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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有個利潤增長率的指标,是為了考核銷售量和利潤率的比例,也就是說即使你贏得這個單子,也不代表最終價錢是我們所期望的,既然是一份情況未明的利潤,說不準還不如現下的那個比例好,明白嗎?”
這最後一條,其實代表了秦昊天的利益,他現在團隊在今年的銷售額已經達标,毫無意外的在年底會有份高額福利,所以這額外的一筆單子說不準會打亂他現在的利潤增長率指标,所以,言下之意是她就算做這個單子,她也不會得到他的幫助。
明白這一點,對于林靜安的打擊毫不亞于前兩條的困難程度,她微微有些氣餒。
這表情自然盡收秦昊天眼底,他擡手看了看手表,道:“悅華、海明有些單子你可以做一做,我們先從小入手,這三個月業績也差不多的,我看好你。”
林靜安在一番思量裏,有了打算,她有些歉意的看着他,卻道:“恒基之前的采購很有問題,建築材料在前幾年裏都出現過問題,這些我都有一些訪問記錄在檔,我想高層最注重的是自身的利益,當合作夥伴給不了他們利益的時候,他們會把目光尋求在旁邊,盡管您說我們同他們高層有芥蒂,但在利益面前,我相信一個商人選擇的會是利益,至于您說的利潤增長率,在這個單子還未到手之前,所有的不肯定也只是不肯定,我會努力的,同時,需要上屬您的幫助。”
秦昊天的表情有那麽一剎怔忪,心裏說不上什麽感覺,原來,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
有那麽一刻,他有些懷疑他的那雙钛合金狗眼的準确度了。
此時的林靜安,在秦昊天的眼裏,像是披着羊皮的一頭有些野心有些計劃有些不容滞緩的小狼?
他一瞬不瞬盯着她:“那麽我祝你好運,你知道的,有些時候運氣好比機遇……我們試試?”
林靜安此時是雀躍的,伴随着小激動,即使後面有場異常艱辛的大戰,她也感覺到自己身上充滿了無法壓制的力量和堅定,接下來秦昊天很快詢問了她的進度,當知道她還徘徊在對恒基中層領導的接觸中時,當下就把恒基高層一個經理的電話給了她,叫她去跟進。
之後他突然問,“告訴我,為什麽非要拿下這個單子?”
她說:“我看到的就是這個單子能帶來的收益。”
倒是目标很明确呢,他想,再次失笑。
現下是晚上十點鐘,雖然天冷,但是街頭行人不少,秦昊天詢問她的住處,當知道她住處并非偏僻之地後,就叫她自己打車回家。
林靜安原本也不敢勞上司去送,所以爽快的離開小店,當走至街頭拐角的時候,正要招手打車,就見一輛黑車倏然從奔流不息的車流中斜斜駛上馬路臺子,恰好,就是她的這個方向。
下意識裏,她想到程致遠,而這輛車,還真是程致遠的,因為她記得他車身上車把手處、有個很顯眼的又獨一無二的貼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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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車駛來,她驚了一跳,此時去躲已經來不及了——她最近一直躲着他,回家的時候害怕那巷子口突然出現他的車,出門的時候擔心他就在門口等着,哪怕走到馬路上,也忍不住想會不會突然碰到他,雖然是一次也未撞到過。
可今天就這麽好巧不巧。
所以當铮大的車身悠然從她身前滑過,好久她回過頭來,哪裏還有汽車的影子,才失笑又失落:原來那日,他僅僅是跟她開了個玩笑……
猶記那日夜風蕭然,他手掌溫暖拉近她後腰,貼合後腰的那一刻,就算之間有布料阻擋,那熱氣依舊熨燙到燒心灼肺。
他氣息靠近,湊近她耳際,沉聲淳淳:賭注就是,你今後的人生都将有我的參與。
一剎那,仿若芳華再現,一世不古。
作者有話要說:
☆、職場的規劃
林靜安入手恒基的單子,也有個原因是恒基負責建築材料采購的人是餘柏鳴。
雖然談不上交情,可好歹他們見過面,而且吧,就着上次的事情看,餘柏鳴好像對程致遠挺畏忌,雖然她不想不願也鄙視自己暗地裏利用着程致遠的影響力,可她太渴望新的職業能有突破性發展了,于是就抱了這麽點僥幸思想。
之前她倒是想跟餘柏鳴聯系,奈何恒基底層的人不知道他電話,中層的又不願透露,恰好這次秦昊天給她的那個恒基高層電話,就是餘柏鳴的,林靜安也就想這是注定要她攻破餘柏鳴這座碉堡,作為她新職業的開端。
她知道餘柏鳴這人難纏,還是個痞子樣,所以心裏想着千種應付對策,可真到了打電話的時候,還是緊張又不安的不得了,待那邊接通了,餘柏鳴聲音傳了過來,她咬咬牙就道:“餘總,我是永罡銷售代表林靜安,想約您吃個飯可以嗎?”
“哪個?”
那邊聲音閑閑的,又吊兒郎當,一副不知所謂的樣子。
林靜安索性道:“就是上次被您的人誤傷的林靜安。”
“哦?補償費不夠?”
林靜安一聽這話氣得夠嗆,因為聽他已經在笑的不懷好意,而且他那個聲音總讓她有種心懷不軌的錯覺,可是求人之際,怕的就是對方拒之千裏,所以她壓下不滿,溫和道:“就是想請您吃個飯,沒別的意思……”
那頭突然一聲響,聽他聲音突然粗大起來,略帶興奮的喊:“媽的,老子今天手氣好的不得了!”
說完了想起電話那頭還有人,就對林靜安道:“哎,那個誰,不是請我吃飯嗎,你過這邊來等等。”
完了又說了一處會所的名兒,就噶擦挂了電話。
餘柏鳴挂了電話下意識瞅了眼牌桌上對面的人,然後一手去摸紙牌,一手摸在脖子上掐自己喉結——這是他一個老習慣了,總是在使什麽壞心眼的時候或者得意洋洋的時候就下意識這麽個動作。
旁邊的人也倒是沒在意,就他對面那人突然擡起頭瞥了他一眼。
餘柏鳴露齒一笑,“哈哈哈,手氣好的不得了,就想賭一把玩玩。”
對面那人挑了挑眉,果然餘柏鳴胳膊肘支在桌子上,腦袋靠前一些,對着那人點點下巴,道:“哎,我們待會賭一把,賭注只要不太出格,都随意,玩玩?”
那人沒多想,只道:“随便你。”
林靜安在會所前臺報了門號,等待前臺的确認,完了上電梯的時候就有點打退堂鼓了,她想想還是給蕾蕾打了個電話,然後壓低聲音對那邊講:“待會過十分鐘給我回個電話。”
蕾蕾訝異詢問,她已挂了電話,這才按捺下不安走進廊道。
到了那個門號前,才發現門是敞開一條縫隙的,裏面好似凝神靜氣般的安靜,她屏住呼吸小心探向門縫,率先就瞧見對着她這個方向的一人皺起了眉頭,她下意識驚了一跳,然後才發現那人這表情并非是對着她的。
她訝異:他怎麽也在這裏?
這麽想着,腳步更是游移不定,正要退開的檔口室內猛地嘩然掀起,那人把牌一撂,身子就順勢仰了後去,眼皮一掀,目光就對上了門外的林靜安。
林靜安心口一窒,見他嘴巴掀動同旁人說着什麽,黑眸沉沉卻是一瞬不瞬盯着她,透着一股不容滞緩的逼視,她直覺不對,立馬擡腳就走。
這才走了幾步遠,手機猛地響起,她一驚,心想不是喊蕾蕾過十分鐘再打電話麽,怎麽這會兒就打過來了?
她忙壓住手機,極快的去按掉電話,瞥見顯示屏上的名字是薛雪,就是這麽一點意外,先前那門很快蹿出一人,扯開嗓子就朝外頭喊:“你不是請我吃飯嗎?怎麽等這一會兒就急了?”
林靜安腳步不停,佯裝不是本人。
前頭一個服務員迎面走來,見了這出,就停下詢問:“這位小姐,你先前不是找餘總嗎?他就在那邊喊您呢。”
後面傳來餘柏鳴低低的發笑,林靜安狠狠瞪了那服務員一眼,便轉身朝餘柏鳴走去,面上帶笑:“哎,餘總,原來你在這兒,這地方大,我先前走迷路了。”
餘柏鳴也不戳穿她,但笑不答,待她走近了,他耍起了無賴行為,一把将她扯進了門內,然後關門坐下,期間随口應付:“你先等等,我馬上完。”
林靜安窘迫不安,餘光裏掃見先前那人這會兒靜悄悄的,再不看她一眼,她就更恨不得地上有個地縫可以鑽進去。
餘柏鳴道:“哎,剛說到哪兒了?哦哦,程總可是輸了呦、先前你說什麽?願賭服輸,哈哈哈!”
他那三個哈笑聲敞快響亮,林靜安離他近些,就覺得耳朵都震得發麻,兼思起先前程致遠對她的眼神,就有些頭皮發麻,不知道這餘柏鳴要耍什麽鬼。
程致遠閑閑的點了支煙,面上帶着淡笑,笑不達眼底,随口應道:“餘總說的是,要是牌桌上這點都輸不起,咱也用不着別處較那份勁了。”
林靜安心思一動,察覺他話中帶話,這麽講,她自以為的利用程致遠的影響力來跟餘柏鳴談事情,本身就是大錯特錯?而事實上,這兩人是明面平靜,暗地裏波濤不平?
她此時是真正的懊悔了,可又一想,就算兩人心有芥蒂,關她何事?就算沒有程致遠,她做為永罡的銷售代表,為的是永罡的事情而來,又不是程致遠,所以也就稍稍心安,下意識裏腳步就靠近了餘柏鳴一點。
程致遠餘光瞥見這細微之處,冷哼一聲,林靜安低頭盯着牌桌只作沒聽見。
就聽餘柏鳴拍手叫好:“我就願意跟程總這樣爽快的人物做朋友!”
然後又說,“我是粗人,想不出別的花招,就罰你敬我杯酒!”
就這麽簡單?林靜安不由為程致遠舒了口氣。
旁人卻不似她這簡單想法,只暗笑着,等餘柏鳴的下半句話。
程致遠招服務員倒了兩杯滿滿當當的酒水,自己也不接,只叫人置在桌上。
就見餘柏鳴閑閑的摸着自己喉結,吊起二郎腿道:“程總畢竟是程總,怎麽着罰你敬我都不妥當,不然咱們叫人來替?”
程致遠敬餘柏鳴酒的确不妥當,永罡起碼是個集團,而恒基不過是個建築工程公司,兩人并非一個檔次,叫人傳出去沒得成了笑話,所以旁邊兩人的目光就打量室內唯一的女性林靜安,暗猜她的身份。
餘柏鳴嘿嘿一笑:“小林是永罡的人,代永罡總經理罰酒最妥當不過,小林,你說呢?”
林靜安瞥見滿滿當當的酒水心裏發麻,還未回味過“永罡總經理”那幾個字來,待明白過來就一下子蒙在那裏,程致遠是永罡總經理?她的上上司?
林靜安久久回不過神來,程致遠面有愠色再次冷哼一聲,旁人聽在耳裏是他對女下屬不解風情的愠怒,卻不知他是為已經站錯一次隊的林靜安這會兒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站誰身邊而不滿。
林靜安還是有做炮灰的認知,端起酒杯朝餘柏鳴的方向擺了下,發蒙的說:“應該的,應該的。”
說着就要舉杯灌下,被餘柏鳴橫出的手臂擋下,他笑:“小林,敬酒不是這樣敬的。”
林靜安下意識瞥向程致遠,哪知那人完全是個事不關己的閑散模樣,一點提示都不肯給她,她硬着頭皮發笑:“那……要怎樣?”
“努,交杯酒。”
餘柏鳴的手在半空裏比劃了一下,毫不謙讓。
林靜安端着酒杯的手僵住了,知道自己正在被戲耍着,還得像塊在粘板上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樣柔順乖覺隐忍不發,心裏沒由來的委屈和厭惡。
餘柏鳴端着酒杯的手臂已經纏向她手臂,面孔也漸漸在她眼簾前放大。
突然橫出的一只手打破這平衡,林靜安發愣之間,程致遠已經拿走酒杯,順勢在餘柏鳴酒杯上碰了碰,然後仰頭盡數喝下,杯中滴水未留,他黑眸沉沉道:“餘總眼拙,她不過一個小小的員工,怎麽替得起我,我先幹為敬你随意。”
餘柏鳴早先瞧出那兩人間的端倪,這會兒得到了印證,眼睛就股溜溜在林靜安身上打轉,程致遠也不等他喝酒,就起身朝門口走:“時間不早了,散了吧,回見。”
經過林靜安身旁,又道:“還不走?”
餘柏鳴笑着插話:“小林還要請我吃飯呢。”
林靜安左支右绌,程致遠幹脆扯了她胳膊就朝門外走,對身後人說:“趕明吧,我請餘總。”
腳步擡出,門被關合,餘柏鳴心裏置了一口氣。
程致遠腳步飛快,在出門之後就松開了林靜安的胳膊,他已快走到了電梯口,擺脫他掣肘的林靜安還在那間房門外暗暗惋惜。
他停下腳步回身,此時臉上是完全的不愉悅,黑眸陰沉看着她。
林靜安感受到那目光,擡頭看去,才想起心裏還有未解之事,就忙跟上去,跟他一道進入電梯裏。
窄小的空間裏低氣壓萦繞周遭,他身姿卓達不發一言,她有些畏縮,又挺直腰板詢問:“你、你怎麽在永罡?”
程致遠俯頭瞪了她一眼,情緒不明:“我怎麽在這裏?永罡一直姓程你不知道?”
林靜安臉上懵懵的,永罡姓程嗎姓程嗎程嗎……
她忙來忙去,從未關注過這個……
他意味不明道:“那麽多年,連身邊最愛的人都可以變,有什麽是可以不變的?”
作者有話要說:
☆、職場的規劃
程致遠去取車,走到半道上怕林靜安還惦念着請餘柏鳴吃飯、給偷跑回去,他又折身回來,對着她喊:“你,過來。”
兩人之間隔着幾輛停着的汽車,所以林靜安左右看看,手指指向自己,口型做着:“我?”
程致遠不耐煩,招手:“過來。”
林靜安看看會所門口,慢吞吞的蹭過去,疑惑又拘謹:“程總,還有什麽事?”
程致遠皺着眉頭瞪了她一眼,不滿她故意的疏遠,就大步朝前頭走,林靜安只得小心跟上。
上車的時候,程致遠甩了句話:“問問你單子進度的事。”
迫于上司的威嚴,林靜安不敢不從,跟着上車後,程致遠在駕駛位抽着煙,她跟個受慣欺壓的小媳婦兒似的做着報告,結束的時候一絲不茍道:“程總,這個我只要跟秦總報告就行了,跟您算是跨職報告了,這個不合規矩。”
程致遠丢掉煙頭,欺身而來,濃郁的煙味嗆了林靜安一下,她下意識就拉開距離,就見他眯眼一瞬不瞬盯着她:“林代表,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調到總經辦,叫你天天對着我打報告,打到兩眼發暈雙腿發抖都不放過?”
林靜安瞪大雙眼,慢吞吞道:“那……福利待遇如何?”
程致遠撇開眼神回到座位有點忍俊不禁,林靜安也暗自失笑,完了悄聲道:“謝謝你。”
“恩?”
“我面試的前臺,是你把我調到銷售吧。”
程致遠不應聲,有點摸不清她此時的脾性,就聽她說:“前臺和銷售基本工資都差不多,可銷售多了項提成,只要做出單子就不愁沒福利,雖然永罡的老客戶一直把在那幾個老代表手裏,可新的業務只要用心也不是開拓不出來,我喜歡這個,雖然辛苦點,可有奔頭。”
程致遠想不到她提起這個,看向她,她的表現是那麽真摯,真心的感謝他,他有點迷惑,又有點心動,因她此時小臉有點發紅,連耳尖都是紅紅的,好似是不大好意思這麽講,而且眼神也有些閃爍,像是……顧盼情迷的那種,他頭次感受到一種來自女人的獎勵,還是他所鐘愛的女人,手心裏都有些微微發燙,心口也暖暖的,他真的以為,她會一直像小刺猬一樣把自己緊緊包裹起來,來拒絕他的好意……
當他下意識把這當做是一種前進的動力的時候,身體也随着心動而靠近她。
林靜安感受到他的反常,看到他眼神的時候才真正驚了一跳——先前根本沒有意識到,僅僅是出于對公司上司的一種小心示好,就能引來他強烈的反應。
他黑眸深重,又熠熠生輝,眼瞳深處蹿着不加掩飾的灼熱的火焰,深沉又熱烈,整個人都仿佛是浴火而來,要熨燙她整個身心。
她的手擱在了門把手上,身體卻像是陷入一個溫柔的泥淖裏不能自拔,情不自禁的顫栗,心髒無法自抑的砰然跳動,身體不能承受般的軟化着。
她真是玩火***啊!根本就沒法抗拒他抗拒他他……在心裏這樣尖叫着。
以為一切就這樣到了世界的盡頭,該死的七年時光,見鬼的貧困潦倒,無法直視的雲泥之差,還是什麽前夫過往,統統都跟所謂的理智都去見鬼,為什麽就不能放肆一下,放縱一下,能親吻他,能撫摸他,能愛他,能親密相擁,能四肢交纏、肌膚相貼,在呼吸和體溫的交纏中升騰起彼此的需要一直到天荒地老不死不休……世上最美不過如此。
她的眼裏滲出了淚花,手指伸出就要摸上他的臉。
彼時手機鈴聲在兩人之間嘩然響起。
一切倏然停了下來,好似突然卡住的鏡頭,兩人面孔相距不過一寸,一寸等于三厘米,僅三厘米,鼻尖已經相碰,一切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手機鈴聲爆發出不驚人死不休的強悍噪音,他瞬間清明,她亦是如此,不待他做出反應,她飛快拉開門把手,身子從座椅裏滑出去,來不及去關車門,就羞赧的臉佯裝着急,低下頭去尋手機,又是抱歉:“忘了,蕾蕾還在那邊等我,約好了去商貿大廈。”
他一言不發冷眼相看。
她低着頭關了車門,低着頭折身離開。
只是離開的那剎那,眼淚就再也忍不住的掉下來,心口悸動的的無以複加。
明明那麽渴望,可偏偏不能縱容自己去靠近,那麽優秀的男人,怎能拿如此的她去玷污?
“林靜安——”
唔?他又突然喊她,她不敢回頭,然後聽身後汽車轟然跟了上來,她忙靠邊站着,但是旁邊還有很多停靠的汽車,她沒了落腳的地方,就有些狼狽的半側着身子卡在了兩輛車子之間,然後自己好像也不自知自己處境般的微微垂下了頭。
他的車停了下來,透過車窗,他也不側頭看她,只沙啞道:“不要再去找那個餘柏鳴了,你找他讨不到好還會惹一身騷的,你不是有個姑姑家的姊妹要結婚了嗎,你等着參加婚禮就行了,會碰見關鍵人物的。”
她訝異的擡頭,他的車子已經繼續行駛起來,慢慢滑出她的視野。
她不知站了多久,直到身旁喇叭聲響,她才驚跳起來,也才發現自己一直滑稽的立在兩輛汽車之間那個狹小的縫隙裏,先前那些心悸難過蕩然無存,這會兒只有狼狽了,便飛快離開原地。
蕾蕾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她邊走邊接,那頭惶急的喊:“靜安到底怎麽了?”
“沒事了沒事了,剛在忙,本來打算喊你去商貿大廈的。”她先前怕餘柏鳴不規矩,提早預防了好給自己找個離開的借口,所以這會兒就挺抱歉好友的擔憂。
“嗳,我這邊還忙,改天吧。”
“好。”
匆匆挂斷電話,想起程致遠的話,她又給薛雪打了電話過去,然後打車去恒基再新區的一處建築工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職場的規劃
聽薛雪說了二姑家那個敏敏嫁給的是誰,林靜安可謂是驚訝萬分。
現下她到了工地上,雖然冬天一早就停工了,基本沒那些安全隐患,她還是不敢分神,趕緊先把手機給挂了,就去尋武工。
這恒基總經理其實就是餘柏鳴的大哥餘柏盛。
這武工跟着餘柏盛幹了很多年,是他手底下最最得力的兄弟,而且林靜安聽人說,武工為人仗義實在,他說的話,餘柏盛就是不聽也要給三分薄面。
所以林靜安早先就做好了跟武工溝通一番的工作,而且她得知這處的工程在交工的時候出了點問題,武工最近都在這工地上處理,她就尋蹤而來。
她小心朝工地臨時搭成的棚子那邊走,心裏尋思着薛雪跟程致遠的話,不由就對餘柏盛産生了很大好奇。
身為X市人,很少有人沒聽說過餘柏盛的事。
餘柏盛在本地人,尤其本村人的眼裏算是個傳奇性人物了。
聽說他家兄弟有五六個,現在老二幫襯大哥工程上的采購,老三好像是在省會裏一所高校做教師的,老四在本地好像是混黑道的,老五……
反正各個都不是簡單的人。
他們年幼的時候家裏窮的叮當響,而且父母去世的早,一早就沒人管了。
餘柏盛搞了個對象,人家父母嫌他窮,就是不叫女兒跟他,還是那女方态度強硬,不管不顧的嫁了過去,後來生了一子。
結了婚之後,餘柏盛還是在市裏一處街心公園給人拍照賺錢,算是個小文藝青年了,不過賺的不夠花的快,直到孩子奶粉錢都是問題了,他就只能撂開給人拍照尋摸做其他了。
也是兄弟多,路子廣,很快攏了一群兄弟去做建築,後來遇到個機會,包攬了本村裏大隊上的一個洗澡堂子掙了五十萬才算是走上脫貧致富的道兒。
要是擱一般人也就心滿意足了,可這才僅僅是餘柏盛人生走向巅峰的一個小小開始。
之後過了兩年,他競選了本村村長的職位,在位期間上下打點拉攏人脈,算是給自己開辟了官場的上升空間,可誰也意料不到,任期三年之後,他立馬告別官場再不參與競選,但是之後的商業發展是一飛沖天一發不可收拾。
明面上是恒基的建築工程,暗地裏不知跨足了多少行業,在很多人嘴裏傳的玄乎異常,不過他本人倒是特別低調,家裏住的也只是雙層戶型頂樓住宅,開的車也是百萬來塊的那種,在外人眼裏并不是顯富。
就在餘柏盛富起來的那幾年裏,他們村因為地理位置好,被各大房地産商買了好多地,所以他們村基本就富起來了,要說為什麽他們村裏那麽多富人,單單餘柏盛就成了傳奇呢?
就是在之後的又幾年裏,市裏市政府重組,然後從外地調來個市長,新官上任三把火,首要就是全面整頓,上到官場下到街道什麽的都整頓,那年好多人被拉下馬,尤其是餘柏盛他們村裏因為油水足了,村幹部貪污很嚴重,所以但凡揪出一點毛病就被下馬關牢房,像是餘柏盛一塊的很多兄弟就因為有錢了又對權利看的很重,就在那個位子上舍不得下來了,這一下子就都出事了,單單餘柏盛不顯山露水躲了過去。
所以餘柏盛在別人眼裏不單是有頭腦的商業奇人,也是個對政治變化有敏銳感的人物。
不過他人生也有失意的事,在他四十多歲的時候,那位一直支持着他的糟糠之妻出了次意外事故去世了,留下的那一子眼看長大成人,就被旁人給慣壞了……
其實林靜安幼時也曾見過這餘柏盛。
因為她父親是外來的建築工程,所以多多少少跟本地的建築公司有些沖突芥蒂什麽的,不過跟餘柏盛的關系好似并不是很差,因為記憶裏,她總覺得曾經跟父母去過餘柏盛家裏玩耍,餘柏盛的老婆還給過她酸棗吃……
林靜安這麽亂七八糟的想着,就聽不遠處有人喊她,她擡眼見一處工棚外頭站着個年老的人,就趕緊上前說:“我找武工有點事,他在嗎?”
那人上下瞅了她幾眼,然後告訴她武工在工棚裏面呢,然後就抽着煙踱開步子走遠了。
林靜安湊近工棚才見裏面亂糟糟的,像是快要打起架的那種,她就有些緊張不安的湊上去仔細聽着。
聽他們講的好像就是這次工地上出的問題,亂糟糟的她也聽不出個所以然來,外頭雖然凍的要死,她還是堅持在那兒等着裏面的人完事。
聽着聽着就覺得不對勁了,裏面的人吧好像是兩撥的,一撥并不屬于工地上的人。
工人們挺激動的,因為要年底了嘛,拿不到工資還怎麽過年呀,再說工地上出了問題也不單是工人造成的,那是工地材料問題,總不能就着那個問題不給工資吧什麽的。
林靜安自從做了銷售代表就習慣代表了,這會兒擡手看了看時間,是下午三點多了,天空還是一如既往的灰蒙蒙,而且身處工地上,就到處都是冷嗖嗖硬冰冰的那種感覺,她腳趾凍的發麻,就瞅了瞅旁邊沒人,跳來跳去的暖身體。
剛要扭扭脖子的時候,就發現從工棚裏跑出個人來,那人塊頭大,猛地沖出來就差點把林靜安給撞倒了,可他好像毫無歉意,一溜煙兒的跑進了還未完工的大樓裏。
林靜安先始也沒注意,直到不知怎地就瞅見太陽底下一個模模糊糊的一個人影的時候,心髒都跳到嗓子眼上了,下午的陽光雖然不強烈,可擡頭正對着太陽還是挺晃人眼的。
所以她揉揉眼睛,再次仔細瞧過去,就尖叫出聲了:“啊——有人要跳樓了!”
林靜安是初次見這種事情,還是頭一個瞧見的人,就血液翻滾不知所以了,大聲吼來吼去的把工棚裏一幹人都給吼出來了,她一眼瞅見武工,就趕緊蹿過去,詢問道:“武工,你看那個是你們工地上的人嗎?”
武工是快五十歲的一個男人,皮膚黝黑身體壯實,是真正從建築這行摸爬滾打過的人,整個人就給人種削厲峻嚴的感覺,見個女子蹿在自己身邊,他皺着眉頭把她擋下來,敷衍道:“這裏是工地,閑雜人等不要在這裏摻合。”
林靜安趕緊說:“我是永罡銷售代表林靜安,前幾次跟您電話裏打過招呼那個。”
武工還是一副峻嚴樣子,再次敷衍:“你看我這邊夠忙的了,你說的那個事咱們改天找個時間再談好吧?”
林靜安也不想給他添麻煩了,趕緊就應好,就見武工已經大步邁到人群前頭去了,有人遞過個大喇叭來,他就對着上面那人吼着安撫的話之類的。
旁邊也有人給市政府相關機關打電話,林靜安一瞅這事心裏一動,就想着這是個好機會。
如果她能勇猛的把上面那人給勸下來,或者勸下來勸不下來都不要緊,只要她這麽做了,那恒基對她的改觀可不是一般的,所以她當下就避開人群朝另一邊走,繞過主樓想要從另一道單位門進去直達樓上。
她偷偷摸摸的,小心翼翼的就是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省的叫人給攔下,可這才剛脫離了人群視線,就倏然被人一把從後面給揪住了。
她大驚,就聽身後那人道:“是我。”
“啊,武工你跟着我幹嘛?”
明明他在喊大喇叭啊,怎麽就跟上她了?她有點做鬼心虛,又想自己做的是救人的事,所以正大光明的問武工。
武工面色不太好看,說:“林……”
“林靜安。”
“哎,那個小林,這不關你的事,你快點離開這兒吧。”
武工是五十來歲的人了,拉不下臉來扯個女子,就不耐煩的勸道。
林靜安心想我這還什麽都沒幹呢,怎麽他就跟火急火燎被發現什麽似的趕我走,所以心裏就有了疑問,越發不走了,就左右跟他周旋着。
末了武工氣得跺腳:“你說你們這些搞銷售的,怎麽就長了一張好嘴,我說不過你,不過我得告訴你,今天這事跟你想的不太一樣,所以你別摻合,不然你那推銷材料的事,我再也不聽了!”
林靜安見此忙硬着臉皮道:“武工你錯怪我了,我先前是為跳樓那人急,看底下的人也不急着去樓上救人就光在那兒喊大喇嘛,我就想上去勸下試試,沒別的意思……”
這麽說着就瞅見武工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她又道:“哎,算了,反正是你們工地上的事情,我一個女人摻合它幹嘛,不過武工,下個月初你看能幫我在你們公司辦個小小的演示會不?不會很久,就是半個小時的事情,想叫你們公司其他人也了解一下我們的材料,這樣才有個認知是不?”
她心裏挺緊張的,那番話也是在心裏演示過好久,只是說出來的場景不同了,等了那麽會兒就見武工皺着眉點了下頭,然後他道:“好,你們永罡的東西在業界也素有好評,到時候我通知他們安排一下,叫那些領頭的都來參與一下,不過總經理到不到就說不準了,而且近期還有兩家公司也跟我們這邊的人有接觸,你們要早先做好準備。”
林靜安一一應了,最後跟他道別,然後被武工的人明裏是送暗裏是監視着給送出了工地外頭。
不過那工地外頭也聚集着好多看熱鬧的人,林靜安在外頭兜了一圈就又繞回了人群裏,也見市政府相關部門的車子停進了工地裏,然後就有人竊竊私語。
說是這還不都是工地搞得那套把戲,明面上是工人拿不到工資威脅跳樓,實際上指不準就是被工頭們暗地裏挑唆的,這樣一鬧騰,市裏頭派人來了解決,管你工地上有什麽問題,反正是先把工資給解決了,跳樓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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