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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緣由,免得翠花糊裏糊塗嫁過去,這才惹得翠花胡鬧起來的吧。

“這個家,不缺我和翠峰,我倆留在家裏除了礙眼再沒別的用了,要是你還是我倆親爹,不想看着我倆瘋的瘋死的死,就放我們走。”苗翠花握緊了苗翠峰的手,這次出了門,絕對不能再回頭。

被女兒和兒子在衆人面前如此逼迫,苗富貴臉上挂不住了,瞪圓了眼睛吼道:“胡鬧,誰要逼死你倆了,你少跟我胡說八道。給我回家去,不然你倆誰也別想回去,別以為尋死覓活的就能吓到我!”

苗翠花撇嘴,她本來就不想回去的好麽,真以為她是在裝樣威脅他麽?

畢竟是親父女,鄰居們雖說對苗富貴看不慣,可還是勸着苗翠花別再犟了,好好地回家去,有他們看着,絕不會任由他們姐弟倆受苦的。

還沒等衆人哄完,裏頭蹬蹬蹬的跑來一個人,披着衣裳衣發淩亂,不知道的還以為被十八個彪形大漢蹂`躏過一般。

“翠花!翠花你別走!”劉荷花嘶啞着嗓子邊跑邊喊,跌跌撞撞的跑到苗富貴跟前,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吓得苗富貴連忙俯身去扶她起來。

啧啧,這演技絕了!

扶着苗富貴的手,劉荷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虛弱的喘着氣,半晌才擠出一句話來:“翠花,你要啥我都給你,你別走行不?都是娘不好,是娘想得不周全了,你別跟娘一般見識行不?好翠花,你才多大,帶着翠峰出去,受了欺負怎麽辦?在外頭凍着餓着怎麽辦?你再不待見我,我也做了你八年娘,好歹是看着你長大的,你要是受了委屈,我豈不心疼?”

說着,她捂着臉嗚嗚的哭了起來,哭得苗富貴肝腸寸斷,一會兒勸她月子裏不能落淚,一會兒瞪苗翠花不知好歹。

那漸漸西下的日頭已經沒了白日裏的熱度,只将模糊不清的殘紅塗在地面上,也塗在衆人身上。看不清神情,卻顯得聲音越發清晰了。

“我叫你八年娘,你當我是想叫的?我娘到底是怎麽死的,你心裏不清楚?”

聞言,劉荷花大驚失色,甚至忘記了痛哭。

苗翠花冷笑一聲,清了清嗓子,響亮的說:“諸位叔嬸奶奶們,我和我弟這些年多虧你們照應着,如今你們也瞧見了,我爹和他媳婦有了倆兒子,根本不缺我這個閨女和翠峰這個兒子。我以前就是太老實了,才老實得看着翠峰飯都吃不飽,瘦得連比他小兩歲的大福都打不過。這還是有我照顧着的時候呢,如今連我都沒存身的地方了,等哪天我被賣出去,翠峰他還能有活路?今天說我是犟脾氣也罷,不孝順也行,我就是不能再在這個家裏呆着了,你們放心,就算是呆着翠峰在外頭讨生活,我也能把翠峰拉扯大!”

“姐,我沒事。”苗翠峰輕輕扯了下苗翠花的衣角,小聲道,“我大了,不用專門照顧我。”

苗翠花低頭白他一眼:“你姐說話你聽着,別插嘴。”

苗富貴那個氣啊,死丫頭狗屁不懂,鬧得家裏亂成一團不說,還在外頭敗壞荷花的名聲,逼得荷花親自出來留她。荷花還坐着月子呢,能見風麽?這個不孝順的丫頭簡直就是個白眼狼。見苗翠花還拉着苗翠峰一心要走,他只覺得自己肚子裏頭的怒火已經快要把五髒六腑都燒空了,扯着嗓子怒吼:“你給我滾!趕緊滾!滾了就別回來!”

他倒要看看這丫頭帶着翠峰在外頭能撐多久,要不了幾天就得老老實實的回家來。到那時,他非要給這丫頭一點顏色瞧瞧不可。

聽到苗富貴這樣吼,心裏驚疑不定的劉荷花心中生出了一股暢意。她還不知道死丫頭麽,平時又摸不到錢,這麽些年手裏能攢下幾個銅板?只怕兩頓飯下來就空了,到那時還不得哭着求着回來。

不過,死丫頭怎麽會提起齊香玉的,難不成是知道了什麽?不可能啊。

趴在苗富貴話裏,劉荷花低着頭不開口了,她要好好地想一想,想一想苗翠花最近的不對勁是不是還有別的緣故。

“翠峰,咱走。”一拉苗翠峰的手,苗翠花挽着包裹向外走,見有人要攔她,她搖搖頭道,“我有地方住,這個家我是住不下去了,要是今天非要留下我,那就留一個斷氣的我在這裏好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衆人還敢伸手麽?要知道,苗翠花可是真敢拿腦袋撞牆的。

看着那一大一小兩個瘦弱的身影踏着最後一縷斜晖漸行漸遠,衆人收回目光,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苗富貴夫婦兩個身上,看得苗富貴渾身長了刺一般的難受。

“她就是犟,我看她能犟到啥時候,要不了兩天就回來了!”恨恨的一跺腳,苗富貴扶着劉荷花轉身回家了。

☆、46 不小心聽到

“姐,咱去哪兒?”

雖然離開了家,今後可能會挨餓受凍,也可能會颠沛流離,可苗翠峰覺得,只要姐一直這麽牽着他,他就什麽都不怕。

去哪兒呢?

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分,街上行人漸少,商鋪也陸陸續續的打烊。空氣中流傳着一種特殊的香氣,那是竈裏柴火燃燒的炊煙味道與飯菜的香氣混合而成的,也許只是一鍋粥,一碟子青菜,幾塊晌午剩的窩頭,可卻醞釀出了暖人心脾的氣息。

能夠聽到遠遠近近有溫柔或幹脆的呼喚聲,那是母親在喚貪玩的孩子回家。這個孩子可能叫有財,也有可能叫來福,也可能就叫狗剩,二丫。

握緊了苗翠峰的手,苗翠花深吸一口氣,露出了笑容:“你還沒住過客棧吧,走,姐帶你住客棧去。”

來到這個世界,除了健康的身體外,她最大的收獲就是這個懂事又貼心的弟弟了。有翠峰在,她才會覺得自己并不是孤立無援,哪怕再無退路,至少她并不是獨自一人。

姐弟兩個,互為依靠,似乎這樣就不會再害怕任何困境。

為防苗富貴反悔追上來,苗翠花帶着苗翠峰出了百福大街,甚至繞過了西環街,到西城街更西邊的彙文街上找了間客棧落腳。

雖然對這麽年幼的兩個孩子來投宿感到詫異,可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客棧夥計也沒多做盤問,給姐弟兩個開了一間房。

就這一間最普通的房間,沒有洗浴設施,不帶早餐服務,就消耗掉了二十文。

“沒事兒,姐有錢。”看到苗翠峰有些憂慮的目光,苗翠花立刻揚起了笑臉,捏捏苗翠峰的小臉道,“你姐今天遇見個錢多燒手的公子,發了筆小財,夠咱們吃喝的了。”

只不過,不能天天住客棧就是了。

一天二十文,一個月就是六百文,再加上吃喝用度,那五兩銀子說多不多,也就支應兩三個月而已。

哄了苗翠峰去睡覺,苗翠花撓撓頭,輕嘆口氣,蹑手蹑腳的走出了門。

她要好好的想想,想想今後的方向。

原本,她并沒有打算今天就走人的,雖然早已做好了離家的準備,也已經有了啓動資金。可她尚且沒有找好租住的房子,也沒有準備好日後謀生的工具,就這麽突然離家太倉促了。

可是,她不能再拖下去了啊。劉荷花已經請了人來相看她,只怕孫家的不來,也會有李家,王家的人。甚至,若是孫家的人真的選了她,根本就不用等別家的人,劉荷花和黃老太一定會把她看得死死的,免得到手的彩禮再長了翅膀飛走。到那時,她想離開就難了。

沿着黑暗的走廊,苗翠花一小步一小步的挪着。她想事情的時候不喜歡幹坐着,而是漫無目的的走動,不然,她總覺得自己的大腦會僵住,然後一片空白。

想想真是可笑,才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她就從醫院裏等死的病號成了莫名時空中一個爹不疼娘不在的小丫頭,還差點被逼上花轎。

這樣荒誕的經歷,老爸老媽他們一定不會信的吧。也是,那邊還有一個恢複了健康的她呢,老爸老媽如何會知道她正在這個盛國裏,在這樣的夜裏,為今後的生計百般盤算?

老爸老媽他們,現在應該是守着那個恢複了健康的她百般歡喜吧,會為那個她歡慶喜悅,會帶着那個她游山玩水。或許,會去新`疆看沙漠?畢竟,她曾經和老爸老媽約定過,說如果她身體允許的話,就去看一看沙漠是什麽樣子。

行了,打住,反正已經是這樣了,先過好眼前的再說!

察覺到自己的思緒越飄越遠,苗翠花驚醒過來,拼命想要克制住心頭的異樣酸澀情緒。

只是,她越是警告自己不許再想,卻越是無法停止下來。

這個苗富貴,只不過是她這個身體的父親罷了,她的父母在遙不可及的時空,而他們并不知道她正在這樣一個漆黑的夜裏……

想着他們。

“你又不小心,上次的事情你忘了?你再這樣,早晚會出事!”

冷不丁的,從苗翠花倚靠着的門縫中傳出了争執聲,讓苗翠花略轉移了注意力,不再去想那些已成定局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走到這裏來,為什麽會靠着別人的門上的,或者只是因為走累了的緣故。而門內一直有說話聲傳出來,只是之前并不如何響亮,她又不是特地來偷聽的,根本沒去注意罷了。

也不知道裏頭的人是怎麽了,似乎突然就吵了起來,讓她不想注意都不行。

“上次的事情?都過去一個月了,根本就沒人提過,你怕個什麽勁兒?再說了,我這次也沒怎樣,不過是抽了那老太婆一鞭子罷了,誰讓擋路?我那不是給了她銀子麽,你還要我去跟她賠禮道歉不成?”

說這話的是個女子,聲音清脆響亮,可以想見,其人應也是明媚張揚的。

苗翠花不由得撇了撇嘴,小姐貴姓,令尊可是姓李名剛?

可接下來,她就沒辦法再這麽悠閑下去了。

“不是我說你,可你自己也該小心些,這裏畢竟是京城,用卧虎藏龍來說也不誇張,萬一招惹上不該惹的人,只怕吃虧的會是你。”說這話的是個沉穩的女子聲音,“雖說事情過去了一個月,可萬一有人在追查此事怎麽辦?”

“有誰查?不過是個貧賤的平民丫頭罷了,莫說根本沒人在意,可就算是查了,查到我了,又能怎樣?那樣的大雨,她不好好在家裏呆着,做什麽滿大街的跑,被撞了也只能怨她自個兒。”

“可你不該把人丢下不管。”

“管她做什麽,我那天趕時間,你又不是不知道。況且,那種賤民命很硬的,指定死不了。”

一個月前,大雨,被撞。

苗翠花實在想不到還會有誰這麽倒黴這麽湊巧,跟自己在同一天裏被馬車撞個稀碎。屋裏頭,那個響亮清脆的女聲還在抱怨着,不外乎同行的女子太小題大做,自己當時并非有心,是那賤民礙事擋路……

賤民命很硬,姑娘,這句話你還真沒說錯啊。輕輕磨了下牙齒,苗翠花悄無聲息的挪動腳步,離開了那扇緊閉着的門。

☆、47 安身

天剛蒙蒙亮,一個單薄的身影就貼着牆根挨到了二樓甲子三號客房門邊。

拜苗富貴所賜,苗翠花現在已經習慣了早起,一到這個時候,她就要起床,準備出攤。

“也好,反正以後也要早起。”聳聳肩,苗翠花靠在身後的牆壁上伸了個懶腰。

說實話,早起她也不困,沒辦法啊,這坑爹的古代,一沒電視二沒手機,入了夜還能有什麽娛樂項目?她可不想對着那晃動的燭光看書,這裏連個配眼鏡的地兒都沒有,眼睛近視了可就真瞎了。所以,她是睡得早起得也早啊。

不過,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她這麽好的精神,至少這甲字三號房裏的客人就不怎麽喜歡早起。

一個月前的雨夜,原來的苗翠花被撞身亡,她就被穿越大神順勢塞了過來。對于這個結果,她不知道是該為原來的苗翠花抱委屈,還是該感謝那個肇事者。

不過,好歹是用了人家健康的身體,還連帶着拐了人家的弟弟,苗翠花決定選擇前者。

她要看看,那個肆無忌憚撞了人還要嫌人礙事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聖。

确實,她現在只是個身無長物還帶着個拖油瓶的平民丫頭,不過,來日方長,她不着急這一時半會的。正如原主的母親,穿越大神許諾給她的那位溫柔體貼的親娘一樣,她不急。

昨天威脅劉荷花時,她那一句“我娘到底是怎麽死的,你心裏不清楚”可不是随口亂說的,而是她浏覽任務單的時候看到了一個任務,那個任務讓她查明原主母親的死因。

那位沒有緣分的老媽在生了翠峰後沒有調養好身子,出了月子也一直病歪歪的,終究是一病歸西,連翠峰周歲都沒能撐到,這難道不是答案麽?而劉荷花一個月就進了門,七個多月後就生下了據說是早産的苗大福,這不也是事實麽?

可如果真是表面上那樣的話,這個任務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對比一下劉荷花進門的時間,苗翠花必須要懷疑,答案應該是在劉荷花身上。

如果那位老媽不死,劉荷花就沒辦法進門,可就算劉荷花和苗富貴能等,劉荷花的肚子不能等啊。算起來,那位老媽臨死時,劉荷花就已經懷了兩個月了。未婚生子可不是什麽好名聲,哪怕這個架空的時空相較于明清時期,風氣開放許多,但也畢竟是個保守的封建社會,不會有人覺得未婚生子是件多光彩的事情。況且,劉荷花這女人又極要面子,絕不肯背上這種罵名的。

不過,這一切也都是苗翠花一人的猜測罷了,想要确定這些猜測,她還需要時間和時機。

沒關系,她不急,既然系統給出了這個任務,那就一定有切入點,系統不會給一個無解的任務的。

現在,她要看看……

“知道了,別啰嗦了,不過是賭氣罷了,今日我就回去。”

對,她要看看這個女子的真面目,好留待将來答謝人家幫她來到這個世界。

随着那一聲不耐煩的抱怨,甲字三號房的房門被打開了,一個身穿豔麗紅衣的少女走了出來,後面跟着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黃衣女子。

這位紅衣少女,就是幫她來到這個世界的恩人了。看年齡應該在十六七歲之間,眉目精致豔麗,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而那黃衣女子,看起來應該比紅衣少女大上幾歲,氣質沉穩。

“看什麽看,滾!”察覺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看,紅衣少女不快的瞪了一眼過去。

啧啧,這麽爆的脾氣,妹子你更年期提前到了?還是姨媽來訪倒在了血泊之中?

苗翠花聳聳肩,很老實的說:“我就這一身衣裳,在地上滾來滾去會弄髒,我可不可以用腳走?”

說這種話的人,如果不是弱智,那肯定就是故意找茬。

看苗翠花的樣子,怎麽也不像是大腦發育不健全的,如此說來……

“好你個賤丫頭,膽敢跟我胡言亂語!”紅衣少女怒視苗翠花,一揚手才想起自己的馬鞭并不在手中。

苗翠花很無語,她的話條理清晰,哪裏是胡言亂語?姑娘,你語死早啊。

旁邊的黃衣女子見狀,忙拉住紅衣少女,搖頭道:“英蘭,先前我們是怎麽說的?你就是這脾氣不行,以後斷不可如此。”說完,她轉向苗翠花,微笑道,“姑娘,我妹妹只是性子急躁了些,并無惡意的。抱歉,你快走吧。”

聽起來很溫柔體貼,看着也确實溫柔體貼,可苗翠花卻沖她冷笑了一聲,然後才轉身離去。

嚣張跋扈,當街撞死人,在這女人嘴裏也不過是性子急躁,并無惡意而已。對于這個英蘭之前撞了人的事情,這女人也不過是數落幾句便罷,從這一點便可看出,這女人心中眼中也是将自己置于高位,将平民看做蝼蟻罷了。

頂多,她是一個比較善良的,不忍心傷害蝼蟻的人,所以,她覺得自己好偉大好善良好溫柔。

很好,現在已經知道那少女名叫英蘭,雖然姓暫時不知,但總有機會知道的。

回頭看了眼那仍在争執的兩人,苗翠花撇了撇嘴,她又不是什麽硬骨頭,非要拿自己這個小鹌鹑蛋跟人家大理石硬碰硬,之所以言語挑釁英蘭,也只是為了盡可能多的獲取此人的信息,比如姓名和家世。畢竟,有那個黃衣女子在旁,是不會任由英蘭胡作非為,在這樣的公共場合做出有**份的事情的。

“姐,你幹啥去了?”苗翠峰揉着眼睛下了樓來,看見苗翠花從對面過來,松了一口氣道,“還以為爹找過來了。”

苗翠花上前牽着苗翠峰的小手,笑嘻嘻的說道:“沒事,就算他來了,咱也不跟他走。”

“那咱幹啥去?”

“吃飯去。”

平生第一次,苗翠峰在外頭吃早飯。面對苗翠花所保證的“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他尋思了半晌,只要了個大白饅頭。

苗翠花忍不住嘆氣,這孩子怎麽就這麽懂事了。搖搖頭,她随手拿過那饅頭,從旁邊買了塊肉餅塞給苗翠峰,擰住苗翠峰的臉蛋,再次聲明:“想吃什麽就吃什麽,姐養得起你。”

吃過飯,苗翠花牽着苗翠峰穿過一條巷子,回到了西環街上。

眼下當務之急,是要找住處,客棧實在不是她能消費的起的地方啊。關于這個,應該有一人能幫的上忙。

“你……這麽快?”藍實驚詫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女,他知道她要離家,也許諾過會出手相助,可他沒想到僅僅一天,她就真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苗翠花毫無形象的朝天翻了個白眼:“我再不跑出來,估計就得被塞上花轎送上床`了。”

……“你真直爽。”有哪家姑娘會說這種話麽?

“多謝誇獎,我只想麻煩藍少爺幫我個小忙,出面給我和我弟弟租個住處,租金我來出。”畢竟她只是個十二三的女孩兒家,若是有藍實出面,那房東就算是想搞什麽鬼,也要看看藍實的面子才行。

恩,她就是在找可以借威的老虎,不行麽?

☆、48 累覺不愛,火腿奶酪三明治

幫人租處房子,這對藍實來說,實在不算什麽麻煩事兒。不過一上午,苗翠花就帶着苗翠峰搬進了新家。

一個月一百個錢,預付三個月的。價格不算便宜,但也不算特別貴,苗翠花主要是看中了這裏的環境。

幹淨,衛生。

她今後還要做早點生意的,食品衛生可是個大問題。

“多謝藍少爺,今後若是有什麽能用得上我的,盡管開口。”讓苗翠峰去屋裏歇着,苗翠花送藍實到了門口,笑嘻嘻的說,“沒想到我會這麽快就從家裏逃出來吧?”

藍實搖搖頭,他确實沒想到,雖然聽她說過打算離開家。

“沒辦法,誰讓我那後娘那麽關心我的終身大事呢。”聳聳肩,苗翠花忽然沖藍實擠了擠眼睛,帶着幾分促狹的好奇問道,“藍少爺你相貌堂堂,又薄有家資,惦記着你的姑娘怕是能排成隊了吧?”

“這個……”藍實再次搖了搖頭,他發現一個很奇怪的問題,這姑娘怎麽就半點女孩兒家的矜持腼腆都沒有呢?

帥哥,你這麽快就無語了麽?嘿嘿一笑,苗翠花得意的一挑眉:“我知道你為什麽會幫我。”

藍實大感興趣,學着苗翠花的樣子挑眉問:“為什麽?”

“因為我好玩。”

沒錯,就是因為好玩。苗翠花心裏很明白,自己跟藍實素昧平生,硬要攀關系,也不過是醫生與病人的關系,而且那病還是假的。論身份論背景,她跟藍實都無法相提并論,藍實之所以會出手幫她,不過是看她有趣罷了。從藍實當初暗中配合她惡整劉荷花一事就能看得出來,這厮是閑的無聊,想要找點有趣的事情消磨一下時光,而她,恰好能為他平淡的生活略添加些色彩。

雖然已經接受了原主的記憶與經歷,但她畢竟還是那個從現代社會穿過來的苗翠花,即使有意遮掩,許多行為和思維還是跟真正的古人有所差別的。而這一點點小差別,在有多人眼中,比如藍實,就是有趣的地方。

“你倒是聰明的很。”藍實沒有否認,笑着将自己的名帖塞給了苗翠花,“若是還有什麽有趣的事情,別忘了我。”這個姑娘果然很有趣,想來能讓他消磨好一陣子了,不知白家的那位,是不是也看出了這一點呢?不過,以那位的心性來看,似乎并不會因此對什麽人格外在意。這麽說來,果然還是另有原因麽?

沖藍實那漸行漸遠的背影揮揮手,苗翠花伸了個懶腰,這有了落腳處就是不一樣,感覺整個人都安定下來了。

走,回去看看新家。

一個轉身,苗翠花吓得心髒差點停跳。

“苗姑娘,那位是藍記的少東家吧?”

面對房東蘇大娘那兩眼中透出的八卦之光,苗翠花強行壓下了想要翻白眼的沖動。房東大娘啊,人家不是早就跟你表明過身份了麽,用得着明知故問一次麽。

蘇氏也沒等苗翠花給出答案,繼續問起了下一個問題:“你……跟那藍少爺很熟悉?”平白無故的,藍少爺做什麽要幫一個半大姑娘家租房子?若是自家親友,只這麽姐弟兩個,帶回家去住便是,用得着住在外面?

所以,真相只有一個,這個帶着個弟弟的年輕姑娘并不是藍家的親友,甚至藍家可能根本不知道有這麽姐弟兩個的存在。那麽,問題來了,他們跟藍少爺到底是什麽關系?

苗翠花抿了抿唇,從蘇大娘變幻不定的目光中,她可以看出某種詭異的猜測在醞釀,所以,她幹咳一聲,很直接的說:“蘇大娘,我只是湊巧認識藍少爺而已,我跟他啥關系都沒有,也不是他養的外宅。”

“那個……咳,我不是那意思……啊,你剛搬過來挺累的,快去歇會兒吧。”蘇氏是真沒想到苗翠花這麽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竟然會這麽直截了當的說出這話來。

哎喲,她真是老了,得回去好好平複一下這奔騰的小心髒啊。

沖蘇大娘一笑,苗翠花很聽話的回了屋。

“不是才怪呢,呸。”蘇大娘撇着嘴出門了,她得跟張三嫂子李四大姐好好讨論一下去,研究下藍少爺為什麽要幫一個非親非故的少女租房子。

這就不是苗翠花能管得了的了,她進了屋就直接撲倒在了床上。

昨天從早折騰到晚,今天又奔波了一上午,她是真有點累了。

見苗翠花這樣,苗翠峰輕手輕腳的抱起自己的小包裹,小聲道:“姐,你睡會兒,我去看書了。”他要多讀書,将來考上舉人,再不讓姐受氣受累。

苗翠花在床上趴了一陣子,倒也沒睡着,趁着這會兒沒事,她開始拼命翻早點系統。

好不容易有錢了,她決定投資一把,刷點早點食譜出來。

特級刷新要一兩一次,雖說她現在手裏有将近五兩銀子的巨款,可也不能這麽糟蹋啊。優質刷新要五錢,感覺也有點奢侈,五錢銀子啊,夠她跟翠峰吃多久了抖……尋思了半天,苗翠花的心思在普通刷新和低級刷新之間徘徊不定。

普通的一錢,低級的只要十個錢,這兩樣都還在她的承受範圍內。一錢銀子說多不多,可也夠她和苗翠峰吃用很久了,刷一下就沒。可要是刷低級的,就怕給出的事如何燒熱水這種坑爹的低級方子啊。

決定了,刷一錢!

咬咬牙,苗翠花兩手拼命的搓,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吸氣……

确認刷新!

如同當初那張豆沫制作流程一樣,一張寫滿了字的紙在腦海裏閃了閃,随即便是一連串的字湧進了她的記憶裏頭。

上頭一排大字,寫的是——火腿奶酪三明治。

“我靠!”

外頭的苗翠峰吓了一跳,忙蹬蹬蹬的跑過來問:“姐,咋啦?”

“沒事,迷迷糊糊做了個夢,吓了一跳。”

“哦。”苗翠峰點點頭又回到了外面的桌前,姐一定是太累了,才會這麽快就睡着了。

苗翠花何止是累,她是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太累了,感覺永遠都不會再愛了好麽。

這見鬼的火腿奶酪三明治該怎麽整?就算給她做法,她也沒原料啊。火腿還好說,可她上哪兒搞奶酪去?還是說,留着拼運氣,看能不能刷個制作奶酪的食譜出來?面包呢?難道要用饅頭片代替?雖然她知道這個世界或許在那些游牧民族那裏有奶酪,關鍵是從原主的記憶中可以得知,基本上中原的平民,根本不知道奶酪是個什麽東西,想要在市面上買到奶酪根本沒戲。

這一錢銀子,基本上已經可以宣告作廢了。

尼瑪,操蛋的系統,一錢銀子啊,老娘可以買一堆饅頭片來夾肉幹吃到噎死了你造嗎?

☆、49 生財之道

對那已經打了水漂的一錢銀子,苗翠花致以了最深刻誠摯的哀悼,然後,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外加晚上,她都在繼續面對一個最現實的問題——

還要繼續刷麽?

目前,她只搞到了豆沫的食譜,另外自學成才,會擀面條。

僅僅靠這兩樣,想擺攤可不太現實,豆沫畢竟只是湯水,缺主食,手擀面做起來又費事,她一個人忙不來的。

怨念,為毛一錢銀子刷個三明治出來,你哪怕給我個蔥花餅呢。可要是繼續刷的話,苗翠花真怕來的會是漢堡包,或者咖喱飯之類的坑爹食譜。

魂淡,這系統竟然是中西結合的,你敢不敢專一一點,只給我中餐啊!

“姐,你沒事吧?”苗翠峰憂慮的看着苗翠花,從昨天下午到現在,姐就是無精打采的樣子,是因為錢不夠用了嗎?

苗翠花迅速回神,揚起笑臉道:“我沒事,就是稍微思考了下人生。”

又來了,姐每次都說是在思考人生,人生有什麽好思考的。姐一直左右亂看,是想找個做工的地方嗎?可是,姐是一個姑娘家,去店裏做工會不會受欺負?

沒錯,苗翠花正帶着苗翠峰溜大街中,一雙眼睛四處亂瞟,就沒停下來過。

她倒不是要找地方做工,而是在研究在哪裏能搞個攤位。

這攤位,可不是随便就能占的。位置好的地方,你一新來的毛丫頭不怕被人打個滿頭包砸了家夥就去占占看。位置不好的,做不成生意,你占了有毛線用。

“年糕,棗糕,豌豆糕,剛出鍋的扁豆糕!”

一個婦人提着籃子擦肩而過。

那香甜的味道也一陣風一樣的掠過。

“姐,你餓了?”苗翠峰看看苗翠花,又看看那賣糕的婦人,很小心的說,“你想吃就買幾塊嘗嘗,沒事,我不吃,我不愛吃甜的。”

這是想省錢又想讓她吃零嘴吧?苗翠花無奈的看着一臉認真的苗翠峰,長長的嘆了口氣。這孩子怎麽就這麽招人疼呢?如果是個熊孩子,說不定她還能忍下心來克扣克扣他,可這麽貼心的孩子,她哪兒舍得讓他受半點委屈。

拍拍苗翠峰的腦袋,苗翠花笑道:“沒事,姐也不愛吃甜的,就是在想咱以後該咋賺錢。”

而剛才那個婦人,則是給了她提示。

在現代的時候,那街頭巷尾最常見的小吃攤,都不是攤,而是一輛輛電動三輪車,上面帶着簡單的鍋爐食材,從煎餅到包子,哪怕是酸辣粉土豆粉米線都能一車搞定。雖說在古代想搞輛電動三輪不可能,但搞個簡單的手推車卻是可以的。

沒有面食沒關系,她只賣豆沫,不在市面上占攤位,推着小車走街串巷,專找居民區,一路過去,估計也能賣個差不多。不過,這小車可要好好的設計一下,至少要容得下一個小爐子一口鍋。

姐這是怎麽了?一旁的苗翠峰滿腹狐疑,姐不會是這幾天太累了,腦袋有點不正常了吧。剛剛還無精打采的呢,這會兒又突然高興起來了。

苗翠花沒察覺到苗翠峰的疑惑,她現在的心思全都在如何設計小推車上頭了。

直到回了家,她的腦海裏還滿是輪子車子爐子。

“姐。”苗翠峰終于忍不住了,握住苗翠花的手用力搖了搖,“我好養活,不用成天吃肉餅包子,稀粥饅頭花錢少還撐肚子,我吃那個就成,你別太累了。要是錢實在不夠用,我也出去找點活幹,就算人家嫌棄我小,好歹跟着做個學徒工還行,不說有沒有工錢,好歹管飯。”

聞言,苗翠花愣了下,一頭霧水的問:“怎麽突然說起這個來了,我又沒說錢不夠用,想什麽呢?”見苗翠峰還是一臉擔憂,她不禁好笑道,“你人不大,想的事兒倒是不少,咱錢還夠用呢,哪裏用得着你出去賺錢?剛剛咱在街上時,我想到了個賺錢的法子,這會兒正在琢磨呢。”

“真的?”苗翠峰半信半疑。

“姐什麽時候騙過你了?”苗翠花一挑眉,忽然出其不意的捏住了苗翠峰的鼻子,“賺錢這事兒交給我,你好好讀書,我等着你給我掙大院子住哩。”這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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