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以後是日更六千的節奏噠~~ (6)
,苗富貴還是差點氣得跳起來。
而且。他還隐隐聽到了離自己最近的小桌上坐着的客人的偷笑聲和議論聲。
“苗翠花!有你這樣當閨女的嗎,哪個當閨女的敢這麽跟爹說話?!”恩。這個時候,是該正義又懂事的鄭多娣姑娘上場了。
“咋,我不是他閨女,你是?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跑來家裏住着,一住就是成月的不走,也不知道你惦記啥呢。我爹都能當你爹了,你也不嫌棄?”苗翠花沖鄭多娣翻了個白眼,一想到這死丫頭敢拽翠峰,敢戳翠峰的臉擰翠峰的耳朵,她就想把鄭多娣先給擰巴碎了。
苗翠花這話罵得夠毒,鄭多娣也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頓時漲紅了臉,哇的一聲哭了起來,邊哭邊向苗富貴說:“貴叔,你看她說的那是啥話,我這還怎麽見人啊。”
“見人?你本來就賤人啊,還用怎麽見人?”苗翠花撇嘴,你特麽前兩天當那麽多人面罵我是勾搭了男人才跑出來的,這會兒你就忘了?
“我看你就是欠打!”苗富貴狠狠的砸了下案板,搓搓手上的面就要沖出去。
“喲喲喲,你要打我?你是我親爹,你為着一個外來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賴在家裏不走的死丫頭打我?”苗翠花嘴裏說的歡快,可兩眼卻是死死盯着苗富貴的。
她可不想來一出婉約版的對話——
男(揚手):給我滾!
女(捂臉震驚狀):你,你打我……你竟然為了她打我……你怎麽可以這樣!
那耳刮子還是打在別人臉上更加賞心悅目。
那個外來的八竿子打不着的賴在家裏不走的死丫頭狠狠的瞪着苗翠花,忽然發現自己手腳太慢了,竟然忘記給貴叔遞上菜刀。
“今天我就讓你知道誰是老子!”苗富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他這次非要給這丫頭一點顏色瞧瞧不可,就算她現在真是什麽人的丫鬟了又能怎樣,就算是主子也不能攔着親爹管教閨女的。
苗翠花退後幾步,準備撒丫子,順便沖苗富貴喊道:“你要是打我,可得問問我家主子點頭不,畢竟打狗也要看主人哩。”
一邊等着欣賞苗翠花鬼哭狼嚎的鄭多娣聞言,大聲嘲笑起來:“翠花妹子,照你這話說,你是條狗咯?”
“多娣姐,你這話說的真狠,一句話罵了一家子。”苗翠花一邊提防着苗富貴,一邊說,“我是我爹親生的閨女,我要是狗,那我爹是啥?我爹娶了你表姨,那你表姨又是啥?她生的大福大財又是啥?”
“我看你就是欠……”苗富貴猛地上前幾步,伸手就去抽苗翠花的耳光。
可那聲脆響并沒有響起,而苗富貴難以置信的低頭看向自己的腳。
他的腳尖死死頂在一塊磚頭上,從大拇指傳來了醉人的觸感,這酸爽簡直難以想象。
“爹啊,你不是要抽我麽,怎麽不動了?”苗翠花很是奇怪的問,“難不成你良心發現,知道自己不該這麽虐待親生女兒,所以這會兒正滿心的不好意思,不知道該怎麽跟我道歉?沒關系沒關系,只要你誠心後悔了,我就不記仇的。”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裝備再diao一磚撂倒,古人誠不欺我也。
那麽,問題來了,拍磚技術哪家好?
拍磚技術好不好,苗翠花不好說,可這卡磚的技術,她卻是一流的。
沒辦法,這車子畢竟是前後輪的,哪怕是加了支架防備溜車,可也不能保證絕對安全,尤其是上下坡的地方更加危險。所以,她的小車裏頭一直都擱着兩塊板磚,一來是把車子停在不平穩的地方的時候用,二來麽……自然是進行板磚的多樣化應用課題研究了。
苗富貴死死的咬着牙——不光是被苗翠花氣的,更多緣故是他真的很疼啊!
那麽急匆匆的沖上前來,他哪裏想得到苗翠花瞅準了時機往地上丢了一塊磚?那麽大力的踢在上頭,不疼才怪。
“爹,你還要打我嗎?你想打我就說啊,你不說我怎麽知道你想打我呢。要是你不想打,我非要把臉湊上去讓你打,那不是我沒事找事嗎?咱們都是講道理的人嘛,哪能做那種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苗翠花一邊絮叨着經典段子,一邊四下張望。喵的,難道是那幾個小子看錯了?不該啊。
苗翠花沒等來苗富貴的爆發,反而将黃老太等來了。
被白記的上好傷藥伺候過,走出白記大門,黃老太才覺得自己是重回人間了。
而走進百福大街,看到正在跟苗富貴對峙的苗翠花後,她發現自己不光重回人間,而且還要重展雄風,不,雌風了。
“富貴,給我抓住那死丫頭,你不知道,剛剛她可氣死我啦!”這死丫頭又跑回來找富貴幹啥,不會是來要錢的吧。
聽見黃老太的喊聲,苗富貴的臉色更加鐵青,指着苗翠花吼道:“你還不給我過來?!”
苗翠花無比真誠的看着他:“你覺得我會過去嗎?”
會過去才有鬼了。
對于苗翠花的大膽,街坊們都捏了把汗。這丫頭真是太大膽了,自己一個人也敢回來,還敢跟她爹吵架,真不怕挨揍麽?有人已經開始盤算該怎麽勸架了。唉,老的吧,也太過分了,把親生的趕出家門,還要嫁給個傻子,小的吧,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不說趕緊跑了拉倒,竟然還敢回來找茬。
只可惜,大家預想中的劇情并沒有上演,一個臨時演員的出現将原本明朗的劇情重新推向了撲朔迷離。
“爹,爹,出事啦!”苗大福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苗翠花真替苗大福累得慌,那麽一身肉,跑起來多費勁啊。她确信,如果剛才帶着黃老太溜圈子的是苗大福的話,估計早就被抓住暴揍一頓了。
苗富貴正想着怎麽才能把苗翠花抓到手裏狠揍一頓以挽回自己做父親的尊嚴呢,冷不丁聽見苗大福慌裏慌張的叫嚷,頓時不耐煩的扭頭瞪過去:“有啥事能急成這樣,給我好好說話,瞧你那樣兒!”
“就是,就是孫家的人來了……”苗大福說了一句,又呼呼喘了幾口才接着說,“他們要咱還錢哩。”自打有了大財,爹跟娘就不疼他了,以前爹哪罵過他,可現在不光罵了,大財剛出生那幾天,他還挨過打呢。
孫家的人來要錢?苗富貴這會兒是氣糊塗了,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孫家的人是來要先前送來的彩禮了。想明白這個,他又狠狠的瞪了苗翠花一眼:“走,你跟我回去!”趕緊把這丫頭給孫家的人帶走,孫家的人自然就消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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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苗家遭劫難
苗翠花嘆氣,她真不知道苗富貴到底是智商有缺陷呢,還是理解能力有障礙,明明她從頭到尾一直都沒給過半句好話,他怎麽還能覺得自個兒說句話,她就一定會照辦?
當然,對于苗富貴來說,這應該就是沒有任何異議的才對,他是苗翠花的爹啊,當老子的說句話,閨女能不聽麽?不知道他是不是氣糊塗了,忘了就在剛才,這個閨女可是一句話都沒聽他的。還是說,因為剛罵了苗大福一通,他覺得自己作為父親的威嚴又樹立起來了?
不過,苗翠花這會兒确實是要跟苗富貴走的,她要跟着去看熱鬧啊。還好她早有準備,今天的豆沫并沒有煮很多,到現在為止已經賣出去了大半,不至于剩得太多浪費掉,唉,她為的就是這一刻啊。
見苗翠花乖乖的跟上了自己,苗富貴滿意的哼了一聲,對鄭多娣交代了一聲,要她先看好攤子,自己就邁開步子走了。
“苗翠花,你給我等着吧你!”當苗翠花從自己面前經過的時候,鄭多娣咬牙切齒的低聲威脅道。
“我不一直都等着你麽?”苗翠花白她一眼,順便瞥了眼那兩座山峰,喵的,她那麽用力,竟然都沒給打塌,果然是真貨。
察覺到那異樣的目光,鄭多娣臉猛然一紅,狠狠的跺腳背過身去了。
頓時,苗翠花放肆的大聲笑了起來。
走在前頭的苗富貴聽得鬧心,猛地扭過頭來呵斥道:“不許笑了,聽見沒!”
“我高興,我就要笑,不笑還哭去不成?爹。你身子骨好着呢,我這三五年裏頭也用不着哭喪啊。”
要不是急着回家,苗富貴發誓他現在立刻馬上就要讓苗翠花哭出來。可想到家裏的劉荷花,還有一個才一個多月的苗大財,他硬是咬咬牙忍了。
“大福啊,姐這幾天不在家,你想姐了沒有?”苗翠花一邊問一邊唾棄着自己。閑的無聊。竟然都開始跟苗大福搭讪起來了。
苗大福正耷拉着頭跟在苗富貴身後走路,聽見苗翠花問話,立刻瞪起眼睛來。誰要想她啊。一輩子別回來才好,還有翠峰那個傻子,都別回來。
福祿胡同離苗富貴擺攤的地方不遠,走上一段路。就看到了。而且,還看到了已經延伸到外頭來的熱鬧。以及擔心自己閨女吃虧,先快步趕回去的黃老太。
話說,這位老太太還真是夠能跑的啊,真是老當益壯。
只不過是十來天沒有回來而已。再看到福祿胡同,苗翠花忽然隐隐約約覺得有那麽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
喵的,這不會是近鄉情怯吧?真是見鬼了。她才在這裏住了一個來月,哪裏就有那麽深的感情了?可小時候扶着牆磚走出去。牽着翠峰走出去,坐在路邊哄翠峰不要哭的畫面……一幕幕止不住的在眼前亂晃。
那些本不屬于她的經歷,現在充斥着她的腦海,讓她沒辦法把自己看做只是福祿胡同裏的一個過客。
也是,她全盤接受了原來那個苗翠花的身體和記憶,現在那些記憶都是她的了,對這個地方自然是有那麽一份感情的,她的這一個多月,又怎麽能跟那種在陌生地方住了一個多月相提并論。
“诶,這不是翠花麽!”正在胡同口拉架的王嬸聽見人說苗富貴回來了,回頭看去,看到同來的竟然還有苗翠花,頓時急了,扭頭對她閨女小香說,“你趕緊去跟翠花說,讓她躲着點兒,孫家的人正在這裏鬧呢。”富貴這小子真是夠了,那可是親生閨女,哪有把親閨女嫁個傻子的。荷花也是,先前還覺得這後娘做的不錯哩,沒想到也是個黑心女人,這才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小香領命,甩開步子就跑了過去。
而苗富貴也加快了腳步沖到了胡同口,拉開一個跟黃老太揪扯不放的男人,瞪着眼睛吼道:“幹啥呢,一個大男人欺負個老人家,好意思不?”
“欺負老人家?”那男人聞言,恨恨的往地上呸了一口,把自己胳膊往前一伸,“你自己瞅瞅,是誰欺負誰啊。”
那胳膊上一排參差不齊的牙印。
那個,黃老太啊,你就算是被翠峰咬了,也不能扭頭就去咬別人啊,我家翠峰可沒有狂犬病。
苗富貴語滞,磕巴的幾下才接着說:“那,那你也不能跟她動手啊,她可是個老人家了,你年輕力壯的,萬一把她碰個三長兩短出來怎麽辦?”
“她?到底誰跟誰動手啊。”旁邊一人忍不住了,指着這會兒坐在地上做嬌弱狀的黃老太罵道,“這死老婆子拉着我們不放,我還不能讓她撒手了?呸,個死老婆子,又不是個年輕媳婦大姑娘的,拉我一個男人做什麽?我還怕我媳婦罵我呢。”
他的同伴嬉笑着補了一句:“罵你啥,罵你瞎了眼連個老婆子都看得上?”
“當我娘都嫌老,我看上她?出來一圈帶個娘回家,我犯賤吶我?”
一邊興致勃勃看戲的苗翠花忍不住捂嘴嘿嘿笑,這哥倆妥妥的都是段子手啊。
“翠花,你還不跑,等啥呢?小心孫家的人抓你!”小香急了,翠花明明挺機靈的啊,怎麽這會兒光顧着看熱鬧不知道跑了,就不怕真嫁給孫家的傻兒子?
“放心啦,他們抓不了我,別鬧,一起看熱鬧呢。”苗翠花擺擺手,順便拉過小香來一起看戲。
既然苗大福說孫家是來讨債的,那就說明孫家放棄了她。為什麽放棄她呢,自然是不敢惹上不該惹的人物。否則,他們如果打聽到楊高不是什麽大人物,跟自己又半點關系都沒有,當然會再來反撲一次。畢竟,孫家都在她身上費過力氣了,如果随随便便就收手。那還不丢了自家面子?
現在看來,楊高的大腿,她是抱定了。
苗翠花是輕松了,身心愉快了,黃老太和苗富貴是要玩不下去了好麽。你聽聽孫家這說的是什麽話,說他們家騙婚,說要他們家把先前收的彩禮全都交出來。還要他們倒賠一筆銀子出來。
“賠錢?你們這是訛詐啊。你們還要不要人活了啊,這日子沒法兒過了啊!”黃老太現在覺得自己心好痛,根本沒辦法再愛了。別說賠錢。先前的那些個彩禮也不該還回去啊,哪有送了彩禮又收回的。先前為了抓那死丫頭,她都叫那個兔崽子給咬傷了好麽,她受了這麽重的傷。孫家還沒給她錢看傷呢,這會兒又來讨錢。真是沒天理了。
黃老太這麽一哭,頓時将院子裏的劉荷花給哭出來了,抱着大財跑到黃老太跟前,流着淚哭道:“娘。你別哭,你別哭……你身子不好,萬一又發了病可讓我怎麽活啊……咱這也是沒法兒啊。翠花她有了靠山就不管咱了,由着孫家的人來家裏……娘。我……我的命苦啊……”
她這一勸,本來哭累了的黃老太又打了一針雞血,“嗷”的一聲再接再厲起來,連帶的大財也跟着嚎起來了。
對此,苗翠花真是贊嘆不已,自愧不如啊。想這位老太太,剛才在西環街上可是跟她跑了好大一圈兒,回來又跟孫家的人拉扯了半天,賴在地上嚎啕了半天,竟然還有力氣
這體力,要是能穿去現代跑馬拉松就好了。
旁邊的王嬸聽得心裏不痛快了,撇撇嘴道:“你命苦啥了?收了彩禮把前頭的閨女賣給個傻子當老婆,你要是命苦,人家翠花那還不是苦成黃連了?”
正哭着的劉荷花聞言,忍不住恨恨的咬了咬牙,當做沒聽見,又流着淚向苗富貴說:“富貴,翠花她咋能那樣,好歹咱這裏才是她家啊。我是個後娘,她不跟我親也就算了,可你好歹是親爹啊,她咋能那麽不孝順?”
我靠,我正看戲看的舒坦呢,你拉我上臺幹嘛!苗翠花拉長了臉,想要借助車子的遮擋躲過這突然增加的戲份。
只可惜,人家劉荷花早就發現了她那耀眼的身影,不經意的轉過頭來,一不小心發現了她,無比詫異驚喜歡欣的喊道:“翠花,翠花是不是你?你……你可讓娘擔心死了,這麽多天,你都跑哪兒去了,連家都不回!翠花你快過來,讓娘好好看看你。”
咿……雞皮疙瘩都快掉成冰雹了好嗎。苗翠花咧咧嘴,看看一臉同情看着自己的小香,硬是擠了個笑臉出來:“那個,苗家嬸子,我就是一路過的,正來你們街上賣粥呢,你要不要來一碗?香噴噴的豆沫,還熱的呢,一文錢一碗……哦不,咱熟人,我給你算便宜點兒,兩文錢三碗,這可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劉荷花聞言,差點一個不留意将苗大財給跌到地上去。咬了咬牙,她轉向孫家的那兩個男人,指着苗翠花道:“兩位大哥,那就是翠花,你們不是說找不着她麽,你看,她過來了。”那個死丫頭片子還敢回來,正好孫家的人在這裏,讓孫家的人把她帶回去再好不過了。呸,說什麽已經賣給別人了,要真是賣了,還不去人家府裏伺候着,還跑大街上來做生意?
然而,孫家的人兩句話,讓她的希望徹底落空了。
“你不提她,我還真忘了,哼,我家太太吩咐了,還得問問你們一個閨女給兩家是想怎麽着!”那男人冷笑一聲,指着苗翠花說,“明明都賣給貴人做丫鬟了,還敢拿來接着騙我們孫家的彩禮,是看我們孫家好欺負怎麽的?”
“貴,貴人?”劉荷花一愣,想起她娘那天回來時跟她說的話,連忙搖頭道,“大哥,你別聽她瞎說,她哪兒認得什麽貴人,那天不定是從哪兒找了個人糊弄你們呢。她是我從小看大的,認識啥人我還不知道麽——”
她話音未落,就被王嬸狠狠的啐了一口:“劉荷花,你夠了沒?非要把翠花丫頭賣了不可啊你?我真是瞎了眼了,怕你吃虧還出來拉架,呸,我就該站一邊看熱鬧不管閑事!”
身為一個柔弱的善良的女人,劉荷花怎麽會對這些污蔑自己的話奮起反抗呢。
不過,她不反抗,自然有人反抗。坐在地上一聲長一聲短,已經哭到自己十三歲時養死的那只兔子的黃老太聽見王嬸罵自己閨女,立刻不悼念那只炖了滿滿一鍋的兔子了,仰着頭瞪着眼睛望着王嬸罵:“嘿,我說你個姓王的,我家的事兒啥時候輪到你管了?誰求着你來管閑事了?自個兒腆着臉來拉架賴誰啊你?”
“你……好你……我不跟你說話,你們家的事兒我以後絕對不管,你們愛咋咋地!”狠狠的一跺腳,王嬸拍拍手上的土扭頭就走。走了兩步,她又想起來,扭頭沖閨女招呼道,“香妮子,你不走還站那裏看戲啊?給我回家,別等着過會兒人家跟你要看戲的賞錢!”
小香應了一聲,又小聲叮囑苗翠花幾句,這才匆匆的跟上她娘的腳步回家了。
苗翠花長嘆,她對不起劉荷花啊,才穿來一個來月,就把人家好不容易塑造出來的美好形象給破壞了。
趕走了王嬸,黃老太繼續了自己的說唱表演。
孫家的人聽得不耐煩,直接上手推了苗富貴一把:“行了,別跟我們折騰,你就說這事兒咋辦吧。你家的閨女,我們孫家要不起,你們不要命,我們還要命呢。”
聽他這麽說,苗富貴幾人都驚得瞪圓了眼睛。尤其是劉荷花,忍不住盯住苗翠花狠狠打量了幾眼,她就不明白了,就憑這丫頭,能勾搭上什麽貴人?再說了,要真是勾搭上貴人了,怎麽不跟人家進府?就算是被養做了外宅,也不用在外頭抛投露面的做生意啊。
其實,聽孫家的人這麽說,苗翠花也有點兒意外。什麽叫“不要命”?敢跟羊咩咩搶人,就是不要命了,看來,羊咩咩的來頭不小啊,不是高官也得是豪門世家之類的了。
唔,難不成是皇親國戚?不對啊,這盛朝的國姓是郜,跟羊咩咩沒啥關系啊。
“這個這個……她就一丫頭片子,你們是不是打聽岔了?”最初的震驚過後,苗富貴回過神來,幹笑道,“她到現在還在大街上賣飯呢,哪能是別人的丫鬟?”
“要是不信,你自個兒去打聽啊。人家樂意買個丫鬟丢大街上做生意,誰管得着啊?”被黃老太咬了一口的那位說完,自己也忍不住撇撇嘴,真是閑出屁來了,買個小丫鬟不回去伺候着,偏擱在外頭。
“反正事兒就是這樣,你家的閨女我們孫家要不起,把我們的彩禮給還回來,不然,咱衙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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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于郜,流風家這裏就是當初春秋時期郜國的封地,到現在,還有有個叫做郜鼎的鄉鎮。想當初周王封他兒子在我們這裏,是有個鼎的,只可惜傳來傳去,就不知哪裏去了……
稍後還有兩章,争取在午夜更完吧……抱歉,更的晚了。L
☆、81 戲終散場
把我們的彩禮給還回來,不然,咱衙門見!
孫家的人丢下這句話,抱着手臂站在那裏冷笑不吭聲了。順便,他們還瞥了苗翠花兩眼。
因為,他們實在是鬧不明白啊,這麽一個還沒長開的小丫頭,咋就能勾引上那樣的貴人?更古怪的是,就像劉荷花納悶的那樣——既然買了,幹啥丢在外頭做生意,就算不帶進府裏,也該養起來吧。
恩,好吧,人家樂意買個丫鬟丢大街上做生意,誰管的着呢?
可能是先前的奔跑加表演太用力了,黃老太這會兒後勁不足,沒力氣站起來,仍舊坐在地上,擡起臉可憐巴巴的瞅了眼苗富貴,又瞅了眼劉荷花,見這倆都不吭聲,她也不吭聲了。
去衙門,那可不是鬧着玩的哩。人家孫家就算不是什麽大富大貴,可總比他們家有錢,人家好歹雇得起下人呢。要不是實在找不到肯嫁他們家少爺的姑娘,又算了翠花跟他們家少爺八字最合,人家根本看不上他們家。想到這點,黃老太不由得調轉目光,調到兇狠模式上對準了苗翠花。
這個死丫頭片子,放着現成的好日子不過,非要找茬。嫌棄人家是個傻子?呸,也不看看你是個啥東西,你還想嫁給皇帝做娘娘去啊?再說了,傻子怎麽了,孫家不缺吃穿的,嫁過去吃香喝辣的還不行麽。
察覺到黃老太正看着自己,苗翠花立刻沖她揚起了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
哼,就會傻笑!黃老太狠狠的別開了臉。
“姓苗的,你想清楚了沒有,要是還想不清楚。我就去報官了啊。”孫家的人耐性早就耗幹了,要不是怕旁邊的苗翠花會插手管閑事,他早就不客氣了。不過,估計那丫頭才懶得管這閑事了吧。他扭頭看看苗翠花,又回過頭來對自己同伴使了個眼色。
立刻,兩人起身就走。
“別,別別。咱有話好說。”苗富貴連忙上前攔住他們。陪着笑臉說,“我知道你們吃虧了……我也不想啊,我可是誠心要做成這門親事的。哪知道那丫頭那麽胡鬧呢……兩位別惱,我沒不認賬的意思。”頓了頓,他又嘆了口氣,指着旁邊哭得梨花帶雨的劉荷花和已經哭累了在劉荷花懷裏抽搭的苗大財道。“可你倆也看見了,我媳婦才剛生了孩子。家裏正是用錢的時候,我這家小業小的,跟你們孫家哪能比?說實話,這手頭是有點兒緊……”
一人立刻接了一句:“哦。所以你就把閨女給賣了?”
“這哪能算是賣呢,你們孫家日子好過,她嫁過去還不是去享福的?我這是為她好。”
聽苗富貴這話。連孫家的兩人都忍不住想啐他一臉了。嫁過去是吃飽喝飽了,可嫁給這麽一個傻子。下半輩子不就毀了麽。
苗翠花懷疑自己是不是早飯吃多了,這會兒胃裏不舒服開始犯惡心起來,拍着自己的小車沖苗富貴喊道:“爹,原來你這麽疼我啊,看來我還得感激你咯?要是這樣的話,你咋不把劉荷花嫁去孫家呢,她可是你心肝寶貝,你要是為她好,就把她嫁過去吃香喝辣啊。”
這一串兒話聽得孫家的兩人沒忍住,拍着手大笑起來:“可不是麽,疼你媳婦,就把你媳婦嫁過去啊。”
剛說出口,一人覺得不妥,搖搖頭道:“都生過兩個孩子的老女人了,就算是嫁,咱家也看不上啊。”
劉荷花漲紅了臉,終于腳下一軟,也效仿她的母親坐在了地上,拽着苗富貴的褲腳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那一聲聲嗚咽,哭的苗富貴是肝腸寸斷,握緊了拳頭沖苗翠花吼道:“苗翠花,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爹了?!”
诶?苗翠花眨巴眨巴眼睛,手搭涼棚做尋覓狀,無比詫異的問:“剛剛聽見有人說話,我咋看不見呢?”
孫家的人再一次大笑起來。
“翠花,你就算不認我這個娘,可你也得認你爹啊……你怎麽能這樣……”劉荷花抽抽搭搭,淚眼看向苗翠花,“家裏都這個樣子了,你就一點都不挂念?你的心是鐵打的?”
“我的心當然不是鐵打的啊。”苗翠花搖頭否認,然後露齒一笑,“鐵還有被燒化的時候呢,我的心是石頭的。”咳了一聲,她沖孫家的人笑道,“兩位大叔,我看你們倆也是講理的人,也用不着我多廢話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就算那是我親爹,我也不能拉偏架啊,他拿了你們的錢又交不出人,當然得把錢還回去,不然,還不得讓人笑話他見錢眼開呢。”
苗富貴鐵青了臉,恨自己早在這死丫頭剛生下來的時候怎麽就沒抱外頭賣了去
苗翠花笑嘻嘻的趴在車子上,準備就以這個姿勢看完全場了。看孫家話裏話外的意思,似乎羊咩咩是個大人物,既然如此,看在羊咩咩的份上,他們總要忌憚她幾分。有這麽幾分忌憚,又本來就占着理,他們還不得好好的壓榨苗富貴一番?
不過,好像不用他們壓榨了,從街西頭又來了幾個人,一看就是沖着這邊來的。
“就是他們家是吧?”帶頭的一個問等在一邊的孫家的人。
“可不是麽,趕緊的,把咱的東西都搬走,回頭再算算價,不夠了讓他們家補!”
簡單的幾句交代,後來的人就直沖進了胡同裏。
苗翠花這時才恍然,敢情這兩位不是要跟苗富貴說理,而是拖着時間在等自家的後援啊。
這群人一到,自然是勢如破竹了,畢竟對手是一個苗富貴外加一個黃老太和抱着孩子的劉荷花,戰鬥力根本就是渣啊。那畫面太美,不忍看……
“爹啊,我看這裏也沒我啥事兒,那我先走了啊。”沖急着攔人的苗富貴打了個招呼。苗翠花伴着丁零當啷的片尾曲,推起自己的車子走了。
苗富貴抽空扭過頭去喊了一嗓子:“四丫頭你給我回來,你別走!”
人家早走遠了好麽,你再不回去看看你家,說不準明早連個吃飯的碗都沒得用。
呼,看到他們倒黴,她怎麽就這麽開心呢。苗翠花一邊走。一邊仰望天空。
那天空碧藍。跟她剛穿過來時的天空完全不同。
她剛來時,是在磅礴的大雨中。黯淡的夜幕籠罩下,她躺在街角接收着原主的記憶。靜靜的看着記憶中那個懦弱的原主被僞善的繼母刁難。被父親毆打,連唯一的弟弟都不能好好保護。只因為繼母一句話,原主就冒着大雨出來買東西,結果卻被飛馳的馬車撞飛出去。
怨恨。哪怕原主已死,靈魂已經消散。她仍能感受到原主留在這個身體裏的最後一絲殘念。
恨啊,恨這繼母帶給他們姐弟兩個的苦難,而這個繼母還在外頭有着一個溫柔賢惠的好名聲。
對于現代裏頭那些心靈雞湯,那些站在高出說着不鹹不淡的什麽“怨恨別人就是折磨自己”。什麽“放下怨恨你會活得很輕松”,苗翠花只能嗤之以鼻。
怨恨是能輕易放下的麽?說這話的時候,自己怎麽不去嘗試一番?盲目的怨恨固然不可取。要求一個人數年如一日的受人虐待還毫無怨恨,是要人繼續逆來順受的承受虐待直到再也無法承受麽?
怨恨沒關系。恨意這種強烈的情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剔除掉的。只是,記得不要被怨恨占領的自己就好,恨該恨的人,愛該愛的人,痛痛快快的過好每一天。
不知道老爸老媽他們在那邊,現在過的怎麽樣了呢?應該是守着那個恢複了健康的她高高興興的過日子吧。現在這樣也好,雙贏呢,至少大家心裏都挺高興的。不然,她就那麽幹脆的死了,老爸老媽也會傷心很久。
“回家喽,我家翠峰還等着呢。”伸伸懶腰,活動活動腿腳,她沖天上的太陽呲牙,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真是個有精神的姑娘啊。白蔹靜靜的站在自家門前,淺笑着目送苗翠花的身影遠去,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見。
“郭叔,我累了,出去走走,散散心。”
“行行行,我看着店,你去吧。”郭柏在裏頭滿口應下,随即心裏就升起了疑惑,少爺他不是最喜歡傍晚沒人的時候出去散步麽,怎麽這會兒就出去了?
恩,算啦,少爺喜歡啥時候出去就啥時候出去,管那麽多做什麽。
白蔹沿着街道向南走過去,轉過街角。
“還真是熱鬧呢。”看到不遠處一個胡同口擠着一群人,他不由得輕撓了下下巴,人都愛看熱鬧,他也去看一次好了。
他腳步剛動,就聽見後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腳步帶起的風中夾雜着一股油煙氣味向自己撲過來。
“啊……啊!”
一個嬌弱的身子直挺挺的撲倒在地。
“姑娘,你還好吧?”白蔹上前一步,柔聲問道,“哪裏痛麽,可有受傷?”
鄭多娣想說,她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痛啊。
她守着攤子半天,可怎麽也不見富貴叔和表姑姥姥回來,卻看到白記的那位少爺從夾道裏出來,驚喜得差點忘了手裏還有飯碗沒收拾。慌忙用圍裙抹了抹手,又理了理頭發才擡起了腳。可想到自己跟人家本就不熟,人家說不準根本不記得自己了,想來想去,才想到這個不小心撞上去的法子。
哪知道眼看都要撞上去了,背對着她的白少爺竟然往旁邊走了一步。
“姑娘,你沒事吧?都怪在下神思恍惚,不知姑娘在後面,否則,在下一定會扶住姑娘,也不至于摔倒在地了。”
面對這樣帶着無限關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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