扯進來,你知道他先前在電話裏說什麽嗎,他說他愛上一個男人,要為那個他、出櫃。”
見他不應承,她眼神閃爍,苦笑着:“他做了一個逶迤的夢,愛上了一個行跡匆匆捉摸不定的男人,那結果,我猜想,那個男人利用完他就會連句解釋都沒有的完全消失,而他居然還要對着全部親友宣布他要出櫃,他往後怎麽面對那種殘忍?這太不公平。”
這更為重要的是,事情因她而起,覃亞的生活若是因此大亂,她寝食難安,或者覃亞萬一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思及此,心裏更是焦灼害怕。
程致遠俊面依舊鐵青,開口說的話更是禍不及己的冷淡。
他道:“這個世界上除了出生、死亡之外,沒有絕對公平的事情。你不了解覃亞那個群體圈子,那個圈子太亂,注定他不會是如你所見、單一溫和文雅的人。你以為他遇見我,就識別不出是否是他的同類?或許他感興趣的是去征服一個直男,而非愛。一個人見兩次就談愛,那他的愛也太過廉價,他出櫃?”
程致遠忍不住輕笑出聲,飽含嘲弄,林靜安瞪向他,他忽而冷峻嚴肅,認真的看着她道:“靜安,不如我們來打個賭?”
“……什麽?”
林靜安詫異的看着他。
他高大身姿猛地逼近,腳底那點黑影将她劈頭籠罩,她堪堪後退,不妨身後是車,身子就抵在車屁股上無處遁尋,須臾他大掌覆上她後腰将她拉近,低低沉沉的聲音伴随着熨燙呼吸欺近耳邊,
“我們打個賭,賭他明天會不會出櫃,賭注就是……”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人的惡劣
店裏自打林靜安同餘柏鳴鬧過一次後,同事們對她的态度好像産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邊林靜安剛攏過個客戶來,就有同事湊過去接了手,然後說:“靜安,經理叫你過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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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靜安去找經理,經理就待理不理的安排她去取貨啊什麽的。
要麽就是她櫃臺上有人買手機了,要貼個膜什麽的,她帶客戶去找專門貼膜的同事,人家同事不是推托着忙就是急着要去廁所之類的借口叫她等。
反複幾次,林靜安察覺了這疏遠和冷淡背後的故意為之,直到她有次去找經理,在經理門口聽見經理和別人的對話。
經理說:“林靜安啊,以前我看她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沒想到是真人不露相,居然跟那個餘二哥攪和在一起了,心眼還不知道有多大呢,跟人鬧鬧騰騰的,平時還端着多高似的……”
林靜安真不知道經理是什麽心思,居然說出那種話,她心裏哇涼哇涼的又厭惡的緊,轉身就走開了。
既然是經理看不慣她,又煽惑着旁人,她接下來的業績可想而知,可她現在手緊的很,又半點不敢換工作,也是沒有那個心思和精力另尋工作。
前兩天鴨鴨病了,之前好端端的,從學校回來就突然發燒嘔吐,一直高燒不退,她疑心孩子是在學校吃壞了肚子,專程打電話問過去,學校那邊說別的孩子都沒事,單單是鴨鴨病了,所以這就不關學校的事了。
孩子退燒後在家裏多歇了兩天,可還是個小病人,就特別黏着媽媽。
林靜安心疼孩子,又焦灼工作,還是狠下心陪着她,結果到了一天晚上,林靜安起夜上了個廁所回來,剛躺上床,就瞅見床單上一灘黑黏黏的血跡,觸目驚心,她擰開大燈,扳起孩子小小的身子,仔細看去,就見鴨鴨渾身灼燙,半張的小嘴裏都是黏糊糊的血塊。
她吓得發抖,連聲音都變了調的喊孩子的名字。
鴨鴨在睡夢中半清醒着,含糊的應承着,看着像是個不痛不癢的模樣。
林靜安忍着心尖酸痛,去拔開她小嘴看,又拿了紙巾去弄那些黏糊血塊,才發現孩子牙龈紅腫的厲害,一碰就要出血的樣子,當下披了外衣,拿毯子緊裹了孩子去醫院。
夜裏打車不易,所幸一個樓裏有位大哥是跑出租的,她半夜尋上門去左求右等好話說盡,人家雖是不情願,也頂不住一個柔弱女人的苦求,就送娘兩去醫院,路上林靜安再次感恩萬謝,人家臉色才露了笑容且安慰她不要着急,小孩子嘛,總是有些突發狀況的。
急診室裏值班醫生坐在椅子上打着瞌睡,見了焦灼的母親和病弱的孩子也未生出半點憐憫,慢吞吞的去檢查,最後指了隔壁的椅子,就讓母女倆人坐在那處給孩子挂了水,含糊的說孩子的情況屬于口腔潰瘍表現造成的,也不等林靜安多問幾句就走開了。
夜裏降了溫,寒流從門縫窗縫裏鑽進來,導致狹小的室內猶如四壁蕭條般單薄。
兩扇玻璃窗,在燈光下明晃晃的,後面是黑漆漆的黑洞,偶爾風過,擊打着玻璃發出嘩嘩的聲響,鴨鴨在媽媽懷裏不安般的扭動下身子,林靜安移開視線看向孩子,伸手替她掖毯子。
不知過了多久林靜安迷迷糊糊裏,聽見隔壁清脆的笑聲,一女人笑喊:“韓醫生,我記得今晚不是你值班啊。”
有個男聲笑着應了過去:“你剛吃了小孫的喜糖,這就忘了人家還要渡蜜月了?”
那女人驚覺的哦哦幾聲,然後道:“呦,我倒是沒忘小孫的喜糖,就是忘了這周是他值班!”
“對,我可是吃人手短,專程來替他班的。”
那男人好似正要離開隔壁,走至了走道裏,那聲音聽在林靜安耳裏就比先前大了些,她腦袋這才清醒了些,先是去看鴨鴨的吊瓶還有大半,這才驚覺雙腿麻木的厲害,身子稍微一動彈,腿肚子就抽得生緊,她正要微微俯身去錘下雙腿,腦袋一歪眼神就落在門上的小窗口。
而韓醫生經過這間房,捎帶掃了一眼,這兩人就恰好撞上了眼神。
林靜安遲遲鈍鈍的想,诶,怪不得先前覺得那聲音耳熟。
這麽一想,韓醫生就推門進來了,他詫異的挑眉:“靜安?”
林靜安下意識踮了下腳尖,這一下子腿裏頭有根筋受了刺激猛地崩得死緊,還在不斷痙攣收縮,那感覺就跟腿要廢了一樣,不是一個難受能說明的。
她下意識就哎呀了一聲,韓醫生立馬明白過來,利落的蹲下,一手扶住她腳腕,一手就壓向她腳趾位置。
“別,疼!”
林靜安實在受不了,想要阻止,韓醫生那頭動作飛快,立馬把她腳壓迫成了弓狀。
須臾、她感覺那根筋終于崩到了頭,然後像是物極必反似的松弛了下來,這才不好意思微微對着韓醫生颔首示意好了。
韓醫生放下她腳,笑道:“以後要是腿抽筋了,還用這個辦法好得快。”
然後又俯身拉開遮掩鴨鴨面孔的毯子,打趣道:“又是這寶貝病了。”
他記得上次程致遠帶她來這裏給孩子縫針,又去摸了下孩子額頭上那個不顯眼的傷疤,意有所指道:“家裏若有個男人,孩子的事也有個分擔……”
林靜安臉漲得通紅,也只是讪笑,韓醫生見此就不客氣的問:“上次不是給你我的電話了嗎,怎麽也不知會一聲。”
說着就去喊隔壁的值班人員,只說老同學帶孩子來看病了,冷了吧唧坐這裏等孩子挂水怎麽成,孩子還沒好呢,大人還不給撂倒了啊。
值班的兩人笑嘻嘻的另安排了病房給林靜安,又給看了看孩子,說孩子這種情況應該與病毒感染、飲食結構、個人體質等因素有關系,叫她往後小心看護着點,尤其是飯前後叫孩子洗幹淨手,平時也別慣下啃手指頭的習慣。
臨走還悄悄安頓林靜安安心睡一會兒,給孩子挂水那個針頭是塑料的,就是旁邊沒人拔針也不會蹿針什麽的,然後還說她是早上八點才交班的,叫林靜安趕着八點鐘離開就行了,這樣病房也就不算錢什麽的。
孩子很快輸完液了,林靜安想着這會兒回家肯定更不好打車,索性就打算先睡着,等淩晨了再走。
期間韓醫生又來過一次,雖然說上學那會兒這兩人之間也不大來往,可韓醫生在上學期間就是個活潑健談的人,工作後也是個人來熟,幾句話就跟林靜安熱絡起來。
林靜安知道自己現在總是下意識跟以前的同學疏遠,她也想改變這種境況和情緒,就盡量放開心扉的跟人談起來,兩人就不知怎地談起了工作上的事情。
韓醫生說起工作上的事情也是一籮筐的不盡如意什麽的,林靜安這才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也就說起了手機賣場那些隐晦的事情。
韓醫生見她有換工作的打算,就說起他認識的個老教授。
老教授家裏有個孫子得了一種不太好治的病,經常需要家中有人看護着,可那孩子爸媽太忙了,誰也撂不下工作,那老教授自己年紀也大了,平時腿不太好使,之前找過護工也找過保姆什麽的,可都不盡如意,最主要是那老教授為人苛刻又直言直語,這就把人給吓跑了……
韓醫生說,他這個時間是這樣的,中午做一頓飯,晚上六點到八點做飯後能陪陪孩子、給孩子洗洗身子什麽的,靜安,你看你要是有這個空,不妨試試?
韓醫生說,待遇挺好的,算是接零活掙孩子個零花錢了。
林靜安眨了下眼,韓醫生朝她點了下下巴,她笑道:“好,我……平時工作不忙的,正好能有這個時間。”
這麽說定了,這也算是份額外的小驚喜,林靜安心裏就挺高興的,後半夜過得飛快,直到外邊天色微亮,她才被走廊的腳步聲驚醒。
看了下時間,正是淩晨六點多,她抱起孩子打算離開,剛走到樓下的樓梯口打算再給孩子裹緊毯子出去,就聽見後面一道廊門嘩啦一聲響,掀起一道風,一下子推開了面前沒鎖的大門,且又随着氣流壓迫狠狠掼了回來,差點扇到了林靜安身上,她堪堪後退到牆角,下意識朝那始作俑者看去。
“诶,你下班了?”
林靜安詫異看向韓醫生。
韓醫生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她身前,一邊掩了大門,一邊道:“總算趕上你了,聽我說,先前我媳婦打來電話,說永罡最近招人,缺名前臺人員,今早十點的面試,工資我不清楚,大概是四千多左右,我覺得這比在外邊工作要好得多,起碼這是正兒八經的公司,到了年底還有年終福利。”
林靜安瞪大了眼,遲疑道:“哪個永罡?”
韓醫生笑:“全市最出名的那個永罡集團,總部不在這邊,但是福利待遇都很好。”
“可集團公司一般不會在這個時間招人的,這都年底了……”
林靜安含糊道,又感覺自己疑問真多,就不大好意思的看向韓醫生。
“這個……大概是內部做了一定調整。”
韓醫生對那些集團公司的也不大懂,這就撓了撓頭發。
林靜安道:“那,我都沒投過簡歷什麽的……”
韓醫生拍胸保證:“這個放心,聽說他們招人招的急,再塞你一個進去也無妨。”
然後韓醫生告訴林靜安他媳婦的名字,說是她媳婦跟那裏面的HR相熟。
林靜安沒回家,抱着孩子直接去了姑姑家裏,因她忽想起她壓根沒件穿的出去面試的衣裳,不管能否應聘的上,她覺得這是次機會,總得認真去拼一回。
作者有話要說:
☆、男人的惡劣
薛雪性格像個男孩子,基本裝扮就是白加黑,而且基本是褲裝,唯一的一套套裙是黑色全羊毛西裝套裙,就是黑色小西裝外套+淡粉色條紋襯衣+西裝套裙,這還是部門派她帶着領導們視察工作時候,上級強調要她妝扮出女人味的成果。
她穿過一次就再也沒碰,恰好能給林靜安穿。
兩人身高差不多,就是林靜安骨架小些,又生育過,胸部跟臀部就襯得更渾圓了些,穿上後身體線條就凹凸有致的,她又把頭發挽起來,額前留了兩縷劉海,就看着又成熟又妩媚。
她把臉上也拾掇了下,又去看了下鴨鴨,這就趕緊出門了。
臨出門薛雪一把拽住她,把白色羊絨長外套給遞過去,道:“外套!不穿要凍死啊。”
薛雪語氣裏毫不掩飾透着股生硬,姑姑也是自打林靜安來了只哄着孩子,不理會她。
這都因為上次婚禮無緣無故被取消,兩人從男方家裏套不出多餘的話來,問林靜安,林靜安也只說性格不合什麽的,這類沒有建設性的借口。
姑姑一生氣就直言不管林靜安的事兒了,薛雪在公司也是被同事幾次問道“覃亞不是跟你妹子結婚嗎,怎麽又不結了”之類的話,搞得她煩心,本來這次就是她給撮合的,完了當事人不聲不響的沒事了,她倒是沒得惹了腥,不由就有些怨惱林靜安。
林靜安左右不能多說,愧疚心又重,且這兩位是她如今最親最親的親人,她只盼着時間能撫平這道溝壑。
她先是急着出了門,等快到了永罡看了時間才剛過九點鐘就不急了。
據說各個公司的面試,都有個心照不宣的規則——準時。
守時是應聘者的必備要素,可也不能提前太久到達面試現場,因為人家人事部門在時間安排上是緊湊周密的,應聘者要是老早就去了,往往會打亂他們的布局。
所以林靜安不急,只等待那個“準時”的時間。
這會兒剛過了上班高峰期,比之先前節奏緩了很多,天空整個兒是灰冷的,層層林立的建築物表面好像裹着層霜,看着色彩單調,生硬堅-挺。
她立在一處報亭前思緒浮沉,報亭前面是公交站牌,耳邊不時就是公交車的喇叭聲、鼓剎聲,急促的尖銳的,夾雜着行人匆匆的腳步和交談。
不一會兒有個身着酒紅色短款貂絨蝙蝠衫,腳踩短款馬丁靴的女子也湊在了報亭前,正打着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麽,女子口氣強硬:“你要是跟我分手,他們就永無寧日。”
稍頓又吼道:“有種你就辭吧,我還要在你公司的牆上用油漆寫×××是豬!”
可能兩人談不攏,接下來就成了一場慘不忍聽的臨場發揮的漫罵和冷嘲熱諷,那女子伶牙俐齒字字珠玑,聽在旁人耳裏也是擲地有聲暗為嘆服,待一通火拼過後,那邊憤而挂線,女子泣不成聲。
她也只抽泣一小會兒,就直起腰背去瞪旁邊看好戲的人,恰是跟林靜安對上了眼。
林靜安無意偷聽旁人的電話,更無心窺觑了旁人的情緒,就下意識要轉過身去,猛地餘光裏什麽東西一閃,她趕緊就後退,也看清了那個女人朝地上砸了杯手裏的奶茶,然後就忿忿離去。
旁邊好些等車買報的人被濺了一身奶漬,氣憤不堪又苦不堪言的指責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什麽的,林靜安也不能幸免,雖然白色羊絨外套經過擦拭不太顯髒,可她外套沒扣扣子,裏面的套裝是露着的,就被沾染了一些,黑色沾了乳白色尤其顯眼,真真是站着也躺槍,氣死她了。
拿紙巾小心打理,還是留下些白色漬跡,現在回去換已是來不及,眼看時間快到了,她只得快步朝永罡門口走。
面試地點在三十五樓,前臺小姐是個穿着粉色套裝的年輕女孩。
跟女孩的裝扮一對比,林靜安的裝扮就無端多了份老氣,她這才驚覺人家前臺最注重的是外表形象,這活潑生動才能給人份親切感,她這一身套裝就大氣有餘,親和缺缺了。
前臺詢問了林靜安名字後低頭在一張表格上尋覓她的名字,找了兩次沒找到,林靜安正不知所措時,前臺接了個電話然後就對她笑道:“請随我來。”
公司內部暖氣充足,期間林靜安在前臺小姐的示意下脫了外套。
等到了面談室,有兩位面試考官已經等候,林靜安也猜不出哪個是韓醫生媳婦熟識的HR,就算是提前打過招呼,可她也不敢存僥幸心理,因她學歷實在是個問題。
在外邊的時候林靜安還不覺得什麽,等一坐下,被面前兩人的眼光打量過來,她就覺得腦子裏漿糊一樣什麽都亂了,心裏也像繃住一根弦一樣的緊張,而且先前衣服上被濺上的髒漬正好有那麽幾點在胸口上,這麽大刺刺的暴露在人前搞得她更是沒有信心了……
她這邊惴惴不安,更是萬沒想到參與面試的人員、還有攝像頭後面的永罡公司行政經理菲菲,營銷總監秦昊天、和總經理程致遠。
秦昊天是程致遠的大學同學,同窗幾年,彼此很是了解對方,更是惺惺相惜,畢業之後更是共事長達五年,相互間的配合很默契,所以關系比別的同窗要深厚一些。
今年他所在的團隊本季度銷售目标雖然已經超額完成百分之二,但團隊裏有兩名員工在大半年裏的業績情況和考核并不理想。
秦昊天行事跟程致遠有的一拼,都是素來雷厲風行大刀闊斧的主兒,所以就算到了年底,也直接将兩人淘汰,另行招人。
行政那邊是由于有位前臺小姐要嫁人,辭職報告已經遞了上來,所以才有了永罡這次的招聘。
程致遠在攝像屏幕裏剎見林靜安,先是詫異,爾後不由勾唇一笑。
他瞧見裝扮正式的她,坐在椅子上好似坐如針氈般的扭捏,言談間手臂不時就遮擋在胸口,顯示屏分辨率雖然高,但并非上演高清電影,所以他并不知道她的舉動是因着那些污漬。
只是那樣的動作總牽引着他的視線停頓在她胸口,黑色的西裝外套簡潔幹練,領口是淡粉色的條紋襯衣,這樣的裝扮并不引人矚目,可停頓在胸口的目光就不由去勾勒那之下掩飾的胸部形狀,不知道怎麽腦海裏就勾勒出一幅制服誘惑下一掌盡握的逶迤畫面,兼着對方的毫不知情,而他方這樣實則正大光明,暗則猶如窺觑的狀态,體內着實産生出另一種奇異的感覺,就不由有些躁動了。
顯示屏裏林靜安起身離開,坐在程致遠辦公室的市場部經理菲菲下意識看向他,道:“總經理,這個應聘者……”
“很好。”
話未完,對方好似還沉偭在某種情緒中,就毫不猶豫的應道。
菲菲詫異的看向他,細針密縷的她掃見他耳後一點酡紅,他已回過神來,身子仰後在沙發靠椅裏,那點酡紅隐在陰影中,好似從未浮現。
菲菲定了定神,先前一定是她看錯了什麽。
秦昊天此時還在外地,所以和程致遠的辦公室接連了耳麥方便溝通,接下來幾場面試完畢,稍頓他聽見那邊有人進了辦公室,HR經理的聲音響起,她跟其他兩人交流了幾句,又聽紙張悉索之聲後,程致遠微微呢喃的聲音:“初試待定……”
HR經理道:“她雖然表現一般,學歷也……不過前臺接待着中形象,兼她英文功底不錯,我想我們不是不可以給她機會的,接下來的複試中……”
秦昊天就是不在旁邊,也能想象到HR經理已經偷偷向菲菲遞眼神的場景了,不由竊笑,這個初試待定的大概是走後門來的,不過HR經理并未想到這次面試有總經理參與——原本程致遠去澳門拜訪個老客戶,今早的飛機硬是被他給截下。
理由是既然他不在本地,營銷部的發展是重中之重,自然要程致遠坐鎮好好勘察應聘者,精挑細選給營銷部注入新鮮血液。
話是那麽講的,其實就是因為他花花公子豔名遠播,前段時候去澳門偶遇一位家教甚嚴的名媛,一見傾心之下放馬追去,奈何落花有情流水無情,人家對他沒意思,反倒是對當時一同前去的程致遠芳心暗許了。
所以他就給急了,生怕程致遠這次再去澳門,跟人家再次偶遇碰撞出些火花什麽的,就那麽急赤白咧的拿工作的事徇個人之私。
程致遠知內種情由,只做順水人情,不用飛來飛去而坐鎮本地,他求之不得呢。
這會兒面對HR經理,他只道:“這份簡歷先留我這裏。”
HR經理和菲菲面面相觑,那邊的秦昊天雖未察人神情,也感受到那麽點的怪異。
這會兒其他人已經離開辦公室,室內清淨,寬大铮亮的桌面上置着程致遠一只手臂,他手掌寬大手指修長,關節微屈,指腹下輕點着那份初試待定的簡歷。
那之上她筆力清隽文秀,仿若她的人,他身子就不由舒緩下來,又細細品味先前顯示屏裏那一幕。
秦昊天突然聽見手指敲桌的聲響,才察覺到一時忘記把耳麥擱下來,他想也不想撇開嗓子問:“喂——程總,能否給我揭秘一下,那簡歷您留着要獨享還是幹嘛?”
程致遠被吓了一跳,就跟家裏放着A-V獨自享用,被突然天空一聲巨響擾了心思一般的惱忿,毫不客氣道:“關你何事!”
說罷關掉耳麥。
作者有話要說: P.S 求花花求收藏 萌萌噠作者任你調戲~
☆、職場的規劃
林靜安沒想到永罡效率那麽高,下午她就接到入職通知。
只不過,職位并非前臺,而是銷售代表。
入職前公司會安排新員工的培訓,是為期兩周的營銷專業知識培訓,培訓之後會有考核,考核不通過會被Pass掉,通過則進入試用期。
林靜安搞不清楚自己應試的前臺怎麽會變成銷售,打了電話給韓醫生,順便道謝。
韓醫生也是納悶,最後突然想起什麽想要跟林靜安說,話到口邊好像又改了主意,林靜安聽他那邊也挺忙的,就先挂了電話。
林靜安對營銷有一套自己的理論,兼她金錢觀念極強,所以更是努力,在培訓期間脫穎而出,倒是叫人刮目相看,所以很順利通過了新員工入職考核。
正式入職後,林靜安被安排進團隊,頂頭上司就是秦昊天。
秦昊天出差在外,是很多天後才回來的,而且是晚上。
他乘坐電梯抵達三十五樓,原本以為公司不會有人在,尤其是銷售部比較特殊,大多數人是在外跑業務拜訪客戶、很少坐在辦公室。
所以當看到銷售部還亮着燈光的時候,他挺詫異,下意識放慢腳步掃向一個個的小隔間。
在一處靠近茶水室的隔間裏,他看見一個女人的背影。
女人身着職業化黑色西裝西褲,光這身裝扮就叫秦昊天不由好笑,他見她電腦屏幕大開,顯示的好似是公司內部資料庫。
此時她好似看得發昏,正用纖細的手指按壓額頭兩側。
秦昊天上前道:“林靜安?”
林靜安被這突如其來的招呼吓蒙了頭,忍不住低呼着差點跳起,待看清來人後眼光一閃就脫口而出:“秦總監你好。”
對于秦總監喊出她名字,她倒是沒有過分驚訝,因為這次通過入職考核的也就她一個女的,而且上屬了解下屬也正突出了這位上屬的細針密縷。
秦昊天挑挑眉,公司內部資料庫有他的資料,即使未見過真人,可只要下屬有心,認出他來也不算出奇。
他抱胸看向電腦屏幕,屏幕上顯示的是恒基建築工程有限公司的一些消息,兼之高層領導的電話之類的,還有公司跟恒基的人接觸過的一些記錄。
秦昊天對這個不感興趣,擡腳要朝自己辦公室走,末了突然想起什麽,指了指林靜安衣服說道:“可以穿的時尚一些,咱們這個行業需要跟人面對面打交道,不用太過平板失了自己風格,好了,女孩子一直對着電腦不好,早點休息。”
林靜安微窘,而且她在業務上遇到瓶頸,剛想趁機請教就見他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他的辦公室門是緊合的,她在門口游移不定,直到他突然開門要走,一擡眼就瞥見了她,疑問的挑眉。
“秦總監,我想拿下恒基建築公司的單子。”
林靜安頭次見這位上司,但在之前的資料裏和同事口裏聽到了他過多的輝煌業績,給她造成一種他很兇悍很強大的印象,所以下意識帶了高不可攀的仰視,此時更是因為惶急,心裏想的一下子就脫口而出。
秦昊天皺了皺眉,俨然對于她的計劃并不看好。
他坐了兩個小時輪船兼飛機,此時有些累,就有些漫不經心的應付着:“林,這并不太好,恒基的情況有些複雜,你剛入職可以入手一些比較小的單子積累人脈。”
林靜安有些急,她道:“總監,您知道的,新員工即使入職還有三個月的考察時間,三個月內如果完成不了指定業績,同樣會被Pass掉,我已經得到消息說恒基已經拿下政府新區建設經濟适用房的招标,政府指定後後年完工,他們明年初就要開工,這次撥款有1.5個億。”
秦昊天覺得林靜安有些難纏,還不通情達理,這都怨程致遠不打招呼就給他塞這麽個人來。
對于林靜安那天應試的表現,即便是應聘前臺,他都相當不看好,這個女人太過柔軟。
通過她的言談舉止,可以判定她的為人處世同樣的舉棋不定的那種——這更不适合做銷售了,做銷售并非只需要理論的,實踐更是重要,而且實踐過程中實行的如何大多數時候決定于一個人的人格魅力,如果沒有那種果敢堅定的沖勁,怎麽做好溝通?怎麽給客戶信賴?
這并非秦昊天不負責任的以偏概全,而是他這麽多年的摸爬滾打練就了一雙洞察人心看穿人性的火眼金睛,好比用程致遠的話說,就是他有雙不通人情的钛合金狗眼。
而用秦昊天的眼光看,他下屬裏的郭楠楠才是銷售的好人才。
郭楠楠行事風風火火有膽有識能屈可伸,比那些小姑娘們多一份圓滑世故,比那些男人們還要多一份須眉不讓,林靜安這樣的,簡直就是她的對立面。
此時秦昊天還不知道林靜安在未面試之前已經與他心裏的能人幹将有過碰撞,而且在工作中因為性格相反還彼此對對方心懷芥蒂——郭楠楠就是那天拿奶茶砸地濺了旁人一身污漬的不講理女孩。
林靜安見秦昊天的反應就心涼了一半,索性直言:“我一定要拿下恒基的單子。”
原來,這女人還有這麽倔強的一面,倒是給秦昊天添了一份說不明白的好感。
他忍不住失笑,也不想打消她的積極,就安慰的拍拍下屬肩頭,建議道:“我現在餓得要死,不如我們出去吃飯,邊吃邊談?”
林靜安眼睛一亮,欣然應允。
秦昊天居然就帶她去了一家街頭小小的牛肉面館,而且剛過飯點,飯館好多桌子上還未收拾好,地上還丢着一些瑣碎垃圾什麽的,他居然毫不介意就找桌子坐下點飯。
她以為他去的最起碼也是敞亮的餐廳之類、稍顯高檔點的地方。
發現了這個小小的細節,也就覺得上屬是個不拘小節的人,更覺得他是個接地氣的人。
面條很快上了桌子,秦昊天還要了一截蔥就着吃面,他吃的極快,一直低着頭往嘴巴裏扒拉面條,簡直是不停歇,搞得林靜安連個話頭都沒好意思插-進去。
稍頓他吃完了,擦了嘴巴靠在椅背上,面上是滿足又舒适的表情,這才端起水杯喝水,喝水的姿态跟吃飯時候大相徑異,但并也不是慢條斯理,就是他的一個簡單動作好像能引起旁人的共鳴,就算是喝水也是一樣,此時林靜安就情不自禁拿起了水杯。
她想起誰說過那麽一句話,銷售也是一門藝術,凸顯人格魅力的職業。
她想,他真的是一個相當富有人格魅力的男人。
秦昊天喝完水就歪着頭看林靜安,他的眼睛裏一直有種活力,好像是吃飯過程中就是給身體充電的過程,現在歇夠了就立馬能跑下千裏馬拉松那樣的。
他道:“林靜安,接下來我要講一些話,可能會打消你積極性的一些話,但同時也想你明白,那并非否認你這個人,而是實事求是的一次對話,OK?”
這麽說倒是給她打了預防針,她捋了下額前劉海,就放平心态道:“總監您說。”
這個女人總是這麽客氣?這麽想着他斂起一份漫不經心,道:“其一,恒基一直以來的采購通道是有固定的人選,他們之間已經建立了相互信任的通道,不容旁人插足。”
他打量她的表情,發現她好似對這個事實有一定的認知能力,就又道:“其二,恒基高層和我們永罡某位高層之間有些芥蒂,這個我不會多說,只能告訴你就算恒基這次打算另外找合作對象,也不會是我們永罡。”
林靜安的面部表情有些松動,秦昊天突然覺得自己在做無用功,為什麽浪費時間在這裏,完全告訴她Cut不就行了嗎?銷售人員要是面對上司乃至客戶的不理解而在心理上承受不了的話,那也早點撤出這個行業為好。
所以他加快語速道:“最後一點,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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