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以後是日更六千的節奏噠~~ (9)

忙住了嘴,拼命搖頭,“我是打了她,可我絕對沒拿她東西啊。”說完,他狠狠的瞪苗翠花,“死丫頭,是不是你随口胡說八道呢?”

“天地良心啊。我主子賞給我的東西那麽多。我回去一番,啥都沒了,那天就你帶人去我屋裏了。不是你們拿了是誰?”苗翠花叫起撞天冤來,“我好端端的污蔑你幹嘛,我為了養活弟弟賣身為奴容易嗎我,你一個做父親的有家有業還想從我身上撈錢。撈不到就偷我的東西,你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苗翠峰也在一邊補充:“公子賞給我姐一塊玉牌。一個镯子,還有我姐賣身的幾兩銀子,這些天賣粥存下的三百多個銅板,全沒了!那天我跟我姐趕回家時。就你帶着人在我們屋裏翻呢,不是你是誰?”

圍觀的群衆頓時議論紛紛起來,尤其是深知苗富貴想把女兒嫁給孫家的傻子換彩禮的那幾個。更是怪笑着看向了苗富貴。

“鄭多娣,是不是你偷拿了我的東西?”苗翠花忽然就把目标指向了鄭多娣。“那天我回去,他出來打我,你還在屋裏翻來翻去呢,是不是你拿了我的東西?”

鄭多娣正在回想那天的經過,聞言頓時豎起了眼睛罵道:“你放屁!我才沒拿,我拿你東西幹嘛?!”

“那你說,你在我屋裏翻什麽呢?你可別說你沒翻,那天看熱鬧的人多了去了,要不要我随便叫兩個過來?”

“我……我……”鄭多娣漲紅了臉。

是啊,你要是不為了拿東西,你在人家屋裏瞎翻個什麽勁兒?

鬧騰了這麽半天,太陽已經*了起來,照的所有人身上都滾燙燙的,可這好戲正在關鍵處,竟沒一個舍得就此退場的。

可以看到,一顆顆汗珠子從鄭多娣的額上滾落下來,而她連擦汗都忘了。

終于,她開口道:“我那是,那是在找……你離家出走的時候偷拿了家裏的錢,我在找你偷拿的錢呢!”

“喲,找錢呢,是找我偷拿的,還是找我自己賺的啊?”苗翠花撇嘴冷笑,真難為這妹子急中生智找出個借口來,“你說我偷拿錢,我偷拿了多少?苗富貴,先前我在家時,你一點錢都不讓我碰,收錢找錢全是你自己,讓我去買菜也是算得正好的給我,我倒要問問你,我偷拿了你多少錢?你給我個準數。”

苗富貴張了張嘴,想要胡謅個數兒,可一時又不知該說多少。因為,他事後一遍又一遍的數錢,确實沒有少。最終,他硬着頭皮道:“我哪知道你拿了多少,那天我數錢,少了四五百文呢。”

“四五百?”苗翠花一挑眉,點點頭道,“行,你能随口說個數兒,我不能?現在我丢的不是一個玉牌一個镯子和三四兩銀子了。我丢的是十個玉牌十個桌子和三四百兩銀子,還錢!”

“你這是血口噴人!”苗富貴差點從地上跳起來。

“那你就不是?”苗翠花反問,順手抹抹額上熱出來的汗,打了個哈欠道,“不如這樣,你給我立個誓言,我要是拿了你的錢,我不得好死,我要是沒拿,你不得好死,不光是你,劉荷花還有她那兩個崽子,也都不得好死——怎麽樣?”頓了一下,她補充道,“苗富貴,我得跟你說,人在做天在看,立了誓言終歸是要遭報應的。不然,你覺得我娘為啥會給我托夢,說她死得委屈?”

這樣的話,放在這樣耀眼的陽光下,縱然是炎熱的天氣,卻讓衆人忍不住起了一層顫栗。似乎所有人都想起了,苗翠花從跟她爹鬧翻之後,就不止一次提起過這件事。

難不成,真是香玉她給翠花托夢了,所以翠花才會總提起這事兒,才會跟她爹鬧翻?

苗翠花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要所有人都記得,原主記憶裏那位溫柔善良的女人,死得委屈。

苗富貴漲紅了臉,他怎麽敢立這個誓。

“怎麽,不敢發誓?”苗翠花斜睨着苗富貴,對于古代人來說,這些天理循環的報應之事,影響力還是很大的。劉荷花是苗富貴心尖尖上的人,苗富貴怎麽舍得。

“胡說八道,誰要跟你胡鬧這些混賬事!”

這下,不用苗翠花再強調,衆人也嗤笑起來。你要是有底氣,你就發誓啊。嘿,你這爹當的可真好啊。不光賣閨女打閨女。現在還污蔑閨女偷東西,真是開了眼界了。

“雖說你是污蔑了我,可我向來是個寬容又大度的人。所以就不跟你計較這個了。”說這話的時候,苗翠花跟小虎狠狠對瞪了一眼,喵的,我說錯什麽了嗎。我本來就是個寬容大度的人。咳了一聲清清嗓子,她笑眯眯的說。“咱就說說,你拿了我玉牌镯子還有銀子的事情。”

“何必費這般口舌。”楊高擺擺手,扭頭對小虎道,“去。陪翠花尋東西。”唔,小虎今年也有十六了,到說親的年紀了呢。

小虎聞言。本來挺清秀的臉蛋愣是拉成了一張驢臉,板着臉上前。瞪着苗翠花道:“走吧,去找你的東西。”

苗翠花沖他呲呲牙,然後轉身就往福祿胡同走去。

見狀,苗富貴吓了一跳,也顧不上自己被砸的攤子,慌忙就追了上去,急匆匆的問:“你要幹啥,你們要幹啥?”

“剛才我主子都說過了,你聾?”苗翠花白他一眼,腳下的步子是一點都沒停。

“你要去家裏胡鬧?你敢?!”說完這句,苗富貴就忍不住咬了咬牙,還有這死丫頭不敢的麽!也不再問她敢不敢了,他伸手就去拉苗翠花。

可那手剛伸出去,就被一人抓住了。回頭一看,是先前架住他的那個漢子。

“這位兄弟,在大街上不要動手動腳的,翠花姑娘可是我們爺的丫鬟,你要是再把她給打傷,我可饒不了你。”

苗富貴拼命掙紮,可那只手就如鐵鉗一般死死的将他肩膀按住,根本掙脫不開,急得他大喊:“你們再這樣,信不信我報官!告你們一個謀害良民之罪!”

聞言,苗翠花忍不住大笑起來,笑夠了後才轉過身來,将自己腿上的傷亮給苗富貴看:“你告我?那咱現在就去見官,我要告你打傷我,然後搶走我的玉牌镯子和銀子的事情,你這是入室行兇搶劫,罪大惡極,人證物證俱在。”

要是見了官,苗富貴妥妥的要進去挨板子。尤其是,這會兒正有幾個無頭公案沒破,那群捕快們被上司們催得跟狗一樣,正愁找不到頂罪的呢。

苗富貴也知道經了官會是什麽下場,且不說自己确實打傷了苗翠花,只說苗翠花那主子的出身不簡單,若是告到官府那裏,死的不定時誰呢。想了想,他只能跺跺腳,沖愣在那裏的鄭多娣喊:“多娣,你啥了?還不快點回家去!”

鄭多娣被驚醒,慌得拔腿就往福祿胡同方向跑,倒是沒人去攔她。

不過,因為苗富貴擺攤的地方離家裏不遠,所以,鄭多娣前腳進門,苗翠花後腳也就到了。

“你說啥?她帶人來砸咱家?”劉荷花只來得及聽鄭多娣說個大概,就聽見外頭鬧了起來,立刻将兒子往鄭多娣懷裏一塞,起身走了出去。

帶着人走進門來的那名少女,不正是她的繼女苗翠花麽。想當初,苗翠花在她手底下低聲下氣,連句話都沒大聲說過,如今怎麽就有了這麽大的膽子?

很快,劉荷花就想通了,敢情那丫頭是早就攀上了富貴公子,所以膽子才越來越大,到最後明目張膽的跟她鬧事搬出去呢。

“好久不見啊,劉荷花。”進門看到劉荷花出來迎接自己,苗翠花揮手沖她打了個招呼,然後回頭對跟來的幾人道,“幾位大哥,麻煩你們了,給我搜!”

這裏當然沒有她的玉牌,更沒有什麽镯子或者銀子,羊咩咩那家夥雖說是個土豪,可也沒閑着沒事兒就給她打賞玩啊,她唯一的積蓄也藏得嚴嚴實實,根本沒被搜走。

她來搜這裏,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點蛛絲馬跡,能不能知道當初那位親娘是怎麽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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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恩斷義絕怎麽樣

見三四個人如狼似般的沖進了自己家,劉荷花吓了一跳,可她智商尚屬正常,知道憑自己一人,再加上個黃老太,以及抱着孩子的鄭多娣,怎麽也不是幾個大男人的對手。所以,她沒有去攔,而是哭喊起來:“救命啊,來強盜了!翠花,你帶着人來搶劫家裏,你就不怕被官府抓嗎?!快來人啊,救命啊!”

“啧啧,叫得多可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十幾個彪悍大漢給蹂躏了呢。”苗翠花撇撇嘴,往院子裏的凳子上一坐,悠然自得的說,“這麽久不回來,這麽一坐,還挺舒服的。”

她走時,院子裏的這棵石榴樹才剛結花骨朵,如今回來,已經開了一樹火紅的花朵。

劉荷花急得直想哭,不同于往常做戲的哭,她這次是真想哭了,她已經聽見裏面乒乒哐哐的聲音。

苗富貴沖進了大門,一眼就看到苗翠花得意洋洋的坐在那裏,而可憐的劉荷花兩眼含着淚站在屋門口,這怎能讓他不心疼,氣得他跳着腳大吼:“苗翠花,你鬧夠了嗎!”

“你覺得我鬧夠了沒?”苗翠花甩給苗富貴一個白眼,拍拍苗翠峰的胳膊,問,“咱來幹啥呢?”

“你們偷拿了我們的東西,把東西還回來,我們就走。”面對父親,苗翠峰起初還有些畏懼,但很快就挺直了胸膛,姐賺錢不容易,不能賺了錢都被你們搶走。”

劉荷花聽得發愣,剛剛鄭多娣跑回來,只來得及跟她說苗翠花帶人來找茬的事兒,還沒講到偷錢這一段呢,她怎麽也想不明白怎麽又跟錢扯上關系了。

“你那是放屁!”劉荷花不知道。苗富貴知道啊,見連苗翠峰都敢跟自己叫板,他只覺得自己滿肚子的熱血拼命往腦子裏湧去,“我才沒拿你們錢,就你們那幾個破錢,我看得上嗎我?!”

“喲,照你這意思。看來是手頭很寬裕啦?”苗翠花挑挑眉。伸了個攔腰,又長長的打個哈欠,“那你随手拿出三五兩銀子來給我看看。還有玉镯子玉牌,我主子賞下來的東西,那可都是上好的,可別拿路邊十文錢一個的垃圾充數。”

劉荷花聽得越來越糊塗。可屋裏翻箱倒櫃的聲音越來越大,也容不得她仔細詢問了。只能再次叫起救命來。

苗翠花笑眯眯的打量着這個一個多月沒有來過的院子,嘴裏漫不經心的說:“你叫吧,叫破了喉嚨也沒人能救你。”

終于,在劉荷花叫破喉嚨之前。有人出來了。

是王嬸和張婆婆。

說實話,她們也是沒辦法,都叫成那樣了。總要出來看看才是。起初剛一聽劉荷花叫救命時,鄰居們還以為真是進了賊。心裏還納悶怎麽這賊光天化日的也敢來搶劫,再一聽裏頭還雜着苗翠花的名字,大家心裏頓時明白了,敢情是苗翠花找上門來了。呸,人家翠花是賊嗎?你叫成那樣幹啥啊你。

西環街跟百福大街相鄰,中間幾條過道都能走得過去,先前苗富貴傷了苗翠花的事兒,早就傳到這邊來了。對于這麽個親爹和繼母,鄰居們早就呵呵了,如今聽見是苗翠花來興師問罪,誰也不想出這個頭去管閑事。

也就是王嬸和張婆婆實在聽不下去,這才勉為其難的出來看看——當然,張婆婆可能更加熱心一點,不然,她事後該怎麽跟人講今天這精彩的故事呢。

“王嫂子!”劉荷花瞧見王嬸跟瞧見了救星似的,忙撲上去哭訴道,“翠花這丫頭魔怔了,帶了人來搶東西呢!她先前最聽你話了,求你快哄哄她吧。”

“搶?”王嬸皺了皺眉,側耳傾聽,确實是聽見裏頭有動靜,可還沒張嘴,那邊苗翠花就走過來了。

“王嬸,這些天不見,身子還好吧?”對于王嬸,苗翠花是敬重的,這位嬸子對她不錯,先前不管她是真傷還是假傷,王嬸都格外熱心。

王嬸點點頭:“挺好的,聽說你前兒傷着了,傷好了沒?”然後,她又忍不住看了看院裏頭,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倒是張婆婆先開口了:“翠花啊,有啥事兒不能好好說,裏頭那叮叮當當的幹啥呢?”

“他們啊,沒啥,先前我爹不是帶人把我那裏給砸了嘛,丢了點東西,我來找呢。”苗翠花微微一笑,招手叫過苗翠峰來,“我和翠峰倆人過日子也不容易,我爹怎麽也得給我倆留條活路是不?好歹那都是我賣身的銀子和先前賣飯存下來的錢,他不能全給我拿走啊。”

聽她這麽一說,王嬸和張婆婆看苗富貴的眼神頓時變了。

苗富貴連忙否認:“我拿她錢幹嘛,她胡說八道呢!”

“打你們翻過我屋裏之後,東西就沒了,難道是飛了?”苗翠花立刻反駁,“你在外頭打我,鄭多娣在裏頭翻東西,天知道她到底翻了啥東西。我問她,還賴我是偷拿了家裏的錢,可對起賬來,你倆又說不到一塊去,我就問問,她到底在裏頭翻啥呢?”

翻啥呢?當然是翻苗翠花究竟有多少存款了,可惜鄭多娣連一個銅板都沒能翻出來。

“我才沒拿你東西!”鄭多娣正抱着苗大財在屋裏,眼睜睜的看着進來的這幾人四下亂翻,忽然聽見苗翠花在外頭叫自己名字,連忙辯白起來,“你說我拿你東西了,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拿了?”

伴随着她的喊聲,是一個漢子将床板掀開的動靜。

“我要是當時看見你拿了我錢裝起來,我還用等到這會兒來跟你要?當時我不就把你扣下了麽?”苗翠花隔着窗子跟鄭多娣對喊,“我是沒直接抓到你拿錢,可我看見你在我屋裏翻東西了,不光我看見,當時看見的人多了去了,你倒是說啊,你在我屋裏翻啥!”

王嬸跟張婆婆相互對視一眼,悄悄地退後一步,不吭聲了。對于這個鄭多娣,她們早就看透了,打從苗翠花姐弟兩個還沒走時,她們就看出來了,這個鄭多娣不是個省事的丫頭。

哪個好姑娘家會跑到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家住着的?更別說還打罵主人家的孩子了。

這麽一個不省事的丫頭,平白無故的跑別人屋裏亂翻,會有好事麽?

“總之,我不跟你扯別的,我腿上這一刀,看在我曾經叫你爹的份上,不跟你計較。”苗翠花揚起了下巴,冷冷的看着苗富貴,斬釘截鐵的說,“我就要我丢的那些東西。”

苗富貴跳着腳吼:“我沒有那些東西!”

不過,劉荷花想得卻更多。要是死丫頭丢的那些東西不是富貴拿的,那會是誰拿的?難不成是多娣?多娣這丫頭可不是個老實的丫頭呢。這麽想着,她忍不住就扭頭往後看了看,當然,隔着牆,她是啥也看不見的。

對峙了一陣子,進去搜屋子的幾人都出來了。

“沒找着。”為首的一人對苗翠花搖搖頭。

苗翠花的眉頭皺了起來。那人說的沒找着,自然不是那子虛烏有的玉牌镯子和銀子,而是一切能跟她那位親娘去世扯上關系的東西。

聽見人說沒找着,苗富貴得意起來,轉身問苗翠花:“你不是說我拿你東西了麽,哪兒呢?”

苗翠花心情不爽,聽見苗富貴挑釁,立刻翻了個白眼過去:“你拿了回來放哪兒,我咋知道?我不管,你把我東西還回來,不然咱就去見官。”

“我根本就沒有!”苗富貴氣得一砸門框,幹脆往地上一坐,“反正我就這一條命,有本事你把我命拿去抵了。”他倒要看看,有哪個當閨女的真敢要親老子的命。

“你還耍賴了是吧。”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苗翠花是真想笑的,“你不就仗着你是我爹麽?當我爹,你就能拿我東西不還了?”

站在一邊的劉荷花一直低着頭尋思,不知道尋思了什麽,突然就跑過來,撲通一聲跪倒在了苗翠花腳邊,倒把苗翠花給吓了一跳。

“翠花,求你別再逼你爹了,你非把他逼死不可嗎?”說着,她嗚嗚咽咽的哭起來。先把死丫頭趕走再說,等回頭得好好問問多娣,說不準東西真就在多娣手裏呢。

見心肝寶貝竟然為自己做到這一步,苗富貴心痛如絞,從地上爬起來,上前去拉劉荷花:“你起來,你是做娘的,咋能跪她!你快起來啊。”

“真惡心。”苗翠花抿了抿唇,她是真覺得惡心。她相信,苗富貴對劉荷花一定是真愛,可這明明應該是美好的真愛怎麽就這麽讓她惡心呢。

苗翠峰在旁邊輕輕點頭,爹這樣跟那個女人拉拉扯扯,真令人作嘔。

“行了,你們也別在我跟前裝模作樣了。”苗翠花緊皺着眉,既然搜不出來東西,那她只能另想辦法了,先撤再說,“爹,我最後再叫你一次爹,咱們現在也跟恩斷義絕差不多了吧。你砸了我的住處,我掀了你的攤子,你砍了我的腿,我翻了你的家,以後估計也不能像個親戚似的來往。我丢的那些錢,我認栽了,就當是我最後孝敬你的,今天咱立個字據:從今往後,咱啥關系都沒有,你不是我爹,我也不是你閨女,還有翠峰也是,從他吃喝到他娶媳婦,我一個人包了,不用你管,以後你也別再來找我倆。”

苗富貴瞪眼:“哪怕你倆走到天邊去,那也是我的種!”

“你這麽說,是逼我去報官?”苗翠花一挑眉,扭頭對外邊看熱鬧看得津津有味的楊高笑道,“主子,我得打官司呢。”

楊高擺手:“沒事兒,随便打。”L

☆、90 好消息不斷~

最終,這官司還是沒打。因為,善解人意明白事理的劉荷花女士計算了一番,發現鬧到官府那裏去,他們實在是太吃虧了。

因為,第一,苗翠花的腿被傷到,這是所有人都看到的,第二,苗富貴帶人去打砸苗翠花的東西,這也是所有人都看到的,第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苗翠花現在投靠了個有錢有勢的主子,他們這小胳膊怎麽跟人家粗大腿擰?這第四麽,反正已經鬧成這樣了,還能指望那姐倆良心發現将來回來孝順他們?反正是不能在一起過了,倒不如這一口氣分個幹淨徹底,免得真鬧到官府那裏去。

這一點,苗富貴心裏當然也明白,他之所以抵觸,也只是為了他身為一個父親的顏面。不過,好在我們善解人意的劉荷花女士對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更是将大福大財兩個可憐的兒子擺在了苗富貴面前,讓苗富貴無從抗拒,終于點了頭。

那字據上明明白白寫着,自今日起,苗翠花和苗翠峰姐弟兩個,同苗富貴再無半點關系,苗富貴不得以父親之名來糾纏他們,他們也不會以子女的身份來尋求苗富貴的半點幫助。

“記住了,苗大叔,今後我和翠峰跟你半點關系都沒有。”滿意的将那張字據收起來,苗翠花環視了一眼四周,很好,除了王嬸和張婆婆外,其他鄰居們也都出來看熱鬧了,點點頭,她繼續說道,“今天的事兒,在場的叔叔伯伯大娘嬸子們可都看着呢,你要是賴賬。那可是賴不過去的。”

苗富貴陰沉着臉看着苗翠花牽着苗翠峰的手走出胡同,終究是沒忍住,伸手抓過窗沿上的茶碗,狠狠的掼在地上。

那茶碗摔了個粉碎,碎片鋪了一院子。

而苗富貴卻并沒有覺得解氣,因為他忽然想到,自己那被苗翠花砸得一片狼藉的攤子。還等人收拾呢。

“富貴。富貴啊……”黃老太姍姍來遲,飛快的跑進門來,停下腳就問。“外頭咋回事兒啊,我看你那攤子被人砸了呢。對了,翠花那死丫頭帶着人來了是不是?我見她剛從街口回去,攤子是不是她砸的?”

“行了。你別問了!”

黃老太吓了一跳,這還是苗富貴頭次對她這般怒吼呢。她在街口那邊看人打牌。看到了晌午頭上才回來,哪想到一出來就看見了苗翠花,再往前走又看到了砸了的攤子,吓得她倒蹬着兩條腿就跑回來了。

用力抹了一把臉。苗富貴拖着步子走出了門。

不管人咋笑話他,可東西也得收拾啊。可他就是不明白了,當老子的管教閨女有啥不對。怎麽這丫頭就這麽不服管?說什麽他偏心大福大財,真是笑話。他哪兒偏心了,養了這麽多年,那丫頭不也好好的長大了麽。

對于苗富貴心中的疑問,苗翠花是沒有興趣解答了,反正她現在是解脫了,今後跟苗富貴再沒半點關系,舒坦。

“姐,咱以後……真跟那邊沒來往了?”饒是知道苗富貴已經簽了字據,可苗翠峰還是忍不住想要再問一遍,“以後,他們管不着咱?”

苗翠花用力點頭:“沒錯,以後咱是咱,他們是他們,啥關系都沒有。你給我記好了,以後要是再遇見大福,要是他敢欺負你,你就給我往死裏揍!”說這話的時候,她又皺起了眉,就苗大福那塊頭,翠峰就算是往死裏揍,也不一定能打得過啊。撓撓下巴,她上下打量着苗翠峰道:“決定了,從今兒起,你給我好好的鍛煉身體,別總顧着讀書,結果最後讀成了個風吹就倒的文弱書生。以後早上起來就繞着咱街上跑兩個來回,跑回來再吃飯。”

“啊?”

“啊什麽啊,給我記住了,身體是讀書的本錢,身子都不好了,你還想讀書?讀棺材裏頭去?哼,誰說文人就得是手無縛雞之力,又不是沒有能帶兵打仗的儒将。”

所以,苗翠花前世最崇拜的文人不是李白也不是杜甫,而是辛棄疾。那個二十來歲就能帶領幾十人突襲上萬人敵營,擒拿叛徒安然返回的文人。他能寫詩詞,亦能寫兵法,能寫寄情山水的抒情文章,亦能寫嚴謹工整的應用文。

所以,誰說文人就是腐儒?

晌午的日光火辣辣的打在身上,說實話,有點太熱了。不過,心頭大石去了一塊,苗翠花覺得連這天氣都這麽可愛。

雖說以苗富貴那兩口子的尿性,這張字據能起到的作用應該有限,但不管怎麽說,以後苗富貴再出什麽幺蛾子,她已經可以化被動為主動了。

“走,買排骨去!”

“啊?炖排骨?為啥?”

“慶祝咱自立家門啊,還有,給你補補身子,讓你早點長高長壯。”

至于楊高麽,出了百福大街,人家就說有事兒先走了。

走了也好,省得那只小老虎總拿白眼刷她。苗翠花基本上可以猜到小虎為什麽會那麽看她,不就是懷疑她對羊咩咩童鞋有企圖麽。關于這點,你大可放心啊,就算是羊咩咩想娶,我還不敢嫁了。我做個市井潑婦挺好的,看誰不順眼直接叫板,哪像那大宅門的女人,一個個都是吃香喝辣穿金戴銀不假,可結果最後全是被自己人給整死的。

不過,她也旁敲側擊了楊高的身份,問他究竟是官宦公子,還是侯門子弟,得到的卻是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這答案只有兩個字——你猜。

我猜?喵的,我猜你是皇帝跟前最最當紅的小太監,你是不是啊?

“姐,楊公子他說今天幫忙,是因為要謝你,他謝你啥?”走了一陣子,苗翠峰忍不住好奇的問,“你幫他啥了?”

關于這一點,苗翠花也很好奇啊。跟楊高接觸這幾次,哪次不是楊高出手幫她,她有幫過楊高什麽嗎?還是說,楊高說的是真的,真就是愛上了她煮的豆沫,所以謝她煮豆沫?

……這話拿來騙翠峰都沒用啊。

“賣豆沫啦都來打豆沫!一文錢一碗,一文錢你買不了吃虧,一文錢你買不了上當……”

終于,熟悉的叫賣聲又在西環街上回蕩起來。

如今天氣炎熱,生火做飯真是個煎熬,有送上門的飯,越來越多的百姓寧願花幾文錢買飯吃,也不想蹲在竈前煙熏火燎了。一天下來,收入竟然比受傷之前還高。

在燈下數完錢,苗翠花興奮的摟住苗翠峰的脖子笑道:“照這樣下去,說不準再過倆月,就能湊齊先生的束修了。”

“真的?”

“還能有假?去,睡覺去,明早起來跑步。”

“……哦。”

不過,第二天早上,當苗翠花正在擇菜的時候,跑步回來的苗翠峰卻帶來了個讓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勾引到了穿越大神的好消息。

“姐,官府出公文了,說是,說是要新開五家學塾,而且還明文規定了京裏所有學塾的先生,束修都不能超過一兩銀子!還有還有,公文上還說,要定期選拔秀才和飽學之士到學塾裏講課,看一看他們的真本事,說是朝廷要的是實幹的人才,不是要死讀書的蠢材……反正,反正就是這個意思了。”

雖然一兩銀子對大多數人來說還是很貴,但從先前的五兩到現在的一兩,這簡直是跳樓價啊。

苗翠花喜出望外,把手裏的菜往盆裏一丢,邊抹手邊問:“真的?你打哪兒看的?”

“我跑到街口時聽人說的,趕忙我就跑到府衙門口去了,真就貼在牆上呢!”苗翠峰也是欣喜若狂,姐一直在為了湊束修而犯愁,現在可好了,五兩變成一兩,姐就不用那麽受苦,而他也能早點去學塾了。

“你擇菜,我也看看去!”把圍裙一解,苗翠花撒丫子就跑。

公文前已經圍了一大群百姓。

聽前頭的人議論紛紛,果然就是為朝廷大開學塾之事。

“讓讓……讓一下……”

“嗨嗨,你識字兒嗎就往前擠?”

“讓開,我過去看看……不讓開我咬了啊!”

“別擠別擠,老子還沒看完呢!哎,第二行上頭半句的寫的是啥,誰給我念念?”

使出渾身的解數,苗翠花終于擠到了前排,而她看見的第一句話,就讓她的嘴角抽動了起來。

少年強則國強,少年智則國智。

這是這篇公文的第一句話,可是,她怎麽覺得這句話這麽耳熟呢?喵的,難道這個上折子提出廣開學塾的學政大人也是穿過來的?不該啊,穿越大神不是說了就她一個麽?

“一兩銀子也不少錢呢,老子才不花那個冤枉錢!”

“切,一兩銀子麽,湊吧湊吧也能湊出來,将來要是我兒子做了官,想要多少銀子不能到手?”

“就你兒子?嘿……”

苗翠花沒心思聽其他人讨論了,她現在對這位學政大人很感興趣。低頭尋思了半天,她想起自己曾經在打聽過京城裏的學塾後,吐槽過這麽一句。

難不成,就那麽湊巧給那什麽學政大人聽見了?

撓撓頭,她拉了旁邊一人問:“那個,這位學政大人姓啥?”

“聽說姓楊。”

……羊咩咩,你不要告訴我就是你!所以,你丫偷聽了我的話受了啓發,才會謝我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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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我家弟弟要上學

學政官是正三品,如果楊高真是學政官,那确實是一條粗大腿。就算楊高不是這位學政楊大人,估計也是跟這位楊大人關系匪淺,說不準是兄弟或者親族之類的。

不過,不管究竟是什麽關系,苗翠花只知道一點,打明兒起,她可以送翠峰去上學了。至于這個大開學塾的公文背後的政治博弈,那就不是她能操心的事情了。

雖說是束修降低了不假,可去上學的話,要準備的絕不止這一兩銀子。

書本,筆墨紙硯,這些東西都要自己準備才行。

“讓開讓開讓開!”苗翠花咬牙切齒的向前擠,喵的,沒想到公文一貼出來,竟然有這麽多百姓舍得花那一兩銀子送自家兒孫去讀書,害她買紙筆跟搶末日逃生船票似的。

“擠啥擠,信不信等我兒子做了官,頭一個把你下大牢裏去?”

“呸,連自個兒名字都寫不出來,還做官呢。”

“我兒子聰明,上了學一年考秀才三年做舉人,你給我老實點!”

“你做夢呢吧?”

這樣的對話,此起彼伏。

苗翠花一邊快準穩的搶出自己的目标物品,一邊撇嘴冷笑,你們少做白日夢,就憑你們那兒子,怎麽跟我過目不忘的天才弟弟相比。

背了一包筆墨紙硯,苗翠花幾乎是用爬的,從店裏逃生出來。回頭看看仍舊人頭躜動的鋪子,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咦,苗姑娘?”藍實瞧着前面那少女面熟,走近一看,果然正是苗翠花。不禁詫異的擡頭往旁邊看了一眼,了然道,“要送翠峰去上學?”

“是啊,早就該送他去上學的,只可惜先前錢不夠,現在朝廷大開方便之門,我總算不用辛苦存錢了。”苗翠花咧嘴一笑。忽然想起先前的事情。忙說,“對了,還沒謝你呢。那天是你把翠峰從牆上弄下來的吧?”

“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總不能就任由他爬在牆上。”藍實笑笑,想起自己昨天聽說的消息,忍不住問道。“你……真把你爹的攤子給砸了?”他果然沒有看錯,有這姑娘在。定然不會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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